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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侯门悍妻-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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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挥手让一头冷汗的春天下去,让李朝朝做到自己身边的椅子上,“你这孩子是有些慧根的,你方才在菩萨面前都求了什么?”

    李朝朝刚坐下又站起来低头回道:“谢祖母谬赞,只是朝朝没做过任何善事,不敢在菩萨面前许愿,只求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老夫人不自觉地摸了摸腕上的手钏,“好个问心无愧啊。”

    她说话很是平静,听不出是喜是怒,还是惊是讽,“你有这个想法自然是最好不过了,我这个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什么也都看得淡,有些事我并不放在心上,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遇上难事我比谁都心急,也自然是盼着你们一个比一个好,我不会有那个心思见不得自己的儿孙们好。我们李家虽然不如以前了,但也是你的娘家,我知道朝朝你是聪明人,更应该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李朝朝笑笑,“祖母的话我一定会放在心上谨记在心。”

    老夫人直勾勾地看着李朝朝的眼睛,“这可是在菩萨面前。”

    “所以朝朝更不敢有半句假话。”李朝朝依旧笑容款款,回答妥帖。

    老夫人这才点点头,“如此最好,多念念这个家的好,你的心才会更安宁些。”

    这次,李朝朝却笑而不语了。

    老夫人还在继续说:“我已经听你父亲说了,他给你定了武乡侯府世子这门亲事……”

    她忽然抬头看了眼李朝朝,想瞧瞧她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这个李府最小的丫头,心思太深,无论是笑,还是言语,甚至那颗心,都防着任何人,做得滴水不漏,挑不出一丝错漏。

    可还是令老夫人失望了,李朝朝的笑没有任何变化,似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就算不是如此她也觉得无所谓一样,那样深深的笑容让老谋深算的老夫人都拿捏不准。

    老夫人忽然加快了手中的佛钏转动的速度,也难怪曹氏会不中用了。

    “我想你是知道了,但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一块玉佩而已,未必就真的能成,不管怎么说婚姻大事是要父母之命的,咱们家是同意,武乡侯府那样的门第,未必会瞧得上咱们。”

    李朝朝的笑意加深了些,果然还是老夫人看得明白,可惜怎么生了那么个寡情又糊涂的儿子。

    “趁着现在我先敲打敲打你,女儿家要矜持,不要太过招摇,若是不成反倒累了你的名声。”

    老夫人说是向着李朝朝,却也不过是为了不想让李家再闹出什么笑话。

    李朝朝行礼,“是,朝朝明白。”

    “嗯,我就是喜欢聪明的孩子。”老夫人对李朝朝的态度算是彻底满意了,“你做的好,李家就是你的依仗,有半分错漏,你就是孤立无援,所以记住你是姓李的女儿。”

    她闭上眼,冲着李朝朝挥了挥手,“去吧,你让我失望,也要顾及点菩萨的面,诚如你所说,她们心里可都明镜着呢。”

    李朝朝出门外,夏荷立即上去给她披上大氅,系带子,“姑娘,下雪了。”

    李朝朝心里想着老夫人那番话,说来说去就是让她知道自己是李家人,做出什么事来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就算是嫁到武乡侯府,若是娘家是不得脸的,她的日子也不好过,而且还让她当着菩萨的面答应下来,否则就天打雷劈了!

    这可是威胁她呢!

    李朝朝嘴角的笑意不无嘲讽,若真有天理报应,她都不知道自己会死多少回(反正已经死了两次了),死得多了哪里还在乎那些虚头巴脑的,老夫人活了这把年纪,还真是天真的紧啊。

    李家是在镇江城里说得上话,可是对于京城之地那些高门大户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没有这些腌臜之事,武乡侯府就当真能看上她这个小门小户里出去的女儿。

    一早决定嫁给蓝翎羽的时候,李朝朝就把这些事情想过了,娘家什么的,她真真是一点都指望不上,也根本不在乎这些,若是不喜欢,你就是皇家之女,都能闹出幺蛾子来,因此老夫人说的话她也并不放在心上。

    今年初冬的雪说来就来,李朝朝坐在双竹馆里烤火,自从她被定了婚事,李府上下也对她敬重有加,大老爷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送过来,一旁的何妈妈嗤笑了声,“当初四姑娘那般被疼爱,也没见到他如此舔着脸来。”

    李朝朝这些日子被看管得紧,也无法出门,看着她是最清闲,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秋霜和香尘出去办了。

    她也安心地和夏荷学打璎珞,随意问道:“李曼曼那闹出什么花样了?”

    “她听到姑娘和蓝世子订亲,差点把弦月楼给拆了,哭着喊着要见大夫人。”何妈妈顺手把桌子上的珠子递到她手中,“我听姑娘的话,让底下的人故意松了警惕,她就偷偷从狗洞里爬到馨兰苑去了。”

    李朝朝抬起眼笑了笑,“她现在也是能忍得了。”

    “李曼曼是活该,她当初害姑娘的时候,就该想到这样的下场。”何妈妈啐了口,“姑娘你猜她和大夫人说什么了?”

    李朝朝歪着头想了想,“无非是如何把我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狠这类的。”

    何妈妈不知道该笑还是不笑,眉宇间多了几分嗔怪,“姑娘还说的这么轻松,都到了这个时候,那两母女还想着害您,您就应该趁着现在让她们死了也没人说什么,至于老夫人那边看在蓝世子的份上也不会怪您的。”

    “妈妈这话是没错,我现在杀了她们确实易如反掌,可是她们还有大用处啊。”

    何妈妈疑惑地挑眉,“老奴不明白。”

    李朝朝只是笑笑,问道:“新姨娘什么时候进门?”

    何妈妈见李朝朝不愿意多说,也不再追问,“说是等三姑娘嫁到蓝府之后,就把新姨太太抬进来,不然说是新太太冲撞了三姑娘的喜事。”

    “初娘子也已经死一年了。”

    李朝朝懒懒地应了声,继续低头打璎珞,她都快忘了自己也重生整整一年,这一年实在漫长,好像连着两世一起发生的,可又觉得过得很快,明明记得她死在蓝翎羽怀里的事就是前几天发生的事,这昨天又接到了他相思的信笺,饶是她不喜欢伤悲春秋,都不得不去感叹世事无常,每走一步都决定着未来要面对的。

    她心里却想起蓝翎羽之前派人送来的信,蓝翎羽信上说等秀娘嫁过去,蓝家就彻底拔起,李家就必然会受到连累,等那时候这两家就会倾家荡产,她也算是能了结了上一世的所有仇恨,那么她趁着等蓝翎羽来接自己的这段时间里,好好计划一下,怎么恶斗一番武乡侯府的那个老妖妇。

    她心思活络,手中的璎珞也在指尖翻飞不停,根本让人无法猜测出李朝朝此时心中的狠与毒,她实在是认得清自己不算是个好人,又最是护短,既然蓝翎羽是她的人,那么打他的主意,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了。

    不知道将来又是怎样的腥风血雨,李朝朝笑着把打好的璎珞把玩在手掌中,她现在已经满身血腥,又何必怕那一身的骚。

    转眼间就到了腊月,蓝府红梅开的那日,秀娘终于要嫁人了,蓝家只派了一顶小轿子到了李府,从角门出,又由角门入,没有喜婆盈门,没有鞭炮锣声,更没有拜堂宴请,她不过是个开了脸的姨娘罢了。

    何妈妈说完这些,忽然在唉声叹气,“自作孽不可活,都是她自找的。”

    李朝朝沉着脸,锦娘,秀娘的命其实都是她们自己作出来的,不去反抗大夫人,偏要想着法子去嫉妒,对她使坏心眼,又如让她有半分恻隐之心。

    她冷冷地笑了笑,“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嫁人于锦娘、秀娘来说并不是解脱,而是真正的厄运开始,这场劫难不只是他们的,还是蓝、李两家。

    秀娘成了蓝家的姨娘,大老爷那边竟丝毫不在乎,他只心心念念地尽快把新姨娘抬进来,反正五姑娘已经和武乡侯府定下来,他已经不在乎镇江的蓝家。

    可是李府的新姨娘还没进门,蓝家那边就出了大事,镇江蓝家七家铺面和庄子的货款被压,资金链断裂,举外债还不清,所有的债主讨上门,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当天夜里,春嫂被夏荷请进屋里,她笑着捧了个盒子上前,“姑娘,这是蓝世子让我交给你的。”

    李朝朝挑了挑眉,没多问,亲自接过来打开看了看,一目了然,又笑着递给秋霜,交代:“替我收好。”

    这屋里之人全是李朝朝的心腹,各司其职,秋霜身为管账本和所有金钱之人,要对李朝朝所交代的东西有所了解,从她手中经过的钱不说比李府多,但也在镇江算是富饶,她当着春嫂的面打开了验收,瞳孔倏然睁大,立即去看向五姑娘,但见李朝朝十分淡漠的样子,又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春嫂没有赘言,行了礼就退出去了。

    秋霜捧着盒子不知所措,主动道:“请姑娘示下。”

    李朝朝笑着上前戳了戳她的脑门,“你也是见过钱的,只不过是比你手中的多了些,何至于这般吃惊,你就当是蓝世子给我的聘礼了。”

    聘礼啊……整个镇江蓝家的家产都在这盒子里,七家铺面,两个庄子,还有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田地,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银票,这盒子没多重,去让秋霜觉得自己抱不住了。

    李朝朝轻笑,即将回京的蓝翎羽把整个镇江蓝家都给掏空了,其中还有当初大夫人私下借给蓝夫人的一些,甚至包括大夫人自己的嫁妆。

    蓝翎羽是要把她所有的后顾之忧都解决掉,他才能安心地离开,让她安心地等待。

    李朝朝的手扫过那盒子,若是没猜错,今夜馨兰苑的那位不疯也要受尽凌辱。

    只睡到半夜,李朝朝就被天井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吵醒,夏荷走进来,简短的说:“姑娘,大老爷把大夫人扒光了在雪地里打,四姑娘过来说想见您。”

    李朝朝颇有些意外,李曼曼居然舍得放下身段求自己?

    她冷冷道:“不见。”

    夏荷点点头,让香尘和秋霜守着李朝朝,出门与何妈妈站在一处,而冬月则站在院中拦着李曼曼,“四姑娘,我们姑娘睡下了,您请回吧。”

    李曼曼休养了一阵子,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只是整个人都瘦了,不见往日的冷傲与矜贵,多了些病美人的神态,看着很是弱不禁风,但眼底的阴毒却更加凶狠。

    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冬月,就站在院子中大喊:“李朝朝!我知道你醒了!你给我出来!我要见你!”

    何妈妈皱起眉头,“四姑娘,我们姑娘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更深露重还是请回吧!”

    “我知道你们都是李朝朝最心爱的狗,我就不走,有本事你们就来咬我!”李曼曼满脸狰狞,“就算她李朝朝要嫁去武乡侯府,但在这个家里,她也不过是个庶女,是个下人生的,我是嫡女她就该给我出来下跪!”

    夏荷是院子中最为冷静之人,虽然不泼辣,但也有峥嵘骨气,她冷叱道:“四姑娘说我们是疯狗,但这院子里只听见你一个人在这乱吠,正所谓打狗要看主人,反正今夜大老爷在后宅,我们就去请了他来做主好了。”

    她一抬手,神色淡漠道:“冬月,去馨兰苑请大老爷来,我想他打一个也是打,打一双也是打,应该不在乎多来一个大逆不道的!”

    李曼曼忽然在夏荷的眉眼间看出李朝朝的狠,忽然觉得胸间有一口恶气喘不过来,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

    “你居然连我都敢骂!反了你们不成!”

    “不敢!”夏荷冷笑,“不过四姑娘居然说奴婢几个是狗,自然是要咬人的!”

    五姑娘曾经说:言语上的屈辱算什么,只要自己的脊梁骨够硬够挺,就是别人拿棒子也打不弯。

    这双竹馆里的下人哪个不是受了五姑娘的恩惠,待她们和善,赏罚分明,她们自然也要配得上这样的好主子,若是连个疯狗都拦不住,她们也别去伺候五姑娘了!

    李曼曼一听气红了脸,“好个狗牙利齿的贱人!和你们主子一样恶毒!你有本事就让父亲来!我今日就当着他的面来揭穿李朝朝那张恶毒的脸!”

    她话音一落,门吱嘎一声从里面打开,李朝朝打着哈欠站在一旁,呵呵两声,“我就说谁这么没规矩,原来是四姑娘!”

    “贱人!你说什么!”李曼曼一见到李朝朝所有的理智都飞灰湮灭,想要冲上前和李朝朝拼命,被一旁的冬月一个膀子就抓住抡到地上。

    李朝朝笑看着地上的李曼曼,“四姑娘自重,送客,不走,就给我打出去!”

    “李朝朝!”李曼曼忽然一声尖叫。

    李朝朝歪过头看她,“怎么?不叫我贱人了?我真是奇了怪了,你叫我贱人,我身上难道能少块肉?”

    李曼曼咬着牙,双手死死地撑在地上,“你……你……”

    李朝朝看着她想骂自己,又什么也说不出口的样子,忽然来了兴致,抱着双臂看她,“你今夜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我要你……你去救母亲!”李曼曼艰难地说。

    李朝朝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嗤笑了声,“我何德何能。”

    “她养了你这些年!你这个狼心狗肺的!”

    李朝朝也厉声起来,“你就是这么求人的!”

    李曼曼忽然跌坐在地,她就知道李朝朝明白自己是来求她的,所以故意羞辱自己,她抬手捶地,“李朝朝,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是不会求你的!你休想!”

    “你就是跪下来求我也没用。”李朝朝诚恳地说:“我绝对会见死不救。”

    “李朝朝——我要杀了你!”

    “好啊,如果你有那个能耐,我不介意把你送到下面和你母亲一起作伴!”

    “你怎么如此狠毒!如此狠毒!”李曼曼忽然潸然泪下,觉得自己很无力。

    “我若不狠毒,我就会像五姨娘那样被你的母亲害死!这事怨不得别人,这是她应受的。”

    李朝朝冷漠地转身,挥了挥手,“再不走,给我打出去!”

    李曼曼再要说话,冬月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狠狠一掐,她就晕了过去。

    冬月还在为之前姑娘在山上受冻了一晚的事心生怨愤,在她的身上踢了两脚,然后拎着她的领子扔了出去。

    等在门口的春芳见到李曼曼如此狼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忙让人来把她抬回弦月楼,等李曼曼醒来,听到父亲还在馨兰苑找母亲出气,整个人都觉得死了一般。

    原来李朝朝是为了她姨娘的事而心生恨意,这恨可以这么强大,强大到可以变得如此狠毒,那么从今日起,她李曼曼也要做个更阴损狠毒的。

    双竹馆里,李朝朝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就把冬月找来吩咐,“去馨兰苑找大老爷告诉他,新姨娘马上就进门了,不宜杀生,否则会被人置喙宠妾灭妻。”

    冬月听到李朝朝为大夫人求情,有些不情愿去,却被李朝朝冷冷一瞪,就灰溜溜地跑了。

    何妈妈表示不解,“姑娘,您这是为何?”

    李朝朝见何妈妈不高兴,笑道:“妈妈,大夫人现在不能死,她可是有大用处的。既然您不开心,以后就让李曼曼呆在弦月楼哪也不许去。”

    大夫人确实不能死,她的用处可大着呢,只是现在谁也不能说,包括蓝翎羽。

    又闹了一夜,馨兰苑的血腥都能飘到双竹馆来,冬月见李朝朝醒来,就跑进来说昨夜的所见所闻。

    “姑娘,您是不没看见,大老爷把大夫人打的遍体鳞伤的,一丝不挂地扔在雪地里,那馨兰苑的雪也好久没打扫了,但不管多厚都被雪染成了红色……那血腥很是冲鼻子。”

    “找大夫了吗?”

    冬月挠了挠头,“没听说,不过我瞧着大夫人怕是活不成了。”

    李朝朝让何妈妈也去知会春丽一声,“去找个大夫瞧瞧,她不能死。”

    众人对李朝朝的行为表示不解,却从来都不曾违抗,五姑娘做事向来有分寸,她这么做自然有一定的道理,现在对大夫人来说死反而是解脱,不死才更让她痛苦。

    又过了几日,李府的新姨奶奶进门了。

    即使李家现在已经入不敷出,但大老爷还是从私房钱里拿了一大笔银子出来,风风光光地把姨奶奶迎娶进门,大办了几桌,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是六品的通判,就是连知府大人也亲自被请来喝喜酒,只是席间不见蓝家一个人。

    席间有人谈论起蓝家,听说蓝家的大宅也易主,他们一家被撵出了出去,也不知道在哪里住着。

    还有那蓝家大老爷也气病了。

    李朝朝正想着说不定这一世蓝家大老爷会早早的过世,有人突然一把抱住了她,“朝朝,可想我?”

    她未回头,已经闻到身后男人身上和自己一样的香气,这味道很熟悉,已经熟悉到骨子里。

    李朝朝转过头,迎着冬日的暖阳看着眼前明晃晃的蓝翎羽,他的眉眼线条分明,嘴角微微抿着,都散发着风骚又性感的魅惑。

    “想的。”李朝朝十分顺从自己的心。

    蓝翎羽笑得更灿烂,拉着她的手往角门去,“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此间,李府热闹非凡,双竹馆之内全是自己的人,蓝翎羽拉着李朝朝从角门出去,乘着马车,一路而行。

    两个人在车上说了些提体己的话,仿似说不够一样,也感受不到即将到来的离别气氛,过了半个多时辰,就到了一处宅子。

    李朝朝跳下马车一看,竟是以前的蓝府。

    她是最熟悉不过的,只不过现在已经换了门匾。

    是不一样的蓝府。

    这门边上的字一字一顿都透着刚硬有力,李朝朝一眼就看出是蓝翎羽亲自写的。

    蓝翎羽一路无话地拉着李朝朝的手进门,直奔那片火红似海的梅林而去……

    ------题外话------

    你们发现灭有……我再加快速度写……分离!

    分离是为了什么?

    为了他们更长远地在一起……
075 甜蜜
    一路走来,李朝朝不曾开口问蓝翎羽带自己去哪里,任由自己跟着他的脚步,跟着自己的心往前走,只是还没到达尽处,未见其花,便先有浮动的暗香阵阵袭来,为她明确了方向。

    待看到那片火红的梅花丛中,闻到远溢的浓郁芬芳,霎时席卷起李朝朝深入骨髓的幽香记忆,让她的整颗心都在满园的暄香中——醉了。

    李朝朝停下脚步不肯走了,仰头望着那一丛丛妖娆多姿似仙子,亭亭玉立如少女,热情奔放若燃烧的火焰,她们或脉脉含情,或端庄大方,或怒放,或娇羞……奇姿异态纷呈,美不胜收。

    她看痴了,而蓝翎羽看她也痴了。

    那样灵动而耀眼的黑眸,仿佛是有人偷了夜幕中的星星镶嵌在李朝朝天人绝色的脸上,因她而变得更加张扬而魅惑。

    蓝翎羽终于见到了他想看到的场景,能真正看到梅花的李朝朝是这般的美丽动人,一如初见那般怦然心动。

    他走上前从后搂住她的腰,叹道:“可真美。”

    蓝翎羽侧过头捏着李朝朝的下巴低头吻住她的烈焰红唇,“我还以为是梅树化成精来勾引我呢。”

    李朝朝笑着点了点鼻子,“呔!好个大言不惭!我修炼多年,都被这只骚狐狸给破功了!”

    蓝翎羽哈哈大笑,只是双手收拢地更紧了些,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几不可见地叹了叹,“想必还是你比我修炼的久,凡事都看得透些。”

    李朝朝转过身反手抱着他,几日不见蓝翎羽有些憔悴,看得出他这些日子很忙累,她笑着拨了拨他的头发,问:“何出此言?”

    “我把你拉扯进这条路来,会比你预想的还要艰辛难走,若不是我,你应该会更自在惬意些。”

    李朝朝嗤笑了声,“你倒是觉悟的还不算太晚,能想到这些我也能欣慰了。”

    蓝翎羽的嘴角不自觉露出苦笑,“其实是我自私的,我不该……”

    “蓝翎羽!”李朝朝突然抬起手弹了下蓝翎羽的额头,蓝翎羽诧异地抬起眼,她挑眉恶狠狠地抓过他的衣襟,“上了姑奶奶我的贼船,你就是把借口说破天去,也逃不掉了!”

    蓝翎羽板起脸捏了捏她的耳垂,“胡说!我什么时候要逃跑!我是证明下自己是有良心,只是这良心里有自己的私心,好给你打个招呼,怕你被我的私心给伤了心。”

    他目光楚楚可怜滴一把抱住李朝朝,在她耳边呢喃,“朝朝!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因为我的自私而心生怨愤好不好。我绝不会放手,哪怕遇到生和死……”

    “你就是想说死也要拉着我一起死,是不是?”李朝朝挑挑眉。

    蓝翎羽的眼睛在李朝朝看不见的地方快笑出了泪。

    李朝朝忽然感觉到脖子一凉,那一滴小小的泪像是直接穿透皮肤低落在心底,泛起一圈圈酸楚的涟漪,她一眨眼,双眸前也是一片水雾,再也看不见那梅花的火焰。

    她笑着问:“蓝翎羽,你怕我心里苦,其实你心里何尝不苦呢。若是没有我陪着你,怕是你连报仇都觉得没意义了吧。”

    李朝朝猛地抬起手锤了他一下,“你在这世上无牵无挂,我难道就不是。以后有了我,有什么好苦的,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算这条路布满荆棘又如何!要死就一起去死,总归有我陪着你!你个蠢人!我李朝朝做事什么时候会后悔过。”

    蓝翎羽一动不动地任由李朝朝打,任由她发泄,他的手指爬上她的双颊,触碰到一片湿润,他哽咽一声,精准地捧住她的脑袋,深吻住那双又刁又毒的嘴。

    这是苦涩的泪,神情的吻,这一男一女在这世上确实无依无靠,他们只有彼此。

    正如蓝翎羽所说,如果不是他的私心与执着拉着李朝朝,就是死也非要和她死在一起才觉得安心,也许他们会有不同的命运。

    蓝翎羽会娶一个不爱的女人,继续在报仇的路上孤军奋战,可是即使报了仇,从世子位继承了偌大的侯府又如何?只会跟着一个不爱的女人,生了自己也许并不放在心上的儿子,可能遇上三两个体己的小妾,说不定还会走上他父亲的老路,再次地重演历史——他也宠妾灭妻,一切就变得毫无意义。

    而李朝朝会嫁给别人,不管这个人她爱或者不爱,她都有办法有能力去让生活变得美好,哪怕她不嫁人,她都是这世间最最独一无二的女子,坚持着她的坚强,调皮着她独特的温柔,只要不瞎的男人都会发现她的美好,总之她想活着就会过得好,甚至不会去想起上一世死在了谁的怀里,这对她来说不重要,一如间接害死她的慕雪衣,蓝翎羽也不过是个路人甲。

    脚下的路就决定着明天的尽头在哪里,如果不是蓝翎羽的私心与执着,今日的他们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拥吻,世上的事就是这般奇妙,谁也无法估算和预测。

    他们一起重生了,并且蓝翎羽让这万分之一的幸运又人为地重遇了,他死死地纠缠着李朝朝,从最初的好感,也许或多或少还有些征服欲,用了整整一年的相知,相熟,到相爱,爱到骨髓深处,哪怕是现在马上面对短暂的分离,也会让他感到深深地恐惧,恐惧到一想到分离就会不有自主地怯懦和不确定。

    那个成熟稳重,狡猾多端,带了点偏执私心,甚至有些不正经的蓝翎羽,他面对即将分离的时候,在李朝朝面前哭了,因为她懂他的心,他孤独,一直很孤独,他其实一无所有,只有李朝朝,所以他怕失去她,哪怕是短暂的分离也无法容忍。

    李朝朝被吻得差点昏过去,可是她还是默默承受着属于蓝翎羽狂风暴雨似的亲吻,用她的吻倾诉和抚摸他的心。

    蓝翎羽歇了口气,李朝朝轻拍着他的后背,“我在,我一直都会在,在你心里,在这里等你来。若是你不来,我也去找你,可好?”

    “好。”蓝翎羽笑着吻去李朝朝眼角的泪,“得你这句话,我一个大男人掉滴眼泪都值了。”

    若能用这颗心换来李朝朝一生相守,他肝脑涂地。

    其实男人的眼泪比女人的眼泪还能酸人的心,男人招架不住女人的眼泪,女人又何尝不是被男人的眼泪中心神荡漾,尤其他是顶天立地的蓝翎羽,并不是随便一个爱哭鼻子的男人,他的眼泪尤为珍贵,只一滴就能让她倾注所有的心血,与他携手相老。

    可是李朝朝偏不说,笑着依偎进他的怀里,“我就说你怎么把我带到梅园来了,是提醒我咱俩一起死过呢。”

    蓝翎羽捏了捏李朝朝的鼻子,“你不觉得这梅是咱俩的媒人?上一世死在梅树下,这辈子重遇也是梅园里,我就想着得让你时时看见,就把这里买下来了,房契就在给你的盒子里。”

    李朝朝牵着蓝翎羽的手走进梅花丛中,“以前我眼睛能看见的时候,也没觉得这梅树多好看,它傲然风雪多了些冷清,后来瞎了闻着清香又觉得是种讽刺,现在又能看见,又觉得不一样了些。”

    蓝翎羽紧了紧手掌心,“是因为心境,因为身边的人不一样了。因为你现在有我。”

    李朝朝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你个不害臊的。”

    “我是实事求是啊朝朝。”蓝翎羽一本正经地瞪着眼睛。

    “冥冥之中是多了些天注定。”李朝朝侧过头看着蓝翎羽,“老天让我们死在一起,你故意让我们重遇,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或许我的心会不起任何波澜地活完这一生。”

    火红的梅色在银色的雪光中映在李朝朝略带虔诚的脸上,她的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弧度,目光直勾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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