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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梅问雪第二部剑在天下(古风耽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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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背上,却舍不得退出来,就这么停留着,压在爱侣的后背上轻轻拥住了他的身体,声音依旧冷静而清冽。

“西门,你还好吗?”

雨似乎已有了停下来的迹象,西门吹雪微微睁开眼,“。。。嗯。”

所有的力量仿佛都已耗尽,每一丝肌肉,每一处关节,每一条脉络,好象都暂时完全失去了作用。。。西门吹雪有些费力地略略侧过头,正对上了埋首在他颈窝处的叶孤城,于是在他微带细汗痕迹的额上吻了吻,然后又是眉心,鼻梁,嘴唇。。。

叶孤城微微阖目,享受着对方此刻所表达出来的亲昵意味,既而拥紧了他汗湿的身体,轻柔地缓缓回应着男人细密绵延的吻。。。

窗外的雨,停了。


六十七。 昨日重现


室中灯火沉沉,空气间,隐隐流动着一丝麝香气息。

矮榻并不宽大,两个人一同在上面,就显得有些狭小。叶孤城伏在西门吹雪汗水涔涔的结实脊背上,用左手缓缓摩揉着对方光滑劲韧的肌肤,偶尔在男人的肩头和颈窝处亲吻几下。

“。。。很疼?”叶孤城吻啄一下爱侣高挺的鼻梁,又细细亲了亲那刚刚完全褪去一层情红的寒白脸颊,低低问道,西门吹雪侧首静伏在竹席间,微微合着眼,没有回答,却从唇中沉沉溢出一丝喑哑的声音。“。。。叶。”

“嗯?”叶孤城沉声应了一下,手掌已抚到身下男人的腰间,用了一点力道替他稳稳揉捏着。

“叶。。。”西门吹雪又重复了一次,仍然不曾睁开眼,叶孤城轻吻着他的耳际,“嗯?西门?”

“。。。叶。”西门吹雪还是只说了这一个字,但叶孤城此时却仿佛已明白了什么一般,微微垂了狭长的凤目,将脸颊与西门吹雪此刻汗湿的、轮廓鲜明坚峻的面容轻轻相蹭,低低应道:“。。。嗯。。。我在。。。雪。。。是我。。。”

……是我,这不是梦,此刻我确实在你身边,我们现在,真真正正地,已经重逢。。。

叶孤城略略抬一抬腰部,将两人此刻还结合在一起的下半身缓缓分离,从身下那温暖疲惫的身体里轻柔地,小心地退了出来。

“。。。今晚,就留在这里。。。”叶孤城看着男人面容上的倦累神情,低声道,在那微觉干燥的削薄唇上轻轻用舌尖濡舐着,将其润湿,右手则拣过自己丢在一旁的白织帛里衣,为对方擦拭着腿间和身下的白浊与血迹。

西门吹雪略微睁开眼,叶孤城亲了亲那黑如子夜的双眸,将沾满了两人欢爱痕迹的里衣扔到榻下,起身披上外衫,用西门吹雪自己的长袍将其严严裹住,然后把人小心地抱起,回寝殿中休息。

沐浴过后,隔着层层叠叠垂着的浅月色轻软丝织描花绫幕,能听到有十数人足步有序地进来,既而就隐隐听见外面极轻微的窸窸窣窣的侍人收拾浴具的声音,夹杂着偶尔一两下水响。女婢似是重新往鼎炉里添上了香,浓华馥郁的梅花气息散了满殿,香气柔和而宁谧,仿佛连时间也已渐渐静止。。。

叶孤城随意穿着件寝衣,手上托了只打开了盖子的青玉小盒,从里面蘸了一些透明的膏体,为正伏在床上还不曾着衣的男人上药。

殿中已再无旁人,寂静而安宁,对方伤的并不重,叶孤城小心地替他上了药之后,便拉过榻上的冰绡丝被盖住男人赤 裸的身体,然后又起身拿了盏温热的茶水让他喝了,直待到一切都已收拾安置妥当,这才上了床在西门吹雪身边躺下,伸手将其微微用力环住。

他拥得并不紧,但揽在腰上的手却也明显透出一丝不会松开的意味,西门吹雪静静端详了一阵男子熟悉的眉眼,然后就把对方结结实实地搂入怀里,将面容埋在还未干透的微湿发丝中,轻轻亲吻。

叶孤城环着对方光 裸的腰部,微微阖起双目,接受他此时所表达出来的亲近。他们有许久许久不曾像眼下这样亲密过,甚至没有见过面,原本应该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可此时此刻,却又都什么也说不出来,只知道相靠在一处,感受彼此之间的温度和气息,肌肤相贴,心跳交汇,用最安心最温暖的姿势,紧紧偎依在一起。。。

夜,正深。

西门吹雪像往常一样醒来时,似是微微怔了一瞬,然后便缓缓睁开眼,看向近旁。

那人还睡在他怀中,手上传来的结实触感和腰下隐隐的痛楚,清晰地提醒着他眼前的一切,都再真实不过。

不是梦,不是梦。。。

他慢慢伸出手,手指轻轻滑过男人的眉心,鼻梁,嘴唇,一点一点触摸着那丰隆鲜峻的五官,描绘着对方的轮廓。昨夜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他忽然就那么觉得,以往的三年好象只不过是一场梦,他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此时就仿佛曾经无数个普通的早晨一样,他和他相拥着醒来,然后一起练功,吃饭,处理各自的事务。。。

那人颤了一下眼帘,然后就握住了他抚在脸上的手,微微在面颊上轻蹭了蹭,合目道:“。。。饿了?”

西门吹雪吻住男人丰泽的唇瓣,从唇齿间溢出模糊的语音:“。。。没有。。。”

叶孤城抚着对方的后颈,两人双唇相贴,彼此轻轻厮磨,不多时,西门吹雪就侵进了他的口中,找到柔滑温湿的舌,反复纠缠吮舐起来。。。

叶孤城拥住身旁赤 裸的男子,任由那修长的手指慢慢挑开自己的寝衣衣带,掌心略显渴切地覆住他的胸膛和腹部,在上面揉搓摸索着。。。

清晨的风从窗外吹进,一重又一重直垂于地面的轻薄绫幕被柔柔地拂动了开来,如同春波微澜,水漾烟散。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忽听见管家声音道:“今日早朝,时辰将至,还请爷起身。”

叶孤城衣襟敞开,白丝绢寝衣直褪在肩膀以下,露出近乎整个的赤 裸上身,西门吹雪半压在他身上,右掌从肩头到腰部,爱不释手地贪恋着抚摩揉捏那雪白滑爽的结实肌肤,口中噙了他一侧乳首,慢慢吸吮含咬,左边的突起则被另一只手用指尖捉住,用力搓磨揉压。。。叶孤城躺在榻上,神情平静,一手虚虚揽着西门吹雪的腰,一手轻抚着他的头发,闻言抬一抬狭长的眼,道:“今日告假,只说孤身体不适,不便朝会。”话毕,又继续道:“将早膳送至此处,再备两套衣物。”

殿外应了一下,随即脚步声便渐渐远去。叶孤城忽然翻身将西门吹雪揽住,覆在身下,将头埋在对方的胸口,似有若无地吻啄上面微冷韧实的肌理,一边沿着线条抚摩着男人结实的腰臀,道:“。。。好些了?”

西门吹雪用手攥住他一缕长长的发丝,递到唇边轻吻,一面微微应了一声。叶孤城亲了亲对方的下颌,然后侧首枕在男人的左肩井处,胸膛相贴,感受着两人同样有力的心跳,静了一时,忽开口道:“。。。这便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罢。”

西门吹雪听了,遂用手托起对方的面庞,细细看了看那丰毅的容颜。虽然琥珀色的伏犀峻目中仍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澜,可西门吹雪知道,他一定就是在笑了。。。于是薄唇微微上扬,冷峻的面容上浮出一丝可以称作笑容的弧度,墨色的眼底也柔和起来,忽然,就那么令人猝不及防地攫住了男人清凉的双唇。。。

“今日,我派人接玄儿回来。”

叶孤城淡淡说道,一边将一碗虾尾笋丝汤推到西门吹雪面前。

一块玉牌被放到桌上,西门吹雪道:“持此物前去,自可无人能违。”

叶孤城点一点头,收起桌上的罗刹牌,两人用过饭,也不做其他何事,就并肩坐在床头说话。

西门吹雪握住男人搁在腿上的手,毫无厌倦地一遍遍抚摩着,叶孤城侧过头看他,然后垂目静静看着两人交叠的手掌。

两人各自说了些近年之事,西门吹雪抚一下对方颈间被发丝掩住的一块吮咬红记,道:“玄儿眼下,比之从前,已长成很多。”

叶孤城抬眼看他,既而道:“我如今这般,他在我身边,亦受委屈。”

西门吹雪只觉心下微痛,不由得伸手拥住对方,将他环在怀中,轻轻吻着男人的眉心:“。。。他没有怪你。”

叶孤城顺应了爱侣的亲吻,然后微微眯眼,将后背靠在对方身前,道:“你似是对他十分喜爱。”

西门吹雪低首轻吻着男人的头顶,仿佛是笑了一下,“你把他教导得很好。。。他很像你。”

叶孤城覆住了西门吹雪环在他腰上的手,“有时他脾气,倒有几分似你模样。”

西门吹雪眼底神色柔和,再没有说话,只收紧了揽在男子腰间的手,将面容埋进对方的发丝当中。



作者有话要说:真不知道应该说是喜还是悲;叶大不像以前了啊;他去年其实就可以和西门在一起了;可是他因为不能再和以前那样;所以他不告诉西门他们已经可以在一起;直到西门来看他;他看见西门那么痛苦;所以才决定出来告诉西门。。。。。




六十八。    团聚

  叶孤城背靠在西门吹雪怀中,左手与对方交握,目光则落在两人无名指间的环戒上,静静打量。过了一时,忽微微侧过身,反手抱住西门吹雪的腰,用唇轻触着对方的颈缘,一面将手指精准地搭在腰上几处穴位间,慢慢揉按起来,一面在西门吹雪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西门吹雪没有开口,只亲了亲叶孤城的下颌,叶孤城于是便将手移至男人腰后,隔着衣料,试探着轻揉。
  “你前时赴西极接掌教位,西方远隔,气候亦有不同,你居于那里一年有余,可还习惯。”
  两名白衣男子相依着坐在华美的牙雕螭龙纹大床上,叶孤城微微阖着眼,将下颌压在西门吹雪的颈窝上,半拥着对方,手上一边替他揉着腰后,一边淡淡问道。
  “虽与此处有异,也并无大碍。”西门吹雪轻抚着男子笔直的脊背,“那年正月初七‘人日’之时,教中一概位重人等,齐聚昆仑山大光明镜,行接位仪式。”
  叶孤城听闻,便出言道:“昆仑仙境。。。相传昆仑有增城九重,其高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有不死树在其西,昆仑阖阅之中,疏圃之池,浸浸黄水,三周复其原,是为丹水,饮之不死。。。”
  西门吹雪眼中掠过一丝笑意,揽了揽男人的腰,道:“莫非你亦如前人一般,欲求长生。”
  叶孤城埋首在他颈窝间,长发直泻于身后,语气无波:“昔时秦始皇遣方士率数千男女出海,于东海蓬莱岛,瀛洲三神山寻长生不老之药,后又有汉武祭祈名山大川,五岳四海,冀望神灵佑其成仙。。。只是此事终究不过飘渺无稽,我自是知晓,只不过。。。”
  他淡淡继续道:“三载之间,我搜罗天下珍药稀宝,只存了万一之念,冀望能如从前一般,却仍丝毫不见起色。。。想必若要复原,也只有传说中仙药神丹一类,方可奏效罢。。。”
  西门吹雪听了,只觉心中不知究竟是何滋味,有心想要宽慰对方几句,却又不知要说些什么。。。良久,才拥紧了叶孤城,低低道:“。。。我在这里。”
  ……无论如何,我都在这里,在你身边。。。
  叶孤城面上仍是不曾有什么表情,只道:“原本去年我便可遣信寻你回来,只是……”
  西门吹雪打断他的话,拥在他身上的手臂又紧了几分:“。。。我知道。”
  叶孤城垂目顿了片刻,“我原本打算便一直这般就是,只是昨夜。。。我终究仍还是要出来见你一面。”
  那时眼前这个人身上呈现出的,大概是平生所从未有过的脆弱和疲惫,让他再也无法让自己继续沉默下去,最终身不由己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西门吹雪微微闭上眼,将面容埋在男人丝锦一样的发间,轻轻汲取着上面熟悉的清冷寒香气息:“。。。倘若世间果真有何种仙药神丹,可令你恢复如初,我定然,为你寻得。”
  叶孤城想要微笑一下,可唇角最终也只能轻轻上扬出微笑的弧度,而神情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却仍然并没有任何浮现出笑容的感觉。“西门,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不必太过执着就是。”
  他停顿一瞬,又继续道:“只是。。。我总觉对你不……”
  下面的话已再说不出来,西门吹雪堵住了他的唇,久久勾留缠吮着,直到两人都有些呼吸不平,才慢慢地放开,用右手拇指抚娑着对方被吮吸纠缠得略略显现出一点微肿的唇瓣,然后又在那颜色变得淡红的双唇上最后咬了一下,方沉声道:“即便你往后一直如此,又有何妨。”
  叶孤城不再说话,只合起双目,将身体向后,躺靠在西门吹雪腿上,然后朝殿外吩咐道:“命江全前来见孤。”
  不多时,就有人进了殿内,隔着层层绫幕,立在外面。叶孤城从袖中取出那块罗刹牌,道:“你即刻动身,带上此物,将小殿下接回。”说罢,右手略抬,玉牌已稳稳透过几层薄幕之间的缝隙处,飞向帐外。
  江全将东西接了,待随身收好后,便静静退了下去。
  叶孤城枕在西门吹雪身上,不想动,也不想说话,身周隐约缭绕着一丝梅花的气息,让他觉得很舒适,很安闲,就如同泡在温水中一般,全身都逐渐缓松了下来。。。正闭目安憩间,忽有微冷的手指轻轻触在他面上,同时就听见西门吹雪一贯沁寒的声音响起。“何时蓄的须。”
  三年不见,男人上唇与鼻下之间的部位,此时已略略蓄起了一点整齐的微须,昨日两人乍逢之下,心神激震无已,因此西门吹雪并不曾察觉到这些,而直至今晨,才清楚地留意到这一点改变。眼下男人容貌虽并不因此有损,但亦觉气质却更沉稳严肃了几分,也越发端重冷正许多,令人颇有些敬畏难近之感。
  叶孤城微微睁开眼,道:“我早已年过三十,蓄须亦属平常。。。”略动了一下身子,换了个更舒适些的位置,“你不喜?”
  “没有。”西门吹雪说道,一边用拇指触了触上面整齐的微髭,叶孤城感觉到一丝痒意,遂侧一侧头,避开对方的手,同时开口道:“陆小凤向来一旦前去求你相助,你便定要他两条胡子,如今我亦蓄须,你莫非也要剃去?”
  他虽表情不变,语气之中也没有多少波动,但西门吹雪却知道他是在笑了,因此低首在男人凉润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认真地道:“你蓄的,比他好看。”
  此时已至午间,叶孤城微微眯起一双狭长的凤目,既而起身从床尾的檀木屉柜中取出一只不大的锦盒,递给西门吹雪,然后重新枕在对方腿上,阖上眼,道:“替我清理了罢。”
  西门吹雪听了,于是便打开盒子,拿出里面一把专门修理胡须的极精致镶玳瑁柄小刀。叶孤城合着眼,只觉肌肤上似是略微一凉,随即就有一块绢布细细擦了上来。那人一丝不苟地替他整理妥当后,下一刻,就有两片微冷的薄唇覆在他的唇瓣上,辗转厮磨起来。 
  男人又恢复到从前模样,少了一分过于严正的味道,现出清峻至极的面容。西门吹雪反复吮舐着对方已经重新光滑起来的唇上位置,一直流连了半晌,才最终满足地放开。 
  叶孤城从榻上坐起,略略整了整稍显微乱的衣物,抿一下被濡湿吮肿的唇,道:“你这人。。。晚间玄儿若是回来,莫非便要他见我此刻模样不成。”
  西门吹雪看着那原本淡色冷然的唇,如今不仅变得十分红润,且明显肿上了许多,便不由得伸出手,轻轻抚摩着,却在漆黑的眼底现出了一丝笑意。叶孤城见他神情,不禁心下微哂,这人一别三载,性情却并没有丝毫改变。。。
  眼见男人下床着履,西门吹雪于是亦欲起身,却被对方止住了。叶孤城抚了抚他的腰部,道:“别动。。。我很快回来。”说着,便出了寝殿。
  不一时,叶孤城已返了回来,几名侍人跟在身后,抬着一张搁了笔砚文书等物的矮案,将其放在床上,既而又有四名女婢抬了只楠丝木小几,一并小心地置于榻间,然后从食盒里取出几样精致小菜,一一摆好。
  殿内只剩下他二人,两人用过饭,叶孤城便坐在床上的书案前,开始凝神处理公务,西门吹雪则坐于他对面,静静看他用心批奏翻阅着一叠公文。
  
  西门吹雪醒来时,已是掌灯时分,殿内鹤首缠蟠枝的铜灯中燃着明亮的火焰,而身边,叶孤城正斜卧着侧身看他,手里拿着把扇子替他慢慢扇着,见他醒了,便道:“睡得很好?”
  “很好。”西门吹雪应了一句,然后微微侧过头,在对方近于咫尺的唇上亲了一下。
  叶孤城见他略扬了扬眉,就道:“午间抹了些药,味道极苦。”说着,就去替他倒了杯茶。西门吹雪见男人唇上果然几乎已不再有红肿痕迹,刚要说些什么,殿外已远远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父亲,玄儿回来了。。。爹爹也在吗?”
  




六十九。    凤降

  “进来。”
  从殿内传来一个平稳逡淡的声音,叶玄听了,便很快用手整了整衣饰,朝着里面走去。
  有香气缭缭绕绕地围上来,并不浓,是熟悉的梅花寒香味道,也是父亲平日里最常在房中焚的香料,隐隐约约地,弥漫了一殿。。。
  随着叶玄往里面走,一道道鲛纱帷帐便由在外殿伺候的侍女一层层接连用流苏玉钩轻轻挽起,待又走上了一时后,才到了平时男人经常就寝的地方。
  墙角的鎏金海龙鼎中,淡色的轻烟徐徐溢散,殿中灯火辉煌,一名面容冷峻的白衣男子正靠坐在床头,叶玄走上前几步,轻轻坐在床沿上,问道:“我听江叔叔说,是父亲让他接玄儿回来的,而且爹爹也在府里。。。”
  西门吹雪没有动,“今后,我自会居于此处。”
  叶玄琉璃一样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随即惊喜地道:“爹爹要回来了吗?和玄儿跟父亲住在一起吗?”
  未等西门吹雪应声,叶玄忽然站起身,退在一旁,与此同时,目光也已讶然地定定看着朝榻边走来的人,呐呐道:“父亲。。。”
  男人已解了冠簪,黑得几近森青的长发流泻垂披在雪白的衣裾间,曳出一抹冷冷的幽光,上唇部位的髭须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呈现出一张他几乎有一丝陌生之感的,峻铎隽逸之极的面容。
  叶玄呆呆地看着男人走近。他以前从未见过比父亲更加出色的男子,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父亲,竟然生得这么好看啊。。。
  叶孤城走到床边坐下,将手中拿着的一盏冰镇漉梨浆递给西门吹雪,一边淡淡道:“回来了。”既而对外面伺候的侍女吩咐,将解暑用的冰饮再拿一盏进来。
  殿外还在淅沥沥地下着雨,窗下的芭蕉叶子被雨水打得微微作响,叶玄手里捧着冰凉的饮品,慢慢小口小口地啜着,叶孤城坐在榻沿,看一眼站在旁边的男孩,忽然朝外说道:“拿一套小殿下的衣物过来。”
  叶玄听了,目光不由得忙在自己身上扫了一遍,待落到脚上时,不禁一下子红了脸。外面此时正下着雨,自己一双雪白的绸鞋上,已溅了一些星星点点的泥水,殿内的水磨石地面间,也隐约可以看见几个残缺不全的泥脚印。。。
  叶玄红着脸,将双脚微微缩了缩,不一时,干净的衣物送进来,侍女服侍着叶玄脱去外衣,又换了鞋,叶孤城坐在床沿,看一看身旁的西门吹雪,用手不动声色地握了握对方袖中的右掌。西门吹雪也不说话,目光看着正在一旁换鞋穿衣的叶玄,一面却已捉住了男人的指尖,然后便用拇指轻轻刮着对方的掌心,唇边无声无息地现出一点松和的线条。叶孤城暗中抽手不得,无法之下,只得任他动作罢了。
  叶玄刚换过衣鞋,就听有人在外禀报,说是宫中已派内侍前来,请太子入宫,且说景帝让其携了皇长孙,一并前去。景帝十分宠爱叶玄,时常命其进宫见驾,因此叶孤城听了,便让叶玄与自己同去,一面命人准备轿舆。
  眼见叶玄已出了寝殿,叶孤城往兽鼎中添了些香,又将一应入宫的服饰穿戴整齐,然后便在西门吹雪的唇上亲了亲,道:“不必等我,你自睡就是。”说着,自床尾的屉柜中取出一本手写的册子,递与对方。“近年修行,亦有几分心得。。。其中尚有我悟出的一套剑法,你且看罢。”
  西门吹雪接过那书册,只翻开一页看了看,眼中便已开始现出一丝光亮,叶孤城见了,于是就将一盏半人高的灯台移到床前,为他仔细照明,这才出了寝殿,朝宫中去了。
  
  雨并不大,但也已将四周冲刷得十分干净,细细的雨幕中,叶玄从驾舆上起身,旁边便忙有数人撑伞接了他下来。片刻之后,一身白衣的高大男人亦自步下舆来,任由一群内监在身旁张伞遮雨,从颖石道上徐徐走过,直至到了浒阳宫内时,靴面上也仍然是不曾沾上丝毫水渍的。
  殿中灯火通明,弥漫着一股龙涎香特有的味道,景帝见了叶孤城父子二人进来,便不由得笑道:“外面还下着雨,可曾淋到朕的南康了?快过来给朕看看。”
  叶玄上前行礼,道:“孙儿给皇爷爷请安。”又一一给在座的几人见了礼。
  景帝招手叫他来到身边,笑道:“今日有他国贡例入宫,别的倒也罢了,其中有一批珍兽,却是大多人不曾见过的,眼下除了你皇叔还不曾回京,朕已召了自家人,一同见上一见。”
  叶玄毕竟是孩子心性,听了这番话,便不由得好奇心顿起,“皇爷爷,是什么珍兽?”
  景帝起身微微一笑,牵了他的手,道:“随朕来。”说着,带头便往外走,叶孤城随之走在其后,余下一众女眷则娉娉婷婷地跟着,一时间,只闻环佩叮咚作响。
  
  雨仍在下,殿中众人陪着景帝说话,一面吃着新贡上来的香茶。
  景帝笑道:“南康究竟还是孩子,乍一见了稀奇异兽,便要独留下多看一时。”说着,对左右服侍的宫人道:“叫人好生照看着皇长孙,不得有丝毫差池。”
  有人领命去了。一旁长公主手中托着茶盏,亦笑着道:“皇兄好福气,两个孙儿都是极伶俐的,皇长孙自不必说,便是小皇孙,也是模样清俊,眉眼间皆是天家矜贵气派。”
  景帝眼下显然十分有兴致,闻言一笑,既而道:“今日朕还有一事,都是自家人,自然要说说。”
  一旁皇后已笑道:“这里多是些后宫女子,怎好干预政事,皇上还是与太子商议罢。”
  景帝哈哈笑道:“皇后自是知礼的,只是这件事,却是正要与你们女眷商议才好。”说着,已让正坐着吃茶的酆熙公主到身边去,道:“朕的大女儿已十八岁,是时候挑个好驸马出嫁了。”
  酆熙听了,顿时面上一红,随即用纨扇半遮了面容,朝一旁的皇后嗔道:“母后。。。父皇可是在欺负人了!”
  皇后听了景帝之言,遂牵过大女儿的手,笑着道:“傻孩子,你父皇说的,才是正理呢。”长公主亦笑道:“可不是,女孩儿家终身之事,岂不是大事呢。”
  在座其他几名少女皆是以团扇掩口轻笑,酆熙红着脸,跺足道:“父皇欺负人。。。”
  景帝面带笑意,道:“朕的女婿,自是要留神细瞧的。。。”忽侧头对皇后道:“你既是她母亲,心中可是有什么中意的人选不曾?”
  皇后轻轻笑道:“皇上的眼光自然是无错的,臣妾但凭皇上做主就是。”
  景帝听了,便笑着转首对一直静然喝茶的叶孤城道:“朕有一人选,在朝中品貌都是上等,虽不是什么名门子弟,倒也家世清白,为人又塌实忠干,难得的是年纪也般配,亦无妻室,颇可配得你妹子。。。眼下他入朝不过三载,却已任职大理寺,也算年轻有为。”
  叶孤城略一思索,便已知道他说的是何人,于是道:“楚凇扬如今于大理寺任右少卿,正四品。”
  景帝点头,皇后却已笑盈盈地接口道:“楚凇扬?本宫倒是听人说过。。。品貌才干确是难得的。”
  酆熙此刻已羞得满面通红,跺脚道:“父皇和母后都在促狭我。。。才不理你们呢。”说着,手上握了扇子,甩袖就走。
  众人见她匆匆逃了,不由得皆笑了起来,景帝见另两个女儿正笑话姐姐,便道:“朕的仙仪和苓福,如今也是大姑娘了,等日后酆熙出嫁,你二人也该招了驸马才是。”
  两名少女正在掩口取笑,闻言立时愣了,片刻之后,禁不住面上浮红,起身拿了随身的宫扇,也与先前大姐一般,匆匆逃了。
  皇后见三个女儿都已离去,便对景帝道:“皇上心中既有了主意,臣妾虽不舍得酆熙,却也盼她能终身有个好依靠。”
  景帝颔首:“正是。酆熙年纪已不小了,只是朕前些年并不曾见有好人选,因此也暂先搁下,如今看了这几年,那楚凇扬果是颇不错的,酆熙既已十八岁,那也不必再等,朕近日便下旨赐婚;只命钦天监挑个好日子,再让礼部备办相应事宜,操办婚事罢。”
  。。。。。。 
  长公主静静喝茶,一面不动声色地以眼角余光看向身旁的女儿,见她一张秀容上虽含着浅浅的微笑,眼底却是寂惘而黯然的。。。是了,酆熙十八岁出嫁,在宫内女子中已是晚的,而自己的女儿,已经十九岁了。。。想到这里,长公主心下暗暗叹息,目光掠过那正肃颜端坐的男子,随即微微垂目,继续品茶。 

七十。 花开荼靡 。。。
  《帝居注*通策》
  
  。。。帝长女酆熙,为赵后嫡出,素颖秀慧淑,适逢出嫁龄。今有大理寺右少卿楚凇扬者,政通有为,禀性端美,为帝所欢,遂擢其为大公主驸马都尉,加封正三品通政使司通政使,敕造公主府。。。 
  。。。。。。
  
  楚府。
  花开似雪,馨香怡人。
  楚凇扬坐在正厅堂间的上首处,定定看着桌上已经接下的织金帛书圣旨,良久,面上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我今年也已二十有六,的确是到了成家的时候。。。” 
  一旁的老管家仍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闻言,不禁笑道:“皇恩浩荡,如今楚家有幸,得圣上大公主下降,光耀门楣,实是祖宗之福。。。老太爷地下有知,也可欣慰了。”
  楚凇扬轻轻从桌上拿起圣旨,“楚氏一门。。。我也算对祖父有所交代。”
  世上总有许多事,是由不得人的。。。楚凇扬看向堂外,庭前风吹花落,摇红遍地,就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乘船远赴南海,于一叶舟中,见到有人发似漆墨,面如寒石,静立于舟上,清贵高华,仿若仙尊。
  
  ……'你欲登飞仙岛,所为何事。'
  
  。。。。。。
  
  寿昌宫一带极是安丽清雅,盛夏间菡萏开遍,柔柳翠烟,不少鸟儿闲闲栖在枝头,偶尔有一两只丰羽小巧的翠鸟倏然掠过水面,就衔去了一条鱼来。
  殿中凉爽怡人,几名少女坐在一处,有宫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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