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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世不恭-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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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比夏致远更明白,在这个年纪失去父亲的感受。特别对于童桦来说,刚刚逝世的,是他失而复得的唯一至亲——夏致远简直无法想象,童兴贤的突然离世,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此时此刻,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给童桦一个拥抱,让他在自己怀里好好哭一场。
然而,媒体的火眼金睛之下,这些事情,都只能是奢望。
握起童桦冰凉的手,夏致远轻声关照道:“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让爸爸和我担心。”
童桦默然点头。
“这几天还有不少事情,我先住在家里。”
难得的见面机会,却只来得及告知一下自己的行踪。
“好,保持联系。”
闪光灯不停地打在他们脸上,这实在不是互诉衷肠的合适时机。
夏致远不舍的松开他的手,又跟站在他身边的楚樱和童琰分别握了手,道了一声“节哀”。
媒体的注视下,童琰低声抽泣着,并没有拒绝夏致远。
和童琰握完手,夏致远又看了童桦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伴随着时断时续的抽泣声,童琰的嘴角悄然弯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
49第四十九章 遗产
夜已深,童家大宅的客厅里却是灯火通明;秦正谊、楚樱和童家兄弟仍然在商量童兴贤的身后事。
这几天连日奔忙;通晓童氏各种关系网的秦正谊义不容辞的成为了主办丧事的主心骨,为了方便处理事务;他甚至已经搬入童宅居住。
“今天差不多就这样了,”放下手里的日程表;秦正谊推了推眼镜;对童桦和童琰说道;“明天一早;宋律师会到家里来开会。”
童桦点了点头,这几天,他已经习惯了被秦正谊安排出席各种场合;从早到晚几乎没有空闲。
见在座几人还没有散场的意思;童桦干脆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妈妈、秦叔叔,我有点累,先去睡觉了。”
见他识相的主动告退,楚樱点头,“明天开会别忘了。”
答应了之后,童桦转身往楼上走去。
客厅里,余下三人又窃窃的商量了一会儿,这才散了。
“哥哥,睡了吗?”
童琰敲了敲童桦的房门,没得到回应。
“我进来了?”
仍然没有回应。
又等了一会儿,他试探着慢慢推开卧室的门。
童桦屋里没有开灯,只有一层淡淡的月光抹在家具和摆设上。借着微弱的光亮,可以看见床铺平整无痕,并没有人睡在上面。
走进房间,童琰张望了一下,洗手间也没开灯,到处都没有童桦的身影。
越过流线型的台阶,他往卧室连着的书房走去。
宽大的书桌上摆着一个花瓶,里面插了一束白色的玫瑰。自从童桦回家之后,童兴贤每天都让人给他的房间里换一束庄婉宁生前最爱的花——无论寒暑,从未间断。
这会儿,玫瑰似乎已经不太新鲜,白色花瓣零落的散在书桌上。
拉开书桌前的转椅,童琰熟门熟路的找到了童桦——他正一声不吭的蜷缩在书桌底下,双手拢在头顶,脑袋深深的埋进膝盖里。
像以前无数个夜晚那样,童琰钻进书桌底下,也蜷起身子,沉默的陪坐在他旁边。
又一片白色的花瓣从他们头顶飘落,无视童琰的到来,童桦一动不动的保持着他的鸵鸟姿势。
“哥哥,我知道你难受,”狭小的空间中,童琰开口道,“哭出来会好一点。”
许久之后,从童桦埋首的地方,传来一段奇怪的语言。
童琰听多了,知道他是在说泰语。
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胳膊,童琰问道:“是什么意思?”
终于从膝盖中抬起头来,童桦无神的望着黑暗深处。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人更讨厌你’。”童桦说,“不是我不想,是哭不出来。”
“哥哥,搬回来住吧。”
靠在童桦肩头,童琰说:“就剩我们俩了,没你我撑不下去。”
见他好一会儿都没反应,童琰又下定决心似的加了一句:“你舍不得夏致远的话,让他一起搬过来。”
微微仰头,童桦闭上眼睛。
“再说吧,这事不重要。”
※
第二天一早,宋律师准时来到童家大宅,召开家庭成员会议。
作为被童兴贤所信任,服务童家多年的资深律师,除了参与童家的生意之外,宋律师还为他个人处理非常私密的事务。
比如,遗嘱的起草与保管。
“童先生在我这里存有几份遗嘱,最新的一份是两年前立下的,也是目前生效的遗嘱。”
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宋律师说道:“主要内容我向各位解释一下,第一部分是……”
“宋律师,”秦正谊适时的打断他,“有件事情,我想兴贤还没来得及跟你讲。”
举起手边早就准备好的文件递给他,秦正谊继续说道:“就在去世前不久,兴贤新立了一份遗嘱,关照我存到你这里,我一忙就忘记了……”
话到此处,秦正谊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没想到,竟到今天才拿给你。”
听了他的话,宋律师有些诧异,童兴贤立前几份遗嘱都是在律师楼经律师见证立下的,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接过来看了看遗嘱的内容,他更是诧异之至——他带来的那份遗嘱,童兴贤名下的股权百分之八十都留给了长子童桦,而现在这份……
直接翻到最后一页,这份最新遗嘱的格式与前几份相同,立遗嘱人和见证人的签名均流畅完整,形式完备——仅凭肉眼,看不出任何破绽。
并且,交给他这份文件的可是秦正谊——人尽皆知的,童兴贤心腹中的心腹。
“如果没有经过见证,这份遗嘱的效力有问题吗?”见宋律师的脸色犹疑不定,秦正谊平静的问道。
“从法律上来说,立遗嘱人逝世前的最后一份遗嘱是生效遗嘱。而公证或者律师见证,只有在两份遗嘱内容相互发生矛盾,产生效力上的争议时才有意义。”
“那就好,”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秦正谊说道,“如果因为我的疏忽,让他的心愿没有达成,我真是不知该怎么办了。”
略一踌躇,宋律师继续说道:“那我先来读一下这份遗嘱的内容吧。”
“第一部分是关于落葬地点的选择,童先生希望在他过世之后,与庄婉宁女士合葬于青澄山的私家墓园。”
听到这里,楚樱冷哼了一声,童桦眼皮微微一跳,并未理睬她。
清了清嗓子,宋律师继续往下念道:“第二部分是财产分配,童先生主要通过童氏集团控股有限公司持有下属其他各上市公司的股份。在他持有的控股公司51%股权中,百分之五赠予多年好友秦正谊先生,百分之十由楚樱女士继承,余下部分……”
“全部由次子童琰继承。”
……
遗嘱写的很长,除了落葬安排之外,几乎全都是财产分配的内容。
童兴贤名下财产众多,从最值钱的持股公司股权到他个人持有的现金、不动产、其他公司的股权和股份、基金份额、信托权益等等,律师整整读了半小时才到尾声。
令人惊讶的是,除了每月从家族信托基金中支领一笔现金的权益之外,童兴贤竟未给童桦留下其他任何财产。
听完遗嘱的全部内容,楚樱先前那点小小的不快,早就飞到了云外,此刻简直掩饰不住满脸的喜意。
宋律师偷眼注视着童桦,他表情平静,看不出对父亲的安排有丝毫不满。
“这就是童先生遗嘱的全部内容,虽然标有最新日期的遗嘱是生效遗嘱,如果在座各位对内容有任何疑问,可以到我这里来调取查阅前几份经见证的遗嘱。” ;见童桦默一直不作声,他忍不住开口提点了一下关键所在。
新遗嘱的产生如此诡异,又几乎剥夺了童桦所有的财产继承权,一场旷日持久的豪门争产案怕是难免。如果这场官司打起来……宋律师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决定争取做童桦这边的代理人。
“我没有疑问。”没想到,他话音刚落,童桦居然率先表态。
“大少爷,这份遗嘱是兴贤在你搬走后立的,”沉吟了一下,秦正谊解释道,“他跟我提过,你无意继承公司……他想让你按着自己的想法,没有负担的过日子。”
对秦正谊点点头,童桦说道:“我的确是这样想,以前没有明说,是不忍心让爸爸失望。”
见童桦本人都没意见,宋律师只得无奈说道:“既然各位对遗嘱内容都没有意见,接下来我会去安排具体的过户手续。”
过了童桦这一关,楚樱和秦正谊都是暗暗松了口气,唯有童琰,根本不意外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忙碌的一天很快过去,遗产继承的事情大势已定,楚樱不自觉的就舒开了眉头,比起前几日,晚餐桌上的气氛更是松动了不少。
吃饭的间隙,童桦对楚樱开口道:“妈妈,我看家里的事情差不多都定了。等会儿吃完饭,我整理一下东西就走。”
楚樱还未回答,童琰抢着说道:“哥哥,爸爸落葬的事情还要跟你商量,你至少等落葬后再走吧。”
“只要按照爸爸的遗愿办,其他一切细节我都没有意见。”童桦说道。
“这件事你放心吧。”楚樱对他话里的意思心领神会。
整间童氏到手,合葬的事情她根本不愿计较。而今日之后,再也不用看到这个碍眼的儿子,实在是太合她心意了。
“定了日子以后,我会通知你。”
※
“哥哥,我昨天跟你说了,让夏致远一起搬过来。”
饭后,童桦的房间里,童琰站在一边看着他收拾东西。
没停下手上的动作,童桦微微摇头,“别说傻话了。”
上次走的太急,除了春夏的衣服之外,自由搏击的装备也没来得及带走。
这会儿,童桦摆出几副自由搏击的手套,包括夏致远送他的那副生日礼物,一一摆进手提箱里。
兄弟两人一个在收拾自己的物品,另一个则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注视着他到处走动的身影。
终于,手提箱被合上,童桦单手把箱子拎下床。
拉起箱子的拉杆,童桦取出手机,一边给夏致远发短信,一边往门口走去。
摁下发送键以后,他起抬头,却发现童琰仍是拄在门口,挡住了去路。
关上房门,童琰背靠着门说道:“你不许走。”
童桦微微叹了口气,“小琰,接下来公司里事情会很多,你多花点心思在公司的事情上,别一直想着那些不可能的事。”
“我会跟宋律师说,把公司股权和分到的现金都转给你。”童琰倔强的答道。
“我对公司没兴趣,”童桦直视着他,干脆的说道,“也不需要钱。”
“你没有兴趣我就有吗?”手插入裤子口袋中,童琰说道,“从头到底,我要的东西只有一样,就是你。”
童桦大感头疼,不准备再跟他啰嗦,只是拉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
“别动,”从口袋里取出一把微型手枪,童琰右手持枪,直指童桦面门,“别再往前走一步——你再能打,也快不过子弹。”
一愣之下,童桦停住脚步。
两兄弟对峙了一会儿之后,他往前踏了一步,朝童琰伸出手:“把枪给我。”
“你不怕?你以为我不敢开枪?”
童桦凝视着他,只是固执的伸着手。
把枪口微微垂下,童琰朝他笑了一笑,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板机。
50第〇五十章 危机
细小的麻醉针破空而出;隔着衣服;针尖准确刺|入童桦的手臂。
眼前的人影逐渐模糊;视网膜里最后一个影像;是童琰朝他走过来;伸出双手。
他的嘴唇好像在动;童桦却听不清他讲了什么。
“别怕;”接住即将软倒在地的童桦,童琰把他搂在怀里;“再也没人;能从我身边把你抢走。”
※
阳光刺目。
童桦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白天了。
双眼干涩,他想伸手揉一下眼睛,却徒劳的牵动了手腕上的绳索。
努力睁开眼睛,童桦竭力回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家具和摆设都很熟悉,房间却不是自己的。
五感渐渐回归,他看到身上盖了一张薄被……却感觉到被子下的自己,已是不着寸缕。
试着挪动了一□体,却发现四肢都被绳索紧紧束缚住。随着他的挣动,身下还传来了一阵钝痛。
痛觉刺激之下,他不自觉的呻|吟了一声。
“你醒了?”
衣着整齐的童琰从床边的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走到他面前。
“静松灵、氟哌啶醇、双氢埃托啡三种麻醉药物为原料的复合药剂,”抬手看了看表,童琰对他低语,“虽然睡的时间长了点,好在副作用小。”
矮身亲了亲他的眼睛,童琰说:“你看,为了你,我快变成半个医生了。”
微微动了动自己的手指,童桦右手蓄力握拳,用尽全力朝他面门挥去。
“别乱动……”童琰一下摁住他的手腕,“这绳子掐到肉里会痛……我以为你至少等到爸爸落葬后才会走,定的白狐毛里子的锁链还没到,只好暂时委屈你了。”
绳子很细,却绞了多股——刚刚一挣之下,果然有几股已经掐到手腕里。
“你想干嘛?”
冷静下来之后,童桦开了口,却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厉害。
听见他声音沙哑,童琰俯身在他唇上啄了一口,走到旁边去倒了一杯水。
再次俯身的时候,他嘴里满满的含了一口水。
童桦侧头避了过去。
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童琰伸手掰回他的脸,又强|迫他喝下这口水。
“咳咳……”
一口清水大半流到床|上,剩下的则呛了不少到气管里,弄得童桦忍不住咳起来。
“我想干嘛?”
呛咳声中,童琰放开他的脸,语气中居然带着几分笑意,“还有人比你更清楚吗?”
咳嗽声渐歇,童桦满脸狼狈,睁大了眼睛,无神的望着空中的尘埃。
许久之后,他开口道:“你放开我,今天我遂了你的心愿。”
一阵神经质的大笑。
“我有那么好骗?”细心抹去他嘴角的水渍,童琰说道,“你在夏致远面前扮小白兔扮上瘾了?”
童桦也不辩解,只是望着空气出神。
“童桦,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下巴,童琰说道,“我知道你不愿意……你也知道,走到这一步,我不可能放过你。”
房间里暖气充足,随着他手指的移动,童桦却不可自抑的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从下巴开始,童琰一寸一寸,毫无遗漏的抚过他的皮肤,最后停顿在刺了纹身的地方。
感受到他正在描摹纹身的笔画,童桦难堪的闭起眼睛。
“这里的泰文是怎么回事?”
微微掀起被子,让青色的纹身暴露在空气之中,童琰问他:“回家之前就有吗?”
趁他昏迷之时,童琰已经仔细的看过纹身,心中早有猜测。
“在泰国的时候,你是有主的人吗?”
见他仍是闭口不言,问话的人也不气恼,只是微微一笑。
“夏致远真是没种,这种地方的纹身,他也看的下去。”
“明天我就找人来洗了它……”迷恋的吻了一下童桦的脸,童琰喃喃说道,“顺便纹上我的名字。”
秘密曝光,尊严扫地。
童桦忽然想笑,自己就算再有想象力,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居然会以这样的姿态,被迫躺在这张床上。
强迫的方式,究竟是恐惧还是绳索,如今看来,也没什么分别。
“不管有多少人干|过你,这总是我们的第一次。”抽走他身体里的东西,童琰吃吃笑道,“我是不是很体贴?”
身下的异物感稍稍缓解,麻醉剂的药性却还没完全过去,又一次挣动之后,童桦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别这样绷着脸,”亲|吻着他的身体,童琰说道,“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除了我,谁也没法彻底满足你。”
属于人类的体温渐渐逼近,就在这时,门口却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响门声。
“二少爷,太太叫你去客厅。”
骤然停顿了一下,童琰越过童桦,抓起床|头的花瓶就朝门口砸去。
“哐啷当!”
花瓶在地上砸的粉碎,门口等着回话的佣人心里一惊,却仍然没有走开。
“夏教授和一位警察在客厅里吵着要见大少爷,秦先生快拦不住了,太太让我来叫你下去。”
※
童家巨大奢华的客厅里,夏致远正焦灼不安的和秦、楚两人交涉。
昨晚接到了童桦说要回来的短信,却是一晚上不见人影。
童桦的手机一直关机,迷迷糊糊的等了一夜,天还没亮透,他实在等不下去,换了衣服就开车往童家走。
一路上悬着心来到童家,守门人却像是得了关照,冷着脸说自己不清楚童桦的去向,并且,家丧期间,童家不见任何外客。
争吵未果,夏致远返身找到附近的交警监控室,编了个理由调出童宅路口整晚的录像——里面既没有童桦的身影,也没有任何车子进出的影像。
事情变得越来越蹊跷。
万不得已之下,他叫景勋穿了制服过来,半骗半唬之下,这才终于进了童家的门。
一番等待之后,出来接待他的是楚樱和秦正谊,两人一致说童桦昨晚已经离家。
夏致远要童琰出来对质,楚樱让佣人去叫,却是半天不见他下楼的踪影。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夏致远心中的不安也累积到了极点,久等童琰未至,他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往二楼走去。
“怎么?你想私闯民宅?”
就在他踏上台阶之时,童琰在二楼的楼梯口现身。
“你哥呢?”眼神追随着正在缓步下楼的童琰,夏致远问道。
“我哥昨晚就走了,”走到他面前,童琰故作惊讶道,“你把他弄丢了?”
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夏致远说:“你撒谎。”
“我看了交通监控录像,他根本没离开过这里。”
避开他的眼神,童琰耸了耸肩,神态轻佻,“我不知道……他昨天走的时候,跟我说去找你了。”
又看了眼一身制服的景勋,童琰说:“警察也在?那正好……夏致远,要是你把哥哥弄丢了,童家跟你没完!”
夏致远心头火气,一把拉过他的衣领,“童琰,你把他怎么了?他对你没戒心,分分钟栽在你手里!”
“我哥是全国格斗冠军,我能把他怎么样!”
摁住他抓住自己衣领的手,童琰吼道,“放手!”
重重的推了童琰一把,夏致远没再理他,径直往楼上走去。
这下却是童琰扯住他不放了。
“谁准你随便进我家的?”一边叫佣人过来帮忙,童琰一边嚷道:“我爸刚死,你欺负我们童家没主人吗?”
见他俩人动了手,客厅里的人都要冲上去拉架,场面乱成一团。
景勋手快,赶在众人之前就插到两人中间,试图拉开童琰,让夏致远脱身上楼。
“你算什么东西?!我爸还没落葬,我家连市长都不见!”见其他人拉不开景勋,童琰双手抱住夏致远的腰,死命缠住他不放,“童家犯法了吗?你找个警察来搜我们家?!我要告到他死无葬身之地!”
一片混乱中,竟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客厅的大门悄悄打开了。
“你们在干什么?”
问话的人声音不大,正在楼梯口乱作一团的众人,却因为这句话而瞬间怔忪。
舞蹈的浮尘中,童桦穿着单薄的居家服,赤脚站在光线里。
见他出现,夏致远猛然甩开童琰,急急冲到他身边。
楼梯那头,童琰没顾得上整理自己被扯乱的衣服,惊惧不定的看着童桦。
“哥哥,你还在家里?”
童桦看着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脸色白的吓人,又莫名其妙的从外面花园里走进来,夏致远握紧童桦冰冷的手,怎么想都不对劲。
压低了声音,他问道:“你怎么样?”
童桦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你昨天不是说走了吗?”楚樱朝童桦走近几步,皱着眉头问道。
“昨天晚上不太舒服,多留了一夜,早上去花园逛了一下。”
随口应付了楚樱,童桦垂目拉住夏致远,“我们走吧。”
给景勋使了个眼色,夏致远拉着他,转身就走。
外面庭院里石板冰凉,童桦赤着脚没走出几步,就被夏致远打横抱起。
紧紧勾住他的脖子,童桦整个人都蜷在他怀里。
没有理会身后传来的一阵阵瓷器碎裂声,夏致远俯身紧贴住他冰冷的脸,快步朝门口走去。
51第五十一章 笑话
回家的车上;景勋在前面开车;夏致远坐在后座,童桦紧闭双眼;无力的靠在他身上。
“小景;今天多亏你。”
搂紧了身边的童桦,夏致远心有余悸的说道。
“致远哥,我当小童是自己弟弟。”
透过后视镜;景勋看了一眼童桦,继而又忿忿不平的说:“他这一家子也太极品了;听你说他失踪;半点都不着急;我看八成是串通好了!”
“不是八成,那些人十成十知道他在哪儿——童桦失踪;他们人人都能得好处。”
“豪门真是可怕,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景勋吐吐舌头,“真不知道小童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唉……可怕的不是豪门,是利益和人心。”
随着他的一声叹息,靠在肩头的童桦睫毛微微颤了一下。
知道他根本没睡,夏致远只是一下下的抚摸着他的头发,试图给他点安慰。
……
车至公寓楼下,童桦要自己赤脚走上去,夏致远不肯,非像上次他醉酒的时候那样,背他上楼。
只是相比上次而言,经过这几天的变故,童桦显然瘦了不少。背在身上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害的夏致远站在电梯里的时候,鼻子都有点发酸。
从童家出来到现在,两人几乎没说什么话。进了房间之后,夏致远轻手轻脚的把童桦放在床上,转身就想帮他去拿衣服和拖鞋。
“别走。”
轻轻拉了他一下,童桦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近乎贪婪的吻上他的唇。
夏致远单膝跪在床上,搂住他清瘦的腰,温柔的回应着他。
这样的姿势下,童桦的袖口微微滑落,右手腕上的痕迹若隐若现。
夏致远眼尖,一把撩开他的袖子。
顿时,手腕上的一片血痕无所遁形。
“他绑着你?”握着童桦的手腕,夏致远惊愕的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伤口。
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腕,童桦低着头,平静的拉好袖子。
“没,他只是锁了门。我从二楼窗口爬下来的时候,手腕蹭到了外墙。”
……
冷静,再冷静。
两人之间一时无语,看着面前神情闪烁的童桦,夏致远再三告诫自己要冷静。
有些事情,刚刚车上有景勋在,他不方便问。
在床沿缓缓坐下,夏致远搂过童桦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又轻轻吻着他的脖子。
童桦见他不再追究,慢慢放松了身体。
见他不再戒备,夏致远一咬牙,伸手探入他双腿之间。
触手所及,一片粘腻。
童桦一下子睁眼睛,整个人猛然往后蜷缩起来。
夏致远抽出自己的手,“腾”的一下站起来,再也没看他一眼。
全身的细胞都在瞬间沸腾起来,双目通红,夏致远从牙缝里蹦出一句“畜生”,转身就往卧室角落走。
见他的目标是角落的储物柜,童桦急的手脚并用着爬下床,死死抱住他的腰。
“不要!”
拖着童桦往前走了一步,夏致远往外拉他的手,“放手!”
“我知道你在柜子里放了枪!”童桦不肯放手,“夏致远你冷静点!”
在美国,夏致远有持枪执照,自从父亲出事之后,他的确随身带着枪。至于在国内他怎么弄到的,童桦从来没有问过。
“我再说一遍,”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夏致远提高了声音,“松手!”
“他没碰我!”情急之下,童桦脱口而出,“是道具和润滑剂!”
用尽全力甩开他,夏致远转身,把自己的手凑近他的鼻子。
“你自己闻。”
一股明显的精|液味道弥散开来。
“是我的。”童桦脸色苍白,语气却异常冷静,“是我自己的。”
“童桦!”夏致远怒不可遏,“你为了这个畜生向我撒谎?!”
“我说的是事实,”童桦说,“他没做。”
看了他一眼,夏致远仍是掉头往储物柜走去,“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东西,这事与你无关,你别管。”
储物柜最后一个抽屉已经被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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