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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凌风传-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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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汗颜无地,对于佛教各种理念,他确是与小白无二。若不是达摩传下多种绝世武功,他还真不会知道有这位高僧。
至于达摩东渡后所带袈裟,传之后世,袈裟每代只传一人,得衣人即作为传法之子。禅宗内部为了这个袈裟,曾闹过不少是非,五祖弘忍传六祖慧能,慧能为保性命,不得不隐姓埋名十余载。
他当然也不知道,禅宗在日后成为华夏佛教第一大宗,盖以乱离之世,很多人需要宗教来麻醉自己,禅宗是适合士大夫口味的宗教,因此能够比其他宗派保持较长的流传。这时儒释道三家可以合流,相融相生,互通有无,佛教亦完全成为扎根于华夏的本土宗教。
李秀瑶兴致一来,将和氏璧抛之脑后,盘膝坐好,一副要论道架式,道:“四大圣僧分掌佛门四宗,分别是天台宗、三论宗、华严宗和禅宗。三论宗讲究缘起性空,中道实相,天台宗与道教接近,华严宗与儒学接近,而禅宗真要说起来,不过是披着天竺袈裟的魏晋玄学,释迦其表,老庄其实。”
凌风对此却兴趣缺缺,唯唯以应。
李秀瑶看在眼里,大失所望,便转移话题,有心考教他道:“你可知今趟为何少林寺会出世帮助杨侗吗?”
凌风乖乖摇头道:“不知。”
在他心里,少林寺的和尚怎么着也该去帮李世民才对,君不闻名传千古的“十三棍僧救唐王”吗?但现在少林与杨侗搭上关系,看样子石之轩也搅和其中,这叫他搞不清楚这个浑水是怎样一码事了。
李秀瑶微笑道:“说来可笑,想必你都不会相信,少林与王世充反目的缘由很简单,在洛阳与少林寺之间有一个“轘州”,原称柏谷坞,是文帝赐给少林寺的庙产,在寺西北五十里处,因其地势险要,属兵家必争之地,王世充将之据为己有,作为军事要塞,让侄子王仁则据守。此际兵荒马乱,施舍较少,庙产既失,斋粮都成问题,少林寺当然心有不甘,于是乎投靠杨侗,对付王世充与李密就顺理成章了。”
凌风瞠目以对。
既然如此,想必历史上这群和尚帮助李世民也是这个原因吧。由于他的到来,王世充急功近利,做出许多过激举措,使某些历史事件提前发生也是很正常的。
思及探查到昙宗出手的情景,油然道:“从那个昙宗的武功看,少林《洗髓经》定有独到之处。”
昙宗怕是接近甚至已经是大宗师的级数了。就是那招运功把千余只铁箭熔为铁水,以他现在的水准也要费番周折。
李秀瑶当时并不在场,只是一些听闻,怎会晓得他真正的感慨。改看那道铜铸的门,蹙眉道:“这座铜殿没有半扇窗户,只在瓦顶上开了四个拳头般大的通气孔,假若了空与四大圣僧亲自在里面坐禅护宝,兼又没忘关上铜闩,任凭你轻功盖世,亦要头痛百倍。”
凌风的精神力很难穿越铜墙,但幸而有开发的三十六个穴窍相助,当然清楚殿内空无一人,唯有那一方宝玉坐等他的拿取,说道:“好在五僧全在别处,我们不用担心这种极端情况,不然我不得不击杀这五个和尚,白道势必会有一场大地震,那样我就真的成为天下第一大魔头了。”
他这倒是实话,他有自信可以击杀五人,但绝没有足够把握不杀人而抢到和氏璧。因为他若不使杀招如翻天印,其余功夫根本及不上这几人的任何一个。
李秀瑶的目光投往夜空,担心之色并未稍减,道:“念经的只有五人,肯定是他们无疑。想不到五个家伙竟然没有休息。你有没有留意他们念经的方法,是一口气把经文念出来,所以念经便如吐纳呼吸,兼且他们分作两组,一组念毕,另一组毫不间断地连续下去,故能若流水之不断,既好听,又是一种极佳的练功法门。”
凌风色变道:“在这点上你比我有说服力,起码我没听出这像是有百许人一齐念经的声音居然只是来自五个人。咦,五个人?了空不是修的闭口禅吗?”
他足以覆盖方圆二十里的神识自来到这里后只能模糊地探知到五僧的所在位置,远没有探测他人般影象清晰出现于脑海的奇异感受。这说明五僧的禅功达到匪夷所思的境界,精神圆融通透,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于一体。
凌风之所以仍能对他们有所感应,除了他本身相当于新开发了三十六尊神诋,功力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外,亦说明五僧终究不可能时刻保持这种“天人合一”。
李秀瑶吁了一口凉气,动容道:“我也刚想到这点,了空闭了二十年的闭口禅,没理由自毁长城,开口念经。唯一的可能是他已经将之修炼成功,不必再借外相而维持内心的灵静。天下竟又多了一个大宗师!”
凌风苦笑道:“十有八九是这样,了空发现我们了!”因为思感里的了空突然消失了。
叮!叮!叮!
三下清脆的磬声,从念经的大殿传来,念经声亦倏然停止。
整座禅院万籁俱寂,只有虫鸣唧唧之音,逐渐填满山头与寺院的空间。
李秀瑶低声道:“怎么办?”
自一夜销魂后,她的剑心恢复无碍,骤然发觉四大圣僧同时起身。毫无疑问,这群和尚马上就会到这里来。
凌风比她更为清楚,沉声道:“只能硬抢了!”心里默默补充一句,“大不了杀人便是!”
李秀瑶愕然,旋即一阵感动,在她看来,若非自己一再坚持,凌风也没必要冒此风险,她垂首嗫嚅道:“要不算了!”
虽不甘心,却无可奈何,她在一瞬间意识到自己已离不开凌风,做下这个决定后,心中蓦地轻松,好像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她对未来的美好生活充满憧憬。
但下一刻,她才发现凌风突然不见了,他的念头直达她的心底,“出去等我!”
视线所及处,只见两扇高达一丈的重铜门无风自动般张开来,露出里面黑沉沉的空间,凌风的身影出现在门外,继而一闪即没,显然已经进去。
她不由大为震惊,除非铜门的内部是木材或空心的,否则她自问绝不可能轻易将之推开,而凌风竟以内劲隔空推门,只是这份功力,已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
震惊之余,惊喜、安慰与无法言喻的恐惧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她下意识朝眼前楼中心处的诚然巨钟瞧去。
当!
钟响前,李秀瑶早捂着耳朵。
一粒佛珠撞响了铜钟后,反弹在她身前。
李秀瑶美目圆睁。
竟是一粒铜珠,却能敲得出令整座钟楼都震动起来的巨响。
微不可察的衣袂拂动声传来。
她知道四大圣僧正赶来。
李秀瑶忙跃下钟楼,飞身出院。
一滴清泪于斯坠落。
爱情悄然破门而入,她根本无从抗拒。
第274章 千古异宝
铜殿内,四壁密密麻麻安放了过万尊铜铸的小佛像,无一不铸造精巧,衬托在铜铸雕栏和无梁的殿壁之间,造成丰富的肌理,经营出一种富丽堂皇,金芒闪闪的神圣气氛。
凌风却感觉像进了一个铜造的大罩子中,又或到了一个覆盖的铜钟内。面对这样的环境,向往自然、讨厌拘束的他心里不由升起强烈的不舒服感。
混杂着晨曦与月华的光线映照进来,把他拉长了的影子投射在殿心和对着正门的殿壁处。
一方纯白无瑕,宝光闪烁的玉玺,正与世无争的安然置于殿心的铜几之上。
玺上镌雕上五龙交纽的纹样,手艺巧夺天工,但却旁缺一角,补上黄金。
那是西汉末年王莽篡位索要玉玺时被太后愤而掷落,砸掉的一角。这是历史所载,但在这个世界真相是怎样,谁也不知,以和氏璧蕴含的庞大异能,怎么可能轻易被一妇人摔碎?
门外衣袂声不断响起,凌风可感到全寺的僧人都在往此处聚集,却没有人闯进殿内。和氏璧对先天真气有着极强的抑制作用。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秦相李斯铭刻的八个大字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寓意虽好,可惜世上不可能有不朽的王朝。
但凌风置大放异芒的和氏璧于不顾,目光首先投向于铜几后圆垫上默然打坐的道人。
这个道人黄袍覆面,静得如同一方历经千百年风霜的磐石,眸眸微闭,在凌风这等大高手的注视下神态依然没有半分的变化。
一个蒲团,一个道士。
这般不伦不类,偏又无比自然。
“宁道奇!”
凌风知道,自己失算了,他失算在从未想到会在此时此地见到中原第一人,三大宗师之一的盖世高手宁道奇。
其实早该料到的,和氏璧的异能即使处在密闭的铜室中仍不可能逃脱李秀瑶的感应,唯有有人正用它进行某一类似禅定的功法,她才会感受不到和氏璧的存在。而凌风的精神力强大无匹,可以直接破入这种奇异的封锁,但未曾察觉殿内竟还有宁道奇。
在他看来,宁道奇与慈航静斋的约定已经到头,在交付和氏璧后就该两袖清风,不理尘事,可眼下的事实让他很不爽。和氏璧又不是你的,何必要像个看家犬一样守着它?
凌风忽然生出一股烦躁的感觉。
下一瞬,他顿时醒悟,视线不自觉地移向和氏璧。似乎这名传千古的稀世宝玉,正发放着某种超乎任何人所理解的能量。只在短短十多息的光景,这种放射性的异力已递增一倍。
至此凌风才真正体会到禅院内为何所有和尚都要避开,以了空和四大圣僧的功力也未能免俗,即使现在到了门外,也没有立即进入对他形成围攻之势。
同时心神大凛,这更说明宁道奇功力的可怕独到。
宁道奇蓦地睁眼,微笑道:“明兄,我们又见面了!”
凌风深吸一口气,真元由右脚心涌泉穴开始鼓荡激生,刹那间游遍全身。
烦躁立消。
暗自啧啧称奇,并大惑不解。和氏璧的影响真的可以这般容易化解?难道说老凌我的主角模式又在发挥效用?
面上却不动声色,沉声道:“道长已借宝三年,为何此时仍不放手?”
宁道奇叹道:“明兄误会了,老夫得脱枷锁,心怀大开,一时偶有所悟,这才向了空大师重借和氏璧一观。”
“哦?”凌风不知信不信他的说辞,淡淡道:“明某腆为天下会之主,即将问鼎江山,也正想借这传国玉玺几年,道长肯否割爱?”
宁道奇像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殊不惊异,摇头道:“明兄客气了,若这宝物是老夫的,便是送予明兄也在所不惜。怎奈和氏璧乃是静斋托于禅院保管,宁某此来虽无守护之责,却有应尽之义。我多么希望明兄今来是找我喝酒谈心,分享对生命的体会。只恨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任我们沉沦颠倒,机心存于胸臆。奈何!奈何?”
凌风暗赞此番说话充分表现出一代宗师的身份气魄,并不讳言自己暗存机心,哈哈一笑道:“也罢,大兴之战你我未曾尽兴,今趟再分出个胜负来!”
身形不动,就在原地呼的拍出一掌,强烈的劲风宛如龙卷,直击对方面门。
宁道奇纹丝未动,仿佛凌风攻来的只是微不足道的清风,吹面不寒的杨柳风,手不抬,脚不移,头不避,道袍连一丝波澜都没有泛起。
因为和氏璧就在两人相隔的直线上。
凌风的劲风必须经过和氏璧才能击到他的身上。
风灭。
和氏璧光华更盛,映衬得凌风方才势无可挡的攻击不过一场黄鹤杳杳的春梦。
“阿弥陀佛!”
佛号在门外响起,接着一个声音传来道:“贫僧了空,明施主若肯迷途知返,老衲可许诺任由施主离开。”
凌风没有理会,一声冷哼,旋即踏前一步,探手抓起宝璧。
宁道奇未作阻拦,好像他之前所说的只是迷惑外人的场面话。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寒之气,透手心而入,继而全身真元似发疯的野马散窜乱闯,血液也差点凝固,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凌风当机立断,将和氏璧抛向空中。
就在这一刹那,本来静坐的宁道奇动了,事先没有任何出手的预兆,他倏地挺直仙骨,须眉舒张,一拳击出,连续作出玄奥精奇至超乎任何语言可以形容的玄妙变化,却又是毫无伪装的一拳轰于凌风胸腹处。
轰!
劲气横流滚荡。
两人触电般退开。
凌风一切回复正常,宁道奇的一拳对他未构成丝毫伤害,事实上他的护体罡气布满全身,普通的拳法根本难以入侵到他的经脉内。遂用脚跟刹住身形,一个掌刀平平无奇地再往迎回来的宁道奇横扫。
这一掌刀并无任何不凡之处,像是不通武技的俗人打架斗殴时随性所致的招式,却又慢得不合常理。
偏是宁道奇清楚掌握到凌风这招寓快于慢,大巧若拙,虽不见任何变化,但千变万化尽在其中,如天地之无穷,宇宙之无极。
他终于认识到,凌风在短短几日内武功精进到一个令他无法小看的地步,市井传闻确实没有半点的夸大。当即须发飘扬,衣袂飞舞,用双手施展玄奥莫测的手法,似进似退,欲上欲下,对上凌风浑然无隙,天马行空的一刀。
散手八扑!
这正是宁道奇赖以成名的压箱底绝技。以他之能,亦不得不承认凌风已是一个势均力敌的顽强对手。
在这双方各显神通的当儿,一个人影如一汪流淌的清泉,慢条丝理地进入殿内。
法相庄严,右手托着金光灿灿的小钟,双目射出神圣的光彩,赫然是净念禅院的禅主了空。
他看出宁道奇使的实是隔空遥制的神奇招数,似对凌风不能构成任何威胁,实质上亦无法影响改变凌风一往无前的霸道刀势,但是每一个手法,均以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先天气功,先一步隔远击中敌刃,织出无形而有实的气网,如蚕吐丝,而这真气的茧恰在与敌刃正面交锋的一刻积聚至爆发的巅峰,抵着凌风必杀的一刀。
个中神妙变化,双方的各出奇谋,施尽浑身解数。
少点眼力也要看漏。
蓬!
宁道奇双掌近乎神迹般夹中凌风手掌凝成的刀锋,凭的非是双掌真力,而是掌心收拢合聚的气茧,恰恰抵消凌风的刀气,达致如此骇人战果。
时间像凝止不动,两大高手凝止对立。
和氏璧到达最高点。
即将落下。
了空俊秀的眉头一皱,以他精湛的佛功,亦未能判断出二人暗里以内劲交锋多少遍,若以常理论,年岁甚轻的凌风当然不可能敌过宁道奇超过一个甲子的深厚功力,但凌风此子妖孽非常,难保没有意外发生。
凌风一声长笑,掌刀从宁道奇的双掌间发起,直至头顶上方,接着闪电下劈。
了空大骇,这招看似朴实无华,但其中蕴含的可怕力量就是远在丈外的自己也感到无从抵御,那么首当其冲的宁道奇就是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势难挡格此刀。一向听说明宗越有个剑圣风清扬的化名,岂想他对刀道的理解也如此出色!
掌刀劈至宁道奇面门尺许的当儿,宁道奇像变成一片羽毛般,不堪刀气的狂飙,被刮得抛起飞退,以毫厘之差避过刀锋,真是神奇至教人不敢相信,但确为事实。
了空为他庆幸之余,却无半分欣喜,因为以他的眼力,如何看不出凌空飞退的宁道奇脸如金纸,一副内腑受创极重的模样?
短短几招之下,宁道奇再无一战之力!此事若传诸天下,相信凌风的个人威望将推至新的巅峰!
了空心神巨震下,忘记趁机出手。
他当然不知道,宁道奇败在知己不知彼,深厚的玄功遇上强大的无有尽头的真元亦要大吃闷亏,凌风凭着高明的战略,在没有使出绝招翻天印的情况下仍完胜大宗师!
凌风再次将和氏璧收到手中,寒气再度袭来。
原著中徐子陵可以盗宝远遁,远比他修为强上百倍的自己没理由不能驯服此宝。
有了方才的经验,不敢再作大意,小心翼翼地把寒气收进左手手心,过中指,经肘外的阳瑜脉至肩井穴,再由此而下往带脉,转往背脊督脉。
但超乎想象的是,寒气所到之处,让凌风只觉经脉欲裂,心中烦躁得似可随时爆炸,全身毛管直竖,眼耳口鼻像给封住了般难过的要命。
唯有眉心印堂内的祖窍穴仍有一点灵明,使他不致变成疯子。
当!禅钟鸣响,了空容色平静地道:“老衲已近三十年没有和人动手,实不愿妄动干戈,但为了梵斋主的托付,老衲只有得罪了!”
凌风咬紧牙关,全身打颤,动弹不得,暗骂贼秃无耻,要动手就动手,废话做甚?真是做婊子还想立牌坊。
宁道奇落回地面,忙盘膝疗伤。
凌风的心神不得不集中在和氏璧上,贯注全身经脉的寒气,已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最要命的是即使想把和氏璧放下亦力有不逮。
这简直是超脱他理解范畴的事情,按照他之前的想法,凭着自己对长生诀的熟练运用,无论是阳诀还是阴诀都有不小的积累,对付来自璧内的寒气应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但实情却演变成眼下模样。
他的思维逐渐飘渺起来。
像是脱离了肉身,看到超诸形象本身的事物。
他可清楚感应到,就在这一刻,了空似是忽然破开铜殿的束缚,融入天上的夜空去,广阔无边,法力无穷,无处不是可乘的破绽,却无一是可乘之破绽。
了空充盈超越世情智能深广的眼神,似是能瞧透凌风心内每一个意图,无有疏忽,无有遗漏。
凌风内心深处涌起一种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恐惧与崇敬,这是在与敌手交锋前从未生出过的情绪,就像登山者突然面对拔起千刃的险峰,驾舟者在浪高风急远离岸陆的黑夜怒海中挣扎,生出不能克服的无力感觉。
了空右手托着的铜钟似变得重逾万斤,又若轻如羽毛;既庞大如山,又虚渺如无物。
若非凌风的精神与肉体产生奇异的分离,定会胸口闷翳,差点吐血。
他亦从了空的禅法中顿有感悟,那是与道心种魔迥然有异的精神锤炼之法,佛法求的是自身境界的圆满,与自己近期开发窍穴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区别在于一个是舍弃肉身皮囊,重在精神圆通,一个是完善身体机能,力求将自身开辟出一个新的宇宙,供给的能量无有衰竭。
了空低吟道:“三界唯心,万法唯识,不着他求,全由心造;心外无法,满目玄黄,一切具足。”
凌风忽有所得,慢慢聚起自己的精神异力,将之投入到无有极境的虚空宇宙,心在这一刻蓦地扩阔,他明显感到精神刺破苍穹在漫漫夜空中伸向宇宙的深处,亿万星辰生生灭灭,循环不息。
他从未像此刻般感受到宇宙的浩瀚无垠,壮丽动人。
这时,精神倏然穿透时间的阻隔,没入层层叠叠的空间中,他捕捉到洪荒世界的痕迹。
第275章 三魂七魄
洪荒!
凌风心神再次进入这个神奇瑰丽的世界,涌起的不再是新奇,而是彻头彻尾的迷茫。
女娲究竟是否他的爱妻祝玉妍?如果是的话,自己是否有能力拯救她?伏羲像个童话里抢夺公主的恶龙,而自己却非屠龙骑士。
另外,从羲和的言语里似乎可以推断出女娲并未真的有什么危险。这意味着她与伏羲达成某种协议,还是说仍在苦撑着等待自己的援助?
奈何,在大唐里贵为一方霸主的凌风在这里连根葱都算不上,到处都是修为以万年计的老妖,纵然他有羲和的人参果和得天独厚的条件,功力大进,但遇上这上古时期五花八门层出不穷的法宝也只能徒呼奈何。
一股莫名的冲动在心底升起,无论如何也要见女娲一面。计较一定,也不管目下身处何地,就往不周山方向赶去。
不周山坐落在西北海外,乃是大荒一隅,向为传说中支撑天地的天柱。
凌风领域天成,神识可自行覆盖方圆二十里,在这个方格子里可以无限制地挪移,而且基本上不需消耗真元,所以他的速度算起来也骇人听闻。这就是空间神通。
此次他全力赶路,悄无声息,却仍无可避免地惊动北俱芦洲真正的主人,天榜排名第五的水神玄冥。玄冥出身妖族,这样的划分其实并不明确,因为他不是一般妖兽成道,本体是天地初开时的一颗水滴。
上趟凌风与婠婠就与他手下的小喽啰们打过交道,被当作入侵者一路追杀,玄冥大人有大量,或者不屑欺负小辈,没有亲自出手。而这回却给足了凌风足够面子,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困在本命法宝炼妖壶里,任他使尽办法也不能逃脱。
凌风受困期间,全心全意地琢磨周身窍穴的奥秘。有了前面三十六个窍穴的经验,现在他已经完全可以感受到他与天外天星辰的隐秘联系,仿佛有无穷无尽的能量源源不断成为他的坚实后盾。可惜他不能将这些能量全部发挥出来,否则早破开这樽神器了。
三十三日后,凌风将环络于五脏六腑奇经八脉的三百六十五个正穴足开发了三百五十个。他隐约可看到遍布虚空的大道,“道”玄之又玄,无从捉摸,但他一瞬间仿佛感到“道”就像一页充盈着内容的纸,可以学习吸纳,这种动人的景象只维持了一刹那,但无疑为他指明了前进的方向。修道果然有捷径可图。
人身穴窍当然不止三百六十五个,也不止于七百二十个,穴中有穴,窍中含窍,密密麻麻布满全身上下,但显而易见诸天正穴是最为重要的,凌风尚缺十五个穴窍正是重中之重,关乎人体精气神的,分别为以上中下三个丹田为中心。这涉及到人类修炼最为要紧的奥秘,故最难理解,盖因平生所学从未触及到。
尽管他对窍穴的开发尚有微瑕,但若是内视的话,穴窍一片饱满的亮光,庞大的元气在经脉间鼓荡流转,汹涌澎湃,让他有种无所不能的错觉。
站起来,再试一遍,轻易把炼妖壶炸个窟窿,想要修复的话定要费番工夫。之后败玄冥,屠北域,说来简单,却也耗了数天时间,其间种种,笔者在此就不赘述了。
这给了凌风极大的信心。修真之路亦无非增强个人力量的过程,自己还没有渡劫,但实力一点也不会弱。于是心情大好,风尘仆仆来到不周山,一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倒闯下赫赫凶名。唯一与其他魔头区别的是别人都是杀人夺宝,他对宝物则弃若敝屣,不屑一顾。这就让人更疑惑了,这家伙要么是个傻子,要么就是个天生的煞星。
不周山果然是个天然的战场,孤悬海中,如那汤谷岛一样,不同之处在于比汤谷要大上许多。同时他也明白大荒人为何认定大地是圆的了,海西的万里汪洋无不流入归墟,而那归墟分明就在东海尽头,极西与极东一重合,就只能用世界是个球形体来解释了。
之后凌风不巧被箭神大羿发现,这大羿天榜第七,本事并不突出,但手持天帝所赐震天弓,凌风给偷袭得手,战败重伤,当即远遁千里,幸得“月神”常仪救助才逃过一劫。随即天庭追兵赶至,鲲鹏带队,威势非常,二人逃亡途中渐生情愫,一直到南赡部洲巫族领地火神祝融的南离火山方改变这种不利状况。
这次凌风受创严重,根源在于元神受到损伤,这点即使是伏羲的得意弟子常仪也没有办法治愈。方圆二十里范围内的领域异能也随之消失,这种无法把握周围环境的情况让他险些不能接受。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无论是谁,骤然失去赖以生存的本领,都会有此类情绪。
祝融在传授凌风一些武道经验后,建议他们去当今人族共主神农处求医,或许他会有好主意。
近来,巫人两族共伐天界,神农在这个时候出任人族共主,凭的除了食百草济世人的名望,还有出神入化的武功。诸族大战听起来厉害,一打就是几万年,其实真正硬拼的也只有双方的中级战士。这次伐天来势汹汹,但从不曾真正打上天去。这几年,战事胶着,神农又是主和派,其治下南赡部洲子民已经多半撤回大陆,唯有东胜神洲人族仍在战斗。
神农是继伏羲之后的另一传奇,今年四十二岁就已跻身至天榜前三十,医术高明,对人体的研究也非常透彻,在探察了凌风的状况后,笑道:“鸿钧老弟你受到神魂攻击,精神萎靡,短期内无从痊愈,但随着修为的增加,这将不会再是问题。”
凌风最近大吃苦头,修炼都无法集中精力,若非经脉全通,窍穴通神,只怕早就走火入魔,见神农说的轻易,面上不由露出失望之色。
神农似看穿他的想法,道:“老弟你可知当今修真界天劫的传说?”
凌风与常仪对视一眼,几年来两人当然有过这方面交流,答道:“不外乎地仙须渡三重雷劫,天仙须渡六重雷劫与火劫,大罗金仙须渡七重雷劫与风劫,最终的九九天劫混合了风雷火三种劫数,修炼路途方为圆满。但迄今为止,大荒尚未有能人有渡过九九天劫的先例。”
神农叹道:“九九天劫神秘莫测,据传一旦渡劫成功,将可移星换斗,毁天灭地,可谓之混元圣人。不过,老弟你可明白生灵修炼,为何天要降劫么?”
常仪插口道:“这还不简单,修真者延年益寿,避生死,逃轮回,乃是逆天而行的大事,上天当然要降下灾劫以示惩戒。”
凌风却知神农所说不是这个意思,摇头道:“每一重劫数其实都是对力量的一种淬炼升华,渡劫就是一个要生灵不断完善自我的过程。”
神农颔首道:“不错。仙路遥遥,但有人走的快,有人走的慢,有的人在某劫面前止步不前,甚至身死道消,也有的人前劫艰难,后劫却轻而易举,你可知为何?”
凌风思索不出,恭声道:“小弟不知,敢请兄长有以教我。”
神农道:“地仙是将真元凝聚为金丹,天仙是将金丹破碎为元婴,大罗金仙是将元婴演化为元神,可叹世人却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如我所料不差,人类修真不过是个锤炼三魂七魄的过程。”
“三魂七魄?”凌风与常仪一齐失声。
神农道:“故老相传,人的精神分而可以称之为魂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七魄中两个天魄两个地魄和三个人魄,阴阳相应,从不分开,并常附于人体之上。人体的七魄同由命魂所掌。命魂又称为人魂,或者色魂。人类生命就是从此命魂住胎而产生的。命魂住胎之后,形成人的七魄。魄为人的肉身所独有,人死之后,七魄随之消散,而命魂也自离去,生命即以此告终。”
常仪不解道:“这与修真有什么关系?”
凌风若有所思地道:“当然有关系。魂归灵,魄属体。地仙凝炼金丹,聚的是真元,但实质是七魄。兄长,是否这样?”
他有这个想法不足为奇,因为他曾多次试过在这里结丹,无一不是功败垂成,唯一的解释是他现在只是灵魂之体,七魄仍在现实世界逗留。神农这样一说,他便豁然开朗,茅塞顿开。
神农拊掌赞道:“老弟你果然好悟性。金丹初成时,七魄归一,其时的雷劫只是将金丹打磨得圆融剔透罢了,所以体质好的生灵要渡过三重雷劫都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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