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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梅问雪第二部剑在天下(古风耽美)-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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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柔软东西,只有硬邦邦的一片平坦,于是便吸了吸小鼻子,忽然哇地一声开始啼哭起来。
  叶孤城抬眼看了看正微微皱着眉心的西门吹雪,心下不由得就有些忍俊不禁,于是就说道:“。。。好象是饿了。”西门吹雪抱着怀里啼哭声十分响亮的小女儿,安抚了一时,却也没有任何用处,旁边叶孤城给女儿揩了揩眼角的泪花,命人进来把孩子抱走,送去乳母处喂奶,又吩咐伺候的人认真照看,不要让孩子受了凉,这才让侍女将嘤嘤啼哭着的女儿抱了出去。
  殿中就只剩下了两人。叶孤城用左手支着下颌,倚在榻间,头上垂下几缕细细的流苏,末尾坠着透蓝的宝石,冰凉地贴在脸颊上,闪现着清冷的幽光。叶孤城微微阖了阖眼,忽然开口道:“。。。不知玉教主,此时可已回到教中?”西门吹雪帮他将蜿蜒垂在榻间的一大摊黑发理了理,道:“。。。两日前,方从赣州回来。”叶孤城点了点头,将还摊盖在腿上的丝绸薄毯揭开,起身去更衣束发:“。。。如此,我现在便去拜访。”西门吹雪微微扬眉:“。。。可是有事。”叶孤城径自坐到镜台前,解开头顶因为午睡而略微松散的发髻,淋淋漓漓地散下了一头恰好触到地面间的黑发:“。。。嗯。眼下有些事情,我要与玉教主相商。”西门吹雪起身去给他取来了衣袍,听他这样说,就知道叶孤城想必是有事情要借助罗刹教的势力,因此就道:“。。。你若有事,只向我说就是。”叶孤城拿起犀角梳,很快梳通了散如墨缎的长发,温言说道:“。。。你与玉教主毕竟是父子,何必因为我令你为难,致使父子之间,生了嫌隙。”
  西门吹雪知他向来为自己考虑,不觉就走到叶孤城身边,抚上对方的肩膀,语气之中,明显有着一丝淡淡的柔和意味:“。。。你我之间,又何分彼此。”叶孤城听了,面上想要浮出的一缕笑意虽是没有办法到达眼底,但嘴角却已经微不可觉地稍稍抬起:“。。。是,我都知道。”
  
  偌大的大殿中歌舞习习,排场十分隆重奢华,上首却只遥遥并排高坐着两人,其中坐在左侧的男人身披一件黑色长袍,上面绣满了暗红色的火莲,黑发一半挽结成髻,束在一顶血红的玛瑙冠里,另一半则随意垂下,长长地披散在胸前。明明是年已花甲的人,却看起来不过是三十余岁的模样,男人手上执着玉盏,薄唇微微扯起,正似笑非笑地与身旁的人把酒而谈。
  “今日倒是果真难得,太子爷竟会忽然来到本座这里。。。”玉罗刹一面说着,一面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上的玉杯,斜倚在椅子的靠背上,因为刚沐浴过的缘故,发间还半湿着,袍角下露出并未着靴的双足,踏在地上铺着的织花厚毯间,眉峰略挑,懒懒看向身旁坐着的男人,薄唇微弯,眉下双目微吊,笑了笑,道:“。。。太子爷身份尊贵,倒应该是本座前去拜会才是。”
  叶孤城听到对方这样说,于是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正色道:“。。。玉教主言重了。教主既是身为长辈,就自当由叶孤城前来拜会才是。”他如今哪怕不提那一国储君的身份,却也还是飞仙岛主人和天一堂堂主,江湖上的地位与玉罗刹相持,并没有任何矮上一头的必要,但眼下却只以姓名自称,也就是没有丝毫仰仗身份的意思,只与西门吹雪看平,自认晚辈了。玉罗刹冷然笑了笑,举杯喝了一口,道:“本座倒是自认没有这个福气,能做太子爷的长辈。”
  叶孤城早在多年之前,就已经与西门吹雪双双定情,两相谐好,如今膝下连儿女都已皆是有了,且又彼此间情谊深浓,虽然两人都是男子,自是与寻常夫妇不同,但情分上却是一样的,而玉罗刹既是西门吹雪的生父,叶孤城自然也就可以视作他的半子,但眼下玉罗刹言谈举止之间虽不曾有任何恶语相向,可却也毫无善意,很不客气,明显仍是对西门吹雪与叶孤城这样以双方都是男子之身,行伉俪之实十分耿耿于怀,极为不满,不承认两人之间的关系。
  不过玉罗刹虽是这样说,但叶孤城却并不曾表现出丝毫不悦的意思,他如今膝下抚养着一双儿女,深知为人父母的不易,或许玉罗刹确实性情诡谲邪佞,行事偏颇了些,但西门吹雪终究是他的独子,玉罗刹一片爱子之心,盼西门吹雪为好的心思,却毕竟不是假的,因此叶孤城并没有因此恼怒,只微微抬起了执杯的右手,饮了一口血红色的酒液,淡淡说道:“。。。玉教主此言差矣,叶孤城与西门久有鸳盟之誓,教主既是西门生父,自然便是叶孤城的尊长。”
  玉罗刹双眉稍稍一竖,浓黑得如同在墨汁之中浸染过,张扬地直欲双双插/进鬓中,漆黑的双目在叶孤城神色平静的面容上一转,眼中泛着森然的冷光,整个人看起来似笑非笑,毫不在意的模样:“哦?如此,倒是本座的荣幸了。”手指握着杯壁,微微晃了一下里面血色的美酒,右边的眉梢斜斜上挑,语气间,有隐隐的冷然之意:“太子爷自然是厚爱绻绻,不然本座那儿子一贯生性强傲,若非深陷其中,想必也不会自愿行那妾妇一流之事,委身人下。”
  叶孤城听了,就知道玉罗刹自从上回在太子府内无意间见到自己与西门吹雪亲热,大怒拂袖而去之后,就以为西门吹雪由于痴迷自己,便自甘雌伏在下,因此心中一直极恼。自古一直有男/风流传,其实说起来,也算是无伤大雅之事,但两者之间作为低伏的一方,却定然是被人诟病不齿的,玉罗刹向来高傲,对唯一的儿子更是于满意之余,十分自得,一贯要求极高,原本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十分不满,如今又见西门吹雪竟以堂堂男子之躯,自甘委身于人,如何能不气极,说起来,这也是人之常情。。。叶孤城思及至此,便正色道:“。。。教主勿须误会,西门乃是堂堂的须眉男子,叶孤城从不曾以女弱一流视之,西门并非绕树菟丝(经常用来形容女子依附于男人),而是与叶孤城携手并肩之人,又何来‘委身’一说。”
  向来一般两个男子之间,总是其中要有一方处于弱势一些的地位,这几乎已经成为了共识,玉罗刹此刻忽然听了叶孤城的言语,那话语之间虽不曾完全直说出来两人在平日里的相处模式,但却也已经分明将里面的意思表达得十分清楚了。。。玉罗刹向来倒是没有想到,这两人一向竟是如此行事,更加不曾想到过叶孤城会愿意将这等私密之事说了出来,因而不禁微微一顿,随即将目光从叶孤城面上扫过,见对方没有丝毫赧然难堪之色,仍然是神情平静,面色沉稳,因此手上正轻轻叩击杯壁的手指便也仿佛是停了停,然后就开口淡淡道:“。。。原来如此。”
  一时间双方竟是不知为何,不约而同地静默了下来,不再说话,大殿中只听见阵阵丝竹歌舞之声,一群美貌舞伎伴着歌乐翩翩起舞,裙飞袖挽间,香风袭人。又过了一阵,玉罗刹手中把玩着青玉制成的精致酒杯,面上淡淡,似是有些漫不经心地道:“那小鬼头儿上次在本座这里住了几日,本座见他武艺学得似乎还不坏。。。如今他是由你教导,还是由西门传授?”叶孤城听他这样说,就仿佛是明白了些什么,眉宇之间淡敛的线条,就不禁微微展了展,道:“。。。他如今,倒是更适合西门的武功路数。”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玄儿近来,倒也一直很好。”玉罗刹闻言,下颌微抬,仰首喝尽了杯中的酒,冷哼一声,道:“与本座何干。”半晌,忽然又不经意地道:“。。。近来,好象又多了一个女娃娃?”叶孤城闻言,微微应了一声,道:“。。。憬元骨骼清奇,倒是习武的良才。”玉罗刹似是不置可否,往杯里续上了酒。
  酒过三巡,玉罗刹一面斜靠在椅上,看着下方的一群彩袖翩飞的美貌舞伎,一面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太子爷今日过来,想必是有话要与本座说。”叶孤城伸手将酒杯放到桌上,广袖间缀着的浅银剜丝盘龙结微微晃动了一下,道:“。。。不错。今日叶孤城来此,确是有要事与教主相商。”玉罗刹略略眯起眼,薄唇稍向上扯了一下,懒懒轻笑道:“西门如今已经是罗刹教教主,在教中权威稳固,太子爷有什么事情,又何必一定要亲自过来与本座说?只要太子爷向他一开口,本座那儿子,莫非还能不立时答应了不成?何苦做这些麻烦。”叶孤城端坐在椅间,闻言,便说道:“。。。教主言重。向来公私不应混为一谈,罗刹教既是由教主一手所创,西门如今虽执掌全教,却也不应当只由于叶孤城的缘故,因私废公。”玉罗刹扬一扬眉,与西门吹雪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微微眯起:“哦?既是如此,太子爷就请说罢。”
  叶孤城似是心下沉吟了片刻,然后才徐徐开口说道:“。。。北荥城向来乃京都的屏障,前时太平王一部起兵叛乱,教主自然是知道的,由于太平王军费粮草有限,叛军储备不足,难以持久,而如今战事胶滞不下,因此太平王亲率七万大军一路南下,已逼近北荥城,意图一举攻陷,直指京中,而城中一旦失守,则京都告急。因此叶孤城欲向教主,借门下弟子一用。”
  玉罗刹面上似笑非笑,手里拈着晶莹剔透的玉盏,慢慢把玩,淡笑着说道:“。。。太子爷说笑了。罗刹教虽是教中弟子遍布天下,却毕竟是武林帮派,自古江湖中人向来不问朝廷里的事,这个忙,怕是帮不了。。。况且朝廷自有大军,又何必要一群江湖人来掺上一脚。”叶孤城也从来没有指望对方能够这样轻易答应,因此只拿起酒杯微微轻啜了一口,道:“。。。朝廷眼下几路兵马正于各地与太平王一部相持不下,此刻并无多余兵将可以及时调派。天一堂如今已集结了人手,欲要派往北荥城,若是教主愿意帮忙,叶孤城自不会让教主平白出力。”
  玉罗刹剑眉一抬,看向叶孤城,半晌,才忽然微微扬起薄唇,慢条斯理地道:“太子爷既是这样说,本座倒也不是不能相商。”叶孤城微微点一点头,自然知道对方这是有条件要提出,便道:“。。。教主请讲。”玉罗刹眼角微吊,面上浮起一丝笑意,也不说有什么要求,只道:“西门虽是本座的亲子,但一向生性强硬,即便是本座,也不能令他做任何他自己不愿做之事。。。不过这天下间总还有能管住他的人,太子爷一句话,想必比本座十句还管用些。”
  叶孤城听他这样讲,自然也不好接口说些什么,玉罗刹在他的面上打量了一番,随即便继续漫不经心地说道:“西门无论修为亦或医术,如今都是天下间一等一的,想必也没什么人能算计得了他。。。不过太子爷自然除外,本座那儿子定然不会对枕边人有所防备,只要太子爷将他设计,送至本座这里,本座自有办法,挑由一名上等清白女子,一举得出后嗣。。。”
  玉罗刹话音未落,叶孤城就已语气微凛地打断道:“。。。教主勿须再说,叶孤城决无应承可能。”玉罗刹轻笑道:“其实本座若一定要设计了他,也不是不可能成功,只是这样一来,事后,父子的情分怕是就要绝了,而以太子爷与西门的关系,想必事后他即便恼怒,也不会当真怎样,不过是一时气恼,终究还是不会与太子爷生分了。况且西门一个男人,春光绮旎一番,也并没有什么贞洁操守一说,如此,本座得了子嗣,太子爷得了我教中效力,何乐而不为?”
  叶孤城语气微微冷然道:“。。。教主不必再说,此事,叶孤城万万不会应允。”玉罗刹黑眸微眯,一挥衣袖,让殿中的乐师舞伎尽数退下,随后便以手支颌,嗤然笑道:“太子爷何必急着拒绝。”叶孤城正色道:“。。。或许西门确实如教主所言,终究不会如何恼恨,但叶孤城若行此事,日后,便再不配与西门吹雪相见。”玉罗刹嗤然而一笑,倒也不再继续说些什么,只道:“大丈夫行事,些须用些手段,又能如何?况且为君者心怀天下,家国之事,与私人情/爱,究竟孰轻孰重,太子爷莫非只因儿女情长,就不顾国事?如此,实非上位者所为。”
  叶孤城面上平静,看一眼身旁的玉罗刹,淡淡道:“。。。叶孤城向来并非圣贤,心中实乃自私自利之人,平生所重,不过寥寥几人而已,其中以西门吹雪一人为最,私心之下,其他无论何事,皆不可与他相比,即便是以家国大局之由,也不可坏我二人之间情分。”
  玉罗刹陡然大笑,道:“昔日曹阿瞒有‘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之语,如今太子爷更是‘宁负家国天下,不可负那一人’,果然皆是枭雄本色,本座佩服。”叶孤城面上淡淡,也不言语,只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才道:“。。。此事也并非不可商议。罗刹教每年海上贸运与其他水路生意,一向,应该是占教中收入的近六成。”玉罗刹微微轻笑了一下,说道:“这些事情,他又怎么会瞒你。。。太子爷对本座教中之事,自然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叶孤城不置可否,略略摩挲了一下手上沁凉的玉扳指,道:“。。。如此,若是自今日起,罗刹教一应海上与内陆的水路生意,再无任何抽税,尽皆免去。。。教主以为如何?”
  朝廷向来于水运生意一途上,税收极重,若是当真免了税款,每年的收益所能够增加的款项,实在是一笔巨额的数目,无论是谁,都不能不予以极大的重视,当初天一堂能够迅速崛起,在短短数年之间坐大,和其从未交纳过赋税,不能不说是有着很大的关系。。。玉罗刹自然明白其中的巨大好处,面上虽未表现出来,心中却已是意动,当下迅速权衡一番,便得出了获益远大于付出的结论,况且他亦知以西门吹雪的性情,又如何会不相助于叶孤城,自己何苦平白做这个恶人,刚才不肯帮忙的说法,其实也不过是要故意刁难叶孤城一番,出一出胸中一直以来的闷气罢了,况且如今又有足够的利益,对教中极有好处,何必不应了对方?因此当下就嗤笑道:“既是这样,本座应承了。”
  叶孤城微微抬目,语气平静:“。。。如此,就先谢过教主。”


一百四十一。 杀阵 。。。
  雨声连绵,纷纷扬扬溅落在地面间,绘有花饰的长长指甲漫不经心地在窗棂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划着,一双水眸淡淡看向窗外的如丝细雨,说道:“叶孤城今日,怎么会来到这里。。。”
  身旁的人垂目轻轻吹着手里端着的一盏热腾腾的汤,然后递上前,只道:“小姐趁热喝了罢。”纳兰涟柯转过头看她一眼,既而接过了汤,用银匙在里面拨了拨,忽然间轻笑一声,淡淡开口说道:“也罢,即便有什么事情,也已经与我无关了。。。我只等再有一阵,就让他瞧着好罢。”云岫闻言,一双本已微微锁着的柳眉不禁更加蹙紧了些,眉心之间凝着愁绪,却知道对方早已是决意如此的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更改,因此终究没有出声。纳兰涟柯用汤匙舀了一勺汤,喝了一口,然后才问道:“师兄也随叶孤城一起来的,怎么眼下倒并不曾和他们在一处?”云岫答道:“君上摒退左右,与叶城主单独谈话。。。教主并不在场,只着手处理教中事务,后来又去了温华居。”纳兰涟柯动了动眉心,笑了一下,道:“君上向来不喜叶孤城,师兄他若是在场,只怕三人言谈之间,终究会容易动起火来。”说着,又重新看向窗外的雨帘,面上浮笑,柔声道:“叶孤城。。。他已经占了师兄这么多年,应该满足了。。。”
  
  偌大的池中散出白蒙蒙的蒸气,将四周垂着的纱缦都似有若无地偶尔拂动了起来,叶孤城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池畔上,正看向池里被水雾缭绕着的人,不发一言,只安静地站在当地。 
  室中隐约有撩水声响起,暖融融的雾气弥漫得到处都是,空气中有柔和而宁谧的味道,就仿佛连时光也有些静止下来的意味了。。。那人原本背对着叶孤城,正泡在温泉之中沐浴,但就当叶孤城刚一进来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察觉到了,因此便在水中回过了身来,声音低沉,道:“。。。你如何过来了。”说着,就徐徐往池中的阶梯方向走去,上了岸。叶孤城见状,就从旁边的一张小几上拿起一大块叠得整齐整齐的雪白软巾,一面道:“。。。方才已经和玉教主商谈妥当,因此便过来,与你一同回府。”西门吹雪走到他面前,身上满是水渍,黑发一缕一缕地粘在肌肤间,正湿淋淋地不断往下滴着水。。。叶孤城一时之间,不由得就将目光稍稍在上面停留了片刻,而西门吹雪自然能够察觉到对方的表现,便道:“。。。怎么。”叶孤城将手中已经展开的浴巾给西门吹雪披在身上,一面帮他擦拭着发间和肌肤上残留着的水,一面垂目扯了扯唇角,哂道:“。。。莫非我要直接说出来,自己方才看你看得出神?”西门吹雪听了,略略有些微诧,并不曾想到过叶孤城会这样说,但听到之后,却也不是没有一丝淡淡的悦然的,毕竟天下间没有谁不希望自身对于伴侣有着足够的吸引力,自古就有‘女为悦己者容’一说,其实决不仅仅只是女子才希望自己能够得到心爱之人的欣赏,甚至就连男人,也是不例外的。。。因此西门吹雪任凭叶孤城为自己擦去身上的水渍,目光中却已经微微敛去一贯的锐利,有了几分浅淡的笑意,随即就忽然在叶孤城的嘴唇上掠去一吻,道:“。。。我亦时常如此。”叶孤城听了,就想起眼前这人平日里一贯的表现,不禁心下莞尔,一边拿了衣物递给他,一面说道:“。。。你我也应早些动身,不然回府之时,只怕时辰也太晚了些。”西门吹雪微微应了一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衣物,很快就穿戴妥当,随即便双双出了温华居。
  两人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里,叶孤城以手揭起车窗上的细竹帘子,看向外面潺潺的雨幕,西门吹雪坐在他身旁,静静合着双目,似是在养神,只淡淡问道:“。。。方才,商议得如何。”叶孤城放下竹帘,回过身来,既而点了点头,道:“。。。已经谈妥。玉教主,毕竟也是明理之人。”说罢,替西门吹雪理了理身上穿着的梨白色绘梅束袖交领长袍,然后就枕在他腿上,微微闭了眼,似是要休息。西门吹雪低下头,用手指摩挲着叶孤城素白的衣领,上面用海蓝色丝绣络线勾勒出几朵疏疏的风信子,十分精致:“。。。今日,他可有为难你。”叶孤城搭上西门吹雪正抚摸着自己衣领的手,在那指尖上轻轻捏了一下,道:“。。。没有。玉教主虽对我有些不喜,但只看在你面上,却毕竟也总还过得去。”西门吹雪把玩他发髻上插/着的玉笄:“。。。他下来性情如此,你不必放在心上。”叶孤城微微睁开了双眼,看向西门吹雪:“。。。玉教主无论怎样,总是你生身亲父,自然便也是我尊长,况且又并不曾当真如何,我又怎会计较这等些须小事。”说着,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将唇角略略抬了抬,继续对西门吹雪说道:“。。。我欲将玄儿送至玉教主身边,住上几日,你意下如何。”今日言谈之间,玉罗刹偶然提起两个孩子,虽不过是仿佛不经意间一语带过,且又语气只是淡淡,但叶孤城也是为人父母的,况且向来也知道景帝如何疼爱孙儿,因此就很清楚玉罗刹虽然是性情邪肆冷酷,手段狠辣的枭雄人物,且又在提及孩子们时,表面上极为冷淡,可却也毕竟是上了年纪,身边又没有人相依相伴,唯一的儿子也已经长大成/人,很少能见上一面,况且西门吹雪又性格冷漠,因此父子之间并不能怎样亲近,玉罗刹即便权势极盛,但身边冷清,晚景孤寂,这却不是其他任何东西可以填补的,因此叶孤城便欲将叶玄送去,虽不能长时间留在玉罗刹身边,但有个孙儿能够偶尔承绕膝下,叶玄又素来伶俐,想必也多少可以为玉罗刹排遣些许晚年的寂寞。。。西门吹雪也知道叶孤城的意思,他虽自幼就与玉罗刹极少见面,加之自身生性冷酷,因而向来两人之间感情看起来只是淡淡,可毕竟是血脉相连的父子,心中也并不是对父亲当真漠不关心的,因此便说道:“。。。嗯。这样也好。”叶孤城把他的手拢在自己的掌心里,双眉微弯,道:“。。。等到你我二人年老之时,想必也是喜爱儿孙绕膝的。”西门吹雪听见他这样说,便想了想将来两人身边整日里都缠着一群孩子的景象,不由得低首在叶孤城的面颊上触了触,说道:“。。。不。我不喜。”叶孤城闻言,不禁就觉得有几分诧异,就见西门吹雪微微皱了一下剑眉,然后便继续说道:“。。。人,太多。”叶孤城听了,这才明白西门吹雪原来是嫌弃日后如果孙辈们若是太多了些,就会过多地占据了两人独处的时间,不由得心下啼笑皆非,在西门吹雪的下巴上亲了亲,哂然道:“西门,你真是。。。”话只说了一半,就忽然被西门吹雪堵住了双唇,辗转轻咬起来,叶孤城毫无任何避开的意思,用掌心细细抚摩着对方微凉的脸颊,唇齿间亦有所回应,一时之间,马车当中再无声响,完全安静了下来。
  
  时至正午,天上日光大盛,北荥城城门紧闭,城头之上,一名中年男子头戴七星冠,身披玄色鹤氅,一副道家打扮,眼中冷意森森,立于城头向远处久久观望,半晌,忽然收回视线,对身旁站着的一名青袍男子说道:“。。。依大司事看来,今日这一战,可是要出城迎敌么?”
  江全怀中抱着长剑,闻言,便道:“临行之前,依爷的意思,是尽量不必多做伤亡,只需将太平王一部阻住,不得令其破城就是。。。既是如此,若是战况不紧,也就不必派人出城。”中年人以手缓缓抚着城头的护墙,重新向着远处看去,一面说道:“沧冥子虽是身为玄门门主,此次受堂主之令,统辖众人,但大司事自幼跟随堂主,乃堂主心腹之人,自然要多作协理,万事都应由我二人共同商议才好。。。既是大司事如此说,自然也就这般行事了。”江全怀抱长剑,笑道:“门主言重了,你我共事也有多年,这些客气话,也不用再说。”沧冥子亦笑道:“如此,倒是我矫情了。。。昨夜江司事率人潜入敌方大营,烧了两库的粮草,太平王原本就军备不足,如今想必定是大怒无已了。”江全摇一摇头,道:“军中戒备森严,我带了二十二名一流好手潜入,也只能趁机纵火烧去些许粮草,随即就立时返回。。。饶是如此,也折去了十三人,更不提太平王身边护卫重重,严防死守,如同铁桶一般,根本没有丝毫机会接近。想必就是以爷的身手,也不可能在大军防护之下,将其刺杀。”沧冥子微微颔首:“毕竟一人之力有限,即便是修为再高,也还是血肉之躯,太平王身边护卫重重,自是稳如泰山。”
  两人径自站在城头谈话,沧冥子极目远望,叹道:“此次天一堂与罗刹教携手出兵,镇守北荥,天下始知堂主竟乃当今太子。。。曾经十余年之前,江湖上便隐约有所传闻,说是爷乃前朝皇家后裔,不想原来竟是果真如此,爷身具两朝天家血脉,当真是贵不可言。”江全听了,就道:“向来江湖人一贯不与朝廷之间有所关碍,先前天一堂初建,根基不稳,若将此事公布,天一堂必然受众人排斥,难以迅速发展,但如今天一堂势力遍布天下,再无人能够动摇,此事虽是已为众人知晓,也已经根本无关紧要了。”沧冥子点一点头,道:“正是如此。”
  两人正说话间,却忽然双双止住话头,目光只看向远处,未过多久,就听见似乎是隐隐有雷声隆隆一般,从远方传来,不过是片刻之间,黑压压的军队便仿佛铺天盖地一样向这边渐渐行近,在后方颇远处,黄尘卷卷,数千骑兵身着黑甲,催动着胯/下马匹,浩浩荡荡地驰来,正是太平王麾下向来耗资颇巨的黑骑,此次既是被尽数带来南下,就表明了太平王必要将北荥城一举攻陷的决心。八千骑兵踏尘而至,声势惊人,沧冥子皱一皱眉,唤过身后一人吩咐了几句,片刻之后,城墙上便出现了密密地一排弓箭手,皆是一身劲装,而并非是士兵服饰,手中的箭身映着天上的日光,反射出幽暗的冰冷光泽。沧冥子微微眯起双眼,看了看对面的军队,既而突然间右手蓦地一抬,几乎与此同时,万箭齐发,天空当中,就仿佛是骤然下起了一片黑雨。原本两军对垒之际,都是要以鼓声号角为令,准备齐当,然后才会依照主帅军令,发起进攻,但此时镇守城池的并非是真正的军队,主帅也不是朝廷将领,江湖中人,向来只管得胜,谁会去讲那些行军打仗的规矩,沧冥子眼光毒辣,待到太平王一众刚刚停下,整列队伍之际,就命人放箭。其实按道理说来,两军对垒之时,双方之间的距离,是弓箭一般所不能射及的,但此刻城头这一方又哪里是什么普通兵丁,皆是天一堂与罗刹教之人,江湖中人的臂力与劲道,又岂是常人能及,但见冰冷的黑雨铺天盖地而下,竟跨越了两方之间长长的横亘。敌军显然没有想到这原本足够安全的距离竟然出乎意料地并不安全,瞬时间,只听惨嚎声不约而同地响起,这一阵毫不留情的箭雨,立时将最前沿的兵丁射杀了一片。沧冥子面上露出一丝森然的冷酷笑意,随即右手再次抬起,远处,黑雨便再次倾盆而下。
  
  细雨如丝,润物无声。
  罗帐半掩,头上的束髻间插/着的紫筠簪被拔下,雪白的素织锦衫亦被扯开,叶孤城衣物松乱凌仄,将手上拉散的白色衫子从下方男人的身上直剥下来,低头在对方的胸膛间印出一个个濡湿的吻,身下西门吹雪躺在榻间,配合着叶孤城的动作,让两人紧密地缠拥在一起。。。
  “。。。唔!”半晌,有力的修长手指猛然牢牢握住了上方男子的肩膀,西门吹雪低低闷哼一声,腰身本能地微微弓住,下意识地想要退避,但随即,却又紧紧地环住了叶孤城精干的脊背。
  
  日头高照,笼罩着下方杀声一片。
  “。。。啊!”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太平王一方前端打头的兵丁已经举起盾牌,挡在身前,但毕竟不可能护得全身滴水不漏,因此仍然有人不时地被射中了肢体,发出阵阵惨哼。沧冥子站在城头,嘴角噙着一缕冰冷的笑容,对身旁的人说道:“江司事,两军相对,果然与我们江湖中厮杀有些不同,起码面前这些并非是数百上千的性命,而是足足有数万人。。。”江全亦是立于城头,看着不远处冷笑:“。。。不错。”话音刚落,一轮箭雨已过,沧冥子方要再次下达命令,蓦然间,对面敌军中后方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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