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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小楼传说 Ⅰ (共4卷)-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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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他记得狄飞的容颜。他从来不会把任何人弄错,即使那些逝去的容貌看起来,几乎完全一样。他低头凝视碧玉寒冰之内那安睡了七百年的人。故人容颜已苍,那个安然一笑而逝的传奇,与他记忆里骄傲寂寞如孤狼的一方霸主,仿佛相隔得很远很远。那个春水桃花的过去,也渺茫得几不可忆。轻轻伸手,按在碧玉寒冰棺上,指尖的凉意徐徐向全身弥漫而去。自我逝去,那样漫长的岁月,你是如何渡过的?你快乐吗?你幸福吗?你可曾最终得到你最期情。当初我一梦六十年,六十年后,便再不愿回想当年之事,再不愿多问多看任何有关你的旧事。然后,就是漫长的六百年的浑浑噩噩,我一直以为,我不在意,我一直以为,我不痛,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一场模拟,原来,其实不是的……主人,我醒来了,这一觉,原来,我睡的不是六十年,而是将近七百年。主人,我回来了,我其实,很痛,我其实很怕痛,我其实……我其实是有一点怪你的,你知道吗?他将整个手掌完全按在冰棺上,任凭那奇强的寒气侵袭而来,浑然不知运功抵挡。“当年,他过得好不好?他有没有和白惊鸿幸福美满,他是怎么轰轰烈烈开创修罗教基业的,是不是非常威风,非常了不起?”他的声音在这个充满寒冰的冰雪世界里,空空洞洞地回响,忽然之间,他想知道很多很多事。忽然之间,他有了很多很多问题。为什么以前,他从来不肯问,为什么以前,他从来不愿去关心。明明是很在乎很在乎,为什么却又懒懒散散,不闻不问不看不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谁知道呢,应该好吧,当时他是天下第一高手,再无敌手,他做的都是惊世骇俗极为痛快之事。但已经过去七百年了,时间会把一切真相都悄然抹去。我们听到地,只不过是个绝世英雄的所谓传奇,七百年众口交传的传奇,又还有多少真实可言呢?”诸王此时皆已进入冰室,此时又是瑶光漫然答话。相比瑶光这并没有太多实际意义的回答,狄九的答话却实在许多:“相传他有个极心爱之人,叫做白惊鸿,但不知为什么。他们并没有相携白头,他把自己一手创立的山庄送给了白惊鸿,自己去江湖上流浪了许多年。后来收下了好多徒弟,隐居于山林之内,只专心授徒。他一直没有娶妻,也再没有情人。他的弟子们创立修罗教。奉他做教主,但他其实并不真正管理教务,他甚至没有离开自己隐居的那座山一百里之外。直到最后一次,修罗教遇上大劫难,他才星夜驰援,以一人之力,抗拒全武林地逼迫,救下了他所有的徒儿,自己却伤重而死。他死之前,交待了两件大事。一是留下了他所有的武功和宝藏给白惊鸿,二是留下了那个关于继任教主的遗言。就他的生平行止来看。只怕这位盖世英雄,一辈子也未必快活如意。”淡淡几句话里。一个人的生平便已轻轻带来。那曾经鲜活精彩地生命,那曾经留下无数传奇的生命,到头来,也依然不过是平平淡淡几句话。傅汉卿怔怔站在冰雪棺前,他们,没有在一起?为什么?他不是那样那样地爱着那个人吗?他不是为着保全他的爱,把我交到那个人手里吗?为什么?付出了这样的代价,依然不可以在一起?为什么?舍弃了这么多。依然无法幸福。他脱口问:“为什么他们没有在一起,为什么要分开?”诸王几乎都是摒息默看他的神情。默记他的话语,期盼着从这只字片语之中,窥出七百年的真相。只有狄九肯应声回答他的问题。“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他从来没有提过,或者,曾经提过,但没有在七百年的岁月中流传下来。”他知道的并不比其他人多,对眼前地真相,他也同样迷茫不解。然而,他的语气清晰,他地回答迅速,他的神情平静,他地目光安然。因为他想要知道,所以他回答。因为这一刻他看来有着如此深刻迷茫软弱,所以,他必须坚定沉静,不用任何疑问不安来扰乱他。傅汉卿低头定定望着冰棺,为什么你可以一睡七百年,为什么七百年后,你唇边依旧有淡淡笑容,为什么这样长久的沉眠,你依然安祥如故。当年……当年……发生了什么?七百年的时光在冰雪中回转折射,那一刻,他分明还在他的怀中,那一刻,他分明还清清楚楚地说着,我不会死,我会活下来。那一刻,那人用那样安静的眼神望他,用那样柔和平稳的声音说,是,你不会死,你会活下来。一直一直,觉得他应该不会特别伤心,当时他的语气是那样沉稳,而在那之后,他对白惊鸿的态度又能是那样平静……然而,会不会是……会不会是……他猛然抬头,望着狄九,大声问:“他是哪一天离开山庄地,他是哪一天把山庄交给白惊鸿的?”他地语气那样迫切,他的眼神那样惊乱,然而狄九无法给他答案。“不知道,七百年前的事了,没有人知道确切的日子,对他的生平,我们的了解,仅仅只是个大概。”狄九终于微微皱起了眉,目光悄然望向他的手。傅汉卿却浑然无觉,他低头,只愣愣望着冰棺。主人,七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主人,我过了七百年,才想知道,是不是已经太迟。
第八十章 此情可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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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年的岁月,从来没有人知道,那个盖世魔君身旁曾经有过一个天真的少年。七百年之后,现世之中,再没有任何人,可以告诉傅汉卿当年的真相。傅汉卿手抚冰棺,掌心之下,是那人安然的容颜,坚实的冰层无声无息悄然阻隔在逝者与生者之间。主人,当年……其实,你是真的,为我难过的吧?当年,你在春水桃花前的诺言,其实是真心想要做到的吧……当年,你是真的想要一直一直好好待我的吧。只是,人生里有那么多无奈,有那么多不得已,很多情况下,人们为了得到一些,就不得不舍弃另一些。更何况当初的我蒙瞳无知至于极点,本来就是我说话不当,伤害了你所爱的人。我一直一直记得,你是那样爱着他。你的所有喜怒,你的一切行止,似乎总受他的影响。那么,看到他受羞辱,看到他的难堪和愤怒,对我的处罚也该是合理的吧。只是在当时,你也并没有想到,结局会是死亡吧?若是知道,也许……也许你也不一定真会把我交出去,你也不一定真地会舍弃我。即使……即使那个是你所爱的人。傅汉卿黯然凝视冰棺,心思纷纷乱乱,仿佛有千万种思绪齐上心头,又仿佛其实什么也不曾有过。这么多年来,我以为我不记得,我以为我不在乎,原来,我其实一直一直。不曾忘记,我其实一直一直,是怪你的。直到现在,我才肯真正从迷梦中醒来,直到如今,我才肯睁眼去看清事实。我怪罪你失言。我记恨你无情,但我从来没有反省过我自己的蒙昧无知,我自己的残忍无情。一直一直,我所想的,其实都只有我自己,一直一直,我总是不停得问为什么,却从不肯认真地去想一想,你们的心情与处境。所以,我说出伤人的话而不自觉。所以,我见到你地悲伤而无感无知。当年。你是否一直一直在为我悲伤?为什么你会离开白惊鸿,为什么你会抛弃你的基业。这其中,是否有我的原因?为什么你最后留下你所有的宝藏给白惊鸿,却为我留下一句七百年传承不绝的遗言?在你心中,是否即使是一个小小男宠,也勉强可以同你所爱的人,相提并论?可是,主人,即使我有一些怪你。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你不幸福。即使我这么多年来,其实耿耿于怀,我也从来不曾希望你一生不快乐?主人……我其实,很想,很想……在我沉睡地漫长时光里,你能和你爱的人好好地在一起。受伤的时候,不要再一个人,躲在最冷最黑的夜里,悲伤的时候,不要再一个人,喝最烈的酒,孤独地对着夜空哀鸣。主人……我其实……“够了。”粗暴的一声断喝,打断了傅汉卿的所有思绪。无数的纷乱,无数的迷茫,尽皆淡去,思绪里能感知地,仅有那掌心灼人的温暖,正悄然弥漫全身。傅汉卿怔怔低头,他地手被狄九双手牢牢握住,炙热的暖流正急涌而来。他地手按在冰棺上太久太久,强烈的寒气几乎让整个手臂完全冻僵。而那如炙如焚的真气正丝丝偻偻悄然而来,所过之处,冰融雪化,所有的生机,所有的知觉重新回到他的身体。这是第一次,狄九的手,比他的更温暖,这是第一次,狄九握住手地这一刻,把温暖带给他。狄九可没注意他这时迷茫的神色,只是用一种几乎痛恨地眼神瞪他:“你这疯子,你的手还想不想要了?”骂完他之后,又回过头狠狠瞪了其他人一眼。诸王大觉羞惭,这么多平时自命聪明的人物站在这里,全只顾着看傅汉卿的脸色,听傅汉卿说话,竟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傅汉卿的手一直放在冰棺上没移动,也一直没有运功抵御过碧玉寒冰的寒气,若非狄九看不下去,及时出手,这位新任教主大人的手,没准真的会被生生冻得毁了。狄九愤怒的叱骂声响在耳边,傅汉卿听来直若惊雷入耳。一直一直,他怕他冷,一直一直,他想着悄悄暖了他。原来,在这一刻,把他从寒冷中拉出来的人是他,把他从永无休止的迷茫混乱里救回来的,也是他。“狄九。”他轻轻唤,然后张开手,很用力,很用力地抱住了他。狄九愣住,到了嘴边的斥骂,忽然间一个字也记不得了。这样用力的拥抱,这样整个人紧紧相贴的亲昵,即使是在这寒冰地穴之内,彼此之间的温暖,依旧让人不能忽视。他愣愣地转头,看了看其他所有目瞪口呆的人。迟疑一下,手却还是很慢很慢地抬起来,然后,轻轻拥在傅汉卿的肩上背上,再然后,慢慢收紧,慢慢用力,终于还以了一个同样的拥抱。“狄九,你要对我好一些。”傅汉卿的声音极轻极轻,狄九,答应我,别再松开我的手,松开了,你和我,都会冷。答应我,永远不要舍弃我,因为舍弃之后,总会伤心,我会忍不住怪你,而你也会发现,其实,你并不快乐。天地寂寂,冰室寂寂,众生寂寂。他抬头,凝视被他吓呆了的狄九,声音很轻很轻地重复一次:‘狄九,你要对我好一些。”狄九静静看着他,茫然不能答。依然是那样清澈的眼眸,好象完全不知人间污垢,又仿佛其实已经看尽了人间百态,红尘世情却始终不能反映进那样的清澈里。你要对我好一些?要有怎样的天真,才可以把自己的的一切,交到别人手中,期待别人好好对待。又要有怎样的勇气,才可以在看尽了红尘之后,却不为红尘所扰,依然能保有这样的天真,依然可以有这样的期待,依然轻地说,你要对我好一些?不不不,人怎能期望别人的善待。这世上,除了自己谁也不可靠,除了自己,谁也不能指望和依靠。不不不,聪明的人,只该告诉自己,我要对自己好一些,我要让别人不能不对我好一些。然而,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他用那样的声音问着他。狄九沉默良久,终究轻轻一笑:“傻瓜,难道我对你不好吗?”傅汉卿笑一笑,不说话,只是抱着他,用力,用力,再用力。身体已经紧紧贴在一处,为什么,仍觉得不够。狄九,你要对我好一些。你要一直一直对我这样好。因为,我真的很爱你,因为,我真的不想再错过,因为,我真的不想再去长睡不醒,不想再为谁固执得不肯张眼看世界,因为,我想要和你一起,一起,快乐地,活着。因为,我想要和你一起,去看春水,看桃花。因为,我想要有一天,站在这里,告诉我七百年前的故人,这一世,我很快乐。冥冥中若是有灵,我相信,他会为我高兴。沉寂冰清的世界里,有人紧紧相拥。无数的长眠逝者之间,有人渴望着抓紧生时的欢欣。冰晶地世界。琉璃透明,每一张相似的面容,都仿佛凝视着生者,活着的人,死去的人,同样的容颜,同样的姓氏,同样的身份。又或会有同样的命运。诸王愕然望着狄九,四周是无数与他有着相同容颜地逝者,而他,却还如此鲜活地站在眼前,如此有力地紧拥着生命。每个人都生出迷茫恍惚之感,谁生谁死。谁存谁逝,傅汉卿怀念的人是谁,傅汉卿紧抱的人是谁?狄九是谁?狄飞又是谁?然而,傅汉卿从来没有迷乱过。他有着最好的记忆力和分辩力,他从来不曾弄错过任何人,无论是冰棺里的历代教主,还是当日二十名一模一样的影卫。他从来知道,他所思念地人是谁,他所错过的人是谁,他所在意的人是谁。他想要紧紧抓住的人又是谁。狄九不是狄飞。狄九不是他旧日的主人。狄九是这一刻他紧抱着不愿放开的人,狄九是那个一直以来。从不曾舍弃过他的人。狄九是那个,在他需要时。在他沉沦时,在他迷茫时,总能出手相救之人。“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长时间忍耐之后,极度压抑的声音里,已经有了毫不掩饰的不满。狄九这才慢慢转头,看了看刚才发话的萧伤,复又冷冷一扫其他诸王。这才淡淡笑道:“何必明知故问,我们地事你们怎么会不知道?”语音微顿。他忽得扬眉一笑。扬眉之间,竟似利剑出鞘,凭空生出一股无对无匹的锋锐之气。“好,就算你们不知道,就是……”他忽得低头,极深极深地在傅汉卿额上吻了一下,这才抬眼展眉,睥睨着望向四周诸人气得发青地脸“就是这么回事。”傅汉卿这时也回了神,大大方方向众人道:“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是情人。”这样的私情之事,他说得这么坦然,神态如此自如,倒叫诸人一时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狄九却是连看都懒得再看其他人一眼,只轻轻问他:“你还有事吗?”傅汉卿回首,看了狄飞地冰棺一眼。主人,这一世,也许,我真的可以幸福,你……心中的叹息,遥遥逝去。他只是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温暖,抬头微笑:“没事了。”“那我们走。”狄九拉了他便走。傅汉卿应声跟着他。专心地握紧彼此的手,不要再放开,专心地跟随着他的步伐,不想被拉下。这一世,也许,可以不被舍弃的吧?这一世……狄九,你要一直一直待我好,可以吗?由始至终,他没有看过狄靖的冰棺一眼,也从没有哪一刻,心中生起过任何一个与狄靖有关地念头。他就这样被狄九一路拉着,走出了一片冰寒,走出了无尽阴暗,走出了这只属于幽冥死者的世界。他再也没有回头,再也没有理会,诸王地脸色。想要去爱,想要彼此温暖,想要彼此陪伴,想要彼此拥有。这是他与他的世界,不容任何人插手,不受任何人干涉。这是他和他的选择。狄九,请你永远,永远,不要舍弃我。因为,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第八十一章 错过真相
只属于狄九的天王殿,从来就是总坛最清冷的所在,偌大的居处院落,偏是连个下人都见不着,一眼望去,寂寂寥寥至于极处。虽说是为着欢迎远行回来的天王,早有人事先把这里上上下下,打扫一净,到底还是脱不去一片冷清之意。狄九拖了傅汉卿的手,径直进了天王殿,头也没有回,只是左手淡淡一袖往后拂去,两扇大门就应声严严实实地关上了,明摆着昭告天下,闲人勿近,否则后果自负。至于那些多事也碍事的诸王们,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记恨,他暂时也懒得思虑了。眼下他只顾拉着傅汉卿一路直入内室,这才松手笑道:“你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傅汉卿怔怔望着他,到现在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狄九失笑:“看看你今天干的这些事,我要不把你拖到我的地方来,他们能让你安生?我要不替你挡着,你以为你还能有机会去睡你的大头觉吗?”傅汉卿愣愣问:“你没有问题要问我吗?”狄九淡淡道:“有什么可问的,你的答案一定是‘不能告诉你’,我懒得白费那个力气。”傅汉卿低了头,过了一会,才低声道:“我知道是我不好,但我,真的没有办法说清楚,说得多了,我怕会……”简单的一句话,他说得极是艰难。这一世,他再不想有任何误会,他再不想错过任何美好,握住的每一分幸福,他都不想放手。因为他睁开了眼,因为他放开了心,因为他去了解,去接受,去感知,所以,才懂得,有一个人,在需要时能伸手,有一个人,在寒冷时可温暖,有一个人,永远永远记着能站出来,为自己去担当一切麻烦,抵挡一切问题,叫他可以在千万里跋涉之后,可以不必操心任何烦琐之事,而能安然避入梦乡,是多么多么幸福的事。然而,对于这样的照料维护他却不能回以真正的坦诚和无欺。那些过往一旦说明,就必然涉及小楼最根本的真相,那结果只能带来毁灭。听他语气艰涩,狄九挑挑眉,想说一句不满的话,然而不知为什么,到底还是柔了目光,柔了声音:“罢了,我知道,你是想要保护我。”傅汉卿伸手,抓住他的手臂,那样的用力,仿佛惟恐他就如此消失:“我……我……我虽然有很多事没办法说明白,但是,我,我是不会骗你的,永远永远都不会……”他抬头望他,眼神有些急乱“我是真的觉得你是……”狄九微笑,他没有等傅汉卿说完他要说的话。他不知道傅汉卿想要说,我是真的很爱你,我是真的把你当做很重要的人。不是为了我的顿悟,不是为了我的难关,你和所有人都不同。他不知道,所以,才轻轻淡淡地打断,又或者,即使他知道了,即使他听全了,未来的一切,也并不会有太多不同。眼睛可以看,心却未必信,耳朵可以听,心却未必懂。这个世界早让他学会了什么是怀疑和猜忌,却从来不曾教过他,什么是信任和坦荡。这一刻,他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思虑,也没有太多的不悦。即使傅汉卿身上有着天大的秘密总是不肯对他说明,但是看着这个懒散的,天塌下来也不在乎的家伙,会有这样的惊乱,会因为担心他的误解不快而如此惊乱恐慌,这种被重视的感觉的确非常好。这个小家伙,就如此需要一个情人,如此害怕失去吗?他微笑,轻轻拍拍傅汉卿的肩,安抚小孩儿一般:“我知道,我知道,其实你虽然有很多事不能告诉我,但摆明了有一个秘密只是不能说,其实也是一种坦荡。我虽然多少有点生气,却不至于为这个记恨你,你别担心。”傅汉卿依然没有放开他的手,只是沉默着不说话。狄九又笑道:“你虽不说,其实我还是可以勉强猜出些端倪的。”傅汉卿一怔,惊而抬头:“你,你猜得到……”他的脑子紧张地开始重新回忆小楼的所有相关条例,还好,还好,没有任何一条规定要对聪明到能猜出真相的人杀人灭口。“当年,狄飞曾遇上过小楼中人,当年那人曾在狄飞的生命里占很重要的位置,而且那个人肯定不是白惊鸿。狄飞与白惊鸿的分离,也许正是因着此人,狄飞后来一生孤寂,或许也是因为此人。狄飞最后的遗言,还是因对此人念念不忘,此人是……”狄九淡淡道来,看着傅汉卿傻乎乎张大嘴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其实不用多问,只看这家伙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得应该八九不离十了。这样的推测绝对谈不何玄妙之处,相信其他诸王,在看到所有的一切之后狄飞的生平,怕也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不同的是,他们并不知道小楼的存在。“此人是你……”狄九看着傅汉卿,笑了一笑“是你的先祖吗?傅汉卿一愣,“啊“了一声。狄九眉锋一皱:“又或者,其实狄飞才是你真正的先祖,所以你看他的神情才会这样愁怅感慨?”说话间,他的目光一直牢牢望着傅汉卿,不肯错过他的任何表情。傅汉卿想了想,方道:“你猜得大部份都很对了,不过,狄飞不是我的先祖。狄飞当年所遇之人也不是。他当年的确遇到了小楼中人,那个人与我……”他语音一顿,忽得叹息一声“有着秘不可分的关系,当年,他待那个人……”他又想了一会,才道“其实是很好的。至于后来他和白惊鸿的分离到底是为着什么,我也并不清楚,我只知道,当年那人离开之时,他和白惊鸿还是在一起的,至于在那人离开之后所发生的一切,我就完全不知道了。”傅汉卿一边说,一边微微低下头,神色渐渐黯淡起来:“七百年的时间太长了,事情的真相,只怕现世之中,已经没有人能弄明白了。”现世之中,无人能懂,小楼之内,虽有记录,但在这一世结束之前,他是不可能回到小楼的。至于同小楼联系,本来就只能由那边单方面向他发起,他自己无法主动去询问。更何况,从别人嘴里转述的一切,也未必客观,未必是完全的真相吧。这几句话里,暗藏着的千万种隐情,无数不可直言相告的直相,狄九自然不可能都一一查知,狄九只是微微蹙眉,虽说整件事他似乎是猜对了,但是本以为十拿九稳的问题,倒还是料错了。如果不是先祖,还会有什么别的关系,能让这只迟钝的懒猪露出那样悲伤的表情,如果不是先祖,隔着七百年的时光,又何言什么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件事,狄九百思而不得其解,这个谜,在此之后的许多年,一直是他心间的纠结。说起来,这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狄九是个普通人,也许早已接近了事情的真相。普通人看到傅汉卿如此神情,如此行事,没准会立刻联想到前世今生,前缘今续。但是包括狄九在内,修罗教诸王都一样,他们学识太广,思虑太周,顾忌太多,防备太甚。相比普通人心心念念的神鬼之说,他们的人生格言大多是“事若太玄必有鬼”“世上没有鬼怪,没有什么不可解之事,所有的玄虚,都是人力穿凿,只看你能否戮破其中的把戏罢了。”“这世间无鬼神可畏,无前世今生可虑,所以更该在现世今生尽兴尽情,保护手中所拥有的一切。”他们不敬天地,不畏鬼神,不信报应,任何玄虚古怪之事,他们都相信,事情背后必有的合理解释,只是暂时没有找到而已。在先入为主地摒弃鬼神之说,转世之谈后,狄九自然就很难再接触到真相了。毕竟不可能要求这个冷冰器时代的武者,去了解后世最奇妙的时空技术。就象人们永远不能责怪,夏虫无法想象冰的存在。即使是最聪明最能干的夏虫也一样。狄九本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这心思一转,暂时想之不透,便也不再费心细思,只看了还怔怔望着他发呆,神色始终有些忐忑不安的傅汉卿发笑:“好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也懒得多想了,你不能说就罢了。倒是现在,你到底还睡不睡你的懒觉了,若是不打算睡……”他微笑,带点戏谑,低头在傅汉卿耳边轻轻道:“那我们就做点情人该做的事。”傅汉卿愣了愣,表情傻傻地眨了几下眼,然后双手环上他的腰,轻轻说:“现在还不是很想睡的。”大门紧闭,四下寂寂。天王大人和教主大人在做情人该做的事,非礼勿视,闲人闪避。
第八十二章 棒打鸳鸯
王和教主竟然是情人,这个消息在总坛已经算不上是了。虽然天王同教主都不是特别招摇的人,但也从来没有刻意隐藏掩饰过彼此的私情。在公众场合里,虽然不至于有什么过于亲昵的动作或姿态,但往往一个眼神,一声呼唤,便可让人清晰得感觉出他们待彼此的不同。修罗教本是不以世俗礼法为意的所谓邪派,对于男子之间的情事,从来就不曾排斥过。只是事情发生在最高层的两个人之间,即使是真情,也就很难被单纯看待了。下面的人不敢有什么意见,诸王则是坦然表示反对,可惜的是,两个当事人都没把他们的话当回事。总是你说了半日,狄九桀傲不驯地冷冷反问;“教规哪一条说过教主和天王不可以是情人?麻烦各位指出来。对了,我想提醒诸位,历代祖师鉴于我教内乱频繁,无不痛心疾首,人人都曾留过遗训,要后人相亲相爱,亲如一家。”众皆气结,祖师爷所说的相亲相爱,和你们俩这种相亲相爱是一回事吗?至于傅汉卿,反应更是让人绝倒。他双手合在胸前,满眼都是期待:“诸王有废立教主之权,我做的事即然你们都反对,偏偏我还是要一意孤行,你们快点开会把我废掉好了。”狄九根本不肯给面子。而教主大人盼被废盼得眼睛都直了。再劝下去,没准弄得大家都下不了台,搞得这个教主不废还不行了。在傅汉卿刚为神教立下如许大功地关头,哪个吃饱了撑得,肯去废他,大家只得哑忍罢了。只是好言相劝你不听,大家都又不是君子,人人的字号亮出来。都是正道所不齿的邪魔坏蛋,卑鄙手段自然谁也不缺的。于是,三天两头的,傅汉卿的床上就不停得冒出美男美女。傅汉卿为人还算善良,笑嘻嘻提醒对方:“你是瑶光的下属吗?你平时没有得罪她吧?为什么她给你派这种送死的任务……什么……你不明白……你先别嗯嗯啊啊,扭来扭去……你知道我和天王是什么关系吗?……你别瞪我啊。茶我是喝了三大杯,不过里头地催情散对我没用……你知道天王脾气很不好吗……对了,我说,你的眼儿媚练得好象还没到化境,不过,就算到了化境对我也没什么影响的……你别生气啊……媚功运得这么足时不能生气的……小心走火入魔……唉呀……不好……狄九来了,你快跑,不然我也保……狄九……手下留情啊……”事情的结果呢,通常都是诸王开会议论公务的早晨,狄九直接拎着一个没穿衣服地美男或美女冲进来。当着众人的面,恶狠狠冲着美丽的瑶光当头砸过去:“叫你的徒子徒孙老实些。”就这样不客气。他还自觉是给了傅汉卿天大的面子,否则砸过来的就不是美人而是美尸了。当然。傅汉卿虽然是瑶光的主攻目标,但狄九也没有被放过。天王大人已经够冷酷,够小心了。大美人在他面前失足冲着他倒过来,他可以冷冰冰袖手不救,有时候还能狠心地直接一脚踹过去,那意思是唯恐你跌得不够狠。绝色美男子在他面前被其他教众追打,他眉毛也不动一下,有时候对这一类无数次巧遇事端的把戏看得烦了。信手挥出去,定住人家穴道。然后对叫着喊着追打的家伙吩咐:“不是要宰了这家伙吗,直接冲脖子砍就行,别老把刀子往天下劈。”然而,他就算千小心,万狠心,到底还是有防不胜防的时候。瑶光手下总有得力弟子可以力破难关,冒着生命危险,达到扑进他怀里,或是靠在他身上地任务,而且,通常在这个紧要关头,他们也总有办法让傅汉卿凑巧路过,一眼看见。教主大人难得得不高兴地抿了抿唇,大步走过来,一把把美人从情人怀里拉出来,认认真真地问:“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是教主,他是我地爱人,你真的打算和教主抢情人吗?其实如果你是真心地,我虽然生气,也不介意和你公平竟争的,不过,如果是瑶光的命令……你真的有想过执行完这个任务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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