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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吱吱)至523章终章完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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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抿了嘴笑,笑容妩媚,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好像女儿像丈夫让她觉得特别自豪,没有丝毫曾经和父亲大吵大闹过的痕迹。
  婆婆招了魏廷瑜过来给母亲见礼。
  他规规矩矩地给母亲行礼,举止得体,看得出来,是有人精心指导过的。
  母亲很喜欢,送了两本前朝的孤本经书,两方古砚给魏廷瑜,然后拉着他问几岁了,启蒙了没有,平时都做些什么。
  魏廷瑜一一作答,吐词清晰,有条不紊。
  母亲就露出羡慕之色:“我们家寿姑,到现在还不太会说话。”
  “姑娘不比小子。”婆婆温声安慰着母亲,“姑娘家以后是要嫁人的,要娇着养。小子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不严厉些不行。何况我们家瑜哥儿是长子,以后要继承爵位的,就更不能马虎了。”看魏廷瑜的目光就有些心痛。
  母亲点头,奇道:“怎么没把珍姐儿带回来?”
  “我们家姑奶奶和景国公府的姑奶奶私交甚笃,”婆婆笑道,“她从中做媒,珍姐儿和景国公府的嫡长孙定了亲。我正拘着她在家学女红呢!”又道,“这次原也没准备带瑜哥儿的。只是祖父反复交待,想看看瑜哥儿,我这才把他带在了身边。”
  这次田氏回乡,是因为田氏已年过八旬的祖父病危。
  “老人家年纪大了,就惦记着后辈。”母亲笑道,“还好他老人家福泽深厚,又挺过了来。”然后道,“珍姐儿定了亲,姐姐也了桩心事。恭喜姐姐了!珍姐儿出嫁的时候可别忘了送份请帖给我。不然我可要埋怨姐姐的。”
  “那是一定的。”婆婆笑道,“我们两家是祖辈上的交情,不比其他人。”
  母亲眼珠子一转,笑道:“那瑜哥儿定亲了没有?”
  “他年纪还小,”婆婆提起儿子眼神平添了三分柔和,“侯爷和我的心思都放在珍姐儿身上,还没考虑他的事呢!”
  母亲笑道:“我们家寿姑也没有定亲呢!不知道瑜哥儿是什么时候的生辰?”
  婆婆一愣。
  窦昭“腾”地一下,脸色通红。
  魏廷瑜常说:凭我堂堂的济宁侯,京都怎样的名门闺秀娶不到?要不是看在两家几辈人的交情上,我又怎么会娶了你!
  一面说这话,一面涎着脸搂了她上床。
  她原来只当是魏廷瑜要面子,想要她顺着他一些……
  窦昭并不以为然。
  没想到在梦里还记得,可见在她心里还是很在意这件事的。
  母亲娇笑,道:“我们大人说话,他们在一旁站着像木桩似的,不如让他们到隔壁书房里玩去!那边也烧了地龙,暖和着。”
  婆婆颔首,把魏廷瑜叫到跟前,嘱咐了几句。
  魏廷瑜乖乖地点头,顺从地和窦昭一起跟着俞嬷嬷去了书房。
  窦昭撇下魏廷瑜,把暖帘撩了条缝朝外瞅。
  母亲笑着抬了抬茶盅,示意婆婆喝茶。
  “我是看重瑜哥儿小小年纪,却有这样的教养,心里十分的喜欢。若是姐姐不愿意,就当我没有说过。”表情不免露出几分黯然。
  “不是,不是!”婆婆歉意道,“瑜哥儿是长子,这件事,要和侯爷商量商量才行……”
  “姐姐快别说了!”母亲赧然,笑容尴尬,“是我不知道轻重。”然后拿了桌上的水果请婆婆吃,“来,尝尝这柿饼,是家里自己做的,又甜又糯。看合不合胃口?”
  母亲这样强行转移了话题,让婆婆很不安。
  “谷秋,”她犹豫道,“要不,等我回去和侯爷商量了再说?”
  母亲讪然地笑:“姐姐快别再提了!您也知道我的脾气,说风就是雨的。我就是说说而已……”
  婆婆笑起来。
  或者是想起了从前的事,她眼神变得越发温和:“你啊,可怎么得了?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这样毛毛躁躁的!”说着,神色微凝,道,“只要你舍得,我有什么不愿意的?只是我们两个妇孺在这里说这些不大好,你也要问问妹夫和你公公的意思才是!”
  “姐姐!”母亲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我就怕委屈了瑜哥儿!”
  母亲这种毫不掩饰的欢喜让婆婆也高兴起来,她笑道:“窦家诗书传家,我怕委屈了寿姑才是真的。”
  “哪里,哪里!”母亲说着,转身回房拿了块玉佩递给婆婆,“姐姐,这是我们赵家的祖传之物,您是认识的。我送了瑜哥儿。”
  “这……”婆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母亲笑道:“若是两个孩子有缘,你我皆大欢喜,若是没有缘份,我也是瑜哥儿的姨母啊!”
  婆婆莞尔,想了想,从手上褪下只羊脂玉的镯子,道:“这是我出嫁的时候父亲送给我的,我把它送给寿姑。”接过了玉佩。
  母亲喜上眉梢,将玉镯子郑重地放在了自己怀里。
  窦昭看得鼻子酸酸的,感觉到有人在拉她的衣服。
  “她们在干什么?”身后传来魏廷瑜的声音。
  窦昭从魏廷瑜手中夺回衣角,道:“不知道!”丢下他往热炕去。
  魏廷瑜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回过神来,噔噔噔地跑了过去,赶在窦昭前面上了炕。
  窦昭瞥他一眼,依在大迎枕上心不在焉地咬着蜜冬瓜条。
  已经四天三夜了?
  每个细节都历历在目,栩栩如生……
  这是在梦中吗?
  如果不是在梦中,她又在哪里呢?
  窦昭不喜欢这种失控的状态,很烦,偏偏又不愿意离开这个梦境。
  不管怎样,就算是梦,帮母亲战胜王映雪,多多少少可以慰藉一下自己。
  魏廷瑜一直盯着窦昭。
  窦昭看也没看他一眼。
  他脸涨得通红,道:“这是你家吗?”
  窦昭“嗯”一声,继续想自己的心思。
  在济宁侯府,魏廷瑜就是一切的中心。头一次被冷落,他愤然不平,大声道:“你们家的茶真难喝!”
  俞嬷嬷羞惭难堪。
  窦昭抬睑,轻轻地瞟了他一眼,道:“你可以不喝!”
  “你……”魏廷瑜小脸气红一阵白一阵,大叫道,“你们家的东西也难吃!”
  窦昭懒得理他,喊“妥娘”:“抱我去书案!”
  如果这时候出去,以母亲对魏廷瑜的重视,肯定会觉得她和魏廷瑜玩不好,是她怠慢的魏廷瑜,可让她又不愿意委屈自己忍受魏廷瑜的无理取闹,索性分开,等大人们谈完事了,自然会来寻他们。
  反正快午膳了,魏廷瑜就是发脾气也不会闹腾很长的时间。
  果然,没一盏茶的功夫,魏廷瑜正像斗鸡眼似地瞪着她时,含笑进来请他们去花厅用膳。
  窦昭赶快随着含笑溜了。
  可能是祖父和父亲已经得了信,魏廷瑜则被小厮抱去了正厅。
  窦昭自在地用着午膳。
  培养出来的良好习惯使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自然、大方。
  婆婆看着不住地点头,道:“不愧是窦家的女儿。”
  母亲有些疑惑,但在婆婆的这句赞扬声中兴致高昂,把心中的不确定抛在了脑后。
  饭后,魏廷瑜被小厮抱了回来,得了一大堆笔墨纸砚。
  窦昭却在心里暗忖。
  他们怎么还不走?
  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让王映雪签下卖身契才行!
  要是父亲一狠心,把王映雪养在外面,三年之后,王行宜起复,就更麻烦了。
  可怎么说服母亲呢?
  她皱着眉,思来想去,都找不到个比较好的办法。
  ※
  有问题在这里和大家讨论一下。
  关于罪臣流放的问题,一般而言,不是涉及到谋逆,是不会株连家族女眷的。所以王行宜虽然被流放,但他的家人还是可以正常生活的,而且朝廷为了照顾士子,还允许流放者的亲戚或是子女在流放之地照顾流放者的起居,但费用得自理。甚至有些被流放的人因为父母年事已高,无亲奉养,有时候朝廷还会免于流放。
  大家不要误会王映雪是被什么官卖的,王行宜犯的并不是什么谋逆大罪。
  O(∩_∩)O~
  ※

第十五章 未遂
更新时间2013…1…10 19:20:10  字数:3165

 如果母亲不是那么情长就好了!
  她这样,自己实在是不好办啊!
  窦昭深深地叹了口气。
  对母亲骤然间涌现出些许异样的情绪。
  好像有些心痛,有些怜惜,还有些……羡慕!
  心念一起,她吓了一大跳。
  心痛母亲的处境,怜惜母亲的不易,这都是人之常情,可她为什么要羡慕呢?
  羡慕母亲什么?
  曾经拥有的深情?还是母亲在父亲面前所表现出来的率性?
  窦昭有些困惑,也有些迷茫。
  送走了魏氏母子,她坐在热炕上看着含笑和双枝帮母亲卸着钗环。
  父亲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谷秋,我有要紧的话和你说。”
  母亲转过身来,纤细如葱的手指绕着鎏金水草纹靶镜柄下垂着大红流苏,眸光幽深,静静地望着父亲。
  屋里服侍的丫鬟、媳妇子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父亲半蹲在了母亲的身边:“谷秋,映雪……她……她……怀了身孕……”
  母亲绕着流苏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
  父亲垂着头:“……我只能来和你商量……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让我当做什么事也没有,我,我实在是做不出来……”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母亲轻轻地问父亲,语气平静,手指又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绕着流苏。
  父亲精神一振,道:“我到了京都,自然要去拜访观澜先生。正好映雪去那里借人参……”他说着,急急解释道,“我当时并没有见到人,只因观澜先生把我当子侄似的,家里的人也没有有意回避我,我是听观澜先生家里的下人说,王行宜的女儿来拜见夫人,说是侄儿生病了,需要喝独参汤,想请夫人帮着买两株百年以上的人参,偏生手中又没有多的银子。你也知道,这样品相的人参,可遇不可求。夫人想尽办法,还贴了些体己钱进去,也只帮着弄了株五十年的人参。我想到那王行宜和五哥是同年,他铁骨丹心,高氏贤明大义,竟然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不免有些同情,就让高升去帮着买了两株五十年的人参给她送去。她得了参,特意来谢我……”父亲说着,脸渐渐红了起来,“我知道她是靠着收棉花生意赚的钱,就答应帮她引荐家里的管事,又帮着她弄了些其他的药材……她问我成亲了没有……我一时口快,开了句玩笑话……”他声若蚊蚋,“她为了父亲的事,常和哥哥到京都父执辈那里走动……为人很爽快……告诉我京都有哪些好玩的……又一起饮了些酒……”
  母亲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半晌才睁开,问父亲:“她难道一直没有问你是谁?”
  “没有!”父亲低声道,“我,我怎么会知道是这样的关系……”
  母亲的手“啪”地一下拍在了镜台上,手腕上的翡翠手镯互相撞击着,铮铮作响:“呸!我就不相信她不知道你是谁!这真定府方圆几百里,谁家不是仰窦家的鼻息过日子?她就是不认识你,你说了给她引荐家里的管事,她难道就猜不出来是你?她从小就在我们家走动,我嫁的是什么人,难道她不知道?她对你一无所知,仅凭着两株人参,一句承诺就敢跟你上床?她就不怕遇到的是个登徒子……”
  “谷秋,谷秋!”父亲羞愧难堪打断了母亲的话,“她是真的不知道!是事后才想起来的……要不是怀了身孕,她也不会跟我回真定了……”
  “你不相信我的话?”母亲的脸阴得像快要下雨似的。
  “我信,我信!”父亲连声道,“不管怎么说,她一介女流,遇到这样的事……总之,这件事全是我的错,你就帮帮我吧?”
  “你……”母亲咬着唇,原本绕在指头的流苏被拽得笔直。
  “谷秋,谷秋,你别生气!”父亲着急道,“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我可真没脸见人了……你就当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帮我过了这个难关吧!谷秋,谷秋……”他目含哀色地望着母亲。
  “好!”母亲笑道,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透着股惨淡,“你让王映雪签了卖身契,我就让她进门。”
  “这怎么能行!”父亲急得大叫,“你这样,让王家怎么做人?你这也欺人太甚了!不行,不行!”
  “那你说怎么办?”母亲淡淡地道,神色间透着几分疲惫。
  父亲有些扭捏:“我们多给些聘礼,不要王家的陪嫁……我看冯保山纳妾的时候就是这样……冯保山说,这跟买妾是一样的,不过为了颜面上好看些,变成了聘礼……要是后悔,聘礼得全数退回的……”
  “那岂不是和那些商贾之家娶平妻是一样的?”
  父亲一愣,好一会才喃喃地道:“这,这怎么一样?你们在一起生活,窦家的人都知道谁是大谁是小……”
  “你倒是什么都想清楚了!”母亲笑道,笑意却未达眼底,“公公不是禁了你的足吗?你还是早点回去吧!这件事我和大嫂他们商量就行了。”
  父亲高兴得一跃而起,拉着母亲的手道:“谷秋,这么说来,你答应了!”像个终于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我答应了。”母亲嘴角上翘,反手握住了父亲的手,低下头去轻轻地吻了一下,“快回去吧!小心公公又把你叫去教训一番!”
  父亲冲着母亲直笑,温柔地抚着母亲的鬓角:“谷秋,你待我真好!”
  母亲咯咯地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父亲欢欢喜喜地走了。
  母亲还在那里笑,只是笑容慢慢变得稀薄,泪水却越流越多。
  “娘亲!”窦昭扑在了母亲的怀里。
  母亲慢慢地抚着她的头她,低声道:“王映雪是有心的……可能一开始不是有心的,可至少后来是有心的……寿姑,你爹爹不相信我的话,你,相信娘亲的话吗?”
  “我相信,我相信!”窦昭不住地点头,眼眶湿润。
  “可你相信有什么用啊?”母亲笑,泪水如晨露般晶莹地挂在她白玉无暇的面颊边,“你这个小坏蛋,什么也不懂!”她亲昵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我知道,我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
  窦昭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并不真是个两岁的孩子。
  父亲既然把王映雪怀孕的事说了出来,可见是被逼得没有办法,准备孤注一掷了。
  “西窦”子嗣单薄,这样做可能会让王映雪背上不媒苟合的名声,但母亲要是坚持不让王映雪进门,却会让窦家的长辈对她有微词,甚至会背上不贤的名声。何况这不媒苟合的名声也不过是在窦家几位长辈的心里而已,为了窦家的颜面,窦家的人是绝不会说出去的,不仅不会说出去,而且听到什么风声还会极力地为王映雪辩护。这样的恶名,对王映雪又有什么作用呢?
  王映雪使了手段算计父亲,这么明显的事,以父亲的聪明,却置若罔闻,可见心早就偏了。王映雪这样好的手段,等她进了门,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若是每遇一件事母亲都要这样解释一番,这日子还得有什么意思?
  父亲为了让王映雪进门,先是威胁母亲要休妻,后是半跪的姿态蹲在母亲身边求情……
  往后,还有多少羞辱在前面等着她呢!
  玉兰树下的少年,是母亲心中的梦。
  梦碎了,是醒还是沉沦?
  窦昭心中一震。
  所以,母亲选择了死!
  她抬起头来,震惊地望着母亲。
  母亲微笑着,落着泪。
  目光穿过层层虚空,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寿姑,娘累了,要歇会。”她呐呐地道,“你去找俞嬷嬷玩去吧!”
  “娘亲!娘亲!”窦昭抱着母亲的腿,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
  她再也不会离开母亲一步。
  “好孩子!”母亲亲着她的面颊,泪水如冰地落在她的脖颈,冷得让人直打哆嗦,“难怪大嫂说你聪明……果真是母子连心……只有你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可我实在是没力气了……你要怪就怪娘亲没用……懦弱无能……娘走了,你还有舅舅……”她颤抖地道,“说不定这样更好……他们欠娘的,都会还给你……免得我们彼此日日折磨,把一点点恩情全都消弥殆尽……让我们都变得面目可憎……”
  “不是的,不是的……”窦昭含糊不清地嚷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活着……”
  母亲紧紧地搂着她,想要把她镶入怀中一样,好一会,才渐渐地放开她,大声喊着“俞嬷嬷”。
  窦昭嚎啕大哭,厉声尖叫着“娘亲,不死,娘亲,不死”。
  俞嬷嬷愕然,继而哭着跪在了母亲的膝边:“您不如拿把剪子先让我去了的干净……”
  “嬷嬷,嬷嬷……”母亲揽着俞嬷嬷的肩膀,“我真的支持不下去了……我在田姐姐面前,还装着夫妻恩爱……我心里像滴血似的……”
  “没娘的孩子是根草,”俞嬷嬷环着窦昭,“你要是走了,四小姐可怎么办?旁人再亲,也是隔着肚皮的。老太太去得早,你难道想让四小姐也和您一样吗?”
  “母亲,您别走,我听话!”窦昭哭得上气不断下气,“您别走……”
  “寿姑,寿姑……”母亲伤心不已。
  三个人哭得像个泪人。
  窦家的灯火次第亮了起来。
  祖父、父亲,都被惊动了。
  ※
  写得我也挺怅然的!
  加快进度,快点把这段写过去……
  ※

第十六章 祈求
更新时间2013…1…11 21:14:28  字数:3302

 王映雪的家人赶来,窦家的人正好和王家人商量王映雪进门的事。
  觉得已经没自己什么事的窦昭蹲在后花园可以瞭望整个西窦的玉积亭里对着妥娘耳提面命:“……我要回去了,跟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妥娘迷惑道:“四小姐要去哪里?”
  “你别管。”窦昭怅然道,“夙愿已了,纵是梦幻,也慰平生。我还有我的责任、义务,能走这一趟,已是幸运。你要记住了,千万别离开我母亲,千万别让她做什么傻事。活着,总比死好!”
  妥娘郑重其事地点头:“四小姐放心,我记住了。有事没事就盯着七奶奶,不让七奶奶一个人落单。”
  窦昭点了点头,伸手想摸摸妥娘的头发,这才发现两人就是并肩蹲着,妥娘也比自己高出一个肩膀。
  她讪讪然地笑,回房睡觉去了。
  金乌坠,玉兔升,斗转星移,窦昭睁开眼睛,入目的还是那些沉重的黑漆家具和春草笑意殷勤的面孔。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抓起被子就盖住了头,“我要睡觉,我要睡觉……”
  睡着了,就能回去了!
  可她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再睁开眼睛,她还是在原来的屋子里,还是躺在原来的热炕上。
  妥娘问她:“四小姐,您怎么了?快起来用晚膳吧?”
  “不,不,不!”窦昭神色慌张,“我要回去。我还没有看见葳哥儿成亲,我还没有安排好茵姐儿的婚事……我得回去,我得回去!”
  丫鬟们个个面面相觑,香草更是尖叫一声冲了出去:“四小姐中邪了!四小姐中邪了!”
  父亲、母亲都被惊动了,就是祖父,也由丁姨奶奶扶着,面色凝重地出现在了她的屋子。
  “不如请了三清观的徐道长来看看吧?”丁姨奶奶小声地道。
  只是话音未落,就被祖父狠狠地瞪了一眼,正要喝斥几句,眼角看见儿媳妇赵氏的眼睛一亮,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窦世英知道父亲最讨厌这些怪力乱神的事,见父亲没有吱声,知道父亲已经默许,朝着妻子使了个眼色,低声道:“要不,就请三清观徐道长来看看?”
  赵谷秋抱着因目光呆滞而显得有些痴傻的女儿,后悔不己。
  这些日子只顾着和窦世英吵架,却忽视了女儿的日常起居。若是女儿有个三长两短的……她甚至不敢往下想。
  “事不宜迟!”母亲道,“不如现在就派个人去把三清观的徐道长请来。”
  祖父没有作场。
  父亲立刻派人唤高升进来嘱咐了一番。
  母亲留下来陪着窦昭。
  窦昭睡不着,她反反复复地摩挲着母亲的手。
  温暖、柔软、细腻、有弹性……这不是凭空就能想像出来的。
  还有糖吃到嘴里的甜味,酥饼掉在炕上的屑子!
  难道,她真的回到了过去?
  回到了小时候?
  那她从前的过往又算是什么?
  生产时的痛苦又算是什么?
  窦昭非常茫然不知所措。
  徐道长在窦家抓住了一只狐狸精。
  法源寺的图印方丈说她被怨鬼缠身,要做七七四十九天的道场。
  娘娘庙的法林方太说她被小人诅咒,要点九九八十一天的长明灯才能消灾减难。
  母亲和丁姨奶奶甚至背着祖父和父亲请了个跳大神的彭仙姑来家里折腾了一番,窦昭的病才渐渐好起来。
  家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母亲丢下家中的琐事,整日整夜地守着她,又怕她寂寞,拨了四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小丫鬟陪着她玩,还叫了金匠在家里给她打首饰,请了裁缝在家里做衣裳。窦昭屋里你来我往,比过年还热闹。
  窦昭第一次享受这样放纵的宠溺,眼泪都快要落下来。
  母亲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寿姑乖,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想让香草陪你玩?”
  自从窦昭屋里接二连三地出事,除了因为不嫌弃窦昭中邪,日夜衣不解带照顾窦昭的妥娘,其他的人全都换了,包括刚刚拨到她身边的香草。
  窦昭摇头。
  母亲想了想,倒了匣子珍珠在热炕上:“好不好看?给我们寿姑做件珍珠衫好不好?”
  圆润的珍珠滴溜溜转地在炕上转,流光四溢。
  窦昭捧起又撒落,珍珠滴滴答答如雨落。
  她做了十五年的侯夫人,也没这样奢侈过。
  母亲莞尔。
  抱着她去法源寺还愿。
  法源寺的图印方丈看见她两眼炯炯有神,劝说母亲为她康复捐资法源寺印一千本《法华经》:“这也是为四小姐祈福!”
  母亲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道:“那就印二千本吧!”
  图印方丈掩不住眉间的喜色,朝着母亲双手合十,请母亲到一旁的禅房选件开过光的法器。
  母亲抱了窦昭前去。
  窦昭选了件背隐白丝的玛瑙挂件。
  母亲很高兴,由图印方太陪着观看法源寺刚刚破土动工不久的雁塔,并道:“要是全由我捐资,能不能让菩萨庇护寿姑从此平安清泰,福寿安康?”
  “能,能,能!”图印方丈笑得见牙不见眼,“怎么不能?这雁塔原来就是为了像七奶奶这样积善之人祈福的。”
  母亲被图印方丈迎到厢房喝茶,讨论怎样建雁塔。
  窦昭站在庑廊下,望着大门洞开的大雄宝殿供奉的那金碧辉煌的释迦牟尼,心中涌起股莫名的激动。
  她蹬蹬蹬地跑进了大雄宝殿,轻手轻脚地跪在了蒲墩上。
  “菩萨,如果这只是黄粱一梦,我求您,让我在梦中永远不要醒来!”她虔诚地伏地,“如果这是前世今生,我求您,能让我安然奉养母亲至天假之年!”
  菩萨微笑着俯视众生,安宁、静谧、慈爱、悲悯。
  ※※※※※
  回到家中,丫鬟玉簪进来禀道:“南洼王家的奶奶过来探望四小姐!”
  被母亲抱着的窦昭听着愣了愣。
  南洼王家的奶奶,是指王映雪的嫂子吧!
  说起来,她对王映雪的两个嫂子高氏和庞氏都不陌生。
  高氏的父亲高远征擅长书法,曾与王行宜是同僚,后与父亲窦世英、六伯父窦世横同在翰林院任职。高氏家学渊源,不仅写得手好字,而且四书五经均有涉猎,在丈夫王知柄陪父亲王行宜流放西宁卫的十年间,她主持中馈、奉养婆婆之外,还告诉长子王楠读书启蒙。王楠十五岁中秀才,十九岁中举人,二十一岁进士及第。官宦人家的女眷说起王家的这位长媳,无不翘起大拇指称一声“贤良淑德”。
  庞氏闺名玉楼,原是镇上一商户的女儿,生得美艳出众,针黹女红、管家算帐,样样出色。庞父舍不得随便将女儿嫁了,见王知杓年过二十还没有娶亲,既仰慕王行宜的高洁,又羡慕王氏是读书人家,置办了五百两银子的嫁妆,主动和王家结了亲。
  庞玉楼先前很瞧不起相貌虽然英俊却行事木讷的王知杓,后来王行宜起复,她这才定下心来和王知杓过日子,把那王知杓哄得团团转,让他往东不敢往西,父亲兄长的话全排在庞玉楼之后。
  从前窦昭就是托了她的福,知道了王映雪的打算,才能把弟弟窦晓的婚事给搅黄的。
  算算日子,这个时候庞氏应该已经嫁给了王知杓。
  只是不知道这次来的是高氏还是庞氏?
  窦昭突然有点想念庞氏了。
  如果来的是她,以她的贪婪,说不定能做场好戏给王映雪看呢?
  窦昭抿着嘴笑,就看见玉簪领着端严娴淑的高氏走了进来。
  她顿觉无趣。
  高氏已曲膝给赵谷秋行了个福礼:“七奶奶,四小姐可好些了?”
  她关切地朝窦昭望去。
  窦昭垂下了眼帘。
  母亲淡淡地道:“多谢王家大奶奶关心,寿姑已经好了。”然后吩咐丫鬟给高氏端了个绣墩过来。
  高氏道谢,身姿笔直地坐在了绣墩上,轻声道:“我出来已经有些日子,眼看着快要过年了,家中不是老就是小,弟妹又刚进门,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我寻思着过两天就回去了。映雪的事,我还是原来的话,我们家既然不用陪嫁,你们家也就不用准备聘礼了。奶奶定了日子,到时候就通知我们一声,虽是路途遥远,我们这些做哥哥嫂嫂的无论如何也会来送她一程的。到时候还请奶奶多准备两桌酒席。”
  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光明正大。
  窦昭愕然。
  高氏既有贤德,在王映雪的事上怎么会这样的义正词严?
  母亲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说了句“那我就不送王家大奶奶了”,敷衍之色昭然若揭。
  高氏脸色微变,胸脯一起一伏,半晌才平静下来,若有所指地道:“七奶奶,女子何苦要为难女子!我的小姑子我了解,决不是那不知礼仪廉耻的人。你若是心有恨,不妨找窦万元问问,我小姑,也是迫不得已。”说完,面色黯然的转身离去。
  母亲见屋里没有了旁人,立刻恢复了本性,她怒不可遏:“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王映雪有今天还是窦万元害的不成?”
  窦昭“扑噗”一声,差点笑出声来。
  你了解,你了解什么?
  你若是了解,十五年之后,为什么不答应让窦明做你的儿媳妇?
  要不是窦明的婚事猝然间没有了着落,王映雪又怎么会打魏廷瑜的主意?
  不知道王映雪在高氏面前是怎么说的?竟然能让高氏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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