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慑宫之君恩难承-第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佳甜也不想这么快就出宫,只是夜长梦多,若不这样急迫,谁能保证以后还能有以后呢?

    “好了,姐姐,你就别问她了。”年倾欢总觉得佳甜有些奇怪,只是当着懋嫔,她不想问的太直接。毕竟牵扯到的还有一个林翰邈。但是心中有些不安宁,她还是想问过林翰邈再决定这件事情。

    正想着,手肘不小心抵到手边的茶盏,茶水顺势洒了出来。

    “呀,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宋代柔怕她烫着了,赶紧将杯盏移开:“怎样,有没有伤着?”

    “没事,茶已经温了,倒是不烫。只是衣服打湿了。”年倾欢正好趁此良机道:“这样吧,姐姐陪着佳甜说话,等下一并用午膳,我先回宫去换件衣裳,等下就过来。”

    “也好,那你快去快回。”宋代柔召唤了怜蕾,送贵妃出去。

    佳甜却有些不解的看着离开的贵妃,咬了咬唇道:“嫂嫂,佳甜陪你同去吧?”
第一百零三章 鸳鸯谱乱,情分枉然
    因为有佳甜跟着,年倾欢一直没有机会让人去找林翰邈来。自己有心试探的问佳甜,她也只是含糊不清,外加惴惴,到底叫人不安。用过午膳,略坐了小会儿,估摸着皇上也差不多午睡醒了,懋嫔就开始张罗请安的事情了。

    佳甜不想跟着去,只怕尴尬,便一个人先回了自己的住处。不想走到半路,竟然遇到了林翰邈:“你怎么在这儿,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当值么?”

    林翰邈朝她端正的行了个礼:“给公主请安。”

    “你我之间,不必多礼。”佳甜走上前去,轻快一笑:“只是这时候在这里遇上,莫不是有事?”

    “并非是遇上,而是奴才刻意在这里等公主。”林翰邈直言不讳:“奴才原本是汉军旗,但因为追随年将军出生入死,也蒙受皇恩,抬了旗。所以这会儿,能在公主面前自称一句‘奴才’。”

    他的话,她并非不明白,但即便是她明白,该说清楚的还是得说清楚。“这段时间,奴才承蒙公主的关照,不胜感激。奴才身份微贱,对公主只有恭敬之心,并无其他。若是什么地方让公主有所误会,还请公主见谅。”

    “好了,你别说了。”佳甜不想再听下去。“我还有事情要做,我先走了。”

    “公主殿下。”林翰邈拧着眉头,神情不豫:“能否求您劝回贵妃与懋嫔,奴才不能……不能接受您这份好意。”

    “你怎么知道?”佳甜猛然一惊。这件事情从她去求贵妃到现在,不过就是昨晚和今天的功夫。“贵妃告诉你的?”她第一反应,便是贵妃当晚就告诉了林翰邈自己的这个决定。所以今日,他连值都不当了,也要在这里拦住自己。“你既然这么不情愿,为何不直接求贵妃不答应此事,不替本公主开这个口?现在要拦我是什么意思?”

    心里又气又急,佳甜只觉得委屈:“贵妃嫂嫂若不愿意替佳甜去求皇上,为何她不当面回绝,反而要你这样做?”

    “此事并不是贵妃所言,实际上,奴才身份低微,不可能亲见贵妃。何况奴才自入宫后,屡屡与贵妃传出流言,虽则皇上睿智并不听信,但毕竟有损贵妃清誉,奴才定然克己克行,不敢有半分造次。”林翰邈怕公主误会年贵妃,连忙解释。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佳甜就是很想知道,没注意自己的语气已经变得有些咄咄逼人了。“难不成,你暗中窥探贵妃的一切,所以谁见了她,求了她什么,又或者要对她不利,有别的心思,你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奴才不敢。”林翰邈低下头:“保护贵妃的安慰,乃是奴才的职责。这也是年大将军交托的事情。”

    “懂了。”佳甜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我就是不明白,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为何又要教我骑射,为何这些日子,总是时不时的陪伴在我身边?难道……你接近我,就是为了从我口中,打探贵妃的消息么?”

    林翰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实际上,他的的确确有这样的私心。他自己不能接近贵妃,接近贵妃身边的人,仿佛也能让他感觉出这种气息。尤其是,每每看见,贵妃赠予了公主什么,他都会觉得,自己离她很近……

    “是奴才对不起公主,奴才任由你处置。”林翰邈半跪在和硕易安公主的身前:“只求公主能收回对奴才的这份情意,奴才愧不敢当。”

    “你说收回,就收回么?”佳甜只是苦笑一下,没遇到林翰邈之前,日子过的再不如意,心也不累。可自从遇到林翰邈起,她就扑棱棱的往前飞,跟着他飞。不管是放低自己的姿态,还是撞的头破血流,他都不愿意看见。“我一直,一直往前,奋不顾身,甚至想着能嫁给你,成为你的发妻。可你对我的好,动机这样不纯,我还扑棱着呢,你就喊停了,一切戛然而止。这就是你要的?”

    “奴才该死。”林翰邈没有想到,短短的日子,佳甜对他已经这样用心了。“奴才卑鄙无耻,枉做小人,一切都是奴才的错。但求公主不要为了奴才而难受,不值得……”

    “不值得?”佳甜泪落如雨,心疼的像被刀子割着:“你说不值得,难道我就能收回满腔的情意了?你说不值得,难道我就能忘掉这种心痛的感觉了?从小打到,我从来没有过过顺心遂意的日子,我只是盼着,能有个美满的家,有个疼爱我的夫君。既然你知道,你从来就不是我值得去付出的人,何必离我这么近?”

    “公主……”林翰邈看她伤心欲绝的养子,只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只要能让您好受一些,你怎么惩罚奴才,奴才都愿意承受。”

    一瞬间的心灰意冷,佳甜当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他心里,很深很深的种着一个人的影子,那像是一颗种子,慢慢的萌芽,慢慢的枝繁叶茂,大树参天。她能够,把埋进心底的种子挖出来,在阳光下暴晒,却不能将一根已经参天的大树连根拔起。“我知道了,你走吧。”

    背对着她转过脸,泪水才恣意的往下掉:“强扭的瓜是不会甜的,我即便能留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何必为难。”

    虽然不舍得,可佳甜却不糊涂,她懂许多事情都不能勉强的。“你放心,我这就去拦住贵妃嫂嫂,不让她对皇上禀明此事。往后,再也没有人会提及这些。只是,算我求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好么?”

    “奴才遵旨。”

    等佳甜停下脚步,回头去看的时候,林翰邈早已经没有了踪影。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做的这么绝情,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明知道自己会那么的不舍得,还是一溜烟的消失在她的世界里,这种薄寡,这种无情,叫她心凉透彻。

    如果这样都还不明白,那她真的可以去死了。

    佳甜没有再迟疑,反而是坚定不移的朝着养心殿的方向,一路狂奔。

    “呦,公主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苏培盛大老远就看见和硕易安公主一阵疾风似得奔过来,惊得脸都青了。“是出了什么事儿么?怎么公主您的脸色这样难看。”

    “苏公公,贵妃娘娘和懋嫔娘娘来了么?”佳甜顾不得其他,赶紧问。

    “来了呀。”苏培盛如实道:“已经来了半盏茶的功夫了,这会儿都在里头陪着皇上说话呢。”

    “那……”佳甜的心一慌,脸色越发的不好了:“有劳苏公公带我通传一声,就说我要给皇上请安。”

    不知道这时候进去,还来不来得及,总之佳甜不愿意勉强林翰邈。也知道这样勉强,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好吧。”苏培盛知道公主心里有事,爽快的答应了。“只是恕奴才多嘴一句,公主您现在的样子面圣,只怕皇上一定会察觉出什么不妥来。您是不是先梳洗一下,匀匀面……”

    毕竟脸上的泪痕还很清晰。

    佳甜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只能忍着焦虑点了下头:“有劳苏公公提醒。”

    待她整理好了自己,快步往殿里走的时候,年倾欢与懋嫔已经喜滋滋的走出来了。

    “贵妃嫂嫂……”佳甜唬的脸都绿了。“您怎么这时候……您怎么就出来了?”

    宋代柔一脸的喜色,快步走到佳甜面前:“恭喜你了,我的好妹妹,皇上金口玉言,已经答应了这桩亲事。还让奴才即刻去内务府传了上谕,叫他们择个好日子来报。”

    腿一软,佳甜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膝盖先着地,却没有半点痛楚。只是那闷闷的响声,叫人听着就觉得头皮发麻。

    “你这是怎么了?”年倾欢走上前去,将她扶起来。“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你没告诉我的?”

    “他不愿意。”佳甜只这四个字,就完全说清楚了自己痛苦的根源。是啊,他不愿意,他不愿意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你可以改变一个喜欢你的人,但是终其一生,你也无法让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被感动。除了默默的接受,除了认命,佳甜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嫂嫂,如果我现在进去,禀明皇上哥哥,我舍不得他,不愿意嫁人了,皇上哥哥他会不会怪我?”

    宋代柔不觉惊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皇上赐婚,岂能轮到一个奴才不愿意。佳甜,你到底是公主,这般下嫁乃是他一门的荣耀。根本就是天大的恩赏,他到底是奴才,违拗圣意会有什么祸事,他一定清楚。”

    “懋嫔嫂嫂说的是。”佳甜挣脱了年贵妃的手,仰起脸,神情麻木的问:“可是这样勉强,有意义么?他不喜欢我,即便我成了他的妻子,他也一样不会喜欢我。嫂嫂,你说这样,我算是得到了他么?你们别拦着我了,让我自己去和皇上哥哥说明白吧。哥哥若要怪罪,也只怪我就是了。”
第一百零四章 圣旨以下,如何变天
    “不可啊妹妹。”年倾欢与懋嫔异口同声。

    “圣旨岂能朝令夕改,这样子,皇上的威严何在。现下上谕已经送到内务府去了,要奴才们为和硕易安公主择吉日完婚,稍后赐婚的圣旨也会送到林翰邈的家中。妹妹你骤然这样闯进去,只怕是太过唐突了。万一皇上动了气,追问你原因,那你又该怎么回答呢?”宋代柔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生怕她如此冒失的得罪了皇上。

    年倾欢也相劝,但从佳甜前后如此之大的变化来看,她已经猜到是何原因了。关乎林翰邈,有些话懋嫔能说得,她就不能了。“妹妹,我们还是先回翊坤宫,再从长计议吧。”

    “是了,别在这里多说话,诸多不便。”宋代柔也是想着,毕竟养心殿都是皇上的耳目。传出去了只怕不好。

    无计可施的佳甜,一想起林翰邈的那张脸,她就浑身都不舒服。仿佛有一股凉气,从心底慢慢的腾起来,将她冻结成冰。由内而外的手脚冰凉,抑制不住的颤抖,佳甜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她以为这么多年,白云庵受的苦已经够了,她以为皇上哥哥愿意接她回宫,她往后就不再是被先帝怀疑过血统的公主,至少她能和其他的公主一样,过上幸福的日子。

    泪水无声无息的滚落眼底,佳甜掩饰不了自己的悲伤与无助,她还能怎么样呢?

    “贵妃娘娘吉祥、懋嫔娘娘吉祥……”苏培盛再迎上来的时候,只看见和硕公主又是一脸的悲伤,心里也不是滋味。“天热,奴才让人准备的软轿,送两位娘娘以及公主回去吧?”

    “有劳你了。”年倾欢冲他温润一笑:“也好,省的扑风又暴晒,伤了肌肤。”

    “贵妃嫂嫂,佳甜想回自己的住处静一静,你若是不放心,便让懋嫔嫂嫂陪我就是了。”佳甜没有怪年贵妃,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如果一开始,她就跟贵妃嫂嫂说了是话,说赐婚一事,根本就是自己自作多情,事情可能就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佳甜以为隐瞒了自己的私心,硬是将生米煮成熟饭,就能得到想要的幸福。可惜啊,她太低估林翰邈的痴心了,她也太低估这位贵妃嫂嫂的魅力了。说真的,佳甜深深的羡慕她,也是真切的嫉妒了她,可从头到尾,没有恨过她。

    许多事情,大家都是身不由己。

    “嫂嫂放心,我没事。”佳甜拍了拍年贵妃的手背,认真道:“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想清楚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

    年倾欢从这姑娘的眼里,看见了些许的坚强,更多的却是冷静。她知道,佳甜从小见惯了人情冷暖,对这后宫里的人心,没有人比她更加了解了。“那好,你先回去冷静一下。佳甜,无论怎样,答应我,不要急着求皇上收回成命。”

    “好。”佳甜的回答,和她的脸色一样苍白无力。

    宋代柔懂贵妃的心思,故而扶着佳甜的手,上了苏培盛备下的软轿。

    这时才回过头,年倾欢正经了脸色,语气恳切对苏培盛道:“今日发生的事情,请苏公公周全。倘若公主来求见皇上,还请公公想办法阻拦,并即刻知会本宫一声。未免公主捅娄子,惹得皇上不愉快,这样的提防必不可免。”

    “奴才如何当得起贵妃一个‘请’字,娘娘放心就是,奴才知道轻重,必然不会有疏漏。”苏培盛敬重贵妃的原因,是因为她不遗余力的帮衬公主,总算是热心。而且自贵妃入宫,声望要比从前好了许多。就连武氏的事情,也是贵妃高抬贵手。“奴才恭送贵妃,娘娘请慢走。”

    “嗯。”年倾欢还是觉得心里不太痛快。上了软轿,到没有别人之处,她才对乐琴道:“他今晚在哪里当值?你去侍卫房查一查。”

    “奴婢明白。”乐琴不敢多言,只因为抬着轿子的,都是皇上养心殿伺候的奴才。万一有个嘴不严的,说出去了什么,只怕对贵妃很不好。直到回了翊坤宫,她才忧心忡忡的问:“娘娘您为何一定要管这些事情呢。难道您被牵累的还不够多么?又是关乎林副使的,奴婢觉着,还是能撇清就撇清吧。否则,被有心之人再度利用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年倾欢点一下头,她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有多严重。万一一个不当心,那后果当真是会不堪设想的。“我也知道,不该走进这滩污水。可宫里头真心的人太少了,佳甜又是难得纯净直爽的好姑娘,我实在不愿意看她伤心。总是要问过林翰邈,知晓原因心里才踏实。”

    “防人之心不可无,娘娘若非要问,也只得打发奴婢去问。若是您真的与林副使见了面,再生出别的什么嫌隙来,不但帮不了公主,就算是自己也只怕要跟着遭殃了。”

    年倾欢想了想,倒也是不错。“这样,你安排好一切,晚上便替我去见一见这个林翰邈吧。”

    “是。”乐琴总算劝住了年贵妃,心里登时轻松了许多。“奴婢定然会将娘娘要问的话带到。”

    看着乐琴谨小慎微的样子,年倾欢是真的不好再坚持。但事情必然是要解决的,灵机一动她也生出了别的法子。“天热了,除了每日御膳房送的绿豆汤能解暑,奴才们当值也是辛苦。这样吧,乐琴,你去内务府要些西瓜来,叫人抬回来,就当是本宫体恤大家的辛苦了。”

    乐琴没有多想,只道了一声好:“娘娘最是体恤下人,奴才们跟着娘娘是最有福的了。”

    晚膳过后,年贵妃特意赏了翊坤宫上下碧翠红壤黑子的甜西瓜,就送到了每个奴才的手上。因着是翊坤宫的差事,内务府不敢马虎,足足送了两大筐来,个个都清甜可口。奴才们都聚到下院尝西瓜去了,反而在身边当值的人少了。

    “你现在就去吧,本宫想着,林家此时已经接了赐婚的圣旨。林翰邈现在定然心急如焚。未免他做出更加不理智的举动,还是趁早问清楚的好。”这么说着,年倾欢特意让乐瑶拿了一件浅青色的鲛衣:“披上这个去吧,万一有人看见了,你也能走得快些。”

    “是。”乐琴接过衣裳,麻利的披在了身上,这时候,天刚蒙蒙黑,还能看见人影。到算不得太晚。

    御花园中,偶有妃嫔们三两结伴,一边赏着景,一边说着话,倒也十分惬意。乐琴不敢耽搁,避开行人,绕路赶往林翰邈当值的地方。脚步一快,额头上禁不住渗出了涔涔秘密的汗珠来。

    与此同时,皇上难得陪着皇后游一回园子,只是走在平坦的宫路上,两人浅笑寡言,保持着帝后应有的端庄与威严,一点鹣鲽情深,情意绵绵的样子也没有。

    静徽心里难受,面上却极尽可能笑得委婉:“皇上,你听,这蛙声极好。”走到一处塘边,静徽忽然勾起了唇角:“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讲的便是这样的好景致了。今夏雨水多,秋来必定五谷丰登。”

    这话说的胤禛极为舒心:“承你吉言,朕也希望国泰民安,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皇上勤政爱民,乃是大清之福,苍生之幸。”静徽走到一棵紫薇树下,清风拂过,紫薇花瓣落在她的鬓边,她却浑然不觉。

    “别动。”胤禛走上前去,轻轻伸手,将她鬓边的花瓣摘了下来。那一瞬间,静徽淡然的笑着,明眸皓齿,温婉动人。看的胤禛不禁有些痴迷。已经忘了有许久,他的目光没有再这样留恋她的面庞。这一忽略,便是经年。

    “臣妾太迷糊了,多谢皇上。”静徽依旧只是甜美的笑着,没有太多的言语。也许只有这一刻,她才能静静的感受来自他的温柔。“皇上,前头不远就是撷芳亭了。不如咱们过去坐坐,登高望远,许能看见更多景色。”

    “也好。”胤禛没有拒绝,反而是挽着皇后的手,往不远处的亭子走去。

    那一个瞬间,心里充满了甜蜜。静徽简直不敢相信,多年之后,她与夫君还能有这样携手游园的好光景。若此时此景能长久,该有多好?她情愿自己不是皇后,她希望夫君也不是国君,只要守着这样的静岁,便此生无憾了。

    撷芳亭不远,一会儿便道了。因着堆叠在假山石上,走上阶梯的时候,胤禛一直没有松开她的手。

    侍奉的奴才们都候在了亭子下面,帝后游园,侍奉的人实在不少。苏培盛时刻警惕着有什么变数,醒着神不敢松懈,就连让人去取茶点也是谨慎到吩咐了两人同去。连他也好奇了,皇上几时又对皇后,有了这样的眷顾与疼惜。

    “皇上,你瞧,哪里的紫薇花开的真好。五色缤纷。”静徽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小径上。两旁的紫薇树,花色繁多,绚烂绽放,犹如府中的那一年。

    “你喜欢,朕便多陪你来看。”胤禛言罢,也顺着那条小路瞧过去,只是眉目之间,忽然多了一抹疑惑。
第一百零五章 偏头夜话,几真几假
    静徽很是敏感,从皇上表情略微的变化,就已经觉出了不同来。她轻盈的起身,走到皇上身侧,肩并肩,目光往一处搜寻。果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不是贵妃的青帛衣么?贵妃怎么这时候一个人来这里,也不见有侍婢陪着!”

    胤禛并未回答什么,也未曾表露自己心中的疑惑,只是不解道:“皇后何以一眼能认出那裹在身上的青帛衣是贵妃的?”

    知晓皇上会这么问,静徽一点也不诧异。不好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在意的人身上,总是会情不自禁的为她找理由。不愿意把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臣妾前日才去内务府,看过奴才们为年贵妃新制的帛衣,正是这样青色的,从肩头到玉腕,几条缠枝图样都是以银线绣成的,月色之下看的格外清楚。

    说白了,静徽也有些奇怪,好端端的年贵妃裹着这件衣服出来做什么,生怕人家认不出是她么?还是说,裹着这衣服的人,根本就不是年贵妃。

    这一招,便是引蛇出洞了!

    “不过皇上宽心便是,臣妾想,年贵妃这时候必然已经在翊坤宫歇下了。许是内务府又做了一件同样的帛衣,又或者年贵妃不喜欢,赏了下人穿。终究不是什么大事情。”静徽当然不会那么笨,稍微一点疑心就弄得自己狼狈不堪。她情愿不让皇上去证实这件事,心里存个疑影,才是最有杀伤力的。

    “唔。”如此一说,胤禛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了。陪着皇后又看了一会儿景色,天是真的黑下来了。“时候也不早了,朕让人送你回宫。”

    “那皇上不来臣妾宫里用盏茶么?”静徽知道,以皇上的脾气,这会儿定然是要去翊坤宫的。这么问,只是为了表明自己有多依依不舍。“臣妾让人备下了皇上最喜欢的茶。”

    “下回吧。朕倦了。”胤禛含笑轻轻拍一下皇后的肩头:“改日朕再去你宫里尝尝。”

    “是,臣妾告退。”不多说一句废话,已经成了静徽面对夫君的一种习惯。纵然是再多的不舍与期盼,她都不会宣之于口。啰啰嗦嗦的,只会让人心烦,对于一个根本就不把自己当回事的男人,你的好心,你的关心,你的爱慕,全都是多余的。

    深知这个道理,静徽便再也不去挣扎拉扯了,累人累己何必呢。“汪泉,悄悄去看看,皇上是不是去翊坤宫了?”

    ————

    “娘娘,皇上来了。”乐瑶快步走进浴室,对正阖眼浸浴的年贵妃低低道:“御驾已经停在咱们宫门外了。”

    “唔。”年倾欢仰头枕在浴桶上,两片花瓣遮住了双眼,她没有多余的表情,嘴角甚至都没有微微卷起,声音也是清淡的不行。“只作不觉,皇上会自己进来的。”

    内室伺候的宫人也不敢多嘴,添水的添水,揉肩的揉肩,井然有序的伺候着贵妃沐浴。

    果然不多时,皇上便来到了这里。

    “皇上万福金安。”乐琴当然是第一个发觉皇上的人,连忙低头行了礼。

    年倾欢这才摘掉挡在眼睛上的花瓣,诧异道:“皇上,您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臣妾未曾获召,不曾准备。唐突了。”

    “无妨,朕就是想来看看你。”胤禛微微一笑,旋即转过身去:“你静心沐浴吧,朕去房里坐坐。”

    “乐瑶,跟着伺候去。”年倾欢算了算时辰,乐琴也该回来了,心里不免有底。按照事前说好的,乐琴回来,会走翊坤宫不起眼的侧门,不会惊动正宫门外戍守的侍卫以及皇上的随从。

    一旁的小侍婢停止了浇水的动作,年倾欢不免皱眉:“继续。”

    “嗻。”小宫女一颤,连忙走上前继续侍奉。但心里必然奇怪,怎么皇上来了,贵妃还不起身侍驾,反而还在这里不紧不慢的浸浴。换做旁人,定然是不敢这样的罪皇上的。

    “娘娘,奴婢侍奉您更衣吧。”乐琴捧着淡紫色的旗装进来,因知晓皇上来了,故而特意选了一套还算正式的。

    见她回来,年倾欢才安稳稳的点了下头。

    更换了衣裳,乐琴便开始为贵妃梳头。“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我伺候就好。”遣走了多余的人,她才言归正传。“林副使说,娶公主根本就不是他的本意,现在这个局面,是他根本就没有想过的。”

    “那他一早做什么去了,明知道不能还偏要和公主走的这么近。”年倾欢有些气郁,怪林翰邈不懂珍惜佳甜,也怪他把心思用在了不该用的人身上。“本宫不管,赐婚的圣旨已经下了,无论如何他都必得要娶佳甜。”

    沉了一口气在胸,年倾欢的脸色微微的变得威严:“不光是为了他林家,也是为了本宫年家以及公主后半生的幸福。我并非要他娶公主而已,我还要他一颗心扑在公主身上,好好待她,否则,这一生我都不会原谅他。”

    乐琴不免摇头:“奴婢只怕,说再多,林副使也未能照办啊。”

    年倾欢想起佳甜那么空洞无助的双眼,那样心灰意冷的神情,心一揪一揪的疼。她也曾经这样痴狂的爱着一个人,她也曾经在他最无助的时候。“他的这份情意,早晚会害死年家。”

    眉头凛起,年倾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本宫叫你,裹上内务府才送来的青帛衣,走着一趟出去。马上皇上就来了翊坤宫,这说明什么?翊坤宫上上下下如今的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眼里,都被盯着。倘若今晚,是本宫沉不住气,气势汹汹的去找林翰邈问罪,后果会怎样?原本,就已经有许多流言蜚语了,武氏拼死也要指证本宫,足可见疑心这件事情的人,根本并非本宫自己。”

    乐琴连连点头:“奴婢也是这么觉得,利害关系,奴婢都跟林副使说清楚了。只是如今咱们处在风口浪尖上,娘娘,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容本宫想想。”年倾欢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来:“罢了,无谓让皇上久等了。”

    来到内寝的时候,年倾欢发觉皇上依着软榻上的方枕,睡熟了。心里微微一痛,从前的这个时候,她总是会幸福的依偎在他怀中,听着他轻微的鼾声均匀的呼吸,听他的心房勃然有力的跳动,然后静静的闭上眼睛,让自己安心的入睡。

    这便是她全部的幸福了。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敬畏,恐惧,怨恨超过了对他的认真。她有时候真的想,要是没有他,所有的痛苦就会消失。不管是年家的,她的,还是那些可怜的孩子的,统统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倾欢……”胤禛呢喃一声,缓缓的睁开眼睛。

    “皇上,臣妾在这儿。”年倾欢慢慢的坐在的软榻上,静静的看着睡眼朦胧的男人。“您一定累坏了吧,不如早些休息。”

    “朕今日陪皇后游园,的确有些乏了。”胤禛伸手,拉着她的手,搁在自己胸口。

    年倾欢的身子被他拉的一倾,少不得挨在他的肩头上。“皇上陪着皇后娘娘游园,却不肯陪皇后娘娘回宫安歇,皇后心里会难受的。”

    “她不会。”胤禛徐徐的睁开眼睛:“她知道朕要来瞧你。”

    “正因为皇后知道,才会更加难受。”年倾欢俯下身子,捧着皇上的脸庞,勾唇而笑:“世间上的女子,即便如同皇后这样温婉贤淑的,也终究是女子。女子看着自己心爱的夫君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