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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梅问雪第二部剑在天下(古风耽美)-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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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一场。”他说出那个‘朕’字之时,握着伞柄的手几乎就要微微颤抖起来,铺天盖地的无望将胸口尽数淹没,有什么一直都没有愈合过的东西突然又被瞬时间撕裂了开来,根本填补不上,也留不住,霎时间时光荏苒的记忆被谁狠狠掏了出来,五脏六腑都几乎要被掏空,可叶孤城却还是强行挺直了背脊,站在原地,就像当年初见时的那样,依旧身姿笔挺,面容清寒,骄傲而又孤寂地站着,哪怕心中已经隐隐有着快要崩溃下去的迹象,却仍旧维持着冷静而低沉的声音,淡淡道:“。。。西门庄主此时,如何到了京中。”西门吹雪隔了片刻,既而直视着叶孤城寒星一样的双目,微微点了一下头,道:“。。。教中偶尔有事,我自前来处理。”叶孤城听着他的声音,眼前忽然就闪过很多画面,万梅山庄中,在悠悠的箫声里,有红梅盛开,无边无际,可是这两年来,他却只能自己独自一个人在宫中对月饮酒,临雪观梅,一个人照水练剑,一个人静静入睡,一个人在清晨醒来,一个人擦拭着手里寒如霜雪的剑。。。叶孤城看着面前黑发白衫的男子,突然疯狂地涌上了一个念头,就像叶玄曾经说过的那样,将这个人囚起来,绑起来,他坐拥天下,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得到的,只要他想,只要他愿意。
可是,这个人却是西门吹雪,是这天下间他最不能够伤害的人,既然已经无可挽回,他就不能让自己做出会伤害到对方的事情,折翼的鹰不会再属于穹苍,也不会愿意被放在囚笼里,以情爱为名的伤害也是伤害,用这种借口来满足自己私欲的事情,他无法对这个人做出来。。。
也许对于他和这个人,最好的一种方法,就是让彼此之间再无交集,然后,各自生活下去。。。
叶孤城寒星一样的眼睛注视着面前的西门吹雪,里面的最深处,是只有他自己才会知道的,不可言说的一丝流连与压抑,他略略垂了垂目,既而丰润的唇角淡扬,忽然就微微笑了一下,说道:“。。。西门庄主如今剑法已入极致,朕听陆小凤说起之后,亦替庄主欣慰。”这样的一个笑容松融而温淡,是只对着西门吹雪才有过的一个笑容,西门吹雪见状,稍做停顿,然后看着眼前男人的微笑,沉声道:“。。。时过两载,原来陛下功法已然大成,亦是可喜。”叶孤城听他这样说,猝不及防之间,几乎隐隐有了一瞬间的窒息,然后就不可控制地想起那一晚喜烛高烧之后,他抱着这个人策马飞驰,血红的衣袍在风中飞扬起来,然后在洁白的榻上,他紧紧拥着他,几乎勒入血肉当中的亲吻。。。那是属于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最后的一个夜晚。
叶孤城微微笑了一下,只是站在一天一地的雨幕里,眼睛里有着不可捉摸的色泽,有风吹过,夹杂着湿润,雪白的衣裾略略飘飞晃动起来,如同一只白鹤张开的翅膀:“。。。朕也不曾料到,竟还有复原这一日。”他平静地徐徐说着话,心中却觉沁凉入骨,他已经注意到,眼前男人正执伞的那只苍白的左手上,什么也没有,而腰畔的乌鞘长剑间,也不见了任何装饰用的东西,更遑论他曾亲手编结的剑穗,和上面拴着的珠子。。。叶孤城不知道如果再这样继续待下去,自己是不是还能够控制得住,究竟会不会有可能发生什么连他自己也不能预料到的可怕事情,因此叶孤城一点一点地移开了目光,抱着熟睡的女儿,道:“。。。西门庄主既是有事在身,朕亦应回宫,便就此别过。”西门吹雪看了一眼西门憬元,道:“。。。也好。”
两人就要擦肩而过之际,叶孤城突然开口道:“。。。你……西门庄主已有两载不曾见过太子,如今,可要见面看他一眼。”西门吹雪顿了顿,既而沉声说道:“。。。不必了。于他,亦无益处。”说着,已持伞从叶孤城身旁走过,带起一丝幽幽的梅花香气。就在这一刻,叶孤城猛然心口一窒,身体在瞬间脱离了理智的束缚,作出了本能的反应,握着伞柄的那只手已经五指微微一动,几乎就要抬起手臂,去抓住那个人的衣角,可是却在还没有真正抬起之前,就再无声息。。。叶孤城一点一点地握紧了手中的伞柄,任凭西门吹雪从身后逐渐走远,即使当真伸出了手去,将这个男人留住,可是这又能够怎么样呢,无论如何,都再也拉不回过去,拉不住彼此曾经的过往,拉不住那颗已经不再有‘叶孤城’三个字的心。。。
越来越多的雨水打落下来,将湿泞的地面砸得狼狈不堪,叶孤城立于水幕当中,终究没有回头去看,然后他就那么缓慢地,雍容而又孤独地往前走,持伞独行,湿漉漉的风扯起了衣袂和黑发,打湿了雪白的鞋面和衣角,两道撑伞的白影徐徐自顾自地行着,终于越走越远。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一百六十一。 除却巫山不是云
殿外雨声嘈嘈,已是入夜了,几盏宫灯静静亮着,一座貔貅金熏炉中燃着檀香,缠绵入骨。
叶孤城今日自下朝后,就整整一日都不曾看过公文,处理过政事,眼下正靠坐在偌大的龙床上,将西门憬元抱于腿上坐了,微微垂着双目,面上无喜无怒,一言不发,只任凭女儿坐在自己的膝间玩耍。他此时衣袍已褪,只穿着贴身的衣物,束起的黑发亦已解开,任它肆意披垂,西门憬元仿佛极喜欢那鸦羽一般的浓黑发丝,直将一大捧都抱进自己怀里,将小脸埋进那凉滑的长发当中,去吸着鼻子,嗅那香气,软声向叶孤城撒娇:“父亲。。。要听故事。。。”
叶孤城仿佛似是正在想些什么,根本没有听见女儿的话一般,西门憬元觉得自己受了冷落,便松开抱着父亲头发的手,仰脸看向男人,用软绵绵的小手揪住对方一角雪白的衣料,用力拽了拽:“父亲。。。我要故事。。。”叶孤城这才有些回过神来,只是他现在哪里会有心情做这些,因此便摸了摸西门憬元的头,道:“。。。朕今日不适,改日罢。”西门憬元虽然自小极受宠爱,可是却也并不是那等骄蛮任性的,因此听了叶孤城的话之后,就不再继续要求,而是爬起身来,站在叶孤城的腿上,抬起手去摸男人的额头,就像是她有时候生病,叶孤城用手探一探她是否发烧一般,似懂非懂地道:“父亲。。。哪里疼。。。”叶孤城将她抱进怀里,亲了亲那白嫩的小脸蛋,道:“。。。朕无事。”西门憬元闻言,这才用短短的手臂环住了男人的脖子,响亮地在对方的左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偎依在父亲的怀里,去把玩着叶孤城修长的手指。
西门憬元正安静地坐在父亲的怀中,低着头一根一根地掰着男人的手指玩耍,忽然间却抽动了一下小巧粉白的鼻子,既而就将整张脸都钻进叶孤城的衣襟里,使劲嗅了嗅,然后仰着脸去看叶孤城,道:“坏人很香。。。味道不一样。。。”她说着,疑惑地扒了扒叶孤城的衣襟,将贴身的软缫里衣几乎扯了开来,露出一点结实的胸膛,然后用鼻子在上面用力嗅了嗅,满面疑惑,既觉得父亲和今天遇见的那个‘坏人’很有些说不出来的相象,可是这味道,却又好象是不同的。。。叶孤城听见她这样说,狭长的褐眸便不可觉察地抬了抬,面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用手随意整理了一下被西门憬元拉松的衣襟,道:“。。。坏人?”西门憬元点了点头,皱起秀巧的眉毛,说道:“坏人,很凶。”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坏人很香。。。好闻。”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那样熟悉的梅花香气,很久都没有萦绕在身边了。。。叶孤城沉默了片刻,既而在西门憬元柔软的发顶上摸了一下,道:“。。。元儿不喜他?”西门憬元眨巴了一下黑亮的眼睛,想起今天那个‘坏人’虽然冷冰冰地不理人,可是却也好象没有当真怎么坏了,因此就摇了一下头,说道:“坏人很好看。。。穿白衣服。”刚说完,就又哼了哼,咯咯笑着道:“父亲最好看。”叶孤城微微敛目,尽数掩去眸底的神情,道:“。。。元儿可是喜欢他。”西门憬元认真想了想,觉得那个‘坏人’要是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一起玩,好象也是很不错,因此就点了点头,对叶孤城道:“父亲叫他陪我玩。。。”叶孤城顿了顿,片刻之后,才道:“。。。朕,没有办法。”西门憬元闻言,就微微嘟起了小嘴,在她的心中,父亲是无所不能的,怎么会连一个‘坏人’都不能叫过来陪她玩呢,叶孤城见女儿如此,想起当年那人还在时,众人坐在一处,其乐融融的场景,心中顿时不知是什么滋味,于是一时间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慢慢摸着西门憬元的头顶,半晌,才缓缓道:“。。。是朕的错。”
夜凉雨湿,叶玄站在乾渊宫外,雨水沿着殿顶的琉璃瓦潺潺而下,几乎令人觉得有些冷。叶玄微微皱眉,看着挡在面前的几个内侍,冷声道:“孤要去见父皇,你们也敢拦着?”几个内监满面为难之色,其中一个老成些的小心陪着笑,躬着身子道:“太子爷要见皇上,奴才们原本自然是不敢拦着的,只是皇上已经吩咐过了,今夜谁也不见。。。还请太子爷别为难奴才们,还是明日再来罢。”正说话间,就见宫内有人走了出来,精神矍铄,正是管家,几个内监见了,忙道:“监统大人。”那人穿着深青的服色,两鬓略略染着些灰白,见到叶玄,便露出了一丝笑意,道:“眼下正下着雨,爷不在东宫,怎么过来了。”叶玄自小是被他看护了这么大,因此亲近不比旁人,只道:“孤想见见父亲。”管家摇了摇头,道:“皇上正与小公主在里面,今夜是不见人的。”叶玄想起今日叶孤城找到西门憬元带回时,神情之间,颇有些不对,因此便皱眉道:“孤只是。。。父亲似是心情不大好,孤只是想进去看看罢了。”管家踌躇了一下,半晌,才道:“方才晚膳时老仆在里面伺候,听皇上和公主说话间,似是今日公主先前是被什么人寻到,后来才被皇上遇见。。。”叶玄一扬眉,今日叶孤城带西门憬元回来之后,并没有说些什么,他与憬帝也只当对方是自己在什么地方寻到了孩子,只顾欣喜,哪里还会去想些别的,但如今听管家说来,倒是有些蹊跷。。。叶玄突然间想起父亲带妹妹回来后,面上那种难以言说的神情,并且西门憬元还不是被父亲直接找到,再加上眼下叶孤城谁也不肯见。。。他猛然想起一件事,是了,叶孤城今日返回时的神色,和平日里对方在看墙上那幅画,看那个人从前用过的东西时的模样,竟是那般相似,甚至更加深重几分。。。叶玄心下一滞,隐隐明白了什么,良久,才道:“既然父亲今晚谁也不见,这样,孤便回去了。”
偌大的东宫之中灯火辉煌,外面雨声依旧不住,叶玄坐在书案前,案上放着一沓典籍,似乎还散发着一缕淡淡的墨香气息,各式的笔墨纸砚搁在一旁,案面上铺着一张纸,上面已经写了将近一半的字。叶玄忽然停下笔,将案角放着的宫灯灯罩取了下来,拿小剪子细细修剪了几下烛芯,让火焰更明亮了一些,这才重新罩回了灯纱。他又写了几个字之后,觉得心中烦躁,便丢下笔,在案上放着的那沓书里拣出一本《帝论》,翻看了起来,但只没过多久,就仿佛是更觉烦闷,索性扔下那书,直接站起了身来,却一不留神,令袖袍一下拂翻了旁边的砚台,墨汁立时溅出,在杏黄的衣袖间晕染了开来,污脏了一片。叶玄见状,心中越发气躁,眉头紧紧起,似是在想些什么,忽然间一咬牙,仿佛决定了一般,随即就朝外面大声道:“周沐,给孤进来!”
他话音方落,外面便很快匆匆进来一个身穿锦服的男子,躬身道:“殿下有何吩咐?”叶玄紧抿着唇,片刻之后,便走到多宝玲珑架前,从上面的一个格子里取下一只锦盒,既而小心地打开。盒子里面铺着明黄的软缎,中间放着一只细心卷起的纸卷,用红丝系住,叶玄解开那红线,将纸卷慢慢展开,原来却是一幅小像,上面画着个剑眉冷目,发黑如缎的男子,笔触传神,惟妙惟肖,只看那画风工法,就明显是叶孤城的手笔。叶玄看着那画像,半晌,才忽然咬了咬嘴唇,将小像重新细细卷起来,用红丝系好,放回到锦盒里面,然后盖上盒盖,对周沐道:“你叫人暗中去找和画上长得相像的人,越像越好,尽快给孤带来。”说着,就将那锦盒交给了对方,同时又嘱咐了一句:“不准把这画有一点儿弄坏了!”周沐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盒子,领命而去,叶玄独自留在殿中,呆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间双手掩面,低低哽咽道:“爹爹。。。我很想你。。。”
这一日,叶孤城在上清宫陪景帝一起用过晚膳之后,便去了御书房批阅奏章,等到忙完了政务,见外面月色还好,因此就命人摆了些果品小吃,独自一人坐在窗边,默然饮酒。正值此时,外面有人通传,说是太子正在外面求见,叶孤城听了,就让人传他进来,不多时,就见叶玄进到殿内,躬身道:“孩儿见过父亲。”叶孤城略略抬一抬眼,便让他在自己对面坐下。
叶玄一身月白锦衣,头上戴着双龙抢珠的金冠,肌肤雪白,眉目俊秀,明明还应当是不大知晓什么事情,顽皮劣耍的年纪,但如今面上却已经有了早早熟识世事的气息,很有些一国储君的模样了,俨然是个小小的少年,叶孤城见他如此,心中宽慰之余,又有一丝感怀,于是往杯中又添了些酒,慢慢喝着。对面叶玄见父亲今夜在此饮酒,不由得正中下怀,他早已派人打探明白,从叶孤城去上清宫直至后来到了御书房批阅政务,都摸得清清楚楚,因此早就布置妥当,原本方才进来之前,还准备用早已想好的借口劝其喝酒,以便今夜乘机成事,如今见叶孤城自己在此对月独饮,倒也省去他一番手脚,不禁心中暗喜,于是便笑着说道:“父亲喝的是什么酒?孩儿闻着,倒是香得很。”叶孤城宛若坚玉一般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神色淡淡,右手握了酒杯,修长的手指扣在杯壁雕刻出的莲花图纹之间,道:“。。。去年辰儿回花家,给朕带回几坛百花酿,便是此物。”叶玄笑嘻嘻地道:“孩儿闻这味道,却是好得很,父亲也赏孩儿喝几杯。”叶孤城微微啜了一口香醇的酒水:“。。。你还未及十岁,怎可饮酒。”叶玄吐了吐舌头,道:“陆叔叔七岁就开始偷偷喝酒,孩儿现在可比他那时大得多了。。。孩儿只不过陪父亲喝上几杯,万不敢贪多的。”他软语求上几句,叶孤城见他虽还不大,但只略略尝上些许,倒也并不算什么,因此也就命人再取了一只杯子过来,叶玄拿了玉杯,给自己倒上一些浅碧色的酒液,轻轻嗅了一下那味道,便笑着对叶孤城说道:“好香啊。”
父子两人一边看着窗外月色清冷,一边面对面地饮酒说话,叶玄倒是知道自己年纪还小,父亲是不会让他多接触这些的,因此只偶尔拿起酒杯,略略抿上一小口,只顾着与对面叶孤城聊天谈话,一面自己取桌上摆着的果子吃,一面给叶孤城不断地倒酒,不知不觉间,父子二人说说谈谈,叶孤城和儿子说着话,心情也似是好了一些,渐渐地,便慢慢喝了许多的酒。
直到外面冷月高悬,夜色深沉,叶孤城也已经是颇有了些酒意,于是便对叶玄道:“。。。时辰不早,你也应回东宫就寝,明日,还有功课。”对面叶玄见父亲狭长的眼角都已经浮上了淡淡的酒晕,知道眼下应该是差不多了,因此便道:“那孩儿就回去了。”叶孤城待他走后,自己抬首看天际月挂中宵,星斗满天,不觉就又想起昔年旧事,便独自又自斟自饮了一阵,直到脑中已开始觉得有些昏沉,这才停了杯,慢慢走出御书房,上了软舆,吩咐回乾源宫。
寝宫中灯火通明,几乎能够刺痛人眼,叶孤城让人熄了宫灯,只留下一盏,也不要宫人服侍,只自己缓缓走到床边,连衣物也不曾脱去,就直接躺在了床上,不多时,就已沉沉入睡。
窗外夜色如墨,清幽的月光淡淡洒进殿中,泻了一地的银辉,墙角放着一盏近人高的宫灯,孤零零地亮着,灯罩上绘着一片横无际涯的云海,被暗淡不清地投在墙上,模糊得就如同是晕开在清水当中的一点墨迹,偌大的龙床上躺着一名男子,金冠未摘,华服不解,床前的罗帐静静半掩着,遮去里面男人的容颜,整个殿中冷冷清清,连一丝声响也没有,沉静如水。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轻轻从外面走了进来,行走之间,明显有十分紧张而拘束的意味,那人终于走到床前,满头青丝披在身后,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长袍,再没有其他多余的装饰。
半垂着的床幔被玉白色的指尖缓缓掀开,露出里面睡着的人。月光静静照在男人的面容上,那一张脸完美有若冰石雕成,整个人就像是在淡淡地发出光辉。那掀起罗帐的人乍见之下,似是惊住了,怔怔看着床上的男人,仿佛不敢相信这世间竟有这样只让人一见之下,便自惭形秽的男子,原来相传当今圣上龙颜甚伟,却竟是没有半点虚夸。。。好在他总算还记得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因此定一定神,终于紧紧攥起双拳,心中虽然满是身为男子,却不得不在别人身下婉转承/欢的耻辱,却更多的还是忐忑不安与对皇权的畏惧,和浓浓的无奈之感。。。
叶孤城正昏昏沉睡之间,忽然感觉到有人进来,他只当是值夜的内侍,因此并不在意,可那人却一直走到了床前,并且掀开了半遮半掩的帐幔。叶孤城酒意沉涌,稍稍睁开了眼,可只是下一刻,那狭长的琥珀色凤目便突然微微睁大,眼中,是不可置信的神色:“西门。。。”
殿内灯烛昏暗,只有一盏宫灯还在墙角孤零零的亮着,朦胧的淡淡月光当中,那人白衣黑发,依稀是剑眉漆目,薄唇轻抿,叶孤城醉意昏沉中,几不可闻地道:“西门。。。雪。。。是你。。。”他此时酒醉无神,几乎什么都不想知道了,只突然间坐起身来,一把就将床前站着的人拥进怀里,拥得那样紧,几乎要把对方的腰身都勒断了,低低道:“西门。。。是你么。。。”
怀里紧抱着的那人身上,是淡淡的梅花香气。。。叶孤城猛然间将其按倒在宽大的床上,翻身牢牢压在身下,琥珀色的双目当中,是迷乱和不清醒的朦胧色泽,低头狠狠捕捉住对方的嘴唇,发泄着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的啃咬和亲吻:“雪。。。雪。。。你还在。。。是你。。。是你。。。”
身下的人仿佛有微微的挣扎,叶孤城紧如铁箍一般地按压住对方,令他根本没有一丝一毫逃避的可能,有力的手指粗鲁地轻易撕开了身下人的衣物,将并不温柔的亲吻从脖子开始,一直胡乱地蔓延到对方身上,被撕下的衣衫如同一片片白色的蝴蝶,被扔到了地上。身下的男子因为本能而轻微地挣动起来,却在这种情况之下,只是更加刺激了身上不太清醒的男人而已,叶孤城毫不费力地就捉住了对方的双腕,一手将其压制到了头顶,一手扯去那人最后一点遮体的东西,同时极不耐烦地拉开自己身上的华服,露出里面结实健美的躯体,然后低头去咬身下人的胸脯,将那上面的一粒柔软的殷红一口含进嘴里,去吮咬舔/弄,辗转索取。
下方的人似是痛了,低低呻吟出声,叶孤城此时酒醉深沉,早已经被冲天的情/欲支配住,但却还是似乎将动作和力道放得温柔了一些,一手托住对方的腰身,安慰似地抚弄着身下人的脊背,一面松开了口中的柔软,去亲吻另一处殷红。积压太久的**一旦找到了宣泄口,便不可抑制,体内就如同有一头猛兽,咆哮着冲脱了出来,完全支配住了男人所有的动作。。。
牙齿将肌肤噬出连绵的痕迹,叶孤城啃咬着身下人形状漂亮的锁骨,手中握住对方双腿之间的欲/望,熟稔地揉搓爱抚,那人的身体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而轻微地颤抖战栗着,整个修长而优美的身躯微微弓着,紧绷着,漆黑的眉梢脆弱地颦蹙成一道弧度,细细的薄汗渗出额头,眼睛艰难地半睁着,眸中稍稍失神,不可控制地辗转呻吟。即使身上男人的动作有些难以自抑地粗暴和冲动,可是那高超的技巧和手法,却还是让欲/望的本能控制住了身体,令人无力地选择了屈服和沉迷。。。蓦地,随着身下人一声嘶哑的促喊,有什么东西濡湿了叶孤城温凉的手,叶孤城有些粗重地喘息着,寒星一般的凤目中蒙着一层昏醉的薄光,低头去咬那人的薄唇,同时十分轻易地就掰开了对方已经开始虚软的双腿,缠在自己结实的腰脊上。
朦胧亦或幻梦中,那人的身上似乎没有了熟悉的梅花香气,耳边急促辗转的呻吟也仿佛有些陌生,身体的反应好象太过顺从,任凭摆布,却没有了曾经的热情迎合。。。叶孤城胡乱亲吻着身下人滚烫的肌肤,脑中似是稍稍有些清明,但却还是十分昏沉,用手用力地揉搓着对方的臀/瓣,将早就已经急不可耐的炽热抵在了那柔软的私密地方,低喃道:“。。。雪。。。叫我名字。。。雪。。。叫我。。。”
身上的男人声音沉哑,要求着自己叫他的名,火热的欲/望坚硬地顶在瑟缩的隐秘位置,似乎在下一刻,就要深深进入挺刺到体内。。。下方那人的身体因为情/欲的冲击而不断颤抖着,却依然不敢唤出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的名讳,只低低道:“皇上。。。”
正狂乱着的动作猛然顿住了。叶孤城从身下人的胸口处微微抬了抬头,不是‘叶’,不是那只有一个人才会唤的‘叶’,而是所有人都会恭敬叫出的‘皇上’,是‘皇上’。。。叶孤城的脑中仿佛猛然被谁浇上了一盆冷水,他用力晃了一下头,在迷乱得好象是幻梦一般的酒醉放纵中努力寻找一丝清明,然后用几乎被完全埋没的理智去控制头脑,让燃烧的情/欲渐渐冷却下来。。。身下的躯体修长而柔韧,可是却不是熟悉中的矫健和结实,没有仿佛梅花绽放一样的香气,体态单薄了不少,肌肤细腻光滑,却并非韧实。。。半晌,叶孤城的眼中似是清明了许多,里面蒙着的薄纱一般的梦幻色泽也渐渐褪去,他缓缓抬起头,眼中不再深深浮着醉意,终于看清了身下那人的面容,随即便突然道:“。。。来人!”
一百六十二。 自古情浓事;半点不由人
随着叶孤城这一声明显夹杂着怒意的低喝,片刻之后,就有今日在内殿外值夜的内侍和宫人鱼贯而入,其中几人麻利地迅速掌上了灯,原本昏暗的深殿当中,顿时便被照得明亮以极。
缀有珍珠流苏的罗帐半掩,隐约能够看见里面一角阔大的龙床,冰绡刺绣的薄被从榻间半拖在地面上,然后就在此时,从帐内突然伸出一只手,扯开了帐子,并且由于似乎是因为恼怒的缘故,手上一时失了对力道的拿捏,因此只听哧拉一声响,那幔帐竟直接被扯裂了开来,上面装饰用的流苏亦且绷断,使得珍珠滚落了一地,同时一个高大的人影从罗帐里面现出身来,满头黑发略显凌散地披垂着,周身寸缕不遮,冷峻冰寒的面容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地上扔着一摊撕碎的雪白衣物,叶孤城此刻心中恼怒无已,一把从床角扯起一件外袍,面无表情地披在赤/裸的身躯上,那眼中犀利寒酷的神色,直让一群宫人不由得微微颤抖,此时此刻,眼前这样透着几分诡异意味的场景,明显是发生了什么让皇帝罕见地动了怒的大事。。。叶孤城冷然看向自己的右手位置,整个修长玉白的手掌之间,被斑斑点点地溅染着一些滑腻粘稠的乳白清液,隐隐还散发着极淡的男子麝香味道。他略略抬眼,看向床内,就见偌大的龙榻上正蜷坐着一名墨发凌乱的青年,全身赤/裸着,白/皙的肌肤上满是殷红的情/欲痕迹,薄唇微微肿起,就像是抹了胭脂一般,十分红润而充血,鬓边的发丝之间稍有些汗意,有一两缕粘在脸颊上,竟是隐隐有一股异常撩人的感觉。那青年此时全身坦/裸,面上的神情满是惊慌和羞畏,似乎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应付此刻这样的场景,只能下意识地扯住那条从榻间半拖在地面上的冰绡薄被,遮挡起眼下赤/裸裸的身躯,看向叶孤城的目光当中,亦满是深深的畏惧与羞耻之意。。。叶孤城突然冷声对殿内一众内侍与宫人道:“。。。让人准备,朕要沐浴。”众人听出他声音之中的寒意,不由得尽皆微微颤抖,躬身迅速地退了下去,叶孤城定定看着床上青年与那个男人颇有几分相象的五官,想起方才与其肌肤相亲,几乎就要彻底做出那等**之事的模样,不禁面色越发寒沉,他向来性情之内有些近似于偏执一般的洁癖,一生当中,只曾经与一个心爱的男子有过交颈之实,而方才却在神智并不清醒的情况之下,与一名陌生的青年肌肤相亲,手上那一股粘滑湿凉之感,更分明是提醒着他刚才自己曾经做过了什么。。。叶孤城看着床上的青年,半晌,才冷冷开口道:“。。。你,是何人。”
已是深夜,乾渊宫中却是灯火通明。池中水清如碧,叶孤城沿着台阶从浴池中走了出来,却并没有让服侍的宫人为他细细穿戴衣物,只一手拿起一件宽敞的梨白色绣袍,随便罩在身上,然后便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浴室,一路上将殿内泥金的地面间淋淋漓漓地留下零星不断的水渍,直至回到内殿之后,才对身后战战兢兢的内监冷声道:“。。。命太子,立时前来见朕。”
叶玄进来之时,就见到管家正垂手站在大殿中/央,叶孤城则斜倚在一张长榻上,仿佛是刚刚沐浴过,长长的黑发还在往下滴水,身披一件宽袍,赤足踏在地面上,衣襟也不曾完全掩好,露出些许结实的胸膛,正神情如冰地冷然看着他。叶玄乍一见到父亲这等打扮,心中因知道事情败泄而紧张之余,亦不禁微微诧异,他如今不到十岁,虽是比寻常孩子都要成熟知事得多,但毕竟年纪还太小,并不通晓人事,对那等闺房之事,完全只是懵然,因此趁叶孤城酒醉之际将人送来,其实也不过是想要借着叶孤城不甚清醒的时候,将那人当作西门吹雪,以慰心神罢了,有了这样的开头,说不定日后就能将这与西门吹雪相似的人留在身边,以稍稍宽解些许寂寞,哪里会知道那等男欢女爱之举?因此他自然不知叶孤城与那人肌肤相亲,几乎就要有了**之实后,心中如何厌弃不适,直在水中洗刷了许久,才觉好些。但他虽因年小而不通人事,可别人却是知道的,因此当叶玄虽然只吩咐那人进到叶孤城寝宫中之后,要好生伺候,但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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