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慑宫之君恩难承-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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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倾欢此来,并不是要向武氏解释什么。她一个已经糟了废黜,又从来都不够聪明的女子,能威胁到自己什么?所以前来,乃是希望这个武氏不要稀里糊涂的做了替死鬼。上一世的自己,活的稀里糊涂。这一世看到旁人如此,心里总不是滋味。

    何况武氏也是真的没有了自己的孩子,这种痛,不是做额娘的人,当真无从体会。

    “娘娘以为三言两语,臣妾就信了?”武歆音只觉得好笑。“您是贵妃,您说一句话,这紫禁城里的人没有不颤抖不敬畏的。可偏偏臣妾却不同。宁可就死,也不会屈服于贵妃您的威严之下。臣妾就是不明白了,贵妃何必对着当死之人多费口舌。”

    “本宫也不明白,为何你连死都不怕,还怕仔细去想清楚整件事?”年倾欢幽幽的叹了口气:“你卑微的活在这里也好,一头碰死在连累母家也好,和本宫有什么关系。亲者痛仇者快之事,本宫没有必要替你担待。只是死,怕是这世上最简单的事了。那些你背后捅刀子的人,巴不得用你的死来了解这一切。你却还傻兮兮的以为她们是在帮你,为她们守口如瓶,你不觉得可笑么?”

    慢慢的转过身去,年倾欢觉得索然无味。人可以愚笨到这个地步,也难怪她保不住自己的孩子。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何尝不是如此的蠢笨。否则福宜福悦又怎么会接连的离开她?

    “除了你,便是皇后。”武歆音忽然开口,简单的道出这几个字。

    年倾欢犹如不闻,依旧迈着稳健的步子,缓缓的走出去。

    “贵妃不是就想知道这些么?臣妾都说了,你何必还佯装这样不关心。”武歆音顾不得自己的身子倦怠,从榻上走下来,光脚追上了年贵妃。“娘娘,我的孩儿何其无辜,就算你没有害他的心思,可你的存在,本来就足以令他枉死。你的双手,根本就沾满了我孩儿的鲜血。贵妃娘娘,您高高在上,已经有了臣妾几辈子都得不到的恩宠,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何……为何要和皇后斗下去,为何就不能守着你的恩宠,好好的过平静的日子?”

    这也是年倾欢自己想知道的。“你现在信本宫的话了?”

    “不然臣妾能怎么办?”武歆音总觉得,年贵妃前来,就是为了拿自己当棋子,再谋算皇后一次。明知道答应是死,不答应也是死,她还真就不能不尝试了。无论是谁,只要能让她走出这幽闭的厢房,重新成为皇上的宁嫔,她都愿意拿命来冒险。“不信也得信。贵妃娘娘,您与皇后,都是这后宫里,不折不扣的刽子手。你们的身上,都沾满了臣妾孩儿的血……”

    “说吧,信是怎么得来的?”年倾欢怀疑自己身边有人出卖,故而这么问。

    “说来也奇怪,那封信笺,是个新来的小厮直接交到臣妾手里的。直说是给臣妾的家书。送来的时候,就没有信封。打开一看,竟然是林副使所写,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说这句话,武歆音觉得特别讽刺,正如年贵妃所料,只怕当时,她就已经被人算计在内了。“能做的这样滴水不漏,连贵妃您也无从查出踪迹,还能有谁有这么漂亮的手段。”

    年倾欢这一回真的没有做声,且也不打算再说下去。她并不是存心要挑起武氏对皇后的怨恨。可她与武氏,从头到尾都是一样的命数,都被皇后无情的玩弄与股掌之中。只不过因为她母家的荣耀以及皇上的恩宠,所以她比武氏要死的早。她这颗肉中刺,怎么也比武氏在皇后心里扎的更深一些。

    “贵妃娘娘,您别走。”武歆音一把攥住了年倾欢的手腕,狠狠用力一甩。“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年倾欢甩开她的手,严厉的看着她:“你自己不明白,本宫有什么法子?”

    “您既然已经心中有数了,何必要来问臣妾。您既然肯来向臣妾解释清楚,为何不肯拉臣妾一把?”武歆音是恨年贵妃的,但她更恨害死她孩子的人。如果这个人不是年贵妃,只可能是皇后,那么她就必须得振作起来,好好的再斗一回。“臣妾不想老死在这钟翠宫之中,贵妃娘娘,您既然有心点醒臣妾,为何不帮臣妾一把?”

    “告诉你,是希望你不要稀里糊涂的丢了小命。”年倾欢要与皇后斗下去,自管光明正大的斗下去便是。一个武氏,能起多少作用,她根本不在意。“至于你会不会老死在这里,只看你自己的造化。本宫就是个寻常人,本宫既不能改变皇上的决定,又不能收回皇后的懿旨,有什么办法能救你?漫说是你,有朝一日,或许本宫也是这样的下场难以自救。但怎么着,也不会如你这般灰心丧气,轻易就相信旁人所言。”

    武歆音不知作何感想,只是愣愣的看着年贵妃。“早就知道,如臣妾这般,命数从来由不得自己。倘若我亦能高高在上,又岂会是这样的境地。”

    “登高跌重是必然的,后宫没有谁能永远只手遮天。”年倾欢以为自己不可能,皇后亦是如此。恐怕唯一可能的,便是皇权至上了,谁动了皇上手中的权力,谁就得死。年家,不正是这样败落的么?当然,很快的敛去了心底的酸涩,年倾欢默默的看了武氏一眼:“如果你问本宫,有什么法子能走出这绝地,本宫只告诉你两个字,一是忍,一是等,能不能做到,只看你自己的意志有多么坚毅。”

    从钟翠宫出来,乐琴便沉不住气的说道:“娘娘别怪奴婢多嘴,武氏怎么肯真心的帮娘娘您呢。无非也就是胡乱的说一说。这一趟算是白来不说,反而还会让皇后娘娘警觉起来,得不偿失呢。”

    “本宫就是为了让皇后警觉起来,才故意前来。武氏不会真心帮我不假,但是她若是还有一点点的脑子,就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活下去。”年倾欢慢慢的闭上眼睛,只觉得春风阳光,如此的温暖清新、明媚和煦。“你不是总希望,本宫能斗垮皇后与奸妃,替你也替自己复仇么?如今本宫迈出了这一步,你难道不该高兴么?”

    乐琴有些惊讶:“娘娘您的意思是?”

    “皇后从来不希望后宫里只有一把声音。更不希望妃嫔之间能相安无事,没有争执。所以,她宁可乱中取利,武氏之事一过,只怕后宫更没有人敢于本宫作对。唯一有这个胆子的,只剩下对本宫满心怨恨的武氏了。皇后为了能坐稳后宫,一定会再出手。咱们只管抓她个现行就是了。”
第六十二章 皇后之恨,历历在心
    “都打探清楚了?贵妃果然去了钟翠宫?”静徽有些吃不准年氏的心思,不免纳闷。若是从前,年倾欢只怕会随便找个由头,把这个被困在如同冷宫里又多次与自己作对的武氏斩草除根,必然不会叫她继续碍眼。可是现在,她怎的竟然去瞧她了?难道真的如同奴才打探的消息一般,就是为了讥讽奚落?

    “是的,娘娘,奴婢仔细问过钟翠宫侍奉的奴才。都是这么回的话。”映蓉怕自己说不明白,遂又补充道:“贵妃娘娘走的时候,那武氏只是哭哭啼啼的,倒也不曾再闹。”

    静徽慢慢的拨弄着手上的羊脂玉镯,低眉而叹:“看来,贵妃已经开始防着本宫了。想着能从武氏口中,窥探本宫的心思。故而才会去瞧她。”

    “娘娘,武氏原本就轻浮愚钝,当不起娘娘的扶植庇护。如今倒了也就倒了。娘娘从未对她说过什么,也没有吩咐她做过任何事。她自己要对付谁,那皆是她自己的心思,和咱们景仁宫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贵妃不信,就由着她多去几回,多见几次,终究是问不出什么名堂的,娘娘何必理会。”

    从这一处看过去,静徽略微颔首的样子,只显得脸色干白,没有血色,一寸一寸的消瘦,深已入骨。“这你还不明白么?本宫不是怕武氏透露什么实情给年氏。而是担心年氏已经对本宫起了杀心。从前她的确是骄纵狂傲了一些,但到底也只是个侧福晋,如今居贵妃之位,一旦在起了杀心,只怕十足十是要觊觎本宫的后位了。”

    “娘娘,这根本就是一早已经注定了的事情。”映蓉的脸上显出几分坚决之意。“您想啊,论出身,您是高高在上乌拉那拉氏族的翘楚,有着尊贵的满足血统。可年贵妃从前随时汉军旗下五旗的出身,如今被皇上抬旗进了上三旗,可她依旧还是汉军旗奴才的出身。并没有什么荣耀之处。但尽管如此,年贵妃接连诞下皇嗣,母以子贵……只怕心里早就生出了取您代之的野心。奴婢觉着,年贵妃是在等一个机会,如果有,她定然不会心慈手软!”

    默默的颔首,静徽很赞同映蓉的话。片刻之后,才幽幽呼出了一口浊气:“你说的一点不错,本宫比不得贵妃有福气。能接二连三的为皇上诞下皇嗣。本宫的弘晖,若是还活着,本宫岂会落得今天的地步……”

    映蓉赶紧跪下,顺势给了自己两个脆响的耳光:“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皇后娘娘恕罪。”

    此时此刻,静徽的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她缓缓的起身,慢慢的托起映蓉的双手,扶她站起来。“本宫不是怪你,实际上,你说的全都是实话,本宫非但不怪你,反而应该感激你。感激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无怨无悔的陪在本宫的身边,出谋出力,叫本宫能稍微宽心一些。说到该死,这宫里头该死的大有人在……她尚且还活的好好的,你为何要死?”

    鲜少能从皇后的眼中,发觉这样的怨恨之色。那是寒冬之中,最凛冽的风雪将心底的霜意凝结成晶莹剔透的冰柱,兀自带着又凉又硬的寒气,直挺挺的朝着人心戳进去的威严与狠辣。“娘娘,您万万要宽心啊,后宫里的事情,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解决。咱们必得要做好持久应战的准备。”

    “当年潜邸之时,本宫才有孕三月,齐妃房里就传出了好消息。皇上当即就让她做了侧福晋,几乎与本宫平起平坐。她没有入府的时候,府中就只有本宫与懋嫔,以及几个不得宠的格格侍妾……哼她的孩子一来,可真是尊贵万分了。皇上无不尽心,一月里,至少陪着她二十来日。就算是她不便侍奉,皇上也总是去看她。一起进膳,一起赏花,就算是替先帝处理政事,也总要李氏红袖添香在侧,一会儿不看见,心中也能生出许多愁怨与痴缠来。当真是叫人羡慕至极啊。”

    “娘娘。”映蓉知道,皇后的心又一次沉了下去。沉进了这些年,委屈与怨恨之中无法自拔的漩涡。她不知道该怎么规劝,却知道,一旦皇后想起了这些事,宫里必然又要有大的动作了。她只是害怕,皇后太心急,太沉不住气,越发的显露了真是的痕迹与心思。“娘娘,这些事早已经过去了,你只看今时今日,李氏再不得皇上的恩宠便可知。对于一个皇上厌弃了的女子,您耗费心思与精力根本就不值得。奴婢恐怕,李氏也对您早有防备。万一咱们太过激进,只怕她会倒戈相向,投向旁人的阵营。”

    “本宫心里有数。”静徽默默的闭上眼睛,挡住眼底越发浓郁的潮气。这些年来,她尽心尽力的爱着皇上,可却没有得到应当的回报。空守着一个后位,膝下无依,就连皇上的真心也不见半分。这就是她要的一切么?“皇上要本宫好好看着这后宫,本宫好好看着就是了。皇上既然不想因为后宫里的事情烦心,那本宫自然就会叫她们听话,该闭嘴的时候通通闭上嘴。是为了皇上好,何尝又不是为了她们好呢。没有用的人,留在这深宫之中,到底也是无用的,没的叫人心里生烦。”

    映蓉知道,她已经劝不住皇后了。“娘娘,奴婢不懂,接下来该怎么办。”蹙紧了眉头,映蓉只觉得心里很不踏实。

    “不用怎么做,有些人会明白的。”静徽淡然而笑:“等下各宫向本宫请了安,只管留下齐妃便好了。”

    “奴婢明白了。”映蓉最后将牡丹含珠的耳当替皇后戴上,问了一声郭肃一:“各宫的妃嫔可到齐了么?”

    隔着门,外头的郭肃一正经道:“回禀皇后娘娘,各宫的妃嫔小主已经聚齐在正殿之上,等候给娘娘您请安呢。”

    “娘娘。”映蓉等着皇后示下。

    “那便走吧。”静徽淡淡的表情,已经看不出方才的忧愁。宫里的女人,总是能很快的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仿佛成了与生俱来的天赋,又或者说,是长久的怨恨堆积在心里太深太深,即便偶尔激起涟漪,也终将再度因为寂寞而沉淀的清晰。

    年倾欢放搁下茶盏,就看见一道红色的身影,就着侍婢的手款款而来。直到在座的诸位妃嫔尽数亲身,她才不慌不忙的站起来。“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看着花枝招展的宫嫔们,静徽当真是百感交集。从前在府上,她们这些人是如何的低眉顺目,如何的小心谨慎,如今被这金玉一装点,终究是成了不同的样子。“都平身吧,赐座。”

    许是太过于敏感的缘故,年倾欢总觉得今日的皇后有些不同。昔日能见到的那种朗和之色虽然也有,却并不是那么的澄清,仿佛眼底混进了一些别的什么杂质,看起来总叫人疑窦丛生,忍不住猜忌。“娘娘看上去,怎么气色欠佳,莫不是昨晚不曾安睡吧?”

    “劳妹妹惦记着。”静徽还没有开口,倒是年贵妃忍不住先问了。“昨晚夏雷惊醒,让本宫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弘晖。弘晖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雨夜。那会儿,他已经八岁了,口里不断的唤着额娘……本宫有心替他受罪,无奈天不见怜,哪怕时隔多年,每每想起,本宫还是痛彻心扉……”

    “皇后娘娘请节哀,身子要紧。”李怀萍柔柔的声音,很能抚慰这一份沉甸甸的痛楚。

    可偏偏静徽闻之,只觉得嫌恶至极。“齐妃有心啦。”静徽缓缓闭上眼,幽幽一笑:“罢了罢了,好端端的日子,本宫对你们说这些做什么。本宫如今的年岁与体质,早已经不再适宜生育,盼望着各位妹妹有心有力,能多为皇上诞育皇嗣,那本宫也就能安心了。”

    众人齐齐的起身,个个面带笑意:“皇后娘娘宽心,臣妾等自当分忧。”

    “那就好,本宫只觉得身子有些不适,就不多留各位妹妹说话了。”额上薄薄的轻汗,慢慢的钻出肌肤,着实令她痒的难受。

    “皇后娘娘要保重凤体啊。”李怀萍忧心忡忡。

    “臣妾等恭送皇后娘娘。”其余的妃嫔再度行礼。

    而年倾欢只是随意的微微一福,便率先离开了正殿。

    “齐妃,你随本宫来,有几句话,本宫想要叮嘱你。”静徽有气无力的声音,更显得她憔悴不堪。

    “是。”李怀萍并未担心皇后的动机,只是默默的随着她走进了内室。

    乐琴有些不解,跟在年贵妃身侧小心的问:“娘娘,皇后虽则身子不好,但却鲜少会在人前抱病喊痛的。今儿是怎么了?喊痛也就喊痛了,怎的还显出一副悲从心中来的样子,做足了叫人同情的弱态,这是要做什么了?”

    年倾欢舒展了柔润的唇瓣,笑意纯美:“皇后要做什么,本宫尚且不知。但有一样,示弱之人,总比逞强之辈难缠。瞧这样子,后宫必然再生风波。且不管这些,你只陪着我给太后请安吧。”
第六十三章 各自用心,历数恩怨
    李怀萍看着满面病容的皇后,忧心之色愈浓。“娘娘这是怎么了?不如臣妾着人去请御医来瞧瞧吧?”

    缓缓的摇头,静徽就着映蓉的手宽座,才垂下眼睑:“听闻这几日,西边又不太平了。虽则后宫不得干政,但本宫瞧着皇上一日一日的清减下去,总是于心不忍。皇上登基不过几月而已,前朝不稳,后宫又生出如此之多的风波,当真是本宫昏聩无能。”

    “娘娘向来贤惠持重,宽严相济,岂会有不稳妥之处。臣妾以为,许多的风波,不过是有人野心太重之故。”李怀萍知晓,皇后最不放心的便是年贵妃了。尽管嘴上不说,但这种担忧深深的侵入骨髓,如同芒刺在背,不是一日两日促就的。“心思是别人的,娘娘纵然再睿智端惠,只怕也阻止不了旁人的心思。又何必为此而忧心?”

    不动声色的凝视着齐妃的眸子,静徽并不曾显露自己的半分颜色。

    可李怀萍却不知皇后是何心意,只觉得毛骨悚然:“娘娘……”

    “你比懋嫔和本宫晚一些入府伺候,却也是皇上身边的旧人了。”静徽捻了捻挂在手边的帷帐流苏,动作很轻柔。

    “娘娘……臣妾……”李怀萍不知皇后何出此言,只是心中一凛,脸色微变。

    “诶!”静徽示意她不必紧张,低着头缓言轻声:“所以许多时候,你比武氏更晓得皇上的心意,也更加明白本宫的心思。正因为如此,本宫一向看重你。后宫之中,年氏惯常跋扈,又是贵妃之尊,虽然当年与你平起平坐,可如今早已经胜过了你。本宫知道,你心里有许多的委屈,也知道你这么多年的隐忍与不甘。可你到底也是妃主,堪为众妃嫔的表率。”

    言止于此,静徽不再多语,只是仰起头,如方才一般的凝视着她。

    李怀萍起身,满面羞愧:“臣妾有罪,请皇后娘娘惩罚。”

    “哦?”静徽佯装不懂,只待她自己开口。

    “臣妾不该陪着武氏胡闹,由着她乱来。更不该心存侥幸,以为这样就可以与年贵妃抗衡。本来,这件事臣妾应当及早禀明娘娘您,或许,就不会惹得皇上心中烦闷了。”李怀萍知道,她的那点小聪明,根本就逃不过皇后一双慧眼。“臣妾只是觉得,年贵妃接连产育皇嗣,又是贵妃之尊,再加上母家的功劳,只怕早晚在这宫中只手遮天,与娘娘您分庭抗礼。臣妾是为自己出气,可也是为娘娘您抱不平啊。”

    “这才是真正的糊涂。”静徽的声音有几分严肃:“身为皇后,本宫的首要职责便是和睦后宫。让皇上没有后顾之忧。难道本宫到了这个年岁,还要和妃嫔们争宠争高低么?你好歹,也是弘时的额娘,即便不为自己,也得为弘时计长远。皇上的几位阿哥都还小,也就只有弘时才能堪当大任。本宫膝下无依,又是看着弘时长大的皇恩娘,只盼着你能好好的眷顾自己的儿子,盼着他能有一份好前程,那本宫便是跟着沾光了。”

    李怀萍心中一热,连忙叩首:“多谢皇后娘娘对臣妾母子怜爱备至。”

    “皇上尚在盛年,眼看着宫里又要再添新人。而贵妃、熹妃、裕嫔她们也都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体健适宜产育,宫里总会再添小阿哥。”静徽心绪不宁:“雍正爷那么多的皇子,本是咱们大清最有福气的。可当年九王夺嫡,是何等的险象,本宫与你都是经历过的。总不能重蹈覆辙才是。”

    说到这里,才是说中了齐妃心中的沉痛之处。“臣妾听闻,先帝一直看重十四阿哥。十四阿哥又是皇上的亲弟,太后的亲骨肉,乃一奶同胞。”

    “是啊。”静徽也不否认。“正因为如此,十四阿哥到了现在,不还是被关着呢么?但凡是有这样的可能,就不得不防着。”

    看着齐妃的眼尾抽搐几下,皇后才幽幽一笑:“话有些扯远了。本宫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为弘时守住这份好前程。这宫里头,母以子贵,子以母显,牵一发而动全身。利害如此。”

    “臣妾明白了。”李怀萍颔首,只当是感念皇后一番苦心。

    “懂了便是最好,本宫也乏了。阖宫觐见的日子就快要到了,届时你记得带着弘时一并去给太后请安。”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静徽倦意十足:“你跪安吧。”

    “臣妾告退。”李怀萍满腹心事的退下,心里不禁犯着嘀咕。皇后这样说,到底有何目的呢?难道仅仅是盼望着弘时将来能荣登大宝,而她因为顾及关怀,能顺理成章的当上母后皇太后?真的只是这样简单么?还是皇后有心提醒自己,年贵妃诞育的阿哥,最终才会成为大清江山的继承人?

    “娘娘,当心脚下。”眼看着要下阶梯了,齐妃还是没有警觉。冷玉忧心的唤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从景仁宫里出来,失魂落魄的?”

    “呵呵,本宫的这点心思啊,怎么能与皇后相较呢。”李怀萍终于还是没有说下去。“走吧,回宫吧。”

    ————

    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慈宁宫里依旧成日燃着浓郁的檀香。那股子低沉的味道,能冲淡所有的苦涩,直叫人觉得走进去,心就宁静了不少。

    年倾欢踱着步子,身姿轻盈的迈进了外殿。

    如心规行矩步的迎了上来:“年贵妃娘娘吉祥。”

    “姑姑有礼。”年倾欢轻柔一笑,随即问道:“太后今日身子可好?是否得空见臣妾?”

    “奴婢不晓得该怎么说,娘娘既然来了,不妨亲自去瞧瞧。”如心在太后身边伺候多年,从未曾见过如此心灰意冷的太后。个中情由,她不愿意对人宣之于口。有心之人,自当是明白的。“奴婢领着娘娘进去吧。”

    “有劳姑姑。”年倾欢没想到,太后竟然会愿意见自己,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意味。

    合着薄薄的锦被坐着,太后静静的看着年贵妃走进来。待她行罢了礼,才勉强为笑:“如心,给贵妃看座。才诞育了皇嗣,身子没有好全,不必如此多礼。”

    “多谢太后。”年倾欢得体的坐下,才发觉如心领着内室的人一并退了出去。“臣妾看着太后的气色好一些了,哥哥让人捎了些药材入宫,臣妾惦念太后的凤体,故而选了些好的敬奉太后滋补身子。还望太后不要嫌弃。”

    “你有心了。”太后笑得有些吃力:“也替哀家谢谢你哥哥,年将军。”

    “臣妾与哥哥哪里当的起太后一声谢。”年倾欢垂下眼眸,轻声漫语:“只要能为太后尽心,便是臣妾莫大的荣幸了。”

    半晌没有做声,再开口时,却是一声冗长的叹息。太后慢慢的抬起手,示意年倾欢走近坐下。“从前哀家看你,仅仅是觉得你很聪慧。今日成了皇上的贵妃,哀家再看你,你不但聪慧,还懂得替皇上周全,到底是懂事的。”

    太后这么一说,年倾欢已经知道她肯见自己的缘由了。“臣妾不过是尽臣女一番孝心,只要太后不嫌弃,就是臣女莫大的荣耀了。”

    “药石再好,也不足以补养人心。正如同华佗在世,也是治得好病,却医不好心。哀家的病,只在哀家心里。”太后慢慢的靠开五福捧寿的软垫上,静默的看着年贵妃,好半天才道:“哀家知道,这后宫若还能有人劝得了皇上,想必也就只有贵妃你了。”

    皇上生性多疑,对不忠之人更是杀伐决断,从不留情。若非十四阿哥胤禛乃是皇上的一母同胞,只怕也未必能活到这个时候。年倾欢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蹚这浑水,答应太后的要求,可若是她没有记错,太后正是在元年九月薨逝,带着无限的惋惜与哀愁,离开了这个她争斗了一辈子的紫禁城。

    她为了自己的儿子即位,挖空了心思去谋算,不想到最后,终于还是只得抱憾终身的下场。也终究是个可怜人。

    “臣妾……”

    “贵妃!”年倾欢才开口,太后就已经打断了她的话。“哀家知道,这事并不容易办。纵然是你的话,皇上能听见去几分,却也是有风险。你终究只是个外人,又岂能知道我们母子之间的嫌隙。你若不愿意,只是不做声便罢了。”心底的哀痛,让这个饱经风霜,却母仪天下的女人看上去格外的孱弱。“哀家不愿勉强你,也不会怨你。”

    “臣妾愿意尽力一试,但并不敢许诺太后什么。”年倾欢默默的垂下头。实际上,她曾经受过太后的恩惠,这也是她愿意来慈宁宫的原因之一。“臣妾记得,当年诞育福宜之时,万分艰险。若不是太后您庇护,恐怕臣妾早已经去了。”

    “好孩子。”太后垂泪,伤痛不已:“哀家不要皇上开恩,赦免了老十四。只求他能平安无事,越是卑微也就越是安全。哪怕……哀家见不到他也不要紧。”

    “臣妾明白了。”年倾欢起身一福:“太后好生安歇,臣妾告退。”
第六十四章 阖宫中毒,扰乱视听
    这一日给皇后请安,年倾欢来的算是比较早。皇后看起来似乎还是怏怏的没大有精神,眼见着一日比一日的清瘦下去。

    众人如旧的行了礼,皇后便碎碎的叮嘱了几句。因着初夏,又逢天阴濡闷,妃嫔们生怕一会儿就要下雨,随意的说了几句话,便想着赶紧回宫才安心。不多时就离开了皇后的景仁宫。

    谁知道,年倾欢还未上肩舆,就看见钟翠宫的薛丁没头苍蝇似的一路疾奔而来,那架势,恨不得一头扑进皇后宫里才好。

    “好大的胆子,宫里严禁狂奔,奴才伺候须得要规行矩步,你这样胡跑乱窜的,万一冲撞了哪位主子、小主可怎么是好?”胡来喜眼尖,抢先一步将人拦了下来。也因着妃嫔们都才从景仁宫出来,这情形刚好都瞧进了眼底。

    也为着年贵妃娘娘还没有上辇,她们便都停下了动作,擎等着看戏。心里都盘算着这一回,年贵妃娘娘又要怎么收拾武氏身边的人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年贵妃娘娘恕罪。”薛丁唬的一脸土色,嘴唇也发乌,看样子是真的惊着了心。“只因为钟翠宫里出了大事情,奴才不敢耽搁,这才心急火燎的来禀明皇后娘娘。一时忘了规矩,求年贵妃娘娘恕罪,求娘娘开恩。”

    听闻是钟翠宫里出了事情,年倾欢眉头一紧,眼眸里缓缓的流露出不屑:“到底何时,你只说就是。”

    “回禀贵妃娘娘,钟翠宫里的三位小主,以及近千侍奉的几名婢女,全部都……全部都上吐下泻,脸色发乌,不知道是何缘由。奴才特来请求皇后娘娘,传御医赶紧去瞧瞧。”

    此言一出,妃嫔之间一阵骚乱。

    有的猜测钟翠宫是招致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有的猜测,莫不是武氏不祥,惹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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