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江湖笑谈录-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嘿嘿!”一阵阴冷得叫人毛骨悚然的怪笑,由身后传来。熊天霸震惊之余,也深知来者武功了得。他这些年来刻苦钻研各派武学,自以为小有成就。可现在看来,如果来人要杀自己,简直是易如反掌。
熊天霸心念电转直下,忽然觉得有些尴尬。在这烈阳教的地盘上,能如此悄无声息欺近自己的,也唯有龙腾云,而自己的心声却让他听了去,不免让人贻笑大方。熊天霸头也不回,只是干笑道:“熊某愚志,让教主见笑了。”
“嘿嘿!”回答他的,却还是那阴恻恻的笑声。熊天霸骤然警觉,忙沉声问道:“阁下是何方神圣?”却良久不见回答。他猛然回头望去,只见有个人影一晃即逝,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熊天霸大骇之于,不由暗忖道:“天下间竟有如此了得之人,就算是龙腾云我看也未必能做到。”
熊天霸辗转反侧,一夜未眠。次日清晨,他又来到后山之颠,静静地等候那高人出现,却没想竟是白等了一天。熊天霸犹不死心,第三日又来,依旧是不见高人踪影。他如此这般连续等了六天,想放弃却又有个奇怪的念头在作祟。于是,他怀着那莫名的期望,第七次爬上了后山。
“熊天霸老去后山干嘛?”龙腾云不解地问黑明道。黑明摇头道:“属下派人跟踪过三次,就只见他站在山头上发呆。”仇四海道:“弟子也亲自跟踪过两次,始终不见姓熊的有何作为。”黑明不悦道:“我说仇四海,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老黑啊?”
仇四海讪笑道:“黑兄过虑了,小弟只是心存纳闷,这才亲自跟踪熊天霸的。”一身蓝袍的蓝火令主兰文镜帮腔道:“老黑,仇老弟又没做错什么,你不该怪他。”黑明皱眉道:“老兰,我又没说什么,你干吗指责我?”
头发花白的黄火令主黄懿马上圆场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为了本教好,别为一点小事情就伤了和气。”精瘦的绿火令主禄水源随后道:“咱们五狱令主要同心协力,才能帮教主完成大业。大家何必因小事伤了和气呢!”
龙腾云沉声道:“由他去吧!在我烈阳教的地盘上,谅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只待日子久了,姓熊的左右没趣,自会回中原的。倒是尔等要勤加苦练,做好准备。他日一统江湖,咱们也好号令群雄。”
赤、黄、蓝、绿、黑五位令主齐声应道:“教主英明神武,必能一统江湖。”龙腾云得意地捋起了胡须。
熊天霸见天色已晚,正想离去,那阴冷的声音却传来道:“年青人缺的就是耐性,要想学会擎天驾海的本领,没有耐性是不行的。”熊天霸大喜过望,连头也不抬就转身跪拜道:“前辈在上,请受晚辈三拜。”说着倒头如葱。
“为何要拜老夫?”来人冷冷问道。熊天霸直截了当道:“晚辈的心愿,前辈已知悉。晚辈为成大业,纵然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还请前辈收我为徒,助晚辈达成心愿。”来人冷笑道:“你连老夫是谁都不知道,就想要我帮你达成心愿。你就不怕投错了门,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熊天霸斩钉截铁道:“前辈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前辈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一定能助晚辈达成心愿。想这世界本就是个名利场,我不去占有,自会有人去占有。以其看着别人逍遥快活,还不如自己独占鳌头。”来人欣赏道:“好小子,果然有点老夫当年的样子。够狠,够毒,野心也够大,老夫没有看错人,你起来吧!”
熊天霸应声而起,这才悄悄抬眼望去,却见是个骨瘦如柴,个子不高的秃头老人。他见老人穿着腌臢破烂,腰间挂着柄带鞘弯刀,就那么赤着双脚丫子,坐在一块石头上。老人左脸有条剑痕,一直由眉梢划到唇角,看上去十分丑陋。不过老人虽然寒碜,但双眸却闪着森寒的精光,正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熊天霸不由打了个冷颤。
老人一阵桀桀怪笑,忽然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老夫很丑?”熊天霸忙打了个稽首道:“前辈奇骨异像,世所罕见。晚辈正是慑于前辈的气势,所以才不敢多窥天颜。”
老人淡淡道:“男人长得丑美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驾驭天地,威慑四海的本领。说了半天,你大概还没猜出老夫的身份吧?”熊天霸瞧着老人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摇头道:“晚辈愚钝,不知前辈大名,还请见谅。”老人叹了口气,幽幽道:“这也难怪你。老夫已四十年不出江湖,尔等后生又怎会认得。”
熊天霸闻言眼前一亮,立即搜寻起记忆中的武林前辈。须臾,便有两人浮现在其脑海中,那便是四十年前就名动江湖的大侠万紫阳和修罗郎君。而眼前这老人身体瘦小,行踪诡异,绝对不会是万紫阳,倒更像是修罗郎君?熊天霸想及此处,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脱口道:“前辈莫非就是威震八方,名扬四海的修罗真君?”
老人满意道:“好小子,还知道老夫的名号。那你是不是该改一下称呼了?”熊天霸是何等聪明之人,闻言立刻跪拜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跟着又兴奋道:“老天有眼,让弟子遇上师父,这毕生夙愿终于有望了。”
“嘿嘿!你别高兴得太早。常言道,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能有多大成就,还得看自己的悟性和造化。”熊天霸恳切道:“请师父放心,弟子一定殚精竭虑,刻苦修炼,决不辜负师父的栽培。”
修罗郎君满意道:“自从老夫见你杀了个不肯带路的樵夫,就对你产生了兴趣。要练成‘修罗幽冥神功’,就得无情无义。前两天尾巴太多,正好对你做个考验,老夫总算没有看走眼。你速去准备一下,明日老夫会在烈阳教西面十里外一株梧桐树下等你。午时不至,你就没有机会了。”修罗郎君说完,便一闪而没。
熊天霸心中狂喜不已,回房便嘱咐太行双雄道:“看来龙腾云是不会应邀了,好在这已经不重要。你俩明日便回京复命吧!本座还有件要紧事尚需处理,恐怕一年半载都回不来。帮中大小事宜,就暂由你兄弟俩全权处理。”
殷老大忙道:“帮主,你这一走,要是相爷怪罪下来,那可不好办呐!”殷老二问道:“是何大事,要帮主耽搁这许久时间?”熊天霸笑道:“不该问的不要多问。总之待本座回来之即,也就是天龙帮扬眉吐气之时。”
次日一早,熊天霸便拜别龙腾云,出了烈阳教,一路向西而去。太行双雄自回汴京复命不提。
苦海终日埋头苦读《大乘真经》,并在那浩瀚无际的禅理玄境中寻找着彼岸。这是一部极其深奥博大的经典,乃佛门禅宗瑰宝,要想参透它,非有大智慧的人不可。
了尘大师精通奇门遁甲,周易八卦。这日夜观天象,却发现自己的星相晦暗不明,心知大限之期不远,也不由暗自焦虑起来。他还有个愿望尚未完成,不想就这样把它带入黄土之中。
“苦海师弟。”随着声音,苦难走进了苦海的禅房。苦海正在潜心读经,竟是充耳未闻。苦难走近身前,见苦海还在看《大乘真经》,不由叹道:“唉!我说师弟啊!有许许多多得道高僧,穷毕生心血也未必能参透这部《大乘真经》,你也不必急于一时。常言道:‘理可顿悟,功要渐修。’”
苦海恍若梦醒,忙起身行礼道:“喏!是大师兄来了,小弟多有怠慢。”苦难笑道:“达摩老祖来中土也不过九年,其中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洞里面壁。我看师弟也在这禅房之中枯坐九年,不知是否已悟出了新的神功绝技?”苦海道:“佛门至高无上的是它的仁爱精神,而非神功绝技。只可惜小弟天资愚钝,九年来仅仅悟到一些皮毛,哪里识得佛法真谛。倒是让师兄见笑了。”
苦难摆摆手道:“师兄我入寺已近二十载,师父他老人家除了传授佛门经典,就是些奇门八卦之术,连所授武功也都是粗浅的健身之术。这《大乘真经》我和苦渡师弟都无缘拜读,看来师父可是对你情有独钟啊!”
苦海谦逊道:“大师兄过谦了,小弟对那禅宗真谛尚遥不可及。到是师兄早已得师父真传,小弟又怎敢望师兄项背。”苦难拍了拍苦海肩膀,微笑道:“师弟,你就别太谦虚了。你悟性高,又知书答礼,师父他老人家喜欢你。只是为兄尚有一事不明,还望师弟指教。”苦海忙道:“师兄有何不明之处,但说无妨。”
苦难见苦海一脸真诚,便毫无顾忌道:“师父既然对你青睐有加,那他老人家为何只传师弟经典,亦或奇门遁甲之术,却从来不教师弟武功呢?要知道师父可是佛道双修的高人,世上没有几人比得上。”
苦海不由想起了被江寒玉逼迫学武的往昔,那点点滴滴仿佛还历历在目。一股愁苦涌上心田,他闭目沉思了片刻,方道:“师父不教,自有师父的道理。何况苦海尘缘已尽,四大皆空,要那争强好胜的武功又有何用?还是吃斋念佛来得太平。”苦海的平谈让苦难有些失望,他开始觉得,苦海真的只是个无所求的和尚,根本不会有所作为。
苦难想想还是有些放不下,于是问道:“那师父有没有交给你什么特别的东西?”苦海笑道:“当然有了。”苦难眼睛一亮,忙追问道:“是不是一张地图?”苦海正色道:“不错,正是一张能够带小弟脱离苦海的地图,一颗无所求的禅心。”
—://。。
第四章各修其道第三节
更新时间2011…2…2123:47:11字数:4509
苦难倍感失望,幽幽道:“看来师父真的是要将一切都带入黄土之中了。”苦海道:“既然人是从无到有,自然也会从有到无。何况拥有只是一种感受,而非永恒。大师兄悟道近二十载,难道还有什么看不破的吗?”
“没……没有,我只是……”苦难的话还没有说完,苦渡就走了进来。他先朝苦难行了个礼,然后朝苦海比画了几下。多年的相处,苦海早已熟识苦渡的意思,当下便应道:“既然师父叫我,苦海这就前往。”转而对苦难道:“大师兄稍坐,小弟去去就来。”苦难道:“你快去吧!别让师父久等。”苦海忙随着苦渡朝大雄宝殿而去。
苦难目送两位师弟离去后,立刻东张西望起来。他翻箱倒柜四处折腾,也不知道在找什么。小小禅房,陈设简单,原也没什么可寻之处。苦难翻上房梁看了看,这才失落而去。
大雄宝殿的禅堂里,一盏青灯,两杯苦茶。了尘大师和苦海盘膝坐在蒲团上,各自念诵着经典。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了尘大师才开口道:“苦海,经过这九年的修行,你可有何心得?”苦海道:“弟子已抛开凡尘杂念,不再苦恼,不再迷惘。譬如世间一切繁华利禄,就好比过眼云烟,皆不如弟子心中的青灯黄卷。正所谓,一颗禅心向月明,两袖清风好修行。”
了尘大师淡淡道:“一个人刚开始修炼时,他看山是山,望水是水。当他修行到一定境界时,就会看山非山,望水非水。但当他更上一层楼时,心中又会无山无水。可若是他还能再进一步的话,那时山依然是山,水依然是水。只是这时的山与水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和天地万物融为一体。他即是山水,山水即是他。苦海,你是个有大佛性的人,只是还看不透这世事沧桑,更达不到应有的境界罢了。”
苦海好生惭愧,拜服道:“师父宏智,明见万里。弟子纵然穷毕生心血,亦难及万一。”
了尘大师缓缓道:“太过谦虚,就是虚伪。苦海,你一味想用佛法化去造下的罪业,就难免会一叶障目,不识泰山。想当年,傅大士在嵩山上遇到一位天竺来的嵩山陀。那嵩山陀对他说:‘我和你过去在毗婆尸佛前同有誓愿。现在兜天宫中,还存有你我的衣钵,你到哪一天才能回头啊!’傅大士听后很茫然,于是嵩山陀叫傅大士临水照影。傅大士看见自己头上有圆光宝盖,因此顿悟前生,于是说:‘炉韛之所多钝铁,良医之门多病人。救度众生,才是急事,何必只想天堂佛国之乐呢!’从此,傅大士就按照自己的这个愿望去行事,不走避世出家的高蹈路线,开劈了禅宗新的精意要旨。苦海啊!其实佛法的真谛并非只要你四大皆空,独善其身。匡世济人,普度众生,才是我佛的本意。就譬如尸毗佛割肉喂鹰,达摩老祖自愿服毒,傅大士卖妻救难,便是要将众生的苦难集于己身,己苦而众生皆乐。这才是我佛门弟子所应追求的至高境界。”
苦海听得无地自容,黯然道:“弟子枉读了九载经书,竟是如此不明禅理。师父的一席话,真叫弟子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弟子谨记师父教诲,势必以天下苍生的福祉为己任。”
了尘大师笑道:“其实每个人都有两个存在界,一个是你看得见的,一个却是你看不见的。老衲一生悲世间之疾苦,哀世人之迷悟。悠悠数十载,方得此真谛,你又何必自责。若非老衲双腿已废,又岂会坐在此处空念佛法。”
“原来人有两个存在界,难怪我一直不知自己为何犯错。看来人一生最难的,莫过于认识自己。”苦海似有所悟道:“师父当年为救因地震埋在废墟下的百姓,才被梁柱压断了双腿。就让弟子出山,替您老匡世济人吧!”
了尘大师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瞧着苦海,询问道:“以你现在的能力,如何匡世济人?”
“弟子……”苦海突然意识到自己能力有限,顿时哑口无言。的确,以他现在的情况,即无钱财施舍,又无能力除暴。原本学的那几下功夫,也因多年不练,早已荒废。苦海这才意识到,只有学好文武艺,自己才有能力在这乱世之中,帮助更多的人得到幸福。他忽然间明白了,原来学艺不光是为了自己,更重要的是为了造福天下苍生。
了尘大师看在眼里,心知苦海心有余而力不从,于是朗朗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苦海啊!从今往后,为师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你可要悉心学习,将来也好继承老衲的衣钵。”
苦海忙叩首感激道:“弟子必当潜心修习,不负师父厚望。”了尘大师颔首道:“只要你心中不存贪念,世间一切繁华利禄皆动摇不了你的意志,更不会让你陷入困顿当中。”
黑沼泽,人在百步之外就能闻到带有瘴毒的恶臭。也不知有多少腐尸烂树,在这沼泽中长年浸泡。可就在这连动物都难以生存的沼泽边,却有位骨瘦如柴的秃子正在喝着酒。沼泽里更有人全身赤裸地浸泡着,仅仅只留一颗头露在黑臭的淤泥外呼吸空气,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这对怪人就是熊天霸和修罗郎君,而且似乎在修炼一种阴毒的功夫。修罗郎君灌了口酒,有气无力道:“要想练成绝世神功,就要吃常人所不能吃的苦,忍常人所不能忍的难。”他说着又喝了口酒,继续道:“练这‘阴风掌’必须要你全身浸毒,只有当你能够将全身的毒素,自由会聚于双掌之上,再运功打出时,就算成功了一半。只有到你能够毙敌于无形时,才能算大功告成。”
熊天霸道:“弟子明白,只要能学成神功,什么样的苦弟子也吃得。”修罗郎君满意道:“为师一见你就知非池中之物,定能继承老夫的衣钵。”他说着咂了口酒,又接着道:“你的‘幽冥鬼爪’还欠狠毒,明日你再到村子里抓个婴儿,务必要毫不犹豫地挖出其双眼。只有舍弃悲天悯人的性情,真正做到不为情所困,你才能够练成天下无敌的神功,从而称霸武林,唯我独尊。”
“请师父放心,弟子不会再有怜悯之心了。”熊天霸人杀多了,那颗心逐渐变得麻木不仁起来。
次日,熊天霸来到附近的一座村落,听见有家农户屋里传来婴儿的嘀哭声,于是阴笑着走了过去。一名老农正好开门而出,瞧见熊天霸走来,于是热心地问道:“这位壮士可是赶路累了,要喝点水么?”
熊天霸冷笑道:“本座的确是饿了,不过却要吃人肉喝人血。”老农骇然道:“你是人是鬼?”熊天霸阴阳怪气道:“人和鬼有区别吗?”说着轻轻一掌拍在老农天灵盖上,那老农当即闷哼一声,便朝屋内倒去。熊天霸看着自己的手掌,添了添嘴唇道:“当人想做鬼时,人就是鬼。”
一名青年听见屋外有动静,出来一看,却发现老农躺在地上,立刻惊叫道:“爹啊!你怎么了。”熊天霸再次出手,一把掐住了青年的咽喉。那青年满目恐惧道:“求求你,别杀我。”熊天霸却冷冷道:“杀父仇人就在面前,你却不思报仇,反向我求饶,你活着还能干什么?”说着轻轻一拧,青年便垂下了双手。
屋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只见一位农妇抱着个孩子从后门夺路而逃。熊天霸冷冷一笑,随即跟了过去,但走到后院却不见了农妇的踪影。他环顾四周,发现院角一只大缸在晃动,于是笑道:“本座可要瓮中捉鳖喽!”说着单掌一翻,隔空打出一拳,只听哐啷一声,那大缸立刻碎裂开来。
那农妇紧紧抱着孩子,不住哆嗦道:“别……求求你放了我母子吧!”熊天霸缓缓欺了过去,奸笑道:“不杀你也可以,只要你把孩子的双眼挖出来即可。”农妇骇然道:“不,不许你碰我的孩子。”
就在这时,熊天霸身后传来一声弓弦响,他却头也不回,只是侧身用手一钩,便用食指巧妙地拨转了箭头。那飞箭就此一掉头,直没农妇小腹之中。那农妇只觉眼前一花,跟着腹部便是一阵剧痛,当下一声惨叫,险些失手丢了孩子。院外有人咆哮道:“恶贼,我和你拼了。”只见一名青年提着长矛,翻过篱笆便朝熊天霸搠来。
“你是自己找死,怨不得本座。”熊天霸探手夹住矛头,轻轻往怀里一带,那青年便不由自主地往前扑来。他却冷冷一笑,跟着一脚踢在青年下巴上,将其踢得翻上半空,跟着一掌印在青年胸口上,硬是将他打出了小外。
农妇惨叫道:“小弟……”熊天霸拍了拍手,转身来到农妇跟前,一把夺过哇哇大哭的婴儿。那农妇不顾伤痛,拼命来抢道:“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快放了我儿子。”谁知熊天霸突然抓住农妇伸来的手,冷笑道:“我要你亲手挖出儿子的眼睛。”他说着一扳农妇食指和中指,猛地插向了婴儿的双眼……
“啊……”农妇的惨叫伴随着婴儿的惨叫,编织成了人世间最凄惨的乐章。左邻右舍都躲在屋里,没人敢出来送死。如此这般令人发指的行为,竟是无人出来制止,也确实叫人痛心疾首。熊天霸抛下垂死的母子,仰天狂笑而去。而那偷袭的青年,此刻已全身发紫,七孔更是不断流出黑血,连皮肤也跟着溃烂起来。
熊天霸回到黑沼泽,继续练着他的毒功。修罗郎君照旧坐在岸上喝着酒,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就连原本凌厉的目光,也变得晦暗无神起来。他见熊天霸的武功精进若斯,不由狂笑道:“紫阳老儿,你等着瞧吧!老夫已找到传人,你若还活着,也趁早收个徒弟吧!咱俩的恩怨终究要做个了结。”
修罗郎君的笑声渐渐变得凄厉,又哭笑道:“你我都已近百岁,可老夫还想再活一百年,一百年呐!哈哈……老夫不能死在你的前面,我要看着自己的徒子徒孙,人人都能打败你,人人都能蔑视你。”他说着说着,不由缓缓躺了下去,可嘴中却还在唠叨着:“你不死,老夫就不会死,不会死……”可是声音却越来越虚弱,仿佛大限将至。
熊天霸觉出不对,飞身出了沼泽,轻轻落在师父身边,问道:“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修罗郎君喘息道:“好徒儿,你要记住老夫的话。拿好这半张地图,去找那万紫阳,打败他,夺……夺取另外半张。你一定得完成老夫的心愿,成为天下……第一……”他说着由怀里掏出半张羊皮,随后气绝而亡。
熊天霸拿过羊皮展开一看,不由狂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是该我熊天霸扬眉吐气了。哈哈……”他笑罢,又高举双手叫嚣道:“老子神功初成,只要假以时日,什么公孙伯,什么龙腾云,都将是熊某人手下败将。啊哈哈……”
一脚将修罗郎君的尸体踢入沼泽,熊天霸这才揣好了羊皮,又拾起那柄带鞘弯刀随手一拔,只见寒光如秋水一泓,森冷得仿佛要噬人血肉。熊天霸不由赞叹了声“好刀”,这才还刀入鞘,头也不回地朝汴京而去。
“苦海,我这‘两仪分光剑法’虽重意轻招,但有招无意,形同朽木。有意无招,就好比风月。你只有忘记形意,随心所欲,才能将剑法臻至完美。此剑法出自道家,暗藏易理,一剑即出,八方响应。剑与剑首尾相连,招与招前后呼应,牵一发则动全身。”苦海正和了尘大师对弈棋局,而了尘大师却以棋论武传授苦海技艺。
苦海听着师父教诲,皱眉道:“师父,弟子的棋势明明看起来占优,可为何总觉得处处受制,前后不能呼应,左右难以兼顾,仿佛已入围垓下,快成死棋了。”
了尘大师道:“博弈之道,贵乎严谨。宁输一子,不失一先。攻前需瞻后,击左要顾右。快不可过急,慢不能太散。彼盛我衰时,可先谋其生;我进彼退时,勿贪恋其势。是故当进不进,必为己累。将退不退,定受其困。快一步则胜有三分,慢一子则困守七步。只有处处抢尽先机,方能克敌制胜。这习武和对弈,其实皆通此理。”
苦海感叹道:“弟子天资愚钝,难怪进步如此缓慢,原来是不得要领。这样看来,那‘金刚伏魔掌’和‘莲花无相手’,也同此理了。”了尘大师颔首道:“你一心想早早出山,去救度众生,难免行事操切,乱了方寸。要知道,欲速则不达。练武和你平时写书法一样,只有做到息气凝神,心静如水,才能百步听蚁,千尺窥蚊。”
苦海信服道:“弟子明白了,今后定当静心修炼,不负师父期望。”了尘大师道:“习武与学禅应该两不误。明日,你与苦难苦渡一起过来,老衲有些问题想问问你们。”苦海应了一声,两人便又下起棋来。
—://。。
第四章各修其道第四节
更新时间2011…2…2222:40:06字数:4375
次日,苦海三人来到大殿。了尘大师道:“若我佛门弟子只知吃斋念经,却参不透佛法真谛,那也是枉然。你三人随老衲参禅已有些光景,今日老衲有些问题想考考你们。”苦海三人齐声道:“师父但请发问,弟子愿受考核。”
了尘大师见三人都无异议,这才问道:“人人都知我佛慈悲,光化万物,普度众生。却不知佛为何物?佛在何方?心为何物?心又在何方?”三人听到问题不由一愣,一时间也不明所以,都有些无所适从。
苦渡皱眉想了想,嗫嚅着比画了一番。了尘大师看了摇头道:“此佛非彼佛,此心诚不欺。老衲虽略通禅理,却并未通达万物,更谈不上修成菩提了。”苦渡是个实心眼,在他心中了尘大师就是佛,于是他又比画了一番,意思还是说了尘大师就是佛。
了尘大师笑了笑,转而问苦海道:“你可有答案了?”苦海愁眉不展,羞愧道:“弟子愚钝,尚无答案。”了尘大师又问苦难道:“你乃大师兄,应该不难回答吧?”
苦难笑了笑,侃侃而谈道:“师父这问题出得好生没趣。我大乘佛法兼修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六种到达彼岸世界的道路。弟子想来,我辈既修六度万缘,身即佛身,心亦佛心,这佛自然就在心中了。”
了尘大师却摇头道:“天下修道者比比皆是,多如恒河沙数,不胜枚举,然成佛者又有几人?那些身在佛门而心恋红尘,吃着斋饭却想着酒肉的人,怎能修成正果。修而不行,善始难终。念而不敬,我心空空。似这等身披袈裟,手拨涅磐,却干着见不得人勾当的佛门弟子,比之那些尚未修行的人,犹为不如。苦海,你以为然否?”
苦海惭愧道:“弟子才疏学浅,参不透个中玄机,还请师父责罚。”了尘大师叹道:“苦难苦渡虽答得有所出入,可在他们心中多少还有定数,然而你却什么也答不上来。”老和尚说着沉默了片刻,又接着道:“这样吧!老衲有一位至交好友,就住在山外的温州城里。他曾在普陀寺出家,后来还俗做了商人,乃吴国有名的富贾。俗名米秉良,自号问知。你去求教于他,或许会有所感悟。”
苦渡甚感纳闷,师父怎会让苦海去求教一个世俗的商人,于是比了比手势,了尘大师笑道:“佛门弟子为何不能问道于俗世人?你不入红尘,焉知红尘不是悟道的好去处?”苦海心想:“这人却也有趣,不当和尚反去经商,不知所谓那般?”他一时好奇心起,于是拜服道:“师父修道,不拘泥于一格。弟子明白了,这就下山去。”
回房打点好行李,苦海又来到大殿,向了尘大师辞行。他行至山门,却见苦难提着个包裹,已在碑坊下候着了。苦海心里一暖,忙上前施礼道:“师兄不必相送,苦海不日便回。”苦难却笑问道:“师父让你下山去修行,临别时可有特别的嘱咐?”
苦海道:“师父只是要弟子细细体会,不可以己心度人心,并无其他嘱咐。”苦难瞟了眼苦海的行囊,又问道:“师父没有交给你什么不一般的东西吗?”苦海摇头道:“师父只给了弟子一个饭钵,一卷金刚经,别无其他。”
苦难眼睛一亮道:“为兄这里也有卷金刚经,不如咱俩换换?”苦海错愕道:“两卷金刚经有何不同吗?”苦难眼珠子骨碌一转,哈哈大笑道:“师弟切莫多心,师兄我不为其他,只为书中师父所记录的一些心得罢了。”
苦海深知师父看典籍时喜欢在书旁写下心得,而自己手上的金刚经正是师父常读的典籍,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心得,不由感慨道:“原来师兄虔诚至此,我自不好拂了你一番美意。”他说着从怀中掏出用黄布包好的金刚经,与苦难做了调换。
苦难干脆将手上的包裹也塞给苦海道:“这里面有新蒸的馒头,你带在路上也好充饥,别饿坏了身子,早些回来便是。”苦海好不感动,双手合十道:“多谢师兄美意,弟子一定不负师父师兄的厚望。”言讫,这才转身下山而去。
苦难目送苦海远去,得意洋洋地揣起金刚经,大步回寺不提。
且说苦海辞别苦难,爬山涉水直走了三天,才看见温州城郭。此刻已是华灯初上,天将放晚。苦海入得城中,不觉眼前一亮。只见马路上商贾小贩比比皆是,两道边店铺酒楼琳琅满目,一路看去,真是有点目不暇接。苦海想不到,这座看似不大的城池,竟是如此热闹繁华。
当他逛至城中十字路口,陡见一家酒楼门前车马水龙,店里更是宾客如云,人声鼎沸。几名跑堂的酒保来回奔波,一个个忙得汗流浃背,不亦乐乎。苦海甚觉有趣,于是仰头一看,只见店门上写着“不饿不坐”四个大字,起初还觉得诧异,但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