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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黛玉重生-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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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前。”就是他出京安排水军营备战之时。
帮着扶桑联系红夷买战船的是汉人,还有偷偷摸摸来打探消息、确认海图的,时间紧,他只抓了几个被插在江南守军的探子,没来得及细审;待回京之后,恰巧西宁王案发,两边一对,便发现,这其实都是一伙人。
得到的供词上说,开国战乱时,第一位西宁王攒下一笔巨资,如今想用作军费,撺掇扶桑人奇袭水军军营,以冲垮东南沿海的驻军兵链。
作者有话要说:林苏哲:走歪就算了,你俩居然都娶了云家的女人,被坑得还不够惨?
林霁风:我说爷爷,年年都给你烧纸就行了,冥币又不能拿阳世来用,乖乖的别闹鬼~
林睿:爹,你娶的女人姓萧。
林如海:插一句,我娶了个姓贾的……
#娶个糟糕老婆毁三代的典型#
#林家的家族病是娶媳妇爱找虐#
#多生几个闺女吧别让人绝望#
第140章 施重压弃车保帅轻爱恨家国天下
纪伊真绪交代了;他借海疆谈判入京;其实是想联系西宁王,商议“大计”。
如之前抓的探子所交代,开国时战乱纷起,说好听些叫揭竿而起为民请命,说不好听的叫闷声发了灾难财;西宁王一脉积攒了大笔财富;但这钱财来路不正;再加上开国后皇室对异姓王忌惮无比、多番打压,竟使得西宁王一脉守着金库却丝毫不敢动用;真是憋煞人也。
直传到这一代的西宁王;终于不甘唯唯诺诺地活着,想要搏一把。
有钱归有钱;想要挺直腰杆子,关键还得有兵。恰巧东南沿海倭寇频频骚扰,尤其是那场皇位倒篓子战前后,动乱的二十年间,海疆简直乱得一塌糊涂。哪里都是倭寇扰民,哪里能完全归因于任何一方?扶桑浪人扮作倭寇、趁火打劫的自是不少,可海这头,被逼得活不下去、以至于落草为寇的流民又何曾少过?都是挣一口饭,挣一条命。
那时朝廷也有水军,但地位低下,完全不能与陆军相比;且水军一向管理松散、装备落后,以至于纵是有心,也无力多管。一团乱的海疆之下,水军营里的将领们看着锈了的炮烂了的船,哭都哭不出,铁骨铮铮男儿险些被憋死在蛀了虫的栈板上——这都是极有良心的;那些个渡口、闸关处的小鬼儿才叫畜生不如,官扮作匪,趁火打劫甚至烧杀抢掠的,也不是稀罕事儿!
西宁王积攒的钱财恰在这时发挥了用处,竟收买集结了一批亡命之徒,暗搓搓地收拢训练着,以备日后有大用。
若海疆继续乱着,西宁王密训个十来年,再砸钱买些通些人脉关系,或许真能趁乱再次“揭竿而起”,可天不遂人愿,京城的皇位争夺很快尘埃落定,竟是五皇子云朔登上了帝位。
云朔发迹于水军,他一登基,水军的地位是节节攀升,朝廷拨了银子又拨了人。更有林睿,本就是云朔从水军营里带出去的心腹,又被调了回来,好一顿整改,硬是折腾出了一番正经规矩,将松散的水军并着路上驻军连到了一起,相携成一圈较为完整的军阵。
这下西宁王是倒了血霉,人脉倒是勉强能藏住,可别提操练什么人手,连铜铁兵器都再难搞着,因为好些个官商勾结的地下黑市都被定远侯一锅端了呢!
是以,西宁王深恨林睿,可就凭他手里的那些人无法与整改过的水军抗衡,只得小心翼翼地渗透着驻军,当然,收效甚微。
直到西宁王以高价买得红夷战船图纸,又以此勾搭上纪伊真绪,恰巧两厢都嫌水军大营碍眼,一拍即合,打算借着和谈于京城定计,当然也是试探一番朝廷的实力,然后找到机会里应外合,一举打散水军。
只是没想到,纪伊真绪如约来京,却得知西宁王已经抹了脖子,真是好一顿郁闷;郁闷之下难免咬牙切齿地要报复,便故意在皇帝跟前提出“求娶定远侯侄女儿”这种过分的要求,想着无论如何都得为难一番,哪知道这根本与君臣体制不和——也难怪,扶桑皇室大权旁落,幕府当政,早已君不为君、臣不为臣,哪能理解得别人的规矩。
纪伊真绪说得冷汗涔涔,林睿却一直面无表情地听着,听他梗着脖子说完,才淡淡问着:“贾敬逆案,你是如何得知的?”莫不是刑部真有叛了国的败类。
纪伊真绪咬牙,他已得知自己是弃子,连将军都不会再保他,只得如实交代,以求不至于死得太难看:“西宁王与我约定过,若需联系,可去京城外的一个庄子……我听说西宁王死了,却还是不甘心,便派人去看看,却有人早已等在那里,告诉我关于那个案子的一些详情,又告诉我,西宁王在贾家安插了人手,我只管用便是。”
“那是什么人?”
纪伊真绪不认识那人,但记得特征:“那是个道士,白面皮,大约五十岁上下。”
林睿皱眉,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道:“你被人威胁了。”不是问,是肯定。
纪伊真绪低下了头,抓在地上乱草间的手指紧紧攥着,结出道道的青筋。没错,那位“贾敬”威胁了他,若他不继续想方设法地陷害定远侯一家,便将他私自勾结西宁王之事揭发出去,且无论是揭发给朝廷,还是揭发给扶桑将军,他都逃不过一个死。
“所以才会做得那么急,那么蠢。”
不是偏执地非揪着不放,根本是不得已而为之。
林睿又问了纪伊真绪那个庄子的具体所在,还有西宁王留下的爪牙等等,估摸着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了,便干脆利落地……将人狠揍了一顿。
大理寺的判官们看得直皱眉,连带着跟来的皇帝跟前的小太监都嘴角抽抽,心道怪不得林家那小公子敢在皇宫里打人呢,这还真是有样学样的!
林睿没往死里打,只是故意往疼里揍。纪伊真绪揍得鼻青脸肿,躺地上直哼哼,好不可怜。
林睿揍完了人,依旧面无表情,说了一句“回宫复命”,便带着一堆侍卫走了,只留着大理寺的一堆脑筋都快打结儿了:“原来定远侯这么记仇啊……也不对,看林霁风成天跟景襄侯勾肩搭背的,这家子不是都该挺没心没肺的么”
云朔得知妹夫动了“私刑”,却也没说什么,只对着纪伊真绪那份供词感叹:“原来,又是一笔二十年的孽债,难得跟云翳没关系,却又被贾敬给顺手捡了。”
林睿没表态,也没发问,只留在心里——“顺手”捡了这笔孽债的,真的是贾敬么。
云朔却也不想再说什么,挥挥手让他下去,又吩咐:“将太子叫来。”
云涯来到御书房,父皇没让他跪安见礼,直接就将那份供词甩了过去。
云涯仔细看了三遍,眉头却越皱越紧。
云朔摇了摇头:“想什么就只说。”
云涯放下供词,一拱手,俊颜肃然:“儿臣认为,不是贾敬,或至少,不仅有贾敬。”
云朔叹了一声,又顿了半晌,才淡淡道:“朕也是这般想的,太针对了。云翳的人,都是骨头极硬不怕死的,连云翳自己都不惧暴露——但他也不会做无谓的暴露。”
而这次这场,除了异想天开的西宁王,还有狼子野心两头算计的纪伊真绪,似乎还藏着另一股子人,且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贾敬:先有大批暗军包围驿馆,企图刺杀太子;又有疑似贾敬的道士威胁纪伊真绪出昏招儿,企图构陷刚刚指婚的准太子妃。
太过明显,压根不是云翳虚虚实实的包饺子,反而像扶桑将军那般缩头缩脑的,一见不好立即弃车保帅——若是云翳还活着,定会大叹一声“可惜哉”,无论是西宁王,还是纪伊真绪,他们的利用价值远不只此,就这样推到别人包围圈里给剿了,浪费呢!
疑是疑了,却不好查。
云朔又叹一声,摇头道:“按照纪伊真绪的供词,西宁王在东南沿海一带多有爪牙,且或收买、或利用了一些朝廷之人,此次彻查,定然牵扯甚广,可又不能一个个地疑过去。”
没有证据,只有猜测之下,君臣贸然相疑,祸害大矣。至今所有的劫难、孽债,起因皆是他们皇室父子间的相疑、相争,相互的怨恨。
云涯垂眸不语,却听云朔忽然笑了一句:“此案虽然牵扯扶桑,归根结底仍是西宁王惹出来的……照朕之前的‘君无戏言’,此事,还是交由你全权处置。”
云涯难得的错愕,却又无奈,真想问一句“父皇您好意思的”,偷懒偷到这份儿上!
云朔却砸了个大帽子下去:“储君辅政是本分,你若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将来朕这个位子,你坐不稳的。”
云涯愣了一愣,却只是皱眉,不觉得这算是什么“诛心之言”,只觉得奇怪:父皇才三十岁,现在考虑什么“将来”的?
云朔却挥手让他下去,而后靠在龙椅硬邦邦的靠背之上,闭目养神,不去看满殿的金碧辉煌。
只觉得疲惫无比,今日这番供词,让他又想起初入水军营时看到的那满目疮痍,痛恨万分却无能为力。等到登基,等到终于扯下了那恶心人的老头子,有了“能力”,却不能再去恨,甚至不能轻易去疑、去报复……算了,还是看开些罢,爹是亲的、反而靠不住,却捡着了个不错的儿子,能让他稍微喘口气儿,稍微躲会儿懒。
……
皇宫的某个安静的小院落里头,云珪倚在窗边看那繁茂的夏木。肩侧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他却依旧在养着,反正无事,正好歇一歇。
云珪身畔站了个貌不惊人的侍卫,却是一副苦瓜脸,想劝罢,又不知道如何劝,急的半死又不好问,最后只能憋出一句:“世子您……何必如此!”
何必什么?
自是“何必”命人假扮贾敬,逼着纪伊真绪出那么个昏招儿,赔了这个扶桑的亲藩大名进去不说,还搭上了西宁王的人手,还搭上了好些埋在东南驻军中的人脉,虽说没暴露自己,可好不容易攒下了的势力被人抄了个五六分,这何必呢!
云珪摇头笑道:“不破不立。再说,西宁王的案子到底是发了,怎么能再瞒住;东南驻军里头,林睿也发现了不对。若不送些实惠的出去,朝廷怎么肯善罢甘休。”弃车保帅,值得。
“那绿蓁郡主……”
西宁王一死,就无人能追查到世子头上,那世子为何还要与绿蓁郡主演那么一出……绿蓁郡主还被禁足着呢,就是被关着蹲牢呢!
“朝廷要将东南的驻军彻底翻一遍,我确实动过手脚,不可能瞒得严严实实。”因此提前暴露些“卖妹子求差事”的野心——身为皇家之后,这挺正常,而且蠢得可爱,朝廷就算发现,也不过是一笑置之的功夫。
侍卫长叹一声,紧紧皱眉:“这次还是定远侯坏了您的事。”
“这倒不算。”云珪也叹了一声,“我是被贾敬给坑了,真没想到一个许檀……惹出这么些事来。果然是三皇子的四两拨千斤之风,摊上了才发觉是真可怕。”
“至于林睿,西宁王那个蠢货根本对不不了他,再加个纪伊真绪也很难,我只想趁着战乱将他‘逼反’而已。”云珪转回话题来,又是一笑,“可若要说定远侯反,必须得有肃王帮腔。你觉得,就凭现在朝上这局势,还有今后……肃王会搭这茬?所以也不可惜,原是一开始就走岔了,趁着还没错到惹人笑破肚皮,赶紧改回来,还不算太晚。”
侍卫却是不懂:“为何肃王不会……”
云珪忽然问道:“你知道皇上为何会立悯恭郡王为太子?”
侍卫迟疑着摇头……说是皇上不想生?可哪有这么挑继承人的,倒不如干脆承认说他“有问题”,根本生不出来,反而不惹人怀疑呢!
云珪解释:“当年,纵是聪慧如三皇子,对付一个云华太子,也用了近十年的时间。云华太子之势还比不得如今的肃王,你说,若是皇上要对付肃王,得花几年?”
“这……至少、十年?”
“差不多吧。而且,对付肃王,要付出的代价极大,说不准又是一次‘天下大乱’。”云珪慢悠悠道,“皇上觉得,这根本不值得。”
“不值得?”
“皇上三十岁,肃王三十三岁,两人居然都至今无子——他们是打定了主意,将所有的仇怨与孽障全结在他们这一辈儿,等他们都死了,干干净净。所以皇上觉得,与其花如此之大的代价对付肃王,还不如‘等死’呢!”
“那、您说,皇上立了悯恭郡王为太子……”
“自古帝王,没几个命长的,万岁纯属笑话。皇帝得防着他死在肃王前头,或是年老精力不济,若他的继承人无法与肃王维持住朝堂的平衡,那该如何是好?若脑子不够灵光,却如二公主般满心怨怼,或如太上皇般只会搅浑水,那更是天大的祸事。到时候,不是‘肃王造反’,就是‘嗣皇帝逼反肃王’,那皇上还不得给气活了?”
“悯恭郡王聪慧过人,且最难得的是,幼年遭遇极多不平事,亲眼见父母身亡,却未被仇怨迷心,正因为他心智坚定,才让皇上力排众议,立他为嗣。”
侍卫怔愣着,不知如何回话,云珪又摇了摇头,转回一开始的话题:“皇上不想对付肃王,因此也会将林家留给太子,这个时候对付林睿,极不明智……所以,我还是先歇歇罢,谁让一开始便走错了路,得重新来过啊。”
作者有话要说:云朔:所以朕真的不是不能生,谁tmd说朕有问题的,朕还有弄琴呢!
喵:你还好意思提弄琴,她不是你亲生的吧?
云朔:……
第141章 北静府许檀托引见养生堂可卿捐美人
纪伊真绪的这份供词牵出了太多;江南的驻兵定要整治一番;却不能有太大动作;毕竟党争繁复,京里京外相互伸了多少手?谁能保证谁是完全干净的?
正巧,与水户副将军谈妥了海疆一事;林睿负责送他与德川真信回国,让水军继续戒备的同时;也借机整顿一番江南的驻军。
皇帝又派钦差去处理西宁王隐下的那波“流民贼寇”,并借此将西宁王案昭告天下;算是结案。开国四王之一,竟就如此抄没;斩首的斩首;充军的充军,没籍的没籍,只剩一个许檀,此案由她检举揭发,自是有功,依旧保住了县主之位。
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儿,死而复生不说,告父之罪还害全家抄没,早就一根绳子吊死了自己,可这许县主一向是二般人,冷冰冰的,从不会钻绳套儿,只会钻钱眼。
这次,还是由倒霉催的林霁风来“传达圣意”,水溶当然也陪着来看戏,两人一起告知许檀处置结果时,许檀只略抬了眼皮子,而后问道:“我娘的嫁妆可还在?”
水溶笑笑:“许县主之财物,皆由盘点官员押送入京,到时会亲自交予县主。”
“那就好。”许檀面无表情地算账,“这几日斗棋,你欠我整三百两,而我在你府里借住多日,吃穿用度、所耗茶药等皆是钱财,我略算了算,抵过之后,应该还剩十七两,大概有两三贯的偏差,实在没法精确。”
许檀还未算完,林霁风就整个蹲地上去了,差点笑成个人团儿:“这已经够‘精确’了,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怪不得开国时西宁王能攒下如此巨资,这整一家子都是算盘投胎的!
水溶伸手将他拽起来,以免堂堂朝廷命官笑得四仰八叉,真成了“五体投地”。
谁知许檀又说:“十七两银子,不必麻烦地再来回兑了;只想请王爷再帮一个忙,钱财之上,你我二人就此两清。”
钱财之上能两清,而不能清的,自是两次的救命之恩。
水溶依旧挺有兴趣,笑问:“何事?”
许檀不含糊:“烦王爷为我引见一人,薛郡君。”
水溶:“……”
林霁风再次笑倒,这次是真爬不起来了。他想起自家妹子回来抱怨过,这许县主为了还水溶的救命之恩,曾想要替水溶跟那尼姑似的薛宝钗牵线,莫不是……忍着笑抽的冲动问:“许县主,您想给他做媒?”
许檀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我为罪臣之后,丧父还在孝期,怎能与人做媒?”
她欠水溶的是命,不是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怎能这样埋汰人家。
林霁风想翻白眼儿,虽然早过了热孝,可这哪里像是个还在丧期的模样?
而且,以水溶的个性,估计压根儿不会将这看成是“埋汰”,不过到底如何,林霁风也不关心,总归这俩都像是脑筋不大正常的,凑一块正好鸡同鸭讲,反衬得他像个异类,他还是识趣地退散罢!
通政使司也不忙,林霁风回去复个命,又整理收拾好了今日的文书,便溜达着回家了。
秦可卿竟然“贤惠”地亲自等在了门口,摆了个挺袅娜的姿势,还带着含情盈盈的笑意,总之真叫个风情万种。
林霁风真是受宠若惊,冷汗涔涔,立即反省他最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媳妇儿……可怎么想都是没有啊!
秦可卿略移开身子,林霁风这才看清楚,她身后藏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皆柔柔弱弱的,似是站久了,咬着唇儿一个个都委屈得不行,但发现他回来之后,都悄悄拿眼睛瞟他。
……这还能不明白么?
秦可卿冷哼一声,转身甩帘子进屋,林霁风这没出息的立马追了进去,至于外头那堆——且站着,从喂鹿的园丁到扫地的婆子,没一个敢上去搭话的,主母没发话处置呢,连家主都无权过问!
秦可卿进了屋,想靠在窗纱下头坐着,却不想被人一把捉进了怀里,林霁风将人紧紧抱着,蹭着瘦削的肩侧,气得咬牙:“你告诉我是谁送来的,我现在就去打他一顿!”
秦可卿横他:“都快宵禁了,你这时候出去,莫不是想在教坊或是其他什么地方过夜?”
林霁风赶紧摇头,讨好:“家里有你,我是归心似箭,怎么舍得去外头?”想想又委屈,“那些到底是谁送来的,有意触我霉头不成?直接扔出去就是!”
秦可卿一动眼儿,眸光流转:“我做主收下的,你敢扔?”
“……”林霁风不敢扔,但他敢哭,不会刚成亲几个月就被媳妇儿嫌弃了吧?惨,他是不是得抱着枕头被子,去跟那只花福鹿挤干草圈子?
林霁风摆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样,倒是把秦可卿逗笑了,不再欺负,好好解释着:“这是鸿胪寺那位姓胡的典判送来的,说是给你‘辞行’的呢。”
姓“胡”?林霁风想了想,是有这么个同僚,不过跟自己不算熟,至少没熟到送女人的程度……不对,如果他没记错,他现在待的通政使司,右少卿,似乎叫胡励?
又是个狐狸……而且比起张狐狸,这只明显更不可爱些。
秦可卿与他慢慢说:“鸿胪寺那位胡典判是胡励的本家子侄,是胡励授意胡典判送人过来。到底是你的上官,你又是刚刚进去,拒了不好。”
官员之间互送金银叫受贿,互赠“红袖添香”却不太好上纲上线,往文人那边说道,是风雅事;往勋贵那边说道,这本就是个来往套交情的习俗。说是歪风邪气罢,也从未闹得难看过,朝廷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了。
林霁风刚进通政使司,还没摸熟情况,就打上官的脸,确实不好。
“通政使司右少卿比左少卿略低些,但胡励强在是二甲传胪出身,正经的进士,比初时因恩荫受封的左少卿要好看都多,这些年,相互间一直明争暗斗着。”
林霁风长叹一声,明白了:“我恰好夹在两人之间,又是进士出身,又是勋贵之后。”倒霉呢,两边说不定都想拉他,又都在防他,“小叔真是,好好的请封什么世子……坑死我也。”
秦可卿却道:“你叔叔这是在给你铺路。他知你不想从武,当初才硬逼着你去考进士。是外戚,又是勋贵,更是进士,尴尬归尴尬,可这些不正是最适合你的?”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将官场当江湖场混,纵是张元百般气恨这个混小子,这些年也没少过“合作愉快”。
“而且,如你现在这般,极易于结缘,却不易结党。”不易结党,才不至于惹人忌惮。
驿馆那夜,追杀西宁王之时,太子亲身犯险,竟有肃王配合着。那时,意向便已分明:太上皇倒台后,皇上几番与肃王合作,并非准备韬光养晦或是什么欲盖弥彰,而是根本就不打算对肃王出手。是以,太子才会两边斡旋,既维护皇帝的地位,又不落肃王的颜面。
林霁风不知道,云珪也是由那时才看明白,才感慨自己“一开始便走错了路”。
所谓“走错路”:皇帝不惧将肃王留给太子,自然也打算将林睿留着。林睿所掌的兵权不会轻易被削弱,可他身为长公主驸马,位高权重并非尽是好事,至少对林霁风而言,这些年没少沾自家叔叔的光,也没少因此被嫌弃被带累。
如云朔对云涯,竭尽全力要留一太平之世给他,却又将平衡朝堂甚至天下的重担压下,权与责,二者一同交了出去;林睿也是如此,继续做他拱卫帝王的将军,却将更多的担子压给侄子,给他三条路,看他焦头烂额,却又由他去选。
林霁风静静听她说,眼底难得划过一丝单纯的温和,忽然将人揽紧,笑道:“我这个世子是恩封,不可能继续往下传的;至于外戚么,烧了几辈子的高香才能得那么个乖巧可爱的妹妹,也不可能再有第二回……哎,或许,将来还得走回读书人那条老路,不过我这样的,就怕上梁不正下梁更歪啊。不如,你早点给我生个儿子,送去给我小叔教教,没准也是个将才呢!”
外戚的路走不长,再说,万一走成萧若繁那样,反倒是作孽了。至于武将,林霁风无意从武,林家再无旁支,或许勋贵之路就断在此,是以林睿才会逼着这侄儿去考学,但又硬是将世子的头衔塞了过去,既为保护,也为铺路。以林睿留在军中的威信,林霁风若有后人想从武,定不会太难。林家人丁单薄,可正是因为此,将来无论怎么走,都没有多少后顾之忧。
林霁风很清楚,林睿是希望:就算哪日他不在了,这令人操心的侄儿也能将林家撑起来。感叹一声,又暗搓搓地想着,没准他被送进这个两头不讨好的通政使司,也是自家小叔有意撺掇的,意在“磨砺”呢!
林霁风装模作样地叹一声,跟怀里的秦可卿玩笑:“或许小叔要催我赶紧生孩子,不过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还得看你,对不对?”
秦可卿恼羞成怒,狠捣了他一肘子:“去你的!”
林霁风却将人揽得更紧,继续撒娇儿:“我都被他害成这样了,你真不可怜我?”
秦可卿才不同情,又一睨眼儿:“跟你说清楚了。外头那些个女人,拒了定是不好,那你打算怎么处置?”
继续讨好卖乖:“你都‘贤惠’得如此为我分忧,那我还担心什么?都交由夫人处置。”
这个答案还算勉强让人满意,秦可卿微微一笑,已经做好了打算:“我过两日去寺庙还愿,顺便将她们都‘捐’去养生堂,既能照顾孤寡,又不用堵心碍眼,还能积德,不是最好?”
好是好,林霁风却笑着打趣:“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善妒?”明明是红袖添香的柔弱佳人,却被扔去善堂当老妈子,可怜哉!
“就是要别人知道我‘善妒’。”秦可卿悠然道,“防止别人有样学样,再送这么堆堵心的过来——我可警告你,若有第二回,我还是收着,而且一个不落地往都给你叔叔送过去!”
“……”他会被活活打死的。
林霁风考虑,他是不是该找只猫过来,在自己脸上挠个几道,然后明早带着一脸的血印子去跟胡励右少卿狠狠哭一通,家里媳妇儿是属母大虫的,我知你是好心,但你差点害死我!
秦可卿焉能不知他满肚子歪主意,冷哼一声,再次警告着:“你可以试试看去败我名声,总归你妹妹刚刚指婚于太子,全家的一举一动都是京城的谈资。若月儿听到些有关她姐姐的,却不怎么好听……你觉得她会如何?”
“……”忘了宫里还有个煞星。
“行,你去还愿去捐你的老妈子,我去‘左右逢源’,应付他们。”林霁风认命,却又好奇地问着,“你怎么会想到捐去善堂的?”
“我不能积德行善?”
赶紧赔笑:“我不是这样意思。”是真好奇。
秦可卿却凝了眸子,轻轻叹着,带着一丝哀婉的同情:“其实,是那日李纨来求我,她知我经常帮着养生堂的孤儿找人家,希望我帮她找个良善的……能收养了贾兰,能改了户籍。”关键是能改户籍,李纨出生于刻板的书香世家,又曾是国公府的冢妇,无法寡妇再嫁;既然护不住儿子,那还不如推出去。
“这次还是没提贾家,不过要是再遭一次罪,那个小贾兰真逃不过了,再过个年,他就满十四了。”林霁风却皱眉,“可这么大的孩子,还是出在抄家的伯府,能有人家要?”
秦可卿摇头,垂眸:“实在、太难。”能要十三岁男孩子的,除了实在困难需要壮丁的人家,只有存歪心思的,总不能拿人家的心肝宝贝去填火坑。
到底那个珠大嫂子也算是有心帮黛玉,林霁风想了想,建议道:“十三岁也差不多了,我能帮忙弄个军籍……不过不是很好看,肯定比不上良籍,你先去问问她肯不肯吧。”
作者有话要说:贾家抄家后是罪家,古代按照这种情况,贾兰已经算“身世不清白”,一般情况下是不能参加科举的。
黛玉:嫂子,你把、“捐”出去了?
可卿:嗯哼,学着点儿,这叫当家主母的手段。
黛玉:哥你好可怜。
林霁风:一言难尽啊!
弄月:捐去善堂?切,麻烦!
黛玉:你待如何?
弄月:做媒!
黛玉:与谁做?
弄月:宫里放出去的太监啊,好些都在找对食找菜户呢!
萧若繁:……
黛玉:萧大哥,给你【蜡烛】
许檀:卖了换钱更好。
黛玉:……【三观不同,无法交流
宝钗:何必与她们计较?
黛玉:才不信你真不计较。
云涯:咳咳,别跟她们学。
黛玉:哼,你放心,我没那么阴损。
第142章 孤寡无助破后立红白玉璞相辉映
秦可卿将林霁风的意思转达给李纨,让这可怜的寡妇满心苦涩;却还不敢让人看见;只得在夜深人静时悄悄抹着泪。
李纨心里清楚,另改民籍何其艰难,贾兰的年纪又实在太大;哪家愿意要这么个早就晓了事的义子?可军籍地位较低;虽然本朝吸取前朝军户大量流失的教训,适当提高了军户待遇;可依旧是除非特谕;编入军籍者三代内不得脱籍、不可科考,真是坑煞人也。
若不是万不得已,怎能推儿子入火坑?可就怕没命啊!家是抄了,又大赦天下,如今是民籍,可祭田多年失于打理,再加上刁奴作祟,竟连耕农的退路都没有。倒是可以行商,可谁愿意跟犯了谋逆罪的一家子扯上关系?
最胆战心惊的是,始作俑者贾敬还在逃,就像头顶悬了把铡刀,晃悠悠让人心颤颤,盼他早日落网,彻底了结这场罪,但又怕他再引来一轮新的灾祸。曾经的荣府众人难得可以无愧于心地说,他们绝无谋逆之意;但作孽太多,到底落了多少把柄,在多少人的手里,盘算盘算,竟自己都数不清楚了。
李纨不知是否该以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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