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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悚-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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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说过。”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为何张军的尸体没有留下来呢?这不是很奇怪吗?啊,你别误会,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你至今为止所说的话,我也相信都是真的。我只是想谈谈我自己的假设。”

“哦?”

“首先,我的假设要成立,需要佐证。润丽说你给她看过谢小豪尸体的照片,那么,可不可以让我也看看呢?”

“她没有描述给你听?也难怪,那样的场面……知道了,我可以给你看,不过先等到了酒店接了他们两个再说。”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

“嗯,你的问题倒是很多啊。”

润暗咬了咬嘴唇,看着任静的侧脸,问道:“任小姐,那天,打来热线电话,问了不少奇怪问题的人,是你对吧?”

“嗯,是我。”

她那么爽快地承认,倒让润暗有些意外,而这时候,酒店就在眼前了。不能不说任静开车的速度实在太快,连交警都飚不过她,没办法给她开罚单。

来到房间门前,任静立即敲起门来,并且喊道:“是我,快点开门!欧小姐!”

不一会儿,欧雪雁把门打开,一看到二人顿时哭着抱住任静,说:“夏鹏,夏鹏他不见了……求求你救我啊,我好怕,我好怕啊……”

这时候,润暗注意到,任静推开门,注视了一下房间内,接着她的表情似乎明显有了些变化,说道:“走吧,立刻离开这里。”

润暗开始逐渐验证自己的猜测了。他记得张军死去的时候,任静也注意了一下那个公厕。果然……是这样吗?

她看到了什么他所无法看到的东西,却没有说出来吗?

而且,有关灵异体质和灵异能力之类的,他也认为任静没有告诉他全部的真相。她说她自己不是天生的灵异体质,唯一的凭据是自己拥有的预感能力不如她父亲,这多少有点不自然。她父亲既然有灵异体质,那么她这个女儿会继承这体质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即使继承得不完全,她为何断然否认自己有这样的体质呢?

这个女人所说的话应该都是真的,因为她所说的话全是稍微调查一下即知真假的,何况润丽是一名记者,要调查清楚是非常容易的。但是,为何还保留着一部分秘密呢?莫非还不能完全信任他们兄妹吗?又或者,她根本是在利用他们?

当年忍痛抛弃了一切,听从父母最后的嘱托而离开了出生并长大的城市,七年来过着犹如逃亡者一般的生活,并且忍受着未来某一天会面临死亡的威胁,这样的生活自然是难以想象的。尽管如此,为了润丽,他也始终勉强着自己支撑下来,绝对不可以先于她倒下。

如果,真的可以解开诅咒,那无论怎样的事情他也愿意去做,他只希望他们兄妹能得到真正的自由,润丽也能够和正常人一样地生活……而任静,究竟是对他们兄妹而言的救赎者,还是另外一个恶魔呢?

首先,他最为疑惑的,是任静提到的,关于她父亲的事情。她父亲的行为,完全不符合逻辑,身为一个全知全能的预知者,自然也会知道女儿的命运,然而却选择人间蒸发,还让她来寻找自己和润丽,完全是放任女儿自生自灭。如果他是要完全抛弃女儿,为何又要留下那本笔记?这样做,意义何在?

回到车上后,欧雪雁一个人哆嗦着坐在后排,而任静则是递给了润暗一个信封袋,说:“这是你所想要看的东西。”

润暗点了点头,将手探入信封,摸出了一叠照片来。

“怎么……怎么会……”

怎么会是这样!

第八章 异尸

 难怪谢小豪的父母会发疯了。

照片的像素很高,照得极其清楚。在偌大的客厅内,一个扭曲的人形令人惊惧。

不用问,这个人就是谢小豪。他的四肢和脖子,居然全部被拉长到有四五米左右,并且都和房间里的家具打结连在一起!

他的左手和右手,看起来都至少有四米长,并扭曲着,左手和左边边的一株观赏植物盘绕连接在一起,打了一个结。而右手和右边墙壁突出的一盏灯绕在一起,缠绕了大约三圈左右。两条腿则是垂在地上,也是拉长到四五米长。最恐怖的莫过于头,脖子被拉长了大约两米,和天花板上的电风扇缠绕着,只是脖子部分就缠绕了五圈(所以说像素高,缠了几圈拍得清清楚楚),而头部也是扭曲着,看起来如同麻花一般,连长什么样子都看不出来。

接下来的几张照片,是从另外几个角度所拍摄的尸体照片。这些照片已经不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了。难怪警方不公布尸体照片和具体死因,难怪邻居说那天来了辆大卡车运尸体……这绝对不是人类做得出来的!人的身体又不是面粉,怎么可能这样随意拉长,而四肢和脖子都不断裂?而且,现场看不到一滴血迹,就连搏斗过的痕迹也没有,而且谢小豪家的邻居都说夜晚根本没听到任何惨叫,正常人有可能在四肢被人拉长的情况下,不发出一点尖叫声吗?

润暗还抽出信封内的法医报告书看了起来,他惊讶地发现,死者的骨骼和肌肉组织居然也相应拉长了!尸体身上一切器官组织没有任何异常,体内一切都随着四肢被拉长而相应变化,似乎谢小豪天生就是这种身体,甚至连衣服的长度也改变了……

那么……自己的猜测也就可以证实了……

润暗迅速把照片放回信封内,然后对任静说:“还是烧掉吧,这照片要是流落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感觉喉咙有点干,不,是异常地干。

到底……他是在面对着什么样的东西啊?就如同当初杀死了父母的那三道爪痕一样,都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

坐在后座的欧雪雁,此时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头始终低垂着,不敢抬起。想到之前听到夏鹏一声惨叫,他便消失在了房间内,这简直是无法想象!

“是我大意了。本该时刻看顾着他们两个的,”任静此时似乎也很懊恼:“难得找到你们两个,可以凑成一个完整的预言……看来,只好等待第四个人出现,然后再考虑了。至于第四个人嘛……”

她向后使了使眼色,润暗此时也非常清楚,欧雪雁很可能会是第四个人。

“她暂时不会有事吧?”

“嗯……你妹妹预感死亡时间的最短距离是……”

“一般来说,至少会在二十四小时以前感应到,至今还没有将预感时间精确到小时的先例。七年来,都是如此。我的话也差不多,不可能会在短于二十四小时以内感应到将会死的人。这样考虑下来,欧雪雁暂时是‘安全’的。”

“我,我还是安全的?”欧雪雁一听顿时有些放松,但还是有点心悸地问:“你们的预感,真的没问题吗?比如夏鹏他……”

“实际上我妹妹已经感应到他会在今天死去。不是已经过了零点了吗?也就是说,被我妹妹感应到的死亡日期内,每一分钟都有死亡的威胁。欧小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许你会是第四个人。如果想活下来……还是尽可能听任小姐的指示吧,这方面她比我懂得更多。至于预感的问题,任小姐我无法担保,但至少我和我妹妹的预感,七年来从来都是必定会应验……你不需要怀疑。”

事实上欧雪雁也不敢怀疑了。她已经彻底相信这个世界上的确有鬼,如今……唯一的依靠就是这两个人了。她已经把润暗和任静看作是茅山道士一般,以为他们有驱鬼辟邪的神通。哪里知道,其实这两人也是普通人,只是体质稍微异于常人而已。

任静开车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她打算暂时安排欧雪雁住在她家,并在第四个人的预感产生以前,尽可能查出一些线索。欧雪雁此刻已经是极度疲乏,到了任静家,自以为这里就是安全的场所,安心睡下了。

“房间大就是这个好处,多住一个人也没有关系。”

帮欧雪雁关上房间的门后,她回到客厅,看着正凝神思索的润暗,将身体倚靠着墙壁,问:“在想些什么?我猜猜看怎样……你对我,对于我父亲的话,还有你这个宿命的根本,都充满着疑惑吧?”

润暗此时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任静家的客厅实在是装修得奢侈,无论哪样家具都是进口的,室内还放着不少盆景、雕塑、油画,还有一台老式留声机,而一个咖啡杯的把手,都是金子做的。

“你看起来真像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不过家里居然连一个佣人都没有吗?”

任静坐在他的对面,手指无意义地在茶几上竖立着,眼神似有忧郁地说:“只有我一个人而已,就连和邻居也不怎么来往,因为大家都感觉我是个怪人。家族的人也不再管我,一切的生活都由我自理。”

“经济上呢?家族的人有没有给予你一些产业以供生活?”

“我并不屑于那些。我的职业是一名插图画家,帮一些小说或者百科全书画一些插图而已。很微薄的工作吧?不过我这个人生性对理财和投资没有兴趣,因此没有产业反而感觉轻松。我不过只是个看起来风光,实际上也是饱尝了生活艰辛的人。我唯一的财产就只有这栋房子,家具之类的也都是外祖父帮忙置办的。我对奢侈的生活并没有兴趣,甚至认为那是浪费时间。生活的重心在于体验,而非享乐。”

润暗倒也没想到她很会说话,一时不知道如何接口。

“言归正传吧……你之前也说过,你并不希望你妹妹牵扯进来吧?”

“不错。”润暗态度坚决地说:“这是我和你合作的最大前提。她什么也不知道,完全是个没有心机的人,胆子又不是一般的小,让她接触那些东西,等于要了她的命。”

“那还真是可惜……她具有天生的灵异体质,如果好好地培养,能力上不会比你差……”

“关于灵异体质……到底对我们而言意味着什么?除了预感以外,还具有怎样的特点?”

任静思索了一番后,开始娓娓道来:“以我目前所知,灵异体质也分很多种。天生的体质,多数会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与常人不同,像你们兄妹是能力觉醒得比较晚的。而接触到与灵异有关的事物的时候,这能力才逐渐苏醒过来。不过,即使如此也只是拥有了预感能力。灵异能力再强大一些的人,应该可以做到看见肉眼不可视的鬼魂。”

“肉眼看不见?”

“嗯,不过关于鬼魂,资料实在太少……其实,鬼魂只是对那些东西的一个统称,或者这种说法比较容易让人最快地理解它们的存在。因为鬼魂的传说由来已久,一般的说法是死去的人所具有的魂魄。但是传说并不等同于现实。并非所有鬼魂都原本是人类,其实大多数的那些东西,和人类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源自于未知的世界。有许多这类东西,根本不能用鬼魂来称呼。对,有许多是类似诅咒一般,无形而确切的存在,让人防不胜防。灵异能力再进一步提高的话,应该就可以对诅咒有感觉了。但这都只是在‘察觉’。如果要对抗的话,一般都需要后天的辅导才可以做到。现在的你,还远远做不到这一点。”

诅咒?未知?

没有办法找出所谓的规律,也不了解它们的形态,一切都是纯粹的未知,那将来如何去打败它们,寻求活下来的途径呢?润暗完全陷入了迷惘。

接下来,他决定就这次的事,和任静进行一下讨论。

“谢小豪的尸体……嗯,很明显证明,这个东西将人的身体变成那样的姿态,这就是那东西的能力吧?那么,张军和夏鹏为何没有尸体出现,就是一个谜团了。”

任静点了点头,进一步提出她的观点:“我的想法和你一样。我想他们的尸体,的确是存在的,并没有消失。但是一时没有找到。总结下来,它似乎是无目标地寻求对象,最初的两个被害者,完全没有共通点,当然不否认也许存在着我们没有发现到的什么联系。如果那么考虑,第四个人也可能会是另外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当务之急是,如果第四个人是欧雪雁,那如何保护她呢?

“首先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父亲的笔记也再三强调过,解开诅咒的唯一方法就是让预感不变成现实。我们三人预感的要素分别为人物,时间和关键词。而可以改变的,只有你妹妹所能预感的时间,和人物的生死这两点。所以……就第一点来说,你从今天开始,每时每刻,包括睡觉的时候,都要戴好手表,并且要经常对表,确定时间,误差不可以查过一分钟。如果可以确认自己戴着的表是精确时间,那无论任何场合,都以自己的表的时间为准。”

就在这个时候,润暗提出了一个早就已经在他脑海中盘踞已久的疑问。

“如果我们在预感的时间以前杀害了那个人,那么算不算是预感没有变成现实呢?”

客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二人对视着,似乎都各自有着想法。

“不知道。也许可以算,毕竟我父亲没有在笔记中写明这一点。不过,仅仅只是可能,难道你会去尝试?为了保命,杀害别人?”

任静的质问,让润暗一时也无法回答。他确实不可能做得到,毕竟他不是那种冷酷自私的人,杀人这种事情,他终究做不出来。何况这也不是唯一的方法,甚至连是否属于解咒的方法也不能确定,因此至少现在,他绝对不会那么做。

但,如果是为了润丽,如果有一天这变成唯一的方法,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个问题不用思考得那么深入。其实就算你想杀也不一定杀得了,这种恐怖的宿命哪里有那么容易改变。好了,我不想和你讨论那么黑暗的话题,而且你妹妹也肯定不会赞成那么做的。接下来的问题是……人物的生死问题。只要让那个人活下来,就可以改变我们身上的诅咒宿命,至少也要让他活到预感时间以后。虽然他们有自保能力最好,不过没有灵异能力的人,即使是世界最强大的战士,一样逃脱不了一死。所以,比较理想的考量是攻守兼顾,以你目前的能力,我也只有考虑‘守’。”

“让欧雪雁和我们兄妹一样逃走?”想到这里润暗就感觉很不舒服。难道这就是唯一的办法?只有消极地逃避吗?有些小说里不是有对付鬼魂的方法吗?比如泼黑狗血,画符咒,在身上挂辟邪物之类的。

“另外……我还要提醒你。”似乎看出了润暗的想法,任静又补充道:“小说电影里面那些驱鬼的方法,都是编出来骗人的,因为文学作品需要正义的一方获胜,只有安排人类具有和鬼魂斗争的力量。但是现实并非如此,它们的存在是无法用我们的常识理解的,更不可能找出克制的方法,只有具备灵异体质的极少数人,才能感受到其存在。所以你别期盼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于是接下来讨论的中心就是如何“守”。

“确定了时间以后,我们毕竟先养足精神,然后在预定死期当日,二十四小时伴随在第四个人身边,如果那个人不是欧雪雁,也可以把对方抓住囚禁起来。唉,之前我真是考虑得不周到,虽然是因为第一次所以经验不足,但还是让夏鹏被害了。”

“那接下来呢?如果‘那东西’出来,我们如何对付?”

“这是市区的地图,”她似乎变戏法一般拉出一张纸来,接着指着上面的几个点说:“看到了吗?这都是我划出来的几个比较好的逃生路线。如果是要囚禁对方,可以考虑这里。当初我和外祖父提过房子的要求,就是选择了一个交通比较便利的地区,这附近有很多立交桥和地铁,而且十字路口也很多,所以不太容易碰到堵车的情况。而且,因为是黄金地段,人也比较多,到时候也可以找很多人求援……当然这都是为了拖延时间。如果说第四个人就是欧雪雁的话,我也选好了地点。”

接着她指着市中心的一个黑点,拿出一支红笔画上了一个圈,分析道:“这是市中心的纪念广场,最近因为节假日临近,也多了许多警察维持秩序,人也是比较多的。而我们可以选择在市长雕像附近,那里距离停车场也不远。而且这个广场是二十四小时对市民开放的,就算彻夜待在那里也无所谓。出了广场,有三条马路可以选择,而每一条路通往的方向都和谢小豪公寓所在区域是相反的。”

“计划得还真周详啊……”润暗不得不佩服起任静来,居然把地形完全摸熟了,考虑到了每一个因素。从地图上来看,几乎不会遇到人少偏僻的区域,而待在市长雕像附近,周围也可以找到很多人求援。虽然现代社会都是人情冷漠,很少有人出手帮助不认识的路人,但是如果有警察在,出于维持秩序,保护广场的需要,不可能无动于衷。总之,牵扯越多人进来,把局面搞得越混乱,能成功逃走的机会也就越大。”

当然,即使这样还不可以算是万无一失。毕竟对方是未知的非人类,谁也不知道会怎么做。因此,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够让第四个人躲过这一劫,其实天意的成分更高一些。而且,还有一个很大的风险,那就是,一旦失败,那个人的尸体以谢小豪那个样子出现在他们身边,只怕会引来警方注意,搞不好他们还会被当成杀人凶手。在人多的地方实施策略,有优势,但是也有弊端。

现在,问题就是预感了。等到润暗感应到第四个人后,就要尽快在时限以前查出那个人的地址,然后找到对方。如果这个人是欧雪雁的话最好不过,但若不是,只怕又要花点时间,若是个完全没有线索可循的人,计划恐怕又要延后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润暗感觉到脑海中又开始浮现起了影像。第四个人的身影和名字渐渐地清晰起来……

(上午有事,稍微晚了点。还请大家继续支持本书,这将成为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章 第四个人

 总算还好,第四个人是欧雪雁。

“嗯……那就按照我的第二套计划进行吧。接下来等你妹妹的消息……”任静看了看欧雪雁的房间,说道:“你先回去吧,有了消息马上打电话给我,然后我会把她未来的死期告诉她,以便她配合我们。记住,我们并不是在救欧雪雁,而是在救我们自己。只要她可以活下来,那么我们的诅咒宿命都可以解除,所以不要当这是别人的事情,完全视为在拯救自己的生命去做,明白了吗?”

润暗也不禁感叹这个女人的坚强。背负那样的命运,却还如此镇定自若,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恐怕她内心深处也是非常脆弱的吧。

七年来,他也曾经一度考虑去找出解开诅咒的方法,甚至也想过是不是要去找寻那些被诅咒的人,但是恐惧令他望而却步,父母的死始终是他心中的阴影。他一直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或许都是从死神那里偷来的寿命,哪里还敢去招惹什么。他唯一庆幸的就是润丽什么也不知道,虽然她的内心也存在着阴影,但始终比自己要好得多。

知道自己在将来会被杀害,却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会被什么杀死,甚至是怎么死的,那是一种远比死亡恐怖得多的感觉。同样背负着这样命运的任静,却始终都能够如此理性地对待,其实也真是不容易了。

“知道了,我会联系你。”

无论如何,现在也只有选择相信她了。

润暗离开后,任静继续待在偌大的客厅内。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她本该感觉到非常困倦才对,可是此刻却睡不着了。

如果提前杀死对方……

她其实也考虑过这一点,但是过去因为她感应不到被诅咒者,所以也就只有想想,不可能去实践,但现在不一样了。第四个人已经证实是欧雪雁了。

身体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向厨房走去。内心饿呓语,就如同恶魔一般,将她指引到了刀具柜前。她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尖刀来,而就在她背后大概二十米处,就是欧雪雁现在所住地方的房间。说句实话,比起她的计划,这样做更加简单,更加容易成功。

罪恶感?就算现在不动手,她将来估计也多半会死,现在不过是提前了而已。既然一样都是死,为何不能给予他人生存下去的机会呢?

“不!”她放下刀,身体蹲坐在地上,不断摇着头,想把这罪恶的念头抹掉。

她亲眼见到母亲死去的时候,恐惧感就已经深深植入自己的内心。这种莫名其妙的邪恶力量,是无法对抗的。只要预感到了就一定会发生,这是阻止不了的。她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对自己根本没有信心。

为什么……自己没能继承父亲的灵异体质?为什么……没有继承那双眼睛?

思绪瞬间飘回了过去……

祖父和祖母很早就去世了,而许多和父亲认识的人,据说活的时间也非常短。父亲所爱的人,几乎都没有好下场。

小时候就一直感觉很奇怪,为何父亲有一双和别人不同的眼睛?为何说父亲是不详之子?甚至,外祖父和外祖母,乃至母亲娘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来看过自己。没有邻居愿意和这个家庭来往,父亲被每一个人说长道短。没人理解他,除了母亲。

父亲出生的时候,祖父似乎就不喜欢他。只因为他有一对紫色的瞳孔,始终透露着一股妖异。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父亲身边的人就开始一个一个死去,而且,全都死得莫名其妙。

最初是祖父。他是死在一个全封闭的密室房间内,而且完全检查不出外伤,死因为心脏麻痹,但祖父一直都很健康。那一年,父亲只有五岁。

接着祖母也死了。她是上吊而死的,可是令警方疑惑的是,她脚下完全没有可以用来垫脚的东西。本来,这种情况可以被推断为谋杀,但是……和祖父一样,她也是死在密室里。

然后是姑父、叔叔、父亲的好友,几年内连续死了将近十个人,而所有人在死之前,都曾经被父亲那充满诡异的紫色瞳孔凝视过。因此父亲被视为不祥之子。谣言发展到后来越来越厉害,甚至有人怀疑那些人根本是父亲杀害的,迷信一点的人则认为是父亲的降灾。

那个时候起,父亲的灵异体质就已经表现出了其能力,只是,那个时候连父亲自己也不清楚这能力意味着什么。他也恐惧于周围人的死,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和他没有关系,那些人的死并非他所愿。可是没有人相信这一点,人类面对未知,总是用愚昧的做法对待。父亲明明是无辜的,却要忍受世人异样的目光;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却要被视为杀人凶手看待。

然而灾难却不曾停止。和父亲亲密的人,确实在一个接着一个死去。终于,再也没有人敢和他交朋友,甚至连说话都不敢。一旦看到他出现,周围人都会立即避开他的眼神,如果和父亲的紫色瞳孔直接相对,那么那个人就会认为自己将不久于人世。

直到母亲出现。

那个时候父亲已经考取了心理学硕士的学位,并且前往海外留学。那里的人并不了解他的过去,所以他过了一段相对正常的生活。

母亲那时候是父亲的病人。身为豪门的千金,在养尊处优的生活中感觉到空虚和寂寥,因而被外祖父请去,想治疗母亲的忧郁症。年轻的医生和美丽的小姐,就在这样的境况下相遇了。博学多才,而且有着一双不似东方人的神秘眼睛,加上他的高雅品行,博得母亲的芳心也就变成很自然的事情了。

但是,父亲对是否接受这段感情产生了犹豫。因为他知道他也许会给自己所爱的人带来不幸。尽管他想相信这和自己无关,但他是的确爱上了母亲,所以他不可能会冒这样的险。那个时候母亲年轻、美丽、聪慧、多才多艺,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姐,他不想让她因为自己而遭遇灾难。

可是,年轻的人怎么可能把持得住自己如同烈火的激情?爱情来临的时候,任何理智都会被其抹去。当母亲怀着自己,和父亲一起请求外祖父为他们举行婚礼的时候,外祖父实在是勃然大怒。豪门注重的是面子和排场,外祖父根本不可能答应这门婚事。而且,他也很轻易查到了父亲身为不祥之子的资料,所以当时家族中没有人站在支持他们的那一面。

于是,很老套的剧情又发生了。母亲为了爱情而决定舍弃一切,但她没有想到因此走上了不归之路。婚后的生活虽然充满坎坷,但她始终守候着父亲,并向自己倾注着爱意。

“阿静她的眼睛如果像你就好了呢……我喜欢你的眼睛。”

母亲并不把父亲的眼睛视为不详的象征,反而充满着迷恋。父亲却反而很庆幸,因为他认为至少……他的女儿不用作为不祥之子而出生。

任静很清楚,这证明自己没有继承到父亲的灵异体质。但是小时候她却对这一点感觉庆幸。但在母亲死后,她却痛恨这一点。

父亲其实在母亲死去以前,灵异能力还没有全面苏醒,但他已经感觉到母亲有所危险。这一点在他的笔记里也有提到过。母亲始终认为所谓不详只是迷信,她虽说是在国外长大,但却是无神论者,所以她对于这种说法没有任何顾忌。

可是她却还是遭遇了灾厄。就那样被鬼魂杀害了。

父亲无法不自责,他认为是自己毁了母亲的一生。如果没有和母亲相遇,那母亲的死也就不会发生了。然而……这又是谁可以预料的呢?这究竟是必然还是偶然?

他渴望先知未来的欲望,激发了他真正全知全能的预感能力,灵异能力苏醒了。他也预感到,自己的女儿会死。他不想再将灾厄带给女儿,所以就这样离开,留下了一本笔记。为了能够在未来阻止女儿的死,他会不会连杀人那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呢?

母亲的死,永远是父亲心中的伤疤。而自己的生死,是父亲今后人生最重要的事情了。

该不该那么做?该不该现在就杀了欧雪雁?

而同一时间,欧雪雁突然惊醒了。怎么回事?自己在哪里?周围是一片黑暗。片刻后,她才想起,自己在任静的家里。恐惧感逐渐散开,她突然感到了有什么不对。

室内为什么没有灯光?她记得自己是开着灯睡的!

她立即将床头的灯拧开,周围并没有异常,然而她还是抹了抹额上的冷汗,紧紧抓着被角。

几点了?明天,不,今天要不要去上班?再无故请假,老总恐怕就要发火了……不,现在重要的是要保命,工作以后也可以去找……

她又最后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异常后,才重新睡下。

但是,就在她的头碰到枕头的刹那,她整个人一下跳了起来,脸慢慢地转到床的左边。

不……不可能的……

那个在她家曾经自己动起来的箱子,现在就放在这个房间的角落里!

那个箱子在她昏倒并醒来后,就消失不见了,现在居然出现在这里?

她的脚几乎都发麻了,只能不断向后挪动,接着下了床,正准备逃走,突然她发现那个角落里的箱子不见了。

幻觉吗?

不,不会那么简单的……

任静拿起了那把刀。

她放回了刀具柜里。

母亲不会希望她那么做。如果杀死了欧雪雁,即使生命得以保全,依旧没有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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