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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黛玉重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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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是个混子,三教九流都沾惹过,自是知道这档子破事儿:常有的,家里唯一一个男丁犯了死罪,未免绝户,家人便会寻个好生养的妇人,悄悄么么送入牢房,最后办一遭子事儿,为家里留一条血脉。

薛蟠一向没脸没皮的,此刻只有暴怒:“宝钗,这、怎么能由你来……你、你还没嫁呢!”

冷漠如宝钗,毕竟没嫁,此刻实在尴尬的慌,匆匆转身离开,只丢下一句:“哥哥想想薛家,莫要逼得我们再无活路。”

薛家不可绝后,相信哥哥能想明白。宝钗捂着脸,脸是烧的,心却是冰的,冰火两重天之下,早已痊愈的旧疾竟然又发作起来,宝钗扶着栏杆,纤细的五指紧紧掐着,阵阵咳嗽。

“薛姑娘,你没事吧?”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该是关切之语,却沁着冰雪,凉的很。

“我、没事。”宝钗撑着站起来,从袖中取出两颗冷香丸吃了,这才稍微舒缓了些。

水溶知道她执拗,没有出手扶,只是向里看了看,隐约能听到牢房内传出不明声响,不由皱眉:“薛姑娘,这、你真的不该来这里。”

宝钗无言,此刻,薛家根本是毫无选择。

对于薛家的情况,水溶也稍有了解,不由更紧锁眉:“薛姑娘,令兄应该娶妻了。”

“没错。”可那娶了还不如没娶,宝钗苦笑,“‘嫂嫂’现在,只一心想着和离。”

薛蟠入狱,眼见着就要被杀头。夏金桂可急了,难不成,她还真要为那没用的玩意儿守在薛家?

犯事的是薛蟠,凭什么要耽误她!再说,当初,她可是看着皇商的名头才嫁了过来,可谁想到,无权无势的,空有两个臭钱管个屁用,汉子横如牛蠢如猪,还得罪了人,被撵了,她可是过了大半年的寡妇日子!

夏金桂一向是个能闹的,夏家更是无耻,揪了一帮混子,在薛家各种撒泼打滚又上房揭瓦,硬是逼着薛姨妈同意和离,还得归还嫁妆,还得赔上耽误黄花少女青春的补偿!

薛姨妈的诰命没了,性子又软,根本制不住夏金桂这个泼妇,被闹得几欲厥倒。莺儿可受不住了,冲出来红着眼睛大吼:“你且闹着,看咱们郡君回来怎么治你!”

“郡君?我呸!当我怕她?”夏金桂反而更横,冷笑不止,“还真以为她能做王妃?就你们这烂了臭了的一家子,哪个王爷瞎了眼会要她!”

“你——”莺儿气得不行,夏金桂却转头就走:“那什么郡君是吗?我现在就去找她,就许她恬不知耻地勾搭汉子,呵,也得看看人家王爷要不要她!”

“你才是最烂最臭的一个!”莺儿带着哭腔的大骂传来,夏金桂却权当耳边风,骂归骂,她是真急得很,非得赶紧闹得人人皆知薛姑娘恬不知耻,非得断了薛家姑娘所有的路子!

汉子出事的第二天,北静王府的侍卫便撤走了,看来人家王爷不愿沾着破事儿。可她最怕自己那冷情的小姑子一个狠心,完全不顾家里,直接带着万贯绝户财嫁给其他什么人,那薛家的钱,她也捞不着一毛了!

非得弄到这笔钱不可,这是薛家欠她的!

据说那“郡君”今日出门去了,夏金桂早做好了准备,让娘家找的一帮混子暗搓搓地墙角藏着,然后,看准那带着特定仪制的马车,心里更恨。郡君的护卫也是有规矩的,朝廷会有调派,小姑子出个门子可比她这大嫂子要威风的多,如何不叫人妒忌?

夏家人看准时机打暗号——“砰”得一声,臭烘烘的泔水车整个撞了过去,一排儿护卫伴着车夫都被淋了个臭气熏天。

“什么人!”护卫顾不上满身的腌臜,当下便拔剑,可没成想,一堆混子并着婆子凭空冒了出来,也不顾满地的泔水,当场就撒泼打滚,大喊大叫:“杀人啦,放火啦,不要脸的去勾搭汉子了!”

“哪里来的混账,滚开!”更多的宝剑出鞘——夏家人竟然还不知道怕,唬着喊着就这么闹了出来:“不要脸的要杀人啦!脏的臭的邋遢的,自己干的出,还不让人说,死绝了全家的赔钱货,克父克母克汉子……杀人啦,放火啦!”

论胡搅蛮缠,夏家毫无对手;可他们实在没想到,对方竟是直接动手的——须臾溅血,不等一帮混子反应过来,一个个琵琶骨都被戳了个对穿,痛得撕心裂肺,偏偏还喊不出来。

夏家人傻了,终于不敢再骂。此时只听马车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儿,恼怒非常:“哪里来的疯子,都绑了送去官府,惊了县主,该当何罪!”

——县、主?

薛家姑娘是“郡君”,就算不识几个字儿,可那音儿总归不会记错。夏金桂并着一帮骂街的都仿佛被冻住了似的,只觉满身的冷汗涔涔而下,这京城里头,可只有一个、县主……

明摆着是闹错了人啊!可现在再说“搞错了”,开玩笑来着的?

一时,横的都蔫了,骂街的都耷拉了,可不等夏家人想着如何脚底抹油,就听身边传来恼怒的冷笑:“好、好,真好,倒是叫本王看了一出好戏!”

循声看过去,竟是个华服少年,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清秀中带着桀骜,身边带的护卫比县主那边的更吓人。这般的年纪,能自称“本王”,可不只能是旭王,云诺殿下。

云诺捂着鼻子,看着这一地的腌臜物,恶心感更甚,厌恶至极:“这帮闹事的,都给本王绑了!顺天府暂时没管事的,干脆都给送到大理寺,想必他们会给本王这个面子,代为‘管教一番’!”

大理寺可是竖着进去却不知道还能不能出来的血篓子,顿时,哭叫声一片,不管不顾嘶喊着是认错人了,可亲王的护卫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利索地绑了带走,干脆的很。

周围人也不敢再看热闹,纷纷散了,云诺捂着鼻子,靠近马车,示意也是吩咐:“本王的府邸就在前面不远,你们都过去,好歹洗一下,脏死了。”

春莺微微打起帘子,黛玉稍稍露出脸儿,她被唬了一跳,又被那不堪入耳的话气得不轻,此刻脸儿红红白白的,闻着那恶心的泔水味儿,更是想吐:“多谢、旭王。”

云诺撇撇嘴,指了指身后,挤眉弄眼:“别谢我,我是被硬撵过来的。大街上人多,他不方便露面。”

黛玉从帘子的缝隙里往外看,只见不远处也停着一架华丽的马车,车厢的门也微微开着,暗了些,看不清楚,却、觉得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木有小剧场,因为喵被虐了,不开森~~

室友妹纸看了喵的文,造成了一系列喜(丧)闻(心)乐(病)见(狂)的故事~

室友妹纸:#你确定你在写红楼?#

喵:“我确定,把重生的梗拿掉,把主角换个名字,谁都不知道我在写红楼。”

室友妹纸:#宅斗的标签闹那般啊,你宅斗个毛啊!#

喵:“这帮没良心的都是窝在自家宅子里给人下绊子的,简称‘宅斗’。”

室友妹纸:(╯‵□′)╯︵┻━┻

喵:“实际上我一开始真想写宅斗的,但是做的人设过于‘简单’了……等我发现斗不起来的时候,已经不能改标签了。”

【中场休息,喵被家暴ing】

室友妹纸:#作为红楼梦的同人,没有妻妾之别,没有嫡庶斗法,甚至没点喜闻乐见的三角恋,尼玛三十万字你都在写神马!#

喵:“我原本安排了三角恋,安排了小妾,但是朝廷总是出事嘛,太忙,没空理他们。”

室友妹纸:#原著里,贾府一整个地刷存在感,为毛你就专盯着‘甄家被抄’这四个字#

喵:“曹大都写完了的剧情,没有神展开的余地啊!”

室友妹纸:#你啊能往正常点儿写?#

喵:“蛇精病也是有喵权的。”

室友妹纸:(╯‵□′)╯︵┻━┻

【%!~¥~%!喵再次被家暴】

室友妹纸:#你确定你爱黛玉?#

喵:“请对比宝钗来看。”

室友妹纸:#卧槽,是哪个说自己的真爱是宝钗的?#

喵:“小生是个黑粉。”

室友妹纸:#为毛一写到政斗就开始吐槽,一写到感情就开始煽情?#

喵:“难道要我反过来?”

室友妹纸:#精分地累不累啊你!#

喵:“这个问题,容我问问正在我灵魂深处睡大觉的那位?”

室友妹纸:(╯‵□′)╯︵┻━┻

【404,该页面违法,或未经授权,无法显示】

喵就是这么高【逗】冷【比】,所以,被替天行道了~

第89章 黛卿不为宝卿实不屑涯客无言诺者再无谓

亲王出行;自是可以清道;云诺一路令人回避;才没让臭烘烘的马车和侍卫成了京城的大笑话;

旭王府仍在动工;只有前院初具规模。云诺是一天都不想待在宫里;硬是提前搬了进来,之前,头顶瓦片还没铺好的时候;他干脆在云涯原先的郡王府里头赖了半月。

太子住东宫;但悯恭郡王府本就不大;又是云涯从小住惯了的;皇帝并没有收回,权当太子在宫外的“行宫”了。

前厅烤着暖融融的火盆;黛玉倚着软软的靠垫;小口小口地喝着压惊茶;之前,云诺把她送了进来,又风风火火地跑出去,嘟嘟囔囔说什么“本王得亲自督工”。

那帮可怜的被泔水泼了一身的侍卫,不得不去打水洗澡换衣服,丫鬟婆子也都去帮忙了。所幸云诺受宠,亲王府还没竣工,一应下人就都配了个齐全,借点衣裳换换,好歹还能见人。

门后厚厚的帘子被人打起,黛玉赶忙站起,对上那修长如凝竹的男子的双眼,不禁有些恍惚,犹记得,三年前第一次相见,便是在寒冬里,那时的云涯,看起来颇为单薄萧瑟,却透着一股子难以接近的冷傲之感。

“太子。”恭敬地福礼。这些年,云涯也变了——抑或是没变,只是自己离得更近,看得更透了,可从郡王变成了太子,却真是……时光荏苒,又是时光重叠,他年何曾想过如今岁月,可他年,又何曾看不出如今的冰玉之姿。

“弄月说,你手上的伤,已经痊愈了。”云涯凝视着那玉白的手,好一会儿,方才与她对视,“那些人,我会处置。”那些人敢用那般的污言秽语辱骂他心爱之人,身为太子,若还不使出些手段,那他还算什么男人。

黛玉知道他指的是那些骂街之人,不由蹙眉:“我听他们吵嚷着,说是‘认错人’了?”

云涯本不欲告诉她原委,可黛玉偏偏问了,只得如实告知:“带头闹事的人名为夏金桂,是薛家的媳妇,想要谋夺薛家钱财,故意找了帮浑人,想要污蔑薛家那位郡君。”但是他们认错了车,黛玉何其无辜地受了这一吓。

“这、样。”原来是宝姐姐那位河东狮吼的嫂子,前世只闻名却不曾见面,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的……还是,前世自己只顾着自怨自艾,傻着呆着痴着,根本顾不上她人的万里冰封。

一句“克父克母克汉子”,何其恶毒,细细想来,却也没错。两世都是父母双亡,弟弟早夭,虽然有叔叔哥哥依托,可真亏着林家人丁单薄,她这个隔房的姑娘还能受着嫡长女的万千宠爱。犹记得当年作诗时玩笑过“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稍稍换换,可不就说的是她么。

黛玉自是美貌,可眉宇间总带着一抹忧愁的风流态度,此时蹙得更紧,清水般的眸子也黯淡了些。

云涯知道,黛玉一向心思重,那顿恶骂又真是伤人,定是刺了心,痛得很。攥了攥拳,云涯冷冷道:“此事,我会命人彻查。”

当街辱骂县主,按律该挨五十大板,又有那泔水车的腌臜事儿,打死都是轻的;这本是定论,没什么可查的,除非,云涯有了别的“怀疑”。

——县主与郡君在仪制上差的不大,所带的护卫也差不多,平民百姓不大能分得出来。但夏金桂居然能毫不怀疑地拦了黛玉的车,确实,颇有,诡异。

竟是没太多的同情,竟是那般的自私,当下只想到了亲近之人。如此急着,担心着,黛玉下一番辩解的说辞正要脱口而出,却抬头看见云涯那清冷中掩不住的关切,忽然觉得说不出口——伶牙俐齿如林黛玉,居然也有差点儿闪了舌头的时候,脸儿不由发红。

云涯却是好笑:“慢慢说,别急,要不要再喝点水?”

水是不必了,黛玉已然想好了该怎么说——别人以一番真心待她,虽然自己朦胧不明,却不能辜负;情不知,诚却不可少。

“我与公主约定,今日进宫陪她。我路过薛家,是想去接宝姐姐。上次公主与我说,若是宝姐姐真被那遭杀人案连累,被逼得受不住,可以入宫,她能稍稍护一护。”

只是,依如今这般模样,宫门是进不去了,泔水味儿别冲撞了谁。刚刚,黛玉已经吩咐过几个丫鬟,向宫里传消息,跟那爱计较爱欺负人的小公主道歉,顺便再可怜兮兮地附上一句“饶了我罢,下次我任你掐可好”。

黛玉却不知道,云涯早已经派人去宫中,那夏家骂得那般难听,非得定个正经的罪名,要不然,还不知道别人会如何说。

宫里有弄月帮着,不会有大事。云涯想了想,还是介意今日这场“巧合”:“也就是说,薛姑娘确实知晓,你今日会来找她。”

“也不算,那日我与宝姐姐通信,她便回了,说她能处理;可我问了哥哥,北静王府的人已经都撤走,我……还是担心。”说到这里,黛玉反而平静了下来,清淡着,缓缓道,“太子可能怀疑,这次‘误会’,是宝姐姐故意的利用我——可是,太子错了。”

“我可不是个好性儿,要她真拿我作伐子,我可要跟她闹的!再者,县主跟郡君的品级差不了多少,冲撞县主跟冲撞郡君,都得挨板子的——这夏嫂子是个厉害的,在家定没少闹,哪个不说薛家可怜;若宝姐姐真跟她计较,哪条算不上七出的?以宝姐姐的手段,简简单单就能收拾了,哪里用得着专门拿我做这个筏子。”

总归,林霁风跟自家妹妹说过实话,北静王府的护卫不是自己撤出来躲事儿的,而是被郡君姑娘毫不留情地撵出来的——就在薛蟠出事的第二天!颇有宝钗之风,不是不留后手,而是她的进退……没人看得分明。

“再说,宝姐姐清高的很,我做不了的事儿,她——也不屑为之。”又想到前世宝姐姐那句“欲偿白帝凭清洁”,黛玉干脆结了,“太子殿下,我要禀的就是这些。太子如何看待?”

这真是……云涯摇了摇头,叹息:“什么都让你说完了,我还有什么好‘看待’的。”

“多谢太子。”想了一通前世今生,伤感倒是没那么重了,黛玉继续抢先着福礼,进一步堵对方的话。

云涯不由有点堵心,皱眉:“我还不是为了你。”

这话说的颇为直白,黛玉不知道如何接下。真有些后悔,得了安心便有些失了谨慎小心,刚刚倒有些前世对宝玉的那般刺头儿的态度:且不管他是合缘由,抢先一步给堵死了。侵了别人又伤了自己,终是不妥。

看她忐忑不安的模样,云涯却反而觉得好笑,走近了一步,轻笑:“我刚刚还在想,你、应该不至于为了个商女欺瞒于我。”

黛玉脖子有点儿发烧,刚刚她确实有些“巧舌如簧”的冲动。幸亏止住了,要不然,以云涯的通透与敏锐,只怕,自己以后没脸再见他。

“那你再休息会儿,我去看看云诺。”就算当了太子,云涯还是逃不过给自家小叔叔当保姆的宿命,正要赶去“监工”,却见黛玉也一起跟了出来,不由有些担心,“府里还在动工,灰尘大,你还是进去为好。”

“太子放心,我没那么娇弱。”黛玉拢了拢毛毛领子,向远处看去,不由停下了脚步,那景,那人,那情,实在萧瑟得让人心寒。

后院处,无砖无瓦,也无树无花,只有一潭清清冷冷的水。平如镜,带着霜,云诺就蹲在寒潭旁,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拨弄拨弄着,方显示他还是个活人。

大红色簇新的袍子,在一片灰白的后院里头,反而显得更寂寥,更可怜。

“这潭水……”黛玉远远看着,竟是说不下去,还颇想哭一场。

一同长大,云涯哪里会不了解云诺。况且,云诺,心思从来单纯通透得很,无论是爱还是恨,从来都不用猜的。

“来年夏天,这里会是满池的红莲。”

云诺看到了他们两人,吐了那狗尾巴草来,指了指寒潭旁的空地,鼓起了腮帮子,不知道是在跟谁怄气:“我让他们在这里加个亭子。亭子都是要写东西的……我反正是不会的,你们……帮个忙吧。”

云涯摇头:“你自己写。”

云诺更拗,干脆撇开头:“才不要!”

“你还真是……”云涯不惧做太子对着满朝文武,可真是拿云诺没辙,只得转身,对着黛玉,“你帮他写罢,浅显些,让他自己学着!”

黛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满心的复杂,看着别人送上笔墨纸砚,轻轻巧巧的,只书了一首五绝,确是浅显:

寒冬数莲子,盛夏簇红绿。

深情何须许,一潭漾心漪。

云诺看着,倒是扯开嘴角笑了:“还不错,我将就看得懂。”

黛玉放下笔,复杂地看着云涯——云涯对她摇了摇头,黛玉明了,无言地退开。她与云诺不熟,却知云诺是个死心眼的,留他们两人,云诺大概不会那般逞强。

见黛玉离开,云诺斜着眼,毫不客气地瞪着当朝太子:“你真不写?比女孩子还别扭!”

云涯看他一眼,无言地执笔,同样是一首五绝:

渔光篙叠影,摇蓬水迷离。

画梁三折戏,浅唱金缕衣。

云诺读得艰难,不由翻白眼:“就你卖弄,这首我看不懂!”

“我本就不想帮你写这些”云涯扫他一眼,又皱眉,“总让人代笔,你打算给谁看?”

“有人帮忙写就行了,我已经不想学什么诗了。”学诗的由头早就不在了,云诺只需要做个纨绔的小霸王,继续这般没心没肺,怯懦又憋屈地活下去……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简单解释一下可怜的呆霸王的“斩立决”:

第一次,薛蟠为了香菱,聚众打死冯英,真是该死,可偏偏使了银子,逃过一劫;

第二次,薛蟠跟留学生醉酒斗殴,注意没有当场打死,而是薛蟠扬长而去后,暗娼馆怕担事儿,把重伤的留学生扔了出去,导致死亡。这种情况下,按照律法,其实可以不判薛蟠死的。

仅仅针对打死留学生的,如果薛蟠还有门光鲜的亲戚,有人能说说话,最多也就判成斩监侯(死缓)。

但是,偏偏这个案子落到了云征手里,旧案被翻了出来,云征又有意往重了判,那薛蟠是非死不可了。

逃过一劫是因为权势,非死不可是因为更大的权势,这不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而是歪打正着了……

第90章 葫芦官终得死不瞑目晶莹雪谋死地后生

夏家人并着一帮混子被拖进大理寺时;正逢宝钗与水溶在门口等待着;闻着那腥臭的酸味,看着那蓬头垢面,宝钗紧紧皱眉;真不想承认;那破口大骂的泼妇是自己的“嫂子”。

夏金桂糊了一脸腌臜雾,脏得活像个泥鳅,偏还能瞧见宝钗,还要骂:“果然是你这小蹄子作得!偷鸡摸狗勾搭汉子,还让人家县主帮你顶着……你这小蹄子……”

一声声的叫骂实在不堪入耳,水溶一面不让宝钗上前;一面示意侍卫,赶紧将这泼妇堵了嘴!

宝钗隔着人,淡淡的,看得明白:“看来,她是将林县主当成了我。弄得这一身,还被拖进了这里……自作孽。”

水溶不由皱眉,想问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宝钗自认不需与他解释——北静王一向爱管闲事,最喜欢通透人心,还清高得很,自以为是;自己不由一介郡君,还是个破落户,且由他想。

水溶却摇了摇头,有些好笑:“薛姑娘,本王并不认为这场误会,是你故意为之。依薛姑娘的才智,不必假借他人之手。”

水溶的禁军撤出了薛家,夏金桂便可肆无忌惮地蹬鼻子上脸的闹——敢在四品郡君跟前撒泼,这不是什么失德,这是明明白白违了当朝律令。

泔水车,是宝钗准备好的,甚至这馊主意也是宝钗命人透露给夏金桂的;是以,夏金桂才会埋伏在宝钗回家的路上——哪里知道,县主姑娘先走了那条道,偏巧被错认了。

“多谢王爷。”女子无才便是德,水溶这句,真不算是夸。

小兔子似的,战战兢兢的脚步声传来,香菱完成了“差事”,赶紧出来“复命”。香菱整张脸儿都是惨白色,只有脸颊处稍稍带了些红晕,宝钗仿佛没看见似的,替她裹好了黑斗篷。

“多谢王爷帮忙通融。”宝钗微微福礼,表达谢意,又道,“我需立即送香菱到庄子上,还得去林县主处赔礼。总之……多谢王爷厚谊。”

被救了两次,宝钗也算熟知了水溶乖僻的个性,没说“王爷千金之躯不宜长留此处”之类的客套话,免得徒然惹人厌。

“那本王也不送了。”人家的家事,不好掺合太多,水溶想了想,只是提点道,“林县主一向和善,况且,这只是一个误会。”

“别人和善,我也不能蹬鼻子上脸。到底是因为我。我与林县主乃是知己,不必如此拘礼,却也不能失礼。”宝钗端得平和,又福了一福,便带着香菱匆匆离去。

陪人进这满是血臭味儿的大理寺监牢,看到的却还是一场平平淡淡的戏,水溶却也习惯了,毕竟,他早就清楚:“这姑娘,天生就是个尼姑的性子,一点都不讨喜。”

大理寺的牢狱脏得很,既然没什么可再看的,水溶也快步离开,因此没有注意到后面传来呼喊——“来人,来人啊,我有话说,我、我要见肃王!”

那是贾雨村,没打的没了个人形,满脸的血污,扒在栏杆上,虚弱又焦急地大呼——他没看错,他绝对没看错,刚刚那从薛蟠的牢房里头出来的女子,眉心一点朱砂,五官也像极了当年的甄夫人,那是甄英莲,那才是真正的甄英莲!

贾素瑶是假的,这个才是甄英莲!李代桃僵是荣伯府那帮人的主意,他要告诉肃王,他要离开这里,这是地狱,他不能再待在这里……只要有功,他一定能出去!

缓慢而轻巧的脚步声传来,不像是狱卒,难道真是能救自己的人?贾雨村惊喜地一抬头,却猛然愣住:“宁、宁国公?”

贾敬还是一身水蓝色的道袍,腕子上搭了个拂尘,真像个和善的出家人。

“宁国公,我、我……”

“看样子,你又想起了些别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贾敬叹息一声,却是眉眼弯弯,“那帮丢死人的孽畜,到底还落了多少把柄在你手里?”

“我、我……宁国公,求您救我出去!我一定给您做牛做马,一定……”

“我为什么要救你?”贾敬捻了捻拂尘,好笑地看着他,“我花了那么大力气把你弄进这里,再把你放了,可不是功亏一篑。”

贾雨村顿时瞪圆了眼睛,满满的血丝,颇为吓人。

——怎么可能是宁国公害他!宁国公有什么必要去踩他,去踩荣伯府!

“呵,理由,你不必知道。”

当天傍晚,懒洋洋的狱卒来送饭时,方才发现,罪臣贾雨村死了,七窍流血,难看极了。狱卒吓得把饭都扔了,赶紧送去仵作房,却查不出丝毫的毒物痕迹。

……

既然夏金桂已经进了大理寺,那香菱便可安顿在家;宝钗回了家,匆忙安抚了一番母亲,又吩咐别这么快闹休妻——夏金桂可以趁火打劫,可薛家绝不能落井下石,否则,自家的名声真得臭到了那粪坑里头。总归,她都进了大理寺,难道还能折腾么。

洗了澡,去了一身的牢房味儿,再换了衣服,之前打发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厮也回来了,确定:“林县主回了家,确是被吓着了,不过,没说要闭门谢客。”

宝钗匆匆擦头发,吩咐莺儿:“快备车,我得去林府赔礼。”

“不带点什么去?”莺儿懵了,赔礼赔礼,总得带点礼啊。

“我若是此时去北静王府送‘谢礼’,非得碰一鼻子灰。”宝钗无奈,却始终清醒,“林县主也是如此——世上,总有这种人,你去端着笑送礼,他们反而回给你一身的刺儿。”

黛玉也刚刚洗完了澡,正穿着里衣,捻着柔软的头发细细擦着,听闻宝钗来了,连忙吩咐丫鬟赶紧给穿上衣服,却迎面碰上还带着淡淡湿气的宝钗,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拽进屋,吩咐人点好炭盆。

黛玉拉着人坐下,不由嗔怪:“宝姐姐,你也真是,这么冷的天,不怕头疼!”

宝钗摇摇头,示意自己没关系:“我没你那么娇气,况且,嫂嫂冲撞了你,往大了说,为视朝廷律法为无物。纵使你性子好,不追究其他,薛家也必须有人出面,给你一个‘交代’。”

“你……”黛玉拧着帕子,凝了双眸。

她是真不懂,为何宝姐姐还能这般冷静——薛蟠都要被杀头了啊!当年,听闻哥哥被抓进大理寺,她六神无主,差点被人陷害,铸成大错,哥哥只是她的堂兄,那时她与哥哥还不算亲近……现在要被杀头的那个,可是跟宝姐姐一同生活了十几年的亲哥哥啊!

“我这般,在他人看来,无情无义,真是讨厌的很。”宝钗忽然自嘲一声,又对着黛玉通透的眸子,难得的坦诚,“你大概不知,我叔叔家的兄妹两个现都寄住在我家里头。”

黛玉怎会不知?不就是薛蝌和薛宝琴兄妹俩么。宝琴美艳至极,才华也好,当年,外祖母还曾想要将她说与宝玉。

“我那堂妹名为宝琴,本是许了梅翰林家,三书六礼都过了一半。可对方倏忽听说我哥哥犯了事要杀头,竟是不管不顾退了亲。这名声,可比寡了还难听。因为家里乱,没瞒住,宝琴差点要投井;我没法子,只得让堂兄时时刻刻看着,一步都离不得。”

“母亲没了诰命,没脸见人,也求不来什么。薛家剩下的,可不只有一个我。”宝钗微微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硬撑着,“若我也哭倒下,这个家,可不得就这么完了。”

黛玉心中悸动,却僵着瘦弱的身子,不管是劝还是安慰,甚至是那份难以理解的怨,她什么都说不出口。她不是宝钗,做不到,甚至不敢想。

精致的眼角微微带着水汽,或许是头发还没擦干之故。宝钗不着痕迹地给抹了,又低声道:“这些话,我只与你说;跟别人,没什么可解释的。”

“若易位而处,我做不到宝姐姐这样。”黛玉摸摸自己的心口,觉得,可笑。

若是自己,摊上这比泔水还腌臜的事儿,纵使一刀抹了自己又能如何?不过是留些茶余饭后的谈资给别人说嘴儿,什么保得清白,保得名声,空荡荡来,赤条条走,留了片白茫茫的大地,腾给别人继续粉墨登场——又有谁会谢你这份自知之明!

“别把你给招哭了,我可是来赔礼的。”宝钗叹一声,歉一声,又道别一声,“家里还有事儿,我必须得走了。我家现在跟过街老鼠似的,你也别跟我走太近,小心扯上自己。”

“宝姐姐……小心。”想不到什么体贴的嘱咐,宝姐姐远比自己妥帖。黛玉送到门口,看着宝钗上车,眸子中终于闪着点点泪光。

林府的大门缓缓阖上,伴着一丝流风。已经是华灯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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