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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梅问雪第二部剑在天下(古风耽美)-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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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王闭上眼,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半晌,睁开一双璃黑的眸子,看见怀里人眉间似是挽结着什么淡淡的愁绪,琥珀一样的褐色的眼睛正凝神瞧着自己,便低头在那水红色的双唇上狠亲了一下,重新浮上一抹笑颜,道:“怎么?青歌是在恼本王方才语气不好么?莫恼,本王给你赔个礼就是。”说着,一双手就在青年的肌肤间游弋起来,故意去撩逗他身上几处最敏感的位置。
  方才经过一番癫狂,青年此刻浑身又酸又疼,只得尽力躲避着身上这一双作乱的手,口中求饶道:“王爷。。。王爷莫闹。。。”
  瑞王也不停手,只轻笑着继续戏弄他,直到青年口中已开始气喘吁吁,手足俱皆软了,才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笑道:“今日暂且先饶了你一遭儿。。。”
  青年急促地喘息着,半晌,才慢慢缓了过来。
  两人躺在一处说着话,青年眼见着男子头上戴着一挂玉抹额,上面十六颗碎珠以银丝绞结挽成环箍在头顶,中间缀着的一颗水滴状玉坠正扣在眉心正中,十分精巧好看,便伸手轻轻摸了摸,道:“这件玉抹额从未看见王爷戴过,倒是极精致细巧的。”
  瑞王抬手一抚,唇角间便含了淡淡的笑意,道:“前几年的时候,有一回本王与皇兄在御苑打猎,本王提议打个赌,瞧谁能猎到大野物,还押了彩头儿,后来皇兄被花豹所伤,中途便回了府,所以这东西便算是皇兄输给本王的彩头。。。今日穿了一件新制的袍子,觉得和这抹额倒是极配的,因此便从箱里找了出来。”
  青年见他眉眼间俱是蕴着一缕浅约的笑意,嘴角亦是含笑,不觉心中微黯,低低道:“青歌只知自古天家向来是兄弟之间难得和睦,而太子爷与王爷,却是感情极好的。。。”
  瑞王闻言,不禁笑道:“可不是!皇兄虽是看着性情冷淡,决不轻易近人,但对着自家骨肉血亲,却是再照顾教护不过的,我们兄妹几个,谁不亲厚他呢?”
  手掌轻抚着怀中人细腻温滑的肌肤:“那时皇兄还是本王的师尊,虽是严肃,却决不苛厉,后来与父皇相认,便成了我们几兄妹的大哥。。。”
  低笑着咬了一下青年柔软的唇瓣:“本王自幼便是王府中的世子,从小父皇虽也慈爱,但毕竟是天潢贵胄,不比寻常小户人家,总有许多规矩,父子之间,也多少有几分与寻常父子不同。。。后来见到皇兄,开始时教授本王武艺,后来又成了兄长,在本王心底,既是严师,却又何尝不是慈父呢。。。”
  他仿佛是在淡淡笑叹:“本王自幼至今,总是极尊贵的,谁不奉承趋近?却不知本王在皇兄面前,就总如一个孩子一般,仰望他,被他护佑教导。。。在他眼里,从来就不觉得本王是别的什么人,而只是和他血脉相连,需他照拂看顾的兄弟而已,因此他要管着,教着,护着。。。在他面前,本王不是什么与旁人有高低贵贱之分的王爷,是贱民也好,是天家贵胄也罢,都是他的血亲,是他责无旁贷,必定要照看维护的人。。。本王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不是什么世子,什么王爷,而只是一个仰慕强者,被兄长教导照护,仰望他背影的孩子罢了。。。
  瑞王低笑一下,轻吻着怀中人俊秀的眉眼。
  
  “只有在他面前,本王才仅仅只是‘勖膺’而已。。。”


番外。 记得当时年纪小 。。。
  青年站在雪地中,从最上等的貂裘中伸出一只冰白修长的手掌,接住几片凉习习的雪花。
  四下里寂静无人,唯闻偶尔的几声吱呀闷响,是积厚的雪层压断了树枝。
  凭栏而望,自此处可以远远看见整个京都,这天下,早已是他的了。 
  高处不胜寒。他记得父亲说过的这句话,也已经品味到了其中的意义,品味到了寂寞。
  爹和父亲他们,现在是在白云城对酌,还是在万梅山庄赏梅舞剑?这样想着,他忽然就羡慕起来,同时,竟也有一丝隐隐的酸。
  他知道,自己这是在嫉妒了,嫉妒自己为什么,没有和父辈们一样的幸福。
  ……能够和他一起对酌赏梅的人,在哪里?
  
  远远地,有脚步声传来,青年没有回头,只淡淡道:“何事。”
  身后有人恭敬地道:“。。。老仆见过陛下。”
  青年乍一听了这声音,随即便转过了身,几步走到那正躬身的老人面前,将其扶起,面上,是毫无掩饰的惊喜:“您怎么来了?”
  老人眼角的皱纹漾开,面庞上满是笑容,一双眼睛细细端详着青年的模样,欣慰道:“年余未见,陛下越发稳重了。。。两位爷游历至此,便来顺道看一看陛下,此刻,正在浚阳殿等着呢。”
  青年又惊又喜:“父亲他们来了?怎么也不让人提前通知一下,朕也好准备准备。”一边说着,一边却已快步朝着浚阳殿方向走去,身后老人看着他明显急迫的身影,不禁微微笑了一下,也慢慢跟了上去。
  
  眼前有梅花无数,香海若烟,如云似雾,林间两人负手并肩而立,发似乌瀑,衣白胜雪,正看着一树开得最好的白梅,似是在低声轻语。
  青年只觉眼圈一热,几步抢上前去,双膝就已重重跪下:“父亲。。。爹。。。”
  鼻端似是有暗香浮动,一只白若冰琢的有力手掌出现在眼前,只轻轻一托,青年就已身不由己地站起身来。
  面前的人容颜依旧,岁月竟不能在上面染下多少风霜,男人打量了他片刻,琥珀色的凤目中如同缀着寒星,明利清冷非常,淡淡道:“近年,可好。”
  青年如同幼时一般渐渐红了双目,紧紧抓住男人一角雪白的袖摆:“孩儿想念父亲。。。想念爹。。。”
  旁边有冷冽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已弱冠成 人,如何仍作此小儿模样。”青年听了,忙以衣袖草草擦了一下眼睛,勉强笑道:“爹教训得是,是孩儿一时忘情了。。。”
  那人面容冷肃,五官极为峻铎,声音亦是冷然,但漆黑的眼底,却隐约能看见一丝温缓之意:“眼下见你很好,我与你父亲也可放心离开。”
  青年一听,不禁急道:“爹如何这般快就要走?孩儿好不容易得见二老一面,虽不能尽孝膝下,却也求一家得以团圆片刻。。。求爹和父亲在此住上几日,也让孩儿能够稍尽孝道。。。”
  “不必。”琥珀色的凤目微敛,一旁的男人淡淡道:“方才我已祭拜过你皇祖父,此次进京事情已了,亦应离开。”顿了顿,又道:“他日,自会常有再见之时。”
  丰润的唇角忽然微微扬起几分,抬手抚摸了一下青年的头顶,就像对方年幼时那样,语气中,亦有赞许的意味:“登基至今,你做得,很好。”说罢,回身便与旁边的男人一起朝远处走去,片刻间,唯见白影飘然,已是渺渺去得望不见了。
  青年朝前奔了几步,大声呼道:“爹!……父亲!……莫要忘了,时常来看看玄儿!……”
  风中似是有人淡淡应了。雪地里,梅开花海,香飘如雾。
  
  马车已将京都渐渐抛在后面,车厢里,白衣的男子环抱着怀中人,低头在对方的颈上轻轻一吻:“。。。明年何时再来。”
  男人背靠着他结实的胸膛,闻言,道:“还是此时罢。”
  “也好。”
  马车辘辘。
  “现在,要去何处。”
  “你决定就是。”
  褐眸微抬,“蜀地如何?云上金顶,天下峨眉,蜀南竹海。。。皆是胜景。”
  墨色的眼中浮起淡淡柔和的笑意,低首在男人润泽的唇上,落下一吻。
  “好。”
  
  殿中已掌上了灯,青年坐在龙案前,正细细翻阅着手上的奏折。
  彼时忽有一缕淡薄如烟的清风拂起,吹动了殿中及地的层层丝绡。青年蓦然抬头,同时褐色的眼中已迅速闪过一丝喜极的神色:“师兄。。。”
  男子静静负手立在殿中,容色清淡,风秀翩然,一双眼眸中蕴涵着浅浅柔和意味,神情淡泊,唇畔含笑。。。观其人,则唯有‘君子润如玉’五字可比。
  那人微微点一点头,声音醇润。
  “阿玄,好久不见。”
  
  鼎中的泾梅香袅袅散去,殿外冷月初上,寒澈如水,洒下一片淡淡的柔和清辉。 
  青年亲手替男子斟酒,微笑道:“去年新酿的梅酒,你尝尝。”
  男子慢慢饮了,片刻之后,唇角淡扬:“那年沾了师父的光,我喝了几杯师尊亲手所酿的梅酒,只可惜,以后再不曾有这口福。”
  青年淡淡笑道:“爹亲酿的梅酒,我还不曾喝过,你倒不足呢。。。也就是父亲才能畅饮罢了。”
  男子淡然微笑,看着白玉杯中盛着的碧青色酒液,“。。。今日见过师父和师尊了?”
  青年颔首:“爹他们和从前一样,又出门游历了。。。父亲已经答应,往后会常来看我。”
  男子垂眼,墨色的发丝轻掠过脸颊,浅淡地微微扯起唇角,露出一抹澹然如水的轻笑,眸底波澜静静,温雅清和。“此次在总堂方一见面,师尊便考教我武功,原以为眼下我已颇有进境,却未想师尊却仍如我还是少年时那般,未出全力,就已稳稳胜了我。”
  青年将酒杯斟满,微微笑道:“你此时武功,虽不敢说天下第一,但除爹和父亲以外,又有谁敢自称能压你一头?。。。只是这些年来,你很少来瞧我,尤其这一整年,都不曾见过你一面。”
  男子眉心凝笑,灯光之下,只觉人如秋水,衣似霜痕。“我总有些忙。。。今日才从南海回来,未想到就恰巧碰见了师父他们。。。现在,不就已来看你了么。”
  青年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动手将杯子满上。
  
  两人对坐着饮酒,一边谈天说笑,渐渐地,男子白 皙的两颧已开始浮起淡淡熏红,青年细细看着,只陆续为双方斟满杯子,桌下的两坛梅酒,慢慢地就空了。
  直到夜深人静之时,男子已是醉了,只静静坐着,上身半伏在桌上。青年也不叫内侍进来伺候,起身走到男子身边,半扶了他,就慢慢往内殿走去。
  两人一起在龙榻上坐下,男子酒醉中只隐隐约约觉得身边之人的气息是极熟悉安心的,因此也就任凭对方摆弄。青年替他脱了靴,又解去外衣,这才小心地让其安稳睡好,放下了明黄色的锦帐。
  男子醉得沉了,双眉微舒,薄唇淡合,旁边青年凝视着他,低声唤道:“。。。师兄?”
  男子长长的睫毛似是颤了一下,仿佛是有些酒后湿润的模样,却并无明显的反应。青年靠近了他一些,又低声问道:“你下回什么时候再来?”
  男子闭着眼,轻蹙了一下眉尖,朦胧地道:“。。。有时间。。。就来。。。”
  青年满意了,又问:“家里又催你成亲了么。”
  “。。。唔。。。”声音越来越小,“。。。我。。。不想。。。不。。。”
  青年紧接着道:“为什么不想?。。。你有没有看上的姑娘?”
  男子下意识地应着:“没。。。没。。。”
  青年听了,抬起手,慢慢抚上他的眉心,入手处,一片醉人的温润。“师兄,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说过将来要娶你?当时,你答应了。”
  男子似是渐渐入梦,声音已几不可闻:“。。。唔。。。”
  青年伸出手,小心地将他轻轻揽进怀里,面上,却是咬牙切齿的神情。“你记得?你若是记得,又怎么会从来只把我当作兄弟,半点儿旁的情意也没有!。。。你只当是小儿笑语,却让我一个人揪心挖肝多少年。。。你这个不解风情,没心没肺的混帐!”
  他越说越气,平日朝堂上威重冷肃的模样半分也不剩,直恨不得狠狠给这人几拳,以便消一消多年来的心头闷郁,却在低头瞧见男子安静的睡颜时,又登时没了脾气。
  “。。。你生来就是要克磨我的。”半晌,就听青年恨声道,随即将人在怀里抱紧了,发狠一般在男子发间和身前用力嗅着,仿佛是要把那上面淡淡的香气全都汲取干净,不留分毫。许久,才渐渐停止了这种举动,既而神情慢慢柔和下来,低头在那泛着酒香的双唇上,轻轻一吻。
  “辰。。。”
  
  第二日清晨时分,天还蒙蒙地只露出一丝微亮,男子就已醒了过来。
  身旁的青年睡得正香,峻峄至极的面容上,还仿佛微微泛着一丝笑意。
  这是第几次睡在宫里了。。。男子揉了一下额角,想起今日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于是抬起上身,就要下床穿衣。
  右手臂忽然一紧,男子低头看去,却见自己右手的一角衣袖正被青年牢牢压在身底。他试着轻扯了几下,却是纹丝不动,有心想要稍稍用力,却又怕惊了青年的好梦。男子微微叠眉,忽然间轻笑一下,想起一件典故,于是左手淡拂间,剑气透体,一块衣袖已被瞬时裂开。
  男子轻轻下了床,片刻之后,就已穿戴整齐,想了想,回身替青年掖好被角,这才往外面走去,就见身形微动间,已消失在殿中。
  
  青年睁开眼,将身下柔软的衣料拿到手中,紧紧握住,旁边的锦褥间,还残留着那人身上的温度和淡香。
  
  '议亲?师兄你要娶妻子吗?那怎么行!以后我是要娶你的!”'
  
  '。。。好。。。随你想怎样都好。。。'



九十八。 飞雪藏花落满城 。。。
  外面雪花飘舞,方一进到殿中,就觉得周围温度顿时骤升,就如同春分时节,草长莺飞之际。西门吹雪一面解开颈间大氅上的系带,一面往内殿走去。 
  刚撩开门口挂着的锦帘,就见身材颀长挺拔的男子正背对着自己,双手负在身后,右手内拿着一把剪刀,站在一张靠窗的高脚金丝楠木几前,仿佛正在专心注视着什么。
  那人还穿着今晨上朝时的梨白色双龙抢珠锦服,袖口和衣摆用海蓝的丝线密密纹上了银龙穿水腾云的绣饰,黑髻高结,金冠缀绦,垂至腿上的长发披在背后,明明知道了他进来,却也不曾回过身,只将负在身后的右手慢慢抬起,似乎是在思考了片刻,然后便执着剪刀轻轻在身前动了几下,仿佛是在修剪着什么,伴随着几声树枝被剪断的轻微喀嚓裂响。 
  西门吹雪将已经解开系带的大氅脱下,走到男人身旁,这才发现那楠木几上放的是一盆栽种的梅花,对方执着银剪的手微微动了几下,就剪掉了两处枝叶。西门吹雪也不出声打搅他,只静静站在一旁看着,鼻端清香萦绕,是梅花特有的好闻味道。
  片刻之后,叶孤城停下手上的动作,细细将眼前的花端详了一下,然后又用剪刀减去了一小段树枝,这才放下银剪,用一旁的丝帕擦了擦手,抬眼看了看身旁的人,开口道:“刚刚在沐浴?”
  西门吹雪微一点头,然后便仔细打量着面前的梅花。披垂的黑发原本半湿着,方才在外面走了一路,便因温度极低而被微微冻上,又落了不少的雪花,此时进到殿内后不久,就被此处充斥的暖意逐渐化开。西门吹雪看着面前经过修剪后,明显比原先添上了几分灵气的梅花,道:“龙游梅?”
  在真梅系一类中,梅的枝姿可分成三种,即直枝梅、垂枝梅和龙游梅。顾名思义,枝条自然直上的为直枝梅,自然下垂的为垂枝梅,自然扭曲的为龙游梅。龙游梅具有奇特的枝态,既可观花,又可赏型,因此龙游梅盆景可谓是盆中的精品,向来极少能够见到。
  叶孤城拿过一条干净的棉布巾子,替他慢慢擦拭发上的水渍,“上回我命人采买一批盆栽的梅,以便置于房中观赏,方才下朝后刚刚回府,恰好就见他们正送来这些。。。我已让人都搬在这里,你去看看可是合意。”
  西门吹雪知他心意,不禁面上冷硬的线条就稍稍柔和了几分,道:“你费心。”
  叶孤城替他擦净了头发,闻言,便微抬了唇角,从楠木几上拿起花盆,然后另一只手则无声无息地携了男人的右掌,就与他一同去看不远处那几十盆盆栽。
  墙角一架长长的妃梓木长排花架上放着数十盆梅花,各式梅花盆栽争奇斗艳,按其生长姿态分有直脚梅类、杏梅类、照水梅类、龙游梅类;按花型花色分,则有红梅型、玉蝶型、朱砂型、绿萼型和洒金型等。玉蝶型别有风韵,绿萼型香味最浓,尤以其中一盆‘金钱绿萼’为好,皆是极少见的珍贵稀有品类。叶孤城将手上的花盆放在架上,看了看,又返身取了剪刀,然后来到一盆紫蒂白照水梅前,将上面的两三处枝叶修剪了几下。
  西门吹雪的手指在一朵多萼朱砂梅上抚了一下,叶孤城放下剪刀,道:“原本眼下还未到梅开之时,只是将其一直放在暖室中,运来时亦是在马车中一路放了火盆,因此才提前了开花的时日。”一面说着,一面已拿起旁边的一把颇大的蟠银花洒,一一替各个花盆浇水。
  西门吹雪的目光跟随着男子慢慢移动,对方优雅修长的身影在每一盆梅花前都会停顿片刻,直到浇好了水,才会微微挪动一下,西门吹雪直等他浇完水,又洗过手,才道:“饿了?”
  今日叶孤城并没有用过早饭便已上了朝,此时虽还未近中午,但想必应是已有些饿了,因而西门吹雪就有此问。叶孤城抬眼看一看他,微微颔首:“倒确是有几分饿了。”
  西门吹雪闻言,也不再说些什么,便径直朝外走去,出了内殿。
  
  近半个时辰后,门口的锦帘再一次被掀起,西门吹雪手中提着一只桐漆食盒,走入室中。
  叶孤城正站在花架前静静观赏,见他进来,便走到桌前坐下,道:“上回尝到你亲手所制的糕点,还是在三年前。”
  西门吹雪将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碟还温热着的杏仁酥饼,又从中取了一壶梅子汤,替叶孤城倒上一盏,说道:“你若喜欢,我自可时常亲制。”
  叶孤城从碟子里取了一块酥饼,闻言,便温声应道:“好。”说罢,尝了尝点心,又浅浅呷了一口温热酸甜的梅子汤。西门吹雪只见他长眉渐渐舒缓,唇角亦些微轻翘,就知他是喜欢的,心中也不由得浮起一丝淡淡的欣悦。
  叶孤城吃了几块酥饼,又喝了一杯暖胃的梅子汤,就觉得似是全身也舒适了几分,一面用丝帕擦净了手,一面道:“昨夜见你已睡下,便不曾给你。”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在西门吹雪面前。
  萼绛紫配着珍珠白的两色丝线,用简单的花式绞缠在一起,结成一条长长的剑穗。西门吹雪静静凝视了片刻,然后伸出右手覆在上面,五指收拢,将其握在掌心当中,半晌,抬眼看向对面的男子,深墨般的眼眸中蕴着隐约可见的柔和神色。“。。。很精巧。” 
  叶孤城闻言;眉尖轻展;又喝了一口梅子汤后,便从桌前起身,对西门吹雪道:“西门,帮我取一件长袍过来罢。”说着,已走到镜台前,开始去解身上的朝服与冠饰。
  西门吹雪拿了衣物过来时,就见男人已脱去了最外面的朝服,正拔下固发的簪子,朝冠取落间,侧脸就隐约遮在了从头顶散落下来的瀑布般青丝中,衬着面颊上一点霜白的寒色。叶孤城解了头发,便开始除去夹袍,随着衣物褪下,里面雪白的蚕丝中衣柔滑至极,衣面上泛着皎洁的淡淡光晕,将西门吹雪的目光切割得散散离离,使得这一点明明是柔和的光线,却偏偏变得仿佛能刺痛双眼。大多数人卸衣或着装时都并没有什么区别,而西门吹雪自己一向的习惯,则是一丝不苟,循序按规地一样样打理整齐。但眼前的这个人却是不同的,在与他真正确定彼此间的亲密关系之前,西门吹雪从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人能将这样简单寻常的动作做得如此令人赏心悦目,举手抬足间,尽显优雅与风度。。。
  叶孤城转头面向男人,伸手就要从对方手中取过衣袍,指尖刚刚碰到衣料,却忽然被托着衣物的手握住了。
  西门吹雪站在他面前,眼神浓黑似墨,深不可测,然后抬起另一只手,缓缓抚上了叶孤城的眉心,在温凉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着。
  叶孤城在对方微凉的手指触上自己眉间的一瞬,本能地凝了一下眉心,然后就用清冽的目光看着西门吹雪,片刻之后,就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视线忽地微微一敛。 
  西门吹雪冷冽的眼瞳中藏着一点隐隐约约的情绪,禁不住就稍稍握紧了男人被他攥在手中的指尖。他是正当盛年的男子,自然会有身为一个正常男人所应有的欲望,也许是受到自幼养成的性情影响,在认识叶孤城之前,除了修行,他并不曾对其他事物有过强烈的兴趣,身为男性的一些本能,即使偶尔稍稍泛起一丝端倪,也都被他忽视过去。然而在与眼前这个人定情之后,他知道了与心爱的男子水乳 交融时的感觉,并为此沉醉,虽然两人之间很少有彻底的亲密行为,尤其在重聚之后,他还从不曾拥抱过对方,但这并不表明,他不想这样做。 
  心爱的伴侣就在身边,身为一个正当壮年,并且已经知晓情爱滋味的男人,没有谁能够无动于衷,而尽管被对方拥抱的记忆也相当美好,但比起这个,他更想要去将这个男子紧紧揽在怀里,用处于掌握地位的身份去得到对方,让彼此间身心交融。
  只是,只是。。。
  正值此时,眼前的男子忽然反手用力握了握他的右掌,然后便毫无预兆地将他打横抱起,走向床边。西门吹雪刚叠了一下形状峻毅的眉峰,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后背就已稳稳碰到了柔软的床铺,随即绣着雪地红梅的帐子,便飘然滑落,将床内与外间,隔成了两个世界。
  男人仿佛是去拿什么东西,片刻之后,就已重新返回,将手中的一只小小玉瓶放在枕边,然后便脱靴上榻,覆在西门吹雪身上,低首以额头轻轻抵住他的前额,温热的气息淡淡拂在面上。“三日前我已应过你。。。如此,你来就是。。。”
  '。。。你尚未尽愈,改日罢。。。'
  西门吹雪伸手抚上叶孤城的后颈,在对方淡色的唇瓣上亲了亲,眼底,是幽暗明灭的火焰,却又强自按压了下去:“。。。你来。”
  ……这个人已感觉不到情 欲所带来的欢乐,既然如此,他又怎么舍得让他一味忍受痛楚?
  叶孤城似是知道男人心中所想,狭长的凤目中虽还是平静清透,但唇角却已微微扬起,做出一个微笑的模样,然后重重吻上对方的薄唇,开始解去彼此间在这种时刻,已没有任何存在必要的衣物。
    

九十九。 三方会 。。。
  殿中并没有燃香,但梅花的香气却不动声色地淡淡飘散开去。叶孤城逐渐褪去了身下人的大部分衣物,只余下一条雪白的缂绸长裤,两人交叠着相拥在一起,彼此之间,不留丝毫空隙。
  叶孤城从男人被染满了红记的胸前抬起头,看着对方已经变得幽沉至极的黑邃眼眸,低低叹道:“。。。雪?”
  西门吹雪的眼神一凝,右手猛然抬起,一把紧扣住了叶孤城的腰侧,就要翻身将他置于身下。便在此时,两人忽然几乎同时一顿,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殿中似是平地掠起了一道清风,随即,就有声音打破了寂静。“我儿,白日便行此事,倒是果然好兴致。。。”
  一道人影不知何时站在了殿内,声音慵漫,语带谑意,身上披着一件玄色大氅,目光狷肆,薄唇微勾,正是玉罗刹。
  他面上神情似笑非笑地看着几丈外的四柱挽罗拔步大床床脚堆着的几件衣物,然后又将目光上移;仿佛能透过厚厚的锦帐一般,懒懒笑道:“本座亲自送了那小鬼头儿回来,顺便再过来瞧你一瞧。。。西门,此刻虽是软玉温香在怀,但见到父亲,也总该尽一尽礼数,莫要只顾着浸在温柔乡里。。。”
  一只手从床内探出,揭开了帐子,玉罗刹眼底陡然一凝,就见榻内身穿寝衣的男子正抬身坐起,墨发披垂,而另外一人,则正以手肘从榻间支起赤 裸的上身,以往冷峻寒利的眉眼间,竟是染着一抹显而易见的薄薄晕红。
  玉罗刹面上的神色一瞬间剧变,随即便一点一滴地阴冷起来,嘴角淡淡抿起,眼底却不曾有丝毫笑意,只看着西门吹雪满是红印的赤 裸胸膛,又掠了一眼叶孤城身上整齐的寝衣,慢慢开口道:“好。。。本座倒是生得好儿子,甘以堂堂男子之躯,却去行那妾妇一流之事!” 
  叶孤城一手扯过榻上的一件外衫,披在西门吹雪身上,一面声音淡淡道:“玉教主慎言。西门堂堂须眉男子,教主虽是生父,亦不应如此以言语辱没。”
  玉罗刹深黑的眼眸锐利至极,森然冷冷笑道:“本座这个儿子向来傲介十足,浑不将万事看在眼中,未想有朝一日竟能雌伏于一个男子,甘心居人身下。。。太子爷果然手段高妙,本座敬服。”
  说罢,犀利的目光紧紧落在西门吹雪身上,眼底冷然的笑容渐渐敛去,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西门,你与一个男人厮混也就罢了,如今竟还甘愿雌伏。。。可笑本座还曾说过什么‘娶了媳妇忘了娘’,而今看来,却实是应该倒过来才是!”
  他向来因面上神情与西门吹雪截然不同,因此只令人隐约觉得两人至多有三分相像,而此时神色冰寒,眉目冷酷,一眼看去,竟足有五六分仿佛了。西门吹雪神情如常,眼底毫无波澜,语气亦显淡漠,一字一句地道:“我二人之事,与他人何干。”
  玉罗刹怒极而笑,道:“也罢!你自甘如此,本座也管不得你这些!”话音未落,拂袖而去。
  叶孤城见他已然离去,半晌,才道:“玉教主似是极怒,西门……”
  他话只说了一半,身后一双手臂已将他环住,微微用力,就将他压在柔软的褥间,翻身其上。锦绣罗帐中,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间胸膛紧贴,心跳声亦清晰可感。西门吹雪凝视着男人的面庞,用手替他拢了拢发丝,沉声道:“你在意?”
  叶孤城微微抬起头,在西门吹雪的薄唇上轻啄了一下,摇头道:“没有。”既而与他交颈相缠,将下颌抵在男人的右肩上,用脸颊慢慢蹭娑着对方同样温度偏低的光洁颊侧,一面搂紧了他结实的脊背,亦道:“你在意?”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但他的举动却已分明是直接做出了回答。手上扯着叶孤城的衣襟向外一分,便已将那中衣剥开,又摸索着去寻他腰间系着的丝绦,不过片刻,就将两人身上的衣物除得尽了。
  身上的人低下头,款款轻吻着男子的鬓发和耳垂,一面温存地细细抚摸对方的肩井与胳臂。叶孤城亦柔和地回应着爱人的抚慰,左手环住西门吹雪的后颈,另一只则轻轻摩挲着他的腰背,既而双唇相贴,舌尖交缠,此时此刻,除彼此之外,竟是再不能想及其他。
  直至对方温凉的掌心覆上了自己的下腹,并试图缓缓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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