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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天下_霜月红枫-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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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逍心中一动,想起卢神医曾说过让绿萝多见熟人有助于恢复记忆,也许可以让雷振宇试一试,说不定真会有意外的收获。

    思索良久,终于点头同意了。

    一个小丫环在前领路,带着雷振宇转过几条深廊,穿过一道缀满紫藤的垂花门,就看见一座雅致的轩台。

    绿萝正站在轩中,对着廊下挂着的一只鸟笼,教里面的鹦鹉学说话。碧湖青色的襦裙被风轻轻拂起,衣角上的刺绣仿若一只彩蝶,翩然漫舞。

    雷振宇愣愣地看着她的身影,似乎又听到了岁月走回来的声音。

    那些快乐得如同幻影一般的日子,突然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仿佛只是不小心打了个盹,便被春风唤醒,又齐刷刷抽出嫩枝来。

    
心底那根弦好象又被拨动了,不断传开的弦音震得他情难自禁,胸中涌起一阵热流。这才发现,原来有些东西不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纵然他有断腕的决心,却又到哪里去找一把慧剑,可以斩断早已缠在她身上的缕缕情丝?

    这时,那只绿头鹦鹉突然叫起来:“客人来了,客人来了!”

    绿萝咯咯娇笑:“又瞎说,这会子谁会来?”边说边转过头,看见雷振宇,顿时愣了一愣。

    雷振宇终于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容颜,依然是那样明艳动人,但眼中却不再有熟稔的亲切,只有陌生的疏离。每次见到他就会闪现出的一丝俏皮,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站在那儿,仿佛第一次见到他似的打量着,目光中尽是对陌生人的评估和审视,就连姿态都变得冷漠淡远,如同彼岸的一株木棉。

    她果然已经忘了他,连带他们的过去,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的心一阵阵抽痛,嗓子发涩,半晌才问出一句:“林……你还记得我么?”

    绿萝仔细打量了他半天,终于摇了摇头。见他一脸颓丧,便小心翼翼地问:“咱们以前认识吗?”

    雷振宇点点头,心里悠悠地叹了口气。

    绿萝又问:“咱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认识的时候,正是三月春暖花开的季节。”雷振宇凝望着她,仿佛透过她的身影,望见了那一日的艳阳丽影,草长莺飞。

    他的目光渐渐柔和,脸上也浮现出微笑,完全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那日,我与一帮朋友去郊外踏青,在一片桃林中席地而坐,大家拿出酒菜,一边赏花一边畅饮。正喝得高兴,不知怎的说到行军布阵之事,竟争论起来,各不相让。在座的皆是喜好兵法之人,其中更不乏上过战场的年轻小将,谁也不服谁,当下便决定以石布阵,比试一番。我选择了最利突击的‘锋矢阵’,将其他人的阵脚冲得七零八落,不成队形。正得意间,忽听旁边传来一声冷笑:‘我还道是什么好阵法,原来不过如此!’我们一惊,齐齐抬头望去,就看见一位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绿萝不解地问,“难道我是女扮男装的么?”

    
“正是。你的易容术颇为高明,我们都没认出你是女子假扮的,还道是位风/流倜傥的翩翩少年。只是你模样虽然俊美,说出的话却尖刻得紧,当时我着实被气得不轻,就邀你下场比试一番。”

    
 


月满天下 第二卷 宫闱惊变 第101章 阵法(二)
章节字数:2249 更新时间:10…07…14 17:52
    雷振宇想到当时的情形,脸上笑意更深。

    “后来呢?”绿萝忍不住问。

    
“后来你就同意比了。你说‘锋矢阵’冲击力虽强,防守却弱,尤其背后是平行队列,不如前方密集,若被敌人从后攻击,定会溃不成军。所以你就摆出一个阵来,横向展开,左右两翼梯次排列,如同鸟翅般向前伸展……”

    “这是什么阵?”绿萝明目好奇地忽闪着。

    
“我也这样问你,你说这叫‘鹤翼阵’,还说就要以此阵来破我的‘锋矢阵’。当时我虽看这阵有些古怪,但仍不信它有这样厉害,还道你故弄玄虚来唬我,所以依旧将全军排成箭状,向你方阵营冲去。没想到刚刚冲入阵中,鹤阵的两翼就突然拉长,迂回包抄,顿时形成合围之势,将我军牢牢困住,更从我军后方薄弱处发起猛攻,‘锋矢阵’果然溃不成军。”他长叹一声,“我见大势已去,只得弃子认输。这时,那帮朋友也纷纷围了上来,仔细研究这一阵法,有人便提出了疑问,说这‘鹤翼阵’看似不错,却和‘锋矢阵’一样,后方的防御都较弱,若敌军从阵后发起进攻,你又该如何应付?”

    说到这儿,他故意停了下来,绿萝急道:“怎的不说了?”

    “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么?”雷振宇盯着她,眼中尽是痛惜之色。

    绿萝摇头道:“你快告诉我,我是怎么回答的?”

    
雷振宇又叹了口气:“你没有回答,只是让那人来攻你阵的后面,这时鹤阵的两翼竟然由前朝后展开,又对后方来犯之敌形成了包围。这时我们才明白它为什么叫“鹤翼”,原来就像鹤的翅膀,可以前后舞动,无论敌人从哪个方向进攻,它都可以灵活应变。你还说如果两翼是骑兵的话,在中央步兵的保护与支援下,就又有了极强的攻击力。当时我们都纷纷赞叹说这的确是个益攻益守的好阵法,全都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哦,”绿萝恍然道,“原来咱们竟是比试阵法才认识的。”遂又抿唇一笑,“想不到我以前还挺厉害的。”

    “岂止是厉害?”雷振宇一脸钦慕,“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最有才学的女子,只可惜——”他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眼中的光芒也逐次黯淡下去。

    “只可惜我什么都忘了,对吗?”绿萝唇角微微翘起,“懂得越多,烦恼也就越多。你瞧我现在不是很好吗,什么都不知道,反而开心得多!”

    
雷振宇看着她灿烂的笑靥,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又想起她处心积虑与自己结交,全为窃取兵书,那第一次的偶遇,只怕也是刻意安排的。果真是知道得越多,烦恼也就越多,只因责任也就越大。她肩负着颠覆东煌的使命,又怎能过得开心?或许真如她所说,将什么都忘了更好。

    
这样一想,他心中的阴云便消散了不少,于是将这一切抛开,也不再想法子去唤起她的记忆,转而向她请教该如何教鹦鹉说话。绿萝在这方面早有心得,当下便兴致勃勃地示范起来。

    那鹦鹉果然调教得出色,不仅会说一些简单的话,还会模仿一些动物的叫声,当它学起狗叫时,竟然惟妙惟肖,逗得两人哈哈大笑。

    清亮的阳光淡淡地照在他们身上,融化了那一点点陌生的隔阂。

    和风轻拂,送来沁人的花香,如云浮动,如酒醉人。

    一切都那么恬定,明澈似水,恍然若梦。

    一阵淅淅窣窣的脚步声,惊扰了梦一般的恬静。适才引路的丫环匆匆走来,对雷振宇施了一礼:“王爷请雷公子到书房叙话。”

    
雷振宇知道欧阳逍不放心,只得苦笑着跟绿萝道别。步出轩阁时,看见扶栏之外,几株山茶正绽芳吐艳,灿若云锦,满园的素枝淡叶,似乎都被这一抹红霞夺去了艳光。不觉又忆起昔日与她一同赏景观花的旧事:春游翠山,夏观红莲,秋执螯赏菊,冬行令传梅……

    
然而,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今年花更好,伴在她身边的人却已不再是自己。就像这山茶花,当它完全盛开的时候,便会瞬间脱落,仿佛从幸福的云端直直地跌下,令人备感凄凉!

    风起,将花瓣卷到空中,如雨般纷纷扬扬,随即铺了一地残红。

    一点苦,渐渐在心底荡开,人心似莲心!

    雷振宇拖着沉重的步子,跟丫环来到了书房。

    
欧阳逍正负手立于窗前,看那满地的落叶,英挺的背影竟有几分萧索。听见脚步声,他转过身,正好看到雷振宇嘴边的一抹笑意,知道他与绿萝相处得颇为愉快。他费了好大劲才按捺住没去打扰他们,若不是寄希望于对方所说的“恢复记忆”,他又岂会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谈笑风生?

    他不是圣人,雷振宇也不是!

    他们彼此对视,都从对方的眸中,看到一些既酸且利的碎片,像尖刀一般顽固地扎在里面,想掩饰也掩饰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逍终于移开了目光,漫不经心地走到案旁,一边随手拿起一方玉镇慢慢把玩,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起他们见面的情形。

    
雷振宇唇角微微勾起,知道这位王爷好奇得要命,却偏偏还要百般遮掩。他倒也爽快,当下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没有丝毫隐瞒。他为人磊落,自觉与绿萝之间也是坦坦荡荡,并无半分不可与人言之处。

    欧阳逍专注地听着,面色沉静如水,看不出什么表情。听到他们第一次相识的经过时,蓦地神色一凝,挑眉问:“月儿竟然还懂阵法?”

    “不仅懂,而且还极为精通,她那‘鹤翼阵’我研究了多日,也没想出破解之法。”提起林月儿的聪明才学,雷振宇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钦佩之色。

    欧阳逍却眉峰紧锁,眸中染上一丝隐忧:“月儿虽然失忆,但她来自北越,想来北越定有懂此阵法之人,眼下我东煌大军就要征讨北越,若对方摆出此阵,可就大大不妙!”

    
 


月满天下 第二卷 宫闱惊变 第102章 阵法(三)
章节字数:2188 更新时间:09…11…29 00:34
    雷振宇一震,他倒从未想过这点,仔细一思量,便一脸郑重地点头:“的确很有可能。”

    若破不了这“鹤翼阵”,他日出征北越难保不吃败仗,事关东煌国势,雷振宇也不得不收敛心神,专心思索起来。

    然而他苦思多日都未曾想到破解之法,现在一时之间又怎能想到?不由得搓手道:“这可如何是好?”

    欧阳逍沉吟片刻,便吩咐丫环去请萧问天。萧问天就住在西院,很快便到了。

    欧阳逍将阵法之事详述一遍,萧问天询问了几个关键之处,眼中便闪过了然:“如果我所料不差,此阵定是北越国师风九歌的手笔。”

    “风九歌?”欧、雷二人面面相觑,脸上都现出震惊之色。

    “南萧北风”之名天下无人不知,这“北风”既能与萧问天齐名,本事自然了得。

    欧阳逍问:“先生如何能肯定是他?”

    “昔日我游历天下,行至北越,曾与此人有过一次会面。”

    
萧问天脸上微露笑意,想起自己当时年轻气盛,一心想会会这个跟自己齐名的‘北风’,没想到对方也早有此意,没谈几句,就比试起来。兵法谋略、天文地理、奇门遁甲……无所不比,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后来索性用棋子摆阵,比起阵法来。

    
“当时他用黑子摆出这‘鹤翼阵’,但彼时他刚创出此阵,构想还不如现在这么完善,变化也没有现在这样多,不过施展开来,也煞是厉害,很快就将我的白子困得死死的。”

    两人听得惊心动魄,雷振宇忍不住问:“先生可曾想到破解之法?”

    “当时我一连变了几个阵法,绞尽脑汁方才脱困,却再无余力破此阵。事后想想,要破此阵,唯有先发制人。”

    “先发制人?”欧阳逍默念了几遍,肃然道,“还请先生明示!”

    萧问天轻拈胡须,含笑望着他:“此阵最大的作用在于对敌人形成包围,假如——”

    “假如我们能在敌人两翼包抄时予以痛击,令合围之势无法完成,此阵便不攻自溃了。”欧阳逍星眸生出炯然神光,似已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萧问天赞许地点头,雷振宇却依然不甚明白,又问:“如何才能破坏敌人的包围之势呢?”

    欧阳逍胸有成竹地道:“只要速度够快,加上士兵的密切配合,不难办到。”

    他拿出纸笔,先在纸上画出一只展翼的白鹤,再在正前方画出一只利箭。

    “锋矢阵?”雷振宇失声道,“难道王爷想用‘锋矢阵’去对付‘鹤翼阵’?这‘鹤翼阵’恰恰是‘锋矢阵’的克星,万万不可!”

    “正因如此,我方若不摆出‘锋矢阵’,又怎能诱使敌人发动‘鹤翼阵’?”欧阳逍意味深长地一笑。

    雷振宇一脸不解之色,只因他用此阵被林月儿打得大败,是以怎么也想不通欧阳逍为何会自投罗网。

    萧问天却道:“逍儿这招诱敌之计用得甚妙,对方一旦轻敌,就难免会中了你的圈套。”

    雷振宇还是一头雾水,喃喃地问:“可这‘锋矢阵’又如何破得了‘鹤翼阵’呢?”

    欧阳逍唇角微扬:“你且看——”

    他挥笔在纸上随意添了几划,就见那箭头直直地往白鹤头部插去,与此同时,白鹤的双翼也在微微合拢,显然正准备包抄合围。

    这时,欧阳逍又运笔如飞,“唰唰”几下,箭身左右两侧突然各冒出一支利箭,同时插向白鹤的双翼。

    “这是——”雷振宇忍不住低呼。

    
“我军先以‘锋矢阵’发起进攻,直插敌军中心。当敌军启动‘鹤翼阵’时,我军再突然兵分三路,一路继续朝前猛攻,另两路则从左右同时进攻敌军两翼。”欧阳逍边说边画,“这两支队伍就像两支利箭,击溃敌军双翼,让他们无法形成合围之势。所以你们看——”

    他举起那张图,只见三支利箭,两支正正射中白鹤的翅膀,一支贯穿它的脑袋,将它钉死在纸上。

    
雷振宇看着那张纸,一脸惊叹,半晌方才说出话来:“王爷果然高明,如此一来,那‘鹤翼阵’只怕就变成‘死鹤阵’了!”说罢,自己也忍不住大笑,只觉得困扰自己多时的难题突然迎刃而解,心里有说不出的畅快。

    萧问天却摇头道:“逍儿这破阵之法虽然不错,但敌军两翼若是骑兵,你那两支利箭恐怕不仅不能穿透白鹤双翅,反倒会像射中铁板一样折了箭头!”

    
此言一出,雷振宇顿时再也笑不出来。只因北越骑兵骁勇善战,天下第一,若用步兵与之对抗,无疑以卵击石,若也用骑兵的话,东煌士兵大多是南方人,马上功夫根本无法与北越士兵相比,如何能够战胜对手?若不能击溃两翼的骑兵,这破阵之法也就无疑于纸上谈兵了。

    欧阳逍一时也没想这么多,被萧问天一提点,顿时陷入了沉思。

    萧问天望着他紧紧皱起的眉头,微微一笑:“北越骑兵虽然天下无敌,但在与我国的交锋中,却也没占到多少便宜,这是何故?”

    欧阳逍眼睛一亮:“只因我东煌也有一样攻击力极强的武器。”

    “连环弩!”这次是雷振宇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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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天下 第二卷 宫闱惊变 第103章 阵法(四)
章节字数:1952 更新时间:09…10…25 01:39
    
弩本是一种防守性武器,《天工开物》甚至认为它是“守营兵器,不利行阵”。但东煌为了对付机动性极强的北越骑兵,特地叫能工巧匠对弩进行了改造,使之更加轻巧,又带有箭匣和活动臂,不仅便于携带,还能十矢连发,威力十足,锐不可挡。

    雷振宇喜滋滋地道:“只要先叫弩队上去狂射一番,北越骑兵定然大乱,再叫我们的骑兵杀将过去,定然势如破竹。”

    欧阳逍又加上一句:“或许还可以放点火箭,惊扰了战马,北越骑兵再难维系阵型,两翼无法合围,我军正好各个击破,分而歼之。”

    萧问天微笑颔首,三人又仔细商议了细节,制定了一个完整的训练计划,准备让新兵操练娴熟。

    欧阳逍又向萧问天请教了几种具有实战效用的阵法,将其要领详加记述,准备第二天拿到神机营,让负责新兵训练的教头依样实施。

    三人一直在书房热烈讨论,直至傍晚,萧问天与雷振宇方才告辞离开。

    回府的路上,夕阳斜影,乱红流云,雷振宇心中不觉泛起一丝惆怅。

    
这一天发生太多事,让他来不及整理自己的思绪,此时静下来,便突然想到,王爷一心攻打北越,岂不是又要与林月儿为敌?她若知道了真相,还会留在他身边吗?又想到王爷对她的执著,只怕是囚也要将她囚在身边,但当仇人的笼中鸟,她又怎会快活?

    
还有,王爷心里又在想些什么?他爱她,但也要北越,要整个天下。自己是震北将军的儿子,早已不止一次听父亲用赞赏的口气说起王爷的胸襟,顺便也要批评一下自己儿子的胸无大志,只知儿女情长。

    雷振宇嘴边逸出一丝苦笑,自己的确是英雄气短,若月儿哀求自己,自己定会方寸大乱,说不定竟会就此罢兵。

    但王爷不同,他是一只注定要翱翔九天的大鹏,没有人能够阻挡他。

    林月儿也不能!

    他突然很想知道,她和天下,在王爷心中哪个更重要。

    但他也知道,自己恐怕永远都不会有答案,或许就连王爷自己也不清楚。

    一个理智而冷静的人深情起来是什么样子?

    是冰上的一抹冷焰,还是整座爆发的火山?

    谁又能知道?

    他叹了口气,只见天色苍茫,群鸦乱舞,心底那点惆怅渐渐变成无边无际的暮色,浸透了整个天地,连带他自己也迷失其中了!

    雷振宇的惆怅,欧阳逍不会知道,他正忙着奋笔疾书,将对阵法的构想一一记述下来,待一切都弄妥,已是夕阳西沉了。

    他一整天都没出过书房,连午饭都是在书房吃的。这时闲下来,方才想起自己难得放天假,却没有陪绿萝,不知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无聊?

    他不想还好,越想竟越是心急,干脆便寻了去,在花园找了一圈没见着人,问过丫环,才知道她在湖边。

    他匆匆赶到湖边,远远便看见绿萝坐在湖畔一块大石上,呆呆地望着湖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的身影仿佛融入了无边的暮色,透着说不出的寂寥。

    从侧面望去,可以看到她脸上极复杂的神情,像是有着无限的心事。

    那是林月儿才有的神情!

    单纯的绿萝绝不会有这样复杂的神情!

    欧阳逍的心禁不住“怦怦”乱跳,莫非他的月儿又回来了?与雷振宇的会面真的打开了她的记忆之门?

    他强压住涌上心头的狂喜,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旁,痴痴地凝视着她,生怕惊醒了这梦一般的幻影。

    
绿萝出了好一会儿的神,方才幽幽叹了口气,抬起头,蓦地瞧见欧阳逍,惊得睁大了眼,一副见了鬼似的样子,但很快就甜甜地笑起来:“哥哥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声,可吓坏萝儿了!”

    欧阳逍看着她的甜美的笑脸,那已是绿萝才有的笑,顿时心中一涩,勉强扯动嘴角笑道:“萝儿刚才在想什么,怎的神情和平日都不一样?”

    绿萝垂下头,声音迷惘中透着苦恼:“刚才我看到自己在湖中的影子,突然觉得好像有另一个自己,在里面对着我笑,好生古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或许你的记忆已经逐渐在恢复了,你仔细想想,可曾想起什么?”欧阳逍小心翼翼地诱导着。

    绿萝想了又想,垮着脸道:“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欧阳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神愈发深沉。良久,方才移开视线,去看正在落下的夕阳。

    夕阳的余晖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沉入湖底。

    天空终于拉下了黑幕。

    日已落,月未升!

    今夜无月。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前两天挖了个新坑,打算写篇风格更大胆的文,表现激烈而极端的感情,写爱在血与火中的涅槃。最近特别有灵感,写得也很过瘾,希望能早点写完给大家看,呵呵——
 


月满天下 第二卷 宫闱惊变 第104章 出逃
章节字数:3216 更新时间:10…03…29 09:39
    几日后的一个晚上,又下起了雨,滴水檐淌下串串水珠,滴答滴答,敲打着石板。阵阵潮气从窗缝钻进来,房间越发阴冷。

    
绿萝斜倚在卧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却对着一盏宫灯呆呆地出神。这宫灯乃琉璃制成,坠着长长的流苏,光晕柔和,本是御赐之物,欧阳逍知她爱看书,特找来作晚上照明之用。

    外面雨声潺潺,屋内灯光淡淡,笼着一室的寂静。

    
绿萝无聊地支着头,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这冷冷清清的夜,因少了那个人的温声暖语而变得无比漫长。那些点缀夜晚的故事,已成为她每晚入睡前必温的功课。是否当一件事成为了习惯,便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恋上这种习惯?

    莲儿走进来,劝道:“很晚了,小姐还是早点休歇息吧。”

    绿萝掩口打了个哈欠,问:“什么时辰了?”

    “快子时了。”

    “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王爷托人捎信说,今夜就宿在神机营,不回来了。”

    “又不回来?”绿萝不满地嘟囔着。这几日欧阳逍天天泡在神机营训练新兵,加上今夜,已连着三晚没回府了。

    “王爷让小姐不要等他,说等他忙完这阵子,一定带小姐好好出去玩玩。”

    绿萝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对莲儿道:“你先下去吧,我再看会儿书。”

    莲儿又劝了几句,见她无动于衷,只得退下。

    绿萝胡乱翻着书页,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听着外面浠浠沥沥的雨声,突然心烦意乱起来。

    门“吱哑”一声开了。

    绿萝柳眉微轩:“莲儿,不是叫你别管我吗?”

    “小姐,是我!”一个陌生却又很熟悉的声音。

    不是莲儿。

    绿萝霍然回头,认得来者正是府中的丫环芸儿,只是今晚看上去十分古怪:衣裳全都湿透了,发间还不停地淌着雨珠,眼中却尽是激动的泪花,嘴唇也在微微颤抖着。

    “芸儿,你怎么了?”绿萝诧异地问。

    那“芸儿”却用手在脸上抹了两把,现出一副截然不同的面孔来。

    绿萝一惊,失声道:“你是何人?”

    “我是翠衣啊,小姐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绿萝猛地想起,原来她便是那日在大牢中见到的两名女子之一。

    “你想干什么?”

    “我是来救你的,小姐快跟我走吧!”翠衣一边说,一边急切地伸手来拉。

    绿萝却挣开她的手,退后两步,警惕地望着她:“我不认识你,也不会跟你走!”

    “小姐你——唉!”翠衣跺足道,“时间不多,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绿萝还是摇头。

    
翠衣一咬牙,道声“小姐得罪了”,抢上前来,一指点了她的睡穴,然后抱起她软倒的身子,放在床上,再从外间被放倒的莲儿身上脱下丫环的服饰,给她换上,又在她脸上做了些改妆,将她扮成莲儿的模样。

    林月儿精于易容之术,翠衣一直跟在她身边,也学了不少,虽然仓促之下,只有五六分相似,但黑灯瞎火的,谅也没人看得真切。

    随后她又重新将自己扮成芸儿模样,抱起绿萝就往外走去。

    
一路上遇到有人盘问,翠衣只说是莲儿突发急病,要带她去看大夫。绿萝的脸埋在她胸前,旁人只能从服饰打扮上认出是莲儿,因此倒没人为难她,竟让她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府。

    王府门口早就停着一辆马车,驾车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驼背老头,等翠衣抱着绿萝上了车,他便一扬马鞭,赶着马车疾驰而去。

    雨越下越大,冷风阵阵倒灌进来。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特地选了这辆劣质的马车,根本无法挡住外面的凄风冷雨。

    
翠衣忧心忡忡地望着沉睡的绿萝,她衣裳单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翠衣想脱下衣衫给她盖上,但一看自己全身也早已湿透,只得放弃这个打算。暗悔忘记备下厚暖的衣物,若是让小姐着了凉可怎么好?

    思来想去,觉得再任她这样睡下去,定会寒气入侵,伤了身子,于是便解开了她的穴道。

    绿萝略动了动,像是刚从噩梦中醒来似的,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姐,你醒了!”

    看着一脸惊喜的翠衣,绿萝眉头紧皱,环顾四周,方才明白自己竟然身在马车上。

    “你想把我带到哪儿去?”

    “回北越,回家。”

    “家?我的家在睿王府。”

    “小姐,”翠衣激动地道,“难道你忘了自己是北越的——”

    话未说完,绿萝突然“哎哟”一声,抱着头蜷成一团,痛苦地**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翠衣急忙俯下身去,焦急地问。

    “好痛!头痛得像要裂开似的!”绿萝痛叫着。

    翠衣吓得一把抱住她,“小姐、小姐”地叫个不停,见她痛苦不堪的样子,早急得六神无主。

    绿萝一边呻/吟着,一边抓住她的衣襟,抓得紧紧的,让她的身子俯得更低,突然用力一击,重重斩向她的颈后,翠衣猝不及防之下,顿时被击昏过去。

    雨依然哗哗地下着,间或响起一两声马嘶。车厢里的一切动静都被这场大雨遮掩得无声无息,马车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因着大雨的阻隔,想快也快不了。

    
绿萝悄悄掀开车帘,看着外面黑沉沉的雨幕,赶车的老头仍旧佝偻着背,专心驾车,似乎一点也没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她又回头看了看倒在车厢中的翠衣,一咬牙,纵身跳下了马车。

    马车的速度虽不快,但固有的惯性仍让她身不由己地打了几个滚,重重跌在泥水里,腿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倒抽一口冷气,小心活动了下脚踝,还好没有骨折,但疼痛不已,似是擦伤了,伸手摸去,一手的黏滑,竟已出血。

    冰冷的雨水不停地击打在身上,带来阵阵刺骨的寒意。若是就这样待着,不是被冻死,就是失血过多而死。

    她咬咬牙,果断地撕下衣摆,将腿上的伤口胡乱包扎好,然后在泥水里一点一点地朝前爬去。

    雨水混同血水在地上蜿蜒,不知爬了多久,手足渐渐变得无力,眼前忽明忽暗,金星乱窜,意识在慢慢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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