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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云仙踪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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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萌萌好奇修真界中，也有明霞这样相对“正宗”的古代大小姐存在，倒很乐意和她谈谈说说，了解自己不会经历的另外一种生活方式。
原来，安远城虽然还属于虚云派的的势力范围，但距离虚云山灵脉已比较遥远，灵气并不算充沛，此地的修士数量并不多，大多是无所依傍的散修，有个小家族做后盾便算有势力的，普遍修为不过练气，一旦筑基，便可称高手了。
因此，风俗习惯上基本上还是按照凡人的一套来。除却家族中个别有灵根的女子确定要修行，受的是接近修士的教育外。即使是修真家族中的小姐，也象历史上古代普遍的情况一样，深藏闺中，以学习女红持家之事为务，不可轻易抛头露面。婚姻自也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十六七岁便多嫁为人妇。
只不过修真家族的小姐，讲的也是门当户对，多是嫁与同样家世门第里无灵根的少爷，这后代就可能比凡俗人家多了不少有灵根的机会了。
明霞的命运也无外如是，她自幼便被许了李家的一位少爷。李家是和顾家差不多实力的一个小修真家族，在安远城南的生意也颇有规模。听说这李少爷的父亲是个筑基修士，只可惜儿子运气不好，是个没有灵根的。或许不过三四年，李家就要迎娶明霞过门了。
对明霞来说，这是一个大小姐正常的生活轨迹，看起来她对自己的现状似乎也很满意，并不羡慕她有灵根的异母妹妹。
这也不难理解，修士们虽然能得凡人一声“仙师”或者“仙子”的称呼，可所付出的巨大代价与所得到的很可能不成比例。一百个修士中能成功筑基的最多也就三四个，其余绝大多数终身停留在练气期的修士，走运的话或许能得个长命百岁，也得付出成天修炼，减少许多人世享乐的代价；那些不走运的，死于斗法，妖兽，秘境等等的不知凡几，还真不如凡人现世安稳，平安和乐的小日子来的合算。
顾萌萌可以明白明霞的想法，但是还是越发真心庆幸自己有灵根，也许现代有不少妹子对古代大家族夫人的生活很向往，但这绝不包括顾萌萌。她宁愿自家苦巴巴一辈子只混个自由自在的练气宅女，也不乐意跑大宅门里抢一辈子的公用黄瓜。
现在她的字虽然还没练好，可读书还是没问题的，不久顾萌萌收到了帅哥爹送给她的十岁生日礼物，两本线装书。一本是《黄桑诸物集》，收录了黄桑修真界常见的灵草异植，灵兽奇观。一本是《仙宗谱录》，概括地介绍各大修真门派的渊源。都算是修真入门的常识读物。
修真界的书籍，分玉简和普通的线装书两种。修真界玉简不值钱，一块下品灵石能买好几片，用起来快捷方便，承载的信息量也超大，只要有练气三层以上修为，就可以用神识把“看”到的文字刻记在玉简上，复制起来容易得很。象她这样略有修为的人，都可以将神识探入玉简中阅读。有点象是现代的优盘，可谓是传播方便，节约材料，省时省心省地方。
而线装纸书，相对就麻烦笨重的多，但不少书集仍然承袭着凡间的习惯，以抄录的方式传播着。因为在黄桑界，笔墨雅趣被认为是修道心的一种方式，修士的境界越高，则越是重视修道心，成就金丹的重要关口，便是考验道心一关，结丹时若是道心不稳，便会身陷幻境，魔念丛生，重者当场便是走火入魔爆体而亡，轻者也会元气大伤，掉落境界。就算过了这关，修心也远未结束，结丹以后每一次大境界的突破，都跟心境的考验有关，这个过程是成为高阶修士绕不过去的一个槛。
要修道心，除了种种入世明悟及幻境修炼的法门、长期闭关静思的过程外，琴棋书画，笔墨风雅也被认为是有效的修心方式之一。在这样的理念之下，据说大门派授于真传弟子的仙级和天级功法，不用笔墨录写传授便显不出其传承的严肃性和功法的贵重程度，处于修真界顶端的大能修士在比较严肃的场合，也多半是用要动笔墨记录传讯的，
所以，这种比起玉简麻烦不少的手抄书传播方式在修真界也从未被废弃过，修炼有成的修士们也多以能书善画为雅乐之事。有了这样的文化背景，也就不怪顾萌萌要被长辈抓着练字了。
好吧，在顾萌萌看来就是，传说中实力至上的修真界，也满装b的。照这个角度想，高阶修士中活成老妖怪的那些，就算飞升不了，到最后修成个书画家的可能性实在是不小，不说更高阶的了，就说一个元婴修士，元寿起码是一千年，年龄在那里摆着呢，光这写字吧，练上那么久，不高手都不好意思，可不是正宗的千年风雅嘛。
想想自己那写字水平，她汗了一把，如今修为低还好说，要是她真有点运气修出个金丹元婴来，那笔字，还真拿不出门去啊。
手上的这两本书，内容虽说对现在的顾萌萌来很有用，但再怎么往高里说，这时候能让帅哥爹推荐给她看的书，也只能是最基础的修真入门读物。居然也这么正而八经地用线装书弄出来，也非常具有装逼的嫌疑。
即使腹诽，顾萌萌还是挺喜欢把书捧在手里的感觉，哪怕她已经可以在爹的指导下，把神识探入玉简中阅读了，可多年养成的习惯，让她还是更喜欢装逼的实体书。
这之后的几天，除了修炼和练字，她就拿出以前准备考试的精神一页一页地狂背《黄桑诸物集》中记载的灵兽灵草图象和记录，虽然那些修真界动植物的名字，用途，对她来说都是闻所未闻之物，不过，以后出外历练采灵药或者猎妖兽，这可是必有的知识，简直是性命相关啊，不用功记住；可不就是拿小命在开玩笑。
等她把死记了个差不多；《仙宗谱录》刚开始看的时候；明霞让侍女传过消息来；她明日想要去城东的安禅寺进香；若是顾萌萌有空；就一起去玩。
顾萌萌想起；自己自从来到修真界；除了在家族中串过门子；还真没正经出过门呢，便答应了下来。
第9章 空间裂缝
明霞这回去安禅寺烧香，是为替她母亲还愿去的。
与常常游历四处的修士不同，去寺庙烧香，不管对历史上的古代，还是对这个世界的普通大小姐们来说，都是难得的出门机会，免不了要热热闹闹，呼朋引伴，丫头仆妇地跟着。
按理说顾莹儿作为刚接进家不久的妹妹，合该和家中人处好关系，这样的事情应当陪着明霞的。听说她的嫡母也算不上苛刻人，她渣渣爹在外面的事儿一概不管，就算最后接回了个女儿，面上待顾莹儿仍然不错。
可顾莹儿在这位嫡姐面前多少有些自卑，关系当然也亲密不到哪里去，又被爷爷上赶着催修炼，所以明霞宁愿邀了最近常在一起的顾萌萌陪伴，还带了几名仆役和身边两个仆妇相随。
大小姐出门，自然是容饰端严，青纱覆面，从头到脚都严严整整。虽然女修并不需如闺中女子一般守于闺中，顾萌萌年纪也还小，不过半是新鲜，半是因为要陪着明霞，顾萌萌也由着张婶子照着小姐出门的习惯，给她头上覆了青纱，高高兴兴地一大早，便陪着明霞坐了小巧的七香车，一路南行向着安禅寺而去。
顾萌萌一开始对于修真界这种很道家世界观构筑的体系里居然有寺庙小吃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得知，修真界中佛脉几乎与凡世一样兴盛，修士中有佛修，就连算不上大城的安远城里也有几处凡人寺院。
她刚看了几页的《仙宗谱录》有言，在修真界，道修虽然是主流，但并非是道修一统天下，与道修同属于正道的佛修﹑儒修，妖兽所修的妖修﹑被认为属邪道的魔修门派皆自成体系，而且势力还很大。
在黄桑界，最大的佛修门派大光明宗是几乎可与虚云派并列的超级大宗派，虽然佛修遵守的戒律太过繁多，在修炼初期进阶也相对较慢，修士人数上因此比虚云少一些，但其传承甚至比虚云派更加悠久，底蕴极其深厚，出窍以上大能修士的数量也毫不逊色于虚云，且有数位渡劫期的大宗师坐镇，堪称是领袖一方的绝大势力。
即使佛修一向持出世空无之说，理论上比更注重任心逍遥的道修更为看淡事务俗事，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此理天下皆然。既然有了派别，也就难免门派之间的利益纠纷。十几万年来，在清玄大陆西方和北方的妖修﹑魔修势力包围威胁下，大光明宗与虚云门的关系忽近互远，作为重要盟友和竞争对手，松散的联盟关系却是一直保持了下来。
宗派不同，修法多途，却皆有飞升之路，对初闻这种情况的顾萌萌来说，这样大道三千通罗马式的信仰杂糅，还真是很新鲜的事情。
顾家用来拉车的马，是混合了灵兽血脉的紫鬃马，脚程甚快，一径经过闹市和城郊，两位小姐还没看够路上的风景呢，便不一时到了安禅寺。
安禅寺地处安远城郊，是颇为古老的大寺，香客看起来也不少，四围古木参天，环境清幽，梵呗声声，殿堂俨然，香雾缭绕，端地好个古寺。
从七香车上下来，自有知客僧迎上来引她们到大殿上香参拜，明霞在仆妇的陪伴下在佛前拈香。顾萌萌跟着转了一圈，觉得还是寺院中的景色更为吸引她，便与明霞说了一声，走到殿外四下细观，周围地方甚大，她一路看着碑刻钟鼓之类，慢慢地走近了寺院后方的禅房。
有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和尚拿着木鱼经过她身边，周围忽地起了一阵灵力波动，顾萌萌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这寺中还有佛修存在呢。她修为太低，也感应不出人家具体的修为，不过就那灵力波动的状态，应该比她强不少就是了。
倒不知这小和尚是散修，还是哪个佛修门派的。
她看得也差不多了，正打算原路返回。忽然，她的心口一阵剧疼，仿佛有东西要冲破胸腔跳出来，体内的灵力瞬间爆冲紊乱了。
顾萌萌吓了一大跳，忙就地打坐调息，全力平息着混乱成一团的体内灵力。可无论她怎么运转周天，紊乱的的灵力都没有平息的迹象，越发狂风暴雨般地冲击着她脆弱的丹田。
她现在不但是心口疼，浑身的经脉似乎都在灼烧，连丹田都疼得要破碎似的。
难不成是走火入魔？还是别开玩笑了，就凭她练气一层的修为？这让广大到了结丹之时才有资格走火入魔的修士情何以堪啊？
冷汗从她头上渗出来，她紧咬着嘴唇，静气凝心，拼命地和做了反的灵力较劲。
就在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疼昏过去的当口，一股强大却温和的灵力突然透体而入，压制住了经脉中几乎失控的野马样的灵力，柔和地梳理着她的经脉，随着她运转的法诀运转周天，将灵力有序地输送到丹田。
丹田中的灵气在一**灵力循环下压实收缩，顾萌萌身体上的疼痛也慢慢止住，有了外力之助，她体内入虚诀运转得越发自然。
终于，顾萌萌回过神来，眼前一阵清明，简直连两米之外的一粒尘土都看得清。
这算是突破到练气二层了吧，也算是因祸得福？不过，那道外力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修士出手相助？看看周围，却并无一个人影。
不知道自己这样突破时差点疼死的状况是不是正常，还是早点回去问问帅哥爹为好。这么长时间，明霞也该烧完香还完愿了吧。
顾萌萌从地上站起身，用力拍打着新衣裙上沾着的大片灰土。遗憾地想，可惜她现在的修为，连学最基础的法术“除尘术”都不够，只能就这样狼狈着回去了，说不定还会被张李两位婶子唠叨呢。
然后，她的嘴就惊讶地张成了o型。
眼前的空间，象张纸一样撕裂了开来，居然，还从裂缝里飞出了两个人。
第10章 高人
这，这分明是大变活人啊！
一惊之后；顾萌萌便反应过来，这可是在修真界，定是大能修士的仙家手段。
修真界中奇异法术无穷，顾长柏希望她踏实修炼，莫要好高务远，也不怎么对她讲这些对她的修为来说，还很遥远的术法之学。她现在当然不知道，这是出窍之上大修士才能使出的裂虚术。
当先一人衣袂飘飞，洒然落地，姿态极其文雅。那人的容颜出色非常，端地是眉目如画，五官精致得几乎不似真实。
一身繁复的玄色织金道袍，玉柄拂尘轻洒，清俊的面容隐隐透着傲然，世家公子式的严谨雅秀与道家出尘之感奇妙地合为一体，出乎意料地和谐。更不同一般男子的是，似有一股淡淡冷香环绕在他身畔，却不使他显得女气，到是更增雅致之意。
虽然距离很近，却根本感觉不出对方身上的灵力，这只能说明，对方已是完全作到了纳灵于身，修为已经高到了顾萌萌这只小蚂蚁想象不出的地步。虽然猜想这可能是不好打交道的高阶修士，可如此见所未见的人物，还是让顾萌萌不由为之注目。
那人淡淡瞟了一眼顾萌萌，竟让她当场有点自惭形秽，有一瞬间都觉得自家脏兮兮的样子真不适合出现这人眼前。
接着，他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位姑娘，可是忘了师长告诫？修炼需于静室禁制之中，心境澄明圆满时方可自然而行。怎可如此随意？今日之事，若是我等一个不查，姑娘恐是有生命之危。”
他语气严肃，象是在指点后辈弟子一般，略高而清冷的声线极为悦耳。
这，是误会她刚才在这里没有任何保护地修炼，才闹出了问题吗？要不是体内灵力突然爆冲了，她才不会在这打坐调息呢。虽然她只是个刚进炼气的新手，但是修炼时该注意的事情她也是很明白的，哪会真这么莽撞？
正想解释几句，另一人却开口了，“观这位小施主修为，乃是刚入修真之门，左右无入魔之危，一心求进，忽略了小节也是难免。若不是我们在这处空间斗阵，扰乱了周围灵气，她也不至于受这场罪。我说，你这个玄机才子，平日训诫徒弟狠些也就罢了，莫吓坏了这位小施主。至于中断了的这场斗阵，我们从头比过就是。”
看那说话的人，却是个着褐色海青的中年胖大和尚，眉眼带笑，肚子前凸，很有慈爱之相，与弥勒佛倒有几分相似。
顾萌萌有苦说不出，她又不是嫌命长，早知道这里的空间七折八叠的还有大修士在里面斗法，她一定圆润地能滚多远滚多远。可现在是还没感觉到人家斗阵的灵力波动呢，自己身体里的灵力就先爆动了。
说不定真是自己修为低感应迟钝，做了人家高阶修士玩游戏时的炮灰。
看这两位大修士的样子，虽然自己打断了人家斗法的兴致，可也不象是要和她计较。再说就冲刚才那道救了自己的灵力，也该好好感谢人家一番。
她这样一想，便是向着两人盈盈一礼。诚心诚意道，“顾萌萌谢过两位前辈救命之恩，这回的事情都是我不小心而起，让前辈见笑了。不知两位前辈如何称呼？”
看着她青纱覆面，又是行的凡女的万福礼，显见是刚入修门，尚不熟悉修真界的习惯。
那玄衣俊美修士凤目流转，却未曾通名于她，只道，“修炼努力也是好事，你受这些苦楚，虽是自己不慎，亦是由我们在此斗阵而起。当时戒尘大师助你一臂，令你以外力引灵，强行进阶，可修为非是自己修得，若不能及时稳固，有损伤经脉之危。我便赠你一块凝灵玉，佩之有稳固灵力之效。”
说着袍袖一拂，顾萌萌手上就出现了一块青莹莹的玉佩，灵力流转，显见不是凡物。
合了高阶修士的眼缘得其赠与，亦是一种机缘，过分推辞倒是对大修士的不敬。顾萌萌正要说几句感谢的话，旁边那大和尚却一手将面前空间划破，“小施主既已无恙，玄机才子，我们再对未竟之局。”
一阵风过，两人已是瞬间消失，裂缝亦消失不见，完全没有存在过的痕迹。
不想这个普通寺院竟是藏龙卧虎，顾萌萌暗自感叹。想那两位高人撕裂空间之能，不由心向往之，更强化了努力修炼的决心。
将所得的玉佩置于贴身袋中，果然能觉得身体内气机缓流，因乍然进阶而飘忽不稳的灵气似乎宁定了不少。
此时明霞与陪伴的仆妇已行完香过来寻她了，众人一路坐车回去不提。
到家后顾萌萌对帅哥爹大概说了说今天所遇之事，又拿出凝灵玉给他看。顾长柏神色一凝，“这凝灵玉算是一件灵宝了，即使修到金丹，佩之也有补益。你说那玄衣修士被称为玄机才子？这正是我虚云派回凤峰主的别号。大光明宗中，十大寺主中亦有一人法号戒尘。两位前辈皆是出窍的大修，在阵法上造诣甚深，可怎会在凡人寺院相约斗阵？前辈修行，真有游戏人间之味。”
顾萌萌好奇心发作，有意要问他那回凤峰主的事情，但见顾长柏提到虚云派，又有几分郁郁之色，便收了口，将此事就此揭过。
过了几日，顾萌萌练气二阶的修为完全稳固，顺利成为了二爷爷口中那个完美的“别家的孩子”，更认真地督促顾莹儿刻苦用功。
顾萌萌真心同情被彻底关在静室里的莹儿，有个望孙女成凤的爷爷，那是真真伤不起啊。
此时，明霞却出了大事。
李家那位自幼与她订亲的公子，居然与她退婚了。
原来那位小李公子，一直以自己没有灵根为憾，年纪小小就为此郁郁寡欢。他的父亲甚是心疼儿子，不知通过何等手段，竟是寻来了极为珍稀的灵植幻灵草，虽然只能让儿子幻出五灵根，但终究是勉勉强强，可入得修真之门，满足了小李公子的心愿，算是大大喜事一件。
却不想小李公子有了灵根，又对自小定下的亲事不满起来，心想自己以后纵使不如爹爹，总也可得个仙师的称呼，怎么可以娶个凡女作为正室？便大闹着要退亲，家中一向对他纵容之极，见他坚持，竟是顺了他的意思。将当年定礼退回，绝了明霞这门婚事。
第11章 仙冥花
大小姐平白地被李家无理退亲，在二爷爷家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种事情极伤闺中女子的脸面名声，明霞当场便哭的晕了过去，她的爹娘和一向最疼孙女的二爷爷自然也不肯善罢干休，大怒之下去找族长顾长龄，请家族出面去跟李家讨要个说法。
两家人打了半日的口水仗，最后李家自知理亏，送上了好些礼物赔罪，只道是自家孩子被娇宠过了，性子别扭得很，既然他实在不乐意，长辈也管他不得。强扭的瓜不甜，也不能害了顾家小姐终生，还是赔些财物补偿小姐，两家婚约从此莫提，各自再求姻缘为好。
见李家服了软，又赔了许多东西，顾家也只得收手。人家话都说得明白了，还能把顾家女儿强塞过去不成？此事，就算到此为止吧。
乍听得退亲事件，顾萌萌去看了明霞，还安慰了她几句。虽然明霞当时眼睛红红，精神恍惚，状态很不好。但顾萌萌真没觉得这事有啥大不了的，不就一没见过面的毛孩子嘛，看来脾气也是个任性的，早散早好，要不以后真嫁过去，那还有的是气受呢。明霞才十三岁的孩子，为了个陌生人不要她，就痛苦得死去活来，感觉上真忒怪异。
可她明显是小看了这种事对一位古代大小姐造成的冲击程度。
等她第二天从静室刚修炼完出来，就听到了明霞偷偷吃下了至毒灵草仙冥花，现在昏迷过去生死未卜的消息。
一想到《黄桑诸物集》对仙冥花的记载，顾萌萌忍不住“啊”了一声，明霞，你怎么这么糊涂，咱不带为了个任性小男孩就连自家的命都不要了啊！
仙冥花，生于毒瘴密布的沼泽深处，是一种罕见的稀有灵草，服之有能让无灵根的凡人生出灵根之效。它与幻灵草一样，是黄桑界极少数可生灵根的异植。但即使这种宝贝到手，也几乎没有哪个凡人真能下定决心吃下它来求仙的。
它是灵花，更是毒植，若是吃下它，在生出灵根之前，绝大部分人都会受尽经脉收缩寸断的痛苦，最后七窍流血，丹田碎裂而死。能命大到抗过剧毒的，百人中或许也不过二三之数。
经历了身体的剧烈痛苦，最后未曾被毒死的超级幸运儿，便会从此生出灵根——可惜，只是五灵根，据说这是因仙冥花能通达天地之气，是以一株之中五行皆全之故。
听上去很高大上，但对于想靠着它修仙的人来说，可谓是坑爹至极。五灵根的修真资质，那是妥妥的渣渣，看二爷爷就知道了，他固然是世俗事务牵扯太多，但修炼也是日日不曾放下的，却一辈子都始终没能突破练气四层这个坎儿，这点修为最多能起个微风术，连厚点的纸都吹不起来。
冒了大险，受了大罪，最后还嘛都修不出来。其实大家都明白，谁要真要服用这个，那不是求仙，那是求死。
明霞那得受了多大的刺激，才去吃这个坑爹的仙冥花寻死啊。
等顾萌萌跑到二爷爷家的时候，最糟糕的时候已经过去。她刚好来得及听到请来的老大夫高兴地在向二爷爷和明霞的爹娘祝贺，说是大小姐算是熬过来了，剧毒已经在生成灵根后慢慢化解，等醒过来后好生休养便可，以后算是修仙有望了。明霞爹娘和二爷爷顿时便喜动颜色，孩子这命保住了啊！
顾萌萌也心下一松，回想读过的关于仙冥花的记载，确是说过服用者若是四个时辰内没能毒发而死，那就算是挺过来了。虽说这事上明霞脑筋糊涂，不过还好，气运拯救一切啊，幸好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看闺房里昏迷的明霞正被好几个丫头仆妇围着，脸色看上去还好，呼吸也平稳。顾萌萌终于放下了心，不好总站那里看着人家长辈忙乱，她略略探视后便走了出来。
看着顾莹儿略带局促地站在外间屋里，顾萌萌忙一把拉住她，好奇地小声问，明霞是怎么得到罕见的仙冥花的。这东西虽说没人敢吃，但也是珍稀灵草啊，按理绝对不是明霞这样不出门的大小姐能得到的东西。
顾莹儿迟疑了一下，才说，“好象是大姐姐偷偷从大娘的嫁妆里拿出来的，别人都没有留心，才……”
得，能用这种吃了不成功便成仁，不成仙就当鬼的毒灵草当嫁妆，明霞她妈的娘家也都是些强人，这会儿可差点把自家孩子给毒死了。
几天以后，醒过来的明霞好似变了个人一般没有再哭，而是郑重对家人说自己决定要做一名女修，而且是要拜入门派那种。
她爹娘自然是舍不得，但女儿受了那些痛苦才得了上品的五灵根，不做女修却是白遭罪了。又怕女儿想不开再做出什么事来，最后也只得答应。二爷爷想到五灵根修炼的难处，重重叹了好几口气，最终也只抚着明霞的头什么也没说。转头就去找顾长柏，请他看在明霞为求仙差点送了命的份上，好歹也提点一下她。
说起来明霞的气运确是很不错，不只是表现在挺过了仙冥花的毒性上。据顾长柏说，以前虚云派这样的超级大宗派，连杂役弟子都不肯收五灵根。近年新任掌门明离真人承了道统后，才为资质不好又诚心修道的修士开了方便之门，允许收纳五灵根为杂役弟子。明霞恰是赶上了好机会，以后倒可以和顾萌萌一起去虚云的。
从此，顾萌萌顺理成章地又增加了一个修炼的小伙伴。
她悄悄地问过明霞，那次不会是真的为了那个没见过面的李公子想不开吧？明霞腼腆地说，“才不是，就是，忽然觉得特别委屈，我一直以来努力学着做个贤德女子，可别人一句话我的所有努力就变得一文不值了，分明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为他们家退亲的事，受别人的笑话呢？直到那时候，我才承认自己格外羡慕你和莹儿，羡慕的要死……”
“好了，现在不用羡慕了，明霞姐也有灵根了。”顾萌萌笑着说，“咱们跟那个敢让你生气的小渣男有不共戴天之仇，为了这个也要努力修炼，早日飞升啊，才不屑跟他顶着这同一片天空呢！！”
第12章 教育问题
明霞只抿着嘴笑，“你就是嘴贫，飞升哪里是那么容易的？那些书坊里卖的话本儿，都说已经有好几百年没人成功飞升了。那可是大修士们都难作到的事呢，咱们这样的人，想可不是白想。”
“哎呀，没想到啊没想到，明霞姐，你一个好好的大小姐，竟然连那种不知什么无聊人胡说的话本子都看，我可要告诉二爷爷去。”顾萌萌眼睛一转，开起了玩笑。
这个世界也有不少类似小说的话本儿卖，在顾家所在的这条街头上就有家卖话本儿的书坊，顾萌萌跑去翻看过几回。写的故事倒也煞有其事，比如书坊老板推荐给她的几本，象什么某五灵根女修被魔修大能抢去作炉鼎，几番ooxx后发生真爱，结成道侣啦；什么某女修一路傍大能双修，与儒道佛魔妖的各位大修士各种ooxx后终于成功飞升啦；什么某女修与仙人前世今生横跨三界的旷世之恋啦。真假姑且不论，看起来又爽又热闹是真的，如果不是顾萌萌忙着修炼，大概真会买上几本回家看呢。
真是看不出，大小姐明霞居然也会偷看地摊文学，这个画风果断不对，可不大符合闺范要求了，果然，连端庄守礼的大小姐也隐藏着青春反叛的一面吗？
“可别呀！”
明霞本能地阻止，看着捂嘴忍笑的顾萌萌，才反应过来，脸一红，露出了小女儿的情态，“你爱说就去说，反正我现在也不用守那些规矩啦。”
“那，”顾萌萌来劲了，“明霞姐告诉我，你最喜欢哪一本？下次我也去追文啊。是不是那本《炉鼎新娘》或者《娇俏女修傍大能》，还是《ooxx飞升路》？是不是那个……”明霞脸顿时红得跟熟透的果子似的，抬手就要捂她的嘴，两人笑闹成一团。
此时正巧路过这里的顾长柏满头都在冒黑线，他的神识敏锐，早把那些“炉鼎”“傍大能”“oo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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