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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女魔头本纪-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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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所谓的强者为尊吗?

    直到此刻,石秀容终于意识到了修真界的残酷和人情冷暖,但她的心中却只有不甘。

    她明明入门远比柳婧要早,也远比柳婧要更为努力,但是仅仅是“天赋”一词,就将她死死地压制住。十九年……整整十九年,她才不过是炼气六层,而柳婧入门仅不过九年,却已是炼气大圆满,眼看就要突破炼气期,成为近百年来最年轻的筑基期的修士……

    若她石秀容也有这样的资质,这样的修为……那左思思又怎么敢来惹她?!

    这让她怎么甘心?

    怎么甘心?

    石秀容咬紧了唇,而就在此时,柳婧却突然发话了,道:“怎的不见左师姐?”

    石秀容心中一冷,空气中原本和乐融融的气氛也凝滞了下来。终于,左风仇冷哼一声,瞥向了石秀容:“你且问她!”

    柳婧看向了一直跪着未起的石秀容,她身旁那原本同左思思形影不离的墨兰芷挤上前来,愤愤开口,语气刻薄地将石秀容不愿将炙炎兽内丹让给左思思,更是出手将左思思打伤的“恶行”描述了一遍,显然是想要让与左思思交好的柳婧为左思思出头,加一把火,彻底将石秀容赶出通云门去。

    而柳婧也不负所望,神色一沉,开口便斥道:“这样实为不该!石师姐若不想将炙炎兽内丹让与左师姐,好言相说便是,何必动手?”但就在墨兰芷面露喜色时,柳婧却又转向了左风仇,道,“此举定不可轻饶,师尊,您看,不如让左师姐去幻音谷思过如何?”

    墨兰芷的神色僵在了脸上。

    虽说幻音峰与幻音谷只有一字之差,但却一个在通云门内北部,一个在南部。若说幻音峰是让弟子思过所去,那么幻音谷便是惩罚弟子的地方。

    在幻音谷,环境恶劣不说,更是有诸多法阵,一个不小心就要受法阵内的心魔所困,所有去那里的弟子,就算回来了,没有个三五十年的修养,也是无法精进的。

    对于修士来说,耽误修行如杀人父母,这样看来,柳婧此招不可谓不恶毒,实在是为左思思狠狠出了口恶气,但……但若峰主真的应下,那么左思思刻意装作伤重,想要把石秀容赶出通云门的打算不就不成了吗?

    墨兰芷这才想起左思思此次的打算还没与柳婧通气,可左风仇此时就站在大殿门前,她也不敢做什么小动作,于是向着柳婧挤眉弄眼,好不可笑。

    但柳婧却是看着墨兰芷,一脸莫名,似乎完全没有明白的模样。

    左风仇沉吟了一下,到底还是不愿担上一个为了亲女迫害弟子的名声,便敲定了:“既然如此,你便去幻音谷思过,十年后再回来罢!”

    石秀容此刻百感交集,向着左风仇缓缓叩首,也不知道是该怨恨还是该庆幸。

    但……

    “弟子,领命。”

    今日之辱,他日必还!

    幻音谷的日子着实不算好过,石秀容只不过在幻音谷呆了短短几天,便已对幻音谷的日子深有体会。

    不说谷内变幻无常的天气和时不时跑过的兽群,最令石秀容困扰的,还是各种各样不知何人布下的法阵。其他的法阵还好,若她闯入了心魔阵内,那还真不是一两年能够出得来的。

    可就算这样,石秀容也从未后悔:不管怎么艰难,总比被赶出通云门,与仙路绝缘要好。

    而这一天,就在石秀容小心翼翼避开各种奇奇怪怪的阵法,猎来今日的吃食,打算回到她找到的小山洞内时,她看到有一道炽烈的红色身影从谷口出款款走来。

    柳婧?她怎么来了?

    她来幻音谷做什么?

    石秀容心中警惕,却看到柳婧抬头向她一笑,声线中竟不像往日般清脆婉转,而是带着阴冷渺渺之意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朱唇轻启,道:“真是不乖呢,石师姐,你今天怎的又不呆在你那山洞里了?”

    在这一刻,石秀容恍然间似乎看到柳婧那黑白分明的澄澈双眼染出了魔道人特有的赤红和冷酷杀意。

    石秀容心神大震,甚至没有注意到方才那个“又”字,呆立当场,骇然道:“你……你竟然入魔了?!”

    柳婧轻笑一声:“每次都是同一个反应,石师姐,你也未免太过无趣了。”

    “什么?”

    “好好睡一觉吧!”

    柳婧长袖一挥,石秀容眼前一黑,软软倒在地上。
正文 第十章 毕方(六)
    青色的火焰燃烧起来,铺天盖地,似是要将这山洞的一切都焚烧干净!

    在这样的火焰下,这个平平无奇的山洞洞壁上附着的冰层迅速消融,连大地似乎都要同这冰层一同融化,甚至于阿婧感到自己的视线都在这样的火焰下扭曲。

    多么骇人的火焰!

    多么骇人的高温!

    但就是这样骇人的火焰,却偏偏无法靠近阿婧身旁的石棺半步。

    阿婧眼带惊奇地瞧着这一幕,而后不由得将视线移向了身旁的石棺。

    山洞外那气急败坏的鸟鸣声越发大了,一声一声似是在怒骂着什么,可阿婧却是眨了眨眼,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再一次将手伸向了石棺里的那人。

    “唧——!!”

    阿婧收回手,外头稍稍安静了些,只有大鸟愤愤拍打翅膀的声音回响。

    阿婧眨眨眼,第三次伸手。

    “唧唧唧唧唧——!!!”

    阿婧第三次收回手,外头又一次安静了些,只不过似是有什么东西愤怒地在外头蹦来蹦去。

    阿婧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所以说,这里的一切异状,应当都是这石棺——又或是石棺里的人——的缘故吧?

    而这个人,又究竟是什么身份呢?为何他身上竟有这般重的寒气呢?

    阿婧开始仔细地打量着石棺里的人。

    此时此刻,睡在石棺中的人,是一个面容十分俊美的男人……不,用俊美来形容这个男人,其实并非十分合适,因为仅仅“俊美”两字,完全无法形容这个男人面容的万一。

    这样的面容这样的人,咋一眼瞧去,让人除了目瞪口呆、除了觉得这人定是夺了天地的造化外,竟是生不出半分旁的心思。

    他就像是上天的宠儿,完美无缺,叫人无法逼视,自惭形秽,甚至觉得只要被这样的人的这一双眼瞧一眼,都是对他的亵渎。

    可还好的是,他并未睁开眼,所以阿婧还能这般从容不迫地看着他。

    虽然阿婧自认为就算这人睁开眼,她依然能够从容不迫地看着他。因为不知为何,从瞧见这人的第一眼起,她就觉得这人当真是面善至极,竟像是在哪里见过。

    这也正是阿婧推开石棺后怔住的缘由所在。

    ——阿婧化作魂魄,已是将近十四年了。

    生前种种,皆已付诸流水,除了一个“婧”字外,她甚至于连自己的姓氏都想不起来。而在死后在那树林中徘徊十年后,那蓝昶是她遇见的第一人,也是她现在所认识的唯一的一人……既然如此,为何她还会觉得石棺里的人面善?

    阿婧心中又是茫然又是不解,看那面善、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儿瞧见过的脸,呆愣愣地出神。

    ——究竟……是在哪儿见过呢?

    可还没等阿婧想出个所以然来,远远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发出了一声惊叫。

    “喂喂喂!你什么东西啊?!你……你……你别过来啊!!”

    ——蓝昶!

    阿婧猛地回过神来,原本还略显得茫然迷糊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森冷之色尽显。

    ——是了,她怎么忘了呢?蓝昶分明还在外头!

    阿婧身形微闪,飘然离开了这洞穴。

    当阿婧离开洞穴的那一刻,热浪扑面而来,脚下的火焰那惊人的高温,足以叫任何人骇然失色。

    可更令人骇然的是,在这样炽烈的火舌的舔舐下,身为魂体的阿婧竟不曾露出半分不适,就好像这样的火焰对她没有半分影响!

    要知道,魂魄乃是阴物,对于火焰的抵抗力,天生就要弱于常人。

    可现在,就连身为生者的蓝昶都在这样的火焰下胆战心惊,热的汗流浃背,所以从理论上来说,阿婧此刻应当是更为不堪才对。

    但事实却偏偏不是这样。

    瞧见这一幕,身为凡人的蓝昶倒是未曾多想,但天上的毕方却是目瞪口呆,心中大骇。

    ——为何,她竟是不怕火焰?!

    难道……难道说……

    想到那个可能,毕方心中大乱,呆呆地瞪着阿婧,一时间竟是忘了继续攻击。

    而地上的阿婧看着毕方,心中讶异虽然不及毕方,但却也相去不远。

    要说阿婧为何会感到这般讶异,其实说来也简单,那就是现在出现在阿婧面前的,竟并非是阿婧想的那样,是一个空有毕方之名但实则不过是一只会喷火的火鸟——它竟当真就是上古凶兽毕方一族!

    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

    而现在出现在阿婧面前的这只大鸟,身体为青色,间或有红色斑纹,其喙为白色,单足,所过之处皆有怪火——这赫然就是毕方!

    可是……毕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纵然阿婧现在已经将前尘往事都忘了个干净,可阿婧也能隐约感觉到,这毕方就像是她一样,并非是凡俗之物。

    她是鬼,是魂体,是死者,是不属于生者的世界的人。

    而毕方,是凶兽,是妖魔,是不属于凡人的世界的东西。

    就阿婧这三四年的观察可知,除了蓝昶这一个怪胎之外,其他的人纵然武功再如何高、身份再如何显赫,都无法瞧见她的存在。而与之相对的,她也没有再瞧见第二个魂魄游荡于世间。

    她就像是此世的外来者,同这世界的所有都格格不入,唯一的联系也只是蓝昶这个懵懂的少年罢了。

    阿婧以为她将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她彻底消散于天地,又或是她记起一切。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是,这一天,她却瞧见了同她一般格格不入的毕方!

    无论是她还是毕方,都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这里。但她们却都出现在了这里,出现在这个没有仙魔的俗世中……为何?

    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的指引?

    阿婧并不相信巧合,可若不是巧合,又是什么在指引着她?那样的指引又想要告诉她什么?!

    ——但,无论是什么,都不应当是现在的她需要思考的。

    阿婧神色沉冷,一闪身便出现在蓝昶身边,也不同他废话,伸手提起蓝昶的衣领就将他用柔劲远远地跑开,自己则挡在了毕方身前。

    毕方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阿婧,神色莫测。

    ‘你想阻我?’

    这一刻,阿婧莫名地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不知死活!’

    那声音嗤笑着,道:‘你可知,我乃上古凶神毕方一脉,是木神与火神的化身,若我真要烧了你,你以为会有多难?’

    有多难?

    阿婧笑了起来,看着毕方,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此时,四周火焰腾腾,就如同地狱一般,但阿婧却不骄不躁,心中更是生起了莫名的明悟,让她想都不想,脱口而出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狂妄!’

    毕方大怒,双翅一展,狂风骤起。

    但在这样的狂风下,那青色的火焰不但没有丝毫熄灭的迹象,反而更为热烈起来,使得阿婧脚下的泥土变得如同岩浆一般,带着骇人的高温,缓缓流淌起来,叫人站立不稳。

    可毕方却忘了,阿婧此时并非是人,早已不需要“站立”了。

    但事实上,这也并不能怪毕方,毕竟就算不需要站立,可世上却没有几个是不怕火焰和高温的。就算那些如同岩浆般流动的泥土无法对对方造成困扰,可在这样的高温却不是作假的!

    毕方可以傲然地说,在它的火焰下,就算是元婴后期的修士,也得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才行。

    最开始阿婧在山洞中感受到的火焰,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若非怕那火焰将洞穴烧塌了,压到它的主人,毕方又怎么会表现得那样畏手畏脚?

    可既然这人已然来到了它面前,毕方又岂有留手之理?

    毕方生性多疑易怒,过去那些年里,惹怒了它毕方的人,除了它的主人外都被它一口火烧化了吃了……既然如此,它眼前的阿婧又怎能幸免?

    就算在毕方瞧来,这阿婧长得着实是十分地像……唔,但不管是谁,惹怒了它毕方地后果都是很不好的!

    所以毕方并没有留手的打算。

    但是,叫毕方几乎吓掉了下巴的是,就算它将火焰吐得满地都是,灼热的温度叫它自己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了,但那阿婧竟还是丝毫不为所动。

    甚至于她还笑了笑,伸出了手。

    最初之时,在阿婧掌心浮现的,只是一抹微弱得几乎不可见的火焰。

    这样的火焰太过弱小,弱小得似是只要一口气就能将它吹灭,甚至于小得瞧不出它的颜色,可只不过是一息之间,这样的火焰就膨胀开来,化作了人间的第二个太阳,冉冉升起!

    这是——

    ‘天狐?!’毕方失声道,‘你竟是天狐?!!’

    作为同是玩火的凶兽,毕方对天狐可谓是恨得牙痒痒的。

    ——长得比它好看比它受欢迎,它忍了,可是凭什么它们凶名也比它大?

    毕方不服气,明明它才是最凶的,它才是最厉害的凶兽!

    于是,新仇旧恨之下,毕方气红了眼睛,瞪着那金色的火焰呸呸两口就要冲上去跟阿婧死掐。

    但就在这时,一个虚弱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道:“停下。”

    这声音分明低得如同耳语,但却又偏偏带着说不出的威能。

    此时此刻,无论是天上的毕方还是地上的阿婧,在这一声之下,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僵在原地,齐齐将目光投向了那洞穴。

    脚步声,一步步响起,一步步走近,一步步走出洞穴。

    而那样的声音,就像是踩在他们的心上,叫阿婧和蓝昶都禁不住背后发寒头皮发炸,忍不住转身欲逃。

    但若是要说这声音叫他们感到什么危险的话,却又并不是。

    四周前所未有地安静下来,就连火焰都在不知不觉中熄灭,被寒霜取而代之。

    这一刻,时间于山洞外的一人一鬼一妖来说格外漫长。

    终于,那人从山洞中走了出来,不知多久未见日光的苍白面容微微抬起,深渊般黝黑的眼睛不含任何感情,淡淡地越过天上的毕方和蓝昶,直到落在阿婧身上时,他终于动容,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也终于染上了愕然,就如同仙人终于落入人间,沾上尘埃。

    也正是在这一刻,坐在远处的蓝昶看着从山洞中走出的人,又瞧了瞧阿婧,呆呆道:“阿婧……你……他……”

    “你们怎么这么像呀?”
正文 第十一章 父亲(一)
    “你们怎么这么像呀?”

    蓝昶的呢喃声微弱无比,几不可闻,但又怎能瞒过场中的两人?

    阿婧举着的手僵在了空中,呆愣愣地看着那人,就连自己手中那团金色的火焰熄灭了都不自知。

    是了……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难怪她会觉得这人这般面善,难怪她会第一眼就觉得他是这般熟悉……

    他与她是这般相似,而她与他的面容的唯一的区别,则是她的容貌带着女子的美艳,如火之花一般昳丽逼人;眼前的这人则是带着属于男子的英气,又如同高山上的皑皑冰雪一般冰寒,叫令人无法亲近。

    这样的面容,相似到说他们之间没有联系都无法取信于人!

    可……她与他之间又有着怎样的联系,怎样的关系呢?

    阿婧瞧着那人,想要说什么,但失去了记忆的她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而那人却不知为何,竟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阿婧。

    阿婧注意到,在这一瞬,那人的面容上有震惊,有不可置信,有激动,有恍然,又似是有痛恨和遗憾。

    最后,这样的种种情绪又尽数散去,化作了淡淡的凝视。

    在这样的目光的注视下,阿婧不知怎的,竟生出了些许心虚来,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心虚来得好没道理,于是她又理直气壮起来。

    “你是何人?”

    阿婧歪头瞧着那人,主动出击,道:“为何你竟与我这般相似?”

    那人淡淡看她,虽没有回答她,但却没有转开视线。

    阿婧胆子大了几分,向那人靠近了几步。

    可阿婧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刚好靠近那人十丈时,她指尖蓦然一痛,就像是被冷冰冰的针扎了一下似地。

    阿婧讶然抬手,只见她那半透明的指尖竟附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咦?”

    阿婧轻咦一声,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明明方才她还在这人身边的石棺旁待过,那时的她分明无事,为何现在她却……

    阿婧迷糊了。

    瞧见这一幕,那人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转身打算走回山洞。

    阿婧一看,顿时急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

    阿婧一边说着,一边向着那人飘了过去,可是,下一刻,令人毛骨悚然的冰结声在阿婧身上响起,竟是瞬间就叫阿婧那半透明的魂体上挂上了厚重的冰层,将她冻在原地。

    ——连魂体都会冻结住?怎的这般厉害?

    阿婧心中将将升起疑惑,而下一刻,那人蓦然转身,眉目间染上了一层薄怒。

    “胡闹!”

    那人一斥,长袖一挥,无形劲风卷起,将阿婧远远地推了开去。

    而令人惊奇的是,就在阿婧离开那人十丈远后,她身上那厚重冰层又像是凝结时那般,悄无声息地散去了。

    这么神奇?

    一边的蓝昶看得下巴都快要掉了。

    而阿婧虽然不像蓝昶那般扶着自己的下巴,但是她心中的震动却也是不输于蓝昶。

    可阿婧震惊的,却并非是那神奇出现又融化的冰层。

    “你怎的做到的?”

    阿婧再一次上前两步,好奇看那人。

    “没有灵力,没有魔气……什么都没有……那么刚刚推开我的又是什么?”

    “你是如何做到的?”

    是啊,那人是如何做到的?

    作为一只鬼,作为这个世界里唯一的一只鬼,再也没有什么人会比阿婧更明白这一手的难度。

    那一阵劲风来得太过没道理,既不被灵气御使,也不被魔气驱动,它就是这样突如其来地到来,然后将阿婧推开。

    这是连身为魂魄的阿婧都无法做到的事。

    而阿婧甚至都无法看出这人是如何做到的。

    ——举重若轻,无非如此。

    被阿婧这样追问,那人眉头又是一皱,刚想要说话,但阿婧这时却又是“啊”了一声,道:“差点忘了,方才那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你是何人?为何会与我这般像?”

    说到这里,阿婧眨了眨眼,加了一句,道:“难不成,你是我弟弟嘛?”

    此言一出,那人怔在原地,波澜不惊的面容上出现了掩饰不住的愕然。

    毕方:“……嘎?”

    毕方简直要哭了,只觉得这个可恶的狐狸肯定是来砸场子的。

    但阿婧内心却十分正直。

    要知道,虽说阿婧已经将前尘往事忘了个干净,可是她也隐约能够感觉到一些事,比如说她应当不属于这个世界,又比如说她的年纪应该是挺大的了。

    于是事情变得“一目了然”:既然她年纪很大了,而眼前这人面容跟她相似又这么年轻,再加上她也应该没生过孩子,那么肯定是她的兄弟没跑了!

    简直是完美的推论!

    阿婧自己都快要被自己的机智给感动了。

    迎着阿婧期待的目光,那人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似是覆着冰霜的目光无声消融,脸上染上了几分无奈和微不可察的纵容。

    他轻叹一声,道:“汝——”

    说出这个字后,他的声音突然顿了顿,似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阿婧才讶然察觉到,这人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就像是已经许久许久都不曾说话了。

    但不等阿婧想更多,那人又道:“你叫什么?”

    “阿婧。”阿婧听到这人的话,脸上浮出了笑容,莫名地觉得十分高兴,声音轻快道,“我叫阿婧呢!”

    那人的神色又缓和了几分,道:“你姓氏为何?”

    阿婧干脆道:“不知道呀!我忘了!”

    忘了?

    怎会忘了?

    那人微怔,又一次皱起眉来。

    阿婧是魂体,准确地说来,她是一缕命魂。

    自古以来,人便有三魂七魄。

    人死之后,七魄四散消亡,唯存三魂。此三魂中,一归于墓,一归于天,唯有命魂犹在,赴阴曹受审,而后转世。但这却也不是没有例外。

    而那例外,就是修士。

    虽说死去的修士多为枉死,鲜有留下魂魄的,可也会有幸存的魂魄,而那些魂魄,最后要么去了阴曹,要么成了鬼修……可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失去自己的记忆,因为他们是修士,而修士的魂魄,本就比一般人要凝实。

    凡人死后,记忆尽数消散,这并不奇怪,因为他们魂体单薄,受不住世上的阳气。

    可阿婧却是修士,她魂体凝实,人世的阳气于她而言不过尔尔,所以她不应当失去自己的记忆才是。

    但阿婧却偏偏失去了记忆。

    为何?

    而面对这样的阿婧,他又该如何做才好?

    这一刻,他罕见地感到了几分无措。

    阿婧不知道他的身份——无论这是因为那天狐没有告诉过她,还是因为她已经忘了——可他却是知道她的身份的,从瞧见她的第一眼时就已是知道了。

    她是他的女儿。

    毋庸置疑。

    但……他萧若水却是第一次知道,他还有一个女儿!

    他有一个女儿?

    他竟有一个女儿!

    此时此刻萧若水心中不知是悲是喜。

    在外人眼里,他恶名远扬,能止小儿夜啼,就连焚空界那群无恶不作的魔修们在他面前,都只能顺从地低下头来。

    而事实上,他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他都无比地狠心。

    多年下来,无论是道门中人还是魔门子弟,都知道他心狠手辣。

    可没人知道的是,最初的他,想要的东西其实再简单不过。

    ——一个家。

    一个有着亲人的家。

    但这个愿望,却尽了他最大的努力也无法达成。

    这是“那些人”对他的恶意,而那时的他却太过弱小,无法抵抗。

    于是,从那之后,“亲人”两个字,就被他埋在心底,就算他最后成为魔祖,将曾经所有欺辱他、欲将他置之死地的人尽数屠戮殆尽,但他却再也不曾翻出过这个念头。

    而他也以为,他这一生怕是都只能孑然一身了,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么多年之后,他竟然又拥有了一个同他有着同样血脉的人——他的亲人,他的女儿。

    但那柄停留在萧若水心脏的诛心刺叫他无法靠近她,而阿婧的母亲也叫他感到万分别扭和不高兴,所以他才会在见到阿婧的那一刻转身就走。

    可萧若水依然没想到的是,他的女儿竟然这般大胆,明明见到她自己那被冰霜覆盖的指尖,却还不管不顾地向他冲了过来。

    ——简直胡闹!

    萧若水心中百感交集,既觉得阿婧肆意妄为胡闹至极,但又觉得这样性子的阿婧果然是他的女儿!

    可叫萧若水奇怪的是,为何阿婧却死了?

    所以他开口,想要问问她的名字,问问她的母亲,问问那只可恶的天狐怎的没有保护好她。

    毕竟按照时间来算,她应当只有三十余岁。这样的岁数,于动辄几千岁的天狐来说只是幼儿罢了,再加上天狐向来孕育困难,最是护崽不过,所以不管怎么说,都不应当叫她落到这个境地才是。

    可阿婧还是死了,甚至于失去记忆,还来到了断海城这个地方。

    为何?

    是因为那天狐不愿意要她,任她自身自灭么?

    若真是这样,倒是能够解释阿婧现在的状况。

    但既然如此,为何那天狐不将阿婧交给他?

    虽说他萧若水向有恶名,而他与那天狐也只不过是……但既是他的女儿,莫非他不会保护她么?

    他萧若水的名头莫非是摆着好听的么?

    就算他是将死之人,可他也有万般手段叫他的下属们好好保护阿婧,叫他们将阿婧的性命摆在自己之前。

    可那天狐却没有交给他!

    为何?!

    还是说,那天狐……出了什么意外?

    萧若水神色微沉,这一瞬间在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

    但当他抬眼瞧见阿婧那与他相似、却又更为美丽的笑脸时,他终是微微一笑,拂去了自己心中所有的念头,淡淡道:“我是萧若水,是你的父亲。”

    “从今以后,你便名为萧婧。”
第十二章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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