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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追欢-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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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燕之毒的确是厉害,只一会功夫,寒意就扩散到全身,顾惜朝禁不住浑身战栗起来。
逐渐回过神的戚少商惊觉异样,突地想起了排毒之事,连忙一脸愧疚心疼地抬起头,“对不起,该死,我竟然忘了……”一面缓缓从顾惜朝身上抽离。
两人多时不见,戚少商积蓄了不少,此时穴口一松开,便收不住溢出一片冰湿。
从体内源源溢出液体的古怪感觉让顾惜朝难耐地皱起了眉。想起那本《妇女妊娠手册》上关于男子精元是受孕之根本的说法,加倍不是滋味。
自己明明是男子,为什么每次到最后都要像个女人一样承纳另一个男人的雨露?也幸亏自己不是女子,否则岂不是要给他生一堆小包子出来?(小顾,你实在太天真了……)
想到这不由又一阵冷颤恶寒。
戚少商却哪里猜得到他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只道真冷得厉害,又是怜惜又是着急,伸手去摸索那里,果然冰冷黏腻的一片,一面骂自己孟浪,一面寻到穴口探指进去,悉心搅翻,将里头的残液一点点刮出来。
“啊……别……那里……”顾惜朝一直没得到发泄,身体已经已紧绷到了极点,敏感的内壁被他指节分明的手指这么一通忽快忽慢时轻时重地揉弄,再忍不住阵阵痉挛,后仰起秀美的颈项,低吟出声,“嗯……为,为什么……”
戚少商之前因为积蓄太久一时失控而先泄了一回,却并未真正尽兴,自然是不甘就此作罢的。
此刻正好好整以暇地一边恶意在他体内拨弄,一边诱惑问道:“什么为什么?”
“你,你说……啊……没把我,当……当女人……唔……”顾惜朝被体内作怪的手指搅得神智涣散,也顾不上害羞了,索性把疑问一泼儿倒出来,“为什么……呃……对我做……这,这……啊——”
戚少商的手指突然在甬道内旋了一圈,把黏液刮出来体外。
“啊啊——”强烈的刺激让顾惜朝整个人从床上弹起,复又重重落下。
双眼因快感的突袭而带上了一层水雾,随着急促呼吸而微启的潋滟双唇里,粉色小舌无意识地抵在了上齿边缘。浑身呈现出冶艳的色泽。
这一副诱人摸样,完全把戚少商还没尽兴的欲望重新点烧起来。
只觉得下腹一阵火热,张牙舞爪的利器又开始蓄势待发。
“惜朝,你知道么,”沙哑的耳语着,手指再次深深铅入,“男人动了心,就忍不住性的。”
将手指缓缓左右旋转了几圈,本是为把有毒的精液彻底清除,却惹得顾惜朝抽搐连连,几欲喷涌而出,戚少商见势赶忙抽离出来。
“呜……”灼热的体内突然变得空虚,顾惜朝不满地呜咽抗议,望着戚少商的眸子里波摇雾缭,净是渴望的神色。
“你也喜欢这样的,不是吗?”戚少商低低地在充满诱惑的情欲味道地问。
迷乱地点了点头,顾惜朝粗粗地喘着,无助地扭动着被绑缚的身体,无发并拢的双腿使他的密处一直暴露在微冷的空气里,此刻缺少了爱抚,愈发空虚难耐地一张一翕着柔嫩的小口。
戚少商感受到他无声的求索,轻笑一声,重又覆到他身上,毫不滞涩地将火热的硬物直直推进那销魂的幽穴内。
有了之前那一番胡闹,甬道里早已松软湿润,这最粗大的开头部分虽然直闯而入,不仅没有痛苦,还及时抚慰了那空虚麻痒之处,使得顾惜朝愉悦地呻吟起来,打开了身子迎接更深的侵犯。
然而嵌进数寸后,戚少商却停了推进,故意停在半途,不怀好意地逗身下的人,“你说,我为什么要对你做这个?”说罢略略抽出了几分。
“呜……别……”顾惜朝慌乱地绞紧甬道挽留。自方才清理带毒的欲液时就已经被撩拨得热情如沸,此刻才尝到一点滋味,哪里舍得就这么罢手。
“想要我吗?”戚少商顺水推舟,又往里抵进了寸许。
“啊……要……要……”几番欲进不进的半吊子感觉让顾惜朝神智俱丧,苦于双腿被绑得死紧,只能拱起腰肢,往戚少商身上蹭去。
戚少商怕他伤着,帮着捧住他的腰臀,只用嵌进去的数寸硬物在穴口处来回抽送,边微喘着调笑道,“要什么?嗯?”
再怎么意乱情迷,接着的话却是死也说不出口的,顾惜朝忿忿地咬紧牙关,面上火烧一般的浓艳。
幽穴口括肌最为紧窒,加之周围神经密布,也最为敏感。戚少商在穴口来回地浅插轻抽反而比以往大开大合的狂冲猛顶更加令人难以招架。
万蚁附骨般的酥痒一阵阵钻心地爬上来,顾惜朝不可遏止地浑身发颤,强忍欲望的痛苦使他喘得胸口剧烈起伏,眼里波光乱转,竟要哭了一般。
戚少商看得一阵不舍,只得认命地默叹口气,突然抓住顾惜朝的腰臀往自己胯间撞去,烙铁般又粗又热的硬物带着水声“兹”的一下齐根插进了那甜美密境里。
“啊……”渴盼的充实感瞬间胀满了体内,那么坚硬又那么温柔,那么滚烫又那么舒适。
顾惜朝满足地低叹了一声,半盍了眼享受这一刻的快感。
感受到紧裹着自己的柔嫩媚壁一下下热情主动地吮吸着,挤压着,戚少商也放肆起来,提腰摆胯,大进大出,极尽拉扯斯磨之能事,火一般的热物在那甬道里又戳又顶,直把顾惜朝揉得水一般软顺,只一味低吟浅回,任凭颠放摆布。
【戚顾】千里追欢番外——山神鬼戏
满山神佛庙,鸟鸣鬼夜哭
江湖有忌:遇林勿入,尤其是夜晚。
风鸣鸦唳,一个乌云盖月的晚上,杂木丛生的乱林中,却有成群的人马不停蹄。三五人影融入黑夜,迅速的浮动着,匆忙却不失秩序,队阵隐然,间或掠起几缕尖锐的光亮,煞气腾腾的毕露锋芒!
夜林勿入的忌讳,是理所当然的。黑夜会蒙蔽你的视觉,林间的草木风声,更会混淆你的听觉,人一入林就既聋又瞎。你问我它的坏处?嗯,譬如,这些前面赶路的人,就无法发现,足够远的后面几丛起伏的身影……
“我们在这里歇息一下吧。”看了看身后戚少商惨白的脸色,铁手终于停下脚步,回头说道。三大弟子领命立停,顺带强硬的挟停了被围在中间的戚少商。
短促的喘了口气,戚少商一脚虚浮的晃了晃,连忙伸手支住了逆水寒站稳,心里不知道咒骂了铁手多少次。想他戚少商半世英雄,就算被顾惜朝千里追杀了这么久,都未曾尝过被人拉拉扯扯,说走不能停的窝囊日子。现在倒好,这铁大捕头说走你就得赶,拖着一身重伤赶路不止,还要被人指手画脚,推来挪去的,真真是虎落平阳被,嘁,被……铁饼欺!
“没想到这么荒芜的地方,竟然会有座山神庙。”铁手带着人走进路旁一个废墟般的破落土房。四处打量,这土房有门有户,门内歪歪斜斜的立着几根残旧的石柱,本来应该是高堂前廊的位置,已经完全荒废成了一片空地,庙的后殿却还残存着,总算有瓦遮头,是个能落脚的地方。
“鬼神之说,本就是求个人心安稳。有人的地方,这些东西总少不了。”跟在后面的戚少商头也不抬的走了进来,随意的踢起地上几根倒塌的石梁叠成一方椅子,拍拍屁股坐下。内伤未愈,加上长途跋涉的赶路,现在就是天塌下来也休想叫他动一下!
铁手看了眼自顾自闭目调息的戚少商,转头吩咐手下弟子去整理一下,并准备过夜的食物。
“哼,从来没见过囚犯比捕头还自在的,凭什么我们还要服侍他?!”一个弟子愤愤的低声道。
“这世上也从未见过配合捕头赶路,急着送自己下大牢的囚犯,”戚少商接道,“对吧,铁二捕头?!”声音陡的一沉,锋头偏转。他仍盘膝而坐,双目未张,只是语调中明显带上了不满——
铁手应该明确,两人现在是合作关系!他愿意配合铁手,是因为相信他的能力,希望能通过他查到更多的真相,而不是认罪,作个任人轻鄙的阶下囚!
“丁五、廖六,去干你们的活。”铁手也不多言,只是语音稍沉的重复了一句。
“……是,二爷!”两名弟子虽然心有不甘,却不敢忤逆铁手的意思,只得悻悻的去了。
看着两名弟子走远,铁手再次审视了周围的环境,才走到戚少商一旁坐下,生起个巨大的火堆。火光熊熊,照着戚少商双目闭合的憔悴脸容,静谧的夜间,一时只有柴火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和不远处夜鸦的唳鸣。
半柱香的时间,戚少商才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浊气。
“还好?”一旁的铁手问的有点关切。
“尚好,不劳铁二捕头费心。” 慢慢的张开了眼睛,戚少商神情冷淡。
“之前对你点穴,控制你的行动,确是我的不该。”铁手说道。这么些天下来,戚少商的脸色,他多少也看懂了点。人道戚少商大侠风范,铁手却领教过戚大当家赌气不食的招。相处之下发现,戚少商待人其实相当没有耐性,喜恶分明,而且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时,还常带些压抑不住的戾气和不羁。江湖称的好,“九现神龙”,毕竟是翻腾九天的神龙,被人困在渊壑,又岂会有欢腾乐意的?
“铁捕头是执行公务,逮捕钦犯戚少商归案,对待犯人,当然能正大光明的不择手段点。”戚少商脸上一副理所当然,耸肩摊手,让话中的刺来得更尖刻点。他本是个随意的江湖人,对衙门官场最是反感,心中有气,即便现在和铁手合作,却半分也不想给他面子。
“那天你与顾惜朝恶战,气血翻腾触发内伤,我偷袭下手点你重穴,确是我的不当。”铁手对戚少商的冷讽并不在意,仍坚持的道歉道。
这话一出,戚少商心中登时怒火中烧!要不是知道现在杀不过铁大饼,他怎么也不会吞下这口气!上帝啊!那天分明是他戚少商所向披靡的一路杀到顾惜朝跟前,半点伤都没受的好不?!如果不是看到卷哥……
那死在火烬中利箭穿心的雷卷,蓦地袭上心头,戚少商眼神一黯,胸臆间变得无比沉重,双手无意识的交握,揪紧。
——卷哥啊……你为什么,就这样死了呢?你可是“霹雳堂”的冬雷震震雷卷啊!是戚少商穷尽一生都无与匹敌的雷卷啊!是戚少商想要尊重敬爱一辈子,可以用自己的命来交换的兄长啊!!
戚少商抬头,茫然的望向黑沉的夜空。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那人是在气他,故意气他,气得他气血攻心,气得他呕出那股郁结成伤的淤血——他如何能不知道?
他又如何能不知道,那人气得不止是他,还有自己……他自己的布局里,死了一个雷卷……也许无心,也许有意,终究——雷卷,死了。那个在戚少商心中如父如兄,那个在戚少商心中不可或缺的雷卷,死了。
第一次是勾青锋,最后一次是雷卷……他和他之间,被命运砍下了两刀,决裂成一道永远不能跨越的鸿沟。而明明在这天以前,他还拥着那人在那铺天盖地的芦苇中抵死缠绵,他们明明还拥有着世界上最贴近的距离……
——卷哥啊……你就这样走了,让我和那个人……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其实那天我出手之前,你明明有机会杀了顾惜朝的……”不知道铁手前后都说了些什么,戚少商只听到“杀了顾惜朝”五个字。
杀了,杀了顾惜朝?
是啊,那天分明是有机会的……不对,说是机会,不如说是那个人故意送上来让他杀的……他分明记得,逆水寒离那纤细的颈子不过二分,而那人的剑却停在他的脖子五分以外……他分明记得,那人的笑……得意的?诱惑的?为什么他看到的却是疯狂的,凄艳的……他在对他说:杀了我吧……
我们之间,已经,不是我死便是你亡!
“……我下不了……手……下不……手……”喃喃的对着夜空,郁郁的黑,就好像那人那时的眼睛。顾惜朝,我怎么可能杀了你?!
“……戚……你说什么?……戚少商?戚少商!”铁手一时听不清楚那喃喃,见得戚少商神志游离,心中一警,只怕他是走火入魔,立刻运起混元一气神功!
耳边传来一声断喝,戚少商终于被震得回过神来!他慢慢的转过头来,却仍然神色迷茫,一双滚圆的眼睛无神的瞪着前方,看得铁手不禁皱眉:“看来你的内伤确实严重,精神状况很差,一会儿吃些东西补充体力后,我再给你运功疗伤。”
“嗯……”想起逝去的雷卷,和那此时不知在哪、不知又在策划什么行动杀他的顾惜朝,戚少商心神俱伤,也没了和铁手多说的力气。
铁手的两个弟子也是能干,荒山野岭,还能准备出肉食。众人吃罢,二弟子向铁手报告,发现之前那县里的什么卫士尾随他们来了。铁手让他们随便把人打发走,那两名弟子互看了一眼,笑得有点捣蛋的走了出去。
“他们,还真有点象我连云寨的兄弟,爱玩爱闹……”看着两弟子走远,戚少商不禁感叹出声。那弟子虽然对他有所轻鄙,他不会真往心里去,反而看那兄弟亲密相处的样子,让他想起以前连云寨的日子。“以前,他们也是这样闹……”戚少商用手比了比,轻笑出声,“连云寨乌鸦岭,也有这么一座山神庙……”笑声渐低,笑容亦渐渐敛下。
连云寨乌鸦岭,连那山神庙,都已经被顾惜朝炸成了一片尘土。那昔日的往事,昔日的人,也都成了,尘土……
铁手看着火堆旁的戚少商,明灭的火光在他脸上制造一重又一重的阴霾,他端坐的孤影有种悲剧的壮烈!这是英雄,英雄注定寂寞,因为命运要他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灾难来成就一个英雄的传说!然而,无论经历怎样的灾难和生死,他仍然坐的很直、很挺、很沉、很稳,就像海边不断被风浪拍打的岩石,经历沧桑却坚定不易!飘摇的火苗逃不出他不屈的眼睛,被困在黑水中熊熊的燃烧着。这是英雄,真正的英雄!不屈不挠,即使失去一切,仍然能坚定的步向他的目标!
戚少商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是谁和他相处下来,总会被那喜恶分明的真诚吸引,又总会折服于那坚韧强悍的英雄气概。铁手心中早已对戚少商大大改观,甚至真心想结交这样的一个,“朋友”!眼看他的朋友在苦难中,他只能伸出他的铁手,有力的拍了拍戚少商不算宽厚的肩膀。
有些吃惊的转过头来,看到铁手脸上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僵硬得难看,但其中的真挚,戚少商却能明白——支持或者安慰,铁手展现的友好的确令他感动,能在这个时候选择相信并帮助他戚少商,铁手的秉公守义确是值得一交。但戚少商没有忘记被炮轰的毁诺城,还有那班被见死不救的可怜的女孩子们……
“咳咳……刚才你说这山神庙都是为人作功,可这附近却不见得有人居住的样子?”铁手有些生硬的岔开话题。
戚少商指了指山下,道:“刚才经过的时候看到山腰处有片削平,也许是很久以前聚居的小村庄,毕竟这个山神庙看起来也荒废了很多年……”
“……”冷场半刻,感觉有点无事找话的闲扯,戚少商无趣的撇过头去,拨弄起红艳艳的火堆。
(==/////糟糕,废话太多。。。该死的大饼,里滚边去!!!)
却在此时,山神庙外突然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尖锐的呼叫划破寂静的夜幕,惊起夜林里树梢上栖息的群鸦,随着乌鸦的唳鸣和扑扇的羽翼,整个山头骚动起来,在如此黯淡的月夜颤栗不已!
铁手和戚少商几乎是同时站起!
那几声惨叫又倏然而止,仿佛撕裂般痛苦的叫声在群山中回荡不已,一声声的,仿佛叫出了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连铁手这样的人都不禁流下了冷汗,戚少商则握紧了拳头。
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情,能让一个人撕声呼喊成这样?!
“铁手,你的两个弟子!”戚少商猛然想起两人还在外面。
铁手一步已经跨出,却猛地用右手掐住了自己的左手,回头看了看戚少商,眉宇间掠过担忧。
“我可以应付。”戚少商对他喊道。他的内伤并不如铁手想象的严重,即便是调虎离山,他也还有自保的能力。
铁手感激的点头,他确实系心两个弟子,身形展动,向那发出惨叫的山腰处飞奔而去。
戚少商目送铁手走远,才回过身来,一阵彻骨的寒意突然从背脊窜上!
山神庙外,一条全身笼罩着黑纱的人影绰绰的立着,两点湛蓝妖异的闪动着——
2、
“惜朝,惜朝!不要和你的那股内火对抗!要想办法和他们融为一体!惜朝!”
——晚晴,你这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你真的不知道?
“我练成了,我练成了!!谢谢你帮我练成九幽神君的魔功,晚晴……”
——我练成了九幽的魔功,我,疯了吧,戚少商……也许吧,反正你死我亡的结局我也不想看到。
“上游飘下来很多尸体……是落凤掌……”
——落凤掌,这么阴损的招数,这么折寿的屠杀,我想我也活不了多久的,也好,那就你死,我也亡好了。
“我们在这个小县城躲几天……我们行踪已露,马上要起程赶去京城了……”
——你还逃什么?还要找什么真相?无论真相如何,你的血债,也只能用我这身血肉偿还了……
“你怕什么……听说以前这里是个乱葬岗,有女鬼出没……啊啊啊!!”
——鬼?鬼身上能有我这么多血腥味么?
人影站在山腰的一片平坡上,微微的仰起了头,带着血气的腥风吹起黑色的纱笼,沙笼的末端濡湿着浓稠的血浆……耳边传来两下急促的抽气声,他慢慢的转过头来,诡异的蓝眼中映出那对弟子的身影。
终于,来了——
在尸堆中慢慢的转过身来,他一步步的走向被震骇住的两人,一脚脚不为意的踏过脚边尸体的头、手、身体……那尸体还有没死绝的,被一脚踩过,五官泊泊的挤出血液,一双翻白的眼珠被踩得暴凸,咕嘟的滚动了最后一下,留恋着这个世界……
铁手的两个弟子久历江湖,此刻却只能张大了嘴巴,想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暮夜、荒坟、血河、蓝瞳!
他们眼前的不是人间,而是地狱!那人,不,那不是人,是炼狱的修罗!
而那修罗,正站在他们跟前,平平的伸出了一只手……
——那是一只在黑夜中都显得莹白的手,修长的手指一根根的骨节分明,就像那枝节灿烂的玉雕,就连手背上飞溅的点点鲜血,都如同湘妃玉竹珍贵的泪斑。
那是两个弟子最后见到的人间影像,他们甚至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筋骨尽碎,委顿成地下的一团血肉。
又死了两个。在顾惜朝的心中只不过是两个麻木的数字,他知道刚才的惨叫足够引出铁手,他也知道现在山神庙只剩下一个重伤的戚少商,这是他的计划。而他现在,应该尽快的赶去山神庙,杀了戚少商!
杀了他,他死他也亡——
计划如此顺利,从实施到实现,顾惜朝却始终恍恍惚惚。算计的心中很清醒,杀人的手也没有半分疲软,只有头脑中一直嗡嗡的叫嚣着不知名的声音。应该马上离开的,他用力的甩了甩黑纱帽下晕沉的脑袋。伸腿迈步,脚边却传来奇怪的触感,温热粘稠的,是血!是刚刚死去人的鲜血!但这血,却绝不该出现在他的脚边!
——他,正高高的站在整片平坡的凸起处,坡下数丈,才是那片纷乱狼藉的尸体!
本能的往脚下望去,顾惜朝本来晕沉的脑袋象突然被浇了冰水,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他所站立的高台四周涌上无数的鲜血,坡下尸体的血液倒流而上,渐渐的覆满平台,淹漫上他的布靴——顾惜朝杀人不少,却从来未曾见过这般诡异的情形,心中不禁惊惧!
脚掌的边沿似乎开始感觉到温度和粘稠,一种从未有过的恶心感汹涌到嘴边,顾惜朝立刻想抽脚跳离这个地方!只是,尚未待他跳离,漫涌到他脚上的鲜血却突然停止了。不但停止了,而且急速的往下渗透!红色的血潮突然被地面吸收得一干二净,而本来被沙石覆盖的平台上幽暗的显出一排字迹!
“……瘟疫……全村二百零三口一夜……亡其……天命何如……神佛无佑……”不受控制的摸上脚下的字迹,顾惜朝无意识的一字一字念道。
一阵阴风刮过,在平台处旋转成了涡轮,突然夹杂着凄厉的尖啸把顾惜朝卷入其中!那撕心裂肺的尖啸才是真正的鬼神夜哭,掏挖着心肝脏腑,撕扯着毛发皮肤,述说着它的恨、它的怨!被卷在中间的顾惜朝面无表情,呆滞的垂手站着,眼中只有那血染的红字,化作张牙舞爪猛兽扑面而来!
“神佛无佑……亡……唯怨天怨神……至死不休……唯怨天……唯怨……唯…怨…怨!!!”顾惜朝着魔似的仰天长啸,声声一个怨字!却不等他放声,四周的阴风旋作一股黑气,直冲其眉心,灌目而入!!
“啊——!”四周突然毫无预兆的恢复成从无人烟的废墟般平静,那股旋风,那片鲜血,连同平台上站着的顾惜朝——消失得无影无踪!
台上的字迹不见了,四周仍然布满了尸体,那股诡秘退得不留一丝痕迹,仍然是无光的闇夜,传说中荒芜的乱葬岗——
3、
戚少商目送铁手走远,才回过身来,一阵彻骨的寒意突然从背脊窜上!
庙外窜入的冷风吹得猛了一些,把脚边的火光扑盖了不少,戚少商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不由得站起身来,顺手执起了地上的逆水寒。
火光又是一暗,整座山神庙被黑暗笼罩了大半,寒凛的山风阵阵刮面。
戚少商提着逆水寒,警惕的四周走动起来。忽然,左边废角像是掠过片黑影,他急忙转头望去,什么也没有发现。便在同时,背后的汗毛无端竖起,警兆顿生,但已来不及反应!一股沉重的力量无声无息的轰上他背心,他本能的运劲于背,一记硬挡,整个人踉跄的往前摔倒,千钧一发,他把逆水寒在地上一撑,才总算稳住身形。
那是一个重掌!而最可怕的却在于敌人竟然能靠近得毫无声息,以戚少商的武功,却连半分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四周又是一阵静默,戚少商耳中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突突的心跳声,对方就仿佛死人一般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左肩又毫无预兆的感到针寒刺骨,这次戚少商来不及心寒就被对方一掌拍飞,重重的撞上了身后的土墙,哗啦啦的倒了一片。
重掌,又是重掌,仿佛断裂筋脉的重掌!戚少商硬忍住胸臆间翻涌的血气,挣扎着从泥土中爬起。他不怕妄动令内伤恶化,却知道这是一个分秒必争的时机,如果他起不来,那他这辈子就不用再站起来了!
正如戚少商说的,受伤的狮子还是狮子,他十八岁开始闯荡江湖,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一身顽强的韧劲。这一次,他仍然凭着这身坚韧,争到了活命的机会!那黑暗中的人为求再加一掌置他死地,终于不再隐藏身形,走到了土墙前,慢慢的举起杀人的手!
那一瞬间,戚少商终于看清楚了偷袭的人。只是,那杀人者颀长的身影,绵密的笼罩在及足的黑纱帽中,依稀可见得腰际似乎披散着长发,一双妖异的蓝瞳在黑暗中闪动着暴戾的光芒!
戚少商仍半坐在废墟中,他已经来不及战直身体来迎敌;
那蓝瞳的杀人者站墟前,黑夜中掠过一丝白亮,那摧心裂肺的重掌夹带着腥味击落——
一切似乎都来不及了,但却又忽然在佛祖拈花的瞬间,如醍醐灌顶、福至心灵——那个身形、那只手、甚至那隐约的长发,他戚少商应该无比的熟悉!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来得熟悉!
坐在地上的人蓦地一声暴喝:“顾惜朝!!!”
“顾惜朝!顾惜朝!顾惜朝……惜朝,惜朝……朝……”
天地山谷突然充斥着这个名字,戚少商的叫声,不断、不断的重复、回荡——
杀人者的手停在了戚少商脸前二分处——仍旧又是那个微妙的二分!
一片黑暗的头脑,突然如烟花爆裂一般,被那个声音炸的一阵晕眩。杀人者木然的身影出现了轻微的晃动。
“顾惜朝……”那个声音又喊道,这次却是缓慢而低柔的。
杀人者听得,身躯越发晃动得厉害,终于脚步虚浮的后退了一步!
只是一步,已足够戚少商从泥土中站起,却也刚好把他站直的胸膛送到了杀人的手边!
戚少商却似没有注意到这点致命,瞪着那双圆圆的大眼,死死的盯着杀人者遮盖头脸的黑纱。月亮竟然在这个时候透出点光亮,夜风吹过,那黑纱中分,现出里面模糊的轮廓——双颧高,鼻梁挺,下巴却尖细,嘴唇也优薄——薄情的薄。(借用某人的形容==)
一臂的距离,戚少商伸出手去,缩短着。指尖触及黑纱,杀人者惊醒一般,按在胸膛上的手掌劲力顿吐!
戚少商感到心脏尖锐的刺痛,阴冷直透肺腑,却没有运气内劲对抗。只是把另一只手覆上了胸前的凶“手”,他张口,一丝鲜红从嘴角淌下:
“惜朝……你要杀我……”不是问句,也不是肯定句,像是一声叹息。
心脏血液渐渐被冰寒冷冻,他看着面前那双毫无情感的蓝色瞳孔,嘴角竟然扯出个笑容,依旧酒窝深深,眼睛却像在哭,带着深沉的悲哀和苦涩。
“不……”那蓝瞳忽然慌乱闪了闪,身体不受控制的又退了一步,把行凶的手掌扯离那烫热他手心的胸膛。戚少商却在此时用力握住了那纤长有力的手掌,前伸的手快速的掀起了一边的黑纱……
月光下,那人的容颜依旧清俊,冷冷的眉目五官依旧牵动戚少商的情绪,即便那双黑亮的眸子此刻含着一泓冰冷绝情的蓝色。卷发长而凌乱的贴在苍白的颊边,那几天不见的脸消瘦得厉害,仍然令得戚少商万分怜惜的抚上。
“惜朝……”戚少商叹息一般念着那个在心中思念了无数次的名字,每念一遍,心中的苦便多一点。指尖的触感柔滑却冰冷,他摇头、苦笑道:“你要我的命,只管来杀就是,何必偷偷摸摸?你知道,就算是死,看到你也总是好的。”
“杀……你……”顾惜朝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嘴中缓慢的重复道,一双蓝瞳染上了些许疑惑。
“嗯,杀我。不是我死,便是你亡。既然我下不去手,那就只能拜托你了……”终于说出你死我亡几个字,戚少商心中突然感到奇异的平静。他不想死,可也不怕死。死了,对黄泉下连云寨的兄弟怕是很难交代的,而且也不能再看到这个人,只是,他说过,戚少商可以把命交给顾惜朝——有些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人,很想很想,死了以后仍然能把他记住,带到下一辈子去。
“你死,我亡……”听着戚少商的话,那蓝色的眼睛静静的黯淡,游离。却又突然像受到什么刺激似的,蓝光暴盛!嘴中开始碎碎的喃喃:“亡……杀……杀,杀……”
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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