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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吱吱)至523章终章完结-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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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政昌面红如布,尴尬地道:“我不会划拳。要不,我们行酒令吧?”
马友明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然后搔了搔头,道:“可我不会行酒令,我只会划拳啊!”
“这,这可怎么办?”窦政昌为难地道。
真是读书读愚了!
马友明暗暗摇头。
怎么办?
自然是想办法把这两个人给分开了。
不然大喜的日子,若是喝醉了,岂不是给赵家添麻烦。
他在心里腹诽。
一巴掌就拍在了宋墨的肩膀上,笑道:“世子爷,我来和纪大人划两拳吧?看着你们喝得豪爽,我这心里可是痒痒的。”
素来大方的宋墨却笑吟吟地推开了他,道:“来的可是客,今天纪大人为贵,你且忍让忍让。”
难道你不是客?
纪咏在心里嘟呶着,笑道:“一个也是喝,两个也是喝,我素来不怕人多。我们不如来划三个拳好了。世子又何必拒马大人于千里之外?”
言下之意,宋墨请个帮手来他也不怕,就怕宋墨为了面子不答应。
不可沽名学霸王。
宋墨可不上这当,笑道:“可见纪大人不太会划拳,三人拳,自然是各算各否,纪大的疑心也太重了些。”
暗指纪咏没有胆量。
纪咏不屑地朝着马友明挑了挑眉。
马友明的确有和宋墨联手的意思,但他性格爽直,以强为尊,自不会逞那口舌之争。当然也不会把纪咏的冷嘲热讽放在心上,他笑着举起了酒盅,说了句“这一杯。我先干为敬”,算是正式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花厅里又响起了划拳声。
只是这一次喝酒的变成了马友明。
宋墨和纪咏都瞪着马友明。
马友明只好尴尬地道:“要不,我们行酒令吧?”
纪咏撇着嘴角,道:“就怕世子不答应!”
宋墨微微地笑,笑得矜持而又温煦:“陪客嘛。只要纪大人觉得好,我有什么不答应的。不过,酒盅不过瘾,我看,拿碗来好了。”
纪咏冷笑,抬眼看见旁边的茶几上放着副牙牌。他目光微转,高声喊了丫鬟进来,吩咐她拿几个海碗进来。然后起身随手抓了几张牌放在了黑漆描金的海棠花茶盘里,道:“那我们就以为这几张牙牌为令,各作一七言,世子以为如何?”
一直坐在旁边没有吭声的窦德昌争了起来。
行酒令,那可是文人的强项。
而且当世之人都苦读《四书》。很少有人在诗词上下功夫,连七叔父都不忍心考校宋墨。可见宋墨诗文平庸。不管什么说,宋墨也是他的妹夫,纪咏的妖孽是人皆尽知的,谁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宋墨吃暗亏吧!
“行酒令倒是人越多越好。”他装着看不清楚形势,笑道,“我也来参加一个吧?”
宋墨看出窦德昌是想给他出头,就更不愿意窦德昌被牵连进去。
他拿过茶盘把牙牌一一覆成背面,笑道:“那我来做行令官吧?”
窦德昌只好把茶盘推到了窦政昌的面前,道:“还是我哥哥做行令官吧!我和表哥,四……四姑爷一起喝酒好了!”
宋墨口口声声称他为“舅兄”,他也习惯了称宋墨为“四妹夫”,可看着纪咏冷峻的面孔,他临时机变地尊称了宋墨一声“四姑爷”。
纪咏听着脸色果然有些不好看,却也没有多纠缠,示意窦政昌摸牌。
窦政昌一看,是张一枝春。
这令有些麻烦,好在不算生僻,也不知道这位马大人能不能接得上来。
他担心地看了不会行酒令的马友明一眼,道了句“雪壑苍苍粉黛绿”,喝了碗酒。
中规中模,和他这个一样。
马友明见状有些不好意思,笑着对窦政昌说了句“草堂玉阶暗香生”,喝了酒。
倒出乎窦政昌的意料之外。
纪咏接着吟了句“碧池杏雨铺素锦”,然后望向了宋墨。
宋墨不紧不慢地喝了酒,含笑道:“杨柳末叶花飞舞”。
全句不带然冬,却以春物咏冬景。
纪咏目光微凛。
窦政昌和窦德昌松了口气。
窦德昌尽饮面前的酒,笑道:“日暖桐花袖满风”。
竟是庄家输了。
窦政昌陪饮一海碗酒,接着摸了张一索。
马友明嘴角几不可见地翘了翘。
世子爷最擅长这种文绉绉的酒令了,反倒是酒划拳不太在行。
这纪大人挑了世子最擅长的和世子比划,不输还有鬼。
屋里响起了吟诗声。
很快,窦政昌就七、八海碗下肚,脸红得仿佛能滴下血来。
马友明不忍,接过了茶盘,做起了庄家。
喝酒的变成了马友明。
马友明不由暗暗咆啸。
窦家的这些亲戚怎么都这么强悍,敢情谁做庄家谁倒霉。
好在他的酒量好,一时半会难不到他。
纪咏开始引经据典,每翻一张牙牌,就增添一条规矩,最后把做诗的范围划在了四书五经里。
宋墨依旧面冠如玉,优雅地喝着酒。行着酒令,只可怜了窦德昌,半晌才得一句,窦政昌更是喝得糊里糊涂,文不对题,马友明索性认罚。
半个时辰之后,花厅里只剩下宋墨和纪咏两是清醒的了。
马友明心头还有一点明镜,他一把抓住了个进来给他们换盏的丫鬟,低声道:“快去跟你们家太太说一声。”把那丫鬟的惊吓声关在了喉咙里,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知宾先生过来了,笑着对他们道:“那边送亲的人就要到了,几位爷且先到茶房里喝几杯茶。也好商量着等会怎么陪新郎官喝酒。”
纪咏凝视着宋墨,不动如山。
“纪大人,今天新郎官为大,我们不如改天到千佛寺赵紫姝那里好好喝两盅。”宋墨却站起身来,若有所指地朝着他颔首。转身离开了花厅。
纪咏脸色铁青。
马友明模模糊糊地看着宋墨离开,趔趄着起身跟了过去,道:“世子爷,您去哪?”
宋墨扶住了马友明,吩咐陈核:“马大人喝得有点多了,你去管事的说一声。给马大人安排一个地方歇一歇。”
陈核恭声应是,过去扶马友明。
马友明却突然急了起来,他挥着手臂。差点打在了陈核的脸上。
“我没事,我没事!”他想抓住宋墨的胳膊,却有点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几次都差之毫厘地错过了,“世子爷。我实际上是来找你的……却一直没有机会,你不知道。我这些天过得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世子爷,我知道您是聪明人,您出入宫闱就像出入你自个家里一样,我就想讨您一句话……我不聪明,可我会跟着聪明人走啊……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跟着您……”
他拍着胸脯,“砰砰”作响。
宋墨却在他说出那句“您出入宫闱就像出入您自个家一样”的时候看见纪咏和知宾先生走了出来,他顾不得细想马友明的话,低声喝斥陈核“还不把马大人安置个合适的地方”,甩手走了。
陈核连拉带拽地把马友明给弄走了。
纪咏目光微寒。
那知宾先生却不知死活地羡慕道:“这人,做到了英国公世子的份上,就算是没枉活一生了。您瞧那个马大人,从三品的武官,可以世子爷面前还得拍脯表忠心……世子爷据说今年才十七岁,您再看和他同龄的那些人,还不知道在哪里悬梁刺股地读,想博个功名呢?可就算是他们能少年中举,可若是想像世子爷这样,只怕是努力一辈子也未必如愿以偿!”话说到最后,语气已带着几分唏嘘。
纪咏没有说话,望着宋墨远去的方向目光却越发的冰冷。
《文华大训》得到了皇上的赞誉,余励也没有倨功,在皇上面前把几个和他一起编书的人都称赞了一番,特别是年纪最小的纪咏,既然有探花的名头,又有机敏的眼神,让余励觉得他前途无量,想和他结了这善缘,对他犹为嘉奖。
皇上心悦,特宣了纪咏进殿,闲聊了几句。
纪咏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完了。
谁知道前几皇上下旨让翰林院整理《周礼合训》,特命他也参与修正。
曾祖父闻言大悦,提醒他:“这是个机会,一个让你名留青史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伯父和父亲也喜难自制,一个狠不得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摆到他面前求他挑选;一个则走路都怕声音重了打扰到了他,让他不胜其烦,很想找个人说说话,偏偏身边的人都异口同声地赞喜他:“你年纪轻轻的,不仅得了探花的名衔,还有两次机会参与皇上作序的文集整理,本朝文坛,注定会留下你浓墨重彩的一笔。”
言下之意,他就是在翰林院做一辈子的修编也是值得骄傲的。
今天余励把他叫去,又是如此地老生常谈了一番,让他心里糟糕透顶,思忖自己要是被困在翰林院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修书,还不如死了算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抱怨
纪咏不想干了。
可若是他不干了,别看曾祖父处处维护着他,只怕会第一个不饶他。
公中的月例,纪家的资源,决不会再向他倾斜。
凭他探花的名头,修了《文华大训》的资历,又能干些什么呢?
他在翰林院里琢磨了半天。
首先这吃穿用度不能少,不然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
其他是小厮仆妇得养着,难道还要他自己去端茶倒水成?
再就是四处游历的银子要充足,他可不想靠着什么润笔费之类看人眼色过日子。
说来说去,都是银子作怪。
怎么能弄到银子呢?
纪咏有些心不在焉地回了玉桥胡同。
路上看到有人家在做喜事。
他绕道而行。
却听见看热闹的人说着什么“是个西北来的地方官,借了英国公府的宅子招女婿”之类的话,他想起前几天母亲含糊其辞地说着什么“这么巧,可千万别碰着”的话。
他伫足沉思。
应该是窦昭的舅舅赵思嫁女儿。
以窦昭和她舅舅的感情,她肯定会去帮忙的。
这件事要不要和窦昭说说呢?
念头闪过,他的脚已自有主张地迈进了张灯结彩的如意门。
没想到窦昭没见着,却见着了宋墨。
真是倒霉啊!
纪咏摸了摸还有沉的头,问知宾先生:“赵大人在哪里?我有话跟他说。”
知宾先生知道纪咏就是前头宜兴纪家的子弟,少年探花,前途无限的清贵翰林,哪里敢怠慢,忙领着纪咏去了赵思那里。
赵思正和几个同科说话,见纪咏进来。颇有些意外。
好在赵思那几个在同科不是在翰林院供职,就是在六部任给事中,同是读书人,都认识纪咏这个年少得意的两榜进士,自有人向赵思介绍纪咏,也有人和纪咏打着招呼。
纪咏笑容温和,举止谦逊地一一还礼,风度翩翩,俨然受过良好教育的世家子弟。
赵思对他心生好感。
纪咏大方地求见窦昭:“原是表兄妹,只是年岁渐长。表妹又嫁为人妇,不免瓜田李下,要避些嫌。还请舅舅派人领了我去和表妹说上几句话。”
君子不欺暗室。
他这样坦坦荡荡地求见,让在座的诸位都不由暗暗点头。
赵思也流露出几分欣赏,但还是道:“你有什么话,也可由我转述!”
纪咏道:“皇上命我跟着余大人修正《周礼合训》,我小时候在表妹的案头上看见过一本《礼仪注疏删翼》。我曾去向七叔父借阅,但七叔父说他没有这本藏书,我想问问表妹,是我记错了还是这本书是表妹的私藏?若是私藏,能否借阅。古者加冠礼必在庙中,天子四次加冠。礼却只有一次,我一次没有找到出处,想问问表妹。有没有这方面的印象。”
屋里的闻言大惊,赵思更是惊诧地道:“寿姑懂周礼?”
“是啊!”纪咏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不仅懂,而且很是精通。我这几天找书都找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偏生余大人又催得急。我没办法了,只好偷个懒。”他说着,朝着众人团团行礼,道,“还请诸位大人行个方便,不要声张。”
谁愿意向个女子请教这些学问上的事。
众人皆露出“明白”之色,齐齐称“知道,定不会说出去的”,看纪咏的目光,也多了几分亲切,更有人劝赵思:“这是正经事,你派个老成的人陪纪大人去见过令外甥女就是了。”
赵思也觉得这件事的确是不易声张,也不便拦阻,他叫了家中的一个年过六旬的忠仆,把纪咏带去了东厢房,又让人去请了窦昭过来说话。
窦昭一头雾水,见到纪咏的时间更是诧异。
那忠忙笑着将前因后果说了遍。
窦昭气结,因顾及站在两人中间的忠仆,只能狠狠地瞪了云淡风轻的纪咏一眼,小声质问:“你是不是想让我得个女才子的名声?”甚至不好否认自己对周礼并不十分的精通。
纪咏不以为意,皱着眉道:“我难得见你一次,有要紧的话跟你说,你别像那些庸俗妇人,只知道一味的嗔怒,分不清重点主次……”
窦昭竖眉。
纪咏已抱怨道:“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成什么?”他喋喋地将自己在翰林院的处境夸张地说了一遍,然后道,“我知道你名下有很多的产业,大掌柜云集,我现在有大约五千两银子的私房钱,你能不能找个人帮我打理这笔钱,保持我以后的衣食无忧。”
窦昭立刻就明白他想干什么。
她仔细地考虑道:“这编书不像其他的事,别看那些翰林金榜题名,可若非饱读诗书之人,还就真不能胜任。怕就怕你的外声在外,皇上想起编修什么书籍就想到了你,你恐怕就会陷入其中不能动弹,休想跳出翰林院。若是如此,的确是蹉跎人生……”
纪咏闻言大喜,兴奋地道:“我就知道四妹妹不同其他人!那你觉得哪位大掌柜能帮我打理财产?”
窦昭冷着脸,道:“哪个也不合适!”
纪咏愕然。
窦昭道:“你以为做生意很容易吗?它也像你读书似的,要投入全身的身心,雨天想着卖伞,晴天想着修伞,日夜枕伐,随时北货南调,南货北卖……”
纪咏烦起来:“说来说去,你就是给个甜枣我吃!”
“你又想自立门户,又听不得别人不同的声音,你让我说什么好。”窦昭冷言道,“你倒觉得,你不应该以已之长比其他之短——你既然离擅长读书,就应该好好走仕途才是。纪老太爷说得有道理,现在对你,是个机会,你既然可以帮着皇上编书。未曾不能由此亲近皇上,就看你是把自己定在一个只能编书的文人,还是一个精通法典,能为皇上排忧解难的官吏了!”
纪咏欲言又止。
赵家的那位忠仆却早已是目瞪口呆,不知所谓。
窦昭觉得自己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至于怎么做,端看纪咏怎么选择了。
“你若是执意要拿了私房钱去做生意,再给我带个信也不迟。”窦昭说着,转身离开厢房。
纪咏坐在太师椅上陷入了沉思。
有小厮在帘子外面探头,朝着那忠仆使眼色。忠仆半晌才反应过来,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低声道:“什么事?”
小厮声音更低:“老爷问。纪大人和表小姐说得怎样了?纪大人怎么没有回书房。”
忠仆忙道:“你去回了老爷,就说表小姐早回了内宅,纪大人正坐在椅上发呆,我怕纪大人不知道去书房的路,所以在这里候着呢!”
实际上是监视纪咏不乱跑。
小厮明白忠仆言下之意。笑着去回了赵思。
赵思又听到自己派去内宅打探窦昭的媳妇子说窦昭已经回了内宅,正陪着窦家六太太和五太太在说话,他放下心来,吩咐那小厮:“你去跟老罗说,让他好生服侍纪大人!”
小厮笑着去了厢房。
赵思的几位同窗七嘴八舌地恭维他有个好外甥女,又问她这外甥女嫁到了何家。夫婿是哪家的子弟。
赵思一一答了。
那些人都露出可惜之色。
有人甚至道:“当初赵大人怎么就没有给令外甥女选个读书人?”
赵思想到了窦世英,心里就一阵的烦燥,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有些生硬起来:“我在西北为官。外甥女的婚事,是他父亲窦万元定的。”
这些人自然也是认识窦世英的。
有人“咦”道:“那窦万元怎么是你家的姑爷?不是说他是王又省的女婿吗?”
赵思没好气地道:“我妹妹是嫡妻,病逝后,他扶了王又省的女儿做继室。”
屋子里一时冷了下来。
还好有小厮进来禀告,说新郎官的轿子到了。
大家俱是笑呵呵地催着赵思去迎新女婿。有说有笑地去了拜堂的正厅。
行过礼,新人入了新房。喝过交杯酒,新郎官又出来给大家敬酒。
一时间厅堂里欢声笑语,倒也喜庆热闹。
宋墨摸到站在庑廊上看热闹的窦昭身边,帮她紧了紧风帽,笑道:“怎么不进去?要不要我护着你挤进去?”
窦昭手抚着小腹,笑道:“我怕挤着孩子。”
宋墨想想,不敢勉强,又见庑廊上有风,虚扶着她往旁边的茶房去:“到那边坐坐,我倒杯热茶给你,等他们闹过,我们就回去,明天一早再来。”
窦昭点头,随着宋墨去了茶房,坐在锦杌上,端着宋墨沏的茶小口小口地喝着,和他说起纪咏的事来,并感慨道:“人在就聪明了,就做什么事都事半功倍,也就不懂理珍贵,他又如此的绝才惊艳,只怕纪家的人为他都要多掉几根头发。”
宋墨却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但他神态间却一片风轻云淡:“你也别总把他当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他都及冠了,你总不能一辈子在他身后帮他收拾乱篓子吧?你得试着放手,让他长大才是。”
窦昭失笑,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他若是真的想做什么生意,我就介绍个好点的大掌管给他好了,至于其他的事,我们也管不着。”
宋墨不由在心里嘀咕。
什么“我们”,是“你自己”好不好?
我可从来没准备帮他!
他若是辞官回家江南,那就再好不过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静观
且不说宋墨如何故作大方,只说马友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个陌生的厢房,顿时大吃一惊,顾不得头沉如石,一跃而起,喊着贴身的小厮的名字。
他的小厮应声而进,手里还端着洗脸水笑着走了进来:“爷醒了!昨天您和英国公世子爷还有世子爷的几个舅兄喝酒喝醉了,陈核大哥就把您安置在了这客房里休息。我昨天守了您一夜,结果您连新娘子的婚礼都错过了。如今赵家新招的女婿正在厅堂里认亲——世子爷和夫人也在。您是洗漱一番之后立刻过去,还是等用了午膳再去和赵大人打声招呼,到时候再和世子爷一起回去。”又啧啧道,“世子爷的几位舅兄小小年轻,竟然能爷拼一拼酒,真是厉害!”
亲卫军中谁不知道神机营的马友明马参将是海量!
马友明闻言面色发白,道:“我昨天喝醉了?”
小厮点头,拧了热帕子过来。
马友明接过帕子,胡乱地擦了擦脸,神色有些阴晴不定地道:“那我昨天喝醉了酒,可曾说过什么胡话没有?”
小厮仔细地想了想,道:“是陈核大哥扶你过来的,你当时嘴里嚷着什么‘世子爷,您别走,我说的句句属实,我这可是把身家性命都压在您的身上了’之类的话,小的见事关重大,没敢让其他人服侍,就守在门外,倒也没有其他的人过来。没多久您就睡着了,一直到天亮,也没有说话。”
完了,完了!
果然是心里有事喝不得酒,酒量比平日浅显不说,竟然说起胡言乱语起来。
他心里拔凉拔凉的,却明白自己这是把事藏得太深。没有个说话的人,人醉了,就有些管不住自己地乱嚷起来。
酒能乱事,古人诚不欺他!
马友明苦笑。
偏偏自己一点也记不起来跟宋砚堂说过些什么了。
他在屋里打了几个转,对那小厮道:“我们暂且在这厢房里歇了,如果是其他人问起,就说我宿醉还没有醒,如果是英国公世子问起来,就说我在厢房里等他。”
如果自己真的对宋砚堂和盘托出,宋砚堂应该会来找他才是。
小厮应喏。服侍着马友明梳洗。
宋墨却正笑吟吟地和他的新晋连襟行着礼。
宋炎面红如赤,赧然地喊了声“世子爷”。
宋墨笑道:“可不敢表姐夫如此称呼,表姐夫喊我‘砚堂’或是‘妹夫’才是。”
和宋炎并肩而立的赵璋如面色一红。抬头看了眼宋墨。
赵思眼底却浮现一丝笑意。
宋炎却不好意思喊他“妹夫”,低声喊了声“砚堂”,和宋墨行过礼,被人引了去厅堂的西边,和赵太太及众女眷见礼。
大家的目光都随着宋炎朝西望去。
宋墨却垂睑想着马友明的话。
亲卫三营二十二卫。神机营排第一。马友明二十出头就能坐上神机营参将的位置,除了出身好之外,个人能力也是数一数二的。谁能给他穿小鞋?
又是为了何事要和他结怨?
他想到了姜仪。
当初是马友明引见姜仪给自己认识的,又是马友明求自己将姜仪调到了五城兵马司,可见两人的私交不错,在神机营里。十之八九被当成一伙的。现在姜仪和马友明在神机营里都待得不痛快,可见是涉及到了派系之争,自己若是再在马友明的身上搭把手。多半会卷入到神机营里的派系之争里。
可马友明是他的朋友,这个忙他一定是要忙的。
只是他是金吾卫的人,捞过界可是军中大忌。
宋墨知道这些日子风头很健,很多人都妒嫉羡慕恨地等把他拉下马或是看他倒霉,但他要用绝对的压制自己的父亲。就得让自己有着砸压一切的力量,必须高调再高调。直到让人提起来就害怕到不敢轻易得罪,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此时他若旗帜鲜明地插手神机营的事务,只会让神机营的那些大佬们反感,如果是他自己,他倒不怕,可涉及到自己的朋友,就不能不慎重了!
昨天晚上只顾着和窦昭说话了,也没有仔细想想这件事。
宋墨悄声吩咐陈核:“你去跟杜唯说一声,让他查查神机营现在都有几座山头?”
有备无患,先了解一些总归不错。
陈核不动声色地动出了厅堂。
宋墨笑着和众人一起望向厅堂的西边。
※※※※※
马友明一直等到和宋墨出了玉桥胡同,宋墨也没有提起昨天的事。
他不禁脸色雪白。
自己怎么忘了这一茬?
他昨天是醉酒,除了他并没有把事情和盘托出之外,还有种可能——那就宋砚堂会当他所说的话都是醉话,佯装不知道,就这样水过无痕地过去。
马友明自认为没有看错宋砚堂。
他觉得如果是其他的事,宋砚堂也许不会如此,可涉及到……宋砚堂除了是金吾卫的同知,还是英国公府的世子,他不为自己,也得为自己的宗族打算……
想到这些,马友明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下来。
窦昭却是心情愉快的。
解决了舅舅的后顾之忧,又告诫了舅舅,和前世相比,想必舅舅能过得更轻松些。
她和宋墨商量:“舅舅说他们二月十二就启程,我想送两千银子的程仪,然后请舅舅他们吃顿饭,你看如何?”
宋墨想了想,道:“不如就在家里设宴吧?也让舅舅知道我们过得怎样。”
窦昭点头,笑道:“正好,送走了舅舅,就给素兰办喜事。”
宋墨就温声叮嘱她:“你月份越来越重,小心别辛苦自己。”
窦昭笑盈盈地点头,回到家就兴致勃勃地开始准备宴请舅舅的事。
宋翰屋里的管事妈妈吕正家的来请她示下:“二爷屋里的一个二等的丫鬟,两个三等的丫鬟到了要放出去的日子。夫人看我什么时候叫了三家的娘老子来接人好?”
窦昭让若朱拿了黄历进来,笑道:“那就定在三月初三吧,那天是个黄道吉日。”
把时间放宽松些,正好给府里那些蠢蠢欲动之人时间折腾。
吕正家的恭声应是,曲膝福了福,就要退下去。
窦昭叫住了她,笑道:“你们家那口子再在怎样了?孩子们可都好?家里有没有什么为难之事?”
吕正家的一愣,忙道:“多谢夫人关心,我们家那口子如今在庄子上当差,孩子们也都很听话。一切安好。没有什么为难之事!”
话音刚落,她就惴惴不安起来。
她原本是自己夫妻原是国公爷的人,夫人不打脸就算是了的。怎么会抬举自己?夫人如此问,不过是客气话而已,自己怎难登鼻子上脸的说家里什么为难之处,这才说一切安好的。
可转念一想,这样的回答。不免让夫人觉得自己夫妻如今还受着国公爷的照顾,自然要和与国公爷事事处处都不对的世子夫妻划清楚界线。
丈夫的遭遇,让她早就明白,自己一家子不过是君蝼蚁,世子爷和夫人若是想让他们死,英国公决不会为此而为他们说句话的。
她想向窦昭解释。又不知道怎样开口。
一时间又悔又恨。
谁知道窦昭却没有追究她这些,而是和风细雨地道:“世子爷最看重的就是一母同胞的二爷了。二爷眼看着年岁渐长,我又只是他的嫂嫂。有些事,多有不便。他屋里的事,还要你多操心。你把二爷照看好了,世子爷和我都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长嫂如母。
窦昭现在又主持英国公府的中馈,什么事管不到宋翰的屋里去?
吕正家的想到英国公和世子爷的罅隙。却对窦昭的话没丝毫的怀疑。
她非常的意外,面对窦昭散发出来的善意。差点喜极而泣。
世子爷的确像夫人所说的那样,最看重二爷了。自己既然是二爷屋里的管事嬷嬷,以后一心一意的照看好二爷,也未曾不是一条出路。
吕正家恭敬地给窦昭磕头,誓言旦旦地表示会好好照看宋翰林。
窦昭莞尔,道:“我对二爷屋里的事不熟,二爷屋里丫鬟的人选,你就多费费心了。”
吕正家的有片刻的犹豫。
窦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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