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慑宫之君恩难承-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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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懋妃?”年倾欢眼珠子骨碌一转,笑容沁出了凉:“怜嫔啊怜嫔,你当真是哥哥千挑万选送进宫来的。这一晚上,你告诉了本宫多少事。而这些事,原本都该被掩埋起来,永远都不必翻出来看。现下倒好,本宫知道的越多,就越恶心。”

    “娘娘,后宫人心本就如此,您何必这么在意。”尔雅朝她轻微一福:“我自会对皇后娘娘说,有人救下了贵妃,而我失手了。皇后虽然未必相信,但到底不会对我怎样。毕竟她还想留着我继续效命。”

    重新蒙面,尔雅身子一轻,便从窗棂跃出去离开。

    年倾欢只瞧了宋青一眼,低问:“今晚所闻,不知来日宋院判是否会禀明皇上?”
第四百零二章 隐忍不发,悬而未决
    宋青没有做声,只是行了礼,就匆匆退了下去。并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从碧桐书院出来,他赶紧择了一处更换掉夜行衣,随即匆匆往五福堂去。只要皇上能醒过来,贵妃的危机自然可以解除。这么想着,宋青心里竟多了一份记挂。

    “你当真不后悔么?”尔雅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与他同样有默契的换掉了夜行衣。迎着黑夜的凉风,衣袂飘飘,吹来几缕清凉的愁绪。“这般尽心为年贵妃,你当真就不会后悔么?来日,若是年家遭逢大难,而你知情不报被察觉,皇上是绝不会留下你的。”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宋青加急了步子:“还是先为你自己担心吧。”

    尔雅顺势回身,果然见到不远处有人提着灯笼而来。待再转过来的时候,宋青的影子已经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怜嫔娘娘万安,皇后娘娘请您前往长春园见驾。”

    “带路。”尔雅没有半点懊恼的样子,仅仅是随着皇后的人同去。

    ————

    翌日清晨,第一道阳光透过窗棂,年倾欢便敏锐的觉出温暖,蹙眉睁开了眼睛。这一夜的等待,都没有半点消息传进来,足可见皇后是下足了功夫的。“乐凝,替本宫盥洗更衣。”

    门吱呀的被推开,乐凝与花青捧了才从井里打好的清水进来。

    “娘娘,奴婢与花青也是一夜静候,可还是没有半点消息。”花青搁下铜盆,绞了帕子送过来。“早起胡来喜想去打探一下,硬是被戍守在外的侍卫挡了回来,说是没有皇上的旨意,谁也不能走出这碧桐书院半步。”

    乐凝啐了一声,脸色很是难看。“尽是一棒子狐假虎威的狗东西,先前皇后不得势的时候,一个个巴儿狗似的,不知道怎么在咱们面前装孙子。现下可好了……蹬鼻子上脸,还当是咱们真的怕了那一位正宫呢!”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年倾欢瞧着她们生气,反而宽了心:“皇后一时半会儿没有证据,必然不会把本宫怎样的。”看见那铜盆里的清水,唇边凝结了一朵霜花:“怎的,皇后也不许旁人送东西进来么?”

    “是。”花青咬着唇瓣道:“昨晚上拼死拼活的将小宫婢中毒暴死的信儿传出去,半夜就有话传回来,说是为了娘娘您的安危,一律不许人往里送东西。这碧桐书院有什么,咱们就凑合着用。可奴婢里外里找了三圈,都没有瞧见有半块煤炭。想要烧一壶热水也是不行的。更别说等会儿烹煮膳食了。”

    “膳食?”乐凝气得险些翻白眼:“只怕连一口热茶都喝不上。娘娘,您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不就是皇上还没有醒过来么?凭什么皇后信口雌黄说什么这些人就信什么?我瞧着,这一切根本就是皇后存心谋算好的。如今,她不许您进出,不许这里的人进出,为的不就是将您逼到绝路上么?再不然,又使出昨日那些见不得光的招数,回头反咬一口,说您是畏罪自戕,她反而没有一点过失,清清白白的就拔掉了这些年扎在心头的刺。怎么就这么容易呢!”

    年倾欢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怕委屈了她们:“从宫里来的时候,不是还带了好些糕点么?你们饿了,就分着吃了。左右皇上现下还没有苏醒,本宫也没有什么胃口,有点清水就好。听说这圆明园的井水,是甘甜的。”

    “娘娘……您怎么就不是着急呢?”乐凝从未见过年贵妃这样被动:“咱们不能总这么硬挺着挨打啊。倘若……”硬着头皮也是不怕忌讳了:“倘若皇上有什么不测,咱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本宫如何不知道你们的心思,但本宫在等一个人。”年倾欢慢慢的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人心莫测,本宫并非懵然不知,只是这个人,曾几何时与本宫可是莫逆之交,她怎么就能如此的忘恩负义,若非她不来,这事儿也便难破。姑且待之!”

    言罢,年倾欢瞥了一眼柔软的床榻:“本宫乏了,一夜未曾安睡,小憩片刻。你们也都下去歇着吧。倘若皇上那边有信儿了,再来通传。否则,由着皇后在外面怎么胡闹,都不必管。”

    依言退下,两人均是默了声音。

    与此同时,熹妃领着众人,好不容易在五福堂外,拦住了皇后的凤驾。“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臣妾与诸位姐妹特意前来向皇上请安,不知皇上这会儿可好些了么?”

    “熹妃问的好!”静徽就着映蓉的手,雍容尔雅的走到众人面前:“年贵妃美其名曰为本宫贺寿,却在昨日的欢宴中动了手脚,令皇上中毒至今未曾苏醒。你们心急着要给皇上请安,本宫何尝不是心急如非。昨夜连着宣了多少御医为皇上请脉、用药,可就是未曾见效。御医吩咐了,这会儿皇上只能静养,不可有人打搅。你们还是回自己的地方歇着去,别在这里添乱为好。此外,皇上中毒之事,不可以对任何人提及,这是为了皇上的安康,也是为你们自己好。”

    显然,皇后欲意将罪责都归咎到年贵妃身上。雁菡自然不能让在场的那些糊涂人都如此以为,故而道:“娘娘所言,臣妾有些不解。宴席乃是年贵妃娘娘操持不假,可贵妃对皇上一往情深,何以会加害皇上。这其中必然有误会。再者,皇上所饮所食,皆有专人照顾,倘若有毒,奴才们为何会验不出来,这其中必然有猫腻。”

    “问得好。”静徽直面熹妃,一字一句说的很是威严:“那是因为下毒的人用了很重的心思,将几种原本无毒的东西加了进去。验毒的内侍监有多名,分而食之,自然就没有危害。可这些东西都让皇上进了些,便闹成现在这样子。熹妃啊,即便本宫现在手上没有十拿九稳的罪证,指控年贵妃就是刻意为之。但这是说白了,始终是贵妃的疏忽。本宫知晓,你与贵妃素日颇有交情,但交情归交情,宫规就是宫规。你想替旁人开脱,也总得顾全大局,看清形势,以及为你自己设身处地的思量一下。”

    果然皇后一番话落,其余的妃嫔便福身告退,没有人愿意同熹妃在这里蹚浑水。她们更不愿意为年贵妃的事情得罪了皇后。唯独耿幼枝还站在此处。“皇后娘娘,臣妾得闻昨夜碧桐书院毒毙了个小宫婢,早起您吩咐小厨房不许再送东西过去,避免此类事件发生。故而想亲自做些膳食,给贵妃娘娘送去。既然事情还未水落石出,贵妃虽有疏漏,但毕竟还是贵妃,往娘娘允准。”

    静徽轻哼一声,语调略显不满:“裕嫔是怕本宫亏待了贵妃,亦或者是想从贵妃口中套出些什么内容?碧桐书院的事情,本宫自然会上心,且轮不到你这般设身处地的为旁人思量。多说无益,赶紧回去歇着吧。”

    雁菡还想与皇后争辩几句,却被裕嫔拦住。两人相视一眼,无奈的福身跪安。

    静徽瞧着这两个人的身影,扬声对汪泉道:“记着,没有本宫的吩咐,谁也不许前往碧桐书院探望。一片纸,一滴墨,也不送进去,更不许拿出来。”

    “嗻。”汪泉眼角眉梢尽是得意之色,笑容充满了鄙夷:“娘娘您就放心吧,奴才担保碧桐书院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

    宋青急急而来,拦住了正要入内的皇后:“娘娘,微臣连夜翻阅古籍医书,查到一方可以救醒皇上。”这话,他说的格外大声,戍守在五福堂外的御前侍卫均听见了。

    倒是静徽愣了一下,半晌才道:“宋院判这么做,莫非是怕本宫有意阻拦你为皇上用药?”

    “臣不敢。”宋青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毕竟只要皇上不醒,皇后就有十拿九稳的把握,让年贵妃难受,甚至丧命。若此,他才故意这时候过来,当着奴才的面儿说这些话。

    “哼。”静徽眉心蹙冷,脸色阴沉:“宋院判啊,这宫里头,只怕没有人能比本宫更加希望皇上赶紧醒转过来了。你若有方子,只管用药就是。至于皇上会如何对待贵妃,那是后话了。”

    “臣遵旨。”宋青行了礼,快步走进了五福堂。

    “映蓉,传懋妃与宜嫔过来。”静徽心里存了个疑影,原本这件事她还想再拖延两日的。毕竟御医们皆道,皇上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体内毒素未清除干净,一时半会儿难以醒转。不想宋青这么快就有了办法。“速速去。”

    心一直不宁,从来没试过如此的矛盾。一方面,静徽不希望皇上醒过来,另一方面,她有害怕皇上醒不过来。看着宋青为皇上用了药之后,她就如同深陷冰火两重天的囚室,怎么都是难受。“你不是说这方子有效么?何以都一盏茶的功夫了,皇上还不见苏醒?莫不是你只会巧言令色,诓骗本宫吧?”
第四百零三章 在劫难逃,懋妃就范
    宋青也是忧心不已,眉头拧的更紧了些:“回禀皇后娘娘,微臣不敢。许是皇上中毒有些深,才会致使昏迷不醒。臣用药之后,皇上的脉象似乎有所转好,必然是药渐渐的发挥了疗效。想来至多三日,皇上必然醒转。”

    “好哇。”静徽至多宋青身手不凡,必然能为年贵妃化解为难。少不得谨慎道:“既然宋院判对此方子如此有把握,本宫也不准备再让旁人插手了。你就安心的留在此处,好好为皇上尽心。待到皇上痊愈,本宫自然为你请恩旨,将那位皇亲贵胄之女,许配你做福晋。”

    “多谢皇后娘娘恩典。”宋青并没有娶福晋的打算,也不信皇后真的会这么安排,自然不去分辩什么。“微臣理当在此看顾皇上的龙体,皇后娘娘宽心就是。”

    于是,静徽不再多言,递了眼色给一旁的映蓉,便旋身离开了五福堂。

    “宋院判有什么吩咐,外头有奴才候命,奴婢还要侍奉娘娘,就不多逗留。”映蓉将话带到,便紧着离开了。

    宋青幽幽抽了一口气,只觉得这宫里的人心,尽是那么险恶,叫人恶心。

    “皇后娘娘传召臣妾前来,不知有何吩咐?”宋代柔才走到五福堂外,就见着皇后的身影。“宜嫔昨夜彻夜为皇上祈福,这会儿正赶过来,臣妾便先来请安。”

    “无妨。”静徽不以为意:“宜嫔来了,只管让她跪在这儿就好。”

    心里一惊,宋代柔以为自己听错了:“跪在这儿……”

    “不然呢?”静徽刻毒的笑容,皆是阴戾:“跪在里头,皇上醒转只怕瞧她一眼,登时又能气昏过去。还不如跪在这里,清静。”

    宋代柔赶紧福身请罪,恭谨道:“娘娘恕罪,昨日之事,原本是臣妾与齐妃起了龃龉,不想连带着宜嫔也于安贵人闹了别扭。皆是源于口舌是非,并没有其别的险恶居心,还望皇后娘娘看在宜嫔往日恭谨的份儿上,就宽恕她这一回吧!”

    因着宋代柔下了重手,令得皇上昏迷不醒,静徽心中本就堆积着很。如今教训宜嫔,懋妃竟然胆辩驳不从,当真是太不把她这位皇后放在眼里了。“你以为这是市井菜市,容得你讨价还价,还是你觉着本宫心慈手软,就没有决断的时候?”

    宋代柔连忙否定:“臣妾哪里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昨日的事情,宜嫔也受了惊。加之一晚上祈福反省,她没有阖过眼,若再跪在这烈日之下,臣妾只怕她的身子吃不消。”

    “宜嫔有了龙裔?”静徽微微觉出不对:“所以才吃不消么?”

    “并非如此。”宋代柔赶紧辩解:“宜嫔并没有龙裔,臣妾只不过是担心她。”

    双目含凛,静徽没有再说一个字。

    “臣妾遵旨。”宋代柔却登时服了软,谁让皇后目光里的威慑就足以令她不敢呼吸。她生怕这时候惹恼了皇后,麻烦更多,也只好如此了!

    “随本宫来。”静徽瞟了一眼朗吟阁,对映蓉道:“你不必跟着,在这里候着宜嫔。等会儿人来了,就伺候她跪在这里请罪。”

    映蓉应了声,也明白皇后是避着自己说话,便没有着人跟着。

    “娘娘,您请。”宋代柔由着皇后先上了楼,随即跟在身后。“娘娘当心脚下。”

    静徽起初没有做声,直到上了阁楼,才猛然转过身子:“本宫说过,不许你危害皇上的龙体,你竟敢当做耳旁风?现下可好,皇上足足昏迷了一夜都没有苏醒,懋妃,你是否活腻了?果然如此,只管给本宫一句真真切切的话就是,本宫必然偿你心愿。”

    连连摇头,宋代柔也是无计可施:“娘娘,若非……把臣妾逼得这样紧,臣妾也断然不会出此下策。如今只要做足了功夫,让所有人都以为,是年贵妃蓄意谋算皇上,为自己年家计,那皇上醒来,就必然不会姑息养奸。只要贵妃被打入冷宫,那臣妾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到那个时候,娘娘打发了筱丽出宫,臣妾一死有何不可?”

    “想不到懋妃你这样爱重这个侄女!”静徽幽幽一叹:“可惜啊,事儿没办妥的话,你和她都别想活。”

    “娘娘,没有不妥的。”宋代柔唬的脸色发白:“臣妾早已经想周全了一切。别看眼下风平浪静,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年贵妃有谋反之心。可只要年羹尧一入京,娘娘您就能安排朝上的人做事,而臣妾也可以在后宫指证贵妃谋逆,两两一合,这不就没有缝隙了么!臣妾敢担保一切都能顺顺利利的按照娘娘您的心愿达成。”

    沉默了片刻,静徽心里怨毒了着宋氏,却也不得不留着她行事。“你当真有办法,让贵妃坐稳了这篡逆之罪?”

    宋代柔紧咬贝齿,痛苦的点了下头:“臣妾敢保证。”

    “本宫再信你一次,不过懋妃,你须得记住,什么叫做物极必反。倘若你再不听从本宫的吩咐,恣意妄为,做出一些让本宫万分难受的事情,就别怪本宫不领你的情。”静徽说话的时候,轻瞟了一眼懋妃的脸色,笃定她是真的有畏惧之心,才稍微缓和了语气。“给你三日的时间,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落实罪证。否则皇上醒了,前头的事儿又没布置好,一切心血就都白费。”

    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宋代柔恳切道:“若是皇后娘娘信得过臣妾,臣妾想去会一会年贵妃。”

    “哦?”说真的,静徽很是诧异:“怎么你现在还敢去见贵妃么?”

    “臣妾必然得去。否则贵妃未必能露出马脚。”宋代柔言辞恳切:“娘娘手握全局,臣妾只身前往,必然不会有闪失。”言外之意,是她不会放走贵妃,更不会带人去营救。毕竟走到这一步,她也是无路可退的。

    “好,你去吧。”静徽松了口:“本宫只待你的好消息。”

    宋代柔福过身,匆匆下了楼。

    静徽这才低低道:“你出来吧,还想藏多久?”

    尔雅不慌不忙的从一侧的柱子后面走出来,饶是一福:“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为能将年贵妃的首级取来,实在是力有不逮。”

    “你好歹也是在江湖上混迹这么多年的女子,竟然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妃都杀不了。本宫留着你在身边还有何用?且……”拉长了声调,眉毛跟着一挑:“你别忘了,是你求着本宫为你母家报仇,并非本宫求着你办事。”

    微微屈膝,尔雅庄重的福了福身:“臣妾并非不想杀贵妃,只是这样冒然的贵妃斩于刀下,必然要赔上臣妾的性命。娘娘,复仇是要紧,可臣妾更想活命。娘娘,咱们总是能想出更好的法子不是么!何况昨晚的事情,您也知道,臣妾是尽力了。”

    “好了,你下去吧。”静徽得闻昨晚有另外一人潜入碧桐书院,且还与怜嫔交过手,便疑心那人就是宋青。故而今日将宋青困在五福堂内,不许他再出来碍手碍脚。“一个一个都不让人省心,本宫就是不明白了,取贵妃的性命而已,何以这般难?”

    沉下心来,静徽仔细的想了想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终究还是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皇上相信就是贵妃蓄意谋害皇上,并且有心扶持自己的儿子,走上帝位呢?“还欠缺什么呢?”

    “开门!”宋代柔领着怜蕾,来到碧桐书院门外。“本宫奉命来给年贵妃送些东西。”

    “这……”那侍卫自然是不情愿的:“早起皇后娘娘才吩咐过,里面的人不许出来,外头的人不许进去。懋妃娘娘此番前来,可有皇后娘娘的手谕?”

    宋代柔饶是白他一眼:“本宫奉命皇后口谕而来,何曾有什么手谕。若你不信,只管亲自去问皇后娘娘便是。耽误了本宫的正事,必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娘娘息怒,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还望您体谅奴才的苦处。若无皇后娘娘的手谕,当真是不得入内,有什么闪失,奴才就得赔上性命。”

    “你……”宋代柔被他气得声调都变了:“有什么事情,本宫自然会顶着。你放心就是,天塌下来,也断然压不着你。可再若要阻拦本宫,出了事儿,可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漫说今儿这还是皇后娘娘的恩典,即便没有,本宫要为贵妃送些糕点膳食,也没有什么不可的。且轮不着你这奴才在此嚣张,还不滚去开门?”
第四百零四章 疑心使然,姐妹情断
    汪泉及时而来,轻咳一声道:“皇后娘娘口谕,允懋妃娘娘入碧桐书院探望贵妃。你们赶紧开门就是。”

    如此这般,宋代柔才得以走进去。“多亏得汪公公及时雨一般,否则今儿这碧桐书院,本宫还进不去了。”言外之意,她是想道明,知晓皇后根本从来就未曾信任过自己。

    胡来喜等在宫门之内,早已经听见了外头的动静。见们敞开,懋妃前来,他如同旧时一般礼让:“懋妃娘娘吉祥,奴才这就给您带路。”

    宋代柔回瞥一眼身后的汪泉,不紧不慢的问一句:“汪公公这般的不放心,可是要与本宫一并入内探望年贵妃么?”

    “奴才岂有这等福气。皇后娘娘身边儿还等着奴才办差呢,就不随娘娘入内了。”汪泉一个千儿下去,瞥见懋妃前往,这才放心的叮嘱外头戍卫一句:“等会懋妃娘娘出来,给开门就是。其余碧桐书院的奴才,半步也不可迈出这门槛儿。”

    来到门口,宋代柔却迟疑了。心气儿一下子就软了,再没有方才的硬气。

    “娘娘。”怜蕾在一旁小心的提醒一句:“为今之计,咱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宜嫔那儿……”

    “是啊。”宋代柔想起宜嫔还在五福堂外跪着,心中就很是不宁。略微提起了裙摆,她跨出好大一步,迈进房中。“妹妹,让你受委屈了。”

    年倾欢正阖目养神,听见懋妃熟悉的声音,才缓缓睁开。“姐姐?你怎么来了?”

    连忙叫怜蕾搁下带来的糕点与热粥,宋代柔微微红了眼眶:“做姐姐的,当真是对不住你了。此番的事情,叫妹妹受尽了委屈。我这个做姐姐的,旁的也帮衬不上,知道皇后不许人送膳食进来,就匆匆带了一些与你。但只怕送的了这一回,却送不了下一回。妹妹,你须得要为自己想个脱身的法子才好哇。”

    这番话,无疑懋妃说的有些犹豫,不如往常那么流利。且四目相对之时,她总是躲闪回避自己的目光,显得那么不自然。年倾欢端起了玉碗,只觉得那粥香格外温暖,还没入口,就已经很暖心了。“多谢姐姐一番美意。但其实,姐姐不必这样忧心忡忡。皇上中毒,无非是皇后想借此良机陷害于我。论起来,皇上与皇后多年夫妻,即便没有恩爱逾常,也总归是有些情分的。皇后又待皇上一往情深,必不会叫皇上犯险。如此说来,只要皇上一醒,此事就必然有转机。”

    宋代柔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她鬓边的碧玺珠子,碰撞出清脆的声音:“妹妹,世事无常,未必就真的这么容易。倘若有法子,就得使出来护着自己。如若不然,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能安心。”

    看着她眼中的矛盾与顾虑,年倾欢轻轻的舀了一勺热粥,缓缓的送到唇边。

    这个动作惊得一旁的乐凝,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眼看着贵妃的唇瓣已经轻轻的挨到了玉勺,她紧忙道:“娘娘,当心烫。”这样突兀的话,着实让人明白了她的担忧。

    年倾欢微微一笑,浅浅道一句无妨。

    宋代柔却是心中有数,可见近来发生过什么事情,年贵妃早已经洞悉。一直不揭穿,无疑是碍着多年姐妹情分,不忍心撕破脸叫自己难看罢了。这么想着,她缓缓的垂下了眼睑,再多的好意又如何?当真是起了害她的心思,那以往的种种好处,便让人觉得是别有用心了。如今再叮嘱这些话,除了虚伪,宋代柔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解释。

    “怜蕾,去煮些茶来。”宋代柔知道皇后断了碧桐书院的用炭,也让怜蕾包了小包,搁在篮子里提进来。“给年贵妃润润喉。”

    年倾欢则吩咐一旁的乐凝:“这儿只怕怜蕾不熟悉,你去搭把手吧。”

    为着自己刚才的冒失,乐凝自觉有些欠妥,心里有些隐隐的过意不去。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懋妃必然要害贵妃,故而迟疑着没有动作。

    “去吧。”年倾欢与她对了一眼:“本宫自要与懋妃好好说说话。”

    “是。”如此这般,乐凝才极为不情愿的领着怜蕾一并退下。门外瞧见胡来喜,乐凝连忙道:“你就在这里候着,娘娘里面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给办了。”恨恨的甩给胡来喜一个颜色,乐凝生怕这懋妃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背后刺进娘娘的后心,不得不防着。

    “得咧,你放心就是。”胡来喜明白了她的用意,连忙应下。

    听见外头没有了动静,宋代柔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妹妹可怪我么?”

    “姐姐何有此问?”年倾欢不以为意的重新舀了一勺粥,慢慢送进了口中。

    见她真的吃了粥,宋代柔惊讶了。“妹妹怎么敢真的就吃了,不怕我在这粥里动手脚么?”

    “姐姐这话问的……”唇瓣舒展开,柔软的好看:“你一番好意,做妹妹的怎么能不领情。何况若你真想害我,也不必说那么多关怀之语,甚至,从前早有良机。”

    慢慢的起身,缓缓的跪下,宋代柔徐徐道:“若是一切可以重来,我情愿不让筱丽入宫。筱丽不是宜嫔,我便不会陷入今日两难的境地。妹妹,你可知,自从那一回,我听了皇后的吩咐,冤枉熹妃与侍卫有染开始,我再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倒不是我有多么的清高,不是我有多么的纯善。只是我知道,我走进了皇后的全套,亦步亦趋,早晚有一日,便是咱们姐妹这样对峙。”

    年倾欢搁下了手里的玉碗,伸手去扶懋妃:“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连日以来,我都有思虑,究竟姐姐待我的情分为何变了。归根结底有二,一则是皇后的威逼利诱,令得姐姐只能屈从。二则是宜嫔的恩宠,但凡是宜嫔得宠,姐姐便对我不放心,总觉得我会害他。实则,正是姐姐多年以来,从没有真正信任过我。”

    听她这么说,宋代柔惭愧不已:“妹妹,六宫皆知,我是第一个侍奉皇上的女人。可六宫也尽知,皇上从来都没有宠爱过我。即便我接连的诞下皇女,可女儿也一个接着一个的夭折。皇上心疼过,也难受过,却从来没有施舍过我情分。就连我能成为懋嫔也是看你的面子,我成了懋妃,同样是看筱丽的面子。多年以来,我胸中积满了愤恨与不满,总想着怎么才能扳回这一局。而筱丽救了皇上,我竟稀里糊涂的以为这是天意……”

    “姐姐啊,我如何会不知道你的心思?”年倾欢垂下了眼睑,却难以释怀。“肖氏入宫为嫔,是我亲口向皇上求的恩典,赐封号。旁人觉着我是故意在皇上面前彰显大度,但事实如何?姐姐你会不清楚么?我就是想要宜嫔有封号有位分,不至于被宫里的姐妹排挤,也不至于为自己从前的身份感到低人一等。她得宠以来,姐姐一直战战兢兢的呵护。而皇后总是从中挑拨,让你以为我对筱丽怀了恨,欲铲除而后快。

    姐姐,我当真是不明白了,何以我做了那么多忍让的事情,让你看见我的真心,你却偏不信。反而皇后一再的威逼利诱,一再的迫使你做不情愿的事情,你竟会愿意与她同流合污?到现在,你得知宜嫔其实并非真心想要做宫嫔,你才愿意来与我道明心意,这是不是太迟了些?”

    宋代柔不禁紧张起来:“妹妹,你是知道了那件事对不对?”

    “是。”年倾欢毫不避讳:“你以为我是故意不去跟着宜嫔,暗中调查才得知的么?”

    想说是,可宋代柔有些张不开嘴。年倾欢瞧出了她的顾虑,轻哼了一声:“皇后打定主意,要你们为她扳倒我,岂会不防着你不尽心。此事,她早已经想方设法的让我得了信儿。即便我后来着人去暗中查探,也不过是为了证实这件事真实与否。姐姐,早年你是多么明白的一个人,宫里的事情如同尘埃一般,根本就落不进你的心。

    可竟原来是我错了。我以为这么多年,你早已经看淡了恩宠,看淡了权势,哪知道,你根本就没有放下过,没能成为皇上的宠妃,是你挥之不去的梦魇。现在的肖氏,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你从前的缩影,你渴望她替你俘虏皇上的心,渴望她为你夺回原本属于你的一切,更渴望她成为这后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宠妃,如此,你猜觉得这一世都没有被辜负。我说的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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