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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客 完美版-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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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问题是房间里那二位……看样子根本不可能按照您的计划发展一段相亲相爱的故事,可真真算的上是打的舍生忘死,就这么关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你懂什么?”大师范微挑眉毛,嘲弄说道:“打是亲,骂是爱,我族先祖当年据说靠这一招征服过不少强大的女人。”

    ……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距离许乐进入大师范府已经过去了两天一夜,距离怀草诗进入大师范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帝国方面终于确认了发生了什么,整今天京星的上层都陷入了惶恐不安之中,他们不明白那座白色院落里的大人物,为什么要将帝国最可信赖与依靠的公主殿下囚禁起来,更想不明白他是怎样做到的。

    无数帝国精锐部队紧急调动进入都城,沉默而肃杀地直扑贫民区,沉重巨大的工程机甲毫不客气地将周边数平方公里之内的建筑全部扫平,百余台狼牙机甲和密密麻麻的装甲战车,就在那些破落民房的废墟中紧张待命,将那座白色的院落重重包围。

    在没有陛下的亲自命令之前,没有人敢进攻这座院落,帝国军方只能焦虑地注视着那处,用精密的仪器监控着宅院里的一切,他们不知道那间房间里正在发生什么,只知道那处不时传来令人心惊胆寒的沉重撞击声,像钟声,声声催人慌。
第四十五章 囚室论道德

    许乐不停咳嗽,咳着血,带着欢愉的笑意咳着血。

    他的后背重重撞在墙上,震落了那些水泥塑胶表层,露出下面冰冷的合金材质。

    他不停咳着鲜血,捂着痛楚到快要麻木的小腹,毫不雅观地双腿分开,靠墙坐在地面,盯着坑中怀草诗,眼瞳里却没有什么警惧,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明亮,明亮之中带着怎样也抑之不住的快活。

    消耗了他极大精力才布置好的一个机会,确实难得地重伤了怀草诗,然而怀草诗的强大依然超出了他的想像,他没有想到在最后那瞬间,怀草诗的左臂居然能够如此短的时间碎片内,先拦住自己的膝击,再将自己的致命一拳夹在了腋下……

    最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右臂击中怀草诗肋,在那等样剧烈的痛楚下,对方居然强悍到将自己的右臂夹了瞬间,就在这失去控制的瞬间,怀草诗一直像钉子般钉在地面的腿抬了起来,踹上了他的小腹!

    他受伤也很重,可是那又如何?怀草诗,这个在青春期便震惊宇宙的战斗天才,从未失败过的帝国军方偶像,不一样还是在自己的面前倒了下去,狼狈不堪地跌进了自己砸出来的坑里?

    再强大的敌人,终究也只是一个人,她原来也会脸色苍白,也会吐血,原来她的肋骨也会断,就连断裂的声音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确认这一点,对许乐来说有很大的意义,正面的能够让他笑的意义。

    “其实……咳咳……刚才……咳。”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沉重地喘息数声,望着坑中脸色苍白,唇角渗血的怀草诗,双眼微眯说道:“刚才我真正想说的是……你凭什么杀死我?”

    许乐敢和打遍联邦无敌手的李疯子正面对上而不眨一下眼睛,敢拿着一堆枪便往麦德林的大楼里冲,敢单人单枪闯帝国防线去启动宪章光辉,说起心性之坚毅,胆魄之强悍,还有那些深藏在寻常面容下的自信,寻常骨头里的傲,绝对不用怀疑。

    也只有这样的他才会在钟瘦虎死后看似疯癫的从联邦追到帝国,进行那场从早到晚的小人报仇,当他和老东西配合着杀入帝国舰队,刺死屠夫卡顿郡王时,他的人生在那瞬间终于绽放了最夺目的光彩。

    然而正如席勒很多纠结文艺的剧本,刚刚准备要荡气回肠的宇宙英雄史,突兀地终结于一台桃瘴机甲和那个强大女人的手里,自那之后,面对着那个帝国女子,他再也找到绝对而坚定的信心,更没有什么必胜的信念。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就像是高潮被人强行打断,花朵勃而未发却痛入骨髓的蔫了,就像他此时小腹处不停传来的感受。

    直到此时此刻,那个强大恐怖的帝国殿下终于像普通人一样惨然倒下,许乐才终于将胸中那口闷气吐了出来,将浊气吐成那句看似平静,实际上却充满狠厉意味的问话:你凭什么杀死我?你有杀死我的能力?

    “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用足够开放的心态来确定你的战斗能力,但今天看来,我依然低估了你。”怀草诗缓缓抹去唇边淌下的血水,声音微微沙哑:“不过难道你以为通了经脉,学了一下真气外放的皮毛,便能是我的对手?”

    许乐蹙眉看着自己开始肿胀的腹部,浓眉渐蹙,下意识里想到,如果刚才那一脚躲的再慢一丝,或许自己此时已经死了。

    然后他的眼瞳剧烈一缩。

    因为余光里清晰地看到,前一刻用手支撑着摇摇欲坠身躯的怀草诗……此刻竟是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很清楚她的肋骨究竟断了多少根,他也清楚那种剧烈的疼痛绝对无法以人类的意志为转移,可是她偏偏再次站了起来。

    “或许我们需要再试一下,我究竟能不能杀死你。”

    怀草诗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但沙哑的声音却格外平缓,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身体上的重伤影响。

    人类的身体是第一序列机器,可……终究不可能是机器,许乐看着这个不可思议的画面,想到大叔当年说过的话。

    他用最短的时间平伏下内心的震撼,扶着冰冷的合金墙缓缓地站了起来,强行将精神从小腹部离开,不去思考那些剧烈的痛楚究竟代表自己的肠子断了没有,轻轻活动了一下略微有些骨裂的右手腕。

    “再来。”

    怀草诗微微仰脸,面无表情看着囚室内的天花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份似乎只有她独有的天下无双的气概再次回到她的体内,所有的伤势痛楚愤怒都不见了。

    有的,只有强大。

    许乐没有回答,只是眯着眼睛,再次握紧了拳头。

    “根据听到的声音计算了一下,房间里那两个人应该已经打了三场,你猜谁占优势?我那位无表情外甥女?不不不,

    显然整个宇宙都知道她的强大,可那位许乐中校毕竟是纳斯坚的儿子,如果他能有纳斯里三分之一的智慧及无耻,再加上他原有的实力,小诗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他原来有多少实力?我不清楚,不过按照他全身瘫痪之后恢复的速度,应该是过了传说中的那一关,谁也不知道将来他能走到那个层面上,毕竟按照家族的远古记载,开创家族的那位伟大先祖似乎也没有突破这一关……嗯,那很痛的。”

    “既然还一直在打,那应该差不多是平手?可按照这两个家伙的恐怖战斗力,应该已经受了很重的伤,怎么还打的动?也不知道最后这两个家伙身上的骨头还有没有好的。”

    穿着一身轻薄白袍的帝国大师范,端正茶碗,叉开两条赤裸无毛的光滑大腿,半躺在竹椅上看着合金囚室的方向,那间全封密的囚室不时传来沉重的撞击声,墙壁上的浮灰簌簌落下,似乎那些厚重的合金墙在里面二人的身躯撞击下,都快要摇动起来。

    看似轻松随意地评点囚室内发生的战斗,然而大师范眼眸里的焦虑却是掩之不住,他清楚每一次沉重的撞击,都代表着怎样的危险。

    迸!迸!迸!

    沉闷而令人心惊胆颤的撞击声,从囚室内不停响起,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结束的时候那两个人还有没有人能活着。

    大师范确实是个疯狂的人,却不是嗜血的人,尤其在他看来,囚室内那两今年轻人,不仅仅是关系到日后宇宙和平的重要人物,也是他的亲人。

    大师范低头看着杯中不停荡漾的茶汤,久久沉默不语。

    “老爷,总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打下杏吧?如果他们真的死了,您的大理想可没办法实现,而且……陛下肯定顾不得什么血誓,会直得……派部队来把院子平了。”

    “怕什么?”大师范那张美丽雍容至极的脸颊上闪过一丝恚意,似乎不想让忠诚的管家看出自己的焦虑,将茶碗重重放在身边,大声说道:“我着急的是看不到里面究竟在发生什么!”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不败的帝国公主对上骁勇的联邦军神接班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是正在发生的历史,而我……作为唯一的旁观者,有良心的中年历史学家,居然没有办法做第一手记录,这是难以容忍的失败!”

    “许乐中校把所有监控设备全部清除了,技术部门没有想到,这个联邦人居然在这方面如此了不起。”

    “废话,不要忘记他是纳斯里的儿子,MXT的设计者。”大师范微垂眼帘,停顿片刻后说道:“再等会儿,如果里面那两个小疯子没有互殴而死,把单向通道开着,我要对他们说些话。”

    白发苍苍的管家畏惧而无奈地看了一眼白色院落四周安静的街道,听着远处隐隐传来的战机轰鸣声,装甲车履带碾压声,黯然说道:“我们能等,却不知道外面的部队和宫里的陛下能不能等。”

    “只要不能确定小诗的死活,皇帝不会发疯。”疯狂的大师范此刻冷静的像一位侦探,说道:“权衡利弊是皇帝这种畸形生物最擅长做的事情。”

    “可问题是房间里那二位……看样子根本不可能按照您的计划发展一段相亲相爱的故事,可真真算的上是打的舍生忘死,就这么关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你懂什么?”大师范微挑眉毛,嘲弄说道:“打是亲,骂是爱,我族先祖当年据说靠这一招征服过不少强大的女人。”

    ……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距离许乐进入大师范府已经过去了两天一夜,距离怀草诗进入大师范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帝国方面终于确认了发生了什么,整今天京星的上层都陷入了惶恐不安之中,他们不明白那座白色院落里的大人物,为什么要将帝国最可信赖与依靠的公主殿下囚禁起来,更想不明白他是怎样做到的。

    无数帝国精锐部队紧急调动进入都城,沉默而肃杀地直扑贫民区,沉重巨大的工程机甲毫不客气地将周边数平方公里之内的建筑全部扫平,百余台狼牙机甲和密密麻麻的装甲战车,就在那些破落民房的废墟中紧张待命,将那座白色的院落重重包围。

    在没有陛下的亲自命令之前,没有人敢进攻这座院落,帝国军方只能焦虑地注视着那处,用精密的仪器监控着宅院里的一切,他们不知道那间房间里正在发生什么,只知道那处不时传来令人心惊胆寒的沉重撞击声,像钟声,声声催人慌。
第四十六章 疯狗、死亡、大自私

    母亲和妻子同时落河,轨道两边分别站着一个无错误的小孩子和一大群顽劣的小孩儿,刑具上面捆着你挚爱的亲人,再加上怀草诗此时嘲讽轻蔑说出的这句话,是人世间最常见的问题,这些问题可能会令很多人感到挣扎,从内到外,从发根到脚趾头都痛苦不已,然而对于许乐来说,这些问题只是一些混帐无聊到了极点的假设。

    “不用急着拿那些似是而非的逻辑来反驳我。对于道德家来说,只有在不伤害到他们核心利益的时候,道德才是有用的,一旦威胁到你们的核心利益,你们会毫不犹豫地开始扮演哭泣的受害者家属,不愿意舍弃一丝肉,却还要抢占道德的高地。”

    怀草诗冷漠地挥了挥手,手里握着那个贫民区妇女的生命要许乐自己去死,在她看来本来就是一个玩笑话,只是这种玩笑有些恶毒,直指那些道德贩子的本心。

    许乐安静听着,然后如常缓缓开口回答道:“不,我当然不会自杀,但我也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关于这一点……不解释。”

    他目光明亮灼人,没有任何情绪盯着对面黑暗破墙下的怀草诗,说道:“任何人试图伤害无辜的大妈,包括你在内,我所能做出的反应,只能是用尽一切方法和力量去扑杀对方,然后去救他们。”

    扑杀?像一只野兽般扑杀自己还有整个帝国的钢铁机构?怀草诗双眼微眯,淡嘲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在笑什么,笑我的不自量力,笑我的异想天开。”许乐声音沙哑回答道:“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真逼着我发疯了,我会变成一条狗,一条恶狠狠流着口水,盯着你小腿骨,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扑上去狠狠咬几口,咬的你浑身伤口,流胳不止,把我的病毒传到你的身上。”

    “不要逼我。”

    “我真的会变成一条狗,一条疯狗。”

    “你是在威胁我?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本能够威胁到我?”怀草诗蹙着眉头,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感慨气息说道。

    殿下的感慨来自于许乐那番自我陈述,她没有想到,对面那个在联邦以沉稳隐忍著称的年轻男人,居然能如此平静地述说一条疯狗的诞生,而且……真的让她感到了一丝寒意。

    明明这个男人已经陷入绝境,他凭什么还敢威胁自己?

    “如果那个叫苏珊的妇人死了,你又能做些什么?就算你逃出去,你又能做些什么?”

    “在这个宇宙里,除了陛下,我没有真正在乎的人,你再怎样杀戮也不会让我有丝毫伤感和后悔。”

    “或者说你将在帝国本土上不停杀人?像一个暴戾而低智的恐怖分子不停地暗杀贵族或军官?”

    “也许。”

    许乐望着对面墙的目光依然明亮甚至滚烫。

    贫民区里那座温暖的小院,那对以人世间最大善意对待自己的母子,此刻正陷于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如果苏珊母子真的出了意外,他不能接受。

    “不是也许,是一定。”

    “如果大妈母子出了任何问题,这次又让我逃了出去,我将用整整后半生的时间,不惜一切代价杀死我能找到的帝国贵族,那几十年的时间,你的国土上将游荡着一只足够冷静隐忍的疯狗,我打赌你没有办法再抓住我,事实上如果没有外面那个混蛋的漂亮中年男人,你这次也没有办法抓住我。

    “抓不住我,天京星就会不停流血。”

    “因为愤怒而处死一对没有任何危险的母子,从而逼着我变成一条疯狗,对你,对你们的皇帝,对你们帝国,应该都没有任何好处。”

    说完这句话,许乐停止了自己的话语,黑暗的囚室回复安静,只有两个人悠长而沉稳的绵绵呼吸声,此起彼伏响起。

    “哪怕你要杀的那些人,从普遍的道德判断上看是无辜的,你也会杀?”

    “不错。”

    “这并不符合你的道德观。”

    许乐沉默。

    怀草诗同样沉默。

    “虽然我并不认为你能逃出去,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愿意答应你的要求,放你那位大妈一次。”怀草诗面无表情说道:“按照先前的说法,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当然,这个条件与你我双方之间的战争没有任何关系。”

    “好。”许乐语速极快地回答道,背上的汗水早已湿透全身,在伤口上横流刺痛无比。

    “我看过很多次你的档案,知道你在联邦里扮演过怎样的角色,你并不是一个天生嗜血的狂暴派军人,更像一个把道义顶在脑袋上的无趣正义派青年……这次为了两名帝国子民,你居然会违逆自己的人生准则……看来你真的很怕。”

    怀草诗眯着眼睛,淡漠说道:“一个从不怕死的家伙,居然会怕成这样,实在难得。”

    许乐沉默无言,自确定苏珊大妈随时可能死亡之后,那份前所未有的恐惧感便占据了他的全身,因为这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变得前所未有的疯狂,而且这种极致的疯狂隐藏在极致的冷静之中,清晰地传达到了怀草诗的脑中。

    也正是因为感受到了这种疯狂,怀草诗才做了最后的决定。

    “我不喜欢所谓命运的悲剧,那些都是狗屎,席勒写的狗屎。”他疲惫地低着头,回答道:“我的人生或许不能是喜剧,但好人总应该有个欢乐或安宁的收场。”

    他抬起头来,直视那面果暗的墙和那个隐约的身影,说道:“其实你错了,联邦里很多人也把我看错了,包括我最亲近的友人,都看错了我。”

    “我怕死,这个世界上没有不怕死的人,我四岁的时候躺在卧室的房间内,看着时而灰凛凛,时而红通通的天空发呆,那失我生病,我很难过,发现四周的景色不会变,我们却会病。当然,病了会难受,我不在乎,可问题是病重了会死,人老了也会死,人死之后连难受都不知道是什么了。

    他抬起唯一能勉强抬起的左臂,抹掉额角淌下的汗水,低头笑着说道:“死是什么,死是什么都没有,那些金属小玩具,矿坑里漂亮的像钻石一样闪光的矿渣,还有脸蛋儿像苹果一样可爱的不会说话的妹妹,都看不到了,摸不到了,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只有黑暗和安静。”

    “不,连黑暗和安静都没有。”

    “我不知道自己曾经存在过,做过些什么事情,没有什么痕迹证明我曾经出现过,我消失了或许有人在乎,可我感受不到他们的在乎。”

    “因为死亡里连…我……都没有。”

    “这个很可怕。”

    “太可怕了。”

    许乐抬起头来,非常认真地说道:“这么可怕的事情,怎么会不怕呢?不拗的人都是蠢货,或者说是没有意识到自我有意识是多么宝贵的事情。”

    “可问题是这种最可怕的事情是不可避免的,那我们该怎么办9”

    “继续。”怀草诗的眼睛以一种怪异的弧度眯了起来,唇角挂着丝难得一见的微笑,望着那个与平常大不相同侃侃而谈的联邦男人。

    许乐的眼睛也眯了起来,似乎在追忆当年,在梳理自己,下意识里挥了挥手,像要赶走那些可怕的前景,继续说道:“既然无法避免,那当然就要活着的时候更舒服一些。”

    “生存的时候要享尽欢愉,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怎样的欢愉?”他像玩世不恭的下属们那样耸了耸肩膀,带动伤口,蹙了蹙眉,又迅速散开,笑着说道:“人类社会的教育规条太过强大,已经深入了我们的意识之中,敬老爱幼,忠诚正直,这些道德观点就像是一个鞭子,如果碰触它,心便会被抽一记,有些人能忍,以换取金钱权势之类的东西,我却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忍,我就按照这些人类道德要求的法子去做事儿,一辈子不挨鞭子,活的心安理得,那不就是愉悦?”

    “这鞭子其实也是火,我心里的一团火,看到那些不公平的事儿,恶心的事儿,我就忍不住要烧一把,烧干净那些东西,自己便觉得双眼清静,心情愉快。”

    “这么活着,不见得内心强大,却足够舒服。”

    “我怕死,也不是什么正义使者、四有青年,我只是一个按照自己的喜恶,道德的鞭子生存,以寻求人生快乐的家伙。”

    “可如果哪天道德的鞭子抽错了地方,令我觉得无法忍受,那么我会不再相信这种生命的安慰剂,变成一个自己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怪物。”

    “这种生存状态,所有隐藏着的出发点,都只是为了自己的人生更愉快,是人类文明自身对每个单独个体的束缚。”

    “又说回鞭子了。”

    “好吧,我其实想说的是,这不是无私而是最大的自私。”

    许乐明亮的眼眸一闪一闪,摊开双手说道:“结果……却骗了整个宇宙的人,其实有时候会有些不好意思。”

    囚室内安静了很长时间,怀草诗满怀感慨的声音响了起来:“如果这种大自私多一些,并不是一件坏事。”

    就在这个时候,幽静房间内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如此看来,我们全家都是大自私的人?”
第四十七章 门他妈的就开了

    沉默黑暗了很长时间的囚室内,忽然响起不属于许乐和怀草诗的声音,自然只能是那位疯狂的有裸露大腿癖好的把爱和和平刻在自己脸上的比较文学研究大师范……当他的声音响起时,已经难得说了很多话的许乐眉尖微皱,不解想道明明自己已经将室内的监控设备全部拆除,那个人为什么还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我很吃惊,许乐,你居然能够像哲学家一样地思考问题,而不是那种只会坐在大石头上抽粗烟草的臭大兵……这样很好,对于你们最终接受我的伟大计划很有帮助。”

    黑暗囚室内,许乐和怀草诗隔着阴暗的空气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都没有开口,这两位年轻强者或许将敌对厮杀很多年,或许在下一刻又将像野兽般血腥厮咬,但在对待囚室外那位疯癫的帝国中年男子态度上,出奇的一致,如果可能,他们绝对不介意联起手来,将那个人撕成碎片。

    长时间没有听到回答的声音,大师范的聊天**没有找到抒发的渠道,他的心情明显有些不悦,然而下一刻,他的声音又变得兴高采烈起来。

    “你把死亡的可怕之处讲的非常清楚,那就是自我意识的终结,对于有自我意识的生命体而言,这种终结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就像人类社会绝对不能容忍自我存续的终结,本会制造出来像爱情婚姻家庭母爱这些附属的玩意儿。”

    “无论是帝国还是联邦的文学作品,在描绘讲解死亡这方面,都有极大的缺陷或者说空白,黑色的沼泽,枯干的树干,燃烧的幽冥,宝石般的眼球堆,如森林般的白骨原……这些都太诗意,任何色彩形容的存在,对于死亡都是一种美化。”

    “当然,我想人类社会的前贤,不可能比你我思考死亡的层次要低,只是他们基于人类一员的集体意识自觉性,不愿意引领需要麻醉的生命进入最深沉悲伤的那部分……这种做法对于人类社会来说,确实有很大的好处。”

    大师范的声音就像他每次谈及文学和平爱这些词汇时那样妾得慷慨激昂起来,变得有些尖锐,尖锐里又透着股疯癫的沙哑。

    “树上那些懒散的鸟,鸟儿深色喙里叼着的秧秧的花儿,花瓣里爬出一只探头探脑鬼精灵的甲虫,甲虫欢欣鼓舞推动着大大的屎球。屎球碾过一滩小水泊,有雨下来,水进入小溪大河,鱼虾要跳舞。”

    “这是什么?这是活着!”

    “干枯的树,烂了一半眼窝中空恶臭的每,花枝变成黑色的索,甲虫只剩下空壳,万里无云也没雨,大地一片干涸,就连风都没有,小溪早就干了。”

    “这是什么?这是死亡!”

    “只有认识到死亡的恐怖,才能真正体会到生命的可贵!这片浩翰的宇宙,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生命是真的,战争是最愚蠢的决定,杀戮是最没理智的游戏,所以我们必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大师范的声音亢奋而执着:“能阻止这一切的,就只有爱,只有做*爱……只有你们做*爱!”

    黑暗的囚室内不停回荡着大师范夸张的咏叹调,这番咏叹调的内容是那样的怪异,这个神秘家族的当代主人,似乎真的将帝国与联邦之间的和平远景,全部寄托在许乐和怀草诗的生理亲密之上。

    房间内真的很黑,但许乐似乎还是看到了怀草诗脸上惊愕愤怒不耻的神情,事实上他自己的表情也很怪异。

    “看来你舅舅是真的疯了。”他向那面墙下的女人沙哑说道!“如果你的下属再拿不出什么解决办法,我真的很担心下一刻他会往房间内灌毒气。”

    “大师范府这时候应该已经被包围,我这个疯子舅舅承受的压力太大,快要崩溃,不然不可能表现的这么兴奋。”怀草诗冷冷回答道,虽然她和许乐听不到白色院落外面的声音,也看不到那些明亮的探照灯,密密麻麻的机械部队,但很清楚现在的局面应该进展到了哪一步。

    “我没有疯,我更不愿意让可怜可爱被迫承担政权冰冷利益追求的两个年轻孩子去死。”囚室外的大师范有些恼火地大声反驳道。

    怀草诗听到这句话,很随意地挠了挠微湿而凌乱的头发,漠然说道:“舅舅,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两个人现在都是骨折多处的重伤号,想让我们两个人忽然眉骚眼动心乱摇床,难度很大。”

    许乐听到这句话,内心生出无限赞叹,原来这位看似只爱与机甲暴力打交道的公主殿下,拥有他不曾想像到的文学风情。

    “我们需要吃的,需要伤药。”怀草诗向囚房外那个疯子提要了自己的要求。

    合金墙壁里面的通道打开,一盘清水食物和治疗外伤需要的药物送了进来,许乐困难地扭转身体,取下这些东西,疑惑地看了一眼黑暗的对面。

    囚房外的大师范依然在用他诗一般,剑一般的语言点评着生存与死亡,宇宙的新生与毁灭,人类文明应该持有的态度,房间内的许乐和怀草诗则是沉默地听着或者根本没有听,闭着双眼进行着悠长的呼吸。

    忽然间。

    真的是忽然间,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前提,囚房外那个唠唠叨叨的说话声嘎然而止,囚房内外重新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之中。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许乐睁开了双眼,疑惑地看了一眼沉重墙壁外向,又看了一眼对面。

    彼时,怀草诗同样蹙起了眉头,因为这异死寂来的太过突然。

    囚室内的两个人都很清楚,按照外面那个疯子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在这种时刻忽然收声住嘴,肯定发生了什么,问题在于,他们怎样思考也不能猜到发生的真相,怀草诗不认为父皇敢违逆那道血全誓命令军队攻进来,许乐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够悄无声息地控制住那个以爱与和平为标题实际上疯狂可怕的大师范,更关键的问题在于,就算制住了……也不可能如此无声无息。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怀草诗忽然开口说道:“你试一下清水和药。”

    许乐沉默片刻,问道:“你不怕水和药里有毒……那种毒?”

    “你是说**?”怀草诗眉梢微挑,冷静回答道:“有这种可能,所以我建议你先试,以你现在的状态,就算吃了**,应该也没有任何效果。”

    许乐默然无语,低看望向小腹,一天前被那个凶残女人踹的一脚后遗症犹存,虽不至于断子绝孙,但至少现在肯定是无法做出应有的反应,人生之欢愉无奈,无奈之欢愉大概尽在痛楚无能之中。

    他抬起头来,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因为,门忽然开了。
第四十八章 倒吊男

    在更早一此时间,紧张驻守在大师范府外侧,将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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