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慑宫之君恩难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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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倾欢的心一下子缩紧了。这一条路,就该是她摆脱年氏一族,摆脱君王恩宠的解脱之路吧。她的心情既紧张,又沉重,生怕哪里出现了纰漏而不能如愿。额头上的冷汗,禁不住涔涔的冒了出来。

    且这个时候,再有十日,先帝也该驾崩了。正是雍亲王最为“忙碌”也最为不安的时候。为了江山大计,为了顾全大局,他一定不会漫山遍野的去找一个滚下山崖的女眷。如此,历史上就再也不会有年贵妃这个人了!只是有点舍不得福惠那孩子,可惜福惠才不过两岁而已,一直由福晋照顾。她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能将这么小的孩子一起带上西山。只希望福晋能够将他视如己出。

    也许没有了自己,福晋能做得到。

    “妹妹想什么呢?”宋代柔微微奇怪,方才在府里还有说有笑的,怎么这会儿出了府,年侧福晋反而安静了。“是不是担心一路颠簸,对腹中的胎儿不好啊?”

    年倾欢敛去了多余的神色,只是感触道:“不过是没想到,我还能和姐姐一并出府。这样的时候越是快意,越叫我觉得府中的日子难过。”

    “是啊。”宋代柔也是心里不畅快。“日子不易过,一天一天也总是这么挨过来了。有什么法子呢?谁叫咱们打从出生,就背负上了这样的命数。”

    年倾欢忽然想到了什么,满面忧容:“姐姐,您是最早侍奉在王爷身边的人,一晃这些年。妹妹想问一句,这些年来,你可曾读懂过王爷的心?”
第十八章 铤而走险,只为逃离
    “呵呵。”宋代柔被她问的有些发愣,思忖片刻,终于干笑一声。“王爷的心思,岂是我这样没有头脑之人能够揣测到的。只要王爷不嫌弃我,便是最好不过的了。都说红颜弹指老,府里的女子,大抵都逃不过这样的命数。可这也不能怪王爷不是,哪一位王爷、贝勒府中,不是这样的光景了?尊贵如宫中的娘娘,亦如是。”

    “是啊。”年倾欢透过忽扇的车帘看外头,走了这一会儿,已经远离京城街道的喧嚣了。“快到西山了。”

    “是啊。”宋代柔撩起了车帘,微笑道:“这几年,宫里头往西山祈福次数多了,路也修的这样好了。从前啊,上山祈福只能骑马,倒是不怎么方便。”

    年倾欢笑着点头,心越发的揪紧了。林翰邈是不是已经等在山上了,再不多时,她是不是就自由了。“我记得姐姐爱吃桂花糕,金秋新桂,香甜宜人,我叫乐瑶做了一些,不如你尝尝看滋味如何。”

    “好哇。”宋代柔最喜欢桂花的香醇与浓郁,平日里闺房中也总是供着桂花树。实在不到开花的时间,她也会让侍婢将存储好的干花封进香囊之中,日日悬挂于寝室各处,倒是不显得寂寞。“妹妹就是细心,凡事均妥当周到。”

    宋代柔原本就是爽朗的性子,加上对年侧福晋也没有提防之心。拿起了桂花糕,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乐瑶果然心灵手巧,不愧是妹妹调教出来的人。”

    “姐姐谬赞了,只要是好吃就不算辜负了那些浓香馥郁的桂花。”年倾欢自己是不吃的:“我孕中不爱浓烈的气味儿,只有羡慕姐姐好胃口的份儿了。”

    三五块桂花糕下去,宋格格并未能瞧出有什么不妥。乐琴的心却依旧不平静,生怕那个林副使忽然跳出来,搅乱了整件事情。“侧福晋,就快要到福寺了。只是沿路还有个陡峭的山崖要经过。崖边风大,奴婢给您披上斗篷可好,看别着了凉。”

    “好。”年倾欢点了下头,心里也在诧异为何桂花糕里的巴豆粉,还没有发挥作用。

    “要上山了,那你们等等我……”宋代柔这会儿觉得肚子有些发凉,隐隐透着不舒服,咕噜咕噜的直响。“崖边上没有草丛,不太方便,我还是在这里解决解决吧。”脸上透着不好意思,宋代柔光洁的额头上满是冷汗。“劳妹妹等我一会儿……”

    “停车。”年倾欢赶紧唤住了驾车的小厮。

    “回禀侧福晋,这里是山坡,只怕车停不住,总要往上走一段,才能平稳。”小厮谨慎着回话。

    “那这样吧,停车让我先下去,你们继续往上走。等下我走着赶上你们也就是了。”宋代柔很会为年氏着想。

    “姐姐,你没事儿吧,我看你的脸色并不好。”年倾欢一壁叫人停了车,一壁关心道:“怜蕾一个人陪着姐姐行么?要不,我也陪姐姐一起吧?”

    宋代柔当然会不好意思:“不用了妹妹,你先走,前面等着我也就是了。”

    如此,年倾欢当然也就不再坚持。着人扶了宋氏下车,便吩咐着继续往前走。“乐琴,林副使说的悬崖,是不是就是这里?外头怎么没有动静啊?”

    乐琴的心紧紧的揪着,惶恐不已:“侧福晋,莫不是林副使那一日答允,仅仅是为了搪塞您?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着力此事。奴婢怕,再往前走,就是福寺了。”

    “不会的。”年倾欢怎能看着自己的希望落空。“他不会骗我的。”

    话音才落,山石沿着山坡滚下来的声音便清晰可见,咕咕噜噜的伴随着巨响,嘭的一声砸在离马车不远的路上,瞬间又是滚动径直掉进了万丈深渊。

    “侧福晋,不好了,前面有巨石从山坡上滚下来。”驾车的小厮惶恐万分:“可能是连日以来暴雨所致,只怕是不好往前走了。”

    因为是祈福出行,随行的奴才仅有驾车的小厮以及乐琴和怜蕾两位侍婢。年倾欢刻意低调,也是不想连累太多无辜的性命。“既然是来为皇上祈福的,就不能因为这点险阻而退却,你仔细驾车就是。”

    “这……”小厮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依言照办了。

    林翰邈一个人站在高高的斜坡之上,看着由远及近的马车,心里微微发冷。“倾欢,我这样帮你,到底是真的帮了你,还是害了你呢?”他举起了手里的石块,不偏不倚的朝着那小厮掷过去。

    猛烈的力道使石块飞快的朝着小厮的后颈砸去,只嘭的一声。马车前的人就掉了下来,歪倒在地。

    “糟了,侧福晋,小厮摔下去了。”乐琴之所以惊慌,是怕年侧福晋真的要成功的逃离这里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年倾欢反而踏实了:“不怕的,林翰邈一定在。”有他在,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果然当她掀起车帘,就只看见一个俊逸的身影,一身黑衣,三两下从山坡下弹跳着,轻快地降下来。那种感觉,像是翻飞着起舞的落叶,禁不住看的有些痴迷。

    “快走。”林翰邈蒙着脸,一双深邃的眸子,流露出淡然的情意。

    “好。”年倾欢赶紧起身,向他伸出手。

    林翰邈紧紧握着她的手,托着她从马车上走下来。随即,扶了乐琴跳下车来。“乐琴,扶着你家侧福晋慢慢的往前走,前面的转弯处有一匹马。你们骑了马赶紧继续往上走。从福寺前面的另一条小路下山。半山腰的地方自然有人接应。我善后。”

    “知道了大人。”乐琴失望至极,也许这就是天意吧。天意注定,她这一辈子都不能报仇了。

    “你自己当心。”年倾欢边说着话,边将自己的斗篷解了下来。“要做就要做的像一些,连这个一起丢下去。”

    林翰邈点了点头,却在接过斗篷的一瞬间,认真的问:“倾欢,你真的不会后悔么?”
第十九章 言出无悔,逃亡天涯
    这一句话,勾起了年倾欢的许多不舍。

    她当然记得,那一年的隆冬,才入王府的她因为贪玩,硬是缠着他去策马狩猎,谁知道寒风扑了身子。一病数日,他一直陪伴在她的榻边,每每亲自喂粥喂药,无微不至。

    她当然记得,正月十五,他在宫里猜灯谜得了好彩头,皇上赏赐了两只不远千里送进京城的香芒。他捧了回来,尽数放在她的床头,果香诱人。

    她当然还记得,第一次有了他的骨肉,他欢欣雀跃的样子,如同如获至宝的孩子那般纯真。还将她打横抱起,亲昵在耳畔说着最温柔动情的那些话。“你要给朕生许多健壮的阿哥,朕会带着他们驰骋沙场,让他们成为咱们大清最了不起的栋梁之才。”

    往事点点滴滴在心头,也许尘封的太久,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可这一幕一幕的往事,却来来回回的盘旋在她的脑海与心头。生生的了断这前生今世的情分,年倾欢怎么会不觉得心疼。那种滋味,像是硬要从她的心上剥下一层皮,疼的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你若是后悔,我走便是。”见她半晌没有吭气,林翰邈猜到她的心思。当年,她执意要走到四阿哥的身边,谁又会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分了。“倾欢,其实王府里的日子不好过,王府外头的日子也一样不好过。倘若被人知晓你是故意逃出去的,你有没有想过年家的亲族,他们要怎么活下去?”

    闭上眼睛的时候,清泪顺着脸颊淌下来。“所以翰邈,我们更要做的天衣无缝。没有时间了,只怕再耽搁,宋格格就要走上来了。你自己当心些。”言出无悔也好,开弓没有回头箭也罢,总之年倾欢心意已定,转身就着乐琴的手上了马。“谢谢你,翰邈,有缘再见了。”

    林翰邈看了一眼远处,见没有人追来,便急急撒开了马车前的马匹,以匕首狠刺一下马臀。如此两匹马儿,便发了疯似的往前跑。林翰邈想,这些马蹄印,大约能盖住年倾欢留下的那些。又狠狠的一脚,将那小厮踢下山崖。随即,将手里的斗篷扔了出去,正好挂在崖边下不算远的一颗小树上。

    一刻也不敢耽搁,林翰邈重新沿着略微陡峭的小路,攀上方才藏身的坡上,再以内力推动事先预备好的山石,三两块往下砸,终于将马车也一并打落崖底。之所以不直接将马车推下山崖,是因为没有巨石滚落的痕迹,容易招惹怀疑。

    一切看似都利索了。林翰邈松了一口气。他从树上折段一根枝条,将他在此藏匿留下的痕迹逐一清扫干净。远远的扔掉手里的树枝,以飞快的轻功往年倾欢离去的方向追。无论怎样,他都得亲眼看见她安然离开,才能安心。

    宋代柔只觉得肚子疼的厉害,心里更加慌乱:“怜蕾,你听见了么?方才是什么声音。我怎么听着,像是巨石滚落的声音?该不会是先前连日的暴雨,冲垮了山坡吧?山上的巨石松动了,就这么滚下来危及过往的马车吧……”

    怜蕾的脸色也是发青,一个劲儿的摇头:“不会的格格,哪里就有这么凑巧的事儿了。您好些了么?咱们赶紧追上去看看吧!”

    “好。”宋代柔忍着腹痛,快步的跟着她往山坡上走。“不知道是怎么了,眼皮跳的厉害。不会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吧?”

    “格格,您就别自己吓自己了,怎么会呢。”怜蕾的心也是一直不停的打鼓。总觉得心神不宁,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宋格格必然难辞其咎。王爷要是不会宽恕格格,她也一定跟着遭殃。毕竟年侧福晋是王爷最心疼的人,且这会儿还怀着身孕……

    不敢想下去了,两个人步子飞快的往山坡上追。按理说,她们分开的时间并不长,年侧福晋身子又重,车夫是不敢驾的太快。理应走不远才对。可是拐到山坡上之后,一段直路,都没有看见马车的影子。倒是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头,零零散散的散乱在路中间,叫人疑惑不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马车怎么看不见?”宋代柔越发的不宁:“不会真的除了什么事情吧。”此时此刻,她已然顾不得腹痛难忍,只是瞪大了眼睛,来回的看。希望能找到什么线索。

    “格格,你看那儿。”倒是怜蕾敏感,一眼就看出山坡上有不对劲儿。“格格,你看那些草和矮树,好像是才压倒的,断枝都还是很新鲜的。肯定就是咱们听见的声音……”

    “去崖边看看。”宋代柔的脸色已经青灰了:“怜蕾,快去。”

    “是。”怜蕾硬着头皮,按照格格指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走到悬崖边。“不好了格格!不好了……”

    印证了心中的猜想,宋代柔只是沉着脸没有说话。她缓缓的走过去,看一眼崖底,只见年倾欢那件斗篷,挂在树上迎风摇曳。“这怎么会……不可能的。”一时间,宋代柔有些发蒙。按理说,年侧福晋不可能就这么被人暗算了去……腿一软,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崖边跌坐于地。

    “格格,这可怎么办啊,要是王爷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怪您的。是您求了福晋,允准侧福晋出府来西山的。”怜蕾急的眼睛都红了:“事到如今您要赶紧想对策才行啊。”

    “我能有什么对策?”宋代柔心里始终不信这是真的:“不是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么?我这会儿没有力气,走不动了。怜蕾,你赶紧下山雇一辆车回府,让福晋派人来山上找,连山崖下也不许放过。”嘴上这么说,宋代柔心里有疑惑。“我顺着这条路,继续往上走。如果只是山石滚落造成的意外,那便是年侧福晋命数已尽。但如果,是有人从中作乱,想要趁机杀人,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把这个不耻的人揪出来。令她偿命。”

    “可是格格您一个人在这儿,会不会有事,奴婢担心!”怜蕾也不敢自己下山,倘若不是天灾,而是**,谁又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其余人埋伏着呢。

    “我有没有事,有什么要紧。”宋代柔心里十分清楚:“如果这件事是有人故意为之,咱们即便能活着回到王府,也必然没有活路了。那些人,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将罪责归咎在我头上。王爷爱重年侧福晋,必然会对我恨之入骨……”

    “奴婢这就去。”怜蕾已经顾不得害怕了,左右都是死,她宁可死在山上,也不愿被人算计着死。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听起来,像是两匹马奔驰的声音。宋代柔的心一下子揪紧了。“有人来?”会是谁在这个时候出现呢?究竟是敌是友?宋代柔来不及多想,赶紧就着怜蕾的手站起来。双眼,审慎的瞪着不远处,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宋代柔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竟然把自己害到这个地步,且还连累了年氏。

    “王爷?”怜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格格,真的是王爷来了。”

    宋代柔也看清楚了来人,那样的风度翩翩,那样的决然威严,不是雍亲王还会有谁。“王爷,真的是王爷……”在看见他的那个瞬间,泪水扑簌簌的掉下来,宋代柔只觉得自己是握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王爷,您来的正好,年侧福晋她……”

    胤禛从马背上跃下来,看见面前泣不成声的主仆俩,当即明白了什么。而他随行的人,则是他的亲信乐驰。

    “乐驰,你去前面看看。”胤禛并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山石滚落,难道就能将他心尖儿上的女子,连同他的孩子一并送下酒泉么?“追远一些。”

    “奴才明白。”乐驰应声便骑着马继续追了上去。

    胤禛则亲自走到崖边,往下看了一眼。“那件斗篷?”

    “是年妹妹穿的,出来的时候,乐琴怕她冷着,特意给她披上的。”宋代柔强忍着哭泣:“都怪妾身不好,妾身不该请福晋允许侧福晋出府。否则,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但王爷,侧福晋福大命大,一定不会就这样滚落山崖。妾身只怕,有人存心害人。”

    “你当时在哪儿?可曾亲眼看见马车滚落山崖?”胤禛并不多听她的解释,只问及自己心中的疑惑。

    “妾身无用,方才腹痛难忍,故而下了马车。可小厮说山坡上,车停不稳。便自行驾车带着年侧福晋走到此处。妾身在不远处的山坡下,听见山石滚落的响动,觉得不对劲儿,就赶紧追了过来。切身到这里的时候,也只看见了王爷现在看见的一切。”

    胤禛沉吟片刻,对怜蕾吩咐道:“先扶宋格格下山。”

    “可是王爷,年妹妹她……”宋代柔心里害怕,雍亲王越是不追究这件事,她就越无从猜想如何应对。

    “此事,必然不是意外。既然不是意外,倾欢就一定不会跌下山崖。”胤禛眼底骤然生光,只微微敛眸:“我自有办法救倾欢,你下山便是。”
第二十章 宿命难逃,半路遇刺给猫猫的长评加更呦
    重新上马,胤禛没有丝毫的犹豫,也随着乐驰奔走的方向追了上去。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在意的女人出事,他不允许年倾欢有事。

    看着雍亲王决然离去的样子,宋代柔心里竟燃起了希望。“照这么看,王爷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否则,他凭什么断定人一定没事。”缓了口气,脸颊微微映出了笑来,尽管是酸涩的笑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要是连累了年妹妹,我岂非要魂魄不宁了。但愿这场风波能早点平息,万万不要伤及她腹中无辜的小生命。”

    怜蕾的心也算是落地了:“格格,奴婢扶您下山吧。雍亲王前来,山下必有接应,你好歹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

    “走吧。”宋代柔知道,雍亲王的心,早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习惯了,也无妨了。

    说真的,这件事发生,宋代柔怀疑了府里的每一位格格、侧福晋甚至福晋。就是没有怀疑过年倾欢自己,缘由很简单。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身受隆宠的人,会有想要摆脱这一切的心思。

    乐驰骑着栗色的良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地上马蹄印,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果然王爷猜得不错,侧福晋一定是被人带走了。心里越想,马鞭挥的越急。“谁敢动雍亲王府的就得付出代价。”

    紧随而来的马蹄声,让林翰邈心里很不安。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有人追上了。尾随倾欢一路而来时,他并未曾意识到有什么不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顾不得多想,他知道以倾欢的身子应该走不了多远。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他跳出来拦住追赶上来的人。再为她争取多一点的时间。

    常年的军戎生涯,林翰邈听得出马蹄的声音,来着身量轻盈,马步稳健,可见伸手并非一般。“别再往前走了。”

    乐驰旋即揪紧马缰,冷冷一笑:“有胆子劫走雍亲王府的人,没胆子现身,到底是哪一路的鼠辈?”

    “哼。”林翰邈原本就是一身黑衣,加之蒙面,他并不担心对方认出自己。“若是没胆子,怎敢在这里拦你。”

    “侧福晋到底在哪儿?”乐驰直接相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挟持雍亲王侧福晋,有几个脑袋够砍的?赶紧把人毫发无伤的交出来,否则我要你死无全尸。”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了。”林翰邈飞身从斜坡上下来,脚上的力度又猛又狠,径直的朝着马背上的乐驰踢过去。对方毫不示弱,一边抵挡,一边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还击,根本不给林翰邈可乘之机。

    彼时,年倾欢和乐琴已经拐进了福寺前的小路上。

    “侧福晋,奴婢总觉得有些不对。”乐琴总是不住的回头张望:“已经这么半天了,怎么林副使还没有追上来。他不可能不亲自看顾您下山啊。”

    年倾欢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么半天了,就算林翰邈要收拾那些痕迹,也不至于不跟上来。“难道是计划有变?不管怎么样,乐琴,咱们还是先找到接应的人在说。骑快一点。”

    “这恐怕是不行。”乐琴拉着缰绳,谨慎道:“侧福晋,这条路不如方才的那一条好走。而且一路下坡,万一马儿别了腿,滚下去便不得了。奴婢担心您的身子。”能找的理由,乐琴都恨不得涌上了,到了这样一个没有退路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还能怎么拖延年贵妃离开京城的脚步。

    “路的确不好走。”年倾欢心里直发冷,说要逃走,就让林翰邈想出了这么个法子。为了不惊动京城里的人,不惊动哥哥的人,这次的出逃计划的算是错漏百出,各种的不谨慎。可怀着一颗必须逃离的心,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无论如何,咱们一定得赶紧离开这里。”

    “侧福晋不是要来西山祈福的么?怎么这么快便急着要走?”

    “谁?”年倾欢与乐琴异口同声的问。竟然有人拦在这里,这真是奇怪了。听对方的口吻,显然是已经等了许久,而且格外清楚自己的来意。

    “年侧福晋,好好的雍亲王府您住不惯,竟然要来这荒山野岭的松松筋骨。您确定,这次出来,您还能安然无恙的回去么?”几名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挡住了年氏的去路。

    只是听他的口吻,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要逃走,而并非回去的。年倾欢蹙着眉,阴冷藏匿在眸子的深处,淡淡的看着为首的男子。“敢拦路,就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么?我倒是好奇,有谁能有这样通天的本事,知道本侧福晋会经过这里,且还早早的埋伏下了你们这些爪牙。”

    “明人不说暗话,年侧福晋是明白人。既然知道我等乃是被人指使,便不要再多言其他。乖乖束手就擒吧。”男人如鹰隼锋利的眸子,生硬的划过主仆两人的面庞。

    遭遇这样的变数,乐琴的脸都吓白了。但是对放只是让她们束手就擒,并没有说留下命来。难道,他们是要用侧福晋的性命,来要挟雍亲王么?如此的话,也许就不用离开京城了。“你们别乱来,不许伤害侧福晋。”试探性的话,是乐琴想要弄清楚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

    “放心便是。我们还不至于如此。”那男人往前走了一步,倒是儒雅的伸出来手:“劳驾侧福晋下马,跟我们走。只要您配合,我们自当好吃好喝的供奉着,必不会伤您分毫。”

    年倾欢诧异不已,竟然还有人知道这个漏洞百出的逃亡计划,难不成是林翰邈故意泄密,就是为了保全哥哥的荣华富贵,不叫自己离开京城?但这个想法,很快被她自己否定了。翰邈不是这种人,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休想,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侧福晋一向目光敏锐,大抵是不会吃眼下这个亏吧?倘若您不配合,那就别怪在下等乃是莽夫出身,出手无礼了。”

    “你们敢!”乐琴也不过是文文弱弱的侍婢,既不会功夫,也没有什么通天的本领。可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挺身而出。

    “亮剑刃给这位姑娘看看,刃有多亮,她便知道咱们的胆量有多少。”为首的男子,倒是有几分幽默。言毕,身后的男子果然个个亮出了手里的剑。

    眼见形势不妙,年倾欢只得拍了拍乐琴的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事已至此,抵抗也是徒劳。”由着乐琴从马上先下来,再扶着自己下马,年倾欢除了叹息,亦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我说的果然不错,年侧福晋最是机敏。难怪雍亲王最在意你。”

    从身后的男子手上接过一把长剑,抵在年倾欢的脖颈处。“年侧福晋早点如此,便也不用这么麻烦。走吧,接应您的车架在半山腰上,晚了,累着了您可就不好了。”

    又是半山腰?乐琴不由一个激灵。难道这一切真的是林副使安排的么?就连接应的车架也停在相同的地方。总不至于是这两拨人不谋而合吧?

    “既然知道年侧福晋是本王心中至宝,为何还要出此下策?”

    “这声音……”乐琴脸色大喜:“侧福晋,是王爷来了。”

    年倾欢只觉得心底一阵一阵的发寒,待她转回头去,果然发现雍亲王领着随从乐驰,一前一后的奔了过来。“王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何连雍亲王也惊动了。

    看见他的那个瞬间,年倾欢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有些惊喜,有些惊讶,有些心慌,却又是那么渴望他的到来。

    “别怕。”胤禛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只简短的说了这两个字。

    胁迫着年倾欢的男子忽然仰天大笑:“原本是以年侧福晋作为人质,要挟雍亲王放了皇上。不想得来全不费工夫,今日在这福寺山下,竟能以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一切。”

    “怎么?你们想造反么?”乐驰怒目相向。“漫说今天不是只有我陪着王爷上山,就算是只有我一个,凭你们几个,也休想能够靠近王爷半分。方才那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已经被我踢下了山崖,死无葬身之地了。他便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方才的人?”年倾欢一下子就想到了林翰邈。“你是说,方才有人……”

    “侧福晋不必担心,奴才已经解决的干干净净了。”乐驰哪里知道,被他打落山崖的人,乃是年将军手下的副使林翰邈。

    一阵一阵的眩晕,让年倾欢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但没有借助这一次的出逃,成功的离开雍亲王,离开京城,反而还搭上了林翰邈一条命。难道这就是她的宿命么?要和自己的宿命一争高下,就得要饱尝分离之苦,内疚之痛?

    “侧福晋,您怎么了?”乐琴惊得不行,赶紧伸手去扶年氏。

    从她的眸子里,年倾欢隐约看见了恐慌与惊措,但是很可惜,她感觉不到自己有什么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眼皮却越来越沉。
第二十一章 渐露痕迹,清难自清
    “王爷,侧福晋醒了。”乐琴的声音又是喜悦,又是心疼,听起来酸涩不已。

    “药端过来,快。”静徽从乐瑶手里接过才熬好的汤药,双手奉于榻边。“王爷,药正好温着,可以喝了。”

    胤禛略微点头,却并未看说话的人。眸子里只印着年氏憔悴的面容,隐隐透出担忧。“倾欢,你可觉得好一些了么?”

    年倾欢只觉得头疼欲裂,好像千万根锥子,从四面八方钻进她的脑壳。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的温言软语,情意绵绵,可转头,就用掌控权力的手掌扼死了自己的亲骨肉。到底他的哪一面,才是真心?

    如果笼络她,宠爱她,只是为了能让哥哥拼死效忠,为何到头来不给哥哥好的结局?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无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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