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堕天七世缘-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说什么?大声点。”
  于佑和调皮的一笑,也学着夏松荫大声说话,却故意装做没听清他的话,“你说什么?听不清。”
  夏松荫却也故意回道:“什么?再说一遍?”
  “还是听不清。”
  “我也听不清。”
  …
  两个人逗了半天,终于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弯着腰,把肚子都笑的发痛。
  站在沙滩上,夏松荫把手拢成喇叭状冲着大海叫嚷。
  “昨天已经过去,明天会更好。”
  “顾衡,你在天堂还好吗?”
  “我会继续做医生救人,我会照顾姗姗,让她走入新的生活,一切都会好的,你放心。”
  …
  冰冷的海风吹到脸上,渐渐的尾稍变幻出一种温暖。穿破海浪的叫声,被撕裂、破碎成无数片飞扬在空气中。
  被笼罩的气息几乎感觉不到吸入,只有微弱的呼出,于佑和静静的站立着,默默地听夏松荫一句句的喊,直到他用尽了力气停下来。
  巴黎的那扇窗户又浮现在眼前,依雯在笑,“能做鸟儿多好…”,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依雯会真的腾在半空中,用自己的生命实现了飞翔的梦想。她从那扇窗户跳了下去,纱裙宛如蝴蝶的翅膀。当蝴蝶坠落在面前时,鲜血流泻了石板地,顺着缝隙蔓延开来,无法挣脱的红,昏天黑地…
  “依雯,对不起。”
  “依雯,对不起。”
  “依雯,对不起。”
  …
  于佑和开口,他的声音逐渐变大,从一种低语变作惊涛骇浪般的叫喊。随着那一句话被重复、重叠、断裂,薄薄的鼻翼轻微的扇动,眼泪从浓黑的眼睛里涌出,大颗大颗地滚动在脸颊上,闪着比水晶还剔透的光芒。
  你在心痛吗?为什么我的心竟感觉到针扎般的刺痛,不要哭,不要哭,你该拥有所有的爱,所有的快乐,不是像这样痛苦,这样无助。
  夏松荫冲动的抱住了于佑和,他吻上了他的眼泪,一滴一滴吃进了嘴里,又把那咸涩的滋味送回于佑和的唇间。惊人的热度,惊人的冰冷,淡淡的苦涩,在一瞬间竟融合在一起,蔓延在两个人的神经里,杵得太阳穴突突的跳动。
  他是谁?重要吗?该不该,重要吗?
  我们是在走前生的老路,还是今生的必然?
  不知道,只是你心痛,我比你还痛,你流泪,我宁可自己流血,不用说出那个字,不用去定义感情,我只知道这个吻,是我想要得,也是想要给你的。
  海浪依旧,海风尖锐的呼啸。孤独的海峡内,两个身影叠在一起,拥有着一个吻,沉沦地没有声息。

  第三十四章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9

  吻的停止,便是充满犹疑和惊异的对视。于佑和的眼神和吹向后的头发一样飘忽,让夏松荫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
  “对不起。”
  声音激荡过去,他才看到于佑和的眼睛里逐渐透出了光,回了神。于佑和轻轻的摇头,“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不抗拒你。”
  原来真的有注定,有吸引,它的开始连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直到接触到你,有什么流入我心中的感觉。可我还能去爱吗?抛弃爱上的是一个同性这个难堪的事实,依雯的那个梦魇又怎样才能逃脱?
  慌乱而苦涩笑笑,于佑和深吸气,休止了一切,“什么都别说了,我们走吧。”
  回到家,清优正坐在沙发上,黯然地盯着茶几。她听到开门声,瞪着大眼注视着于佑和。
  “哥。”
  于佑和笑,很累的感觉,“在等我?”
  “哥…车里的那些羊皮是谁给你的?你又见夏松荫了,是不是?”
  于佑和一愣,这才想起装羊皮副本的匣子自己一直没从车里取出来,他想起清优对他的提醒,孽缘,原来不为过。
  “见过,不过以后不会见了。”
  “真的?”清优的眼神仿佛要从于佑和的眼睛挖出什么,她信任于佑和,可她不信任命运,永远无法心安。
  于佑和却不想再重复,“清优,那个匣子在哪里,给我吧。”
  夏清优脸色一白,她脱口而出:“不,我绝不给你,我已经把它扔了,烧了。”
  于佑和被她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为什么?真的只是因为那个前世的梦?他总觉得她知道些什么,不止告诉自己的那些。可是现在他也不想去探究,他想远离,不要去想和这件事、和夏松荫有关的任何东西,才能更好的遗忘。
  因为他不想走入宿命里,为依雯,也为他没有足够的勇气。一发不可收拾的爱,开始了就无法再结束,如果真的是注定悲剧,不如趁可以停止的时候停止住,对大家都好。
  夏松荫从手术室里出来,收拾一番,便远远的靠到窗边休息。抽出一只香烟,点火,把轻薄的烟雾呼出口腔,让它们萦绕在自己周围,却怎么也绕不走脑子里的那个人。
  他曾经也站在这扇窗前,用指尖在玻璃上轻轻划过,勾勒出一个小熊的胖脸。可现在,除了记忆,什么也留不下。窗外的风景每天都在变,窗前的人每天不同,在水气上写就的东西,更是雪花一样留存不住。
  于佑和说他没有生气,只是没想到自己的不抗拒,可他却不肯承认真实的反应,截断了一切,匆忙的离去。
  夏松荫开始觉得是自己的错,也许不该去挑战什么,就只做朋友,总比现在的疏离要好。
  把头贴在玻璃上,暖暖的有阳光慢慢渗透,他抬起眼皮,在金灿灿的睫毛反影下,用手指在玻璃上写着字。
  “于,佑,和。”
  完全不用去想,随手就是这三个字溢出,或许已经泛滥。
  画室,家,有时Rina打电话来说去这里玩那里玩,于佑和总觉得自己心不在焉,甚至连地方都没听就以赶稿为由推脱了。
  生活好像笼罩在低气压中,怎么伸展都无法挣脱地开,人也恍惚如幽魂一样,脑中一个念头跟着一个念头,伸手去抓却又什么都没有。于佑和觉得自己又回到巴黎五月的雾气中,他一个人在街道上无目的地走着,眼前金黄色的头发,碧蓝的眼睛,偶尔飘过一团黑发,就会让他的心猛地一抽。
  依雯,依雯,他无法不阻止自己想到她,靠在窗边的笑容,看着天空的眼睛。
  “能像鸟儿多好…”
  “佑和,你说是我们看风景,还是别人在把我们当风景看呢?”
  …
  依雯很温柔,也很高傲,很少会坦露内心的想法,那时候于佑和和Rina都以为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孩,不一般的坚强,不一般的洒脱。可后来,她用死提醒他们错了,然而一切都无法再挽回。
  “依雯,我们分手吧。”于佑和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提出分手,就像他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会和依雯在一起。
  也许只是一个令人舒服的笑容,也许只是依雯那种柔弱中透出的勇敢在某个时刻打动了自己。可两人呆在一起的时间越久,于佑和就越有罪恶感,他并没有用灵魂去爱她,这样的爱不公平,迟早是伤害。
  “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刚开始你就不曾爱过我,是吗?”依雯淡淡的笑,“不是我主动,现在我们根本就不会在一起。”
  “对不起。这样下去对你并不公平。”
  “不怪你,是我自己明知道还要踏进来。”依雯的反映超乎寻常的平静,她帮于佑和煮好了咖啡,她拥抱他,坚持独自一个人离开了他的房间。
  “之后我要习惯没有你的日子,所以不要宠着我了。”她在门外这样说,把手抚过于佑和的脸,像好朋友一样的告别。
  “再见,佑和。”
  于佑和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放下了心,可他没有想到两个星期后,依雯从这间房子的窗户内跳了下去。她也拥有钥匙的房间,那扇窗户,她喜欢的窗户。
  而他恰好站在楼下,看着她和飞舞的衣衫坠落,砰的一声巨响,眼前失去了颜色,只有血的红,仿佛流进了骨髓里…
  直到依雯死后,于佑和在无数遍回忆中才惊觉自己的幼稚,为什么不曾仔细探究过她的心事,为什么不曾从只言片语中读懂她的人?说到底自己爱得不够,而她爱的比所有人想象的深,所以注定了悲剧。
  依雯死后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于佑和都是在精神崩溃的边缘游走,怎么走出来的,现在已经回忆不起来。他只记得自己把自闭,忧郁,甚至自残的症状演绎了个遍。
  那时侯已经不觉得自己活着,身体里的所有精血都被一分分抽离一般,躺在地板上,好象能看到自己的灵魂飘出去,只有一松力,它们就可以飞到不知名的天地里去。
  于佑和被送进了疗养院,一丝丝地把精力恢复过来,身体重新健康的出来,可是人的心已经不同了。他知道自己的心中有那么一片不能触碰,一触就会变成迸裂的伤口,先是痛彻心肺,然后便是呼地一下涌出的鲜血,冷到结冰。

  第三十五章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10

  有一个多星期没有见过他了,夏松荫一直没有让自己闲下来,手术手术手术,直到他觉得再去做手术就是草菅人命,才终于停下来。可,空虚的思念却也随之而来。
  认识他之前没觉得思念是这么可怕的东西,不见之前不知道自己早已爱得这么深,可现在觉得了,知道了,却没有相见的理由。
  拿起手机,翻到那个号码,反复了半天终于拨了出去。等着铃声和心脏一起拉长的奏响,一下两下…直到对面传来一个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呼吸被截断,隔了两分钟,再打过去,声音依旧,却换了说词,“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果然不想再见我,甚至电话都不愿接。
  握着手机的手缓缓滑落,心也堕落的沉沉的,猛地,一痛。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让于佑和吃了一惊,他正在收拾以前的习作,工作服,白线手套,抱着一捧画夹。
  是他吗?在原地愣了几秒钟,于佑和放下画,奔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来不及褪下手套,拎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摸索着。于佑和刚掏出手机,手指间一滑,手机就这样脱手,不偏不倚地落入了透明的鱼缸里。
  湿漉漉的捞出来,手机已经失去了一切讯息。他用毛巾把它擦干,再次按下开机键,屏幕闪了一下,却立刻像断了电的机器人,颓成了一片黑暗。
  是他又怎样?于佑和停住手,手机顺着指尖滑下,摔在地板上,清脆的声响,迸裂了什么。痛,逐渐清晰。
  很久没有画过单幅的作品,回国后就一直在画漫画,也许是内心深处童心未泯,也许是很想沉浸在构造故事的快乐中,总之,漫画让他重新有了创作的欲望,而不是一拿笔就浮现出窗户,巴黎,血。
  现在用炭笔在雪白的画纸上勾勒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画什么,会画出什么,只是突然心头有东西潮热地涌动,很想画,很想把它表现出来。
  只有动作,没有声响的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当猛然惊醒的看到画纸上的图像时,于佑和突然停住,手一紧掐断了炭笔。
  画纸上呈现着一个男子的容貌,虽然还只是大致的轮廓,但大大的眼,完美的双眼皮,高耸的鼻梁,甚至笑的时候脸颊上浮现的酒窝都以令人惊叹的清晰感昭示着他是谁。
  骗得了自己,骗不了自己的心。
  于佑和的心慢慢的抽痛,他取过布遮住那张脸,脱力地缩到椅子上。
  夏松荫来到于佑和的画室门前,却没有再向前把自己暴露在可能被看见的位置。
  打定的主意,只想看看他,并不想去打扰。在尚能保持隐秘的位置上,探头向里看,还是依旧的画夹摆了满处,桌子上杂乱的放了些画纸和素描笔,玻璃门后的米色布帘放下了一半,遮住刺眼的阳光。
  发现于佑和并不在,夏松荫有些失落,却也有些高兴。这次没看到,至少还可以再次说服自己来看他。怀着难以言说的心情走近玻璃门,他静静地站在那儿,凝视着于佑和留下的每一点痕迹,像吸着新鲜的空气一般渴求。
  突然发现玻璃上映出了一个影子,不知何时有个人站在自己的身后,竟没有察觉。猛然回头,果然是他。
  夏松荫和于佑和之间的空气仿佛一盆巧克力汁在逐渐凝固。“进来坐坐吧。”于佑和闪躲着目光打开了门。
  夏松荫踏进画室,他象上次一样绕过桌子,靠在桌沿上。转头,身旁支着一副画,盖着长长的黄绒丝布。
  “冷水,热水?”还是那个白瓷杯子,握在了于佑和手中。
  “这次要热的。”夏松荫盯着于佑和背对他接水的身影,削瘦的肩,头发短短的,微微蜷曲。浅领的休闲服上露出纤细的脖子,这样看他,有点象高中时的同伴,年轻的羞涩。
  杯子递过来,热气也蒸腾了起来。两人在一交一取间触到对方的手指,俱是心头微振。
  “找我?”
  “恩,来看看。”
  两句话后又是沉默。夏松荫觉得手中的杯子越来越沉,也越来越烫手。而于佑和略低着头,保持着有点茫茫然表情,看着让人心疼。
  “佑和,我爱上你了。”没有什么比说出心里话更让人舒服的事情了。
  于佑和吃惊地抬起脸,不知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他的坦白。他摇摇头,“我并不值得你爱,在巴黎上学时我有一个女朋友,在一起一年多,她对我很好,可是我跟她说分手,后来她从我们的房间跳了下去,死了。”
  夏松荫却没有吃惊,“这不是你想要的,我知道,后悔而无能为力的滋味我尝过。”
  “不,你不明白。”于佑和痛楚地皱起眉,“之后我几乎崩溃了,脑子里乱七八糟,就象不在这个人世上。”他撩开左袖,撸到肘关节处,在手腕和手肘之间蜿蜒着几道细长的伤疤,已经泛着灰白,却依然醒目。
  “这是我自己用刀划的,我离疯就差一步,一步而已,可,你看,就象这伤疤一样,心上的伤疤永远都在,不会好了。我是个心里不健全的人,没权利爱,也不值得被爱。”
  你在折磨自己,于佑和!夏松荫的心突然痛的发狂,他冲过去攥住于佑和的胳膊,以一种近乎野蛮的方式吻了上去。
  牙齿碰撞到牙龈,鲜血涌了出来。夏松荫压着瞪着眼的于佑和深深地吻过,却停止下来,唇上带着血,说了一句话。
  “爱没有值不值得,要痛也是两个人一起的事。”
  于佑和呆立,觉得这句话让什么浸透了骨髓四肢,让他的心豁然开了一扇门。为什么不敢去爱?一个人的痛不也是两个人的拥有吗?
  夏松荫的手捉住了他的手臂,他把唇贴上他的伤痕,很小心,很珍惜的吻动。两个人慢慢靠近,在一种不由自主中拥抱在一起。
  米色的布帘被全部拉了起来,柔绿色的塌塌米在墙角召唤。夏松荫带着于佑和倒在上面,吻着他的人,凝视着他的脸。
  于佑和的头发揉的乱乱的,轻闭着眼睛躺在那里,眼睑很薄,让人联想起底下流淌的目光,漆黑,宁静,无底,包含了所有你能想象到的东西和最不可想象的东西。
  动情的唇轻吻上眼皮,便是拥有了他的眼泪和忧愁,顺着挺直的鼻梁,进入齿间,吸上柔润的唇瓣,快乐是今后自己要给他的,永远让他笑,不再有痛苦。
  刚才磕破的口腔还在流血,微咸的味道混着唾液的甘甜,让人忽略了呼吸的存在。
  没爱过的人永远不会明白,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他的唇是永远也尝不厌的美味,可以一次次地深入,一次次的掠夺,一次次的纠缠,却仍如未开启的瑰宝,焕发着不可捉摸,难以定义的光芒。那光芒占据着你的心,不忍稍离一分。
  当痴缠的手指在身体上游走,淡麦色的肌肤光滑如釉质的瓷器,它仿佛有什么魔力,吸附着指尖,一刻都不想分开。让两个人无间地纠缠下去,不愿去想世间的一切。
  其实彼此都没有和男人相处的经验,只凭着本能在探究,在磨合。而那熬在心中很久的思念却催化出爆炸一般的热量,把两人送到了幸福的顶端。
  终于,忘记了一切地爱你,终于真正勇敢地去爱,这是幸福,对吗?

  第三十六章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11

  夏清优知道于佑和与夏松荫终于进入他们无法避免的命运中,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情。
  那是一个人生中处处都存在的相遇,无风的空间,穿梭的人群,地铁呼啸而过的气流。在相隔十几米的距离间,她看见两个差不多高的身影。
  一样的英俊,一样的恬静,于佑和和夏松荫并肩走在一起,很近,并没有身体上的接触,只有柔软的衣料偶尔因走动贴近,吸附在一起,又因动作分开,恋恋不舍的离去。
  走过蓝色靠椅和方柱夹着的过道时,于佑和停下来,听一个拉风琴的艺者在喧闹中唱着一首老歌。
  “时光不是屋顶的影子,为什么我要看着它回忆,遗忘是幸福的开端,人们却愿把爱的痛铭记。心灵的墙高筑,希翼的翅膀穿透天地,爱是荆棘中的花朵,花冠带着血的艳丽。亲爱的请记住,我们前世注定,从一开始等待相遇…”
  听着听着,于佑和的眼睛里的浮起了春日浮影般的薄光,他嘴角微微上翘,笑地恍惚而温暖。于是画面中的夏松荫站在身后望着他,仿佛隔着时空去凝视,他的微笑和他竟那么惊人的相似。
  手搭过去,扶了扶于佑和的肩头,说了句什么。于佑和点点头,弯下腰把零钱轻放在报纸上。他转过身面对夏松荫,眼光里有什么在空气中流淌而过,交汇在了一起。
  不经意地,手拉了一下,很紧地握住又松开,他们保持着没有接触的距离一前一后的上了地铁,随着开动的呼啸声消失而去。
  他们相爱了,在一起了,真的在一起了。夏清优的心猛地紧缩起来,被抽干,被烘烤,慢慢变成一片焦了的面包片,干脆地,轰然爆裂。
  一个声音盘旋在头顶:“灰飞烟灭,无论是死神还是那个他,都一样。七世都无法洗脱纠缠,他们将不能再停留在原本所存在的空间里,神界,人界,魂魄再也无所依托,唯有化风而去。除非他们中有一个灰了心,放弃了爱,两人就都能突破轮回的罗网,重归自己该存在的位置。”
  命运无法躲避,时间让转轮碾上了应有的轨道,那么我该怎么做?怎样来阻止,怎样来拆散?
  匆忙下楼梯的人群撞击到夏清优的身侧,让她几欲跌倒。眼泪惶恐地流下,不知所措地打到地板上。重力中落下的水滴,裂成无数片,飞溅而去。
  使命终于彻底开始了。
  哥~~~~~~对不起。
  夏清优低头走路,一头撞了人满怀。
  “老天,现在地上是有金子还是有钻戒?”Rain不可置信的大叫,“好歹我也是个大活人,就站在面前劫人,居然被人当空气!”
  清优看清是他,赌气白了一眼,“山大王才劫人呢,你也先去换副像点的脸来。”
  哈哈,Rain居然笑出声来,异常真诚的说:“夸我帅也不要这么个夸法嘛,太不好意思了。”
  “脸皮真厚。”清优好笑地暗骂一声,看着Rain,突然灵光一闪,“Rain,你还记得夏姗姗吗?”
  Rain被她大拐弯的思路惊了一下,反应道:“那个喝醉酒的丫头?记得啊。”
  “能帮我找到她吗?”
  Rain迟疑的看着她:“你找她?找她干什么?”
  “别问了,求你,帮我找到她。好不好?”
  Rain心里满是奇怪,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做为一个跑新闻的记者,找个人对他并不成问题。
  “对了,清优,你哥呢?好久没见到他。”
  脸色变了,“别问我。”
  “怎么了?”
  “别问我。”
  Rain大吐了口气,今天是碰到刺猬了,女人果然是善变和神经质的。
  一接到Rain的电话,夏清优就立刻赶往时光盒子,刚一进门,就看到Rain在吧台上冲她挥手。
  “清优,这边。”
  夏清优走过去,瞧到于姗姗正趴在吧台上,无聊的玩弄着手里的酒杯,手指上鲜红的丹蔻闪动,欲滴的艳丽。而Rain人坐在她身边,等夏清优过来,便起身给她让了座。
  “姗姗,你还认识我吗?”
  夏姗姗看了她一眼,点头说:“认识。于佑和的妹妹?”
  清优抬起头面向Rain说:“Rain,谢谢你,我想和她单独谈谈,你可以回避吗?”
  Rain倒是没料到清优会有这要求,皱皱眉才道:“Ok。有事再找我。”
  Rain离去后,夏清优开始仔细审视她面前的女子,细眉凤眼,有几分颓废,有几分倔强,一种张扬而矛盾的美丽。
  她身上有什么让自己觉得是命运转轮的关键所在,可是,是什么呢?
  “想找我谈什么?”夏姗姗首先开了口,打断沉默。
  “能告诉我有关夏松荫的一切吗?”
  姗姗把目光扫过来,带着点敌意地问:“为什么?”
  “我很想知道,是求你。”
  姗姗深深看了她几眼,冷笑起来,“没必要,夏松荫不是个适合恋爱结婚的人,你死了这条心。”
  清优哑然地笑,“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喜欢他。”
  “是不是都一样,”姗姗端起酒杯,一口把酒喝了下去,“他答应顾衡要照顾我的,这个承诺,是一辈子。”她说到一辈子的时候,很慢,好象斟酌着词语,又好象在纠结地甩脱什么,一字字地说出。显然,那三个字对于她很非同一般。
  夏清优觉得心在轻跳,屏住呼吸问:“请问,顾衡是谁?”
  姗姗低下头,把手中的酒杯扣在桌面上,仅存的几滴红酒从杯壁上滑下,血艳艳的颜色。她的心依然没有摆脱那种色彩。
  “是我未婚夫,四年前夏松荫带他去飙车,出车祸死了。我恨夏松荫,也恨顾衡,更恨我自己。可是我离不开他,即使总要想起痛苦的过去,想起他害死了顾横,也离不开。也许你没法明白,但这是实话。”
  强烈的感觉呼啸而来,愈来愈清晰,清优突然大力抓住姗姗的手,心在胸腔里砰砰地跳着,“你爱夏松荫,是不是?”
  很多答案不用回答就已经明了,脑中巨大的时钟走动,三根走针合并在一刻,轰隆的巨响,震耳欲聋。
  她知道,命运转盘的关键,终于找到了。
  禁锢了很久的呼吸徐徐吐了出来,在沉默了许多时刻后,夏清优终于说了一句话。
  “姗姗,夏松荫和我哥在一起了。”

  第三十七章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12

  夏松荫怎么也没想到姗姗会这么用力地抱住他,紧紧地,好像少一分,她就会彻底失去什么。这种亲近有多久没有了?小时候她被人欺负,他为她打架把自己弄的鼻青脸肿,姗姗总是哭地眼泪哗啦地抱住他,柔软的泪落在他手中,把心头的孤独化尽。他总是笑着说:“别怕,姗姗,我会保护你。”之后她们长大了,各自有了不同的生活,姗姗依旧对他那样的依恋,他对她说你不能老和我在一起,该去找个老实,上进,可以托付一辈子的爱人。姗姗很快接受了顾衡的追求,她很认真很平凡的去生活,准备做一个幸福的新娘。然而,一念之差,他打破了她的梦,顾衡死了,他成了凶手。自那以后姗姗和他之间就再也没有如此的温情,他知道,姗姗恨他,不能原谅地恨他。
  “别这样,”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才分开她的手,小心地问:“姗姗,你怎么了?”
  “别离开我。”她再次环住他,喃喃的低语。
  夏松荫不解地拍拍她的背:“姗姗,我不会离开你的,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不会变。”
  夏姗姗听到亲人这个词的时候,背激灵的一抖,她突然变的很激动,甚至有点歇斯底里,“亲人,我恨亲人这个词!你以为我恨你吗?错,错!从小时侯我就一直喜欢你,你说姗姗要做个乖女孩,我就乖乖的守在你的保护之下,你说姗姗该去找个老实上进的人托付终身,我就去找这个人,我知道你从来都只把我当妹妹,我压抑自己,只希望你的心里永远有我一个小小的位置,你会想起这个什么都听你的妹妹,会让我看见你,记挂你,甚至将来你会抱着我的孩子让他们叫舅舅,可是,顾衡也死了,我该怎么做,怎么做…”
  眼泪从姗姗的眼睛里奔泻而出,她捂住脸,泪光在指缝间闪动。
  夏松荫呆呆的看着她,不可思议的神情:“我以为…我以为你爱顾衡,我以为…你恨我…”
  姗姗的手慢慢滑下,她扬起含泪的脸庞,声音带着死灰的色彩,“顾衡知道我喜欢你,他一直都知道…”
  这句话才真的如一个惊雷炸响在夏松荫的头顶,“顾衡…”
  他又想起那个躁热的傍晚,顾衡在自己身后走着,焦急的劝阻:“夏哥,不要去了,太危险了,姗姗会担心的。”
  他转过身,不耐烦的冲他说:“你要是不愿意给我做副驾驶,就让开。不要这么罗嗦好不好?”
  “夏哥,姗姗她…”
  “别一口一个姗姗好不好,烦不烦。”
  “可是…”
  夏松荫已经跨入车门里坐好,顾衡呆呆的看着,迟疑了一下,终于打开另一扇门,也坐了进去。
  “喂,顾衡,别勉强,不愿意参加没关系。”
  “不,我必须来,不能让姗姗怪我。”
  “你还真是好男人,姗姗没找错。”夏松荫笑了笑,启动车子,慢慢滑到起步线上。
  之后便是那场噩梦,车失控,冲出栏杆,一片火光中,他面前闪过顾衡的脸,可是,抓不住…无论是画面还是人命。
  现在再次回忆,那些并未在意的话语原来包含着自己料想不到的含义。世上的事情总是同时有着多个层面,每个事情中的人都有不同的思想,不同的立场,当时顾衡在想什么呢?为了爱一个人而去保护这个人爱的人,什么样的悲哀,他竟是为了这个送了命。
  夏松荫的心又一次疼痛起来,好象多年前的伤口被人生生的扒开,在血肉中仔细找寻着什么。他按住胸口,只觉不能自语。
  姗姗已经平静了下来,她垂着眼睛低语:“你知道顾衡死去我有多痛苦吗?梦被打破了,可是最对不起他的还是我,我没有爱过他,他却比任何人都深爱我。你说我恨你?其实我真的很想去恨,可恨一个人根本就是该远离他,而我呢?任由自己跟着仇恨的人在一起,多可笑。”
  夏松荫的脑子这才稍微清醒一点,他劝说:“姗姗,你可以开始新生活的,你还年轻。”
  姗姗一把推开夏松荫,吃人的眼神,“你忘记对顾衡的承诺了?你说你要照顾我一辈子,你忘了吗?”
  “没忘,可照顾和爱是两回事。”
  姗姗雨淋般呆住,全身木立,嘴角带着死灰,“为了他?于佑和?是不是?”
  突然听到于佑和的名字让夏松荫渐歇的心又一次的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