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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侯门悍妻-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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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厢冬月给李朝朝批了大氅,低声询问:“姑娘,现在城里这么多传言,咱们回去怕是要被置喙。”

    李朝朝沉默地闭上眼,其实蓝翎羽就是找一百个人把李曼曼给玩弄了,也并不能起到太大的效果,李家必然要想尽办法把此事给压下去,反而会给她添了不大不小的麻烦,虽然在一些人眼里看来内宅的女子斗来斗去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明争暗斗,不像男人打打杀杀来得痛快,可是要做的天衣无缝,不让人抓到把柄,只有女人那些手段才行,必须涂涂除之,不然女人这种东西很是可怖,惹急了当真是要咬人的。

    她问冬月,“之前我脏了的衣服你拿上了吗?”

    “是,都收着呢。”

    李朝朝这才睁开眼,淡漠道:“给我换上。”

    回到李府,李朝朝二人直接走得大门,她先让冬月回双竹馆报信,自己却独自去了伊雪阁。

    与此同时,弦月楼里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屋里躺在床上的人忽然滚下了床,惊得屋里的人乱成一团,大夫人不顾众人的搀扶上前就抱住地上的人,痛心难当,“我的儿。”

    昏迷的李曼曼这才像被什么惊醒似的,声嘶力竭地抓住大夫人的胳膊,狠狠地掐住她的胳膊,瞪大了双眼,大喊:“母亲,母亲,是李朝朝害我,是她,是她——”

    她喊得嗓子都嘶哑不堪,可嘴里只念着那三个字——李朝朝!

    大夫人的眼泪瞬时掉下来,让丫鬟抱着她上了床,再挥手让众人下去,任由李曼曼掐得自己。

    她的儿疼,她这个做娘的只会更痛。

    之前大夫人只知道李曼曼带了李朝朝出门礼佛,可是哪里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还是昨夜李曼曼回来的时候笑嘻嘻地告诉她李朝朝这次被人奸污了,等一早她就带人去山上找,等看到李朝朝被人毁了身子,就名声全没了,说不定连命也不久矣,可是这才一夜,才一夜就成了这个样子……

    “母亲!”李曼曼又是一声厉喝,高喊:“母亲!你要为我报仇!报仇啊!”

    若是以往大夫人肯定会告诫李曼曼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去招惹李朝朝,可是现在所有的都已经发生,还造成如此痛心的后果,她也顾不得什么分寸,只想把李朝朝碎尸万段。

    她的儿,寄予厚望的儿啊,就这么被李朝朝给毁了,这不是打她的脸这么简单,而是要她的命!

    “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压下去,你还是以前的四姑娘,李朝朝我绝不会轻饶她!”

    大夫人一挥手,福妈妈从角落里走上前,“弦月楼的人都给我打发了,一个不留,让春丽先过来伺候着。”

    福妈妈微微福身,“是。”

    大夫人站起来,福妈妈立即上前候着,“李朝朝现在身在何处?”

    “听说回来后就去了伊雪阁。”

    “哼。”大夫人咬了咬牙,双眸迸射出阴毒的目光,“谁也保不了她。”

    只要一想到李曼曼被抱回来时那满身的伤,连大夫都不忍去看的狼狈,仿似有一团熊熊烈火把她的心烧反复灼烧。

    走到门外,大夫人再也支持不住地软了脚,眼角的泪滑落整个脸庞,福妈妈见状惊骇一把扶住她,“大夫人,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保重什么!”大夫人把涌上到嗓子里的那股腥甜活生生地给咽下去,“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活剐了她,活剐了她!”

    “是,老奴陪您去。”

    福妈妈也是痛心疾首,四姑娘是大夫人的心头肉,这么多年来,尤其是初娘子去了之后,她更加用心教导四姑娘,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四姑娘身上,想让她嫁到大富大贵人家,可是……哪里料想会发生这样的事。

    那五姑娘也是忒大胆了。

    福妈妈这么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那五姑娘若是在山上被褥的话,她又如何分身法术去把四姑娘给抓走?

    可是此时大夫人正在气头上,她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现在以大夫人的怒气,哪怕是错怪了五姑娘,也只能将错就错,谁让李朝朝只是个庶女。

    大夫人领着一众婆子到了馨兰苑,不等候在天井里的丫鬟通报,就被她一个巴掌给扇飞,福妈妈替她打开帘子,大夫人径自走进去,就看到李朝朝背对着自己,而姑奶奶坐在软榻前神色阴暗不明。

    看到大夫人怒气冲冲二来,姑奶奶冷哼一声,“嫂子这是做什么?来我这院子来撒泼来了吗?”

    “没你的事,今天我是来教训自己的女儿的。”大夫人怒目一瞪,上前就去抓李朝朝,还没碰到就厉声喝道,“小贱人生的蹄子,看我今天不撕了你的皮。”

    往日那个镇定自若的大夫人早就在看到李曼曼遍体鳞伤时,被所有的怒火烧去了理智,她多年经营的宝贝被毁,所有的心血被付之东流,她没有拿了一把刀在手已经是再竭力克制了,可却也是和平常大相径庭,没了那份镇定自若。

    李朝朝一弯腰就躲了过去,直接跪在地上,大夫人的手也随之落了一空,更是怒不可支地大喝,“你竟然敢躲!”

    大夫人上前就去抓着李朝朝的头发,扬手打了她一巴掌,李朝朝猛地跌在地上,哆哆嗦嗦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帕子,剧烈咳嗽起来,好半天才止住,就见那帕子上多了一滩血。

    李朝朝疼得满脸苍白,眼睛啪嗒啪嗒地掉眼泪,“母亲,女儿到底做了什么,让您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

    大夫人大骂:“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以前我宽恕你不过是看你还是个规矩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你竟然犯下如此罪孽,我就是现在把你给杀了都是轻的。”

    她大手一挥,“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贱人给我绑了!”

    不等身后的婆子动手,姑奶奶抓起茶盏就扔在地上,“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大夫人怒瞪过去,“小姑是要为这蹄子出头!”

    “嫂子!这可是我的地方!现在是我掌家!”

    大夫人冷笑,“小姑这是你的地方?怕是你忘了这里是李家!”

    姑奶奶眼睛猛地张大,心中的软肋全被戳中,这是非要逼着她在今天撕破脸了。

    大夫人家姑奶奶的脸都气绿了,更来了劲,“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也不过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你算是哪门子这家人!老夫人不过是看我病着让你管几天中馈,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别说我在这里教训女儿,就是我把整个伊雪阁给拆了,老夫人也不会说我一个不字!”

    姑奶奶气得浑身发抖,“我是个外人,但也是五姑娘的长辈,我倒要问问大夫人这般兴师动众地来喊打喊杀的是为何故!”

    “我不需要向你解释!”大夫人拂袖。

    姑奶奶冷笑,“你不说我也知道!还不是为了你那个宝贝四姑娘,现在要迁怒五姑娘!”

    曹氏戳她的软肋,那么她就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四姑娘的事现在闹得满城风雨,你不去报官现在在这里拿五姑娘治罪做什么!”姑奶奶喝道:“你想遮羞,却只敢在自己家里耍威风,让外人知道还不知道怎么戳你的脊梁骨骂李家的媳妇,你自己没教养好自己的女儿,让她落得如此不堪的地步,也不自己去反省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拿五姑娘发气做什么!只因为五姑娘是庶女你就不把她当人看吗?”

    “你懂什么!”大夫人被揭了伤疤,整张脸都变的狰狞扭曲起来,“我就是在这惩治元凶,你还在这胡说八道什么!都是这贱人害了四姑娘!”

    “大夫人还真是扭曲是非,睁着眼睛说瞎话!”姑奶奶猛地站起来,“不问清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这给五姑娘泼脏水。”

    她冷笑着看了一眼地上浑身是伤的李朝朝,“不过你们惯会给五姑娘泼脏水的,我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平日我不爱管你们家的破事,但是现在我掌着家中的管事大权,又撞见了你诬陷人,就不能不管,要不弄个分明出来,就闹到老夫人,闹到知府大人那里去,我想这种腌臜之事他也是管的!”

    “好!好得很啊。”大夫人直指地上的李朝朝,“你还真是找了个好帮手,别以为姑奶奶帮着你说话,就能让你逃脱,我劝你老实交代自己做了什么,我也能饶你不死!”

    李朝朝跪着冷着脸听了两个人呛了半天,她可是忍了半天才没笑出来,虽然是挨了一巴掌,但是她做的一切都值了,她赌赢了,姑奶奶站在她这一边,今日大夫人就必输。

    她捂着脸缓缓抬起头,本干涩的双眸瞬间就流出了眼泪,但那不是委屈的泪水,而是嘲笑之意,平日里最精明的大夫人这次输了冷静。

    李朝朝穿着昨夜被雨水和污泥浸泡的脏衣服,脸上虽然干净但却满是泪痕,双眼无限委屈地眨着,“母亲,我什么也没做啊,昨夜我和姐姐从尼姑庵里回来的途中,和姐姐走散在雨中,我本以为姐姐发现我不见了会掉头回来找我,可是我带着冬月在雨中跑了一夜也没见到人,只能在山上找了个山洞躲雨,还把自己弄伤了,好不容易才到了城里回到家,我想着母亲在病中不应该去叨扰您,但也是一夜未归,不想让长辈担心,就来到姑姑这里……”

    大夫人听到李朝朝的话,气得满脸涨红,这才是真正地睁着眼睛说瞎话,她不管李朝朝是怎么从贼人手里逃出来的,但是这话已经是在指责四姑娘不念姐妹亲情,把她扔在山上不管不顾。

    姑奶奶忽然哼笑,“我就说昨天五姑娘和四姑娘去上香,怎么就四姑娘一个人回来,原来是根本把自己的妹妹一个人扔到山上。”

    她猛地抓过李朝朝的胳膊,把她的袖子一撸到底,露出后上面的淤痕,“瞧瞧,这丫头都伤成什么样了!有些人的心也实在太狠了,是一个计不成,再耍黑手段,非要置她于死地,把这种腌臜的水往她身上泼嘛!找不到人就只知道找个替罪羊!怕是别人不知道这个家多腌臜!”

    大夫人戾眼一眯,指着李朝朝喝道,“我泼你脏水了吗?你以为弄得满身是伤就可以让人信服你没做过那些事!四姑娘哪里知道你没回来,你们又不是坐得一个马车,你现在回来了还不是没去给我请安,谁知道你回没回来!你既然一夜未归,为何你双竹馆里的下人没去回禀!还敢说你不是怀恨在心,定是你以为四姑娘故意针对你,你才出此狠手,对她不利!”

    她忽然捂住脸哀嚎一声,“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啊,连自己的姐姐都害,你这种不忠孝不仁义的贱人,就该千刀万剐才是。”

    李朝朝咬了咬牙,大夫人今日是非要和自己拼个你死我活了,她学着大夫人那哭得声调,又拔高了一个音阶,也哀嚎着大喊:“母亲啊,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害过四姐姐了!我这刚回来还什么也不知道呢,她到底怎么了!您说说看,我也给您出出主意,说不定就能把那真凶给抓住,也省得您生我的气啊。”

    比声音高?还是比撒泼?当她李朝朝吃素的!

    大夫人面色一僵,没想到李朝朝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她以为自己这般制卖她,准能让李朝朝哑口无言。

    姑奶奶勾了勾嘴角,哀叹道:“朝朝啊,你就别勾起你母亲的伤心事了,四姑娘她……她被……”

    “怎么了?”李朝朝抹了抹眼角。

    姑奶奶斜着看了眼大夫人,低头冷笑道:“四姑娘昨夜被人掳走扔到妓院里,被几十个乞丐给欺负了身子。”

    “啊!”李朝朝用那块血帕子捂嘴,吓得跌坐在地,“我就说母亲向来疼爱我有加,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冤枉我,想来是她真的是被气得神志不清啊。不说我昨夜一晚上都在山上,就算我跑回来,又有什么能力把四姐姐给掳走?还找了什么乞丐……”

    她跪在地上唉声叹气,对大夫人道:“母亲,您也别气坏了身子,以您的手段把此事压下去绝对没问题,咱们和知府大人家和蓝府都是有姻亲的,她们定能帮咱们,只要您不到处嚷嚷,别人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大夫人抬腿就要踹李朝朝,李朝朝忽然向后一躲,垂着头冷冷一笑,“母亲,这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您要真的想找出个凶手来,找不到别人拿了我去,我也不会埋怨你,只是您要知道,若真是抓了我,四姐姐被人侮辱的事可真真是瞒不住了,弄的人尽皆知可不好啊……母亲,我其实很想替您分忧,但我也要为李家着想,为四姑娘好啊。”

    姑奶奶好笑地看了眼被气得嘴角抽搐的大夫人,拿起帕子捂住嘴角的弧度,“大夫人,都说抓奸要抓一双啊,抓人要抓脏,现在全城百姓都看到四姑娘在那腌臜的地方里被人辱,你不去把此事压下来,现在非要闹得人尽皆知?可是你冤枉人,也去找个靠谱点的人,五姑娘年幼,连被人陷害在山上一夜都没去埋怨人,还未你着想,你现在却冤枉她害了你的四姑娘,她可不像四姑娘那般好本事,能找来什么野汉子!指不定她在哪里得罪了什么人,才落得如此下场,总归别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害她吧!”

    大夫人被姑奶奶和李朝朝的话噎得半晌都喘不过来气,满脸乌青乌青的,福妈妈忙上来给她抚着后背,她也是心急如焚,可是这个时候当真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五姑娘和姑奶奶的话句句都有凭有据的,夫人这边一点也不占理啊。

    大夫人已然被怒吼烧去所有的理智,一把挥开身边的福妈妈,猛地扑向李朝朝撕扯,“我说是你就一定是你,就是闹得人尽皆知,我也要让你身败名裂!”

    她满目阴毒,句句恶狠,“除了你没别人,你去死去死去死啊!”

    大夫人摇着李朝朝,姑奶奶一见不好,这曹氏莫非疯了不成,她忙去喊门口的婆子,“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你们家大夫人给我拉开,若是伤了无辜的五姑娘,你们也全部都发卖出去!”

    “谁拦着我,我就和她拼了!”大夫人怒喝。

    李朝朝眯着眼,沉沉道:“母亲,你疯了!”

    “我没疯!我要让你下地狱!”

    “母亲啊……”李朝朝忽地陡然一声高喊,“你怎么疯了啊!你们就是不听姑奶奶的话,也要顾及大夫人的身子,她疯了的话,你们能吃罪的起吗?”

    大夫人睁大了满是血丝的眼睛,怒喊:“我没疯!给我把李朝朝抓起来!”

    那些媳妇婆子还有整个馨兰苑的下人都挤在门口,不知道是该去拉架啊还是去绑了李朝朝。

    李朝朝见没人动,大夫人还想和自己撕扯,她也猛地反击扑倒她的身上,撒起泼来,“母亲啊,您是受了大刺激才疯了的啊……”

    耍泼是吗?她惯会的。

    大夫人被李朝朝用力地压在地上,门口的人都震惊了,两个人乱成一团。

    姑奶奶也不着急,反正现在看来是李朝朝更胜一筹。

    她心里越发觉得李朝朝这丫头有些一丝,狠绝冷,该出手时就出手。

    看了一眼被李朝朝压在身下无法动弹,还打掉发钗的大夫人,她就觉得好笑,大夫人的好日子是到头了,以前还会顾念一些身份不便,没彻底撕破脸,可是现在闹了这么一出,她是时候该彻底落井下石了!

    眼看着大夫人吃亏,福妈妈连忙让人去把李朝朝拉起来,那边姑奶奶一个眼神,她自己的人也上前拦着。

    哼,在她的地盘,看谁敢动手。

    地上的李朝朝嘴里念的都是为大夫人好,“母亲,我知道你疯了,你伤我打我没关系,我不会生你的气的……”

    “李朝朝你这个贱人!”大夫人叫嚣着。

    正闹得不可开胶,永和堂里的大丫鬟忽然闯进来,看到屋里乱成一团,高喊了一声,“老夫人让奴婢来回话。”

    姑奶奶不由皱了皱眉,此事还是惊动母亲了,不过老夫人也不是个糊涂的,应该知道曹氏是想借机整治李朝朝。

    大夫人一听,忽然哈哈笑了,“李朝朝,你的死期到了。”

    李朝朝也不惊恐,只风轻云淡地从地上爬起来,退到一边,像是自己根本没有去和大夫人撕扯那么一遭。

    “你……”大夫人指着春天,“快说!”

    她又歪过头看向李朝朝和姑奶奶,“现在老夫人发话了,看谁还敢说三道四的拦着!”

    春天看了两眼大夫人,又望向李朝朝和姑奶奶,面露起为难。

    姑奶奶沉着脸,“你且说就是。”

    春天叹了口气,把每个字都说得十分清楚,“大老爷派人来传话给老夫人,谁也不许为难五姑娘!”

    “什……”么。

    大夫人第二个字还没说清楚,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福妈妈大骇,忙哭着上前扶住她,“夫人,您可要保重啊!”

    大夫人胸前一片血渍,但她还是不死心地瞪大了满是不可置信的眼睛,质问道:“你竟敢胡说八道!大老爷若真是传话来,为什么不去告诉我,为什么去通知老夫人!”

    春天蹙着没退了一小步,也没了之前的客气和拘谨,“老夫人也问了传话之人,大老爷说就怕夫人不信又不遵照他的意思,才让老夫人做主。”

    她又郑重而冷硬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谁也不许为难五姑娘,包括大夫人。”

    “你——”

    大夫人想要去打春天,但还是被福妈妈及时拦住,心道这可是老夫人身边最得宠的大丫鬟啊,

    可就这么被拦了一下,大夫人心中的火焰似乎一下子回旋进自己的身体里,将她灼烧,有气无法发出来,让她苦苦煎熬,所有的力气和果决也被抽离,整个人嘴角噙着血迹昏倒过去。

    福妈妈见状,尖叫地让人扶着大夫人回院子,连忙吩咐人去找大夫,又想到四姑娘院子里正有一个大夫候着,忙让人去那处请,一行人七手八脚地扶着大夫人走了。

    姑奶奶看这这群婆子冷哼一声,“果然是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下人,没规没矩的。”

    她又看向向自己行礼的春天,笑道:“辛苦你走这一趟了。”

    姑奶奶让身边的贴身丫鬟赏了银子,春天行礼道:“姑奶奶客气,奴婢这就回去复命。”

    春天又去向李朝朝行礼,然后退安。

    这人一走,到是显得这屋里屋外都空荡荡起来了。

    “快起来别跪在地上了,你身上还有伤呢。”

    姑奶奶去亲自扶李朝朝起来,李朝朝挡了一下,向她磕头,“今日的事多亏了姑姑照拂,不然小五这条命怕是就没了,小五无以为报,以后会更尊您敬您,只要姑姑不嫌弃小五。”

    “你啊。”姑奶奶笑着扶着她坐到自己身边,“我知道四姑娘这事与你无关,既然遇到了怎么可能不帮你。”

    她拉着李朝朝的手拍了拍,“我虽然不是做大事之人,但也活了许久,人心还是看得懂的,你对我投其所好,我也不过是顺便搭把手,绵薄之力而已,而且我早就看不过曹氏了。”

    李朝朝擦了擦眼角的泪,“可是让姑姑为了我和母亲闹得不愉快,也是小五的罪过,我身为女儿虽然不该置喙母亲,但是只从今日看母亲确实是个睚眦必报的,怕是以后母亲会处处和您过不去。”

    “哼,就算没有今天的事,她也没给过我好脸!”

    姑奶奶想到曹氏说的那番戳她心窝子的话,她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

    李朝朝叹气,“其实母亲怎么发卖小五,小五都无所谓的,谁让我是做女儿的,就该如此表孝心,只是连累了姑姑,让您和母亲水火不容。现在姑姑执掌中馈,等母亲的病好了,说不定又要闹出幺蛾子来。”

    “她那副短命相,最好这下子就死了。”

    “不会的……”李朝朝顿了下,一脸凝重地看着她,“但我瞧着母亲那个样子倒是有点奇怪了,不然怎么会那般不似往日的镇定,这事不管是姑姑还是老夫人都是看我占了个理字才向着我说话的,可是母亲竟然看不出来,只一心想着和我过不去?”

    “她是疯了呢。”

    姑奶奶一说,猛地眯起眼睛,又低声喃喃自语,“她疯了吧?”

    “啊?”李朝朝突然讶异了声,“怎么连姑姑也觉得不妥了?我方才也是一时心急,原不想姑姑也这般认为。”

    李朝朝手里把帕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缕了缕,“不管疯不疯的,还是姑姑去找人看看,就算之前有所龃龉,但是现在您掌家,且让他们看看你的宽厚大度,若母亲这般还不给你颜面,那真真是她的不对了。”

    姑奶奶磨了磨牙,在考虑着若买通个大夫说大夫人疯了,这事应该也不难办。

    “只是……”姑奶奶迟疑地看了李朝朝一眼,“我又不能总掌管着这个家。”

    李朝朝哀叹着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故作龇牙咧嘴地皱皱眉,“我瞧着姑姑执掌着很好,不管是谁,总比母亲现在的情况好。”

    她垂下眼帘抿抿嘴,“不过我看着大夫人成这样,刘姨娘也病着,父亲身边没个体己的人,祖母肯定会给他张罗姨娘的,若是来个新姨娘,哪里能一下子就接掌了这么一大家子,还不是要靠姑姑在旁提点,而且新姨娘初来乍到,总不会如母亲这般刁钻。”

    姑奶奶的眼睛亮了下,心思也活络起来,之前她去大老爷的外室搞好关系,不就是为了这一天。

    李朝朝瞧见姑奶奶眼底的光,心中就有了些成算,她的话也是点到为止就好,若实在不行,她还有别的法子让大夫人彻底失去所有。

    姑奶奶看着李朝朝的伤不忍地叹了口气,“难为你到了现在还替我着想。”

    “只要姑姑别嫌弃小五置喙母亲的不是就行。”李朝朝期期艾艾的说。

    姑奶奶冷笑了声,“你那什么母亲,她要是真是个好的,你想挑不是也难,自己那般狠毒也休怪别人说他的不是!”

    “还是姑姑体谅我。”李朝朝垂下眼帘,“我以前从不敢违逆她的心思,只从今日所看,母亲是要将我置于死地才肯罢休,可就算是让我死,我也不得背了这么个陷害亲姐姐的恶名,着实让朝朝凉了心。”

    “可怜见的。”姑奶奶擦了擦眼角,“我这几次也算是知道你的性子,我既然看到你被陷害,哪有不帮的道理,反正现在那刁妇眼里咱俩也是一条船上的,我也没必要对她手下留情。”

    李朝朝感激涕零地跟着掉了几滴泪,外面有丫鬟通报说五姑娘身边的冬月来了。

    姑奶奶让冬月进来,就见冬月行礼后,把手中的东西呈上,万分诚恳道:“方才就听说姑奶奶如此庇佑我家姑娘,奴婢等人服侍五姑娘许久,知道五姑娘向来知恩图报,院子里的何妈妈就让奴婢把姑娘前些日子新得的两颗珍珠拿来送给姑奶奶,请您千万别嫌弃。”

    “诶呀,你可把自己院子里的丫头调教的好。”姑奶奶看着冬月打开的盒子里面装了两个大珍珠,嘴角不住的轻笑。

    李朝朝这才破涕为笑,“也是她们激灵,哪里想这么会做人,不过既然是丫头们的一番心意,姑姑也不要嫌弃才是,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也前几日在知府大人家,蔡夫人送的,她们也不过是借花献佛。”

    姑奶奶这才放下疑虑,心说李朝朝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珍珠,不过听到蔡夫人送的也就放心了。

    “你啊,着实会做人。”

    姑奶奶心里很清楚,若不是李朝朝吩咐在先,这些下人哪里敢把李朝朝的东西拿出来送人,这只能说这个五姑娘着实会做人,之前小到璎珞,还送给她随意提起的媚香,现在又送这么大的珍珠,样样都得她的心思。

    姑奶奶道:“你的心意我哪有不领情的,好了,快扶你们姑娘回去,她身上可有伤仔细伺候着。”

    她想了想又让自己的贴身丫鬟春暖进来,吩咐道:“去请往日给我看病的大夫来,先给五姑娘看病,再让他到我这里来,既然这福礼上下伤的伤病的病,总不能让大夫人分了四姑娘的大夫,我们还是要上心的。”

    李朝朝听见姑奶奶当着她的面这么说,心里就知道姑奶奶是要对大夫人下手了,她福了福身恭谨地离开。

    春暖送了五姑娘离开,回到姑奶奶身边,替她把两颗珍珠收好,她多看了两眼,也不由赞道:“这五姑娘出手还真是大方。”

    “她也对我投桃报李。”姑奶奶心中了然道:“是个机灵的。”

    “那姑奶奶当真要帮她?”

    姑奶奶笑了笑,“她也没求我什么,你以为她今日不来找我,她就没办法对付曹氏了?曹氏教养她这些年可不是白养的,至少李朝朝对曹氏的手段是一清二楚,你可别小瞧了李朝朝,她的手段可不比曹氏差,不然怎么曹氏的女儿一个比一个惨,就她没事?”

    春暖想了想,“可她还不是被大夫人打了一巴掌。”

    “哼,一巴掌算什么。”姑奶奶歪着身子躺在软榻上,“今日曹氏打了她李朝朝一巴掌,明天她就能让曹氏脱一层皮,你没听到她在我面前点话,想让曹氏疯呢。你以为让曹氏疯是我的主意。你不信就看看今日四姑娘的下场了就知道李朝朝的手段了。”

    春暖想到四姑娘那惨样子,不由打了个哆嗦,心道若真是五姑娘做的,那她可这是好狠毒。

    “既然姑奶奶都知道,为何还要帮五姑娘?”

    “我也没帮她什么,而是李朝朝知道她要的,也恰巧是我先刚要的,我俩不过是利益相同,她给了我一个挟恩的机会,我哪有不接下的道理,以她的手段,将来说不定是个有出息的,你以为这小小的镇江,小小的李府就能困住她了?索性不如成全她,以后总会对咱们有好处的。”

    春暖敬重自己的主子,但又觉得姑奶奶把李朝朝想得也太厉害了些,不过是手段比大夫人狠毒,难道还能从一个小小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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