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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谣-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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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步,九思还要何公子帮一个忙。”何言笑刚醒来的凌厉已经散了,这时瞧起开让人分外的舒服,“何公子做这件事,比天底下谁做都合适都简单。”
***
“确定就这样,这么简单?”寻念和九思靠在一起坐在地上,寻念仍旧不死心的怀疑道。“不然呢?”九思不以为然的反问。
“逃啊,逃出远水去。”
“然后继续被虞州追着跑。有时候我们需要面对敌人。”
“哦。”心里仍旧觉得九思脑袋被驴踢了。
“宁祎现在哪儿呢?”寻念突然想起还有这个人物来。
“夺门逃命。”九思边说边笑。
“多么聪慧的宁祎。”
“就您这眼神,宁祎聪慧?”
石阶上传来脚步声,寻念往九思身边靠了靠咽了口水。遭了遭了,让人跑了自己还傻乎乎的等人来抓,真是笨的可以。
后悔听九思的话留下,直接敲晕九思带走该多好。
海沧沧一进山洞,脸色立马就变了,并不是因为九思和寻念。她到底熟悉他到一种什么程度呢?连他呼吸的频率和心脏跳动的强弱都烂记于心。不用眼睛去看,那人就算是一团空气,摸不着看不着嗅不到,她都能知道哪里是他。
而这种让她享受的感应,在今天分崩离析,就在除了她没有任何人知晓的山洞里。被两个鸿蒙洲来的小孩子搞烂了一切。
这种刺骨的恨意,让她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狠狠的把九思的衣领拽在手掌里。
“他在哪儿!他去哪儿了!”
“他回家了。”
“回家?”海沧沧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是苍白了,随即她扭了扭脖子,“他确是想要回家。可现在他哪儿还有家,少骗人了。”
“他给你留了字条,你自己看便是了。信与不信你自己定夺。”
寻念把手里的字条递给海沧沧。
海沧沧几乎是用抢的拿了过去,纸条差一点就要被扯坏,幸好寻念果断的快速放手。
我本无意,后生杂念,如今空空了了。
我回去了,勿念勿寻。
这二十多个字,海沧沧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看得眼泪慢慢从眼睛里面涌出来。
“空空??了了,空空了了。”海沧沧颤抖着扶住身边的木桌做支撑。
“你??没事吧?”寻念有点看不下去,但海沧沧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
“你倒是空空了了,无惦无念。”
“何公子说他不怨你。”九思这张嘴,该封!
“他还想怨我?”海沧沧边掉眼泪边笑,似乎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一样。
何言笑抽身抽得太快,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一溜烟跑到好远的地方去了。你惦记着他想着他,有时候像刚生下孩子的娘亲,怕他难过怕他压力太大又怕他生病。
而那个人午夜梦回的时候兴许会做关于你的一些梦,一些回忆的片段,然后在第二天艳阳升起的时候,被抹的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她们第一次见面时是什么样子的呢?是一年冬天,远水的雪很大,尤其是山上。
空来山那时被奉为神山,热闹非凡,林子间有远水人为祈福而留下的好东西。海沧沧喜欢这些东西。
那天早上下了很大的雪,一直不肯停。
大雪封了山,万籁俱静,只剩下她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不一会儿,她听见了另一种虚弱的声音,是人的喘气声。
很虚弱。
海沧沧本能的寻了那个方向跑过去。雪地里躺着个血人,他的眉皱着瞧见她的时候稍稍舒展开来。
一张口却是实在无理,“不想死就别和任何人说你看见过我。”
空也来,空也去(四)
雪缓缓的落在他的睫毛上,随着他眼睫偶尔的眨动,与之贴得更近。他的嘴角淤青了一大块,脸上还有零星凝住的血迹。他的佩剑被紧紧的握住贴在胸前,遵从主人的指令,闪着光恐吓不远处的女子。
“我就要告诉别人,”女子歪了歪头,抱起肩膀,又离近了,松软的雪在脚下咯吱咯吱的响。女子弯下腰,长发垂下几乎要碰到男子的脸,嘴角一勾得意道,“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男子把剑更往怀里带了一些,女子说话时候的暖流反复的碰触着他的脸,浑身的僵硬都貌似缓和了。这个距离太危险了,眼前的这个人也许会在下一刻出手扭断他的脖子。他艰难的躺在雪地里往后挪动,嘴上还不忘发狠,四个字从牙缝里逼出来,“把你杀掉。”
“哼,”女子鼻子里冒出一声,不屑男子的威胁,扭过身手在嘴边撑开喊,“喂,那个别人。人在这儿,快点,抬走抬走。”
“你……”
“我我我,我怎么?”
“杀了你。”
“你是不是只会说杀了你,”女子看着躺在雪地里半死不活还想威胁她生命的人,抬脚作势就把地上的雪往男子身上堆,“看如今这个情况,我杀了你还差不多。”
男子缓了口气,嘴巴微微张开,白雾散在空气里,依旧是抗拒的姿势。女子单膝跪在地上,费力的拉起男子的一个胳膊,用力把他从雪地里拖了起来。
被拖的人万分不乐意,扭动起来,嘴上还是杀了你杀了你。
“乖乖闭嘴。”女子手指在他嘴角轻轻一点,他就惊讶于真的发不出声音了。他二十多年,从未见过这样邪恶的功夫。
“听我说就好了。”女子扶着他往前走,风景快速的后退,雪好像也比方才大了很多,男子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也管不了那么多奇怪的事情,女子的声音倒是准确的进了耳朵,“我叫海沧沧,从今儿起就是你的恩人了。”
自顾自的决定了,海沧沧满意的给自己点了点头,偏过脸看了看男子,突然发问,“你叫什么啊,不会是叫杀了你吧?”
“啊对,你说不了话。”好一会儿,海沧沧提了提嘴角,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
***
两个小丫头把昏死过去的男子抬上榻之后,立马转过头看在桌子旁边惬意坐着的海沧沧,不知如何是好的问道,“怎么办?”
男子的衣衫都和伤口粘在一起,强行拽下来,只会让伤口的血越流越多。两个小丫头也不敢乱动,只是寻了一条薄杯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海沧沧摆了摆手,嫌弃道,“好了,你俩出去,看好了别让人进来打扰我。”
“小姐,你行吗?”小丫头将信将疑,没走两步便问道。
“不就和平时治疗的一样吗,止血、包扎、上药。”海沧沧说着往外推两个不听话的小丫头。
“小姐!这回可是人啊,不一样的。”
海沧沧使劲一推,利落的关门,拍了拍手,“人和山上的生灵,没什么不一样,你们就等着瞧吧。”
任门外两个小丫头怎么闹腾,海沧沧也不理,摒除杂念在床榻边坐下了。
大话放出去了,等到真上手的时候,是有点胆战心惊。
***
空来山庄上的人都很佩服何言笑这个人,见到面的时候那崇敬都从眼睛里冒出来了。
何言笑在海沧沧的手下死里逃生,伤那么重还受过海沧沧的摧残,居然没能丢了性命。当天在地府门前逛游了一圈,转日就活了过来。
身上还隐隐作痛,衣服已经换成干净的了,伤口也上了药。他慢慢的爬起身,打量四周,屋子中间有一个火炉,里面的木头烧得火红,屋里很暖和。
这是哪儿?何言笑敢肯定这里他没有来过。
昏死前的女子突然跳进了他的脑袋。
被救了?
海沧沧推门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小丫头,一瞧榻上的人醒了,立马说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一定能救活的。”
“是啊,小姐。”小丫头无奈的附和道。
现在山庄里谁不晓得。她们的小姐海沧沧差一点就把眼前这个人治死了,好歹是这人命大,连夜找了一个正经的大夫,如今是转危为安。
“听到没有,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何言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像海沧沧这样的女子,恨不得旁人都去夸她,但也不惹人讨厌。清醒之后的他,摸了摸脑袋,并不想顺着海沧沧的话说,“这是哪儿?”
“空来山庄,”海沧沧挑了挑眉,“你现在还在空来山上。”
何言笑费力的撑起一个胳膊,海沧沧以为他是想要穿鞋就走不打算结账,她又是给他地方住、又是草药,哪有看大夫不花钱的道理。
“想走也行,把钱先还我。住宿的和平常山下的客栈一样就好,饭钱免了,药钱免了,看大夫是要给钱的。”
海沧沧一样一样的数着。
“我从来不赖账,”何言笑抿了一下唇,又说道:“但我不是想走,我想留下。“
海沧沧难得的愣了一下,眼睛瞄到他跪在床榻垂头的动作,伤口出血开始外渗,马上给自己做完了决定,“好。”
***
就这样何言笑在空来山庄住下了,在一家药店帮忙。海沧沧是这样对他说的,每日瞧见药,对你养伤有益处。
何言笑若是十岁小孩,都不会信海沧沧这样的话。不过药店很清闲,他每天搬个板凳坐在药店门口,拿本书看个没完。有人来了,他尾随着进屋帮忙抓药。
不过半余月,何言笑就和空来山庄上下快一百号的人熟悉起来。
“何公子是远水人?瞧着不太像。”药店的老先生突然问了一句。
“我是潼州人,离远水不远的地方。”
“怎么想着来远水了,冬天常下大雪的地方,多冷啊。”
“逃命来了。”何言笑毫不避讳,笑着说了出来,“被追着跑得不要不要,也不晓得跑到哪里了,稀里糊涂就来了。”
“我们小姐挺喜欢你的。”
何言笑手里的动作一顿,声音卡住了,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不然,她不会让你留在这里,而且不清不楚的就留下了。”老先生呵呵直笑,“老了,说话也不中听,别在意。”
“没有。我是该感激她,要不然在逃命的路上就死掉了。”
“你清楚最好。”老先生放下手里的账本,走到后院去瞧他的药材去了,留何言笑还坐在门口,拿着书的手微微有一点抖。
又下雪了,空来山庄在空来山顶,抬头往上看,总觉得脑袋尖挨上了白云上,有点目眩。
手里的书被抽走,何言笑回神看那人。海沧沧看了一眼书上的字,脸色瞬间一变,满满的嫌弃,“又看这本,看了多少遍了也不觉得腻。”
“书要多读。”何言笑无奈解释道。
“你每次都这一句话,这书页都快翻坏了,你倒是从里面瞧出什么了,神仙还是妖精,仙女还是妖女?”
“瞧见妖女了。”何言笑定神看她。
“妖女什么样儿?”
“样子啊,让我想一想。”何言笑摸了摸下巴,竟真的思考了起来。海沧沧惊讶的挑了挑眉,等待下文,何言笑好一会儿才丢出一句,“和你一样。”
“扣你工钱。”
“有饭吃就好。”
“不许吃饭。”
“我有嘴。”
“不许用嘴。“
“……”
“干嘛不说话!”
“你说,不许用嘴啊。”
海沧沧翻了个白眼,没再跟他吵架,拉过他的手臂往药店外一拽,“走,下山买本新书。”
“怎么老是要下山?”他这个在逃者实在太招摇,经常大白天在远水里四处游荡。
“怕你成了山上的野人。”
***
时间过得飞快,如白驹过隙。天也暖和了起来,雪都化了。
海沧沧仍旧喜欢和何言笑腻在一起,他们读一样的书、吃一样的糕点,除了睡觉不在一起,何时何地找见一个就能看到另一个。
“你不是说想知道我是多么大的坏蛋,会被一路追杀到空来山吗?”
海沧沧没想到,何言笑会主动提起这件事。这件事,她很久之前问过何言笑,可是他随便说几句话就把她的话绕开了,她提过几次见他不肯说就没再逼他。
“朝廷上的事儿。以为得了几场胜仗就什么都好了,结果朝堂之上告我一状,何将军本三日就能将这些流寇拿下,却生生用了七日,何将军威风一时却也要为潼州考虑。”
“刚开始我还不以为意,任别人怎么说,我好好做就好。没想着这不过是刚开始的一步棋,之后步步紧逼,后来在我家中搜出了反诗。我没办法只好连夜逃出潼州,他们早知我会如此,在半路上早早设了埋伏。”
何言笑说着握紧了拳头,青筋暴起,随后转过头来,问她,“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跟你说这些吗?”
下意识的,海沧沧下意识的直到何言笑不会说出什么让她觉得喜悦的话,愣愣的看着这张用了几个月就让她十分惦念的人的脸。
“我要走了,要回去。”
“你疯了!”
空也来,空也去(五)
寻念听到此处扁了扁嘴,“可是他怎么会突然不死不活的躺在空来山庄里。”
情爱之事,寻念不懂,万事按照她的想法来思考,都简简单单的,很快就能剔掉其他她以为加之修饰的东西,露出斑斑的白骨。
“我觉得他疯了,”海沧沧嗤笑了一声,“没想到我才比他更疯。”
寻念皱起眉,感觉越来越不懂了。转头看了看九思,九思瞧见她看他,嘴角衔着笑,只是这笑颇有些无奈。
“他想走,我就叫他走不出半步,呵。”海沧沧冷冷的说道,搭在木桌上的手掌却拳了起来,越说声音就越颤抖。
***
春日里的风很暖,刮过来还有阵阵青草的香味。
“我没疯,”何言笑的表情很放松,身子往后倾了一些,“一直四处逃窜的,这样的我,才是疯了。”
“你是疯了,你一定是疯了。”海沧沧抓住他的袖口,感觉身边的人突然很虚幻,就算她现在抓住了他的衣角,也许片刻间这人就会没了踪影,她上天入地都再难寻到。
何言笑没侧过脸看她,一直看着远处,远处的一片青色,他的眼底从来都是那种颜色,生机勃勃,慷慨赴死也好、亡命天涯也好,他一贯有这种能力,将什么都看成是未来。
“那儿是我的家,我就算死也要死在那里。死也要和家人死在一起。”何言笑愉快的说道,“而且,他们就要为我而死。我却要负了他们,苟活于世。我知道我自己会做怎么样的选择,我没疯。”
他未曾伸手去拂掉抓着他衣角的她的手,只是不曾看她一眼,自顾自的决定了自己的来去。
说想要留下,就留下了。
现在想要走,也没有打算听她一句话。
他看什么都是未来,只是看她不是。
海沧沧狠狠的攥了一下他的衣角,松开的时候衣角上密密麻麻的褶皱,看得她心里难受。她很想像每次那样,自然而然的帮他抚平,熨烫平他所有的不安和所有的坎坷。
但她不能,她从草地上爬起来,站到何言笑的面前,挡住他眼里的一片青色,瞧着他眼眸里的自己,一字一顿的说道,“陪我吃顿饭,再走。”
“好啊。”何言笑淡淡的笑了起来。
备了一桌子的好菜,海沧沧第一次觉得饭菜有点难以下咽,坐在对面的何言笑却一筷子接着一筷子,时不时还夸赞空来山庄的饭菜越来越好吃。
“那是你吃得习惯了。”习惯了为什么不留下来。海沧沧后半句没有说出口。
“以后你来潼州,我也请你吃饭。家里那边的饭菜比美人还叫人惦记。”
海沧沧看着一脸笑意的何言笑无话可说,她挽留的话不管说的明显也好、不明显也罢。何言笑一早就决定了,她这个别人怎么劝都不可以的。
“什么时候走?”
“吃完就走。”何言笑喝了一口茶水,片刻又笑着说道,“等我到家了,钱托人给你送到山下的客栈里,老板认得我。你去取就好了。”
“没别的想说了?”海沧沧抱着最后一丝丝的奢望。
“没有。”
这话想了千百回,想的时候心里隐隐作痛,如今听来,倒是觉得一颗心突然落了地,没什么感觉。
“你没有话,我还有句话说。”海沧沧盯着自己手边的一只茶杯,出神的说道。
“你说,我在听着。”
海沧沧抬起头来斜睨他,茶杯被她推到了他面前,她一辈子都没觉得如此的冷静过,“想走可以,把这杯毒酒喝了,喝了我就敞开大门让你走。”
“呵,在空来山庄住了这么久,想走就走,未免太不把我空来山神放在眼里了。”
海沧沧朝着何言笑冷冷的笑了一声,“没胆喝也好,那就休想下山。”
话音刚落。杯起,杯落。
动作像他拔剑挥剑那样干净利落,是本能,身体的惯性反应。
她哑着嗓子连连说了三声好,摔门而去,留何言笑一个人在房间里。
今日一门之隔,明日千山万水。
此生此世,她和他都不会再见面了。
***
“他喝了你给的毒酒,所以成了那样不死不活?”寻念说完,发现自己说话竟越来越如九思一样找死。
海沧沧却无半点不适的反应,瞧着她,大方的承认,“对,我就是要他不能下了这空来山,活着囚禁也好,死了尸骨也要埋在这山上。”
“前辈,你再怎么留,他也终究要回去。”九思说完抿了抿唇,让发白的嘴唇稍微红润一点。
“早就晚了,他回去又有什么用。”海沧沧笑了起来,泪花都笑了出来。寻念没能从笑声里面拔弄出任何喜悦的东西。
“若是前辈想要他死,何苦来百年来为了做到如此。想尽办法四处寻找药仙。”
“呵,“海沧沧看向九思,”从你踏进空来山的时候,我就猜到你定是知道什么,而且送上门来,也是为了什么东西。”
“我寻药仙,不过是因着药仙之血能医世间百病,长期饮用,凡人也可得几百年寿命。不过现在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海沧沧的爱和恨,缠在一起。寻念被绕的有点发蒙,前一刻她觉得海沧沧是爱的是愿意付出的,而有时又觉得她是恨是残忍是狠毒。
好难懂,寻念想。
“如今你瞧我一无所有,倒不如说一说你们想要什么。”
“血,我要你的血。”九思缓慢的说道。
“要我的血?又不能长生不老。”海沧沧有点诧异。血倒是可以给,但还是头一遭被惦记血的药仙上来讨要她的血。
“没法长生不老,可是可以让我保持人身。”寻念听到开始要血了,立马乐呵呵的接话道。
“谁和你说的?”海沧沧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目光已经落在了九思的身上,”他骗你呢,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血还能让你这个小丫头保持人身。”
“九思说交颈血能让我保持人身,我们来这里就是来找这个。九思说,交颈复同心,交颈血就是一对真心的有情人的血。”寻念有条有理的说道,“而且九思不会骗我的,他都成了病怏怏的了。他耍着我玩的前提一定不会弄伤自己。”
听到交颈血的时候,海沧沧又是一愣,她的脸突然发白,张了张嘴似乎想要拒绝。
“前辈。”寻念突然唤了一声她。
海沧沧看着她眼底的一片清澈,有点沉醉,片刻才叹了一口气。
“想来也没什么用。拿走,下山去吧。”
***
空来山庄又成了她一个人的山庄,好久没再做过的梦又闯了进来。许是今日说得太多了,伤口撕裂的太过夸张。
那日她摔门而去。暮色四合之时,她毫无目的的散步终于又回到了他俩吃饭的房间门口。她的手放在雕花的门上,屋里的兴许早就走了。
那杯普普通通的茶水,不过是她与他的告别。她怎么能让他喝她亲手送下的毒酒。也许他曾经在屋里等待着死亡,也许他立刻夺门而去死都不想死在她在的地方。
不管哪一种,他这辈子都注定要活到命数安排的年月,不会因为她而有任何改变。
她颤抖着推开了房门。
看到趴在桌子上,呼吸微弱的他。
桌子上有一张字迹潦草的字条。
小姐,此人知晓太多若要下山,万万不可留。今日老朽以死谢罪,还望小姐莫要责怪。
这才知晓,药店的老先生早已换掉了她的茶水。
她曾为自己生来为山神而沾沾自喜,如今被狠狠的绊了一跤。她从不恨别人,不恨天也不恨地。只恨自己。
从那之后,她不愿在让远水的百姓拿着稀奇古怪的好玩应进山,也不愿山庄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从那时开始,这空来山庄便再无除了她之外的人了。
海沧沧坐在石阶上,抬头能瞧见星星,她喃喃自语,“没想到有一天,有人寻交颈血,寻到你和我头上来了。我一人念念不忘,想来也是没有任何用。”
***
“前辈方才很不开心的样子。”寻念把玩着分别装着海沧沧、何言笑两人血的小药瓶,说道。
“是啊,她很难过。”九思应道。
“为什么难过?何公子活了命,前辈的愿望实现了啊。而且何公子自己也实现愿望回了潼州。”寻念皱了皱眉,问道。
“因为每一个时机都不对。”
“时机不到,愿望实现了也不会开心?”寻念抹了抹额角,思考了一会儿放弃的叹了一口气,”好难懂。”
“慢慢你就懂了,现在还是太蠢。”
“这就是交颈血吗?”寻念没理九思的嘲笑,一手一个举起小药瓶眼睛里闪着星星问道。
“还不算,你把两个瓶子的血倒在一起,再瞧瞧。”
寻念把取了桌上的茶杯,紧张兮兮的把两个药瓶里的血都倒在了一个茶杯里。血慢慢的融合在一起。
“会发生什么吗?比如像爆竹一样,噼里啪啦的响。”寻念偏头看了一眼九思。
九思挑了挑眉,让她继续看着。
血渐渐的融合在一起,从里面慢慢渗透出白色的液体,最后这液体把血包裹在里面,再过了一会儿,凝成了膏状,随后越来越硬,像个玻璃珠。
外面一层是晶莹的,里面的血被拉扯成丝,彼此缠绕,美得不像话。
“这就是交颈血,留起来吧,第一滴。”九思拍了拍寻念的头,“好了,收起来快睡吧。”
寻念盯着这小东西移不开眼,良久说了一句,“原来前辈是爱何先生的。”
“你懂了?”九思仰着躺在床榻上,身上的伤口早就开始愈合,如今再睡上一觉也就差不多了。他眯缝的眼睛应了一句。
“交颈血不会骗人的。我们要不要告诉前辈,也让她早日放下仇恨。”寻念坚定道。
九思摇了摇头,这丫头还是不懂啊,道,“让她恨着吧,她希望如此。”
“为什么?”寻念不忿道,旁边却传来的九思绵长的呼吸声,再也没人应了。
***
再醒来,已百年。
何言笑立在昔日何府的门前。昨日繁华早已和时光一起流去了,淘尽所有关于他的人、关于他的事。只有他一个人还留在这世上。
音容没变过,走在潼州的石板路上再也不会碰见友人不会再瞧见亲人。
这世间的繁华早就不是百年之前和他有关的繁华了。
空空荡荡。
他择一处远人家的住处,赏花钓鱼、写字读书,偶尔想起空来山上的她。
静待百年之后,自成尘埃。
云深不知处(一)
拿到第一滴交颈血之后,寻念和九思两个就在宁祎所买的大院落里住下了。九思的伤还没好,嘴唇发白,瞧着样子也不能再赶路了。
“宁祎跑哪儿去了?”寻念把下巴用手掌撑起来。房间的门敞开着,院落里的景象尽收眼底。她用另一只手敲着桌面,突然想起已经两天没有露面的宁祎,她无聊的猜测道:“宁祎是不是被抓去放血了?”
说着寻念自己都乐了起来,拿宁祎寻开心让她觉得身心舒畅。
“喂喂喂,”人影没见,声音倒是先传了过来。不一会儿就瞧见从前院的交错的小径里一个晃神,宁祎就从树木丛生处走了出来,现了身形。
宁祎没想到自己一出现,就刚好听到这个寻念在恶毒的念叨自己,“我这两天,日日夜夜为了救你们两个奔波,你们倒是好在这儿悠闲自在。”
被指的两个人,仍旧各自干各自的,寻念满不在乎的拿手给自己扇了扇风。
“寻念!尤其是你!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居然还想让我被人放血。”宁祎扯了扯自己磨破了的衣袖,继续说道:“瞧瞧,瞧见没?”
一向在意自己形象的宁祎,如今以这种穿着磨破了的衣裳回来,着实是受了他本人觉得的莫大的委屈。
“怎么弄的,这么不小心?”寻念话软了一些,边说边眨了眨眼睛。
宁祎的情绪这才平稳了一点,清清嗓子,打算给两人讲述一下,这两天他的经历。
“那天我满空来山庄寻不到你们两个,想找海沧沧算账,没想到海沧沧也和你们一样,不知去向。我没办法,寻了小半日就想着下山找朋友帮忙。”
宁祎说着一顿,问道,“那天你们究竟跑哪儿去了,莫不是不在空来山庄吧。”
“不怪你,是地方太隐蔽。“寻念安慰了宁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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