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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吱吱)至523章终章完结-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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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世你不是没等母亲满百日就迫不及待地娶了王映雪吗?这一世为什么要做好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现在她什么都安排好了,父亲却跳了出来!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窦昭又急又气。
  耳边传来祖父带着几分迟疑的声音:“你已经为她守了一年……也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爹爹,爹爹,”父亲磕着头,声音更响亮了,“我只求您这一件事,我只求您这一件事!”
  窦铎望着儿子乌青的额头,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要守,就守吧!不过,明年的乡试得给我考过才行……”
  “多谢爹爹,多谢爹爹!”父亲满脸的惊喜。
  窦昭脸上冰冷冰冷的,一摸,满手是水。
  ※※※※※
  没几日,诸家让人带信给三伯母,说诸家五小姐觉得父亲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愿意等父亲三年。
  祖父大喜,亲自从库房挑了几刀玉版纸,两方端砚,一匣子湖笔让管事送给诸举人,并赞三伯母看人看得准。
  三伯母抿了嘴笑,问父亲:“这八字是对还是不对?”
  父亲没有做声,紧绷的神色却松驰下来。
  三伯母带着写了父亲生辰八字的庚帖去了诸家。
  ※
  O(∩_∩)O~
  ※

第二十八章 过年
更新时间2013…1…23 20:29:53  字数:3166

 这样下去,父亲和诸家五小姐的婚事肯定会拖到两年以后,那时候可就说什么也晚了。
  窦昭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让两家的婚事加快进度才行。
  只是还没有等她拿定主意,春节到了。
  按照惯例,大年三十的早上,东、西两窦阖府前往窦家位于北楼乡的祠堂祭祖,中午在祠堂的后院吃团年饭,然后各自回家小团年、守岁。
  姨娘是没有资格祭祖的,但一样要去吃团年饭。窦明因为是早产,身子一直弱弱的,很少出门,祖父怕她生病,让王映雪和丁姨奶奶留在家里照顾她。
  窦昭一大早就被俞嬷嬷从热被窝里揪了起来。她一边给窦昭穿衣裳,一边吩咐玉簪和妥娘:“今天的人多,你们可千万不要为了看热闹把四小姐给跟丢了。”
  俞嬷嬷要准备晚上自家的团年饭,不能服侍窦昭去北楼。
  两人纷纷应是。
  窦昭不由多看了妥娘两眼。
  今天玉簪和妥娘都倒饬一新,换上了衣褶子笔直的蓝绿色茧绸棉袍不说,鬓角还戴了枣红色的绒花,人显得格外的精神。
  玉簪从小跟着母亲,母亲本身就是个爱打扮的,她受母亲的影响,走出来从来都是干干净净妆容得体的,大过年的,换件新衣裳打扮打扮倒也平常。而妥娘自幼父母双亡,寄养在舅舅家,饥一顿饱一顿的,吃饭穿衣只求温饱,像今天这样仔细地打扮还是头一遭。
  妥娘不自在地拉了拉衣角,喃喃地道:“是玉簪帮我梳的头,她说,今天是大年三十,大家都穿红着绿的,就我一个人穿素……七爷已经和诸家五小姐定了亲,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是有意的,会给四小姐惹麻烦的……”
  这话也在理。
  她穿孝是守制。可身边的丫鬟也跟着穿孝,有心人不免会生出些别的心思来。
  窦昭笑眯眯地点头,说她们“很漂亮”,然后从妆匣里挑了两朵模样朴素的珠花,一朵赏了玉簪,一朵赏了妥娘。
  两人都有些意外,犹豫着要不要接受。
  一旁的俞嬷嬷笑道:“既然是四小姐赏的,你们收下就是了。戴在头上,别人问起来,也是四小姐的恩典。”
  两人不再推辞,笑着互相簪了珠花,服侍窦昭用过早膳,抱着粉团似的窦昭去了鹤寿堂。
  祖父和父亲正坐在炕上说话。
  窦昭上前行了礼。
  窦世英把窦昭抱在自己膝上坐下,温声问她:“冷不冷?”
  “不冷!”窦昭摇了摇头,问窦铎,“祖父,祖父,他们说我爹爹要娶诸家的五小姐,是真的吗?”
  窦世英脸色微红,窘然地阻止窦昭:“不要胡说!”
  “我没有胡说。”窦昭睁大了眼睛,不悦地瞪着父亲,“他们说诸小姐是好人,不怕王姨娘生庶长子。”
  “啊!”窦世英张大了嘴巴。
  窦铎却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随后从炕几前的攒盒里拿了块芝麻饼递给了窦昭,温声问她:“是谁跟你说的这些啊?”
  窦昭歪着脑袋啃着芝麻饼,道:“有好多人,大伯母的丫鬟,三伯母的嬷嬷,还有……九堂哥的小厮……”
  祖父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若有所指地望了一眼父亲。
  父亲神色尴尬。
  还好有小厮进来禀道:“环九爷过来了。”
  祖父笑道:“快让他进来!”
  瘦瘦高高的窦环昌快步走了进来。
  他恭敬地先给祖父和父亲行礼,然后笑着和窦昭打招呼。
  祖父颔首,站起身来:“走吧!”
  窦环昌应“是”,上前扶了祖父,不紧不慢地出了鹤寿堂。
  他是来约祖父和父亲一起回北楼的。
  父亲抱着窦昭慢慢地跟在后面,等彼此拉开一个距离,父亲轻轻地捏了捏窦昭的小脸:“你这个小东西,是来讨债的吧?”举止亲昵,语气无奈。
  窦昭嘻嘻笑,问父亲:“讨债是做什么的?”
  父亲绷不住笑起来。
  一行人出了大门。
  三伯父和三伯母昨天就去了北楼准备祭祖的事,和他们同行的除了大伯母和窦环昌,还在二太夫人、六伯父一家、二堂兄一家、三堂兄一家、五堂兄一家。
  看见祖父,除了二太夫人,其他人都下车给祖父行礼,因为停了马车而显得有些狭窄的巷子变得拥挤起来。
  祖父拉住了五堂兄只有三岁的小儿子,不让他给自己磕头:“天寒地冻的,又没有旁的人,不用这样多礼。有什么话,到了祠堂再说。”
  祠堂那边有十几间厢房,四角都放着大火盆,燃了无烟的银霜炭,温暖如春。
  “还是小叔心疼人!”二堂兄呵呵笑着。
  二太夫人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寿姑,到伯祖母这里来!”
  窦昭不喜欢这个冷酷的伯祖母,抓着父亲衣袖的手紧了紧。
  父亲略一犹豫,抱着窦昭笑着走了过去:“她顽皮得很,您年纪大了,哪里经得她折腾。我看,还是让她跟着我吧?”
  二太夫人微愣,望了眼安静地依偎在窦世英怀里的窦昭,笑着点了点头,道:“也好!她没了母亲,你能多亲近她些就再好不过了!”她说着,放了车帘。
  父亲有些意外。
  那边三堂兄高声喊着父亲:“七叔父,您那边还有位子没有,帮我捎两个丫鬟过去。”
  三堂兄子嗣最多,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公中的东西却是按房头分配的,他总是最紧张的一个。
  “有,有,有。”父亲抱着窦昭走了过去,“要是挤,你让芝哥儿随我们一起过去吧!”
  芝哥儿是三堂兄的长子,今年十一岁,学名叫窦启俊,这家伙后来做了御史,因参倒了长兴侯石端兰而名震士林。五堂伯窦世枢入阁后,他为了避嫌,去保定府做了知府。
  而此时他不过是个腿长脚长、声音像鸭公的青葱少年。
  知道自己不用和母亲、妹妹挤在一辆马车上,他立刻跳下了自家的马车,笑嘻嘻地跑了过来。
  “七叔祖父!”窦启俊给父亲行了礼,然后伸手去摸窦昭的头,“四姑姑!”
  窦昭身体里有个成年人的灵魂,祖父、父亲摸她的头,她勉强可以忍受,十一岁的侄儿窦启俊摸她的头……她偏了偏头就避开了窦启俊的手。
  “咦?”窦启俊有片刻的困惑。
  窦世英已抱着窦昭往自己的马车去,一面走,还一面问窦启俊:“听说你前些日子在族学引经据典,让杜老夫子都甘拜下风?”
  窦启俊干笑,把窦昭的异样抛到了脑后,紧跟着窦世英上了马车,挨着窦世英坐下,嬉笑道:“七叔祖父不是在家闭门读书吗?怎么连下辈们在学堂上的一些玩笑之举也了如指掌?”
  言下之意是指窦世英不够专注。
  果然嘴皮子很利索。
  窦昭感兴趣地打量着窦启俊。
  “每次只知道逞口舌之快,小心祸从口出。”父亲笑道,“难怪你父亲每隔些日子就要去给杜夫子赔礼道歉!”
  杜夫子是窦家族学的西席。
  窦启俊嘿嘿地笑,用肩膀顶了顶父亲,道:“七叔祖父,跟您商量个事?”模样儿有些痞。
  父亲挑了挑眉。
  窦启俊笑道:“我和同窗约好了,元宵节的时候时候去真定府看花灯。您支援我几个路费如何?”
  父亲笑道:“你父亲可知道?”
  “知道,知道。”窦启俊一听有谱,眉飞色舞地道,“他也答应了。不过只肯给我三两银子,还不够买盏好一点的花灯呢!七叔祖父,我们知道您是最大方慷慨的,借二十两银子给我,您再去福方斋买古玩的时候,我帮您打下手!”
  “我有小厮,要你打什么下手?再说了,你也未必就有小厮做得好!”
  “那,那我给您抄经书。”窦启俊一点也不脸红,眼珠子一转,立刻道,“我知道您要给过世的七叔祖母抄一千卷《法华经》,等七叔祖母大祥的时候烧给她……”
  窦昭惊讶地望着父亲。
  父亲并没有注意到她,笑道:“抄经书贵在心诚,你帮我抄,算是怎么一回事?行了,行了,二十两银子没有,十两银子倒可以考虑……”
  “七叔祖父,十两银子也太少了点!”窦启俊磨着牙,“说出去岂不是弱了七叔祖父的名头!”
  “我不知道我还有个‘散财童子’的名头?”父亲不为所动,“你小小年纪,吃家里的,用家里的,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就十两,你要还是不要?”
  “要,要,要!”窦启俊怕再说下去连这十两银子也没了。
  父亲笑道:“不过,我会跟三哥和六哥说一声的,免得你从我这里要了十两银子又去别处打秋风!”
  “七叔祖父!”窦启俊哀嚎着倒在了大迎枕上。
  窦世英哈哈大笑,觉得这些日子压在心头的沉闷突然间消弥了不少。
  窦昭看着父亲大笑的样子,心底五味俱全。
  前世,她对父亲是有怨气的。
  因而从来不曾正眼看父亲。
  她总觉得他除了研究他的《周易》就什么也不管……任由窦明嚣张跋扈窦晓惹是生非,任由她,自生自灭!
  没想到,他还有这一面!
  马车车轮骨碌碌的声音夹杂着窦启俊的插科打诨,他们很快就到了北楼。
  窦家祠堂前面已疏疏落落停了七、八辆马车,管事、小厮正进进出出地忙碌着,听到动静,有人飞奔着去禀告三伯父,有的则围了上来,或帮着稳了马车,或帮着摆了脚凳,一时间窦家祠堂门前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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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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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说话
更新时间2013…1…24 22:17:31  字数:3158

 窦明一下车,就看见了站在人群外的祖母。
  祖母和她记忆中的一样,穿了件丁香色素面茧绸袄,乌黑的头发整整齐齐地绾了个圆髻,插了根灯笼银簪,戴着对银手镯,神色自若地围着祠堂台阶前那株酒盅粗的腊梅树打着转,如同很多年前,她一觉醒来,正是茫然不知所措之时,抬眼却看见祖母悠闲自在地蹲在田畦里打量着瓜菜的长势,她的心就立刻宁静下来。
  祖母!
  窦昭眼眶湿润,强忍着才没有大声地喊出来。
  祖父和父亲他们被三伯父迎进了祠堂,她则被交给了妥娘和玉簪照顾。
  三堂兄六岁女儿跑过来,拉着妥娘的裤腿:“四姑姑,四姑姑,我们去玩翻绳吧?”
  上一世,她和自己的这位侄女并没有什么接触,她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窦昭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妥娘把她放在了地上,她一溜烟地跑到了祖母身边。
  是喊崔姨奶奶还是喊祖母呢?
  窦昭有片刻的犹豫。
  她想喊祖母,可又怕旁人听了给祖母惹出事端来。
  五堂兄的五岁的小女儿追了过来:“四姑姑,四姑姑!”
  祖母听到动静望过来,看见了目光好奇的的窦昭。
  她笑着半蹲着身子,笑容亲切:“你,你是寿姑?”
  窦昭点头,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
  祖母微愣,忙上前抱了她:“不哭,不哭!”帮她擦着眼泪,指尖的茧子刮得她有些痛,心里却是那么的踏实。
  玉簪跑了过来,神色有些不安地喊了声“崔姨奶奶”,抢也似的把窦昭抱了过去,喃喃地说着:“七爷让我们好好照看四小姐的……”
  窦昭不悦。
  祖母嘴角闪过一丝苦笑,什么也没有说,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大红色绣着对黄鹂鸟的荷包递给窦昭:“给你当零嘴吃!”说着,快步转身离开。
  “祖母!”窦昭忙喊她。
  她高大的身影微微一顿,然后毫不犹豫地上了一旁的夹巷,去了祠堂的后院。
  玉簪忙道:“四小姐您小声点。老太爷不喜欢崔姨奶奶跟七爷、跟您多说话!”
  窦昭冷笑,感觉到了深深的羞辱。
  既然不喜欢,还和祖母生下父亲……
  她想去找祖母,二堂兄的小女儿却拉着她不放:“您得了什么好东西?”说这话的时候,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跟着的丫鬟深感羞惭,掳了她的腰就往三堂嫂那里走。一边走,还一边红着脸帮三堂兄的小女儿道歉:“四小姐,我们家小小姐就是好奇!”
  窦昭失笑,心头的愤懑消弥了不少。
  她打开荷包,里面是一小袋桂圆。
  祖母曾说过,她第一次吃零嘴,是在她被抬进窦家的那天晚上,祖父和嫡祖母在外面应酬客人,原来在屋里服侍的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床上,因为怕路上要如厕,她起床后就水米未进,又饥又渴,却不敢动弹,无意间在床上摸到两粒桂圆,也不管它是什么,咬了壳就匆匆地塞到了嘴里……所以祖母一直觉得桂圆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每当窦昭生病或是摔跤之类的,祖母就会拿了桂圆或桂圆干哄她。
  荷包上还残留着祖母身体的余温。
  祖母是不是早早就准备好了这个荷包,一直找机会给她?
  窦昭慢慢地剥了个桂圆,轻轻地放在了嘴里。
  清甜甘冽,从喉咙滑到心尖。
  她挣扎着从玉簪怀里下了地,一溜烟地跑到了后院的花厅。
  窦家的女眷都凑在二太夫人跟前说话。
  窦昭一眼就看见了独自一个在花厅角落烤火的祖母。
  她朝着火盆里丢了个桂圆核。
  火盆“嘭”地窜出团火苗,把祖母吓了一大跳,不禁循迹望过来。
  窦昭向她招着小手,转身跑到了花厅后面的冬青树下猫了起来。
  不一会,祖母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张望。
  窦昭站起身来。
  祖母望着她宠溺微笑,无奈地摇头,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
  窦昭问她:“您是我祖母吗?”
  祖母蹲下来,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头:“不是,我是你崔姨奶奶。”
  窦昭心痛如绞,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那过些日子你能让我去田庄玩吗?”
  祖母的手微微一僵,半晌才道:“田庄到处是灰尘,不好玩。”
  “那我能去看您吗?”窦昭不死心地道。
  “我要下地做活,你去看我,我也没空领你玩。”祖母再一次拒绝了她。
  她扑在祖母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祖母的脖子。
  难道这就是她改变命运的代价?
  前一世,两人相依为命的那些温馨从此以后只是她一个人的记忆……
  窦昭滚烫的泪水无声地落在了祖母的肩头。
  或者,她主动去田庄生活?
  不过,去之前怎么也要把王映雪的事解决了!
  窦昭在心里盘算着。
  春节很快就过去了。
  祖母让人给窦昭送来了一麻袋子榆钱芽,说是兼了鸡蛋炒给窦昭吃,可以清热润肺。
  这是祖母第一次派人给城里的窦家送东西。
  祖父知道后勃然大怒:“谁让她送来的?全给我扔掉,扔掉!”
  窦昭得到信后赶来,管事正提着那麻袋榆钱芽出二门。
  她上前就抱住那袋榆钱芽:“我要吃炒鸡蛋,我要吃炒鸡蛋。”
  管事不敢不扔,又不敢强行把窦昭赶走。
  窦昭大吵大闹,惊动了窦世英。
  窦世英沉思良久,吩咐管事:“把这袋榆钱芽送到厨房去吧!”
  管事松了口气。
  窦世英拎着窦昭回了书房。
  窦昭以为父亲会和她说什么,结果父亲一整天都在书案前练字,连午膳也没有吃。
  王映雪抱了窦明过来。
  窦明咯咯笑着去抓窦世英的笔。
  窦世英笑着把窦明抱在了怀里。
  王映雪柔声问:“七爷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要不要跟妾身说说?”
  窦世英沉默半晌,低声道:“没什么事!”
  王映雪也不追问,笑盈盈地道:“我记得七爷很喜欢吃我做的油泼面,要不,我下厨给七爷做碗油泼面?”
  “不用了!”窦世英怏怏地道,“马上就要用晚膳了。”
  “很快就好!”王映雪不容父亲拒绝,一面笑着吩咐乳娘看好窦明,一面风风火火地去了小厨房。
  在书房练字的窦昭嘴角微撇。
  父亲抱了窦明凑到她跟前:“寿姑,你看妹妹长得漂不漂亮?”
  “不漂亮!”窦昭面无表情地道。
  父亲愕然。
  窦昭板着脸问父亲:“妹妹有我漂亮吗?”
  父亲愣住,随后哈哈大笑起来,道:“没有,没有。我们寿姑最漂亮。”然后把窦昭交给了身边的乳娘,捏了捏她的小脸,道,“你这性子,倒随了你母亲。”说完这句话,像想起什么似的,顿时神色黯然地叹了口气,道,“你好好练字,我出去走走。”
  等王映雪笑吟吟地端着碗面条回来的时候,只看见被乳娘抱在怀里呼呼大睡的窦明。
  王映雪脸色微沉。
  窦昭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王映雪有太多的机会。
  而父亲和魏廷瑜一样,在这种事上都不太靠谱。
  如果这时候王映雪要是怀上了窦晓,为母亲守制三年就成了句笑话,和诸家的婚事肯定也会告吹。
  等到王行宜起复的消息传来,王映雪有了王家的支持,窦家自会有所权衡——窦家已经和赵家有了罅隙,舅舅又只是个七品的县令,就算窦家不答应王映雪扶正,舅舅也不会感谢窦家一分。而王家则不同,若是窦家顺势承认王映雪,王家对窦家只有感激涕零的份,窦家也会因此在朝中得到一个有力的盟友。
  窦家会怎样选择,已是一目了然。
  除非王行宜没能起复,或者是,王行宜起复之后没能重用!
  窦昭努力地回忆着前世发生的事。
  王行宜起复是靠了师座曾贻芬。
  如果曾贻芬不推荐王行宜,王行宜自然就没戏了。
  可怎样能阻止曾贻芬呢?
  窦昭咬着指甲。
  她发现,别说她现在是个小孩子,就算她是从前的济宁侯府的侯夫人,也一定没有办法!
  窦昭非常的苦恼。
  她问窦环昌:“你知道曾贻芬吗?”
  窦环昌想了半天,歉意地摇头,困惑道:“你问这个人干什么?”
  “我听爹爹说他很厉害,就想知道他是谁?”
  “要不,我们去问问芝哥儿?”窦环昌腼腆地道:“他认识的人多,说不定听说过这个人!”
  窦昭跟着窦环昌去了东窦。
  大人们只当她是来串门的。
  二太夫人和大伯母、三伯母、六伯母都赏了她很多好吃的。
  窦环昌领她去了书房,让小厮去叫了窦启俊。
  窦启俊穿着件粗布短褐,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
  窦环昌骇然:“你又去做什么了?”
  窦启俊嘿嘿地笑,提起桌边的凉水壶先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这才道:“九叔,你别管我去干什么了,你只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吧?”
  窦环昌问他:“你知不知道曾贻芬这个人?”
  窦启俊眼睛一亮,道:“你也知道曾贻芬吗?他是五叔祖父的师座,这个人很厉害,历经四朝,三起三落而不倒!他前些日子又被皇上招进了宫,如今做了首辅。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次五叔祖父要挪个地方了……”
  窦昭苦笑。
  王行宜,恐怕也要挪个地方了!
  ※
  看书的姊妹们,我这边断了网线,更新推迟了很多,非常的抱歉。我这两天就去弄个无线网卡,再出现这种情况时候也有个备用的。
  ⊙﹏⊙b汗
  ※

第三十章 选择
更新时间2013…1…25 23:32:04  字数:3354

 虽然重生,窦昭能影响的,也不过是身边的一些人和事,该来的还是会来。
  四月中旬,一直跟着窦世枢在京都读书的窦文昌带回来了一封窦世枢的家书。
  窦世枢在家书中不仅说了自己即将擢升吏部侍郎的事,还提到了王行宜的起复,并在信中很委婉地问起窦世英的婚事,说自己和王行宜是同科,曾贻芬被迫致仕,王行宜流放,自己这几年在京中的日子也很不好,窦世英的婚事若是还没有定下来,还是早点定下来的好。如今皇上年事已高,记性一日不如一日,前些日子和内阁集议,突然吩咐小太监宣早已过世五、六年的司礼监秉笔太监陈冬来伺候笔墨。现在最年轻的内阁大学士是淞江的陈季舟,如果明年他主持会试,还请窦铎和窦世棋早早商议,是否让窦家有资格参加会试的子弟都去试一试。
  窦铎接到这封信脸色大变,立刻写了封信给窦世棋,让窦文昌连夜赶往福州,他则带着窦世英去了东窦。
  窦昭虽然不知道信的内容,但心里一直惦记着王行宜起复的事,祖父和父亲的异样立刻让她警觉起来,她打发身边的丫鬟歇下,只留下妥娘:“你去跟二门的婆子说一声,若是祖父和父亲回来了,让她立刻来报一声。”
  妥娘去二门传了窦昭的话,守在床前做针钱活。
  亥时,二门有消息过来。
  妥娘喊了窦昭起来。
  窦昭穿衣,去了鹤寿堂。
  祖父身边服侍的两个小厮机敏地守在门口。
  看见窦昭,两人错愕地齐喊“四小姐”。
  父亲听到动静满脸诧异地走了出来:“寿姑,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目光却严厉地瞪着妥娘。
  妥娘小腿肚子发颤,喃喃半晌不知道该怎么说。
  窦昭已笑着扑到了父亲的怀里:“您和祖父去串门,为什么不带着我?”
  父亲哑然失笑,抱着窦昭进了屋。
  祖父面色凝重地坐在炕头,见他们进来,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道:“你若是能早点成亲,寿姑也有个人管。你看家里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半夜三更的,寿姑还在院子里乱窜。你这样意气用事,除了让你自己心安,还能怎样?一面说自己长大了,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了,一面却还做些不负责任的事。”
  父亲唯唯喏喏,有些说不出话来。
  窦昭从祖父话里、父亲的态度中看到了转机。
  她心情顿时前所未有的明媚,决定恶心恶心祖父:“祖父,我有人管。崔姨奶奶是我祖母。”
  祖父脸色铁青,目光刀锋般朝窦昭砍去,偏偏窦昭眨着双大眼睛,笑眯眯地啃着手指头,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
  他气得浑身发抖,喝斥父亲:“这件事由不得你,明天你三嫂就会亲自去诸家商量婚期,以后你好好读书,内宅的事,就交由诸氏打理。”然后道,“寿姑身边是哪些人在服侍?统统给我打发了。”
  父亲道:“是俞嬷嬷在照顾寿姑。这是我答应了舅兄的。”语气有些倔强。
  祖父语塞,气得甩帘而去。
  窦昭很想提醒他:这可是您的书房!要走也是把我们赶走,怎么您先气跑了?
  父亲叹气,抱着窦昭出了鹤寿堂。
  四月的夜风还微微有些寒意,皎洁的月光洒落亭台楼阁,静谧如画。
  父亲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停在了荷塘边。
  “寿姑,你知道吗?你五伯父来了封信,”他喃喃地道,“你五伯父给家里来了封信,王行宜,就是你王姨娘的父亲,要起复了……”
  窦昭的心砰砰乱跳,这才知道窦世枢信中的内容。
  不愧是未来的内阁大学士,心肠真是冷酷。
  她倒吸了口凉气。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五伯父和王行宜既有同科之谊,又利益一致,关系必定十分密切而牢固,王映雪在窦家最大的靠山就是窦世枢,却忘了窦世枢始终是窦家的人,忘了政局的风谲云诡。
  荷塘边遍植的玉簪花洁白如玉,在月光中莹莹生辉,散发着馥郁的花香。
  父亲和她并肩坐在了荷塘边的石椅上。
  “寿姑,你说这都是怎么了?”他愣愣地望着荷塘里才露尖尖角的荷叶,道,“我努力读书,考取功名,不就是为了光宗耀祖,为了让窦家更加昌盛显赫,为了让窦家的人过得比别人都好吗?可现在,你母亲自缢,我和你舅舅翻了脸,想为你母亲守制三年又不能,还可能把诸家五小姐拖进来,甚至是让你妹妹没有了母亲……我不仅没让身边的人过得安心舒适,反而因为我的缘故让他们处境变得更加艰难,我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我已经对不起你母亲,我不能再对不起诸家五小姐,对不起王映雪了……”
  父亲忧郁的目光,如那淡淡的月色,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
  让窦昭心里酸酸的。
  父亲,是如此的寂寞,他的心思,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说给不懂事的女儿听。
  她突然有点同情父亲。
  ※※※※※
  父亲回到正房就写了封信,天没有亮就让小厮叫了高升进来:“……赶在三太太出门之前送到城东的诸家。”
  高升很是意外,但还是照着父亲的吩咐出了门。
  中午,三伯母面有难色地从诸家回来。
  “小叔父,诸家的人说,赶在端午节之前成亲,太急了。别人听了,还以为他们家五小姐是要去冲喜呢!”
  祖父不虞。
  只有那些没有把媳妇放在眼里的人家才会做出冲喜这样的事来。
  诸家这话说得太不好听。
  三伯母也有同感,却叹息道:“也不怪诸家生气,等三年是我们说的,现在赶在端午节成亲也是我们说的。诸家也是大户人家了,不要说这样急赶急地准备嫁妆,就是通知亲朋好友,只怕也来不及。”
  “我也知道。只是事急从权,只能这样了。”祖父道,“我记得诸举人有个姐姐嫁到了隔壁新乐县的陈家,要不,请诸家的姑奶奶出面帮着说说?”
  “那我用了午膳就启程去新乐。”三伯母没有推辞,立刻道。
  祖父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留了三伯母用午膳。
  “东、西两窦原本是一家,七叔的事,就和我自己的事是一样的。”三伯母客气了一番,道,“今天晚上恐怕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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