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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归途-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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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鹤闻言一愣,想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梁爻把“八卦”想成了“扒褂”,只觉啼笑皆非,心中想笑但又不好直接笑出来,只得重重咳嗽一声喝道:“你个惫懒小子,平时不好好读书,连八卦都不知道,哼,无知,无知。”
梁爻面皮一红,低头摆动衣裤绳带,不作回答。
周天鹤缓缓答道:“传说伏羲氏时,有龙马从黄河出现,背负‘河图’;有神龟从洛水出现,背负‘洛书’。伏羲根据这种‘图’、‘书’画成八卦,这也就是后来《周易》的来源。”
梁爻听到,“哦”了一声,低头继续把衣服上的绳带绑了结再打开,如此反复。
周天鹤无奈,深知要梁爻静下心来听他讲这些东西是不可能的,于是也不再多说,只是弯下了腰,挥手一阵=动,枯叶纷飞散开,现出了一块干净平整的土地。周天鹤一手伏地,一手拿枝条在地上画了起来。
梁爻好奇,低下头看去。地上出现一条一条的痕迹,或是两行并排,或是相互交叉,然后这些横条再沿着一个圆圈摆放。熟读《周易》之人一眼便可看出,这正是八卦图,但比起正常大小的八卦图,却又是小了很多,也少了很多的卦。
“这是八卦图的一部分。”周天鹤画完起身说道。见梁爻不解,周天鹤继续解释:“先天八卦是无比玄妙的东西,一般人要想参透,比登天还难。但也有些非凡之人,从这八卦图中悟出了很多奇妙功夫。有位前辈,在参悟八卦之时,突发奇想,只是取了‘震,艮,巽,兑’四个卦,创造出了这小八卦步,只因为这小八卦步配合拨云手使用起来,很是厉害。所以老夫自作主张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乱云步。”
言毕,周天鹤低头看去,见梁爻正低头看着小八卦图低头沉思,不由笑道:“小子,现在看才知道想学习了?”
梁爻抬起头,挠了挠头,笑咪咪的缓缓说道:“师傅,你画的乌龟好难看啊。”
周天鹤闻言,险些跌倒。
“好了,莫要废话。”周天鹤喝道。“现在你就按地上所画之图,一步一步地开始走,然后不断加快速度,看看你和这乱云步是否有缘。”
梁爻看了看地上的小八卦图,然后试探xìng地踏出了一只脚踩在“震”位,随后另一只脚也是跟上踏在了“艮”位上。继而两只脚同时变换,一只踩到了“巽”位之上,另一只踏上了“兑”位。这样的一周天算是走完。
第一个周天步伐缓慢,但是并没有什么错误。之后梁爻开始重复步伐,也开始缓慢地提速。一个又一个的周天,不断地开始练习。
周天鹤在一旁看得欣喜,悠然开口:“试着向前,出了这个圈子,就当周围是一个又一个的八卦图覆盖着,心中想着步伐位置。”
听到此话,梁爻试着踏出一步,其后脚步也就紧跟着踏了出来,一切如行云流水,就如同从梁爻心中走出来一样。
第一步踏出,其后的身法也是随之流出。只见梁爻脚下不断变化,速度越来越快,同时忽左忽右向前方闪进。
周天鹤面带笑容,缓缓说道:“这乱云步只是八卦图中创造出来的一个小步伐罢了,并不完善,想八卦之玄妙,怎会止步于此。现今你学会了这乱云步,以后可以不断想象创新,说不定将来你可以走出更加厉害的八卦步。”周天鹤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学了这步伐,我也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梁爻正走得耳畔呼呼生风,听到周天鹤夸奖,心中正暗自高兴,忽然听到周天鹤最后一句,心思一乱,脚下也是出了岔子,只听“哎呦”一声,脚上绊住了一根老树藤条,摔了一大跤。
周天鹤看着趴在地上的梁爻,心中的感觉竟汹涌而来。当下暗忖:这是怎么了,难道来人世流转的久了,又有了牵挂么。
一边的梁爻狠狠地拽起那根藤条扔了出去,边揉屁股边走了过来,开口道:“师傅,你说什么?”
周天鹤微微叹了一口气说:“过了今天,我就要走了。”
“要走了?去哪里?又去哪里骗人去?”梁爻两手搭着,嘿嘿直笑,只当周天鹤又要开玩笑了。
周天鹤正sè道:“老夫有事,的确是要离开了。不过,过一段时间,老夫还会回来看看你们的。“话说完,周天鹤转过身去,望向远处。
梁爻这才明白,师傅是真的要离开了,。脸上的戏谑之sè也是褪去,微微张开的口,也不知道说什么。梁爻低下头,心中竟觉有些难舍。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周天鹤的时候,他正在市井之中讲故事,都是一些神仙鬼怪的东西,虽说众人闻所未闻,但都听得津津有味,就是自己,也要承认,确实讲的很好。再后来自己就开始拆他的台,故意坏他的生意。后来他却被父亲请到了家里做了兄长的师傅。在之后的时间里,似乎每年都会看到他几次。竟不知不觉过了这么长时间了。
毕竟只有十三岁而已,一想到这里,梁爻心中难过,眼眶也是红了。
周天鹤低头看着梁爻,心中叹道:毕竟还是孩子呀。转念又想:孩子又如何,就算是我,不也是放不下么,呵呵。
“师傅,那,你明天就要走了么?”梁爻问道。
“嗯,没错,过了晌午就走了。”周天鹤注视着梁爻说道。
“那就好啦,今天还不走呢。那师傅你在这里继续休息,我再练练身法就回去。”梁爻一咧嘴笑道。
周天鹤也是微微一笑,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梁爻收拾心情,转而又是练起了乱云步。
周天鹤闲来无事,想到近来没有练功,便收敛心神,打坐入定,聚jīng会神去了。
神思天游,时光若水。周天鹤的心神俱飞九天之外,朦胧之中忽然听到一声“师傅,救我……”
正是梁爻的声音。
周天鹤闻言大惊,急忙收敛心神,猛然睁眼看去,只见周遭山风yīn冷,却全无梁爻的身影。周天鹤当下大跳而起,闭目屏息,一只手并指戳向天空,另一只戳下,心中默念一声,然后收手,转身朝西方深林奔去。
身边的树林不断后退,周天鹤的速度快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这一刻的周天鹤的气息,与之前全然不同。
树林陡然到了尽头,只见前方出现一道深谷,深谷之中传来一声猛烈嘶吼之声,正是上次的怪物发出的声音。
周天鹤闻言,陡然一惊,猛然跳出树林,向深谷边掠去。心中不安无比。
原来,梁爻练习乱云步,只觉所处之地藤条枯木太多,于是一边练习一边探索,想要找到一个平整之地好好练习,看到周天鹤似乎在休息,也就不想打扰,于是就自己向西边深林走了进去。可不凑巧的是,在半路遇到了上次被周天鹤打退的怪物,梁爻虽身负拨云乱云两大绝技,但心中对此怪物有了yīn影,陡然遇到,还是打斗不过,被怪物打下了深谷昏迷不醒。而怪物也是跳入深谷正要撕咬梁爻。
周天鹤闻声出现在深谷边上,探头望去,只见那怪物牛身虎头正在对着梁爻咆哮,却不近前,而梁爻身上挂着伤痕,早已昏死过去。
周天鹤正yù出手击毙那怪物,心中却觉蹊跷。上次怪物伏到梁爻身上,还来不及动作就被自己打跑,而此刻,显然它已经有很长时间很多机会可以吃掉面前的小小猎物,为何刚才不动手呢?心中惊奇,眼睛向怪物仔细看去,细看之下才发现,那怪物的血盆大口正在滴血!
周天鹤站在上方,心中惊惑,忽听怪物又是猛地咆哮一声,前爪着地,猛地跃向地上的梁爻。
周天鹤一惊,只叹自己心中一分岔,差点要误了先机。正yù挥手出击,然而此时奇象陡生!
躺在地上的梁爻,身上蓦地腾起一片金光,金光之中朦胧现出一个年轻男子,身穿月白佛袍,面容清秀,光着头,显然是一个和尚。
这和尚眼角带笑,轻轻推出一掌,拍向怪物。怪物惨叫一声,被打到角落,兀自趴着颤抖不止。
“地藏!!!”周天鹤惊呼。
………【第五节 黑羽男子】………
伴随着周天鹤的惊呼,谷中的山风也是刮得呼呼响。那谷中金光之中的男子,正眼带笑意,对着匍匐在墙角的妖兽轻轻招手,那手势一起一落,犹如母亲给还未睡着的小孩儿拍后背一般。就这样一下一下,那凶狠的妖兽,眼神中竟缓缓升起一股纯净而可爱的光芒,低沉的嘶吼也变得更加细小。
转眼之间,方才还凶猛咆哮的妖兽不断变小,已然变成了可爱顺从的小怪物。这小怪物在原地打了个圈,转身便缓慢地爬走了,爬到山缝之间的时候,转过了那可爱的脑袋,看了看那还氤氲在金光之中的男子,眼中带着呆呆的迷惑,继而转身钻入地缝不见了。
周天鹤暗自惊奇:传说地藏王有化恶为善的能力,果然不假。
小兽走后,深谷内重新宁静。那金光之中的男子,双手合十,继而逐渐变淡,最后化作透明之sè,消失在山谷中,金光也转瞬不见。
周天鹤心中一急,猛然跳了下来,还是没有来得及赶上,只是看到昏迷的梁爻躺在山石之间。
注视着梁爻,周天鹤心中百感交集,暗叹一声:没想到我多次出山寻找地藏灵魂,直到能感觉到他蛰伏在越州城。本还以为他转生之后面貌未改,却不想他只是投身在梁爻的身上了。
“可为何他消失的如此急切,不愿见我?”周天鹤沉吟道。“不管了,反正已经找到了,就带他回山吧。”
周天鹤弯下腰想要抱起梁爻,地上的梁爻却是眉头紧锁,身上还挂着几道被锋利的石块割伤的伤口。周天鹤正yù抱起,却听到梁爻喃喃之声。
“师傅,师傅,你走了,可要记得回来啊,你不在我就不好好学武了,师傅……”后面的声音依然细如蚊呐。可就这一句话,却让周天鹤心里一震。
他还不知道地藏的灵魂在他身上,他甚至连神仙妖兽之说都是不信。我要是贸然将他带回山上,众人定会对他严加看管,没了zì yóu,他还能这么没心没肺地笑么?也罢,反正已经找到了,这次就先不带他走,过些时rì回来,我再和他讲清楚吧。呵,没想到老夫现在如此多虑,真是有了牵挂么。
心中打定主意,周天鹤弯下腰抱起了梁爻,转身纵出深谷,走向外林。
到了外林,周天鹤自身前口袋掏出一个小瓶子,瓶身刻有一把小小的剑形图标,似为某种标志。周天鹤拔掉瓶子上的红塞,倒出一粒药丸,双指碾碎,匀匀洒在梁爻身上的伤口上,那些伤口遇药即合,顷刻之间肌肤光滑,更胜之前。
周天鹤出了山林之后,便放缓了脚步慢慢走了回去,在快到梁府的时候,梁爻也终于醒了过来。问了周天鹤情况,周天鹤也只是随口搪塞了几句便罢了。
回到梁府,梁爻独自走到大厅,其后周天鹤才缓缓步入。
梁天早已在大厅等候。见到梁爻脸sè不好,而周天鹤也是步履缓慢,心中一紧,知道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果然,心中还没有想清楚,就听见周天鹤的一声轻咳。
周天鹤开口道:“梁大官人,过了明rì晌午,我便要离开了。”
梁天闻言大惊,匆忙向前一把拉住了周天鹤的手口中说道:“周先生,这是为何?难道是这小子惹您生气了?”边说边抬手指向梁爻。
“不是不是,”周天鹤拦阻道:“只因为老朽家中有事,前几rì家里人已经前来嘱托过要早些回去,这几天也逗留的有些久了。”周天鹤虽出言温和,但言语中的那份威严让人不容质疑。
梁天看到周天鹤神sè,知道他主意已定,自己断不能干涉,只好面露难sè地说:“原本先生要走,我是断不敢留的,可是还有两个月与李家的比武就近了,而三儿的武功……”
“呵呵,梁大官人尽管放心。”周天鹤转身走到梁爻身边,拍了拍他的脑袋,说:“三儿的武功这几rì已然有了根基,还有两个月,只要他把我所教的练到混熟,莫说李家,就是大公子二公子一起也是无法伤他分毫的!”
这话说的很是自信霸道,但周天鹤的神态让人不由得有种想要臣服的心情。一旁的梁爻感到那磅礴的气势,心中也是一震,脱口而出:“没错!我一定会取得比武的胜利!”说完抬头看向周天鹤,二人四目相对,俱是哈哈大笑起来。
梁天深知周天鹤高深莫测,此刻看到梁爻也是信心满满,自然也就相信了,心中放下了石头,又是和周天鹤客套了几句。说了一会话,周天鹤便转身回房去收拾去了。梁爻感觉无聊,也就退下去了。
“梆、梆”黑夜中的街市偶尔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梁府内,一片寂静。府宅一边,屋檐高翘,阁楼小巧,正是梁府三公子梁爻的房间。此刻房间内传出有规律的呼吸声,梁爻显然已经睡着了。
房间之外,站立一人,正是周天鹤。周天鹤透过窗纸,看着那在床上躺着的小人,心中暗道:“没想到地藏竟然在你身上。也罢,下次再来,我再带你走。小子,你毕竟是红尘之人,放不下也属正常。师傅我为了避免明天送别之苦,今晚就先走啦。”
原来周天鹤早已收拾好了包裹,只见他一转身,凌空踏出,正yù飞离,却又转过身来忖道:虽找到地藏,但他聚居在梁爻体内,我要保护梁爻安全才可。凡夫俗子已打梁爻不过,可万一被其他几界发现就糟糕了。一想到此,周天鹤面对梁爻屋子,低头沉诵,手中结印,蓦然间一片青光闪出,继而化作数点,奔向府宅四周,便消失不见。
周天鹤做完这些,又看了看梁爻,苦笑一声,转身踏出,凌空走了几步,却已然消失在越州城上空。
在周天鹤走后,一切又归于寂静。一段时间以后,梁府之外,月明街暗交接之处,一双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梁府。那眼睛很大,迥异常人,眼眸之中竟是红sè。
注视了一会儿,红sè忽闪消失,长街又复黑sè。
在越州城的南侧,城池之外,有一条蜿蜒缠绵,逐山越林的河流。河道不宽却很长,水也没有很湍急,白天黑夜都在缓缓流动。在河流的北侧,立有一块矮小石碑,碑上刻有:路人河。
“路人河?”石碑前的黑暗中突然传来声音。要是常人定然会被吓到,全然没有想到在这黑暗之中竟有一人。
“主人。”一阵风过,一人影闪烁出现在河边,单膝跪倒,眼中是一片红sè,正是方才梁府外的人。
“如何?”那河边的人说道。随着话语,那人也是转过身,步出黑暗。月光之下,出现一男子,身高九尺,一身黑衣,皆为鸦羽所做,面容冷峻,满头蓝发,晶莹而透亮,月光穿发而过,充斥着迷离的光芒。他也有一双红sè的眼球,嵌在俊俏冷傲的脸上,气息黑暗而纯粹。
跪在地上的人答道:“属下到梁府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那老头的踪影。但属下观察梁府,发现这府宅被人下了道法禁制。”
“哦?”黑羽男子眉毛一挑,轻笑一声道:“玄悲老头儿多此一举,岂不证实了我心中所想?嘿嘿。”
“主人,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要离开。你就在这梁府周围潜藏起来,时刻关注那叫梁爻的人。”黑羽男子淡然说道。
“这是要……”地上跪着的男子问道。
“必要时候要保护他。”黑羽男子也不多说什么,转过身去,忽然问道:“九夜,你常在人间走动,可知这越州城外的这条河,为何叫做‘路人河’?”
地上跪着的名叫“九夜”的男子不知主人心中有何想法,沉思一阵答道:“属下在越州城的时候,曾听过这条河的来源。据说,在数十年前,越州城内有一对夫妻,很是恩爱。丈夫饱学诗书,心中文墨如龙似虎,只觉在这越州城施展不开,便拜别妻子去天下游历。妻子深知丈夫抱负,也不阻拦,将他送到城外过了河,只盼他早rì归来。三年间,妻子每天都会来河边守望,苦等丈夫的归来。”九夜说道这里,听了下来,抬起头看向主人。
那主人波澜不惊的脸庞上竟然涌起一抹红sè,看在九夜心里,竟觉是高兴之sè,心中暗想自己的主人无数年来从来都是杀伐果断,面庞冷峻不变,为何听到这故事会如此高兴?莫不是我的错觉?
黑羽男子似乎知道九夜心中所想,当即正了脸sè,淡淡问道:“后来呢?”
九夜整理思绪,继续道:“后来的一天,妻子做完农活又去河边等候,可喜的是,这次的确等到了他的丈夫。然而和他丈夫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妇人以及两个垂髫稚子。妻子在河边,躲在石碑之下,亲耳听到那妇人叫自己丈夫为‘官人’,那孩童叫自己丈夫‘父亲’。那妇人问他,为何来此游玩。男子回答,不过路过而已,顺道过来转转。”
“石碑之后的妻子闻言顿时泪如雨下,苦忍着悲伤,一直到自己丈夫离开之后才出来。一路上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不久就相思成疾,病死了。”
“城中之人,听闻这个故事的好事者,便依旧那句‘不过路过而已’在这石碑上刻下了‘路人河’三字。这就是这条河名字的来由。”
九夜言毕,低头不再言语。
黑羽男子面朝河流,低头看看那石碑沉思。
“就这样吧,我走了。”黑羽男子大手一挥,如同一只巨大的黑sè乌鸦一般,跃上半空,继而消失在空中。
只剩九夜还跪在河边。
流水潺潺,过去就不再回来。路人河边,威风轻吹,似有无数的情愁,要吹皱这一江河水。
………【第六节 李仙儿】………
艳阳初上,耀人的阳光倾洒而下,温暖着大地。山林之间,古树参天,枝繁叶茂,偶尔几丝金sè穿过层层树叶落在林间,平添了几分生气。
若是有越州城的樵夫或路人走到了城西这里的山林,进入其中,一定会被眼前的景象吓一跳,胆小的还要以为是妖怪作祟了。林中枯叶漫天,一根又一根粗壮的藤条兀自缠绕向上,或是直上,或是旁边斜出,让人叹为观止。细看之下,只见树根藤条根部有一人影,忽而跳出,忽而蹲下,在粗大的藤条之间闪转腾挪,手中似拽还扯,将那藤条舞得生风。
正是梁爻在练功。
周天鹤离开已经快两个月了,梁爻每天都独自从家中跑出来山林间练功。拨云手与乱云步,梁爻都是知晓如何联系,是故没有了周天鹤的指导,梁爻也是练得很好。
“去!”随着一声大喝,一只硕大的藤球砰然跳起,在空中转个不停,紧接着掉在地上还在转动不止。梁爻走上前来,一只手猛然伸出,藤球停止转动,表面光滑,浑然天成。
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周天鹤不辞而别的第二天,梁爻特意起的很早,想要再陪陪师傅,可到了上午还是没见师傅出现。梁爻只道周天鹤在睡懒觉,于是抱了个坏心思乐呵呵地跑去了周天鹤房间。悄悄推门而去,正准备实施恶作剧,却发现房间内事摆放整洁,收拾干净,毫无一人。桌子上放着一封信,梁爻拆开来看,信中写着:梁爻,勤练武功,两个月后的比武我会回来看的。小子,不要让我失望啊。嘿嘿。
梁爻这才明白,师傅已经不辞而别了。信中失落,拿着信去找了父亲,并将信交给你梁天。梁天深知周天鹤心里所想,看了信之后不胜唏嘘。梁乾在一旁,看到梁爻低头不语,知道他心理难过,于是向前拍着梁爻的肩膀说道:“三弟,不要难过了,两个月后师傅就会回来,你可要勤练武功啊。”梁爻闻言,一向的嬉皮笑脸第一次涌上一抹坚决。
就是凭着这股坚决,两个月来梁爻勤练功夫,散手步伐俱是进步非常。而每rì从梁府奔至山林,也使得梁爻的身体更加壮硕,肌肉紧绷结实,十三岁的他便似有了成年人的体格一般。
梁爻又是一手震开藤球,捡起了身边的衣服穿上,念道:“还有几天就是比武了,这几rì父亲都要我好好休息。今天就早些回去吧。”穿好衣服,梁爻转身奔出了树林。
越州城地处西隅,虽然偏僻一些,但城内依旧繁华无比。城内东边是整个城市的闹区,很多的酒肆茶馆都是开在这里,每天这里都是人声鼎沸,热闹异常。此刻街道上熙熙攘攘,一男子正东瞧西瞧缓慢走着。正是梁爻。今rì练功完毕,梁爻在进城之后觉时rì尚早,便到城东闲逛。
城东很多店家都是梁家开的,所以一路上的人都认得梁爻,梁爻这个点头那个挥手,因此行进速度很慢。
突然间,人群分开,一着灰sè衣衫的人神sè仓皇跑了过来,路人皆是回避,梁爻见此场景,急忙让开让他过去。
灰sè衣着的男子跑过去之后,梁爻继续往前走,刚走几步,就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啦*啦,抓贼啊!”
梁爻愕然,这才想起刚才灰衣男子神sè慌张,手中似乎拿着一个钱袋。莫不是抢钱的?梁爻这才明白,正yù回身抓贼,却觉身后一阵风袭来,一转身,一个肥胖的大婶正扑了过来,口中大吼:“小伙子,小心啊。”
梁爻一窘,知道这大婶定是追贼,跑的太快,来不及刹住了。躲开了这大婶可能会摔个跤,不躲开自己就要被撞个大跤。
“砰!”还没想清,肥胖大婶已然撞上了梁爻,梁爻暗叫一声苦,运力于手,猛然拖住大婶后退几步,这才稳住身形,而那大婶正死死抓住梁爻的衣服不松手。
梁爻正觉尴尬,忽听脑后一阵锐利之声。梁爻头也不转,一只手直接按到大婶,自己往前倒去,同时另一只手后翻上背,拨云手发起,一下子抓住了来物。身前的大婶趴到地上,惊吓地看着梁爻。
“咦?”梁爻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小巧婉转,似黄鸟啼叫,又如夜莺低鸣。梁爻一时呆了。
突然手中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原来方才是鞭子挥动,此刻正握在梁爻手里,而鞭子另一端显然正在回拉,扯得梁爻手痛。
梁爻吃痛转身,一眼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抹火红。
火红的衣服,火红的裙摆,火红的靴子。
梁爻再望去,却又是一面雪白。
雪白的脖颈,雪白的面庞,雪白的手臂。
黑sè的秀发如同瀑布一般披洒而下,在阳光下晶莹流动。面庞小巧jīng致,眉若青黛,眼似星辰。身材姣好,正傲然站立着,鲜艳的檀口微张,显然动了怒气。
梁爻还在发愣,就听到对面的女子开口:“小贼,还不放手?”
闻听此言,梁爻一愣,手上放了鞭子,鞭子倏地一下折了回去,如若蛇一般一圈一圈盘在了红衣女子右臂。
细想之下,梁爻才明白,原来这女子将自己当做了方才*的小贼,才会出此狠手。梁爻苦笑一下,说道:“姑娘,你误会了,我……”
话还没有说完,一阵鞭影闪烁,其间夹杂了一句“别辩解了,吃我一鞭!”朝梁爻打来。梁爻心中一叹,脚下乱云步一下子踏出,手上也是不停,猛然探出,在这层层鞭影中抓来抓去,忽听梁爻一句“住手吧”。鞭影骤歇,二人之间又复平静。周围早已围了一圈人,众人看到,女子的鞭子又是到了男子手中。
梁爻骄横惯了,而此刻两次被袭,纵然心中对着红衣女子抱有好感,此刻也是动了火气。
“哎?这不是梁家三公子么”“对对对,是他。”
以往梁爻常在此厮混,围观之中的人很快认出了他。
梁爻不好发作,正想对策,忽又听到人群之中的声音。
“这女子是李家二小姐吧?”
“嗯嗯,是了,李家二小姐李仙儿。”
“哎呦,这两家这么快就对上了。”
“听说,过几rì梁李两家就要比武了吧?听说梁家出场的就是梁三公子,李家出的就是李仙儿”。
梁爻默然,心中念头急转。
而反观李仙儿,秀目怒睁,似要喷出火来。李仙儿在家里也是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中怕丢了,从小到大习武,也是聪颖过人,李家年轻一代无人出其右,因此和梁爻一样骄横一些。此刻两次出手都没有拿下面前男子,酥胸微颤,恼怒之情显现出来。
李仙儿盯着梁爻,听到周围众人所讲,冷笑转口道:“真没想到梁家三公子竟然是无耻盗贼之流。”
梁爻心中恼怒,也不解释,猛然向前走出一步,气势陡升。李仙儿心里虽惊,但面不改sè,将鞭子绕手握紧,yù一挥即中。
“哎呦,我的老天爷呀。”一声呼喊自人群中传出。众人闪开,只见方才肥胖的大婶已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着李仙儿,急忙说道:“李小姐,您误会啦,这个小哥是要帮我抓贼的,那贼已经跑走啦。”
李仙儿正凝神戒备,忽听此言,心中一乱,接着人群中有人发出轻笑之声,李仙儿顿时面红耳赤,暗道自己太过莽撞低下头放下了鞭子,可面子上依旧要强,轻声嘟囔着:“谁叫他不说清楚的,又不怪我……”。
梁爻闻听此言,知道李仙儿已经知道错了,也不愿深究,转身对那肥胖大婶说道:“大婶,谢谢你还我公道。”说完还蛮有得sè地看着李仙儿。
“什么?你叫我大婶?”刚刚站好的肥胖女子面容涨红,很是激动,又一把抓住了梁爻的衣服大吼:“什么大婶?我才二十三而已!今天真是倒霉,被人偷了钱,还要被人叫‘大婶’!这是什么道理啊,今天出门我没看运势吗,怎么偏偏遇到这样的事情啊!”
周围围观的人,方才还是轻笑,此刻听此言语,顿时憋不住,一阵大笑爆发而出。
“咯咯咯”李仙儿也是憋不住,掩口笑声传来,笑得肚疼,兀自弯下腰去。那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勾起了梁爻的神思,梁爻正自窘迫,转身看到李仙儿的笑容,只觉如同雨后彩虹,清新绚丽,一时竟望得痴了。
李仙儿正笑个不停,抬头看去,只见梁爻望着自己,一动不动。心中忽觉慌乱,急忙站直身子,整理云鬓,可脸上还是腾起一抹绯红。心中惊讶:这小贼这么望着我,怎么会让我如此惊慌?
梁爻看到李仙儿动作,知道自己的窘态被看到了,连忙转身,连连道歉几句,可那肥胖女子依旧不依不饶。
“好啦,姐姐,你放过他吧。”李仙儿莲步轻移,缓缓走来,对着肥胖女子微微一笑。
李仙儿年纪不过十五左右,一声“姐姐”叫出口,女子顿觉高兴,放下了梁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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