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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黛玉重生-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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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说句实话,不怕何家穷苦,也不怕小家子气,最怕的就是鼠目寸光,怕他们浑浑噩噩、毫无上进之心,只想抱着个外戚的空壳子过,混一日是一日,那非得连累坏了自家宝贝孙女儿。

有野心才是好事,何致若娶了宜茜,再想混迹军营,就必须依靠镇国公府——肃王和定远侯两方绝不会要他,就算是为了避嫌,也会退避三舍。

只要对方有求于镇国公府,就必然不会委屈了宜茜。

蓝老夫人缓缓放下那首《霍将军渡河操》,定定看向孙女儿:“宜茜,从信上看,还算过得去。可就怕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必须要谨慎些。”

嘴上甜蜜、婚后一片邋遢的男人何其少过?就怕这个何致也是个眼高手低、吃不得苦,动辄便打退堂鼓的。

“我知道。”蓝宜茜点了点头,却团了团小眉毛,“不过呢,我倒觉得他没诳我,踹桃子树的时候,他给我的感觉,跟信里的差不多。”

“你与他说过话?”不该啊,何致“贸然惊动女眷”,立即便被罚了禁闭,待萧氏发现他那姓氏不对,又毫无二话地给撵出了宫。

“不是,踹桃子树之前,他瞪了我两眼。”蓝宜茜回忆着,哼哧哼哧地发笑,“瞪得眉毛都皱起来了,应该是嫌我胡闹,害他陷了进来,害他要受罚。”

已经猜到了八成要牵累,却还是不得不管这桩闲事儿,有样学样地踹断了棵桃树,企图混过去。可惜结果太出人意料,不仅没压住女金刚发威的事实,反而闹了个天翻地覆。

“……”蓝老夫人已经不知道,自家孙女无辜摊上的这桩,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

蓝宜茜却看得很开,也劝祖母看开点儿:“反正都是要嫁的,您就别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了。”

祖母掐一把肉呼呼的脸,笑骂:“你这小丫头比你祖父还没心没肺!”

真是低嫁了,幸好孙女儿心气儿并不高,如今也只能自我安慰些。想想看,能教养出温和淡泊的太后的农耕之家,纵是困窘了些,也该是明白事理的。无论是官场还是军中,只要心性不出大错,熬也能熬出资历来,希望孙女婿是个上进的呢。

蓝老夫人如是想着,拆开了孙女儿回过去的最后一封信,就是回了霍去病的诗的,也是只有一个字:“嗯。”

四封信,四个字,还都是叹词儿,真不知道孙女婿作何感想。

蓝宜茜摇着腿,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哎,祖母,您有没有给祖父写信?”

叫孙女儿这些个信闹得都忘了说了!

蓝老夫人板起脸,训斥:“你都鸿雁传书、私定终身了,才想起来问你祖父?”

蓝宜茜“咳咳”两声,别过脸:“反正祖父不会反对的。”

这倒是。

蓝老夫人长叹,北疆路远,信件还没送到。但是,以丈夫的个性,定会说,既然已经成为破阵之眼,怎能再狼狈逃窜?大刀金马破他个痛快!

只为孙女儿抱歉,因为丈夫多年的明哲保身,因为确实是他们有负皇家在先,因为局势所逼不得不为,甚至在最疼爱她的祖父不在场的情况下,便为她定下这桩复杂的婚约。

……

黛玉与弄月默默听着,默默对视,而后默契地掂着脚尖退了出来,两个皆叹息,皆沉默,不知该说什么好。

还是黛玉打破了尴尬,闷闷的:“原来蓝丫头心里早有数了,一直瞒着我们。”

“所以我说她精着呢,平时是都装憨骗咱们。”

黛玉昵她:“你不是也早明白了么?”蓝丫头非嫁不可,“弄了那么多的点心来哄人!”

“你没猜到?”弄月瞪回去,这胆小的兔子姑娘接过皇太|祖母的盒子时,伤心忧虑皆有,就是差了呆呆傻傻的惊愕。

都差不多猜着了,之所以闷不做声,大概,只是心存侥幸罢了。

酸溜溜的两只青梅再次对视一眼,弄月长叹:“如今只庆幸,蓝丫头似乎真挺喜欢那个何致。”

“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黛玉也叹道,“我托了哥哥打听过,何侍卫为人挺正派,功夫也不错,人家今后或能有大出息,咱们别将人看得太低。”

“希望吧,蓝丫头一向傻,希望傻人有傻福。”

刚刚还说人家“精得很”,又来一句“傻人有傻福”,果然是这几日变故太大,让人忐忑不安,一颗心悬着,根本不知该如何放下。

……

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

谁能想到,在京城中尴尬了十几年的何家竟有翻身的一天,还是由朝中资格最高的诰命夫人,镇国公蓝老夫人亲自向内帷请表,连带着命妇请内表,勋贵请御封,都是为这太后娘家正名!

一片“人心所向”之下,皇帝终于承认了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家,御封为寿安伯府,赐了宅子与银钱。因家里困窘,何家老太爷与几位老爷皆去的早,寿安伯的爵位便落到了刚刚及冠的何致身上,一个侍卫摇身一变,竟成了个伯爵。

之后,皇帝亲自为寿安伯赐婚,赐下的是镇国公的嫡孙女,早被封为县主的蓝宜茜。大概是考虑到镇国公舍不得宝贝孙女,想多娇养一阵子,婚礼便定在明年秋后。

何家有了名分,朝上的国本之争也该尘埃落定,毫无疑问是通政使司左少卿那帮“帮腔党”赌对了胜负,可根本轮不上他们高兴。皇帝的火气没那么容易平!

没眼色站错边儿的,如右少卿胡励等人,自是贬了个彻底,连带着受夹板气的林霁风终于松了口气儿;可站对了边的左少卿他们,没赏没封,挨了板子依旧躺床上哼哼着,心里还是戚戚然,皇帝那句话还晾着呢——“原职留用,将功补过。若做不好,朕随时能找人替了你们!”

皇帝可不是耍耍嘴皮子,做出了实际行动,竟要连开恩科。连开恩科之意就是也取进士呢,进士考中了便可入朝,随时能取代翰林院里头那些个摇笔杆子的官!

这下文臣可吓坏了,经年的会试留了不少有名无职的,排队等官衔的递补官员本就不少,再开恩科寻新人,真要被挤得没地方呆了!直到这时候,一个个的才知道怕,赶紧通关系求人脉,当然对于左少卿这种挨了板子的,当务之急是寻些活血化瘀的良药,以求早点能下床蹦跶、早点回衙门里头去,就怕一不留神被别人顶了位置。林霁风自然抓住机会,通过些弯弯绕绕的关系送了些市上买不着的好药过去,左少卿不比胡励自命不凡,转了转眼珠子便笑眯眯承了这个情,想必今后林霁风在通政使司的日子要好过不少。

新鲜出炉的寿安伯府真不知道,自家的咸鱼翻身连累了那么多人,一片欢欢喜喜地搬新宅子,兼要与镇国公府过聘嫁书礼,上上下下是一片忙碌。原先不怀好意围着人家烂砖瓦片房的早做了鸟兽散,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个扭着肥嘟嘟腰胯的媒婆儿,连夜收拾包裹逃窜,闹得京城连着几个月难寻一披红挂彩的胖婆子,真让人哭笑不得。

大概是因为太忙了,寿安伯府众人没发现,自家伯爷的书房竟然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悠悠然端着青色大瓷杯,却只略抿了一口,摇头叹息道:“御赐的好茶,却配着粗瓷茶碗,泡茶的水竟还没烧滚……真是糟蹋了。”

被人当着面毫不留情地讥讽,刚受封的寿安伯何致却只能悄悄攥紧了拳头,还隐在书桌之下,端一副淡漠的态度:“世子此来,有何贵干?”

世子,云珪。

云珪撂下青瓷茶碗,并不计较对方态度不佳,只是笑了笑,指出对方的幸运:“此次‘巧合’,太皇太后甚至疑了太后,却没有疑到伯爷头上,果然万幸呢。”

不是万幸,而是单凭何家掀不起这个风浪。若没有太后之意,萧氏绝不相信,单单一个何家,敢去算计镇国公的宝贝孙女儿——还没正名呢,敢胡来便是找死!若不是此次牵连了这帮没眼色的文臣来争国本,皇帝或会选择弃了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家!

文臣那头,自然不能区区一个何家能操纵的。事实上,为了闹出这桩国本之争,云珪也是下了血本,几乎将经营多年的人脉全部投进,所幸的是文臣如苍蝇聚集逐臭的恶性难改,搅浑水的越发多,云珪的踪迹也越发的隐匿。

谁能想到,太后反是被欺瞒的。定计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忠顺王世子,一个是寿安伯何致。

何致知晓,这一环扣一环的计划是云珪一手筹谋,所耗人脉金钱也大都是对方的,他不过是跟着捡了个好处——好处不是白捡的,如今,云珪是来要求他“回报”了。

“若再无法挣得名分,何家又无法出京,真的只有死路一条。我祖父、父亲一生皆白白受着冷嘲热讽,皆是在困顿与窘迫度过一生,病困而亡,我也险些布上他们的后尘。”何致再次握了握拳,咬牙道,“世子大恩,在下肝脑涂地不足相报!”

“不需你肝脑涂地,你好不容易挣回了爵位,该让家里老老小小过些安生日子才对。”云珪的要求很简单,“蓝县主洒脱大方,又为镇国公嫡孙女,此桩婚事真为天作之合,希望寿安伯多加珍惜。”

何致定定看着云珪,强忍住皱眉的冲动——果然是要在蓝宜茜身上做文章么?

作者有话要说:盒子童鞋接到未婚妻的“书信传情”:

第一封:嘿!

第二封:哼。

第三封:啥?

第四封:嗯。

盒子童鞋:……

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

——不要瞧不起穷骚年盒子童鞋~~

——不要以为盒子童鞋的故事很简单~~

小剧场之太皇太后的觉悟:

萧氏:凡是哀家喜欢的,都是命途多舛的。

#随夫流放重病身亡的萧怡彬#

#流放后死于战乱的云华太子#

#三观被刷开始变态的萧若繁#

#不得不委屈孙女的蓝老夫人#

#必须低嫁陷入阴谋的蓝宜茜#

萧氏【疑惑不已】:莫非哀家命中带煞?

云翳【煞气缭绕】:因为我对皇祖母爱得深沉~

云朔:幸亏皇祖母对朕一般般。

云征:+1

云涯:+2

弄月:+3

……

黛玉:我是不是也要加一下?

云落【咬帕子】:朕这么倒霉,莫非是因为母后心中很爱朕?

云翳【微微笑】:非也非也,其实比起皇祖母,儿臣更爱父皇。

喵【感慨】:三皇子殿果然是雾霾,瞪谁谁怀孕。

云翳【笑】:瞪你?

喵【炸毛】:救命!

第158章 苦衷人心苦演戏背后刀后备毒谋

寿安伯府喜庆而热闹;热闹的就像村市里赶集;一片熙熙攘攘。

云珪隐在书房的廊檐之侧,就见府中各人搬着各式沉重的红木架子往屋里去,可奇的是竟是主家亲自动手;更奇的是——竟然没买下人、甚至没请短工来搭把手?

搬家这等大事竟还是亲力亲为!

真该买些人来,京里人牙子都是懂行的;卖奴仆之前都会好好调教一番;至少不会闹出这种一屋里放俩脸盆架子的贻笑大方!

看着又一个人欢天喜地着抬了第三个脸盆架子进去……这到底是当做茶几了还是当做陈列架子了?

院落也被打理得如村家一般;垦出的地上种的也不是花——不对,世子殿下关心疾苦,绝不是五谷不分的睁眼瞎;所以能认出来;那种的是、棉花?

果然是村户进城,透着一股子农家的穷酸气儿。

窗檐地下似乎还辟了一块地,种的那些个苗儿,连云珪都认不清了,应该不是五谷杂粮,心想或是什么农家土方药?世子殿下不怎么懂药材,若换了林霁风来,非得笑到满地打滚:好创意,好胆量,窗户底下种大蒜,不怕被熏死呢!

云珪收敛下眼底的鄙夷,回头与何致笑了笑,这才从后门离开。

估摸“不速之客”走远了一条街,一个不起眼的油皮脸儿小厮才暗暗凑了过来——这是府里仅有的四个小厮之一,一脸的愁容:“伯爷,那屋还要放几个脸盆架子?”

“随便。”

何致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口,眼底的戒备却未减,依旧紧紧盯着云珪里去的方向。

“可是……盆不够啊!”小厮愁死了,“一屋里搁那么多盆,那其他屋里用什么?”

难道要像以前一样,一家人,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都凑水井边上洗脸?

何致这才看他一眼,极为淡漠,极为随意:“放碗上去也行。”

“……”

“收拾好厨房卧房,能让一家人安稳住着就行。府里人手足够,不必出去采买。不过是些做饭洗衣、纺纱织布的活儿,有几位婶娘说她们做惯了,闲下来反而觉得心里发慌。”何致看着一片黄黄白白、被垦得坑坑洼洼的花园,“明日早市,你再去买几捆葱来种上。”

“……”

小厮无语问苍天:伯爷,您这是诚心作践自家人呢?

何致看着满院的狼藉,眼里闪过一丝厉色,却什么都没说,转身,关门、落锁。

小厮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地将伯爷的意思传了下去,果然上上下下一片抱怨。乡里来的悍妇最能骂街,堵着门框叉着腰叫骂白眼狼抠门鬼虐待长辈,何致也不命人去劝去拦,只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如何家还被围杀时一般,闭门不出。

寿安伯府对面有个清雅的茶楼,二楼最靠右的雅间有看风景的大窗,恰能看见凶神恶煞的悍妇叫骂,眼神儿好点的,连那飞溅的唾沫星子都能瞧个一清二楚。

当然,叫骂声也是不绝于耳,带着底层特有的质朴,什么“穴”、“操”之类的满天飞。从小受着诗书礼仪教养长大的绿蓁郡主今日才知道,恶言竟能有如此不堪。

恨不能捂耳朵,云绿蓁气得一张脸通红:“哥,我真不明白,这么一个破烂家子,哪值得你费那么多功夫!”

“也不算太烂,稍微有那么点算计的小心思。寿安伯爷是害怕了,怕我跟他要债,怕我在他府上安插探子。”这才不允采买仆从,只可惜手段太蠢,先把自己的名声赔了进去——刚被赐婚就闹出不敬长辈,也是将镇国公府的脸面往地上踩呢!

镇国公府本就对这桩憋屈的婚事犯嘀咕,再瞧着孙女婿如此愚蠢,心中焉能不恨?

又几声“x你老娘”飘入耳朵,云绿蓁恨不能派人过去堵了那恶妇的嘴!继续森森磨着牙:“这么蠢的一家子,你到底想用来做什么?”

“蠢归蠢,却极为有用。”云珪对不堪的叫骂置若罔闻,依旧挂着温和的微笑,眼底却无一丝温度,“从来都是武将开国、文臣治国,本朝帝王却偏信武将、打压文人。这早成隐患,争国本一事更将矛盾深化,皇上如今还在执拗地闹脾气,却不知,若失了天下读书人的心,那龙椅,他也就坐不稳了。”

云绿蓁愣了愣,家国大事她真的不怎么懂,一时松懈却又听了句“□养的”,赶紧捂死了耳朵继续磨牙:“就算要他们争国本,你也不用偏帮着这家子蠢货。而且,为他们家,你连着走了好几步险棋,现在正忙着,可若等宫里回过味了……”

“文臣闹的事可没那么容易平,皇上忙着开恩科,太子则叫翰林院里一堆人围堵着,宫里宫外到处避。”

云涯曾在翰林院呆过一段时间,与好些文官皆有半师之缘。如今皇帝与文臣置气,发狠了要换人,那些文官不敢再跟皇帝硬抗,便瞄准了君子如兰的好脾气太子,东宫外头跪了一堆,太子行宫外头也堵了几围,直叫太子殿下焦头烂额,最后没办法,跑去长公主府跟准太子妃诉衷肠,不对、是诉苦了!

皇帝闹别扭,太子被围堵,太后闭门不出,太皇太后收拾宫里宫外的烂摊子,连镇国公老夫人都带着不满、拖着疲惫,来教训“不孝”的孙女婿——都被绊住了,自顾不暇,分|身乏术。

又有镇国公还未归来,肃王出京巡查,定远侯那边海疆事未毕——京城简直就像空巢,这是绝佳的机会,因此云珪甘冒大险亲自与何致周旋,原是可以派人去的,可惜何致愚蠢却戒备极重,非得亲王世子亲自出面才能压制,要不然得费好多功夫,没准就错过了这般千载难逢的良机。

云绿蓁不懂哥哥心里的弯弯绕绕,却眼尖地瞧见了:“哎,停在寿安伯府门口的,好像是蓝家的车!”

云珪笑道:“蓝老夫人来了,你可以不必堵着耳朵了。”

果然,没一会儿,叫骂声渐渐歇了。骂了半日,谁都累得慌,而且是心累,极度的疲惫。

好容易不骂了,云绿蓁赶紧撂脸子走人,怕听骂没法撒下堵耳朵的手,可怜的郡主殿下才在雅间里憋屈了半天。贵族淑女的教育让她没法维持着堵耳朵的姿势下楼出门上轿子!

云珪心知自家妹子的娇气,却也无奈,好笑地叹了一声,也跟着离开了。

……

此时的寿安伯府里——

蓝老夫人简直不知说什么好,看信以为这是个聪明孩子,没料到行事如此畏缩又如此愚蠢!一气之下,陪丈夫戎马半生的性子发了,冷冷嘲讽:“堂堂七尺男儿,连个家都管不好,叫我老婆子如何把孙女嫁进来?还是要我送些人来帮你管家!”

何致任凭教训,且顺势跪下,极为恭敬:“请老夫人指教。”

蓝老夫人:“……”

皱着眉,蓝老夫人又长叹一声,孙女还没嫁呢,哪能急急忙忙地往孙女婿家里塞耳目?传出去得成什么了,说他们蓝家把太后娘家揽成了上门女婿?

何致却早已想好,继续跪请:“不瞒老夫人,府中还有两位幼妹,一个八岁,一个五岁。我本想请宫中放出的教养嬷嬷过来,可是……实在惭愧,在下无能,连个教养嬷嬷都请不到。”

这么个困窘的村家样儿,确实难请着那些个鼻孔朝天的老婆子。

勋贵也是看资历的。若是镇国公家去请教养嬷嬷,那是一叫一个准,没人敢落一品老诰命的脸面,且这一品老诰命还是太皇太后跟前的红人。

蓝老夫人却迟疑地看着恭敬到诡异的孙女婿:“你……真想让老身帮你去请那些教养嬷嬷?”

孙女婿主动求着未婚妻家塞人进来?

何致眼里尽是坚决:“此事,万万拜托祖母!”

“……好吧。”

帮忙求教养嬷嬷,不会担个往人家家里伸手的恶名,还会被人称赞怜惜亲家。让人提前摸熟悉寿安伯府,也对宜茜将来有利——就是不知道,这孙女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为何这般的热心,莫不是以此向镇国公府表决心,以后绝不会薄待了宜茜?

有自觉是好事,可又显得稍稍没了些男人的骨气。

到底是关心则乱,杀伐决断半生的蓝老夫人对着这孙女婿是犹豫不决,一面帮着请教养嬷嬷,一面还想着,到底该如何教育孙女警惕,因为那孙女婿实在让人看不明白。

蓝老夫人看不明白,何致却是满心的亮堂。恭恭敬敬送了老夫人出门,看着天色已暗,便悄悄去了后院,跪在一院子里,重重磕头。

正是白天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的婶娘的院子。

“侄儿无能,连累婶娘了!”

“孩子快起来,千万别给人瞧见了!”苍老而瘦弱的妇人赶紧迎出来,将这傻孩子拉起来。

可怜的苍老妇人,白天骂得是八面威风,晚上关起门来哭得眼睛红红,丈夫早逝,侄儿侍奉她若亲母,自己却将他骂得……骂得那般不堪!

“侄儿愧对婶娘,但侄儿保证,必将振起门庭,总有一天,何家再也不用受制于人!”

“你有这份志气,婶娘就放心了。”妇人抹了抹泪,半头银丝映着月色,显出身形越发的单薄,“只是,你莫忘了,你所做……最对不住的,是蓝家的小姑娘。”

“侄儿、知道。”何致低垂着头,缓缓合上眼睛,掩住满眼的坚决——欠的情,甚至欠的命,都会用一生来还,用他活着的每一天来还。

……

蓝老夫人效率非常,第二日就送了四个教养嬷嬷进府。教养嬷嬷皆是出宫荣养的大宫女,每人都该有至少一家子下人伺候着,因此呼啦啦一拨人进了寿安伯府。当然,蓝家从不屑做挟持人的勾当,蓝老夫人将几十号人的身契全装盒子里送给了何致。

寿安伯府终于有了下人,院子里的棉花和大蒜也终于有看不下去的好事者给撺掇着拔了。

京里人笑话太后娘家穷疯了,想出这么个昏招儿打亲家的秋风,云绿蓁知晓后却狠狠笑话了她哥哥一顿:“呵,谁说人家蠢的?不仅让你没机会插人进去,还捞来了蓝家的人手护身!”

云珪自叹“看走了眼”,不过也无所谓——这点小伎俩根本不够看,何致主动算计蓝宜茜,落了如此之大的把柄在他手上,随时取用,随时都能要那混小子的命。

至于连累自己?

何致有何德何能,何方的人脉与消息,能证明此事是他云珪做的?

殊不知,正在长公主府里的云涯,已然怀疑:“最近云绿蓁时常出宫。”

云绿蓁捅了兄长,是为大错,只因为是“隔房”的,又是正在当嫁之龄的本朝唯一郡主,才没落得跟弄琴一般退居庵堂的下场。

禁足三月,就算放了出来,这份忤逆也无法揭过。云绿蓁也有自知之明,继续在房里乖乖躲着,连七夕宫宴都没有出席。

但七夕宫宴之后,云绿蓁便“活泼”了起来,恰又是京城最“热闹”的时候。为何每次暗流涌动时,这位绿蓁郡主皆会表现出一丝丝的不同寻常来?

云涯正皱眉沉思,忽见黛玉忧心地盯着他瞧,立即笑了笑:“我没事的。”说是被逼得没地方去,其实正好来他乖巧可爱的未婚妻,太子殿下心里乐意的很。

黛玉却担忧非常:“我听哥哥说,翰林院那些人还围着你原先的王府,甚至有人去旭王府……”

“找云诺?”云涯哭笑不得,“这不是自找不痛快么。”

一年少说逃课三四个月的旭王殿下到底能不能听懂他们的“之乎者也”还是个问题呢!

黛玉蹙着小眉头,实在不懂,这次确是争国本的那些个做过了。可一般来说,天子不会重罚言官,小惩大诫、抓大放小是为最佳。且镇国公老夫人上表为何家正名是个绝佳的时机,用哥哥的话说,皇上为何不顺着道儿“借坡下驴”?

云涯知她疑惑,却有意顿了顿,才道:“文官群龙无首,确实易生杂念,但不该如此胆大妄为。父皇怀疑幕后有他人运作,便以开恩科拖延时间——让我避出宫,‘微服私访’。”

黛玉一惊:“你是说,这次、是有人……”

“怎么,你哥哥没与你说?”

因她一直忙活着蓝宜茜之事,哥哥便没拿别的让她分神忧心。但是黛玉在意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那天晚上,先有二公主调走了桃林东北一片的守卫,太后命人搜查又调离了一部分人。因此,原本负责巡查外围的何侍卫才会被引入桃林,才会……生出这些事端。”

云涯陡然皱眉,照黛玉的说法,那天晚上,所谓皇祖陷害于他,其实、是个幌子?

黛玉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咬着唇儿,掐了掐手心,才缓缓道:“七夕宫宴的那些花样,摘桃子、采莲子,其实初衷都是为了蓝姑娘,为她也能‘巧’一番。乞巧宴上,我跟公主都派人留意着她。可是她出事时,我还在东宫,公主也没来得及赶回去……我想,可能是,调虎离山。”

作者有话要说:盒子童鞋真的有苦衷的……

如果不拔园子里的植物,寿安伯府每年领了禄米过后,就可以自给自足的了~~

吃的:白米饭拌糖大蒜~

穿的:自己种棉花自己织~

——谁说皇城里不能种田的?

云翳:御人之术差到、不忍直视。

云珪:这次有何不妥?

云翳:这个何致……

云珪:?

云翳:罢了,你会懂的。

云翳【内心】:御人之术欠佳也就罢了,要命的是眼瞎!

第159章 情愈深思愈甚默契几许念愈执心愈偏险中帛毒

“你刚刚说;你与弄月皆派人看护蓝县主;那些人现在何处?”

云涯问得突兀,且神色异常严肃。

厉色之下,黛玉赫然想到“灭口”二字,心里更是后悔;为何她没有早些想到这些!

“宫宴结束后,大公主办她们看护不力之罪;皆贬为了扫洒宫女,此时应该分在各宫做粗活。”

云涯却陡然松了一口气,又再次确认:“没有关押进内宫司?”

黛玉摇头:“没有。公主说,那晚上实在太乱;其实……也怪不得她们。”

所以只是贬了出去;并没有重罚。

云涯缓了下来;安慰道:“这便不怕,分在各宫,反而让人不好下手。”最怕就是一溜串扔进了内宫司受罚,随意扯一个熬不过刑的借口,便可干干净净地灭个干净。

“暂且不急着找她们。”黛玉领会了云涯的意思,“我先去找公主,打听清楚她们现下分在何处,再一个一个悄悄去问。”

或有内鬼,或没有;但是,既然疑了,必要将那晚的混乱梳理个清清楚楚。

云涯点头,见这一惊一乍下,小姑娘又急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睫上也沾着微微的湿气,更显玲珑,更让人心疼不已。

不由打趣:“劳烦你了,还未过门,便要替我‘管家’。”

黛玉恼了,一瞪眼儿:“那我不管?”

云涯忽然伸手,掐了掐漂亮小姑娘蜜色的腮上软肉,笑道:“那可不行,我还得指望你帮我‘哄孩子’呢。”

竟开始动手动脚的了,明明还没嫁!

黛玉气得双颊冒火,眼儿泛红瞪得如兔子一般,略一低眼瞥见了捏着自己腮帮子的手指,清瘦却挺漂亮,让人真想——“嗷呜”一口咬上去!

云涯赶紧收回手,“咳咳”两声掩饰一番,赶紧恢复太子殿下清冷孤傲不易近人的模样。他自知长相俊美,对面小姑娘此时的眼神儿竟与那当年害惨了他的穆芳楹有几分像,就是穆芳楹那是几不掩饰的“色|欲熏心”,而这拗脾气小未婚妻的则更接近食欲一些……让他有些心戚戚。

黛玉一直紧紧盯着他的手指,直到他两只手全背到身后,才轻轻“哼”了一声,继续瞪人:“你刚刚说,要我帮你‘哄孩子’……你是,想去问二公主吧。”

果然是心有灵犀,却又是情愈深思愈甚。

黛玉心软又心思重,唯恐给他添一丝丝的麻烦,总是时刻惦念着“大局为重”,时刻注意敛着自己;云涯看着心疼,常常给逗弄一番,让她纵纵性情,省得憋坏了自己。

“没错,我想让你陪我去清静庵见弄琴。”

那件事前后的每一个细节,都得请弄琴公主再回忆一遍。

黛玉犹豫:“二公主向来不喜我,恐怕不会松口。”

云涯苦笑:“她也不见得喜欢我。”

对视,无奈,又慨叹。黛玉有弄月这个酸溜溜的青梅,云涯也有云诺这个傻乎乎的竹马,可细数满宫上下,竟找不到一个真切喜欢弄琴或是被弄琴喜欢的人,难怪那不到十岁的瘦弱小女孩会积攒下那么多的恨意。

似水流年间,二公主真的,失去了太多的东西。

黛玉幽幽叹着,不愿再多说,出去命人套车。

云涯也去安排侍卫,必须得保得安全,又要注意掩人耳目。

清静庵位于京郊,是皇家御用庵堂。按照本朝惯例,帝王驾崩之后,无子嗣的低位嫔妃都要被送入此处清修,据说此处还住着几位伺候过先皇的老人,过着沉寂如死水般的生活。

弄琴公主不过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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