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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女魔头本纪-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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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

    顾绪定定地看着柳婧,下巴微抬,似是高傲得不屑同柳婧搭话的模样,让柳婧有一瞬间的皱眉。

    ——这便是她不喜这顾绪的缘由了。

    柳婧眼睑微垂,掩去眼中森然之色:终有一天,像顾绪这般傲慢的人、像屈长老那般瞧不起的她,都会被她踩在脚下!

    柳婧思绪电转,眼中的森然瞬间便被凄哀怅然所替代,望着顾绪轻轻一叹,似是将千言万语都糅在这一声叹息之中。

    “既是如此,那……”

    不等柳婧说完,柳婧便觉得眼前一花,方才还在不远处的那顾绪此刻便一手撩起帘子,一手握住柳婧的手,低头进了车厢,顺便将车帘放下,严严实实地将车厢中的二人遮住。

    顾绪一撩道袍,同柳婧面对面地跪坐在车厢中,淡淡道:“走,去主城。”俨然如同他才是此间主人一般。

    这句话分明平淡无波,不含丝毫情绪,外头的车夫却不知怎的一个激灵,甚至不待柳婧发话,手一扬,那马鞭便重重打在马身,马儿顿时踢踏着蹄子,快步向前。

    柳婧眸色微黯,但笑不语,只是微微仰头,眼中含情,望着顾绪。

    被柳婧这般瞧着,顾绪神色如常,但却不知是否错觉,柳婧总觉得这顾绪似是有些……焦虑?不安?

    为何?

    柳婧兀自沉思,对面那顾绪却像是终于按捺不住一般,开口道:“你为何会招惹上那人?”

    蓦然听到这段话,柳婧略有不解,但却暂时没有违逆顾绪的意思,摇了摇头,轻声道:“奴家也不知晓那人为何追着奴家不放呢!”

    “啊,对了!”柳婧心中一动,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瞧向了顾绪,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不知真君怎的出现在此?”

    柳婧的眼睛向着周围轻轻瞧了一圈,然后落在顾绪身上,未尽之意不言而喻。

    但令柳婧奇怪的是,听得此话,虽然顾绪面上依然冷漠如初,无甚变化,可柳婧却敏锐地察觉到,这顾绪似是更为不安了。

    “与你何干!”

    沉默片刻,顾绪猛地起身,在柳婧惊愕的目光中冷冷扔下这句话,一撩车帘,转身就要离开马车。

    “等……等等!”

    柳婧直觉顾绪反应奇怪,迅速伸出手去,指尖却擦过了顾绪的手腕,只抓住了他的衣角。

    还未等柳婧再说什么,那顾绪似是受惊般,蓦然扭过头来,看了柳婧一眼,目光复杂难辨,而下一刻,他就忙不迭地离去,如同一团风一般,消失在了柳婧面前,只留下了柳婧手中的一片黑色衣角。

    ——这是……

    柳婧面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心中转过千头万绪。

    她顿了顿,然后轻轻抬起手,嗅了嗅手中的那一片衣角。

    ——血腥味。

    轻微,但却着实存在着的血腥味。

    若柳婧没有记错,顾绪生性好洁,就算是杀人时也会尽量避及使用血腥的手段,只为了不让那些血迹沾染上他的身上。

    那么……这些血迹……

    柳婧回想那顾绪每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种种表现,心中竟渐渐生出一种近乎荒谬的猜测。

    ——莫非……那顾绪他……

    可是,这怎么可能?

    柳婧定定地看着手中那篇玄色袍角,就像是在看着记忆中那张似是从未变过的冷漠面容,目光中满是探究。

    那顾绪……究竟在想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柳婧心中却仍在信与不信之间徘徊不定。

    可还未等柳婧理出头绪,马车突然停下,车外武师大喝道:“来者何人?!”

    柳婧心中一惊,蓦然抬头,只听一声熟悉的轻笑自车外响起,尾音微挑,低沉魅惑,竟叫所有人都有片刻失神。

    而下一刻,那人便迅速靠近了车厢,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柳婧身前,右手轻轻挑起柳婧的下巴,附身在她唇边印下一吻,温热的气息暧昧地交缠着,含笑道:“婧儿那般突然消失,可叫我找得好苦!”

    柳婧愕然睁大了眼,看着眼前这人熟悉的面容,注视着这人邪意凛然却又勾魂夺魄的眼睛,伸手抚上这人眼角肆意张扬的魔纹,心跳如同擂鼓,唇角也染上了惊喜的笑意。

    “柳小姐,这——”

    “下去!”

    喝退车外的武师,柳婧松开手,原本在她手中的玄色衣角悄无声息地化成了粉末。

    她双手挽住那人的脖子,将脸亲昵地贴在了那人面颊上,眼中脉脉含情,声音里是极力压抑下的雀跃和情意:“长歌……”

    那人——也就是莫长歌轻笑着,伸手将柳婧揽入怀中。

    此时此刻,莫长歌面容上早已没了两人初见之时的温和明亮,眉梢眼角尽像从黑暗中浸染出来一般,如同罂粟,既叫人因它的危险而心生畏惧,又让人忍不住被那魔魅所吸引。这样蛊惑人心的邪恶,让他眼角的魔纹都像是来自妖魔的呼唤,竟让人怎样也无法移开目光。

    他揽着柳婧,唇边轻轻勾起笑容,漫不经心地向那黑色粉末瞧了一眼,道:“顾绪?”

    柳婧眉头微皱,心中有些微不确定,但却依然点了点头。

    见柳婧点头,莫长歌唇边笑意更甚,道:“婧儿果然是好手段,就连那顾绪都拜倒在你魅力之下……可真是叫我莫长歌与有荣焉。”

    猜测成真,柳婧愕然睁大眼,心中却仍然有些无法置信。

    “长歌你……说什么?”

    莫长歌挑眉望来,仔细瞧了瞧柳婧的神色,然后胸膛微震,无声地笑了起来。

    “婧儿竟是不知么?”莫长歌挑起柳婧的一缕长发,暧昧地凑近自己唇边,眼睛却是没有片刻离开柳婧得面容,也不知是在审视着柳婧的反应,还是舍不得离开柳婧的面容。

    两人贴得极近,动作极尽暧昧。

    半晌,莫长歌轻笑起来,温柔地用指腹轻抚柳婧唇角,道:“也对,婧儿一直都是如此。”

    “这样只能看到我的婧儿……真是再好不过了。”

    “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婧儿啊!”

    莫长歌说着,那张含笑的面容慢慢凑近,在柳婧唇上辗转缠绵。

    车厢内的空气里满是旖旎。

    柳婧怔怔地望着莫长歌那双深渊般的眼睛,那里头的温柔情意似是要将她溺毙其中。

    若是往常,柳婧早已沉醉在这样的双眼和这样的温柔之中,但此时此刻,柳婧心中却慢慢升出一股古怪的情绪。

    那样的情绪,分明就在眼前,但却又遥不可及。

    恍惚间,柳婧似是听到耳畔有什么人怨毒地嘶吼着,但仔细一听却又什么都没有。

    ——谁?

    柳婧眉头微蹙,侧耳倾听。

    ——谁?你在说什么?

    “……婧儿可真是不专心呢。”

    唇上被人轻轻咬了咬,柳婧愕然回过神来。

    “婧儿在这个时候分心,是在想什么?”

    莫长歌依然是微微笑着,指尖温柔却不容置疑地掐着柳婧的下巴,不让柳婧的视线有丝毫闪避。

    “告诉我吧,婧儿……你在想什么?”

    柳婧怔怔地看着莫长歌这张熟悉的面容,不知怎的竟从这张笑脸下看出了危险的审视和怀疑。

    柳婧心中一紧,脱口而出道:“山河图!”

    莫长歌眼中隐晦的怀疑如春雪消散。

    他笑了起来,亲昵地蹭了蹭柳婧的鼻子,宠溺道:“有我在,婧儿何必烦恼什么山河图?”

    柳婧惊诧地看着莫长歌,心中满是不可置信。

    难道……难道莫长歌早就知道了山河图?!

    为什么?

    怎么可能?!

    似是没有瞧见柳婧的呆滞,莫长歌在柳婧耳畔轻声道:“将那蓝昶带在身边,实在是一个聪明的做法呢……果然不愧是我的婧儿。”

    “可是婧儿……你却忘了另一个人。”

    柳婧干涩着声音,道:“谁?”

    “薛如玉。”

    千里之外,带着紫色面纱的薛如玉不紧不慢地踏入了广德城。

    薛如玉想着前些时候宫主传给她的讯息,心事重重。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广德城的一个拐角处,薛如玉一个不注意,险些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人。

    在最后关头险之又险地躲开那人,薛如玉满心恼怒,一句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喝骂,在瞧清那人的面容后,这才勉强咽了下去。

    神色古怪地瞧着对面失魂落魄的那人,薛如玉硬邦邦地说道:“你为何会在这儿?”
第二十一章 心有千千结(五)
    当柳婧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唯一能感受到的感觉,就是痛。

    头痛。

    头痛欲裂。

    甚至能够盖过小腹上蚀魔印所带来的痛。

    柳婧扶着额头,呻|吟了一声,勉强睁开眼。

    但出乎柳婧意料的是,在她睁开眼后,第一眼看到的竟不是她昨天所在的客栈,反而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这是哪儿?

    柳婧皱着眉,满心疑惑。

    当然,柳婧自然是记得她昨天在喝酒,也的确有刻意灌醉自己的意思,但与此同时,柳婧也十分清楚,就算她喝醉了,也不是谁人都能靠近她,也不是谁人都能带走她的。

    毕竟“警惕”二字早已被她刻入骨髓,成为她与生俱来的本能。若非如此,她早就在那吃人的屠灵殿中死过千百遍了。

    既然如此,那么她又是为何来到这儿呢?

    柳婧万分不解。

    柳婧坐起身来,目光开始巡视着这间屋子。

    算不上干净的床铺,算不上干净的墙面,和桌上同样算不上干净的茶杯。若她没看错,这样的屋子应当是客栈里头的标准房间,所谓的“上房”。

    ——难道她喝醉后,自己走进房间里头睡下了么?

    柳婧越发奇怪了。

    而就在这时,上楼的脚步声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逐渐靠近的人声。

    “……好的好的……没有问题……好的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剧烈的头痛让柳婧连一句话都听得影影倬倬。

    柳婧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她昨晚究竟喝了多少?

    虽然熬过了蚀魔印的发作,可是……总感觉昨晚发生了不太对的事。

    而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那咋听之下分明冰冷淡漠的声线,却让柳婧听出了莫名熟悉的温和绵软,就好像……

    就好像一只披着恶狼皮的兔子一样,让柳婧感到莫名的好笑和可爱。

    “……不必……你只要……就好了……”

    柳婧的肩膀不知不觉放松下来,唇角带着两分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笑意,一边听着大献殷勤的小二和努力想要把小二支使走但又放不下狠话,只能暗地里苦恼周旋的人的对话,一边想象那人此刻脸上脸上那无奈的表情,无声地笑了起来。

    但这样的笑容不过出现了一瞬间,就从柳婧的唇边淡去了。

    ——熟悉的声音?

    为何她会在这断海城内听到熟悉的声音?

    为何她竟像是……对那人十分熟悉亲昵,甚至不由自主地放下警惕?

    这不对……

    这分明不对!

    她甚至连那人的模样都回想不起来,为何会对那人感到熟悉?

    柳婧暗自沉吟,神色冷凝,无数人的面容从脑中飞速闪过。

    但还没等柳婧对那人的身份理出头绪,柳婧便感到那人似乎正同那小二向着她所在的房间走来,越来越近。

    刻意?还是巧合?

    在她对那人的声音感到熟悉的情况下,要柳婧怎么相信这是个巧合?

    柳婧面沉如水,悄无声息地推开窗,如同水蛇一般游出窗外,伏在屋檐之上,屏息敛气,听着屋里头的动静。

    就像是柳婧所想的那样,那人在她方才所在的房间前停下脚步,推开了木门。

    随着一声轻微的“吱呀”声,在看清屋里头情况的那一瞬间,两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伏在屋檐上的柳婧都几乎怀疑的时候,那小二怯怯地开口,道:“公子……这……”

    “都已不必了。”那人这样说着,声音依然平淡,似乎没有任何变化,“我一会儿会去掌柜那儿结账……你自去罢。”

    “你自去罢。”

    当这一句话落入柳婧耳中后,如同惊雷一般,瞬间唤醒了柳婧的记忆。

    这……这不正是那个误闯入合欢门、最后又同她一同卷入断海城中的那个道门子弟么?

    为何……他会在这儿?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柳婧头痛欲裂,努力回想,试图想起她昨晚做了什么,但思来想去,柳婧也只能依稀记起她喝醉之前,似乎有在客栈的窗前瞧见过这人。

    但……后来呢?

    柳婧再也想不起来了。

    屋檐下那小二口中称“喏”,失望地离开了这间屋子,但柳婧却没有听到那道门弟子离开的声音。

    终于,随着又一声轻微的“吱呀”声,那木门被轻轻合上,而那道门弟子也终于走动起来——但他却并非是走向外头,而是走进了屋子里。

    他要做什么?

    柳婧暗自皱眉。

    侧耳聆听,但却久久听不到里头的响动。

    长久的沉默和寂静,就在柳婧几乎要丧失耐性的时候,她听到一个声音低低道:“你到底还是走了。”

    “我曾想,待你醒来后,我当如何……如何说,才能求你留下。”

    “但……你却连这个机会都不曾留给我。”

    柳婧蓦然睁大眼,脑中闪过一些凌乱的碎片。

    有那人温柔地告诉她他的名字的模样,有那人焦急地说会替她疗伤的模样,还有那人在跳动的红烛中捂住自己的嘴巴,满脸通红,不可置信地瞪着她的模样。

    “不要这般轻率地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那名为谢世瑜的道门弟子的声音在她耳畔低低回响。

    “而且……会让我当真的……”

    柳婧呆住了。

    屋子里,那人轻笑一声,也不知是自嘲还是什么,低低道:

    “也好。”

    “也罢。”

    柳婧心绪起伏,神色复杂地向屋子里头看了一眼,用力闭了闭眼,蓦然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这是错误的。

    柳婧心中微涩,但离去的背影却毫不迟滞。

    ——引诱道门弟子非她本意,更何况……那个人……是他。

    从她踏上魔道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此生或许可长笑当歌,癫狂肆意,好不自在;又或许会满手鲜血,背负万人性命……但无论如何,她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死亡罢了。

    没错,的确是死亡。

    虽魔道亦为“道”,但万万年来,多少千界多少惊才绝艳的人物都无法走到这条“道”的尽头,无法采摘这“道路”尽头诱人的果实,她柳婧又何德何能,可以笃信自己走到最后?

    就像她说的,她的“道”,是随心所欲的“道”。

    不求永生,只求逍遥。

    正是因为如此,即便她明知她可能无法走到最后,可能在这条道路的半途就身首异处,魂飞魄散,但为了“逍遥”二字,她却依然义无反顾地走上了这条路。

    按理来说,既然她柳婧的道是“逍遥”和“随心所欲”,那么只要她想,她可以做任何常人眼中冷酷无情违背伦常之事,甚至于勾|引道门弟子、引诱他踏入魔途,俯于她的脚下,成为她的裙下之臣更是轻而易举,但……

    但她却不应这样做。

    就好像她不会主动加害那些凡人一般,若非必要,柳婧也不会主动去引诱道门弟子。

    若说前者是连轻蔑都称不上的无视,那么后者就是出于对真正的道门弟子的尊重。

    虽然很奇怪,但事实上,柳婧的确尊重他们,就如同她厌恶魔门弟子一般。

    所以她不应当这样做。

    而对于眼前的这个谢世瑜,除了“不应当”之外,更多的……却是“不愿意”。

    她不愿意诱这样的人入魔。

    虽然她依然不明白她为何不愿意,但她的确在心中抗拒着、甚至厌恶着将他诱入魔途的念头。

    尽管这个念头对她来说十分诱人。

    但他们终究是不会有结果的。

    她无法回应他的真心,更何况她心中早就有了长歌了……

    想到这里,柳婧心中一突,一股莫名的情绪从心中一闪而过,含着近乎凶狠的怨毒和恨意。

    ——这是什么?

    柳婧一个恍神,脚下一个落空,身子便从屋顶上栽了下来。

    柳婧深吸口气,在即将落地时轻轻折身,轻灵地落在地上。

    “好!”

    拍掌声响起,一个似乎在哪儿听过的声音喝彩,道:“柳姑娘果然身手不凡。”

    柳婧神色微沉,这才发现她竟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什么人家的后院里。

    向着发声的那处瞧去,只见她身旁的假山小池上,一座水榭浮于其上,而在水榭二楼的窗边,一个身着青蓝色长衫,面貌阴柔的男子低头瞧她,手上不紧不慢地拍着。

    那样的眼神与其说是赞赏,不如说是看猴戏般的戏谑。

    本就心情不太好的柳婧被这样的目光一瞧,顿时心情更坏了。

    她冷笑着,脚下一踢,一个小石子便飞速地袭向了那面貌阴柔的男子,划破了他的长衫,露出胸前一大片的“风光”。

    柳婧挑眉,道:“这才叫好身手。”

    面貌阴柔的男子,也就是蓝昶,不由得神色一变,瞪着楼下的柳婧,脸色难看。

    将手贴在自己的胸口,蓝昶默默回想着方才那一颗小石子,暗自想着若那石子并不是擦过他的衣衫,而是划过他的脖子的话,他是否能够及时躲闪开来。

    而答案,无疑是否定的。

    蓝昶的脸色更难看了。

    柳婧勾了勾唇角,暂且不再同这蓝昶计较,道:“走罢。”

    蓝昶回过神来,看向柳婧的身后,却并没有看到昨天的那个男人。

    ——怎么回事?

    蓝昶神色微动。

    ——难道他们……

    柳婧瞬间便明白了蓝昶所想,但柳婧不喜不怒,既没有解释的意思,更没有解惑的好心,只是向着前院走去。

    在那儿,三十余原逐剑山庄的武师,和那一个扶不起的徐灵璧正在等着她。

    “走罢,我们去登天海。”

    ——天海。

    蓝昶眼神微沉,抬脚跟上。
第二十章 心有千千结(四)
    就算这一切都是假的……

    就算连他眼前的这个人都算不得真实……但他却依然……

    爱着她。

    谢世瑜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又或许……

    这一切都是天意?

    若非天意,他又怎会在这样大的世界中一而再再而三地遇见她?若非天意,他又怎会在每次试图制止这一切的时候又陷得更深?

    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既是天意……他又何必逃避?

    就算……这条路上前途叵测,就算他很可能无法走到尽头,但他却不是惧怕困难的人。

    更何况……他是这样地……喜欢这个人。

    谢世瑜弯了弯眼,一直压在他心头的乌云悄然散去,纵然阴冷仍在,但却已经无法再令他止步。

    不过……

    “就算这样,也不能再喝酒了!”谢世瑜虎着脸,冷酷无情地抽走了柳婧偷偷摸过来的酒壶。

    柳婧扁了扁嘴。

    ——可恶,为什么这个家伙说过“喜欢”之后却更严厉了?

    但她却也不是没有办法。

    柳婧眼珠一转,声音软软地说道:“要我不喝酒也不是不行——”

    谢世瑜一听就觉得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柳婧又接着道:“但我要你——陪我去玩!”

    谢世瑜一怔:“玩?”

    “你看!”柳婧笑嘻嘻地拉起谢世瑜的手,一指窗外,谢世瑜才发现天色竟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但街上却依然人来人往,接踵摩肩,好不热闹。

    咦?为何这个时候了街上还是这般热闹?

    谢世瑜只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没等他想好哪里不对,柳婧就不耐地扯住他的衣襟,用一张带着七分醉意的脸恐吓道:“你去不去?!”

    谢世瑜瞧着那张故作凶恶的脸,啼笑皆非。谢世瑜心中一片柔软,温和地拍了拍柳婧的手,轻笑应下:“好。”

    原本还没怎么注意谢世瑜的柳婧被这样的笑吸引了视线,直勾勾地瞧着谢世瑜,不知怎的突然觉得心头有些发痒。

    这样的感觉奇特难言,让柳婧忍不住想要抚平这分异样,但却又不知该如何做才好,于是也只能移开目光,不再去瞧谢世瑜。

    但虽然如此,柳婧对于今晚的游乐还是很有兴趣的,毕竟今晚正是这广德城的花灯节。

    于是下一刻,柳婧又将目光转了回来,催促道:“快些快些,我们走罢!”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也为了避免眼前这人再露出什么让她感到心痒难耐的表情,于是柳婧不待谢世瑜再多说些什么,一用力,便拉着谢世瑜飞快地跑下了楼,将那小二的那声“客官你的酒”远远抛下。

    到了大街上,谢世瑜还未曾瞧清这座城的夜市究竟有多么热闹,就被柳婧拉着一个劲儿地向前,跑过一条条大街小巷,一座座府邸小宅,直到跑过了大半座广德城,也不见柳婧有分毫停下来的意思。

    ——这是去哪儿?

    谢世瑜终于忍不住,拉住了柳婧,道:“你要去哪儿?”

    柳婧被谢世瑜拉得止住了步子,转过头来,面颊红扑扑的,竟显出了几分罕见的可爱娇憨。

    听着谢世瑜的话,柳婧眨了眨眼,让自己有几分涣散的目光凝实几分,重复着谢世瑜的话:“去哪儿?”

    柳婧想了想,笑得既无辜又可爱,道:“不知道啊!”

    谢世瑜:“……”

    原来……她喝醉了之后竟是这么可爱么?

    谢世瑜再一次生出了啼笑皆非的感觉。

    但还未等谢世瑜的笑意从脸上散去,柳婧又软声道:“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都是一样的……只能要不让我觉得太疼……就可以了……”

    “……什么?”

    谢世瑜直觉不对劲,而下一刻,他的手就被柳婧拉着,覆在了她的小腹上,触感竟是一片滚烫,如同烈火的灼烧,只是隔着衣服的轻轻触碰,就让谢世瑜感到自己指尖几乎要燃烧起来。

    谢世瑜骇然失色,抬起头来,迎上了柳婧的目光。

    柳婧笑了笑,轻声低喃:“好疼呢……”

    这儿,正是蚀魔印的位置!

    谢世瑜瞬间便明白了柳婧为何竟会在这样的危险境地中还喝下了那么多的酒。

    她究竟有多疼?她又疼了多久,以致于不得不用酒来灌醉自己来暂时逃离这样的痛楚?

    谢世瑜心中又气又急又痛,一把将柳婧抱了起来,“为何你却不早些告诉我?”话未落音,谢世瑜便觉的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于是话锋一转,道,“你住在何处?我送你回去,我替你疗伤。”

    柳婧轻轻将手放在谢世瑜的肩上,道:“不必啦……没有用的。”

    谢世瑜眼睛几乎都要红了,道:“怎会没用!我总是会……”

    “不要紧的,只要我出了这断海城,我就有法子去了这蚀魔印……现在也不必管它,反正它再痛也是要不了我的命的。”柳婧依然是笑语盈盈,甚至于连脸上都不见丝毫痛楚,若非方才那轻轻的一触,恐怕谢世瑜直到此刻都不明白那蚀魔印对于修士来说究竟有多么狠毒。

    但……莫非……就只能这样了么?

    并没有看出谢世瑜心中的痛楚焦急,柳婧喃喃道:“不过……也着实可惜呢……若你已是金丹了就好了,这样一来,我也不用再受制那个老混蛋留给我的蚀魔印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对于已经醉了七八分的柳婧来说,她或许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但落在谢世瑜耳中,却像是惊雷般,让他心头一震。

    此时此刻,谢世瑜心中再一次感受到了罗拂死时所感受到的无力。

    他还是不够强。

    远远不够。

    远远不够强到能够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

    为何?

    为何他总是这样弱小?

    为何他总是保护不了他要保护的人?

    谢世瑜死死地咬着牙,心中一时悲苦,一时不甘,一时愤懑。

    但还未等他在这样的情绪中越陷越深,一只温柔的手便轻轻覆在了他的脸上。

    “不要这么难过呀。”柳婧微微笑着,凑了上去,亲昵地用自己的面颊蹭了蹭谢世瑜的脸。

    谢世瑜怔怔地瞧着柳婧,心中涌出的却不知是感动还是愧疚自责:“我……”

    用手掩住了谢世瑜的唇,柳婧又是一笑,道:“小鱼,不要难过,你笑起来才是最好看的呐!来亲亲!”柳婧拿开手,在谢世瑜唇角响亮地亲了一下。

    谢世瑜:“……”

    这种纨绔子弟的作风是怎么回事……

    谢世瑜看着笑嘻嘻的柳婧,无语凝噎,方才的感动在这时不知道飞去了哪儿。

    长长一叹,谢世瑜垂头丧气,只感到满心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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