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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梅问雪第二部剑在天下(古风耽美)-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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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手上已执起玉壶,为对面的男人重新倒上茶水。
  浅褐色的水面一点一点漫了上来。八分满,是他向来的习惯。
  宁栎黎微微垂首,努力浅笑一下,“宫里那一圃殿下喜欢的梅林,今年开得格外好,大概是京中雨水不多的缘故。。。这煮茶的水,就是那梅上收来的雪聚集成的,也算是有一点花香的味道。。。”
  叶孤城眉端目凝,瞳仁深深,灯光下,分明就与当年她第一次看见他时的模样没有什么不同。。。良久,就听见他淡如风烟的声音,缓缓响起。“。。。你费心。”
  宁栎黎心底蓦然一颤,几乎再也不能够忍住眼中泫然的泪意,只得将头低得更甚,勉强笑道:“。。。表哥客气了。。。”
  冬寒夜冷,大帐外面,是熊熊燃起的一堆堆篝火,没有月光,也没有星星,唯剩一片的雪花飞散,冰结霜冻。
  只看着这个人,心中就仿佛有了无尽的温柔和痛楚,缠缠绕绕,无可抵消。。。宁栎黎拿起玉壶,也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偏偏说不出来,只茫茫然低下了头。因为她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是热热的了,如果再不垂首,她怕就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里面滚落出来。。。
  帐中一片沉默,然后视线中,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只手,将一方雪白的锦帕,放到了她的面前。
  宁栎黎全身一震,无论如何再也忍耐不住,眼泪直流下来,零星滴溅进了茶杯当中,将平静的水面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消散不去。。。 
  她紧紧握住那还带着他体温的帕子,艰难地抬起手去拭泪,可是那泪却越拭越多,怎么也擦不净,擦不完。
  怎么办?怎么办?她哭花了妆,让他看见了她不美丽的样子。。。让他看见了此刻她如此狼狈,如此卑微的模样。。。
  叶孤城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那样静静坐着,任由眼前的女子无声地哭泣。。。他不懂得应该如何去安慰这样一个恋慕自己的少女,所有的语言在这一刻,都是苍白而无力的。。。
  赆别临歧裹泪痕,最难消受美人恩。他和她终究是不可能的,就如同这桌上的莲苞玉壶,永远也开不成花来。。。这不是宁栎黎的错,不是叶孤城的错,更不是西门吹雪的错。
  良久,宁栎黎终于逐渐平静下来,而此时,她手里的锦帕已经湿得透了,上面绣着的一枝红梅被泪水洇住,越发显得红艳。
     “。。。是栎黎失礼了,让殿下见笑。。。”宁栎黎握着手中的锦帕,勉强缓缓绽起一抹微笑,如同露水打过的一树梨花:“。。。弄污了殿下的东西,实是心中不安。”
  叶孤城看了一眼面前素颜温婉的女子:“。。。无事。”
  一颗心酸楚得几乎又要落泪,可那最深处的一点温柔却还留着,这是不是就足够用来在往后的日子里反复回忆,从中汲取足够的勇气和温暖,来度过四季花开,冬去春来?宁栎黎抬起头,深深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然后用力狠一狠心肠,指甲几乎扎进了掌心的肉里。她听见自己一字一句地说道:“时辰不早,殿下连日劳顿,还请回去休息罢。。。”
  这样贪恋地看着他,想要在心底一笔一笔刻下他的容颜。。。
  彷佛还是那年冬寒雪清的日子,她坐在玉栏上,一转身,就看见了他。
  以后就再不会相见了。
  连一面也不能。 
  心脏还在像往常一样起伏,可是,却已经没有温度了。。。   
  ……她终究没有等到昙花盛开的那一刻。
  
  那人起身,她亦起身。她看着他一步一步往外走。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心上。。。
  宁栎黎的手紧紧攥住雪白的锦帕。这是他的东西,上面甚至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气息,现在,这是她的了,是她唯一拥有的,他的东西。
  那人的背影高大而挺拔,长长的头发黑如墨绢玄缎,静静披在背后,如同一挂漆亮的瀑布。她曾经想过的,这样漂亮的长发摸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呢?她很会梳头的,如果她可以为他挽发束髻的话,她一定会很小心很仔细,不会弄疼了他,弄坏了这样美丽的一头青丝。。。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她终究没有和他结发同心的机会,她有了与他相遇的缘,却不曾有跟他相知的份。。。
  宁栎黎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她的身体摇摇欲坠,几乎就要支撑不住,腿软跌坐在椅子上。
  她生来就身份尊贵,可她从没有因此娇蛮凌横过;
  她那样恋慕他,并且可以为之付出全部,可她甚至没有亲口对他说出来;
  她是温顺的,也是脆弱的,她得不到回报,可她还是有那一点点勇气,依靠这记忆,去迎接往后无数个漫长的日子;    
  ……此生所恋,唯有这心尖上的一丝温暖。。。
  
  身后忽然有人张口呼道:“。。。太子爷。。。”叶孤城回过身,就看见宁栎黎站在桌前,正朝着他微笑,然而眼角间未干的泪,却又一次潸然滚落。
  这一回,是再无掩饰的肆意流淌。。。然后他听见对方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道:“。。。表哥,保重。”
  
  大帐里寂静无声,只剩下她一个人还站在那里。
  她喜欢的那朵昙花,恋慕着的那朵昙花,等待着的那朵昙花,其实,终究还是开了的。
  ……开在她自己心里。
  
  自此,永不凋谢。


一百一十八。 回京 。。。
  送嫁队伍浩浩荡荡行至边关后,才拔地调头回返。
  
  太子府。
  “。。。父亲回来了!”
  早已等候多时的叶玄远远就看见马背上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禁雀跃无已,一边出声唤了一句,一边‘蹬蹬蹬’十余步跑下了台阶,站在大门口,一面把冻得发冷的两只手揣进胸前的暖皮筒里暂时暖上一暖,一面等着那十数骑人马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来。
  为首的一匹通身雪白的玉照狮子骢顿一顿蹄,停了下来,马上高高坐着的男人头顶戴着飞云罗貔冠,系在颔下的锦带半垂在胸前,一袭厚暖的长袍,外面一副轻金锁子连环刨鳞甲套住伟岸的身体,腰间紧紧束住狮鸾护玉带,围着银色的五花轻甲裙,右手执辔,手臂上是整副的穿龙云头护手套,一双镶了熟铜狮蛮头的白麂皮踏云靴稳稳踩在马镫上,背后,是厚厚的大毛披风。
  叶孤城翻身下马,将面前正冻得脸蛋儿红红的儿子抱起,直朝着大门方向往去,自有一群下人忙碌着收拾不提。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叶玄伸手摸了摸父亲胸前那冰冷的轻甲,随即就被上面扎手的寒意冰得赶紧缩回了手,然后便伸出双臂环住了男人的脖子,嘟起红润润的嘴巴,说道:“父亲回来得好慢啊,要是再晚点儿回家,就要过年了。。。”
  叶孤城用右手臂托住男孩的腰身,抱着他在已经将积雪清扫干净的路上稳健徐行,“。。。孤离府近半月,你功课可曾有所怠惰。”
  叶玄使劲儿摇了摇头,吐一下舌道:“才没呢,孩儿每天都有好好练功的。。。就是念书写字,也都一点儿也没有少呢!”
  叶孤城这才微微点了一下头,旁边管家笑道:“爷,可不是老仆护短,只一气儿混说的,哥儿这一阵子也确实辛苦些,前天一早外面正下着大雪,还跟着辰少爷一块儿出去练功。。。比起爷小时候,怕是也不差几分了。。。”
  叶孤城不置可否,又问道:“。。。怎么不见辰儿。”
  叶玄抢着答道:“师兄昨天晚上就出门做事情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叶孤城听了,知道花玉辰是忙于堂中的事务,因此只微微颔了首,不再说话。
  叶玄却是拍手欢快地笑说道:“父亲,孩儿前几天央求爹爹带孩儿去打猎,结果遇见了几只狐狸。。。那狐狸好象是一家子似的,都是雪白雪白的,毛皮瞧着就很漂亮。。。以前就听人说过,白色的狐狸一般是不多见的,谁知道孩儿的运气有这么好!我自己用箭射到了一只,剩下的都让爹爹打到了。。。还有啊,孩儿一共射了两箭,才有一箭射中了狐狸的颈子,可爹爹射出去的箭不像旁人的那样,便是射得再好也会留下一个眼儿,爹爹全都是直中了眼睛的!后来拿回来让人细细剥去皮子,完完整整,一点儿坏的地方都没有,可好的皮子呢!爹爹说,要拿来给父亲做一件袍子。。。”
  他说着,又歪着脑袋道:“那毛色很好,虽然不是纯雪色的,但是也没有什么杂毛,爹爹说,那几条尾巴给我做围脖和风领。。。还有还有,皇爷爷让人把元蒙贡上来的那头狼送过来了,好凶的,孩儿给它喂肉的时候,它隔着笼子,一个劲儿地想咬孩儿。。。”
  叶孤城神情淡淡地道:“。。。畜牲野性未驯,莫要被其伤到。”
  叶玄嘻嘻笑着:“孩儿知道了,会很小心的,肯定不会靠得它太近。。。。”忽然间好象又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连忙说道:“马上就要过年了,皇爷爷赐了好多的东西,里面有一件玉马很漂亮,绿盈盈的,又很透亮,一放进水里,那水盆里的水就好象全都被染成了绿色。。。听人说,好象是暹罗国的贡品。”
  管家笑着解释道:“那是一整块的缅陀罗玉磨凿成的,又难得竟然没从里面看见一丁点儿的杂质。听说六位最有名气的玉匠师一起琢磨了一年多,才做好这件雕品。。。确实是个宝物。”
  叶孤城也不如何在意,只道:“孤刚从宫中复命回来,还不曾用过饭,且随意准备些简单吃食送上来。”叶玄一双肖似他的褐色眼睛笑得弯弯地:“早就准备好了。。。爹爹正在等着父亲呢。”
  父子两人一面走,一面说着话,一路走来,就见各处楼檐飞宇都收拾装点了一番,果然就是迎接新年的样子和气氛了,叶玄被男人抱着,叽叽喳喳地讲着这十二三日里府中一应的事情,等到听说叶孤城在边关处偶然射到了一只环眼金雕时,立即便来了兴趣,就说要去看一看,叶孤城因此就由着他去了,自己则摒退一众随从,独自一人步行回到了寝殿。
  屏风后热气腾腾,阔大的浴桶里水雾弥漫蒸冒,还散发出一丝类似于檀香的味道。叶孤城朝着不远处已经转过身来的男人走去,道:“。。。今早不曾用饭,刚回到京都,便直接去了宫里复命。。。眼下饿得很,有什么吃的?”
  西门吹雪没有开口说话,只稍稍伸出手,待叶孤城刚走到他面前,西门吹雪就忽然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腰部,然后略微一用力,便将男人抱离了地面一尺有余,微微仰首看着对方,幽深如墨的眼底,有如同化开了冰层一般的隐约笑意:“。。。想吃什么,都已经备好。”
  叶孤城被他这样像孩子一般抱起,不由得就有些不适应,但也知道这是因为两人分开了近半个月的缘故,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心底,毫不掩饰的淡淡喜悦之意。。。于是便也不说什么,只用手稍微抵了一下西门吹雪的肩膀,道:“。。。我先沐浴更衣。。。已有两日不曾泡一泡热水了。”
  西门吹雪听了,这才微微松开了双臂。叶孤城双脚重新落到了地面上,将外面套着的轻金锁子连环刨鳞甲脱下,又解开腰间紧紧束住的狮鸾护玉带。西门吹雪帮他拿下头冠,散开头发之后,叶孤城一边朝着屏风后走去,一边慢慢解着手臂上的穿龙云头护手,直等到全身都没进了雾气腾腾的热水中时,才合上双目,舒服地低低叹息了一声。
  一张小几被放到了浴桶旁边,上面搁着好几样能够饱肚的精致点心,叶孤城只觉得唇边被触上了一块糯软的东西,于是就张口咬了,一面微微睁开眼睛,道:“。。。总还是家中舒服些。”
  西门吹雪知道对方一连十余日都骑在马上,虽然他修为极高,但毕竟不是那些惯于行军赶路的兵丁,想必定然是不大习惯的,难免会有一点辛苦,因此便道:“。。。本以为你还要再过四五日才会回来。”
  叶孤城从小几上的碟子里拈了一只清煎的菇末小饺儿,重新闭上双目:“即刻就是新年,我将元蒙一行人送至边关后,便下令全队加紧赶回京都……谁不想早日回来一家团聚过年?他们虽面上不觉如何,私下里却都必然是心焦得很。。。因此回来得要早上几日。”
  他一番话刚刚说完,就忽然睁开了一双狭长的凤目,“。。。西门?”
  一双湿淋淋的赤足被握住,露出了水面,西门吹雪攥着男人的踝脚,用手在那足心上揉按:“。。。觉得还好?”
  薄软的玉色皮肤下是淡蓝的脉络,西门吹雪用手指认真压按着上面的几处穴位,指尖及处,就是一丝暖流涌起,令人又麻又痒,十分难耐。足部是人体极为重要的一处部位,上面的穴位能够通连到人身的全体,在足上按摩,如果手法得当的话,不但可以舒缓全身筋肉,解除疲劳,还能够让精神更加饱满。西门吹雪知道叶孤城这一阵整日里骑马赶路,虽然以他的修为来说并不算怎样,但也不免会多少有些不适,因此便动手帮他松缓一□体,解除劳乏。。。叶孤城本能地缩了一下腿,但随即也就安然若素,任凭对方动作了。
  吃了些点心,又沐浴了一番,果然就全身都舒适了不少。叶孤城枕在西门吹雪的腿上,闭着眼睛休息,西门吹雪则用一大块软棉布包着男人的头发,细细给他擦着,道:“。。。累了?”
  “。。。不累,只是有些不太想下颌,叶孤城微微‘唔’了一声,将头侧了一下,似乎是想要摆脱对方的戏弄:“。。。西门,别动。”
  西门吹雪替他擦干净了头发,拈起一块男人的衣角,用手指搓了搓,叶孤城低低开口道:“这件袍子还有一件,和这个差不多,是给你的。。。只是纹饰稍微有一点不同罢了。”
  西门吹雪略微低首,似乎是有些漫不经心地以指尖淡淡划过叶孤城的面颊,在肌肤之间流连不去,叶孤城仿佛是有一点觉察到了什么,不禁轻叠了一下眉峰,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没有出声,只是抬起手,轻描淡写地捉住了西门吹雪的手,然后慢慢按下,让那掌心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西门吹雪顿了顿,既而就从这动作中明白了对方所表达出来的默许意思……他是愿意和他在此刻亲近了。
  正值盛年的男人,和心爱的伴侣相隔半月没有见面,此时重新会面,自然是渴望贴身亲昵一番的。。。西门吹雪微微眯起眼,眸底的颜色沉了沉,既而低头含住了叶孤城的双唇。
  “。。。累?”
  “还好。。。”
  叶孤城伏在床上,一双眼睛似睁非睁,好象就是睡了。。。西门吹雪握着那透白如霜的足踝,最后一次在男人结实的小腿上静静吻了吻之后,这才轻轻放下那赤足,然后侧身躺到叶孤城的身旁,细细抚摩着对方光滑的肩头。“。。。叶,可是要睡。”
  小别重聚,西门吹雪虽然想和爱侣贴身畅快亲热一番,但眼见叶孤城沐浴之后就有些懒怠的模样,因此便不舍得让他还要强打精神来陪伴自己,所以便只是拥着他稍微亲昵了一下,就再也不曾真正如何。叶孤城半睁了睁眼,然后就忽然挪了一□子,压到了西门吹雪的身上,用手指轻挲着男人右乳下方的一小块朱砂色胎印。这印记只有小指甲大小,且生的位置又是如此,依西门吹雪素日里的性情来看,因此除非是至亲或者日日耳鬓厮磨之人,否则定然是不会看见的。。。叶孤城此时动作十分柔和地淡淡以指尖爱抚着这一块梅瓣也似的胎记,对西门吹雪道:“你其实也不必如此。。。我此时虽有些懒怠,却也不过是方才泡久了热水的缘故,身上浸得自然通透,令人不想多动,而并非是觉得疲惫。。。因此却是可以陪你一阵。”
  西门吹雪知道对方是不舍得在情事上委屈了他,于是便轻捏了一下男人的肩头,道:“。。。无妨,我自有分寸。”
  叶孤城抬了抬一下眉心,忽然稍微将头侧了一侧,把一点淡淡色泽的柔软,毫无预兆地噙在了温暖的口腔当中。
   

一百一十九。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
  西门吹雪身上的肌肉蓦地紧绷了一瞬,叶孤城见状,便松了口,放开那一点颜色淡淡的柔软突起,不再故意戏弄对方,而是改为将手滑到他的腰部,稳住男人腰身的左侧位置,缓缓摩挲,一面埋首在西门吹雪的颈窝处,用另一只手上的拇指和食指随意搓摩了两下对方雪白柔滑的中衣料子,把玩着他绣上精致白梅的敞开衣领,片刻之后,忽然淡淡开口说道:“。。。西门,我很想你。”
  西门吹雪的眼神仿佛就渐渐柔软了一些,摸了摸叶孤城半干的头发,道:“。。。嗯。”
  叶孤城鼻端萦绕着一丝熟悉的花香,不由得就微微抽动了一下鼻翼,说道:“从前你我初识之际,我还以为你只是在衣衫上熏的香。。。后来才知道,也不尽然。。。”说着,把西门吹雪本就已经敞着怀的中衣更加拉开了些,将高挺的悬鼻抵在男人结实的赤 裸肌肤上,细细闻了一闻,入鼻处,只觉得那梅花的香气仿佛是浸透在了对方的骨髓里,肌理间,一丝丝地渗出来,好闻得紧,于是便说道:“冰肌生怕雪未禁。。。暗香来,时借水沉。。。你这香用得年月久了,好象都沁在身上了。”
  他说话间,口鼻之中温凉的吐息便软软吹拂在西门吹雪的颈子上,就如同一缕三月煦日里的春风,使得人连手足都好象是开始微微麻了起来,仿佛那不是吹在肌肤表面,而是轻轻掠过心尖儿上,又酥又痒。。。西门吹雪情不自禁地伸手揽住男人衣衫半褪的肩膀,细细抚摸了良久,然后才将他的身体稍微抬起一些,用双手捧住叶孤城的面庞,认认真真地端详了一阵工夫,拇指在那似乎是比往日清癯了些许的脸颊上轻缓摩挲着,道:“。。。一路上,很辛苦?”
  叶孤城略略弯起了一双狭长的凤目,阳光在他密长的乌睫上泛出一点儿金色的光泽:“。。。也还好。”
  男人的声音沉缓而雍容,却偏偏从骨子里隐约透着一丝清清冷冷的韵味。。。西门吹雪的拇指划过眼前人并不能算得上是柔软的唇瓣,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凝视着身体上方的男子,眼神里虽然是惯常的冰冷依旧,却少了那剑锋一般的锐利。叶孤城不觉心下莞尔,微微眯起了眼睛,道:“整日都见着的,莫非不认识了。。。怎地忽然这般看我。”
  西门吹雪没有立即回答,仍还是深深凝视着叶孤城,半晌,才开口道:“。。。若是当真有六道轮回,下一次见着你,我定然仍会,抢了你来。”
  叶孤城听了,不由得心下有些失笑,便道:“。。。‘抢’?如何要用这个字,又不是山林匪盗去掳掠压寨夫……”
  他忽然言语一顿,打住了话头,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言,说了错话,果然,就见身下西门吹雪眼底笑意鲜明,手指也在他的唇上稍微用力摩挲了一下。叶孤城见状,自哂了一瞬也就罢了,并不在意,只打量了一眼身下的男人,既而才语气戏谑地说道:“。。。倒也不必如此,若是当真能见了面,不用你来,我自去‘抢’了你到家就是。”
  西门吹雪听闻,就微微扬了一下剑眉,叶孤城垂眼而哂,低头在他唇上用力亲了一口,莞尔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我自然也是不能免俗的,‘美人’在前,如何能不抢回了家去。。。何况还是一位绝代佳人。”说着,一面挑唇做出一个淡淡微笑的模样,一面就已经想要从西门吹雪身上下来。
  一双有力的手轻描淡写地按住了他的腰,不让他离开,叶孤城看了看下方的西门吹雪,温声戏道:“。。。一直压在身上,也不觉得沉?”
  西门吹雪拥着他未着寸缕的上半身,并没有任何放手的意思,道:“。。。你不重。”
  以他二人的修为来说,一百余斤的重量,确实是根本算不上什么,因此叶孤城也就作罢,不再坚持要下去,就这么保持着眼下这样两人亲密相叠的姿势,喁喁说着话。
  西门吹雪用手指捉住叶孤城一缕已经干了的长发,绕在指间把玩,叶孤城和他说了一阵子话,然后就将目光停在睡榻里面的床头位置。粟玉芯的绣枕旁,是一只鎏银的筢丝锦盒。叶孤城伸出手臂去拿那盒子,一面问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如何却放在这里了。”
  西门吹雪薄唇微扬,道:“。。。是送你之物。”
  叶孤城随口应道:“哦?待我看看。”说着,已经把那锦盒拿到面前,随手打开。
  盒内绣着莲花的素色锦缎上,托着一双男子的飞云翘头履,鞋面是由白若皎月的双层珍贵绉罗绮制成,两只翘起的鞋尖上各用一枚圆润莹透的含璋珠缀着,珠子上淡晕流转,盈盈生辉,若是在夜间,就能够发出淡淡柔光,鞋面上绣着细纹饰样的不是普通丝线,而是扯得极细的银丝,串着白莹莹的小珠,组成了一朵朵淡雅的白梅。。。叶孤城从锦盒里托起其中一只想要仔细端详,手掌刚触到鞋下,就觉得有些异样,翻过来一看,这才发现鞋底却是用雾白的岫岩玉制成,质地极为细腻,白得有些半透明,呈现出油脂一般的光泽。。。这一双鞋无论是式样做工,还是材料质地,都无一不是上上等的,实是珍贵罕见以极,叶孤城将其托在掌心间细细玩赏,一边说道:“。。。如何会忽然想起予我这个。”
  西门吹雪环着他的肩膀将他抬起身,自己也从榻间坐了起来,从锦盒里拿出另一只鞋,道:“玄儿让人裁制的汉服,我见你穿着很好。。。应配上此物。”说着,就要去握叶孤城的右足,给他试穿。
  叶孤城双腿微缩,避过了西门吹雪的手,道:“向来女子赤足除夫婿之外,万不可现于旁人面前,我虽是男子,却也不必让你动手替我如此。”一面说着,一面就将手里的鞋穿上。
  他虽是不愿意让对方放□段,替自己做这种近似于卑俯的行为,但西门吹雪却丝毫不以为意,淡然开口道:“。。。那又如何。”话音未落,已经伸手握住了叶孤城的右足,把裤角稍稍一卷,就将另一只鞋替他穿上了。
  叶孤城展一展玄色的眉:“大小倒是很合适。。。你怎么知道尺寸?”西门吹雪没有抬眼,只仔细看着这一双奢雅的玉履,闻言,便用手托住男人的右足,道:“。。。时常碰触,自然清楚。”说着,薄唇边现出的那一抹隐约弧度,分明就是在笑了。
  叶孤城见了他此刻所言所行,想起素日里西门吹雪在两人亲密之际总爱与自己特别狎昵些,不由得就觉心下些微浮起一丝淡淡的不自在之意,虽是转瞬即逝,却还是伸手就要除下这双玉履。便在此时,就忽听一声低沉的男子声音道:“。。。叶,你还好?再陪我一回。。。”
  那语气音韵,分明就是西门吹雪的声音,其间浓浓的暗哑沙涩之意,则明显是充满了情 欲的味道。。。两人同时往床外看去,就见那只被拿进里间,此刻站在窗边架子上的鹦鹉正挺胸凸肚地振了一下翅膀,洋洋得意地说着话,其中既有几句闲谈,竟也不乏一两声二人亲昵缱绻时的私密言语。。。叶孤城右手手腕微翻,指上忽然一弹,一道劲风就倏然直取那不远处的鹦鹉去了,正击在它那凸起的肚腹上,但又将力道拿捏得一点儿不错,并没有伤到鹦鹉分毫,却把它打得‘嘎’地一声怪叫,从支架上掉了下来,又被爪子上拴着的细链子扯住,吊在半空中直扇着翅膀扑腾,好容易挣扎了一阵子,才勉强振翅重新飞到了架子上。
  此时叶孤城已经将一双鞋放归到锦盒当中,重新搁回到枕边,再抬眼时,就看见西门吹雪一张冷峻的面容上,却是仿佛冰消雪融,浮出了淡淡微笑的模样。。。叶孤城见他如此,于是也不禁觉得好笑,便道:“。。。以后只将它放在外头,莫要再搁置在内殿了。”
  西门吹雪眼底隐隐带笑,既而沉声道:“。。。也好。”话音甫落,叶孤城却已拥住了他,重新压在榻上,覆于身体下方。
  叶孤城低首,细细端详着身下的西门吹雪,这是一个仿佛剑一样的男人,冷酷,锐利,孤傲至极,比起他峻毅冷硬的容貌,更令人注意的是男人全身散发出来的锋锐冰寒之感,这样的气势,已足以令人忽视他的外表。叶孤城的手一点一点地抚摩着西门吹雪肌肤凉腻的脸庞,漆黑冰澈的眼,峻挺高隆的悬鼻,以及那一双薄薄的削淡唇瓣,片刻之后,略略弯起了玄色的双眉,道:“西门,我不知为何,竟仿佛觉得你容貌似是比从前变了许多。。。当年刚认识之际,我却是并不觉你有如今这般好看。”
  西门吹雪不置可否,但习惯性微抿的薄唇却已是几不可察地略略翘了一下,细细端详着上方的男人,任凭叶孤城的手在自己脸上缓缓游弋:“。。。我亦然。”
  叶孤城听了他这样说,眯起眼,似是思索了片刻,既而唇角淡淡舒缓,就好象是在做出一个笑容来:“古人曾言,‘情人眼里出西施’。。。如今看来,果然诚不欺我。”
  他这样和西门吹雪在只有两个人的安静空间当中独处,彼此打趣戏弄,相互之间说说笑笑,再没有平日里于旁人面前时端严冷峻的模样,完完全全地随性而为,也不去想其他事情,身与心,都是彻底放松了下来,即便平日里有什么不快烦难之事,也俱皆暂时抛却了。。。叶孤城微凉的手指十分仔细地在西门吹雪的面容上轻抚,近乎苍白的肤色,仿佛是常年不见阳光一般,一双剑眉长长斜矗,下方眸色墨深,眉眼间的弧度分明是有着咄咄逼人的凌厉味道,但也不可否认,这同时也充满了男性的刚阳魅力。眼前这个男人的鼻子挺且直,和自己很有些相像,都仿佛是一剑切削而就,从面相上来说,就表明了他们骨子里都有着决断冷硬的本质,可叶孤城也很清楚,他和他在某些时候,也并不当真是铁石心肠。。。西门吹雪的唇是削薄的一痕,即使颜色很淡很好,却也根本无法掩盖那经年累日的冷酷线条。可眼下,他却是在淡淡微笑着的,这样一来,这积冻的冰层就一下子转化成了三月里的暖风,拂绿了枝条草叶,吹红了花苞柔蕾,就让人感觉到了如沐春风一般的温柔。。。 
  冷心冷肺也好,无情无爱也罢,这些都是别人说的,叶孤城只知道此刻自己用手指和掌心触碰到的这个男人,并不是真正冰冰冷冷的,哪怕他的肌肤表面确实是没有什么温度,哪怕那习惯于微抿着的冷酷双唇,也看不出有任何柔软的感觉。。。
  叶孤城忽然觉得心里仿佛有什么微微一动,就似乎是自己有一件极宝贝的东西,决不愿意让别人瞧见,不肯让任何人染指,只想藏着掖着,用匣子锁了,一层一层地紧紧锁起来,令它只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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