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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谍-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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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影一晃即逝,竟似舍弃林熠打算独自逃生。
  林熠好似无所谓一般,只管挥手祭出五枚璇光斗姆梭,分射向五极光龙。
  “嗤嗤”连声,璇光斗姆梭将五极光龙的躯体一截两段飞掠而过。
  然而断裂的截面火光猛涨,眨眼间又重新融合于一处,呼啸而来并没有任何受到打击的迹象。
  “呼─”
  迫面袭来的罡风凌厉无俦,吹得林熠竟然有些立足不稳,身躯不由自主向后倾仰。
  他心头微凛拨地而起,催动太炎真气灌注左掌一式“焠金行风诀”浩荡轰出,飞身直捣正中一条黄色光龙。
  砰然巨响中,黄色光龙的龙头被雄浑掌力击的粉碎,迸散成一团流离飞溅的火雨。可下方的龙身微微一颤,转眼又幻化出新的巨龙头颅。
  容不得林熠有空暇头疼,左右两侧四条光龙飞袭而至,灼热的气浪排山倒海般涌向他的身躯。
  临危而不乱,林熠身剑合一施展奇遁身法冲天直起,五条光龙如影随形,在他周围盘旋呼啸,形成五道流光异彩的云柱狂飙,紧追不舍,不断压缩他四周的空间。
  “砰!”
  青丘姥姥的身影突然临空闪现,一掌劈中最左端的铜鼎边缘。
  铜鼎嗡嗡镝鸣急速震荡抛飞,坚硬的表面凹陷下一道掌印,上面篆刻的真言魔咒,更是被青丘姥姥毫不手软地毁去了一大片。
  这记突袭,令墨先生和石中寒始料未及,却取得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那条倒霉的赤色光龙,体内冒起丝丝浓烈的青烟,光芒顿黯,可还撑着行将支离破碎的躯体,凶猛地扑向林熠,只是威势已大不如先前。
  墨先生心疼不已,狰狞笑道:“贱人!”振腕破空,一记焚金神掌劈了过去。
  但青丘姥姥的灵魄闪遁是何等速度,一晃之间,已躲过澎湃掌风追上铜鼎,双掌毫不客气地左右开弓,“砰砰”又是两记重击。
  铜鼎轰然爆裂,一蓬蓬红彤彤的光雨洒溅里,黑重坚硬的鼎身,裂出数道歪歪扭扭的痕迹,上面的真言魔咒眼见被毁损大半。
  那条赤色光龙若釜底抽薪,化作一束束游离的光焰,恰似孤魂野鬼般四处乱窜,一瞬间销匿于无形。只剩下鼎口兀自颓然吞吐的三尺火舌,垂死地挥舞扭动着。
  墨先生一时大意,五座魔鼎转瞬被毁其一,不容青丘姥姥照葫芦画瓢再去毁剩下的四座,他心神凝聚牢牢锁定住那道青色的身影,“啪”地一抖,掣出腰间黑色缎带,迎风招展猛地抖直,宛若一柄犀利坚冷的长枪直刺对方眉心。
  青丘姥姥低咦一声,心中生出一丝疑惑。
  墨先生使用的缎带,应是他看家护身的绝技,否则断断不会拖延到此刻才施展出来。但从招式套路上判断,又绝不是五行魔宫中任何一家的绝学,反倒有点眼熟。
  她玉手一扬,亮出一根三尺不到的青色魔杖,不屑道:“你会为刚才的秽语付出代价!”
  魔杖顶端的玉女头像光晕流动,“嗤嗤”激射出数十道风驰电掣的青色光刃,缎带被劈得劈啪作响,不停猛烈摇摆晃动,却依旧强横地掠向青丘姥姥。
  青丘姥姥冰寒如玉的绝美容颜波澜不惊,魔杖上挑击中缎带。缎带“啪”地像触电似的跳跃起来,却绕转至后方缠向青丘姥姥的腰肢。
  青丘姥姥洞彻若明,并不回头,施展灵魄闪遁一掠数丈,魔杖直插墨先生喉头。
  墨先生嘿然抬左手抓住缎带,运劲一蹦朝上迎去,冷不防魔杖中又激射出一束寒光。
  他一记低吼,头顶怒发冲冠,喀喇喇流转青色电光向前甩出,“砰”地激撞之下,手上一沉,缎带已架住魔杖。
  玉女魔杖蜻蜓点水般一触即走,青丘姥姥的左掌,无声无息迸立如刀,插向对方右肋。
  墨先生心神全力罩定青丘姥姥,灵台迅速映射出她左掌运行的轨迹,急忙拧身闪躲沉肘封架。
  青丘姥姥蔑然一笑道:“不过如此!”身形斜飞追向左侧第二座铜鼎。
  “忽─”地风响,回追而来的缎带从背后走空。
  在墨先生的记忆里,已多少年没吃过这样的亏?更教青丘姥姥轻描淡写的冷嘲热讽激得怒意汹涌。
  他厉声长啸,身上青光腾腾,将魔气催动到极致,缎带“唰”地撕裂分作五条,由手指驱动驾驭蹑踪而上。
  青丘姥姥挥动魔杖,发出一束光刃劈中铜鼎,倏然回身冷笑道:“好啊,终于忍不住用上了本门绝学,这样来斗,姥姥我还有几分兴趣!”
  光影闪动里,两人全力施为斗得天昏地暗、难分伯仲。世间难见一面的种种奇招妙手,此时此刻俯首可拾、层出不穷,看得石中寒在一边眼花撩乱、目不暇接,好半天才想起还有一个林熠急待解决。
  五座铜鼎一毁一损,令林熠面临的压力大减。然而饶是如此,剩下的四条光龙依旧是威力惊人,不可一世。
  他的真气急遽耗损,丹田隐隐出现空洞的感觉,这在近两年晋升地仙之境后,还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
  虽说凡事都难免会有第一次,但这样的“第一次”来得也太要命了一点。
  四条光龙被他的剑锋掌力打得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一次次地死而复生,摆出一副对方不死、誓不甘休的玩命架式,一浪高过一浪地扑袭卷涌,好似随时都要将他没顶吞噬。
  他心无旁鹜,无法分神去观察石中寒正在做什么,也不晓得青丘姥姥与墨先生的激战,究竟打到了怎样的地步,抱元守一在五极光龙间飘飞周旋,艰难地迫向铜鼎。
  蓦然他的灵台一寒,仿佛被注入了一道彻骨的冰泉,令脑海的神经剧烈地一跳。刹那之间,那股寒流宛如海潮蔓延席卷涤荡,一如以往曾经发生的每一次。
  只是,这一回来得更加猛烈,也更加不可阻挡。仙心像微弱的烛火被瞬息泯灭,执念玉的温暖,如同寒夜风雪里一盏渺小无力的油灯,不屈地抗御着,却无济于事。
  被惊醒的魔意激荡着难以言喻的惊涛骇浪,让他的心暂态封冻到冰点。
  一团滚动的黑雾从林熠的体内散放,立即充盈方圆三丈像一团燃烧的玄冰。他修长挺拔的身躯,被紧紧笼罩在这团黑雾里,若隐若现的双眸深处点亮暗色的光焰。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四条五极光龙不约而同地飞速升腾,惊瑟地避开黑雾,高高盘旋在洞顶,不可抑制地流露出强烈的畏惧与怯意。
  林熠深吸一口气,真元在熊熊流转游走周身。
  “吭─”
  他沉腕将心宁仙剑插入地下,漠然朝上空招招手,沉声道:“来!”
  毕竟泥人还有个土性子,光龙似乎被林熠的倨傲自负所激怒,凶焰重炽杀气盈天,齐齐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朝着前方纵身奔腾。
  就像交织的彩带,四条光龙在齐首并进中迅速地合而为一,背后拖曳着的,仍是四束冗长耀眼的光尾。
  汇聚成的龙首,闪耀着缤纷夺目的四色光芒,如同一股沛然莫御的洪流,摧枯拉朽扫荡着所有的一切,俯冲直下。
  林熠抬头冷冷注视扑袭而来的光龙,物我两忘的心头默运和光诀,双手缓缓抬升至胸前虚抱成团。四周的黑雾遽然凝聚成球,随着林熠双手的导引升过头顶。
  “砰!”光龙的头颅迎面撞击上黑色的雾球,林熠的身躯也随之猛然一晃,却像落地生根般牢牢钉立在原地。
  奇怪的是,激撞之后并没有产生天崩地裂的爆炸与流光,硕大的龙首,有如一头栽入深不见底的黑渊,深深陷入那团黑雾形成的巨型圆球。
  光龙惊怒地狂吼,竭尽全力摆动躯体,想从黑渊中将自己的头颅拔出。但所有的挣扎在此刻都变得徒劳无益,它们如同陷进泥沼,被一股雄浑绝伦的力量紧紧吸附,只能越陷越深,任由无边的黑暗吞噬着精元。
  一道道五颜六色的光束,从黑球的底部冒出,“丝丝”微鸣破入林熠两手的掌心。
  他的双臂上溢满奔涌流动的绚丽光彩,很快又扩展到了全身每一个部位,犹如雪花飘落到炭铁,迅速地消融。
  滔滔不绝的精元,从光龙体内汩汩抽入林熠的身体,他的丹田成为一片汪洋,而诸经百脉则成为了输运宣泄滚滚洪流的江河。
  面对这突如其来近乎奢侈的馈赠,林熠全神贯注不敢有一点的懈怠。
  融入体内的光龙精元翻滚波动,愤怒地做着最后的抗争。但依稀里,林熠却生出一种莫名的似曾相识感觉,仿佛这一股股精元与他炼转的魔气本是同源。
  于是无论它们最初如何的挣扎,甫一涌入林熠的丹田,便立即被周围充盈的真气水乳交融般的分解融合,浑若一体。
  尽管如此,林熠依然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他像一个玩火者,要么在烈焰中浴火重生,要么爆元灭体万劫不复!
  光龙身上的彩焰逐渐黯淡,林熠飘荡飞舞的银紫色发丝,却转浓转深,他的丹田与经脉慢慢臻至饱和,隐约有了鼓胀欲裂的错觉。但光龙体内的精光,仍在源源不绝地疯狂涌入,譬如飞蛾无望而又决然地投火。
  他的脑海里有一种奇异的清醒,伴随着魔意的飙升和精元的沉淀,越来越显得清晰强烈,一幅幅触目惊心的画面无由地闪掠过去,带来又带走仿佛是沉淀的记忆。
  突然心沉海底,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有一名桀骜雄飞的老者盘膝端坐在床榻上,身前跪着一名怀抱婴儿的黑衣男子。
  那黑衣男子的面容竟是那般的熟稔,让林熠不由自主想惊呼出声。他怀中的婴儿无助地呱呱啼哭,裸露的肩头有一排新鲜的痕印,恰如殷红的残月。
  那老者,霸气飞扬却又显得落寞悲哀,更有刻骨铭心的愤怒与不甘。他抬起手伸向黑衣男子怀抱里的婴儿,手指触向婴儿只有稀疏发丝的头顶。
  “呵─”
  滔天的怒浪从林熠的心底宣泄而起,将脑海中的幻象冲刷得干干净净。
  可正在这时,突然一道刀光刺破他的眼帘,犹如雷霆扎向胸膛。石中寒阴冷狞笑的脸,出现在林熠的面前,低低道:“你,去死吧!”
  林熠眸中光芒迸射,杀气破体而出,像一片片刀锋切割着四周的空气,石中寒不由自主地心神一颤,差点没有勇气再完成刺杀动作。
  “卑鄙!”
  林熠冷冷的讥笑浮现,不是恐惧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无所谓。
  心念闪动间,体内积聚的真气轰然喷薄,石破天惊的轰鸣里,头顶的黑色雾团骤然炸裂,五极光龙的头颅随之被强大的罡风捏碎成斑斑光点,洒落似缤纷灿烂的花雨。
  一蓬气势绝伦的黑色雾光,如万潮喷涨、势如破竹,将光龙的躯体寸寸吞噬,化为乌有。
  气机牵引之下,四座铜鼎应声迸裂扭曲,变形成一堆金属废物!
  第二章 母子 
  “砰!”又倒下一个,剩下的九名雪衣少女策动鬼魅般的身影,齐齐退入隐藏在石壁内的暗门,身后是满地的尸体与触目惊心的血泊。
  她们以十一名同伴的代价,在这条仅只三丈长的秘道内,整整狙击了石品天等人一炷香的工夫,并让对方付出了伤亡二十余人的代价。
  参与此次破袭行动的,都是天石宫真正的精锐,包括石品天亲自带来的三名青衣黄带护卫。
  但石品天已顾不得找这些雪衣少女算帐,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亲眼看到林熠无恙─如果这个小子有个闪失,石品天很难说服自己相信,先前凌幽如冷冰冰的警告,仅仅只是一个玩笑。
  “他奶奶的,居然在老子的天石宫底下,建了这么一座地下基地,你们都是吃干饭的么?”他一边扭头骂骂咧咧训斥着石道廷等人,一边一马当先闯出秘道。
  石道廷依旧面色如常,石头明里唯唯诺诺、暗里扮个鬼脸,只小心翼翼地护翼在石品天的左右,也不吱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石品天正骂在兴头上,忽然石头轻轻一扯他的袖口,低声道:“宫主,宫主!”
  石品天甩开石头怒道:“扯老子袖口干什么,有屁快放!”
  石头满脸苦色,一声不响伸手指指前方。
  石品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去,猛地像是活见鬼了一般张口结舌,半晌才道:“这玩意儿怎么会在这里?”
  石道廷早已停住四轮车,凝重叹息道:“由此可见,今次若非得林教主鼎力襄助,天石宫迟早会全宫覆没!”
  石品天怎么听都觉得这话不顺耳,嘴巴动了动,终究没骂出声,一双豹眼精光闪烁紧紧盯着前方,那里静静伫立着两排石人。
  每一尊石人都身高过丈,怀抱一柄晶莹夺目的淡紫色玉刀,宛如精兵甲士威武雄壮之极。它们分作两排并肩站立,总共二十八尊暗合星宿之相。
  “石宫主,这是些什么东西?”凌幽如上下打量着石人问道。
  “二十八星石,当年由魔圣聂天从西域带回,后来作为盟约信物赠与天石宫。”
  石品天没心情再骂了,舔舔有点发干的嘴唇继续道:“一直以来它们都是敝宫的镇宫至宝,守护祖先祠堂从未被移动过。
  这些石人─我曾亲身试过,最多一次对付三个,你说厉害不厉害?“凌幽如冷哼道:“魔圣聂天也真舍得,把这么厉害的宝贝送你,你却背叛逆天宫,好不光彩。”
  石品天脸上的肌肉似一抽搐,但很快若无其事地嘿嘿一笑,就像听人讲了个笑话一般。
  石道廷沉静摇扇说道:“看来,祖先祠堂外的二十八星石,早已被人掉包了。”
  石品天哼道:“妈的,邪门,老子不信!”
  他凝神垂眉,双手捏动诀印默念真言,想驱动二十八星石让开道路,老半天如同石沉大海,不见丝毫反应。
  石品天短短瞬间面色又是数变,猛一抬手掣出他的魔刀“锋镝”,冷然喝道:“都跟着老子闯过去!”盘罡魔气运遍周身,沉气静心阔步迫上前去。
  “叮─”
  二十八尊星石眉心同时亮起一层淡淡的金光,霎时如浪涌般覆盖身躯,怀中的玉刀立时光芒逼目,铮铮响鸣。
  石头手横黄油布伞,急急叫道:“宫主小心,它们要发动了!”
  石品天恶狠狠道:“怕个鸟,攻它们的眉心,打别的地方都不管用!”再上一步,举刀扬声,鼓啸如同滚雷奔腾,挟着恢弘雷霆之光,兜头朝一尊星石头顶劈去。
  “当!”
  石人挥刀招架,竟硬生生架住石品天势大力沉的锋镝魔刀!
  两侧的石人各自迈前半步抬刀斩落,形成对石品天的左右夹攻。
  石品天低声咒骂了一句,掣刀抽身,两抹森寒紫色电芒从身前疾掠而过。
  石头抢身出手,乘着攻击石品天的石人回刀不及,伞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戳向它的面门。可惜最后关头被石人一扭头,伞尖只击中它的左前额。
  “劈啪”金光乱绽,石人的脸上陷下去一个浅浅的小坑,旋即浑若无事,双手握刀横切石头的腰际。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却又与天石宫的“袭砂十三斩”有异曲同工之妙,每一刀,讲究的都是气势强横。
  二十八尊星石随之全线发动,阵型散开,不紧不慢竟然一步步地逼将上来。
  凌幽如空负满身施蛊绝技,对上这些石头哪里还有半分用处,只能身形飘飞以掌法游移周旋,伺机点击石人的眉心。
  那边石品天首当其冲,独自力斗三尊石人,他喝退石头不许帮忙,惊怒交集之下,更有些哭笑不得。
  这些二十八星石,本是用来镇守祖先祠堂、看护《云篆天策》的,结果不但丢了《云篆天策》,石人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此处,反戈一击,阻住天石宫众人的去路。
  他一面左劈右砍,一面暗自发狠道:“别让老子查出来是谁干的好事,否则定要活剥了这混帐王八蛋的人皮!”忽地心头一动,惊觉此事微妙之处,心道:“不对,那王八蛋凭什么能控制住二十八星石,连老子的秘咒都不管用了?奇怪─”
  正思忖间,听到有人凄惨呼叫又戛然而止,只怕已是凶多吉少。
  石品天知道己方已出现伤亡,再这么打下去,被二十八星石砍死的天石宫部属,还不晓得会有多少!
  他怒火攻心叱喝道:“石道廷,叫那些不自量力的白痴都给老子滚远点,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地,惹老子心烦!”
  猛地,身后劈出一束刀光,气贯长虹斩中石品天左侧的一尊星石。金光流窜,那尊石人的身上印下一道尺许长的刀痕,立足不稳竟仰天倒下。
  石品天大声喝采道:“好刀法,有几分老子当年的丰采!”猛又错愕低咦,转首看见石左寒面色冷峻沉着,抬腕又是一刀斩向另一尊石人。
  凌幽如见状,咯咯娇笑道:“儿子可比老子强多了。大公子,你来得好快啊!”
  石左寒与那尊石人连拼三刀寸步不挪,兀自能有余暇淡淡回答道:“朋友和老头子都在为石某洗冤拼命,我怎能心安理得做起缩头乌龟?”
  石品天心情大是舒爽,哈哈笑道:“好,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石品天的儿子就该是这样的!不过,喂,你小子的伤势怎样?可别发力太猛。”
  只听有人笑呵呵道:“没事,有咱们兄弟在,这小子毫毛都不会少一根。”却是邙山双圣与石左寒连袂而至。
  凌幽如听着白老九的声音,笑道:“老七、老九,见了姑奶奶还不过来请安?”
  邙山双圣闻言勃然大怒,但又不约而同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垂头丧气,心不甘情不愿地小声咕哝道:“凌姑奶奶好!”一回身,把满腔郁闷尽数发泄到二十八星石身上。
  天石宫一方平添三大高手,顿时士气大振,全力围攻二十八星石。
  然而这些石人百毒不侵,刀枪不进,身上笼罩的那层金光犹如护体宝甲,令人徒唤奈何。倒是久战之下,天石宫又付出了不小的伤亡。
  混战中,忽然不晓得是谁沉声指点道:“把石人震飞上天,只要双足离地,它们便不能汲取地气精华!”
  石品天大觉有理,骂道:“好主意,老子怎么那么笨?”挥刀佯攻,一记南十字星掌轰出,将石人震飞起来,果然发觉它表面的金光瞬息黯淡。
  石左寒纵身腾空手起刀落,断空魔刃铿然劈中石人肩头。“喀喇喇”脆响里光散石崩,那尊石人被从肩到腰斜斩成两半,再无作战可能。
  石品天大喜道:“他奶奶的,真的就这么简单!快,都跟老子学着干!”
  一时间“砰砰”掌风激响不断,二十多个石人此起彼伏被震飞离地,场面异常壮观。
  凌幽如的手段别具一格,袖口里射出的两束“寸寸青丝”,往石人的身上一缠一绕抛上半空,旁边等得眼巴巴的邙山双圣,争先恐后挥舞白金月牙轮捡个现成,兴高采烈猛劈一通。
  没多大一会儿工夫,原本众人千辛万苦也难以摆平的二十八星石,毁损殆尽,成了一地乱七八糟的碎石头。
  石品天这时候才想起心疼来,突然他搓着下巴提高嗓门问道:“刚才这主意是谁出的?站出来,老子重重有赏!”
  话音落下,却不见有人接上,石品天一呆,随即哈哈笑道:“好,好!做好事不留名,有功不自夸,这样的人才,老子喜欢!”
  邙山双圣骨碌小眼左顾右看,好奇道:“是谁啊,别躲啦!能想出这法子解决这堆石头,也只比咱们兄弟稍笨一点,不过已经很了不得。若再经咱们邙山双圣几个月的指点熏陶─”
  众人难得理会他们两个胡说八道,石左寒调匀气息一提刀道:“走,找林熠去!”
  如今这位长子落在石品天的眼中,朝上看,鼻子像足自己,往下看,一双大脚就是自己的翻版,总之是左瞅顺眼,右瞅喜欢,颔首道:“不错,找着林熠,老子要把这鬼地方灌上石浆,填实在啰!”
  “轰─”
  肆虐的气浪,将林熠与石中寒分向前后弹开。
  石中寒的短刀,到底还是刺中了林熠。可惜巨大的反弹之力来得太快,令他的刀锋只来得及划开林熠的衣襟,在胸膛上拉出一条殷红的血痕。
  恐怖的洪流,顺着林熠的双臂倒涌入他的体内,好像有千军万马在冲锋陷阵,要将他的肉躯挫骨扬灰。
  所有的经脉都似绷紧的琴弦剧烈颤动,随时将会承受不住冲击而断裂。丹田在鼓胀如球的状况下,又似被人结结实实地打了一拳,如今简直要炸裂开来。
  胸腔内的热血经过咽喉不可抑制地洒溅,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地燃烧着,林熠几乎被这巨大的痛楚吞没。
  他完全控制不住散乱奔流的真气,全身的骨胳隐约在“咯咯”作响,似被人投入了地狱磨盘。
  石中寒的滋味同样很不好受。他七荤八素被卷荡的罡风高高抛起,衣衫尽裂,每一口呼吸都如同是把冷刀子插入肠胃。
  正惊惶间,猛地腰际一紧,似让什么东西缠住,横移数丈消去余劲,被稳稳送回地面,正站到了一位中年妇人身旁。
  石中寒惊魂未定,欣喜叫道:“干娘!”
  但等石中寒回头再看林熠,却不由得益加地咬牙切齿。对面那英挺的身形依旧巍然屹立,就如狂潮退落后的中流砥柱傲视着自己。
  白嬷嬷一收束在石中寒腰上的长袖,左掌贴住他的背心输入一股真气,似责备、似怜惜低声道:“傻孩子,值得你这样去拼命么?”
  青丘姥姥光影晃动,舍下墨先生掠空飘落到林熠身侧,眸中有一抹惶急,却在与他视线交错的瞬间隐藏了起来。
  她面罩寒霜,探手握住林熠左腕, 一言不发地取出三颗朱红色丹丸,一古脑塞入林熠口中,森寒锐利的目光射落到石中寒的脸上,徐徐道:“你的命,我要定了!” “铮─”林熠挣开青丘姥姥的纤手,摄过心宁仙剑,轻吁一口气摇摇头道:“他是我的!”头顶冒出腾腾黑气,晦暗的眼睛越来越亮,重又爆发出绝强的气势,直如没有受过伤一样。
  石中寒由恨转惊,下意识地朝白嬷嬷身后缩了缩。眼前的林熠,难不成修成了佛门的金刚不坏神功,如此的重创亦不能令他倒下?
  却又忽感到白嬷嬷神色有些古怪,眼光紧盯着林熠赤裸的胸前,又不停地在他脸上来回扫视打量,按在自己背心上的手隐约有些颤抖。
  石中寒大感蹊跷,低声问道:“您老人家怎么了?”
  白嬷嬷目不转睛,机械地回答道:“没什么,或许我是真的老了,看花眼了。”
  墨先生嘿然道:“林教主,你已是强弩之末,不过在强运真元压制伤势,硬充英雄的滋味不错吧?”
  林熠抑制住万蚁噬心般的剧痛,努力保持心神清醒望向白嬷嬷,眼中有同样的迷惑与探索,问道:“小楼厅内有幅繁花似锦图,据说出自夫人的手笔?”
  白嬷嬷一怔,点点头道:“不错。”
  石中寒一皱眉,不耐烦道:“干娘,夜长梦多,您老人家别再浪费时间听这小子胡说八道了。”
  林熠眼中精光迸射罩定石中寒,惊得他不由自主地闭上嘴巴。
  明明晓得如此情况底下,对方已不可能拿自己如何,可莫名地还是涌起一股深深惧意,却也越发坚定击杀林熠、扫除强敌之念。
  林熠收回目光,缓缓问道:“请问夫人,画中的奇梦花为何偏偏只有十七朵,既不会是十八,更不曾是十六?”
  白嬷嬷讶异地凝视林熠胸前悬着的执念玉,不知不觉中放下握住的石中寒的手,道:“奇梦十七花,你、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石道隼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惊人的念头,却终究不敢开口说出。
  墨先生隐隐察觉不妙,寒声喝道:“林熠,你还妄想节外生枝苟延残喘?”振腕一抖,五条黑色缎带直射林熠。
  白嬷嬷身形闪动,玉指轻弹,“啪啪”数声将黑带激飞,人已掠至林熠身前。
  墨先生骤然变色,低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嬷嬷恍若未闻,右手缓缓伸向林熠胸前悬着的执念玉。林熠不躲不闪,动也不动,垂首注视着她的手指,也似着了魔般。
  终于,白嬷嬷的手指轻轻捏住了执念玉,轻轻转动中,一个惊心动魄的“林”字赫然映入眼帘。
  一刹那,她近乎昏厥,没顶的喜悦充盈全身几乎窒息。
  干涸多年的泪水夺眶而出,极力保持最后的一丝镇定,白嬷嬷颤声问道:“这枚玉玦,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从我生下起,它便一直戴在胸前。”林熠抬手,替白嬷嬷轻轻抹去脸上滑下的泪珠。
  泪光莹然中,白嬷嬷含笑瞥过林熠的左肩,轻声道:“你肩头的牙痕,已然消退得无影无踪了,娘几乎没认出你,早知如此,二十二年前就不该狠心咬你。孩子,你知道我是谁么?”
  温柔的目光凝望在林熠的脸上,满是欣慰与慈和。
  多少年了,无数次午夜难眠辗转反侧,渴望母亲的抚慰、母亲的怜爱,如今,只在一声呼唤中,竟梦境成真。
  林熠的脑海里轰然剧震,一片混乱,只听到一个声音不断在心里叫喊道:“娘,我找到你了!你没有死,没有死!”
  视线瞬间模糊,未语先咽,心泣无声。为了这一声呼唤,母子俩竟然足足用了二十二年!
  “麟儿!”呼唤着亲生儿子的乳名,白嬷嬷将林熠紧紧拥入怀中,就如同二十二年前第一次抱起那个呱呱坠地的初生婴儿,只是这次,休想再有人让她放手,休想!
  石中寒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林熠与白嬷嬷,做梦也想不到双方蓄势已久的这场血战,竟然从势不两立、你死我活,转瞬间演变成一场母子相认的悲喜剧,如此戏剧性收场,却不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希望看到的。
  石道隼脑袋发胀,心里喃喃念叨道:“他姓林,她是他的娘。老天,难不成当年我发了一趟善心,从逆天宫里救回的不是什么嬷嬷,而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晓得这事最终该如何结尾,却生出一种想扇自己耳光的强烈冲动。
  白嬷嬷─林夫人捧起林熠的脸庞,玉容满是泪痕微笑着哽咽道:“你都长这么高了,还成了冥教的教主。没能认出你来,怪娘不好。要知道,你才生下不到一个时辰,那个活该千刀万剐的林显,便硬将你从娘的怀里夺走,让我们母子生生离别了整整二十二年!”
  林熠眼光一冷,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他的事也从不和我说。”林夫人低靠在儿子的肩头,悲喜交加道:“苍天见怜,终让我见到了自己的儿子!你可知道娘亲有多想你,有多挂念你……”
  回想起那个终生难以磨灭记忆的恐怖夜晚,丈夫抛下刚生产的自己,带着儿子不知去向,外面四处是见人就杀的叛逆,逆天宫变成一座地狱。
  失去儿子的她万念俱灰,唯求一死,却被石道隼歪打正着地救下,又阴差阳错地成了石中寒的奶娘。
  那时的她产后不久,故此容色委顿,憔悴不堪,与素日里光艳照人的林夫人直有云泥之别,竟由此得以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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