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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后夺舍时代-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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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紫棠虽然不懂阵法,但也能看出这阵布置的时候就是以周围的自然环境为依托的,十分精妙,而且此时已经年深月久,作用减退了,那只小罗塔兽跌跌撞撞进去,它妈妈也不担心,没多久那小东西又跌跌撞撞出来了。

    难道,又是前辈仙府?魏紫棠一时间心跳加速。




金丹和阴魂不散的田蕤


    魏紫棠颇为犹豫了一阵子要不要单独进去看看,她自己的阵法造诣差劲得很,何况一个人也确实势单力薄,想来想去,还是回头去和大伙儿会合。

    留下了一点小小灵力标记以防止一会儿找不到。魏紫棠原路返回,到了方才和陈睿分开的地方,人已经不在了,魏紫棠停留了一下,有些怅然。

    最初的委屈郁闷过后,她也释然了,陈睿并不糟糕,也没怎么欺骗她,只不过是对她比对别人更加关照,让她在那样的绝望境地中太容易产生不该有的心思。

    她表白的时候,他也拒绝得很果断,只不过是用了委婉的借口而已,她自己傻,相信了他的借口,以为他真的是那样想的。

    结果和潘旃当时的说法一样,他其实只是不喜欢自己而已。

    也没什么好苛责的,好色而慕少艾,人之常情,喜欢实力强大外表光鲜的异性,也是大多数生物的本能,不能因为我自己是不在意皮相,不去倾慕修为高的男修的,就能要求对方也如此。

    他既然如此,那就道不同不相与谋好了。

    只不过,忍不住还是有点委屈,忍不住还是会想,你为什么当初不能明白告诉我你是看不上我?

    终究终究,那一番心思也是白费了。

    果然,人是不能随便动心的,谁先动了心,就将自己置于劣势,随之而来的伤害也好,屈辱也好,都是自找的。

    就算能忍耐得了孤单,一个人脆弱无助总还是免不了要去渴望另一个身体的温暖,于是揣着太过敏感的自尊和太容易受伤的心,表面上笑得再云淡风轻宠辱不惊,实则也是战战兢兢,揣度了再揣度,衡量了又衡量,好不容易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安全的,不会那么容易让我受伤的,结果还是……

    自找的自找的!

    魏紫棠深深唾弃自己:

    要不然就勇敢点别怕受伤,要不然就坚强些别去渴望,这样畏首畏尾,瞻前顾后,活该如此,又何必去怪责别人!

    她忍不住甩甩头,突然间觉得自己又可以回到很年少很年少时一往无前的状态。

    虽然一晃已经许多年过去,可自己如今的长发也依然黑亮到可以在阳光下映出类似彩虹的光泽,四肢充满力量。

    这么一想通,感觉身体内的灵力似乎格外活泼充沛起来,许久没有感觉到的朝气和浩然通透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身体中,心胸周围似乎有什么被“咯噔”一声打开,新鲜的空气都能涌入心房,继而灵力的潮汐更加汹涌了。

    境界松动了!

    这下子金丹真的在望了。

    可,这情景未免太不合适。

    魏紫棠这下真的踌躇了,要是放弃刚才的发现立刻回去准备闭关冲击金丹,未免可惜,可若是和他们下去探险,却在中途压制不住修为立刻便要结丹,又要怎么办?

    一般而言,从境界出现突破到正式闭关结丹,大部分人都能有月余的时间缓冲,有些人甚至可以有几个月乃至半年。可魏紫棠不一样,她的灵力是早已做好准备的,也就是说,她根本不需要过灵力质变那道关,连辅助药物都不需要,境界一开,灵力汹涌,立时便能坐下来就地闭关,以灵力淬炼元神,把金丹凝出来,只要没有心魔,连失败率都不高。

    因此,她也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缓冲时间。

    若说她以前的灵力是平静如深海,随时乖乖听她调度的,那么现在的灵力就是波涛汹涌,需要她全力用神识去压制,而她的神识本就比灵力弱了许多,所以,保守些估计,最多七天,她就压制不住了。

    真是值得苦恼的一件事。

    她皱紧了眉头。

    “你从刚才开始,就那么皱眉站在这里做什么?”后面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听这声音,魏紫棠就忍不住腿肚子一哆嗦,背都僵硬了不少。

    田蕤……真是阴魂不散。

    他不是在门内有任务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个人,实在叫人消受不起。

    田蕤已经走到她面前,这次既不是浮华少年模样,也不是酷哥状了,穿了件半旧的深藏青色素缎袍,配了孔雀蓝和石青蜀锦的腰带,不过分华丽也不故作落魄,穿着很自然,魏紫棠忍不住觉得,这才是他从小最惯常的打扮。

    脸还是那张俊俏的面孔,但是眼神静静的,脸上表情也很静。

    说不上哪里,却有点阴沉沉的。

    魏紫棠一见他就想往后退,费了好大心力才稳住没有示弱。

    田蕤的心情似乎并不好。他继续说:“你在这里皱眉愁什么?拒绝刚才那个小子让你心里不忍了?”语气有些森然,显然不悦极了。

    魏紫棠最讨厌他这居高临下的嘴脸,何况他还跟踪自己,脸色不禁也一沉:“田师叔管得也太宽了,我又不是师叔的弟子。”

    田蕤却意外没有发火,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是那样带着阴沉和静气看着她,“你喜欢他吗?不喜欢?你刚才说心有所属,是谁?”

    魏紫棠一僵,道:“骗骗他的,并没有谁。”

    田蕤还是不温不火地盯着她:“你怕我去把他怎样么?”

    魏紫棠大觉尴尬:“师叔,我说了没有谁!”

    田蕤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从眼睛到嘴唇,最终似乎勉强相信了她,叹了口气,带点疲倦说:“魏紫棠,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和我明说好吗?或者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直接提出来。”

    魏紫棠看着他,突然间气也消了。

    他表情很疲倦,所以也很真实,虽然还是并不尊重自己的说法,但是他的心情她突然间能强烈地感觉到。

    田蕤是真的喜欢自己!

    他想要和她在一起的心情很迫切。

    虽然方法很别扭,态度很有问题,但至少这一点是真诚的。

    怎样回答,魏紫棠再次踌躇,好久才咬咬下唇道:“田师叔,你的厚爱我很感激,可我连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有所回应?”

    “怎样的人?”田蕤有瞬间的茫然。

    “是啊,”魏紫棠点头,“你到底是什么模样的也就罢了,可你的性格呢?是朱有德那样开朗的?或者是浮华的?或者是冷酷的?或者这些都不是真正的你啊。”

    “不,这些都是我。”田蕤说。

    “那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呢?没有旁人需要你扮演的时候呢?你做什么?想什么?”

    “一个人……”田蕤皱起眉头,“修炼。除了修炼和任务需要就是发呆……”

    突然他眼睛一亮:“你跟我去待两天就知道了!我什么都不装扮就是……你若看到了,就会改变主意吗?”

    魏紫棠还没来得及推托,被他又一次一把拉住手腕,另一只手还揽住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然后那实则有几分清醇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有些茫然,甚至带点温柔和哀求的意味地说:“你乖乖跟我来吧,别再执拗了,好吗……”




田蕤的真面目


    田蕤把她带去的地方让魏紫棠大跌眼镜,居然就是之前她所发现的那个极为隐秘的带阵法的土丘!

    之前她还怀疑那是个前辈洞府呢,居然是田蕤的秘密基地,心里不觉有些失望。

    她倒是聪明地没有问什么,田蕤在罗浮门的职位,一定是什么暗部之类的,这种秘密,知道得越少越好,免得田蕤最后追求不成,还不得不把她灭口。

    这个地方比田蕤那个后科技风格的洞府还要简单,就是土石的通道和石室,一点内部装修都没有,鼻子里能闻到泥土潮湿的味道,还有一种年深日久的陈腐味,令人不太愉快。

    很多石室他们都经过没有停留,有的石室里传来腥臭的味道,有的还有些动物异常的嘶吼和爬虫的沙沙声,魏紫棠只觉得心惊,可此刻除了装聋作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最后到了比较大的一间,里面还算有点陈设,有一张简陋的石榻,一看就是因地制宜雕出来的,上面却铺了厚厚的雪域熊皮,舒适度还算可以。

    也有简单的石桌石椅,风格和田蕤自己洞府里的差不多。

    另外一张石案上散落着许多玉简和卷宗,田蕤看她目光一扫而过,警告她说:“那些东西别去乱翻,看到不该看的我可救不了了。”

    魏紫棠苦笑:“田师叔,你若不想害我,就不该带我来这里。”

    田蕤淡淡道:“你只要乖乖的,谁也不能把你怎样。”

    魏紫棠看他那样,突然觉得他和潘旃也有相同之处,同样上位者特有的不经意的傲然,但是这种傲然在潘旃身上自然流畅到让人不觉得是一种骄傲,而是与快意恩仇,洒脱自然混为一体,潘旃有的时候甚至让她觉得是亲切的。

    而田蕤,在朱胖子那个平易的形象之后,即便是那个话不少,表情眼神很多的浮华少年形象,魏紫棠也从未觉得他身上有自然亲切的时候,总有一种崎岖阴郁之气,唯有这一刻他来这么淡淡一句,魏紫棠竟然找到了几分潘旃的感觉,心中一软,背也没那么僵硬了。

    她的细微变化被田蕤察觉了,松开她的手,把她带到石榻旁边,柔声说:“坐下吧,你可累了,且歇一歇。”

    魏紫棠摇摇头。

    田蕤转身去捣鼓什么,没多久,一阵清香浓郁袭人,魏紫棠愕然转头,看到他泡了一壶灵茶,转身为她倒了一杯,又对她和声道:“喝一杯吧,这是八千年灵树的新芽,我今年刚刚采到的,云雾山灵泉峰如今不好上了,我还取了一条千年花澜灵蛇的胆焙炼而成。”

    魏紫棠对灵茶没什么研究,但也听说过最好的灵茶产在云雾山,云雾山最好的则是灵泉峰,灵泉峰十分大,且凶险异常,有天然的厉害禁制,而且进去了也未必能采到年份久的灵茶树所产的新芽,所以市场上真是一两难求。

    想不到田蕤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亲自去采摘焙炼灵茶。

    魏紫棠在人家屋檐下,不好太得罪了他,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微苦回甘,灵气极为浓郁,对于一位筑基修士,几乎不亚于吃了一粒品质上佳的灵丹;若是炼气期,恐还承受不起这等澎湃灵力;就算是金丹修士,也能得益匪浅;也只有元婴修士,才把这样的天地灵物当作寻常饮品。

    可魏紫棠本身灵力就过于充沛,而且灵丹对她来说也不罕见,这样的东西不但她不希罕,还恐怕更难压制本已活泼躁动的灵力,遂抿了一口就放下,再不肯动第二口了。

    田蕤见她如此,只当是要和自己撇清,心中不由气苦。把那本打算百叠的柔肠收起了七七八八,也不献殷勤了,把她半晾在一边,自顾去看卷宗玉简料理帮务去了。

    魏紫棠见他短期内似乎没有放了自己的打算,之前也曾被他囚禁,知道他还算君子,不会轻易用强,遂干脆坦然歇息。

    田蕤的生活果然如他所说,很简单,除了料理事情,也没怎么修炼,就是发发呆,看着她愣愣神什么的。

    这样的人,本质应该挺单纯的。

    可一个单纯的人怎么可能体悟得出世间微妙的百态,把每个角色演得惟妙惟肖?

    可偏偏他又不像装的。

    这么想着,魏紫棠觉得上天生人很奇妙,真的有各种复杂,矛盾的性格,令人不可思议。

    过了两日,魏紫棠闷得无聊,田蕤又在看着她发呆,颇有些痴味,让她浑身不舒服,于是干脆开口和他聊天。

    了解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了解他的童年。

    “田师叔?”

    “嗯?”田蕤醒悟,有些惊讶看着她,这是魏紫棠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聊天。

    “你小时候几岁开始修炼的?你父母是修士吗?”魏紫棠问。

    田蕤脸上掠过一阵阴霾。“不是。”

    魏紫棠看出他的回忆并不愉快。连忙说:“田师叔,我只是随便问问,不想说也不要紧。”

    田蕤却似乎被撩起了倾诉的兴头,自顾说了下去:“我出身在俗世的富贵人家,从小不知道修真这回事,直到我被师父发现,说我有天赋灵根,我的生活才……那时候我十四岁。”

    十四岁……魏紫棠沉吟,正是一个人成长最懵懂,最叛逆,最强烈开始萌发自我意识的阶段吧?

    在这个时候生活和价值观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想了想,微笑说:“田师叔生在富贵人家,童年一定无忧无虑,很幸福吧?一下子变成清苦的苦修生活,肯定很难适应。”

    “无忧无虑……”阴云覆盖了田蕤俊俏的脸,他竟然露出类似冷笑的表情。

    “我父亲是一位侯爵大人,我是他唯一的嫡子,可是他还有许多的庶子……我娘是正室夫人,身体不好,竟眼睁睁无法护得我周全……”

    田蕤突然看向魏紫棠,眼神中有一种类似狂热和绝望的东西:“你不是想知道我真正的面目?我就让你看看……”

    他的脸孔上灵力浮动起来,看起来很骇人。

    最后他颤声说:“看好了,别害怕。”

    魏紫棠突然心头发起颤来,好容易才凝聚视线朝他看过去,虽然有所准备,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田蕤的脸还是原来的俊俏少年的轮廓,五官什么的一丝不差,只是脸皮上崎岖不平,还透着令人恶心的粉红的坑坑洼洼,分明是重度烫伤的……

    “恶心吧?对,这才是我的真面目,你看到了,这下你更不会喜欢我了……”田蕤绝望的声音带着绝望的笑,尾音有点声嘶力竭。

    “这……你小时候被烫伤了?”魏紫棠又不是没见过烧伤的病人,最初吃惊,很快就平静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波澜不惊,而且自己觉得效果还不错。

    田蕤再三在她的眼神和声音里搜索,没有发现任何恐惧,轻蔑和恶心,终于声音略为正常了些,但带着一些僵硬的听天由命,“是,我六岁那年,被我父亲的一个宠妾害的。她一举两得,害了我,还顺便陷害另一个宠妾被我父母杖责而死……你为什么不害怕?”

    魏紫棠不回答他,反而问:“你当年是个凡人自然没办法,可对一个修士而言,治点儿烫伤易如反掌,你为什么不治好?或者说,没伤的脸才是你真实的脸,只不过你对以前的那张念念不忘?”

    田蕤有些茫然:“哪张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但是不管如何,如果我不遇到师父,我一定会顶着这张脸活一辈子……”

    魏紫棠突然心中酸软,静静说:“你已经三四百岁了,凡人的一辈子早就过去了,还说什么一辈子?”

    田蕤突然从储物袋取出一张黄金面具,面具不大,薄薄的,虽然不如图坦卡蒙的那么华丽,但是也可看得出做工极为精致。

    “这是我父亲在出事后知道治不好了送给我的,没有它,我真不知道我怎么才能熬到见到师父的那一天……”

    “母亲说,我小时候长得极为可爱,玉雪一般,可出事后,没人敢看我的脸……我听到了那些暗中的嗤笑……我不敢取下面具,连睡觉也一样,有一次,我在洗脸时被一个小丫环看到了,她像看到鬼一般尖叫起来……”

    魏紫棠恻然。

    “我很喜欢面具,所以,才央求了师父学习异型之术……”

    田师叔,这么大的心境漏洞,你到底是怎么成婴的?




丹成


    几天过去,魏紫棠对于田蕤似乎了解了一些,以前的田蕤似乎藏在迷雾中,每个形象换得太彻底,似乎都不是一个人,自从那天他倾诉以前的事情,便仿佛迷雾散了一个缺口出来,虽然对于他的性格还不能肯定,但是却仿佛真实了许多。

    总觉得田蕤的性格其实挺扭曲的,艺术家们总是性格里有一些异于常人的东西,而田蕤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很有艺术家风范的。

    如果他说的一切是真的,偏执居然也能入道。

    艺术家也有好处,艺术家有艺术家的坚持,总比油盐不进的实用主义者好对付,魏紫棠不怕他对自己用强。

    她郁闷的是压制自己的灵力波动一天比一天困难,可又不可能安下心来在田蕤这里结丹,自己的异状也不想被他发现。终于到了第六天傍晚的时候,再也压制不住,“扑通”一声坐在地上,面上也出现隐忍之色。

    当时田蕤正在旁边对着一张玉简,不知道又在吸收什么信息,他负责罗浮门一些不见光的东西,总有许多事情要去做。

    这个人真是矛盾,虽然很有些艺术家的意思,却偏偏做起这些不见光的事情干脆利落,得心应手。

    看到魏紫棠异常,田蕤已经一掠而至,一把握住她手腕,问:“怎么了?”

    魏紫棠怕他发现自己体内灵力的异常,挣扎着想要脱开手,可一个筑基修士在元婴修士的手中,力量连一只蚂蚁也不如,自然她是挣脱不开的。

    田蕤一边口中柔声安慰她说:“别急,我看看你怎么了?”一边灵力便往她体内轻轻一探。

    这一探之下,便觉得惊诧,她体内灵力竟是颇为浩大磅礴,远远不是一个筑基后期修士的水准,而且筋脉开拓也不一样,竟似和自己差不多,如果不是确实体内没有元婴和金丹,紫府识海也确实狭仄,正是筑基后期修士的正常水平,他几乎也要怀疑她是别派高手,别有用心压制修为混进来的了。

    怀疑惊讶归怀疑惊讶,一接触她体内奔腾的灵力,很快他就明白她这是要结丹了,奇怪的是她什么丹都没服,居然灵力已经活跃到此等地步了。

    “你要结丹了。”田蕤凝声道,“快收敛心神,有我给你护法,不用怕。”

    魏紫棠本来就不怕,或者说她本来就只是怕他知道自己的异状而已,现在反正已经被发现了,她索性安下心来,就地盘坐,五心朝天,用神识约束住奔腾的灵力,但又注意不过分收紧,跟随它的自然流向,慢慢将神识融入进去。

    田蕤已经用最快的速度给她布置了一个高级聚灵阵,然后又将一块摄心神,驱心魔的古玉安在阵眼中,然后想起丹药,问:“你可曾服了什么丹药?”

    魏紫棠想到了问心丹,以前胡立言炼制的,筑基之前曾经服下过一粒,可以提前把心魔关过了,可这次她却犹豫不想服下,自觉自己目前并没有心境上的漏洞。

    想想还是放弃,摇头表示不用。

    田蕤找出了一粒离尘丹,犹豫了一下,道:“可要服下此丹?”

    离尘丹就像筑基丹一样,只不过筑基丹是冲击筑基服用的,离尘丹是冲击金丹服用的,这类丹药都是其中含有大量的灵力,可以瞬间调动灵力冲击筋脉。

    像这样能够冲击境界的灵力,自然是需要天材地宝才能炼成。

    一颗筑基丹已经是万千灵石难觅,更不要说这离尘丹了,就算一位元婴修士,要搜集全材料也不算容易的事情,市面上极少能见到。

    田蕤的犹豫倒不是因为舍不得,只是魏紫棠的情况和别人不同,别人都是愁体内灵力不足,冲击不起来,她却要担心灵力过强,约束不好。这种情况却是闻所未闻,所以田蕤第一反应拿出了离尘丹,想了想却犹豫了。

    魏紫棠摇摇头,继续保持神识内视的状态,宽松地约束住越来越奔腾的灵力。

    田蕤发现自己暂时帮不上忙,退到一边,却紧密关注着魏紫棠的情况。

    魏紫棠也顾不上他,她的灵力逐渐循环后往她的丹田汇聚,她的丹田是被潘旃强行扩过的,是元婴初期的水准,也许稍微逊色些,但是容纳力绝对比金丹修士要大得多,仿佛无底的深洞,灵力打出漩涡,汇聚进去,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就算是海也有被填满的时候,她的丹田中灵力越积越多,深深的漩涡旋转处,灵力的密度也越来越大,渐渐有从液态朝固态转化的趋势。

    当体内所有的灵力全部汇进丹田时,聚灵阵开始疯狂地运作,方圆几十里内的灵气都缓缓朝这里凝聚过来,田蕤皱起眉,动静比他想象得还要大,而这里又是一处不能放弃的据点,一旦被发现,不但魏紫棠保不住,自己也难辞其咎。

    想了想,田蕤袖子一卷,庞大的灵力将魏紫棠连同周围的聚灵阵一起卷起,他带着便冲出了洞穴,另一只手的灵力吐出,几棵巨树被齐根清除,瞬间清出一片空地,栖息在此地的罗塔兽和其余几种小型妖兽受了惊吓,纷纷惊蹿。

    田蕤将魏紫棠和聚灵阵就地安放下来,整个过程,他不但没有惊扰到魏紫棠,连聚灵阵的运作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和波动,这种控制力和力量,不是元婴修士绝对难以做到。

    魏紫棠一出现在露天,整个区域内的灵力波动和天象就更加明显了。

    聚灵阵的工作越来越剧烈,她吸收灵力的速度从慢到快,逐渐疯狂,突然,啪的一声,一面阵旗碎掉了。

    聚灵阵坏了!

    魏紫棠的身体干脆直接吸收外界灵力,速度丝毫没有慢下来。

    田蕤脸上露出焦虑和关切,几乎坐不住。

    几十里内的灵力都疯狂朝着她涌来,森林里几百里内的妖兽都察觉感应到了,六阶以下的妖兽都或瑟瑟发抖,或焦虑不安,七阶以上的妖兽有好管闲事的,也有前来察看的,但是田蕤元婴的气息放出去很有震慑力,它们也不敢过于靠近。

    若没有田蕤,魏紫棠这样结丹就极其危险了,很可能被高阶妖兽所乘。

    但是话说回来,若不是田蕤,她早回宗门去闭关结丹了。

    这附近的人类修士不少,看到动静也纷纷来观看,露天结丹的情形实在少见,金丹以下的修士们都揣着观摩的心思,金丹以上的修士则对比自己当初的结丹,或点头,或摇头,似乎都若有所悟。

    魏紫棠沉浸在内视的境界中,对这一切充耳不闻,她的丹田被数量恐怖的灵气填得满满的,内部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在这个过程中,慢慢的,一半的灵气都变成了固体,又逐渐转化到了三分之二……

    最终,决定性的时候来了!

    七八十里内的灵气瞬间一空,魏紫棠一直淡然到宝相庄严的脸上也露出似痛非痛的神色。

    高速旋转的丹田灵气突然停下!

    一颗金色的,成人拳头大小的金丹出现在了她的丹田中!

    丹成了!

    魏紫棠心中充满无上的喜悦。

    天空中紫雷隐现,轰鸣作响,天相之烈,十分不凡。

    围观的修士们议论纷纷。

    而在魏紫棠身体内部,那金丹的大小也算相当不凡,通常修士金丹初成,不过鸡卵大小而已,她的之所以如此大,是因为灵力充足。

    和所有正道修士一样,金丹的颜色是正金色,周围却有其他色的光晕。

    这是和灵根有关的。

    她的是金褐色和蓝色,混在一起,有些发紫。

    魏紫棠睁开眼睛,嘴角露出微笑。




回宗门


    一个金丹修士和一个筑基后期修士的区别虽然只是跨出了那一步,但是这一步带来的变化却可谓剧烈。

    从实力上说,一个金丹初期修士对付十个筑基后期修士也不成问题;从层次上说,金丹修士是真正跨入了高阶修士的行列。

    能成金丹的,总有过人之处。

    高阶修士比低阶修士更重视境界,更爱惜羽毛,到了这个层次,除非是魔道邪修,□裸的拦路抢劫,弱肉强食要少了许多,你来我往,总有个表面的情分。

    魏紫棠的年龄虽然因为潘旃夺舍而难以计算,可若正经算一下,也不过六十岁左右,这个年龄结丹,可谓旷古绝今,但是魏紫棠自己明白自己是因为有潘旃的作弊,否则绝不可能有如此的速度。

    她的身体灵根天分都算是不错,悟性也算是好的,可也没有天才到那般地步,能这么早结丹,完全是因为潘旃为她准备好的灵力和筋脉,她所需要花费的,只不过是寻常修士二分之一的精力和时间。

    所以,魏紫棠自认为自己是作弊,就更加不想高调地套上天才的光环,引起整个修真界的注意。

    那样虽然会成为宗门的未来之星,重点保护和培养的对象,什么好东西都会尽着她,有许多的便利和好处,可高调毕竟不一定是好事,她也会成为敌对帮派势力的靶子,树大招风。

    就算没有成为靶子,一个像她这样有不少秘密的人,也不适合走到聚光灯下。

    不过以她这次露天结丹的声势,想要彻底低调也是不可能的了,天象如此剧烈,无数人兽围观,想不出名也难。

    修士的年龄用眼睛看是看不出来的,但有骨龄可以探查,当然这也要到元婴真人的修为才能探查得出来。

    她结丹之前,田蕤情急之下曾经探查过她体内的状况,这一探之下,对她的骨龄也大致有数了。

    所以她丹成之后,田蕤向她道贺之余,就直接问她:“你今年多大了?”

    魏紫棠想到以前潘旃仿佛提起过,骨龄不可能完全精确,有个十来年的误差很正常,如果她说自己六十,那便要打破纪录,震惊天下,所以不假思索便道:“七十八。”

    田蕤隐隐只觉得自己的感觉仿佛她还要年轻些,但是在这种事情上说谎也没什么必要,当下只觉得是自己的感觉失灵,笑道:“七十八,宗门又要出一位天才了。”

    魏紫棠微微一笑,也不接话。

    田蕤说:“金丹初成,要回宗门复命的,宗门也会为你准备金丹之典,以你的年纪和表现,这个庆典一定会比较隆重,而且还会有新的洞府,职司,贡奉,我们这就回去吧。”

    即使对于罗浮门这般的大门派而言,金丹修士也是非常珍贵的资源,自然要重视的。

    而魏紫棠,年纪轻轻结丹,灵根颇佳,尤其还擅长炼丹,只要能确定她的来历没问题,任何一个宗门都会把她当宝的。

    魏紫棠沉默下来,她想到了自己的来历对于宗门而言,还是会有问题的,尤其是这次结丹,宗门如果要认真培养她,必然会更加深入地去调查,别的不说,就是陈睿,他总知道那时候的魏紫棠的长相和现在完全不同吧?

    这么多人来围观,陈睿不可能不在,大家一定议论纷纷,陈睿就知道自己要追求的女子原来不姓潘,而是和原先喜欢自己的女子同名同姓,他岂会不怀疑?

    魏紫棠头疼的时候,田蕤也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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