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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女魔头本纪-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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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要保证谢世瑜活着,但她却不能一辈子跟着谢世瑜。
所以——
“谢世瑜。”她缓缓地念着他的名字,“你可还记得我?”
地面之上,谢世瑜突然停下了脚步,而就在左思思她们对他投以奇怪的目光时,谢世瑜又摇了摇头,若无其事地向前走着。
‘你……是那一天跟我说话的黑衣人?’谢世瑜在脑中迟疑地说着。
“你还记得我,这很好。”柳婧唇角微扬,声音却依然冷淡,“那么我现在问你——你可愿入道?”
这是什么意思?!
谢世瑜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或者说,”柳婧的声音蓦然低沉,就像是诱人堕入黑暗的罂粟,一字一顿道:“你可愿——”
“——拜我为师?”
第十四章 杀
狰狞的地缝如同漆黑的巨口,张嘴将谢世瑜吞下——当柳婧来到此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谢世瑜!”柳婧失声喊道。
但这样的失态也只有一瞬。
理智回笼,直到此刻,柳婧终于明白为什么区区融合期修士的争斗却能引来天地异变了,理由只有一个,那便是“灵眼”。
在修真界中,有两种汇聚天地灵气精华所在之地。
一种地方因天生或人为而使得灵气充沛,灵气的密度与其他地方大有不同,对修练颇有裨益,但凡修士都能感受得,这样的地方便叫做“洞天福地”。
第二种地方,则同前一处一样,也是自诞生之始便汇聚了大量灵力,但却由于不知名的原因既不将那灵力福泽周边,亦不曾向外露出一分一毫,就像是牢牢捂住自己钱财的铁公鸡一般。唯有到了特定的时间,或是因意外强行被强行引导出来时,才会露出些微天地异动被修士们所察觉,这样的地方便称之为“灵眼”。
而在他们的脚下,也就是原谢家的地下,便是那灵眼所在。
正因为谢世煜和那魔修的交战,打破了灵眼中隐匿起来的灵气,将那些灵气尽数引了出来,这才造成了这么大的动静。
但事情并非这样便算完了。
不同于“洞天福地”,“灵眼”事实上是有灵的。
每当“灵眼”中的灵力被人强行引导出来,使得灵力流失到一定程度之后,有一定几率会使得“灵眼”择主,将它万万年下来藏着的灵力尽数赠予一人。
如果能撑住那狂暴的灵力灌体之苦,而且没有被那些灵力给撑爆了,那么那人就会成为得天所眷的完全适合修道的“道体”;但如果没能撑住,那自然是身死魂灭,连往生的机会都不会留下。
而那被巨口所吞噬的谢世瑜,想来就是被那“灵眼”选中的人了,也大概也可以解释为何自他出现在修真界众人面前后,他的修为便一路飙升……
——不,似乎也不对。
柳婧皱了皱眉。
她分明记得,那谢世瑜应当是剑修才对。虽然剑修现在亦是道门的一个分支,但数万年前剑修却是有别于道修、魔修、佛修、妖修和鬼修的第六种修士,但同一境界的剑修往往能够同时挑战两个、甚至数个其他修士,剑出之时无人敢撄其锋,只不过这些年来能够成为剑修的人越发少了,而则损在大天劫小天劫上的人却越发多了,于是剑修一脉凋零了下去,最后更是归为道修一脉,再也不见上古时纯粹至极的剑修,就连现在大部分所谓的“剑修”,也不过是打着剑修的幌子罢了。
但谢世瑜他就是最为纯粹的剑修!
既然如此……那么有哪里出了错么?
如果他上一世真是变成了天赐道体,为何他不曾修道反而踏上剑途?
如果他上一世并非天赐道体,那么这一世的他又能否熬过那灵力灌体?
思来想去半晌也未曾得到答案,柳婧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忧虑之情。
在柳婧发现她再一次回到了十五岁这年时,她想的只不过有两点——夺走莫长歌的一切,和报答谢世瑜。但到了此刻,第一个目标还未成有什么进展,第二个目标却已是状况百出。
柳婧从没想到,要保护一个人竟是如此之难,而谢世瑜此人又竟是如此的多灾多难。
若她没有搀和一手,那么她自然不会担心谢世瑜,毕竟上辈子谢世瑜不也是这样过来了?
可是此世她已经改变了那么多——就像是石秀容被罚,林月身死——这样一来,她又怎么能够保证上一世平安无事的谢世瑜这一世也能如同上一世一般无事呢?
倘若那谢世瑜真的因她的改变而死……那么她真是难辞其咎。
可是现在谢世瑜已经被那灵眼吞下,她又能如何?柳婧可从没听过灵眼会一次选中两人。
做了几百年的魔修,随心所欲肆意妄为惯了的柳婧早已磨平了对大部分事物的耐心,于是此刻她就感到了一阵阵的不耐。若她还是曾经的那个魔道老祖,那么她早已炸平了这所谓的灵眼,将人从那灵眼中捞出来便是,可是现在的她却并没有这样的修为。
修为——这是她所急需的东西。
但她却因为莫长歌,已不能在这个时候再继续精进了,而这种明明能够更进一步,但却因种种原因而强压下来的感觉,使得柳婧心中越发沉郁。
柳婧这样阴着脸,站在战场的下方好一会儿,而空中的两人又怎么注意不到她?只因他们此刻皆是生死相搏,腾不出心思来理会柳婧罢了。
但那魔修到底多疑多虑,虽然不将柳婧这区区的炼气期修士放在眼中,却也不愿轻易放过柳婧,猛地逼退谢世煜后竟是弃了谢世煜,直直向着柳婧扑来,狞笑道:“留在这里吧!!”
谢世煜大惊,想要追上前去,但胸口却是一阵翻腾,半晌都没有回过气。
那魔修早就料到了这般境况,虽然因为强行调动了魔气而使得自己气血不顺,但他却勉力支撑,只想先行杀了柳婧再说其它,可他却万万没有料到,虽然柳婧此刻修为不过是一个炼气期的修士,但她的灵魂却是曾同莫长歌一起叱咤数魔道百年的老祖之一。
谢世煜看不出,难道她柳婧还看不出此刻的魔修正是旧力不殆新力不继之时?
若他正值全盛时期,那么柳婧自然讨不了好,但就凭这魔修现在的状况,也想要留下她?!
柳婧冷笑一声,脸上也不见惊慌,脚下也不动,伸手捏了个上一世从佛修那儿学来的印诀,顿时数不尽的金光化作一只大手凭空出现,捏着那魔修的脖子狠狠地按进深深的地下。
“怒目金刚印!”
佛修印诀最为刚猛,恰好是魔修的克星,而这印诀更是佛修众多印诀中集刚猛之大成者,就算此刻的柳婧只不过是炼气期,但对上这卡着半口气的魔修来说却已是绰绰有余了。
那魔修猝不及防之下竟被狠狠压入地下,远处的谢世煜呆立原地,而柳婧却没有丝毫迟疑和犹豫,更没有放过这魔修的打算,立即又掐动了净妖灭影决。一股至纯至净的灵力便随着柳婧的指引,灌入了魔修的天灵盖中,就像是水流入大海,竟没有丝毫反应。
魔修终于从方才那令他四肢都快要被拍散了的怒目金刚印中回过神来,摇晃着站起来,看着柳婧的目光就像是要噬人般。此刻,在这魔修心中已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折磨这令他颜面尽失的小修士才好!
一眼便看穿了那魔修的想法,柳婧冷笑一声,眼中精光一闪,与此同时,那魔修一怔,而后凄厉地惨叫起来,竟是什么都顾不得了,抱着头哀嚎着在地上翻滚,一道道黑色的血迹从他的七窍溢出,好不可怖!
面对这样的情景,柳婧却没有丝毫吃惊。
——的确,她又怎么会吃惊呢,这本就是净妖灭影决的威力。
所谓的“净妖灭影决”,是那些大千界中大门派的道修所流传下来用以净化魔修和妖修的秘法,甚至还曾在她身上用过,所以她又怎么会对眼前这一切吃惊呢?
这种法决打在魔修究竟有多痛,有多么令人想要发疯发狂,柳婧再清楚不过了。
正是因为会令人这样痛,痛得恨不得直接死了才好,所以柳婧才会将那个敢将这个法决用在她身上的门派杀了个干净,最后将那门派的藏书尽数掏空,更是将这个法决牢牢地记了下来。
此时此刻,看着在地上翻滚的那个魔修,柳婧就好像看到了曾经也是这么哀嚎翻滚着的自己,心中慢慢滋生出了一种近乎疯狂的快意和恨意。
但事久生变,她又怎么知道这个魔修会不会是第二个她?
没有再多过拖延,柳婧上前一步,灵力覆盖指尖,狠狠地贯入那魔修的胸膛,将他的心脏掏出来狠狠捏碎,而后又击碎魔修的天灵盖和丹田,确保那魔修就算是大罗金仙来救回一命也翻不出风浪来。
面对这样狠辣的手段,一旁的谢世煜半晌回不过神来。若非柳婧身上环绕着的的确是道修的轻灵之气而非魔修的魔气,谢世煜恐怕就要怀疑这柳婧的身份了。
在做完这些后,柳婧抬头向谢世煜看了一眼,那样的眼神竟然将谢世煜给骇退了几步,但她马上又收回目光,转身离去,如同她来时一般消失不见,只留下谢世煜神色不定地留在原地。
——这个人……究竟是谁?
第十三章 星光
“谢世煜啊谢世煜!直到现在,你还是不肯交出化魔圣典吗?!”
血色漫开,无形的灵力席卷开来,直冲云霄,晦暗的月色照亮了这满地的血色,还有……他的家人。
谢世煜目光缓缓掠过血泊中的人,在那里,有他的父亲,有他的母亲,还有他从未谋面的弟弟……
在这一刻,他像是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晚。
那一天,他也是这样茫然地站在师门的大殿前,目光缓缓掠过血泊中的师兄弟。
看,那个人是他的师兄,两天前还仗着自己年纪大,对他冷嘲热讽了一顿;看,那个人是他的师妹,他知道她其实一直喜欢着他,只是她从没同他说过;看,那个人是他的师父,早上的时候他还在同他说,他在师门待得太久了,可以回家看看了……还有他的师弟,师姐,长老,掌门……所有他认识的、喜欢的、讨厌的人。
看啊,这一张张脸,他分明都是认识的。
但是只是一个晚上,便只剩下了他一人。
就像是现在。
为什么?
他分明已经如此努力了,为何他依然来迟?
为什么?
天意如刀,为何一刀刀却没有加诸在他身?
“为什么?!”谢世煜终于怒吼出来,眼中落下血泪,“我谢家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对我谢家痛下杀手?!”
对面那人早已撕下自己的伪装,露出了一张苍白阴柔的面容,阴恻恻地说道:“谢世煜,没想到这个时候你竟还会问这种问题……怀璧其罪的道理,可别告诉本座你不懂!在你拿了化魔圣典的那一刻,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谢世煜一怔,怒火愈炽,道:“我何曾拿过那圣典?!我——”
“临死还要嘴硬!”那人阴声道,“也好,待本座送你下了地狱,再慢慢找化魔圣典!”
魔气再起,那诡谲的魔修手段让从未与魔修打过交道的谢世煜左支右绌,分明是高过那魔修一层的修为,但若不是身为剑修,怕是在那魔修的手下自保都勉强。
不然……
不然也不会被那魔修趁虚而入,杀了世瑜。
亏他被诸多荣誉加身……亏他还是天剑派的首席大弟子,但他却连他的弟弟都保不住!
谢世煜眼睛越发红了起来,一招狠过一招,竟像是不要命般,就连那魔修都感到了几分棘手和怯缩,手下迟疑起来。
此消彼长之下,他们二人竟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二人才没有注意到他们脚下的异常。
——不管是大地之下那隐隐的震动、周遭充沛得不像话的灵气,还是他们早已认定死去了的谢世瑜。
·
谢世瑜感到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在梦里,他看到他的父亲在对着他的字吹胡子瞪眼睛,一下下用戒尺敲着他的手心,道:“为父怎的教你的?何为‘书’?!”
……这个老头子就知道“书”!
君子六艺难道就只有“书”吗?而且在同龄人中他的字明明已经很不错了!
他哼了一声,趁着那个老头子不备,向着窗户一扑,滑溜地钻出了书房,将那老头子的声音远远抛在了脑后。
“混小子!快给我回来!”
“才不!”
他得意洋洋地向前跑着,然后撞进了另一个人的怀中。
“诶呀,世瑜!这么毛毛躁躁的想什么话呀!”
一方香帕抽在他的鼻子上,母亲嗔怒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
“啊,对了,娘想起来了,前些时候娘可是给你做了好些新衣裳,你怎的不穿?我儿这样俊俏,也不知好好打扮一下自己,整天的邋遢可像什么话!”
他又哪里邋遢了?明明是娘她选的衣服太过花俏,哪里像是男人的衣服?早知娘想要个妹妹,谁知道生出他却是个小子,心里实在失望,可是这样也不能将他往姑娘家打扮啊!
哪有男人穿那么亮的颜色的?!
他嘿嘿一笑,眼前一亮,指着天空道:“娘!你看!”
“什么?”
机不可失!
他掉头就跑,将那句话远远地抛开。
“世瑜!快回来呀!”
“不要等我了,我先走了娘!”
他向前跑着,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背后鞭打着他,让他停不下脚步。
四周越来越黑,他终于感到了惶恐,大喊道:“爹!娘!你们在哪儿?”
他大声呼喊着,身嘶力竭,但黑暗中没有回音,没有回应。
没有光。
什么都没有。
……一如他现在。
·
谢世瑜感到他醒了过来。
但却又好像没有醒过来。
他感到无尽的灵力粗暴地灌入了他的经脉,将那些他以为已经足够宽阔的经脉尽数摧毁,而后再次修复,一遍又一遍,但渐渐地,那灵力似乎已经不再满足于在他的经脉中大展手脚,于是它们从经脉中冲了出来,将他的骨骼和血肉破坏殆尽,而后重组。
每一寸肌肤、每一寸血肉、每一寸骨骼、每一寸经脉……所有的一切,都在这狂暴的灵力之下被一遍遍摧毁重组。
无法言说的痛楚涌了上来,谢世瑜就像是被放进了油锅,又像是被扔进了刀山,每一刻对于谢世瑜来说都是那般难熬。
可是这样的痛楚对于谢世瑜来说已经并非是第一次了。
他记得很清楚,他第一次感受到这非人痛楚之时,是在他九岁的时候。
那一天的他,机缘巧合之下,竟闯入了一个仙人洞府——灵气灌体,最后因他的身体承受不住,便破坏了他的丹田。
从天之骄子,变成与道途绝缘之人。
这便是他最后的结局。
而现在的感觉,与九岁那年灵气灌体时何等相像?!
可是他又何曾再闯过仙人洞府?
谢世瑜脑子都混沌起来,竟记不起今夕何夕,也记不得他身在何处,只是咬牙苦苦支撑着。
而在他视线所无法触及到的地方,他曾被那魔修一剑贯胸而流出的近乎恐怖的血液,就像是受到了什么神秘力量的指引,缓缓地、坚定地爬过他人的血液,涌回了谢世瑜的胸口。
恍惚间,一切的痛楚都慢慢离谢世瑜远去,他感到自己慢慢飘了起来,眼中出现了一片星光,而那片星光也是古怪,竟是五色交融,一眼望去就像是彩虹般,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而就在这片灿烂的星光中,一个小小的塔突兀地漂浮在里头,色泽暗淡,就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击般,焉嗒嗒的毫不可怜。
谢世瑜好奇地伸出“手”,轻轻摸上了那座小小的塔,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眼前一花,他看到黑暗中一个人蓦然停下脚步,轻“咦”一声,抬头向他“看”来。
这一刻,谢世瑜忘记了呼吸。
那是一个很美的女子。
就像是绽放在血池中的妖花,又像是一团炽烈的火焰,只是看上一眼都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种灼伤的感觉。
那扑面而来的美,竟像是刀锋般咄咄逼人,让人一看便难以转开视线,就连呼吸都遗忘了。
可正是因为这样太过艳丽、太过锋利的美,谢世瑜反而记不得这个女子究竟长得是何种模样,只记得她的美,但要让他说这女子究竟哪里美,他却又说不上来。
但这样的画面只是一闪而逝,四周再一次变回了那五色星光,而方才还黯淡不已的宝塔却是焕发出了淡淡的光芒,就好像再度活了过来,兴高采烈地在星光中沉浮,竟显出了几分调皮模样。
——这是为何?
怎的竟变了个样子?莫非是方才他的那一摸吗?
谢世瑜玩心大起,伸出“手”来摸了一下,又摸了一下,再摸一下,而那座小塔的颜色也越来越亮,越来越活泼,到最后竟像是被挠痒痒的孩子般,歪着自己的塔尖躲过了谢世瑜的“手”。
谢世瑜笑了起来,但就在这一刻,他混沌的脑子却是清醒了几分。
——他是谁?他在哪儿?
就在谢世瑜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瞬间,星光散去,那座金色的小塔也从他眼中淡去,那剧烈的痛楚再度袭来,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随即一声惊喜的声音便传到了他的耳中。
“世瑜?!”
“呵,命倒是挺硬,那就让本座再加一剑可好?”
“你敢!!!”
浓稠如同血般的魔气尽管只是稍稍泄露几分,但对于此刻还未入道的谢世瑜来说,却像是山岳般压在他的背脊上,让他甚至连抬起头来都做不到。
两道截然不同的灵气在他的头上交错,剑锋交击,无数被波及的建筑纷纷倒塌,破墙碎瓦砸下,但在靠近谢世瑜时却会被一层薄得几乎不可见的金光挡下。
——这是……
谢世瑜一怔,脑中有什么东西闪过,但还没等他明白过来,他便感到身下一空,一道裂缝悄无声息地出现,黑暗如同兽口将他吞下,让他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而在最后的那一刻,他听到他的哥哥惊慌的叫喊,和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谢世瑜!”
那个人……是谁?
脑子里只来得及闪过这个念头,沉沉的睡意便袭来,不容抗拒地将他拉入了黑暗。
第十二章 异变
“爹!”
凄厉的喊声在谢世瑜耳畔响起,他以为这一声发自自己之口,但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早已经失去了声音。
那么声音究竟从何而来?
谢世瑜恍恍惚惚地站在原地,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到,他只是死死地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直到一个人影闯入他的视线。
“爹……爹!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那人跪在了谢世瑜的身旁,颤抖着伸出手,但却又怕触碰到那噩梦般的一幕。
谢世瑜恍惚着望了过去,摇曳的灯火下,那人青色云纹长袍上有肉眼可见的血渍,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脑后,就连那张同他十分相似的面容上也布满了疲惫,唯有那双眼睛通红,好像随时都能落下泪来。
但这样的失态只是一瞬,只见那人长身而起,长剑锵然出鞘,剑气霎时充斥了整个房间,化作无数细剑向着对面呼啸而去。
谢世瑜抬起头来,在这样混乱的场景中,只能瞧见对面一人有着与他身旁青衣人如出一辙的面容,但那双眼睛却是赤红,就连眼角也布满了诡谲的血色纹路,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这漫天剑气,而后不紧不慢地伸手一掐住他身旁那个失魂落魄的中年妇人,挡在身前。
谢世瑜一个激灵,大喊道:“娘!”
剑气在此刻一滞,堪堪停在那夫人面前三寸之处,纵然如此,那锋锐的剑气依然划破了那妇人的面容,鲜血缓缓流下。
青衣人手颤抖着,“放开她!”
但对面那人却只是笑着,正气凛然的面容却被他笑出了七分狂妄和三分恶意,道:“你终于出现了——”
“谢世煜!”
·
柳婧已经等了很久了——至少她认为她已经等了很久。
她站在酒楼的房间,推开窗,空中那原本还晦暗不清的月色已经慢慢染上了旁人所无法看到的血色。
终于开始了。
柳婧这样想着。
她已经等了很久,但她却不知道这件事竟是这一天开始,而她甚至刚刚从谢家回来。
如果她能够再晚一些,是不是就能——
感受到谢家方向传来的灵力波动,柳婧曲指敲了敲窗棂,心中罕见地有些烦躁。
一个融合期的剑修,与一个融合期的魔修……但此刻的她不过是炼气大圆满。
若她愿意,筑基期的修士自然不在话下,就连旋照期的修士也不是不可一搏,但是融合期……就算她曾是魔道众老祖之一,但想要跳过筑基期、旋照期,将融合期的修士拉下马来,也只有立时入魔才能一拼。
但……值得吗?
谢世瑜他——值得她柳婧这样做吗?
想到她身死道消时的那一刻;想到莫长歌笑着毁灭她的肉身魔婴,将她钉在天穹柱上的那一刻;想到她血洗通云门的那一刻;想到她痴迷地望着莫长歌的那一刻……柳婧眼角开始泛出一丝丝血色纹路,但又马上被她压下,一直犹豫地敲击着窗棂的手慢慢放下。
就这样吧。
人生在世,苦难多于安乐……她不也是这般过来的吗,又何必去可怜肩负大气运的谢世瑜?
再者,对她有恩的只是谢世瑜一人,那么她要报恩的也当只仅于谢世瑜一人,至于谢家究竟如何……这已不是她该管的事了。
虽然这样想着,但那个私下里充满了无知无畏,又好像天生带着凛然正气的少年的脸再度出现在她的脑中。
柳婧无声一叹,闭上眼,待到再度睁开时,眼中已只剩下一片冰冷。
她望向天空,此时此刻,就连那最后一份晦暗的月色也被层层乌云遮挡。
夜深人静,伸手不见五指,柳婧刚想要关上窗,却见一道剑气冲天而起,直入云霄,就连那重重的乌云也被这惊人的剑气冲散,只留那一轮晦暗月光。
那是——
柳婧皱起眉来,本已关到一半的窗户再度被推开,遥遥地望了过去。
无尽的灵力向着剑气出现的地方涌了过去,但只是一息的时间,与那剑气不相上下的魔气便爆发开来,随即一声巨响如同雷鸣,响彻整个易阳城内。
这样大的动静,易阳城内的人们如何还睡得下?
只听开门的吱呀声、婴孩的哭泣声,还有不知何处传来的狗吠声此起彼伏,灯火一盏盏点亮,人们相拥走出门外,惊惶地相互询问着,但却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何时。
“那地儿可不是谢家吗?”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声,众人一愣,纷纷将目光投向谢家的方向。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句话一般,突然,又是一阵轰响,如雪般的剑气再度出现在谢家空中,化作万剑落下,这一刻,似乎连脚下的土地都在这样的剑气下动摇。
“……仙……仙人啊!”
先是第一个,然后是第二个,紧接着,易阳城站在街道上的人们都跪了下去,用崇敬的眼神望向了那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
但若说一个“神迹”会让人觉得心生向往,但第二个截然不同的“神迹”出现,并有与第一个“神迹”一较高低的意向时,出现在人们眼中的就不再仅仅是对力量和强大的向往,而是对性命的担忧。
如同血般粘稠的魔气卷起,与那耀眼的剑光纠缠,每一次的交锋都会向周遭漫开一分魔气。尽管那分魔气距离那样遥远,但那森冷的、阴暗的、邪恶的感觉却如同跗骨之蛆,让易阳城内的普通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人们纷纷惊慌避走,再大胆的人也不敢在这“仙人斗法”的易阳城内逗留,连滚带爬地逃出城外。
而事实也证明他们的选择再正确不过。
两种截然不同的灵力在易阳城内交锋,而那交锋中四散的灵力也不知怎的,竟在易阳城内引起了越来越大的风暴,如摧枯拉朽般将易阳城内的的建筑尽数推倒,“轰隆”之声不绝于耳,竟是引发了一场小型地震。
柳婧稳稳地站在这地动山摇的易阳城内,皱眉看着眼前这一切。
当大能斗法时,的确会引起异变,若能力足够,不说是山河逆转,便是改日换月亦不是不可,但这却绝不是两个区区融合期修士就能做到的。
但他们却的确引发了这场异变。
为什么?这分明不可能!
还是说——那边可是有什么东西?!
就是柳婧沉思的这一会儿,也不知道那边究竟出了什么状况,只见那几乎照亮了整个夜空的剑光一滞,蓦然消失不见,而那魔气却是越发高涨,直至她胸口一痛,竟有种被人贯胸而过的错觉,就连留在谢世瑜灵识中一直与她神魂相连的琉璃金光塔都失去了联系。
这是——
糟了!
柳婧神色大变,向着谢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十一章 大难
谢世煜?
他的……大哥?
他那被称作天纵奇才、自出生就被天剑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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