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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凌风传-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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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与会的两拨人明显减员,全是绝对靠的住的心腹。
赵德言只带了四个汉子,乃是他的同门师弟,名叫荆义光、席会之、褚壮翔、娄腾成,均作汉服打扮,精华内蕴,武功纵不及他也只是略逊一线。而大明尊教方面许开山与莎芳占了中间四席的两席,突显了善母在教中的地位,事实上自出大兴后莎芳一身功力突飞猛进,直逼大尊许开山。
水、火二姹女仍是青春焕发的迷人模样,烈瑕不知有何任务未至,却多了个美女,一身黑色劲装,并用黑纱蒙面,皮肤却出奇的雪白,似乎无血流动,肤下的筋脉微微发蓝,和眼中偶尔爆射出的微蓝之光相映成趣,她便是五类魔中武功最强的“毒水”辛娜娅。
奇怪的是,辟尘道祖真传的门人无一在场。
由于这算是家宴,自有曼清院的红阿姑们捧场,热闹一番后辟尘大发红包,将之挥退。
赵德言举杯笑道:“我们的荣老板总管北方赌业行社,家底真是殷实啊。果然不愧为洛阳首富。”
辟尘摇头谦虚道:“这两年兵荒马乱的,生意不行啦,洛阳新任首富可是沙家。”
辛娜娅问道:“哪个沙家?”
旁人看不清她的面容,但观其肌肤与眸宇可推测多半是异域人士,可听到她那如银铃钟音般好听的声音,均开始猜测她会否是中外混血,因为她的汉语字正腔圆,是地道的北方汉语,若无她的长相参考,定会肯定她是汉人无疑。
辟尘笑道:“沙家是世家望族,不乏累世为官者,祖上更是以矿藏起家,以五金工艺名闻天下,只是分设全国的兵器厂就超过百家。想想吧,这样的家族哪方势力不得卖人家三分颜面?独孤峰那厮就是沙家老爷子沙天南的表弟。”
众人恍然大悟,在这乱世经营兵器的确是最赚钱的行道,小小一个东溟派不一样富的流油,横行江湖,无人敢惹吗?这类掌握军工命脉的大商贾到哪里都会被捧在手心里。
褚壮翔哂道:“此次独孤峰与尤老太婆吃错了药,把阀中大批高手带到江都与宇文阀火拼,等于白白把洛阳让给王世充,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李密占了便宜。谁能料得到王世充竟会愚蠢至斯,拱手请李密入城呢?”
他将话题从沙家引到李密、王世充的头上,人人都知戏肉来了。
在场三方与洛阳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试探彼此的态度很有必要。
辟尘的老君观虽不在洛阳,但各项生意、情报网络都以洛阳为根基,谁控制洛阳都会对他的利益划分产生远大的影响,若是遇上李渊这类对魔门邪道反感之极的人物,一旦泄漏身份,他就完蛋大吉。刻下王世充与他称兄道弟,还不知道他是魔门的妖人,否则会持怎样的态度也不容乐观。
赵德言的魔相宗拥有的中坚力量就是他们五人,自他远避漠北后,势力的重心就转移到塞外,洛阳本与他八杆打不到一块,扯不上关系,但数月前李密曾暗地里派遣使者到突厥洽谈合作事宜,颉利大汗看出中原的战乱绝非三年五载可以平息,对这样一个盟友有益无害,曾令“悍狮”铁雄和“双枪将”颜里回南下助李密一臂之力,后来这两人死在杜伏威手里,赵德言便多了一个担子在身上。
大明尊教就更不必说,那王世充是上代原子,因曾暗助玲珑娇的母亲脱险,被查觉后破门出教,在隋朝做了大官,混的风生水起,在四月前接到朝廷诏令率军北上回援东都,大明尊教就又跟他接上头,图谋夺取洛阳大权,后来又因某种原因一拍两散,但毕竟合作基础还在,王世充若真的失败被逐,对他们而言也是件损失。
莎芳叹道:“王世充的计划本是不错的,将孟让的部队从偃师防线的缺口处引到洛阳城下,任之劫掠一番后将之奸灭,既可增加洛阳军民对瓦岗的仇恨,又能大涨因他连场败于李密而低迷的士气。可惜李密棋高一筹,将计就计,竟亲自赶来指挥,并出人意料地攻破偃师,后续部队可源源不断地过来支援,使他的计划成为大大的笑柄。”
赵德言哈哈一笑道:“善母此言怕是有所隐瞒吧?王世充身为主持之人,焉能没有提防到李密的到来,即使偃师方面出了岔子,也该派人专程暗杀李密才对。而这样的重任,当然非贵教莫属。”
莎芳可不会说出王世充与他们之间的分歧,苦笑道:“王世充胆大妄为,事先并未与我们通过讯息,在李密出现后他的高手团也曾设伏暗杀,均宣告失败。我们适逢其会,也想过掺上一脚,怎奈李密身边的保护力量委实强大,除有‘南海仙翁’晁公错外,更有三百名看不出来路的护卫,这些人时刻维持某个奇异的阵形,我敢肯定纵是宁道奇、毕玄之流陷入亦难免一死。”
以赵德言的涵养也不禁色变,回复镇静后油然叹道:“自闻说天门以后,世间的怪事一桩接一桩,冒出的高手也越来越多了。”
许开山在关外也是响当当的角色,虽是隐姓埋名,但提起“大尊”来谁不敬畏三分,可这一周来他连逢了空、凌风、李玄霸、北斗七煞这些变态人物,将他的自信打击得体无完肤,亦叹道:“依我看,应是自去年剑魔独孤求败横空出世后才变成这样的吧。好像原先所有强者都在蛰伏一样。”
辛娜娅点头道:“风清扬与明宗越原是一人,也不知道这小子真名是哪个,相信世上舍当年杨坚外,再无比他崛起更快之人了,短短一年工夫就从一个无名小卒成长为近乎宇内无敌的存在,他那天下会席卷南方,从无败绩,最近又与竟陵、飞马牧场结为联盟,或许不日便会北克襄阳也未可知。”
辟尘道:“天下会南交宋阀,东合江淮,西临巴蜀,紧紧压制着林士弘的楚国与杨广苟延残喘的江都朝廷,无时无刻不在扩张壮大。若中原群雄仍是目下各自为战的状况,早晚要被它蚕食吞并。这种极端不利的局面只有李密这个义军霸主真正控制洛阳后才会改变,那时他挟着破洛之威,拥百万之众,势不可挡,山东王薄、徐圆朗等唯有归顺一途,届时他便可乘李阀四面楚歌之际西入关中,蓄成大势。”
赵德言摇头道:“中原各方势力盘根错结,李密、李阀、窦建德互相牵制,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统一。李阀此时情势危急,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以李渊父子的能耐说不定会咸鱼翻身。天下会扩张虽速,却有一致命破绽,那就是他的大势是建立在杜、宋、明三家联盟的基础上的。但江淮军可不是只有杜伏威一个人当家,辅公祏若存心与之反目,从中搞鬼,双方合作时必有裂痕。”
顿了顿道:“而宋阀之所以支持天下会,其原因不外两点,一是明宗越是个汉人,并是个坚定的民族主义者,深合宋缺脾性,二是明宗越娶宋缺的小妹宋氏为妻,乃是姻亲之好。可惜此子太过好色,宋氏也仅是他众多妻妾之一罢了。当然,若宋氏是他的原配正妻也可以,不过听说她年岁既大,又是再嫁之身,怎做得了人家正室。我敢断定将来明宋两家必因此而生龃龉。”
最后总结道:“天下会是三方缔盟的纽带,并隐有为主的意思,但自起事以来,明宗越这个会主从未参加过像样的战役,对会中军队能有多少控制力实教人怀疑。届时无论乱起于萧墙之内,还是与江淮、宋阀起了摩擦,联盟很快就可能土崩瓦解。”
众人无不深服其论。
辟尘微笑道:“若宋缺为加深双方关系,只有让他的宝贝女儿宋玉致嫁给明宗越,待其称帝后立为皇后。但任宋缺其奸似鬼,也绝想不到他与李密的承诺马上竟要践约。就看堂堂天刀有无能耐让一女侍二夫了。”
哄笑声起。
水姹女奇道:“宋玉致应是宋氏的侄女吧?按汉人的规矩,这不是乱了辈分吗?”
与她临座的席会之解释道:“汉人遵行的多是周礼,那时诸侯女出嫁,陪嫁的媵妾乱辈的多去了,孔老二对此可没什么指责。”
水姹女咋舌道:“都说你们汉人古板,乱七八糟的礼数繁冗复杂,光是听听都觉头晕脑胀,这样说来还是挺开明的嘛。”
席会之暗想男女间的破事与开明有何相干,笑道:“周亡后才有秦汉,那时的天下还没有汉人的说法,只有华夷之分。不过自董仲舒上策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各种破规矩就越来越多啦。”
他们魔门就是武帝末期才成立的,由于思想偏激,与正统社会格格不入,这才在邪道上渐行渐远,直到现在令人闻之色变,从内心深处排斥恐惧。
辛娜娅忽道:“言帅,你认为王世充退往皇宫,还有无翻盘的机会?”
所有注意力全部投向赵德言。
赵德言沉吟道:“他最多只有两日的时间,关键在于杨侗肯不肯帮他。”旋又皱眉道:“我发现我们忽视杨侗了。他绝不简单。洛阳这盘棋愈发有意思了,鹿死谁手,委实难料啊。”
众人面面相觑,无从理解。但都知道一点,洛阳这池水真的很深,牛如王世充、李密之辈也有可能陷进去爬不出来。
※※※※※※※※※
PS:待我回来后再更新吧。
第266章 危在旦夕
进入大殿,空空荡荡,唯有忙碌搜寻密道的士兵。
王玄应喝问道:“找到没有?”
头领打扮的军官小跑过来,擦着满头大汗,回答道:“正在找。”
王玄应骂道:“真是一群废物。”倒没有动手打人。
王世充狠狠瞪他一眼,令他噤声,随后对那军官稍作安抚,径自拾阶而上,到了龙椅旁,把握不同的轻重缓急在座背某处连敲数下。
卡嚓嚓!
整个龙椅忽然挪移了三尺,周围唯有皇帝及亲近内侍方可踏足的广阔地面竟现出两丈许宽,黑洞洞的密道入口。
许多人欢呼雀跃,但看向王世充的目光都抱有奇异复杂的意味,杨广这样隐秘的机关密道他怎会知道如此清楚?需知他纵是杨广的幸臣,也不可能有机会得知这样的机密。
王世充踏下石阶,足有二十级,之后是见方的大石板铺成的平整路面,呈东西走向,通往未知的远方。后面忙有人跟上,扬起的火把将密道照耀得一清二楚,此处显然有通风口,空气十分清新。
欧阳希夷感慨道:“这就是专门为昏君设置的逃生密道?”
王世充点头道:“不错。若非我与宇文恺相知,又侥幸得他酒后吐真言,绝不会知道皇宫下面竟有如此工程。”
宇文恺是营建东都的总设计师,深得杨广信任,当世除鲁妙子外,就属他在建筑方面的造诣最高。王世充的说法让人初一释疑,又觉靠不住脚,宇文恺说什么醉话不好,偏说这种掉脑袋的秘密?
王玄恕在上面指挥道:“排好队形,快点下去!”
士兵成批赶下。
王世充把长子王玄应叫到身边,附耳嘱咐两句,随即下令道:“我们先走。”率先往西走去。
欧阳希夷、玲珑娇等高手紧随其后,宋蒙秋及另两名将军负责殿后,进行组织工作。王玄应也回上面与乃弟一起呵斥士兵们加快速度。
陈长林忽道:“王公,我看这里未必是供杨广逃生之用的,按照机关学的常理,要阻追兵的话,肯定会有断龙石放下,这密道绝无再用第二次的理由。”
那道士接口道:“杨侗也很有可能不是从这里逃走的。宫中那么多人一夜消失,若是从这里经过,定有多种气息遗留。但眼下事实显非如此。”
其他人亦有同感。
王世充步伐不停,说道:“长林与炎钧道长所言不差,但我们现在别无选择,只有先往城外,抓紧战机,向李密杀个回马枪,夺回城门的控制权。而且我有种预感,杨侗与李密的短期合作应该已经破裂,此刻正有场龙争虎斗在上演,我们这一万奇兵,或许可得渔人之利。”
陈长林轻叹一声,恰瞥见玲珑娇忧虑的眼神,他不禁心想:“不知明会主身在何方?洛阳出了这么大事情,却未见他有出手迹象。”
不多时,行至尽头,尽头应该是两块巨石垒在一起,左右前后都是石壁,上方也是岩石,简直是上天无路,遁地无门。
众人瞧向王世充,看他如何开启机关,唯有玲珑娇将眼神投往地面,仿佛那里充满玄机。
果然,地板初看没有什么一样,可是在靠近两块巨石的地方,好像有些起伏的花纹,王世充伸手拂去覆盖在表面的浮土,却见上面匆着一尊雄狮的浮雕,再用手指触及其上,感觉触手处温润细腻,这浮雕竟似用玉石雕成。
他轻轻敲击,下方似是中空,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潜运内力,挥起右掌,一掌击落在浮雕之上,那石板被他一掌拍得四分五裂。
推开碎石板,一个小小的洞口出现在众人眼前。这小洞口只不过碗口大小,火光向其中照射,发现洞口之中有一尊小小的青铜坐佛。
王世充探出手臂,想要把那小佛像拽出来,可是那佛像却像生根一样,牢牢固定在洞壁之上,转念想了想,把佛像顺时针转动了一下,仍然没有拧动,当他逆时针拧动佛像的时候,佛像随着他的手开始移动,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紧接着地面震动了起来,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一时间尘土飞扬。
众人心中大骇,假如王世充稀里糊涂地触动了什么机关,前方的巨石落在头顶岂不是麻烦。
幸好没有巨石落下,那两块叠合在一起的巨石裂开一道缝后缓缓扩展开方露出个四四方方的洞,像入口一样同样有二十级石阶,王世充又换了一种手法,敲在临近的石壁上,立即显露出出口。
光线洒下,飞舞起颗颗尘埃,又夹杂着飘飞的落叶,头顶竟是一片树林。
众人都屏息凝神,不敢有半点声响,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已到东都郊外,在不明周遭环境的情况下,最忌喧哗。这个时候显现出军队的非凡素质。
王世充稳步踏上石阶,激动的心情在接近地面时逐渐平复,整个精神状态都调整到生平最佳。
最后三阶。
王世充换用一步跃出。
人至空中,距离实地不过一寸许,同时心生警兆,但已迟一步,避之不及。
他骇然瞧去,在树木枝叶间缝隙里透射出的阳光的挥洒下,接触到一双冰寒冷酷至没有丝毫常人情绪的可怕目光,继而,一只齐眉棍无声无息不带起任何劲气风声当胸往他戳来。若给他戳中,肯定任何护体真气不起作用,保证长棍会破膛碎骨而入,将心脏震个粉碎。
王世充心叫吾命休矣,唯一可做之事就是运集全身功力,硬捱这没有可能抗拒的棍子。
一个念头无可抑制地升起,“杨侗怎会料到我必走这条通道?莫非宇文恺老匹夫故意透露这则信息会是出自杨广的授意?”
欧阳希夷仅慢王世充一步从密道蹿出,却对发生于眼前的惨事无能为力,只有一声大喝,扑向敌人。
尽人事,安天命,王世充危在旦夕,生死一线。
※※※※※※※※※
凌风正在享受腾云驾雾、遨游天地的乐趣,忽见远方烟花爆起,虽无夜晚燃放时予人视觉上的明艳灿烂,但他仍可清晰分辨出射在外围并且最高最亮的紫色信号。
经过此次对窍穴的通彻研究,他将平生所学《易筋经》《长生诀》《天魔策》《独孤九剑》,广成子的法术,甚至从双龙身上探得的《九阴真经》全部熔于一炉,化繁为简,把所有练气的法门反本归元。
内劲、经脉、窍穴这些在人体内部组成一个整体,但凡武学必由此三者来阐述,凌风吃透了窍穴,就相当于把握到如何通俗易懂地臻至“天道”,也就是达到“天人合一”境界的捷径所在。
他不禁畅想,如今仅仅搞定三十六个窍穴就已经如此厉害,那么一旦将三百六十五个正穴,甚至周身已经发现的七百二十个穴道完全感悟,成仙成圣根本不是问题。
不提他的心思,他见有讯号升起,脚下生风,转眼及到事发地点,身在半空,往下一看,恰见两朵娇艳的姐妹花,不由一愣,敢情不是王世充那老贼放的啊。
他离开洛阳已有半日,对昨晚的事情一概不知,但稍一散发精神力,即把万般情报收摄于脑中,暗笑王世充偷鸡不成蚀把米,却没有平白帮他的意思。他见李密进城,可看的比较全面,心知定然还有一番好戏要上演,就有余暇拯救美人。
荣姣姣只见天际划过一道电光,吃了一惊,大白天晴空万里,怎会有闪电?那电光瞬间到了她们上空消失不见,她抬头仰望,竟有一个人卓立三十丈的高空,以她的角度与目力,完全不能看清他的长相,但她福至心灵地失声道:“明宗越!”
董淑妮顺她的目光往上瞧去,却见天空湛蓝,只有两三朵白云在自由散漫地飘荡,点缀着画布的色彩,正要询问好友哪来的明宗越,忽听到身后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道:“两位美女,可是在找区区在下?”
南面村口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已然可见一群黑罩蒙面的黑衣骑士。
这些人见人怕的刺客兵团在荣姣姣此刻的眼里则无所畏惧,扭转娇躯看着凌风道:“明会主,许久不见,您的风采如昔啊。”
凌风哑然失笑道:“荣姑娘未曾与在下有过只言片语,却给在下一种相识经年的感觉。荣姑娘不在洛阳陪伴慈父享福,却到这荒野山村受罪,莫非是想体验江湖险恶吗?”
荣姣姣知道他在说正驰来的骑士们,这群人凛冽的杀气未做丝毫掩饰就朝他们直冲而来,她淡淡一笑道:“姣姣此来只想接应闺中蜜友,碰上补天阁处理内务,纯属意外。还望会主看在我们两个弱女子置身豺狼口中的份上,能够相救则个。”
她的表情镇定自若,心中却在疑惑凌风怎会认得她,回想凌风初次接触她应是那日杨雪婵冒充乃妹行刺,而自己还与杨虚彦在屋外打情骂俏,一念及此,俏脸立即刷的白了。
凌风不知她的想法,还道她伪装出的畏惧之色,大叹此女果然有表演的天赋,微笑道:“在下虽有心护花,但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荣姣姣看不出他在说笑还是认真,本来热情的芳心倏然冷却下来,他们素昧平生,她还参与过暗算人家的行动,谓之仇敌也不为过,人家凭什么帮自己?
身旁的董淑妮怨愤不平地娇嗔道:“你这坏人,难道真的忍心让人家送死吗?”
凌风很好地掩饰了眼中惊艳之色,其实他在半空时早就惊过了,而且曾经沧海难为水,见过的顶级美女多了,眼界自然不一样了,叹道:“你们也说过这群家伙是补天阁的人了,邪王石之轩威震魔道,一身功力深不可测,我虽不怕他,但他精神不大正常,要是把他惹急了,怀恨报复,我的天下会可承受不起啊。”
董淑妮扯动他的袖子道:“以你的英雄气概,便知你是个行侠仗义的好汉子,绝不会对我们这对弱质纤纤的女子置而不顾的,对吗?”
她的长发随风飘舞,曲线优美的白嫩脖颈暴露在阳光下,凌风品味着随风送来的淡淡发香,欣赏着她山峦起伏美不胜收的玉体,忽然有种心旷神怡的愉悦,苦笑道:“或许是的。”
董淑妮美目亮了起来,改扯他的衣袖为轻摇他的手臂,喜孜孜地道:“人家看你出现的那么诡异,一身轻功肯定不错啦!也不需你得罪什么石之轩,你只要把我们两个人带走不就得啦!噢,差点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叫董淑妮,王世充是我的大舅父。”
凌风此时已经不在意她说什么了,他现在全身心的在感受着那纤纤素手的温润,修长的手指薄厚适度,白皙的手背是那样的光滑细嫩,柔软的掌心细致的纹路里传出温热的触感。好些日不曾再因女色而胡乱发作的男性冲动竟又迅速滋生,心神一凛,随口道:“我怎么听说董小姐的轻功乃是东都一绝呢?”
董淑妮察觉到他的不老实,娇媚地横他一眼,有点羞涩地道:“你偷偷猜关注人家很久了吗?否则怎会连这个秘密也知道?”
马队疾奔,蹄声如雨。
就像奔腾的江流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样汹涌。
距三人不足三十步。
凌风完全不将之放在眼里,配合着佳人道:“是啊,我早就很喜欢你了。你今年十六岁了,对吗?”
董淑妮发育成熟的诱人模样可一点也不像十六岁,身材健美,体态匀称,浑身充满了活力,一肌一肤都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一举一动都洋溢着迷人的风度。
听到凌风大胆的示爱,她明知不大牢靠,但心里却大为满足,只是蹙起黛眉,幽幽地道:“可是你再不带人家走的话,人家就再也不能活到十七岁了。”
背后衣袂破空声起,一个骑士一马当先,几个呼吸后从马背上跃起,升逾寻丈,迅疾无伦地来到两女上方。
来人紧身的黑衣忽然变得宽大,迎着清风鼓胀,仿如一只振翼的吸血夜蝠,一对眼睛闪着鬼火般的可怕绿焰,颇示对方的内功别走蹊径,诡异无伦。
人未至,强大的气劲已压体而来,两手箕张,分向两女的天灵盖抓下来,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董淑妮小脸微现张皇,荣姣姣则玉容平静如恒,轻摇螓首,埋怨道:“坏蛋来了,你们还在谈风说月的!”
第267章 刺客和尚
不论如何,凌风还是大为佩服荣姣姣的胆色,在那人显然可以将她一招毙命的当会儿仍全身放松,未作丝毫抵御,可以说把重注压给凌风可在死神手中把她的小命抢夺回来。
老实说,鉴于原著中荣姣姣这个反面角色既未像婠婠那般出彩,又不如任媚媚那样弃暗投明,更非守身如玉的良家女子,凌风对她的印象极为不佳,但就冲上天赐她的这副身板与容貌,还是董淑妮的闺中蜜友,他就不能任她死在面前。
在敌爪离两女头顶尚有四尺许之际,凌风已闪电般揽住两女的小蛮腰,脚下如抹了油似的飘至两丈外。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充满美感,可惜敌人并无欣赏能力,在突然丧失了进攻目标后立即改抓为拂,袍袖忽然拂垂而下,就像手臂陡然延长近三尺,贯满真气的长袖重重抽击眼前的青衣,可怕的惊人气劲爆发出来,却未能击中实物,原来他只打到凌风留下的残影。
他正惊骇欲绝之时,蓦地见到一只脚正朝自己面门踢来,最令他难以置信的是那只脚居然变得越来越大,完全超乎他的理解范畴,这一刹那心神的震颤,更让他没有多余时间反应,顿时觉得面颊一凉,黑色面罩已如蝴蝶翻飞,惨叫一声,一股内劲破体而入。
瞬间,血柱直喷五尺之遥。
那人轰然倒地,面容凄惨,让人不忍目睹。
坐骑长嘶之下,慌忙避往右侧敞开的破烂房屋。
仅此一招,威慑全场。
后续骑士不得不勒马人立,停下审视阻扼他们进程的一男两女。
凌风还未放下双姝,左臂抱着的董淑妮凑过脸来香了他一下,怔怔地凝视着他,表情有点奇怪,就像看着自己一件心爱的物事,目光温柔而又充满爱惜。
董淑妮年岁虽小,但由于王世充把她当作可居奇货,见过的优秀青年不在少数,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紧张,甚至可以说是不知所措,眼前的男人让她不由自主地怦然心动,毫无预兆地闯入她的心扉。
凌风被她看的有些发毛,把两女放下,没有注意到荣姣姣眸中闪过的黯然与嫉恨之色。他向前方的五十余骑微笑道:“大家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好好商量,何必非要打生打死呢?”
他的语气平缓和蔼,但所有人都感受到逼人的杀气,没有人敢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他毫无疑问是个站在人类巅峰的强者。
而这恰是一个强者说事的时代。
凌风向所有人展现了他残狠冷酷的一面,霸气十足,无坚不摧。但转眼之间又笑脸相迎,令人不约而同想起“笑里藏刀”这个成语。
众人心伤同伴之死,可又不得不从对方明显游刃有余的样子掂量自己是否有挑衅报仇的分量。这个男人无比变态的速度,无比恐怖的劲道,都让他们联想起宗主石之轩的不死印法,心中惧意油然而生。谁知道他还能爆发出何种惊人的能量。
领头的本有三人,已有一人横死,其余二人在凌风的逼视下赶忙下马,后随之人亦纷纷效仿。
一人放声笑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见谅。”他的声音雄浑健壮,显示出不凡的内力修为。
荣姣姣哂道:“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也配知道我们的名号?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痛下杀手,不打算给个说法吗?”
众人无不暗怒,却不好发作,杀机内敛,端的是训练有素的好手。
那人见凌风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哼了一声道:“大家萍水相逢,一别即是天涯,阁下不说也罢。赵老三冒然出手得罪几位,已经遭了报应,我们一拍两散,各不相欠,怎么样?”
凌风轻拍两女的香肩,一副尊重女性意见的样子道:“两位美女觉得这笔买卖公平吗?”
董淑妮娇媚地横了他一眼道:“他要杀人,我们自卫,他的死只是咎有应得,死有余辜。只有他欠我们的,哪有两相抵消的道理?”
凌风色予魂授,连连点头,表示她讲的大有道理。
荣姣姣柔声道:“账越算越明,理越讲越清,这个赵老三既是你们的人,那么你们就休想推卸由他个人行为而引发的责任。”
凌风两手一摊道:“列位也听到了,不拿出点诚意来,我岂非大大的没有面子?”
那人眼中射出残暴的厉芒,冷冷道:“万事留一线,阁下勿要过份才好。我等今天另有要事,可不是怕了你。”
他身边另一人佝偻着身躯,年纪像是大了,干笑道:“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苦因此伤了和气。”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让凌风不禁想起在大兴曾阴了自己一把的尤鸟倦,对他平白多了几分不喜,摇头叹道:“我本指望你们留点财物,聊表寸心,给你们一个台阶下,你好我好大家好,岂知你们却不领情,这就怨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凌风这么一说,众人大是愕然,难辨真假,却知此人出手在即,全神戒备,多数都在暗骂两个首领,若今日因为这个可笑的缘由而挂掉,就是下了地狱也不会放过这两个老家伙。
气氛拉紧,一片肃杀。
弯腰驼背的老头连忙道:“我们此来匆匆,没有足够盘缠,愿意全部奉上。”这就是示敌以弱,准备服软了。
凌风大笑道:“若你们真有诚意与我谈判,就不该再派人手想要暗算我了。”
老头脸色一变道:“动手!”
风声骤响,四道人影分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从屋顶投往凌风,刀剑齐施。
凌风哈哈一笑,犹有余暇道:“我这人向来好说话,可你们的所做所为却让我忍不住想把你们全都宰掉。”说到最后一句,忽然腾身而起。
攻击者如这群骑士一样,全体一式夜行衣,并以布罩掩了面貌,一刀三剑,分取凌风背心、胸口、头颅和双脚,隐含阵法的味道,显然合作有素,把目标的进退之路完全封死,即使凌风往上腾跃,仍难逃他们刀剑构成的天罗地网。果然随着凌风的腾升,四人招式依势变化,改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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