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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凌风传-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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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捷低声道:“比少林寺要气派!”
两兄弟藉此乱世游历天下,在四方庙宇挂单,倒也去过距洛阳算不上多远的少林寺。
玄奘撇嘴道:“大德圣僧却比不过达摩祖师。”
殿堂间有长廊贯通,左右大石柱林立对称。片刻后,二人已置身在先前出现灯火的罗汉堂中,一时不由呼吸顿止,顿被塑像如林,布满大殿的奇景震摄。
大殿塑像罗列,分作两组,中央是数十尊佛和菩萨,以居于殿心的千手观音最为瞩目,不但宝相庄严,且因每只手的形状和所持法器无有相同,令人生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的感觉。
五百罗汉分列四周,朝向中央的塑像,形成纵横相通的巷道。
兄弟二人仿似置身另一个有别于现实的神佛世界,身旁的塑像在透进来的月色星光掩映中,造型细致精巧,色泽艳丽,无论立倚坐卧,均姿态各异,仿若真人,神态生动,疑幻似真。
当他们来到千手观音座前,四周尽是重重列列的罗汉佛像,有若陷身由塑像布下的迷阵中,那感觉实非任何言语可以形容万一。
长捷扬声道:“有人吗?”
只有回音回旋。
玄奘皱眉道:“没道理的。这里定然有人。”
长捷道:“会不会是刚才我们眼花了?”
玄奘道:“这里有杀气。”
长捷吓了一跳,道:“有杀气你还带我往这闯?会丢小命的,你不知道吗?”
玄奘安慰他道:“不用怕。此行有惊无险。”
长捷埋怨道:“希望你的好运道没用完吧。”
“请两位师傅点灯好吗?”
一个女声在背后蓦地响起,温柔地道。
长捷浑身巨震,这个声音舒服而清脆,充满音乐的动听感觉,剔透晶莹,让人联想到她的容貌该是如何的勾魂夺魄。
玄奘却浑如没事人一样取起火石,将千手观音座下的小烛台燃起。
一点跳跃闪烁的焰火,在罗汉堂中心处亮起来,更添本已诡奇的气氛。
长捷回过头,空无一物,但不如何惊慌,与原先的懦弱判若两人,沉声道:“女施主不妨现身一见!我二人分是洛阳净土寺的长捷与玄奘,此来专为拜谒大石寺方丈大德圣僧。女施主可知此处为何这般冷清吗?”
那女子的声音从千手观音的右侧传来,幽幽一叹道:“男女有别,小女子就不与两位见面了。不过青璇奉劝两位一句,此为是非之地,不便久留,还是速速离去的好!”
长捷心道:“她是叫青璇吗?声音如此好听,甜美清柔,名字也是一样充满韵味。”口中道:“女施主可否详说一二?”
青璇道:“大德圣僧以前有个厉害仇家,事隔三十年重返长都,如今魔功大成,要登门寻仇,大石寺合寺上下全部避往其他寺庙。这下你们明白了吗?”
长捷失声道:“女施主是要对付那个魔头吗?那岂非很危险?”
青璇道:“我可没有这个能耐。对付他的另有其人,时间就在今夜子时,地点就在这间寺内。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两位还是快走吧!”
长捷道:“多谢指点。我二人这就离开,女施主小心。阿弥陀佛!”扭头一看,只见玄奘一如没有听到两人对话一样,正看那五百罗汉入神。他摇头苦笑道:“玄奘,我们该走了!”
玄奘道:“这些罗汉是后秦圣僧鸠摩罗什大师设计的。”
鸠摩罗什乃东晋时有大德大智的高僧,广究大乘佛法而尤精般若性空的精义,只论佛法,从不以武学传人,来中土后在长安的逍遥园从事翻译佛经的工作。不过有人说他晚节不饱,因他为翻经大业而忍辱负重,接受姚兴所赐女人。
从后秦弘始三年(公元401年)起至圆寂的十一年中,他在弟子的帮助下译经三十五部二百九十四卷。他的译笔忠于原文,圆通流畅,典雅质朴,并纠正了四百年来他人译经之误,成为后世流传最广的佛教经典。
临终前曾对众人起誓:“假如我所传的经典没有错误,在我焚身之后,就让这个舌头不要烧坏,不要烂掉!”不久,依佛制焚身,火灭身碎后,惟有舌头完好无损。三寸不烂之舌,此之谓也。
长捷熟读经典,怎会不知鸠摩罗什,叹道:“可惜他们或许就要毁于今夜了。”
玄奘淡淡道:“凡物均有始终生灭。若不能从生命看到死亡,从毁灭看到再生,有何资格言佛?我们又何须为此而烦恼?”
长捷露出深思的神色,虎目闪跃深邃不可测度的智慧光芒,道:“玄奘此言甚是。”
青璇出声赞道:“小和尚这番话发人深省,慧根十足,将来必是一代大师。”
长捷正要为小弟谦虚两句,门外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若风中柳絮飘了过来道:“我席某人也最喜欢细皮嫩肉的小和尚了。”
可见玄奘年岁虽小,却已展现出未来唐僧的非凡魅力。
第297章 邪极三凶
长捷挡在玄奘面前,看着逐渐走进殿内的魔头,喝道:“你是谁?”
那人一身青衣文士的打扮,身材高瘦,白皙过人的脸上挂着微笑道:“本人席应,人送绰号‘天君’。两位小娃娃可曾听过吗?”
他这副形象确不像是作恶多端的魔道凶人,不知情的人定会以为他是个文弱书生。
玄奘低喧佛号,移开乃兄,毫不畏惧地与席应对视,宝相庄严道:“施主为何要吃人?”
席应一怔,道:“本座几时说过要吃人了?”
玄奘讶道:“你刚才不是说……”
席应立于一尊罗汉前停下脚步,哈哈大笑道:“小和尚勿慌,本座虽然自认凶残不仁,但还不喜那人肉的味道。只要乖乖跟着我,我定会让你明白我的意思,包你每天快活赛神仙,绝不会再想你的佛祖。”
玄奘兀自不解,长捷已露出怒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魔头得逞。
青璇从千手观音后现身出来,脸覆重纱,侧身凝望灯芯上跳动的火苗,有如缎锦般纤柔的乌黑秀发瀑布似的垂在背上,自由而写意,上半身仿若熔进油灯色光里去,更使她有若刀削的香肩益显优美曼妙的线条。她淡淡道:“席应你还是这般不长劲。你的紫气天罗可是修炼至最高境界了?”
席应对她的出现并不意外,眼中爆出慑人的紫芒道:“你是石老邪和碧秀心的女儿?”
石青璇也不瞧他,美目落在偌大佛殿空间唯一的烛火上,蒙蒙红光彷佛与她融合为不可分割的整体,教人充分感受她的秘不可测、秀逸出尘的奇异美丽。不答反问道:“你以为呢?”
席应眉头一皱,道:“大德那秃驴呢?”
石青璇叹道:“席应你还不清楚吗?大德禅师已于三日前圆寂。”
长捷玄奘齐念:“善哉!”说不上伤感,总有怅惘。这是佛学界的损失。
席应厉声道:“老秃驴死了?他怎会死呢?”看他深为遗憾的样子确实不知大德的死讯,又道:“那么接下本座战书的是哪位高人?”
石青璇道:“当然是你的老朋友哩!”
席应道:“席某人的老朋友怕是不多。”
石青璇道:“‘霸刀’岳山恰是其中之一。对吗?”
数十年前席应因一招之差,比武失败,竟无耻地杀害岳山一家老小,把魔门的名声败坏迨尽,从而与岳山结下不共戴天、不死不休的仇恨,可惜岳山在不久之后被江湖后进宋缺击成重伤,成为天刀成名的第一块磨刀石,自此经脉俱断,功力大退,而后一直钻研从天竺苦僧处换来的“换日大*法”,怎奈徒劳无功,忧郁而死。
席应干笑道:“岳霸的老骨头还在人间吗?”
石青璇道:“他老人家是死是活,你回头看眼不就知道了吗?”
席应双目紫芒大盛,冷冷道:“小妮子你休想诳我。以本座的功力,方圆百丈如有敌人接近,我会察觉不到么?”
石青璇叹道:“那么席应你猜猜目下这座罗汉堂内还有几个人?”
风动门窗,烛火摇曳,尤添骤然诡异的气氛。
席应右脚不自觉地倾移少许,倏然间气势迫人,颇有渊渟岳峙的威猛雄姿,再无丝毫文弱之状。此刻他的神姿非常奇特,就算稳立如山之际,也好像会随时飘往某一位置。由此可知他给石青璇的话语干扰,已不复伊始的信心。
忽然嘴角逸出一丝不屑的笑意,语气却出奇的平和,道:“尤鸟儿还不快给老子滚出来!”
一声嘲弄的怪笑自屋顶传下来道:“老席你不滚回西域玩你的相公,偏偏跑来巴蜀送死,是否皮又痒的想挨宋缺一刀?”
席应随手一掌劈往上方,轰隆!
魔门八大高手排行榜末的“倒行逆施”尤鸟倦即破开屋顶,飘然降落在席应三丈外的罗汉上,脸如黄蜡,瘦骨伶仃,额前与两颊满是苦纹,使人看着凄惨。此次他倒是两手空空,两袖清风,全因上趟独门兵器独脚铜人被金环真以天魔解体一类的招数毁掉,一时没有找到趁手的兵刃。
一时尘土四扬。
烛火在苟延残喘,力图挣扎。
石青璇再度没入黑暗中。
长捷、玄奘二人不知所措,贴着附近的罗汉靠立。
只见尤鸟倦双目一转,柔声道:“这两位小师傅长得真俊!”
两人全身汗毛直竖,他的神态语调充满一种兴奋、残忍和变态的意味,像在暗示给我遇上这等有趣致的玩物,还不是任我大快朵颐,为所欲为吗?
席应笑容敛去,道:“尤鸟儿你想跟我抢吗?”
尤鸟倦以他特有的阴声细气,怒声尖叫道:“姓席的,我再重申一遍,我最不欢喜被人唤作尤鸟儿,只有祝妖妇过去敢这么叫我,但她也命归黄泉了!”
席应愕然道:“阴后的死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尤鸟倦又阴恻恻地笑起来,笑声由小而大,最后变成捧腹狂笑,满是疯狂的骇人意味,且脸上的苦纹皱摺推迫,丑恶至极点。
几道目光全盯着这个突然变得疯癫的高手。
席应道:“你笑什么?”
尤鸟倦拍拍大腿道:“我是笑幸好我跟她的死没有关系,不然我哪里还能活到现在?听说明宗越那个煞星一巴掌就把李玄霸拍死了。太好笑了!”
席应神色一凛,闪过惊惧之色,朝门口方向喝道:“圣极宗的另两位朋友,也该现身了吧!”
依然是他们有限几人的呼吸声。
尤鸟倦道:“丁九重、周老叹,你们不是要找金环真那婊子吗?老席跟她可是最亲近的,没准心情一好,就告知她的下落了!”
衣袂破风声响起。
长捷、玄奘看去时,堂内已多了一个劲装疾服的大汉,背插特大铁剑,勾鼻深目,有种说不出的邪恶味道,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路数,最古怪的是这人头戴个帝皇用冕板冕旒俱全的通天冠。
尤鸟倦冷哼道:“丁九重你终于肯从你那地洞钻出来了吗?上趟在大兴城,圣舍利出世,你竟不在场,真教老子鄙夷你那帝王谷的情报系统。”
丁九重骂道:“老子那天是给石老邪抓住了,费了老大劲儿才逃出来,今天不把他的女儿千刀万剐,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
又一道来势绝快的人影挟着劲风晃眼抵达堂中,摇头晃脑道:“依我看若不是石之轩顾念同门之谊,早把你宰了吧!哪轮得到你在此大放厥词。”
丁九重反不生气,慢条斯理地悠然道:“那日也不知是哪个龟儿子一见邪王的影儿,就吓得屁滚尿流,连老婆也忘了没命地逃?环真跟了你周老叹,真是白瞎她的人了。”
长捷、玄奘方知这位长得丁九重还令人不敢恭维的家伙就是周老叹,但见他脸阔若盆,下巴鼓勾,两片厚唇突出如鸟啄,那对大眼晴则活似两团鬼火,。。身形矮胖,两手却粗壮如树干,虽身穿僧衲,却没有丝毫方外人的出世气度,只像个杀人如麻的魔王。他头上还挂着一串血红色节珠子,更使人感到不伦不类。
两人连念佛号,愿佛祖降下大&法力灭掉这个侮辱佛门的混蛋。他们现在看出来了,除了那个美貌的青璇姑娘,其他都是举世闻名的魔道凶人啊。
周老叹嘿笑道:“要不我把那贱人送给你亲热?试试你老小子的卵蛋还能不能留下来?”
丁九重叹道:“环真倒是个难寻的好相好,模样可以,身材丰满,床上够浪,那股子骚*劲儿让人回味无穷,就是与我有缘无份,奈何?奈何?对了,老席,你到底把她抓哪儿了?”
席应看着两人出场完毕,若无其事地道:“既然是婊子,当然该去婊子该去的地方了。成都的散花楼闻名遐迩,全国昭著,两位若赶得及时,或许还能啖上明天的头汤。”
周丁二人立马勾肩搭背起来,均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道:“这种稀罕事,我们定得去瞧上一瞧。”一句话这么长,居然一字不差,像是排练过无数次一样。
席应不理会他们的惺惺作态,环顾三人,道:“圣极宗的三位高人来此究竟有何贵干?那圣舍利不是被邪王抢走了吗?”
尤鸟倦道:“不瞒你说,我们听说邪王创的不死印法绘录成卷,交由碧秀心那贱人母女保管。现在我们与他仇深似海,当然要观摩一二,以作防备。”
席应失笑道:“石之轩吸收了圣舍利的元精后,魔功必能恢复到巅峰状态,宁道奇也不能奈他何,何况你们三位?我看再来三个也不够他宰的,亏你们还有胆量算计他的女儿。哈!莫非真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
丁九重立即嘲弄道:“席应,我看你是忘了自身的处境吧?我们三人武功纵不及你,联起手来对付你估计还不成问题。”
席应透过屋顶的破洞,仰望星空道:“三位不妨称称席某人的斤两。”
一刹那杀气肃然。
周老叹打个哈哈道:“老席,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无缘无故拼死拼活呢?你比你的武,我们自向石小贱人讨要《不死印卷》,各不相干。”
席应鹰隼般的眼神投往尤鸟倦,笑道:“此话当真?”
尤鸟倦立时感受到强大的压迫感,道:“当真。”
席应又看向丁九重道:“果然?”
丁九重扭头以示不屑道:“果然。”
席应道:“好!诸位走你们的阳关道,席某过我的独木桥,子时将近,席某也该会客了,姓石的丫头片子就交由你们收拾了!”若喝醉酒般,一步一晃,飘往堂外。
他知道,霸刀岳山来了!
丁九重从未放弃对席应出手,却未抓住出手的机会,这种郁结于胸的感觉令他难过得想要吐血,只能失望道:“姓席的确实有点本事。”
尤鸟倦嘿嘿道:“我都不愿招惹的人物,你居然有胆对付,厉害!佩服!”
丁九重冷冷道:“那石之轩岂非更加可怕?我们为何要收拾他女儿?”
周老叹道:“在理。”
尤鸟倦道:“所以呢。”
周老叹道:“所以去散花楼接回我家那婊子,更为划算。”
尤鸟倦道:“听起来像是个不错的主意。丁大帝呢?”
丁九重道:“我也觉得与环真再续前缘是个绝佳的选择。起码不用担心将来有一天脑袋会突然给邪王拿掉。”
尤鸟倦道:“那么你之前说要报复邪王,纯属放屁了?”
丁九重叹道:“我这人向来喜欢放屁,我想邪王会体谅我这个缺点的。”
周老叹道:“失陪了!”如发射的炮弹似的,倒飞出殿。
丁九重道:“老叹兄,等等我!”以毫不输于周老叹的速度掠到堂外。
一众凶人盏茶时间走的只余尤鸟倦一人。
饶是长捷、玄奘禅法高深,素质过人,也看得目瞪口呆。翻脸如翻书,莫过如是。
尤鸟倦把注意力投往可怜的兄弟俩,露出个吓人的笑容道:“两位小师傅,不如陪老尤我回去玩耍,怎样?”
长捷摆出个沉腰坐马防护的姿势,喝道:“妖人,休想!”
尤鸟倦大觉好笑,朝着千手观音像说道:“石小妞,你可要维护这两个小和尚吗?”
石青璇在像后发声道:“两位小师傅有佛法修持,自有佛祖庇佑,尤鸟倦你不妨试试。”
尤鸟倦为之愕然,接着两边嘴角挤出狞笑,扩展至脸上每条皱纹道:“哈!我倒想看看释迦牟尼的在天之灵能否保佑他的门人!”
长捷大骇,只能眼睁睁看着尤鸟倦闪电冲前,一拳隔空轰至,心中直呼“我命休矣”。
石青璇见尤鸟倦在丈外出拳试探,看得分明,暗笑其尽露生性多疑的本质,但毫无疑问这是最为稳妥的法子。
玄奘垂下眼帘,双掌合什,坦然面对死神的来临。
凛冽的劲气排山倒海地涌向两僧,其中还暗含拉扯的力量,可知此拳表面来势汹汹,目标却是把二人生擒活捉。
长捷可不知这拳的玄机,当下死马当作活马医,一掌向尤鸟倦拍去。
蓦地寒光一闪。
一道强光在右方破空而至,先是一点星光在长捷身前爆开,随即化成长芒,压体的气劲登时将尤鸟倦发出的劲气吸个干净,这还不算,剑光旋又若长虹经天,射往尤鸟倦,等于裹挟了两人的功力,势不可挡,骇人之极!
尤鸟倦立即色变,赶忙止住身形,在地上一点,向后飞退,并化拳为掌,在空中留下道道真气波纹以阻隔追兵。
可是他退了不到一步距离,寒芒再度暴闪,在虚空划了一个十字型,转瞬将他的真气怒海狂潮般吞噬。
风起。
身影飞扬。
“多美的景象!”长捷心中忍不住赞叹。
一个轻逸的身影,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就像云彩飘过,充满了天地间的灵气。
女人柔美的身段将剑的灵气完美演绎。
但在尤鸟倦看来,此女的剑法绝对是又狠,又准,又快。
眨眼的高速内,尤鸟倦一声怒吼,付出一条胳膊的代价,带着一蓬血光,逃之夭夭,连句场面话也未来得及放。
剑回鞘内。
一身男装却掩不住明眸中冷冷艳光的眼神,清丽如仙的师妃暄苦笑道:“这个结果,青璇小姐可还满意么?”
※※※※※※※※※
PS:向读者们说声抱歉,下面要停更几天。马上毕业了,与同学去黄河壶口瀑布一趟,留作纪念吧。
第298章 席应之亡
月色朦胧。
忽然一阵叮咚脆响,从佛塔那边传来,远眺过去,隐见佛塔檐角翘起处挂有铜铃,山风吹来,发出一阵阵悦耳的清音,使人尽去尘虑。
在罗汉堂侧有夹道通向佛塔,花木扶疏,幽邃浓荫,非常引人。
席应叹息一声,缓步朝佛塔走去,穿过竹林,高近十五丈,分十三层的宝塔巍然屹立林内广场处,峥嵘峻拔。每层佛塔四面共嵌有十二座石雕佛像,宏伟壮丽,纹理丰富。
“席应你对这座佛塔似是情有独钟呢。”
“霸刀”岳山出现在他的身后,一身蓝色长袍,身躯高拔,带点蓬散的苍苍白发,配上清矍而威严的脸容,使人不由生出宝刀不老的观感。尤其是腰间那把样式奇特高古的连鞘厚背大刀,血腥味道浓烈之极,相信不下百位强者曾经饮恨刀下。
席应负手仰观佛塔,头也不回地淡然道:“我在想岳霸你在明日的此刻会否有此殊容,埋骨塔内。”
塔顶供奉有历代高僧遗留的舍利,故席应有此一语。
岳山道:“自四十年前陇西一别,一直没机会和席兄叙旧,今番重逢,只盼席兄的紫气天罗不会令岳某人失望,否则岳某人的换日大&法就是白练哩!”
席应摇头笑道:“岳老儿你纵使练就换日大&法,仍是死性不改,只爱大言不惭。谁都知换日大*法乃天竺旁门左道的小玩意儿,或许能治好你的伤势,但因与你一向走的路子迥然有异,只会令你功力大幅减退。也罢,念在你一片苦心,今天让我送你上路,好去和妻儿会面。”
岳山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让岳某人看看练至紫瞳火睛的天罗魔功,究竟能否让你在我的霸刀下保住性命。”
紫气非是指真气的颜色,而是施功时皮肤的色素,故以紫气称之。紫气天罗最厉害处,就是当行功最盛时,发功者能在敌人置身之四方像织布般布下层层气网,缚得对手像落网的鱼儿般,难逃一死。
假若席应真能练至随意布网的大成境界,那他将是魔门灭情道近三百年来首位练成紫气天罗的人。
席应旋风般转过身,首次凝视这个顽强的敌手,道:“岳兄打算在何处动手?”
岳山沉声道:“你既选定了葬身之所,何必再移驾他方?”
席应双目紫芒爆涨,在这星夜中如妖兽似的,显得诡异莫名,叹道:“自席某紫气天罗大成后,能被我认定为对手者,实屈指可数。但纵使席某知道岳兄仍在人世,岳兄尚未够资格列身其中。不过有像岳兄这样的人物送上门来给席某试招,席某还是非常感激。”
他并非单纯废话,在这说话的工夫里已经率先出招,以他为中心生出膨胀波动的气劲,就像空间在不断扩展似的,恰与阴癸派天魔功运行时使空间凹陷的现象相反。
岳山闻言哑然失笑道:“席兄你的狂妄自大,仍是依然故我,你接我一刀再表示感激吧!”
席应不惊反喜,刚才他大言不惭地指岳山没资格作他的对手,非因嚣张自负,而是要故意激一向性格暴戾的岳山出手,那就会掉中他的陷阱。
紫气天罗或者可用一个以气织成的蜘蛛网去比拟,任何猎物撞到网上,愈挣扎愈缠得紧,诡异邪恶至极点。
假若对手率先抢攻,席应会诱对方放手狂攻,然后再吐出丝劲,以柔制刚,宜至对方缚手缚脚,有力难施时,才一举毙敌。
现在岳山果然中计,怎不教他心悦如狂,暗想岳山这么多年仍未有半分长劲,真是死而无尤了,面上却现出凝重之色,道:“请出刀!”
岳山嘴角逸出一丝笑意,忽然大喝道:“刀来了!”
长刀出鞘,破空而至,妙象纷呈,在两丈许的空间内不住变化,每一个变化都是那么清楚明白。
用刀至此,已臻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至境。
刀势变化,步法亦随之变化,席应甚至没法捉摸他最后会从哪个角度攻来。
面对如此可怕的劲敌,席应终于色变,令他色变的不是对方刀法的无法捉摸,而是他一眼看穿岳山这刀延伸的刀气无论怎样进攻,都势必会重重击在他无形有实的天罗气网最强大的一点上,而刀气的集中性和网劲的分散性决定结果不言而喻。十几年前他就是这样败在天刀宋缺手上的!
浑身一震下,不退反进,脚踩奇步,脸泛紫气,飘移不定的几个假身后,抢往岳山左侧,左手疾劈,看似平平无奇,只有身临其境的岳山方知他的掌劲之凌厉大有三军辟易,无可抗御之势,不论谁人首当其锋,只有暂且退避一途。
但岳山竟闭上眼睛,手中厚背刀急挑,变化九次,刀势既威猛无伦,其中又隐有轻灵飘逸的味道,令人觉得他能把这两种极端相反的感觉操合为一,本身便是个教人难以相信的奇迹。
长刀丝毫不让地先一步迎上席应惊天动地的劈掌。
就在天君席应躲避长刀锋芒横移的刹那,岳山清楚把握到席应整个天罗气网的移动和重心的移转,遂索性闭上眼睛,不为其步法所惑,硬拼他这凌厉无匹的招数。
轰!
席应闷哼一声,往后飞退,一副惟恐岳山趁势追击的神态。
岳山仍只是上身往后一晃,便回复稳如泰山的姿势。
席应退后寻丈方停止下来,双目凶光闪闪,冷然道:“这怕不是你岳霸的七十二候刀法吧?”
岳山微笑道:“席应你居然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事隔四十年,你道我还会停留在执着于刀法的庸俗境界吗?你的紫气天罗不外如是,若技止于此,那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辰。”
席应不怒反笑,两手穿花蝴蝶般幻起漫空掌影,随着前踏的步法,铺天盖地的往岳山攻去,游丝劲气,笼罩方圆两丈的空间,威霸至极点。他全身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隐透紫气,更使人感到他天罗魔功的诡异神奇。
岳山摇头一叹,像在悲悯席应技穷,就在数缕游丝劲气袭体的一刻,他迅速横移,朝虚空连劈四刀。
无论席应想象力如何丰富,也从未想过岳山会以这种方法应付他的紫气天罗。
天罗劲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游丝真气可以以缠绕的方式从任何角度袭向敌人,岳山的前三刀看似劈在全无关系的虚空处,实际上却把他三股游丝劲切断,最后那刀则重轰在他掌势最强处,封死他所有后招。
席应发觉再无法了解眼前这老朋友的造诣深浅,以前岳山从来没有这类充满创意,天马行空般的即兴招数。
蓬!
席应踉跄跌退,脸色惨白如金纸,在方前的最后一招对拼中受了重伤。
岳山随即全面抢攻,一时刀气弥漫全场,失去先机的席应落在下风守势,不但无法展开天罗气网,还要千方百计保着小命,在一个狭小的空间,被动地抵挡岳山似拙实巧、不著痕迹、充满先知先觉霸气的狂攻猛击。
劲气交击之声响个不绝,更添此战风云险恶的形势,两道人影此进彼退,鏖战不休。
近身搏斗下,两人是以快打快,见招拆招,在这样的情况下,席应更是吃亏。
问题在岳山的招数根本是毫无章法,举手投足,每一刀均是随手拈来,针对形势的创作,打得席应发挥不出紫气天罗五成的威力,无法扳转败局。
轰!
两人刀气劲气再度交击,各自退后,凌厉的眼神却彼此紧锁不放。
岳山从容笑道:“岳某人修炼换日大*法后悟到的刀法滋味如何呢?”
席应胸口忽地剧烈起伏,狠狠道:“你不是岳山!你是宋……”
岳山不待他说出完整一句话,立时旋出大片刀光。
席应厉吼一声,拼死力抗,求那一线生机。
铿!
岳山还刀归鞘,稳如山岳。
席应睚眦欲裂,但见一道裂痕自百会开始,然后是眉心,人中,下颚,檀中,肚脐,下胯延伸开来,接着整个人竟被从头到脚被劈成两半!血流成水,肠胃齐飞,看着就叫人恶心不已。
不远树上两道黑影真如受惊之鸟,飞似远遁。
岳山冷冷道:“丁九重、周老叹两个已经滚了,剩下几位还想看戏到什么时候?”(PS:在此纠正以前一个错误,本以为戏曲是唐宋才有的,其实汉时即有“百戏”一词,乐舞杂技表演的总称,南北朝后称“散乐”。而说唱或戏曲的萌芽早就有了。)
八个黑衣人随声现身,将岳山围在中央。
岳山凛然不惧,一手握住刀柄,道:“诸位果然胆量十足,岳某佩服。”
一个黑衣人冷笑道:“宋缺你还要伪装你的手下败将吗?”
岳山道:“你怎知我不是岳山?”
那人道:“岳山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归西了。”
“岳山”换个好听的嗓音道:“告诉你这则消息的定是岳山亲近的人。”
那人怔了一下,道:“不错。”
“岳山”道:“岳山亲近的人不多。”
那人道:“不错。”
“岳山”叹道:“你说我是宋缺?”
那人道:“难道你不是?”
“岳山”道:“或许是的。”
那人笑道:“想不到堂堂天刀居然是个藏头露尾的鼠辈,连本来姓名也不敢承认吗?”
宋缺摇头道:“你们既知我是天刀,可曾想过你们将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那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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