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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凌风传-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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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前来,他早有了万全准备,抱有将计就计全盘接收洛阳的念头。可惜目前尚未有机会用上,对杨侗小朝廷愈发轻视数分。
杜干木不急不缓地道:“密公可知这时四个城门仍在越王的掌控之中?”
李密与王伯当对视一眼,无不怀疑自己耳朵出了岔子。
王伯当冷冷道:“这是我本年度听过最好听的笑话。难不成你认为凭洛阳方面的酒囊饭袋会是我们瓦岗寨百战上将的对手?”
接管城防的除了几员大将,还有李密的首席军师魏征及祖君彦,这两人都是稳重之人,又有不俗的武技足以防身,拿下四门根本不成问题。需知此回为克东都,李密可下了血本,嫡系三万精锐铁骑外还有十万人马仍在马不停蹄地进城支援。翟让已与他表面和解,在这种大是大非上应不会给他下绊子。
杜干木眼神古怪地道:“密公也这么看?”
李密看他笃定的样子,心头也有几分怀疑,但自忖算无遗策,这小子定是在用空城计使诈,勒住马头,惋惜地叹了口气道:“我对杜兄还是比较看好的,怎奈不识时务,着实令人扼腕。”
弓箭齐发。
划破长空。
杜干木长笑一声,喝道:“李密你会后悔的!”
刀也不拔,慷慨赴死,转眼被射成刺猬。
自有人收尸,以免阻碍进程。
王伯当见李密心情转劣,转移话题道:“密公,听说董淑妮是王世充妹子王馨的独生女,自幼父母双亡。此女年华十八,生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艳盖洛阳,确是人见人怜,待属下把她擒来献上密公吧!”
李密充耳不闻,自顾自地道:“城防方面应该不会再有差错,可我为何竟隐隐有种不妥的感觉呢?”
王伯当劝道:“密公何必担忧,姓杜的不想投诚,又想活命,故意编出谎话让我们真假莫辨,自乱阵脚。密公千万勿要上当。”
李密喃喃道:“真假莫辨?这么说还有可能是真的吗?”
王伯当哑然。
李密沉默半晌,忽道:“伯当,董淑妮就由你和符真符彦两位老师负责抓获了。”
二符人称长白双凶,是王薄的师弟,不过早与师兄反目,虽赋性骄横狂妄,但确有点真本领,否则早给王薄宰掉。尤其长兄符真更是有名擅长追踪的高手,这方面比李密的手下飞羽郑踪更有名气,武功更是天壤云泥之别。
李密将二人也派出去追董淑妮,可见他对此女的重视,在这大局未定的当会儿,颇有本末倒置的嫌疑。
王伯当领命离去。
李密双目亮起寒光,一字一字地道:“落雁啊,你若还在此处帮我出谋划策,我的心便不会这般纷乱如麻了。”
饶是他经历万种生死荣辱的考验,镇静如铁,这时骤然得到洛阳,也是觉得荒诞得难以置信,当年他的旧主杨玄感费劲心机也不能拿到的洛阳,就这样被他踩到脚下了。
想起沈落雁,他对凌风的恨意就又多了一层。
片晌后,他对着空气说道:“仙翁,杨侗此子三分狡诈还是有的,必藏于外郭某处,烦请你老人家出手了。”
一阵微不可察的元气波动,已有人在隐藏处离去,非绝顶强者不能感应。
对象自然是南海仙翁晁公错(注:此人究竟姓晃还是姓晁,没买过正版,真难辨别,不过个人意见还是姓晁比较靠谱,西汉那个晁错听着顺耳嘛),乃宁道奇那种辈份的高手,是宗师级的人物,现今位于南海珠崖郡的南海派掌门梅洵,只属他的徒孙辈。
据传宁道奇曾与晁公错决战于雷州半岛,到百招之外老晁才败于宁道奇的压箱底绝技散手八扑之下,可说虽败犹荣,于此可见其武功的高明。
李密由于其父李宽曾有大恩于南海派,故起兵后曾三番四次派专使请晁公错出山,但直至最近晁公错才肯点头,并答允南海派尽全力助李密取天下,其中当然附有极端苛刻之条件。
值得一提的是,晁公错眼下对凌风可谓恨之入骨,恨不得寝皮食肉,抽筋吸髓,缘由很简直,当年这老家伙对祝玉妍有过一段苦恋,矢志不悔,如今一把年纪了仍未娶妻。
王伯当与长白双凶三人步上一个小山丘,只见下方有条数十户人家的小村庄,但却没有丝毫生气,竟是一条被废弃了的荒村。
在这天下大乱的年代里,此类荒村随处可见,毫不稀奇。
王伯当忽然止步,低声道:“村内有人!”
双凶样貌相似,只是高矮不同,年纪在四十许间,有对同样丑陋的狮子鼻,但皮肤却透出一种诡异的铁青色,使人感到他们的武功路子必是非常邪门。此刻均停了下来,定神瞧去,只见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屋宇残破剥落,与以前见过的荒村,在外观上没有什么大分别。※※※※※※※※※
老大符真个子较高,点头道:“我也感到有点不妥当。伯当你有什么发现呢?那小妮子的香味确实就在附近,但我总觉得村内似有某种可怕的事物。”
王伯当沉声道:“我刚才看到其中一间屋的窗缝精光一闪,该是眼珠的反光,绝错不了。”
老二符彦声音尖亢,十分难听,道:“连目光也不懂得收敛,那么此人多半就是武技低微的董淑妮。可这种突如其来的危机感挥之不去,着实让人忧虑。村中必有高手无疑,而且多半是个陷阱。否则董小妞为何哪里不逃,偏偏逃到此处。”
董淑妮武功不行,但一身轻身功夫不错,甚至可以说相当不错,以眼前三人出色的追踪能力,也给她一路逃到左近,迄今仍未抓获。
王伯当微笑道:“我们为密公办事,怎可畏首畏尾,顾前顾后。里面就算是宁道奇,凭我们三人的实力,也有一搏之力。”
二凶虽知这小子大吹法锣,但在小辈面前岂肯落下面子,哈哈一笑,领头奔下小坡。
三人以漫步的悠闲姿态,油然进入村口,两排屋子左右延伸开去,贯通全村的大路野草蔓生,一片荒芜,静如鬼蜮。
蓦地蹄声在村口另一边响起,且奔行甚速。
王伯当倾耳一听,皱眉道:“我们是找间屋躲起来,看看是什么一回事,还是先找到董淑妮,立即离去?”
符真道:“敌我不明,我建议静观其变。”
符彦点头同意,盖因强烈的不舒服感一直萦绕心头。他们兄弟混迹江湖多年,作恶多端,却仍能活到现在,绝非自大狂妄之徒。
三人遂加快脚步,来到村内,透窗看清楚其中一间屋内没有人后,扭断门锁,推门入内。
双凶各自把向街的两扇窗门推开少许,往外窥看。
此时蹄声愈是响亮,听来不出一盏热茶的工夫,骑队将抵达此处。
符真皱眉道:“听蹄声来人怕有四、五十骑之众,都是精擅骑术的好手,蹄声整齐平匀,可知曾受过训练,又经长期合作,才有如此声势。”
符彦道:“最奇怪是刚才蹄声骤然响起,似是他们先待在某处,然后忽然发动,笔直朝这方向奔来,真是古怪,不知是否针对我们呢?”
符真干笑道:“应该不会吧。我们是密公的人,天下各方势力哪个敢不卖他的面子。咱们的老相好王薄可是还在山东呐。”
王伯当此时走到后门处,推门看去,后面是个大天井,接着是后进的寝室,闻言心中一动道:“会否前面就是大河流经处,这批人马刚从船上下来呢?”
双凶均觉有理,符真沉声道:“若确是如此,待会儿见机不妙,须分散逃走,我们就在大河南岸以标志为记会合。”
未虑胜,先虑败,此为行走江湖,保全性命的不二法门。
两人点头答应。
就在此时,王伯当听到后进的房子里传来仅可察觉的一下轻微呼吸声,好奇心起,道:“我到后面看看!”
双凶有他这楞头青打头阵,乐得清闲,假作正全神留意前面的情况,只是略作点头。
王伯当遂跨过门槛,步进天井去,凭着刚才的印象,试推左边厢房的门,木门应手而开,朝内看去,登时愕然。
只见一个黑色劲装的健美女郎,大咧咧地躺在纱帐低垂的榻子上,双目紧闭,动也不动。
透过纱帐的净化,此女皮肤如雪似玉,白得异乎寻常,黑衣白肤,明艳夺目。她如玄丝的双眉飞扬入鬓,乌黑的秀发在顶上结了个美人髻,一撮刘海儿轻柔地覆在额上,眼角朝上倾斜高挑。
最使人印象深刻的是她挺直的鼻梁,与稍微高起的颧骨匹配得无可挑剔,傲气十足但又不失风姿清雅。红润的嘴唇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动人神气,像正在梦境里碰上甜蜜的遭遇。
王伯当虽非色中恶鬼,也食指大动,兴奋难抑,跨过门槛,移到榻前,伸手拨开纱帐。
以他对美丽女性的定力,亦不由心中赞叹。
在劲服的紧裹下,她苗条而玲珑浮凸的美好身段表露无遗,惹人遐想。
没有纱帐的阻隔,五官的线条更清晰得令人有惊心动魄的感觉,美目深嵌在秀眉之下,两片洋溢着贵族气派的香唇紧闭着,呼吸轻柔得像春日朝阳初升下拂过的柔风。
纵使她在沉睡中,王伯当仍直觉感到她是个性格佻脱、活泼妩媚的女郎。
一时间,他连已来到荒村北面入口处的震天蹄音都忘掉了。
美女的睫毛晃动了一下,接着张开眸子,朝他瞧来,还甜甜浅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美丽牙齿。
王伯当接触到一对充满挑战性的漂亮明眸,失声道:“你是董淑妮!”
就在他心神轻颤的一刹那,千万芒点,随着劲厉至使人窒息的猛烈真气,裂岸惊涛地朝他卷来。
王伯当大骇后退,心中冒出一个名字——影子刺客杨虚彦!
※※※※※※※※※
PS:明天开始到洛阳实习一周,我在纵横系统上再把存稿传上几章吧。争取下卷完本。
第262章 洛阳双艳
外面小屋的长白双凶都察觉到王伯当那方面的异样情况,但既没听到打斗的声音,来骑又已入村,就仍把注意力集中在窗外。
蹄声大作下,四十多骑拥进村来,个个劲装打扮,携有兵器。
带头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胖汉与一个精光内蕴的瘦汉,竟是“胖煞”金波和与主角同名同姓的“金银枪”凌风。其他人无不是强悍之辈,动作整齐划一,很有默契。
金波勒马停定,余者散往四方,扼守村内所有信道。
符彦移到符真那边的窗子处,低声道:“大哥,这群人是谁?”
他二人算是老一辈高手,与眼前的中年汉子们差了一辈,有了代沟,故不认得。
不过老大之所以是老大,自有其过人之处,平日犹善搜集情报,笑道:“别人我或许不知,这些都是拥李联的,按理说与咱们是一路,支持密公做皇帝的,可看他们的架势,似乎从军队里训练过,里面怕有蹊跷。”
金波打出手势,众骑士纷纷下马,开始搜索全村。
※※※※※※※※※
王伯当一退,即知失策。
若换了任何人,骤然面对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可怕攻势,必千方百计先避其锋锐,再设法重整阵脚,力图平反劣局。
但王伯当却清楚知道那只是死路一条。因为他身为李密心腹,多番组织人手阻止刺客的刺杀,对杨虚彦此人的刺杀方法知之甚详,只要失去先机,给对方把剑势尽情发挥,自己休想有反击的机会。
可惜他已没有多余时间去后悔,董淑妮的绝世容光使他乱了心神,非战之罪,就是佛祖释迦牟尼在此或许也得着道儿,何况他这凡夫俗子。
天幸他有个绰号“白衣箭神”,舍手中兵器双尖矛外,尚有背上强弓。
锵!三杆长箭直冲飞出。
同时真气直贯眼皮,消去压力,芒点立时消失得无影无形。
上戴黑头罩,身穿黑色夜行衣的杨虚彦现出身形,手中长剑锋尖变成一点精芒,以一个奇异的弧度,自床榻上方开始横过直至王伯当脸门的丈许距离,以肉眼难察的速度朝他疾射而来。
王伯当尚是首次得睹这么迅快凶厉的剑法,右手矛尖应向杨虚彦的剑锋疾挑。
叮!
就像两道烈火撞在一起。
杨虚彦有若触电,四尺青锋生出变化,幻起七、八道剑芒,似可攻向王伯当任何一个要害。
王伯当显是功力略逊,往侧移退半步,强忍右手酥麻,双脚猛撑,沉腰坐马,长矛横扫对手。
他确是了得,手上双尖软矛被他运功变得变成弓状,再弹开来时既可加强劲道,又使人难以预防,迫得杨虚彦不得不全力应付。
杨虚彦一言不发,得势更不饶人,剑法开展,化巧为拙,如影附形的一剑劈出。
王伯当感到对手此招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剑,不但气势凶厉,且像带有一股庞大的吸摄力,纵有心躲避也力不能及,虽明知对方正要迫自己硬拼,亦只好横矛硬架。
锵锵声连响五下!
杨虚彦竟是闷哼一声,往后退开。
王伯当长笑道:“小子知道厉害了吧!”
原来他这的横架,其中包含玄奥之极的手法和真气的巧妙运用,在矛剑相触时变化不定,连续封格他五剑,令杨虚彦招数使老,无以为继,只好退开。
不过这已是他超水平发挥,内力损耗甚巨,不敢稍作耽搁,背后长弓用个巧妙劲法转到手中,左手虚抓,三只冲起的箭矢即搭到弦上。
箭发!
三箭化为一道银色的闪电射向杨虚彦。
但奇异的是在接近对手时又分为三道,彻底封锁了杨虚彦左右移动的轨迹,使之欲遁无路,唯有捱上一箭,或者被迫上天一途,但一到空中,他便有余暇射出更多的箭来将之击毙。
杨虚彦若是被他这样杀死,哪配作令江湖各方大佬闻风丧胆的最牛刺客,不慌不忙,眼中浮出一丝谑意,登时化为一缕轻烟,竟从相邻两箭的细微空隙中侧身穿过,且速度迅捷到难以想象,眨眼即到王伯当面前。
这时王伯当的右手还在摸索背上箭囊,忽然见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顿知自己遇上不可能战胜的敌人,仓皇后退,已来不及。
眉心中剑!
眼神涣散,生机消逝。
打斗和呼喝声惊动了外面的长白双凶,立即破门而入,恰见王伯当仰面倒下,愤然暴喝,根本不顾会引来敌我难分的拥李联众人,因为王伯当乃是追随李密最久之人,世上再无人比他更得李密信任,可他就这样死了,不知将引来李密怎样的震怒?
二人心知点子扎手,早掣出看家兵器,符真提着一把精钢打造的长柯斧,但斧头加安尖锥,砍劈和刺戳均同样灵活;符彦的兵器更古怪,似剑而曲,锋尖成啄状,一看便知是专走险奇路子。
长柯斧扬上半天,化作一道激电,疾往杨虚彦颈项斩来,强大无匹的劲气,先一步破空割来。
杨虚彦方杀一敌,气势如虹,凛然不惧,居然还回头对董淑妮报以笑容。
这美女已经坐直娇躯,移坐床沿,俏脸上满是兴奋,美眸明亮得好似正午的骄阳。
符彦则坐马运步标前,剑循着奇怪的进攻路线,在丈许的距离内变化无方,似能攻向杨虚彦任何部位,充份发挥出这奇门兵器诸般幻变的特性。
长白双凶敢与王薄作对,果是非同凡响。
一时杀气漫空。
两昆仲皆目射寒电,狠狠盯着杨虚彦,换了心力较弱者,只是他们的眼神已可令其心胆俱寒,斗志尽失。
杨虚彦回过头来,迅疾无伦地连晃几下。
符彦的身形立时一窒,眼睛射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气势信心顿即减弱几分。
原来杨虚彦每一下晃动,均是针对符彦剑的进攻而发。最令其骇然的,就是似能先知先觉般,在他变化刚生时,已微妙地移了位,使他的攻击失去最大的威胁力;而更惊人的是当他随之改变攻势时,杨虚彦又先一步错开少许,如此数次之多,使符彦也无处用力,就像想抓着滑不留手的泥鳅那种无奈感觉。
这种异事符彦尚是初次遇上。
一向以来,他至少一半的本领是因剑的特别构造而发展出来的诡奇变化,教人防不胜防。
可是如此这般尚未真正交手,却给对方完全把握到剑路,实是前所未有之事。一时间由主动变为被动,颇有不知如何继续下去的苦恼,哪能不把攻势放缓下来。
高手之争,争的就是这一线之差!
符氏兄弟数十年来配搭得无懈可击的联攻之术,立即出现绝不该有的空隙破绽。
此消彼长下,杨虚彦立即气势激增,在平静无波的心境中,闪迎符真,一剑点出。
符真此时亦因气机牵引,受到符彦气势骤减,慢了一线的影响,致有点进退失据。不过他是势成骑虎,欲罢不能,又欺杨虚彦及不上自己的数十年功力,反加速前进,长柯斧疾劈而去,希冀凭重兵器之利,压制对方的区区长剑。
若换了是师妃暄那等入微级的顶尖高手,此时必会设法把进攻拖迟少许,好配合符彦重整攻势,那杨虚彦即使不致立即败阵,亦会应付得非常辛苦。但符真始终在智力眼光上差远了,所以犯上这战略上的大失误。
眼看剑尖点上斧锋之际,杨虚彦再往符彦的方向后晃一下,身法妙若天成,又是那么潇洒不经意。
斧锋在剑尖前五寸许的地方划过。
符真立时魂飞魄散,他也是了得,忙改劈为刺,硬是回斧,以斧头的尖锥疾刺对手。
杨虚彦哈哈一笑,知符真锋锐已,新力未生,一剑迅捷无伦地点在斧头尖刺上,真劲狂吐。
“蓬!”
寒热两股气流沿斧而入,再在杨虚彦的遥控下分由阳、阴二脉破入符真体内,气漩连珠弹发地鱼贯而去,符真顿时吃了大亏,这寒热两劲截然不同,就像两个高手同时向自己进攻。此时哪还顾得伤人,运聚全身功力对抗之时,猛地抽身急退。
符彦剑将袭至。
杨虚彦冷哼一声,一个倒翻,不但避过狠辣无比的一剑,还飞临符彦上方,一掌下压。
符真仍是退势不止,脸上阵红阵白,一时间无力配合进攻。
符彦气势早&泄,功力又差符真半筹,见乃兄被杨虚彦一剑击退,更是心胆俱寒,暗萌退意。不过此时岂容退缩,只好舞出一片剑影寒光,矮身护着上方,不求有功,只求自保。
杨虚彦趁两人不能形成合围之局,化掌为指,点中符彦剑背。
剑上传来寒热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道,符彦如遭雷殛,而杨虚彦则借力笔直弹起,四尺青锋则闪若电光,划过他的喉咙。
鲜血喷出。
符真“啊”的一声长叫,肝胆俱裂,却再不敢与杨虚彦拼命对决,仓皇后撤,一个念头逐渐变得无比清晰:“这小子怎会石老邪的不死印法?”
他的撤退逃走更是蠢得透顶,世间有什么身法能快得过石之轩亲传的幻魔身法,下一瞬间一把剑即穿胸而过。
杨虚彦傲然而立,插在符真身上的剑也不收回,轻振没有尘埃的黑衣,转过雄伟的身躯,走向床榻,予以董淑妮英武的一面。
果然,董淑妮眼中异彩涟涟,向他伸出洁白纤柔的玉手,微笑道:“拉人家起来好吗?”
杨虚彦揭开面罩,露出俊逸的面庞,就近抓起她纤巧尖长的玉掌,登时一阵暖腻柔软的感觉直透心坎,心中微荡。
董淑妮长身而起,只比高挺的杨虚彦矮上两寸许,身形优雅高佻。她低鬟浅笑地道了声谢谢后,毫不客气地坐入靠角的椅子内,螓首靠往椅背,闭目吁出一口香气道:“可真累死人呢!”
杨虚彦奇道:“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董淑妮作出侧耳倾听的迷人神态,嗔道:“你虽是帮了人家一个大忙,但人家有说过要你出手吗?而且你藏在床帷上方,偷瞧了人家半天,人家还没怪你呢!”
杨虚彦愕然,哪想自己救了人,对方还不领情,真是咄咄怪事。
董淑妮旋又睁开美目,欣然道:“你就是影子刺客杨虚彦吧?大舅父曾多次提及过你哩!”
她的眸子宛若荡漾在一泓秋水里的两颗明星,极为引人。尤其是说话时眼神随着表情不住变化,似若泛起一个接一个的涟漪,谁能不为之心摇神动。
杨虚彦对她猜到自己身份没有多少惊意,却因她变幻多姿的动人憨态而心神轻颤,心道:“洛阳双艳,果然都是人间极品。”
外围搜捕者的脚步声自四下临近,多半要搜到这里。
杨虚彦眉头微皱。
董淑妮的娇艳可人与外界的纷乱俗事混杂在一起,激起他心湖的些许波澜,霍然间即有异变倏生!
此刻他正侧着身子站于床前三尺外,突然一只手掌向他的胸口印来。
杨虚彦大骇,尚看不清来人何人,只见那一掌来势迅猛,仿佛从虚空中陡然出现的一般,忙使出全部的压箱底手段,胸膛瞬间内陷数寸,换了十五种看家身法移换身形,以避过这招雷霆之击。
但他的好运到此为止。
那掌如影附形,避无可避。
啪!掌影消散,印于他的丹田。
杨虚彦睚眦欲裂,却颓然震撼,他的功力被废了!
勉强站定,看清那掌的主人正俏生生站在董淑妮的椅旁,春兰秋菊,各擅当场,洛阳双艳,名不虚传。
赫然是荣姣姣!
杨虚彦难以置信,前几日两人还欢好缠绵,如胶似漆,现在竟给了自己致命的一击!她的武功何时变得如此高明了?
“难为姣姣你在榻下待了这么久,这手真漂亮呢!”
董淑妮拉住闺中蜜友的芊手,露出个甜甜的笑容,要多迷人有多迷人。
荣姣姣娇&喘细细,显然方才的一招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啐骂道:“还是赶快想法子逃离这里再说吧!魔门的人马怎么来了这么多!”
杨虚彦面如死灰,摔倒在地,瞳孔仿佛没有焦距。
村外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道:“婠儿这是何苦来由,还不出来见你辟师叔祖!”
董淑妮问道:“这个讨厌的老头是谁?”
荣姣姣苦笑摇头道:“当今魔门辈份最高的老家伙‘云雨双修’辟守玄。他长的可不老呢。”又好奇道:“淑妮你怎么从他的声音听出他是老头呢?”
董淑妮作神秘状道:“我自有我的方法哩!”
五个汉子到了门外,就要闯进。
两女对视一眼,仍是淡然自若的诱人模样。
一声异啸不知从何处发出,好像源于四面八方,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几人立如潮水般退去。
第263章 凌风之死
拥李联一行人一字排开,把贯村大路北端封锁,人人杀气腾腾,一副一言不合,立要动武交锋的姿态。
婠婠所在房屋像被一阵飓风光顾过,门窗墙壁全部消失,只现出她正在榻上盘坐的娇躯,余者家具一应俱全,完好无损,展现出她高明至极的控制能力,若非她主动出手,眼前这些人哪有能力造成如此声势。
其实众人距离对面的婠婠犹有百许步远,目光灼灼,却色厉内荏,隐藏于眉宇深处的满是敬畏与自惭形秽,显是为她的绝世丽容与盖世魔功所摄。
在他们身前站着的自然有辟守玄这个阴癸派的老牌高手,此外还有两个轻纱蒙面的女人,长裙一白一黑,颜色分明,分别是四大长老中的霞长老与云长老。
婠婠像不晓得有人闯入荒村似的,眼观鼻、鼻观心,神态笃静冷漠,冷冷地道:“不知辟师叔祖法驾光临,有何贵干?”
辟守玄见她一点礼数也没有,连以前虚伪的恭敬也懒得欠奉,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打个哈哈道:“玉妍在大兴驾鹤西去,香消玉殒,委实令人伤感,这无疑是我阴癸派自创派以来遭受的最大损失。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派不可一日无主,此为天地至理。按照规矩,婠儿你是否应把《天魔诀》交由宗主保管呢?”
自从汉末魔门四分五裂,《天魔策》十卷便散落于两派六道,后经历史变迁,即使有人将魔门重新统一,最多只有六卷了。阴癸派之所以是魔门中最强的分支,根本原因便是其牢牢掌握着其中的两卷,派内人谓之《天魔诀》,里面唯有历代阴后方可修习的天魔大&法威力强大无匹,深受他人觊觎垂涎。
婠婠自幼蒙祝玉妍传授天魔功,名为阴癸圣女,显而易见是被当作下代宗主培养的,但这是约定俗成的事情,毕竟没有明文规定,所以现在辟守玄等人反对她继任阴后,倒是名正言顺,让外人找不出茬儿来。
婠婠淡淡道:“不知师叔祖您老人家选定的宗主是何许人呢?”语气委婉,温柔如水,但任谁都听得出蕴含的嘲讽,指责他倚老卖老,违反派内选举宗主的流程。
且不管事实如何,程序没走,再怎么说也是枉言。
辟守玄老脸一红,不好反驳。
那霞长老娇叱道:“婠儿,宗主之位是由我们长老会决定的,四大长老中只有旦梅支持你,你现在没了阴后的撑腰,你觉得自己有资格继任宗主吗?”
此女一袭白衣,雪肤粉嫩,青丝乌黑,自然地垂到了臀部,袅袅的身段前凸后翘,让人只觉得眼前的女子不过是一个芳华正茂的妙龄少妇而已。可她的声音略为低沉苍老,毫不留情地将她出卖,虽仍是风姿绰约的娇俏模样,但岁月不饶人,长老元老,终是老了。
阴癸派宗主的选定其实很简单,通常情况下都是宗主亲自指定,因为她有一票否决权,这是绝对的专制,而如眼下宗主突然去世,又未明确指定继承人时,就由常任的四大长老决定,若是长老们对半分,那么就需派中有资历的长者裁决了。
阴癸四魅便是四大长老,梅、云、霞、婷。闻采婷是白清儿的铁杆支持者,旦梅与婠婠比较亲近,霞长老则一向看婠婠不顺眼,云长老倒是保持中立,但现在瞧这场面,多半也随大流,倒向白清儿了。
很显然,无论如何,婠婠都不占优势。
辟守玄脑袋就是给驴踢了也会选择白清儿。因为站在他的立场,决不希望派中再出一个祝玉妍那样的女强人。
他现在一门心思想的不是阴癸派能否发扬光大,而是让阴癸派竭尽全力支持他的宝贝徒弟林士弘。婠婠酷肖祝玉妍,多半另有其它谋算,譬如与凌风的天下会眉来眼去。这种情况当然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婠婠轻叹了一声,眼帘仍是那么垂着,问道:“云长老也是这个意思么?”
云长老一身的黑衣,绸缎般的黑发束成嫁为人妇的发髻,桃花眼、柳叶眉、樱桃嘴,配着瓜子脸蛋,一齐组成一个精致的面庞,眸子里柔柔地荡漾出一股水灵灵的春意,双颊间一抹桃红,似是云雨过的情潮一般,透过轻薄的面纱展露无余,让人心神震荡,可见她有极深的媚功造诣。
这时见婠婠发问,她盈盈一笑道:“婠儿你勿要误会,你是知道我的,向来是帮理不帮亲,你与清儿谁能振兴圣门,我便支持谁。”
她这一笑之间,生出无限的风情,成熟而魅惑,让许多男子都眼睛发直,转移不开,娇媚的嗓音又足叫人骨头酥软。
婠婠玉容古井无波,道:“我知道了。那么云长老你是怎么看出清儿比我更能振兴圣门的呢?”
云长老心头一震,婠婠表情越是这样平淡,她越是不安,一股凉意从脊椎骨瞬间传遍全身,暗中后悔或许投向白清儿真是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蹙眉答道:“婠儿你该晓得姹女心法修炼至最高境界绝不会逊于天魔大&法。”
婠婠仍未有半分讶色地道:“你是说清儿练成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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