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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不伦之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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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灵奈对着那个满脸憔悴显然整夜未眠的男子摸了不下十遍,对着床铺被寝闻了不下百遍,将端着鸡汤进来的王婶亲的满脸口水后,小丫头终于确定,自己真的回家了。
  “小米啊,你跑到哪里去了,你说,你可急死我们了,来来,快把这汤喝了,在外面受欺负了是不是,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啊,看你头上,这么深的伤口,我都准备给你买棺材了啊……”王婶摇摇头,半是心疼半是怜爱,只是这话说着,灵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棺材,买棺材……
  “王婶,你别担心了,那个棺材……那个,我估计暂时还用不着。”
  “是是是,我这就去跟寿材店老板说说,看能不能退了……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你看你失踪了,厨房的雪儿也失踪了,幸好幸好潋掌柜把你找回来了……我,”
  “那棺材的事且放一放,”染夜出声打断兴致勃勃的王婶,
  “店中事宜繁多,王婶想来也很忙。”
  看看床上表情极不自然的灵奈,又望望一旁看似淡然的薛染夜,王婶暧昧一笑,放下鸡汤忙退了出去,还甚有眼色的将房门掩上,这大白天的,掌柜的还真是心急。
  “陛下!!”
  面对眼前这一幕,黑落现在的心情,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两年前的那个夏夜,这个从来没有东西可以打败的男子,抱着一个女子冰凉的尸体,唇边满是鲜血。而此刻,只比当年更惨烈。
  臂上长箭贯穿,粘稠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外表玄衣如铁,看不出任何异样,唯有唇边一抹鲜红,将那张绝美的脸映衬的略显魅邪。此刻,那个王者就这样站在寝宫的玉阶上,看不清的眼神中,竟带着些许杀气。
  黏黏稠稠的血,滴在流泻水色的汉白玉阶上,转瞬被雨势冲刷,不留下半分痕迹。
  “普渡大师!!”承乾宫,黑落旋身拉住普渡便向外冲,
  “哎呦,我说黑落啊,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哎,哎,这香蕉老衲我才咬了一口……你别给扔了啊。”
  “大师,主上出事了!”黑落来不及多做解释,唯有眼中泄漏出的担忧一览无余。
  “流云?”一听此言,普渡霎时潋了嬉笑,凝重起来,身形比黑落更快,没入雨帘。
  一夜寒雨,花残香消。无论贩夫走卒还是老幼妇孺,无论书生游子还是要员高官,这时候,大都该皆拥着温暖的被寝沉沉睡去了吧,不必理会今夜寒雨掀了谁家的瓦,也不用理明日窗外倾塌了谁家的墙,皆沉在自己的梦中,或有喜,或有忧。而此时的承乾宫,有的却是心字成灰。龙榻上的男子,脸色青白,玄色衣退下,胸膛上的血色触目惊心。阎王令余毒未清,又添新毒,再加雨水沁凉透骨,那个从来自诩无毒不解,甚至面对阎王令都并未曾绝望的普渡大师,微微摇头,叹了口气,流云啊流云,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神伤至此,难道还是因为……
  天边晨曦初露时,黑落悬了一夜的心总算是稍稍平复,普渡大师用冰镇之术,将伤口冻结止血,总算为他主子捡回一条命。回想起薛染夜与萧流云的谈话,收紧手中利剑,这次,又是因为那个女子吗?既然主人你少不得她,黑落便为你把她带回来。
  “黑落!你赶紧消停点吧。”一把拉住黑落,普渡恨恨咬了口香蕉,折腾了一夜,刚能松口气,又来个找麻烦的。
  “流云这一个,就够让老衲操心的了,你要去做什么?老衲刚刚检查过,这箭是瀚海行馆淬了剧毒的连弩箭,你一个人根本是去找死,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你兄弟着想,不为青落想,也该为你主子想,不为你主子着想,也该为你那兰儿想想,不为兰儿着想,也该为你将来的孩子想想,他们没了你可怎么过啊……”
  黑落脸黑了黑,却也停住脚步,不为别的,青落此刻在边城,他若离开,萧流云身边就真没人了。普渡看看胖胖的香蕉,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那个丫头的事,老衲也听说了一点,当时便劝流云……如今多说无益,好在,还有一个薛染夜,此人的本事不容小嘘,或许,他将那个丫头救出来也未可知,许这一切皆是命数。”
  命数,看看榻上刚从鬼门回来的男子,许久,两人沉默不语。
  笑江山,知道事情始末的灵奈一直保持僵尸姿势,端着半碗鸡汤,手里的勺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嘴里添。原来,灵奈晕倒后不久,染夜便潜进瀚海行馆,利用穿越带来的强效麻醉剂,三十二弓箭手悉数被放倒,再加上绝顶的轻功,兵不血刃的将灵奈带走。现在,苏洵只怕是已经气的要吐血了。
  静静看了许久,染夜终是忍不住夺过那碗鸡汤,
  “灵奈,几日不见,却不知你鼻子多了喝汤的功能。”
  抽搭抽搭鼻子,灵奈翻翻白眼,
  “作为一个睁眼瞎,自然应该有点特长。”
  “我检查过了,你头上这创口,伤了血管,幸好有我在,给你开些活血化瘀的药,否则还真是麻烦,灵奈,灵奈?你有在听吗?”
  “啊?我,我……染夜,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染夜微微皱眉,轻轻坐在灵奈身边,
  “发生了什么?”
  “皇叔,他来了,为了救我,被箭射穿了肩胛,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只能把他气走。”灵奈惨白着脸,摇摇头,什么叫心痛如绞,从前,灵奈只当是深陷情关之人的矫情词,如今自己到是真的体会到了。
  染夜脸色也变了,是,他根本想不到萧流云会孤身犯险去瀚海行馆,灵奈在他心中,真的如此之重么。
  “你怎知,就是他?”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他的手,他的呼吸,他身上清荷的味道,他,”
  “灵奈,莫再说了,”染夜站起身子,推开糊着绿纱的窗子,雨后天霁,然叶子却满满落了一园,干枯的枝上,仅存几片脉络清晰的半黄叶片,风不大,却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猛地才发现,秋原是来的这么快,这人称四季如春的笑江山,竟也有如此凄凉的景色。
  “有时候,我也在问自己,当年带你出宫,是对是错。”染夜伸手接下一片落叶,似是自嘲,又似是无奈,不舍也罢,不甘也罢,枯叶总是归土而去,强留在手中,徒增伤感而已。遂一覆手,将那秋叶送至风中飘落。

  道是无情却有情

  承乾宫,萧流云一睁开眼睛,便看见一张放大的巨型脸,
  “流云啊!你可算醒了,你可急死老衲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喷壶一样的口水便溅得流云满脸都是,淡定的擦擦鼻子,萧流云一把将普渡按在椅子上坐下。
  “普渡大师莫急,流云并无大碍,恐是黑落又多事了。”
  “你个熊孩……呃,流云,唉,你怎么这么傻,跑到瀚海行馆去,就算为了普渡叔叔,也不该去犯险,你从前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今后也不要再让老衲担心了。”普渡潋了笑容,他是真的担心,昨夜,若非黑落及时找到他,再晚上那么几分钟,谁也难以预料会发生什么。
  “傻?”萧流云漠然看了看窗外,秋雨以停,天以霁,心中亦再无一丝情感可言。
  “今后,流云自然不会再这样傻。”
  是,他从来都那么理智,绝不做任何无谓的牺牲,却只在知道她下落的那一刻便乱了心神,忽略她的欺骗,忽略自己未清的余毒,义无反顾
  瀚海行馆,她像只受惊的小鹿般的立在面前,除了比两年前又高了些,还是那表面温柔乖巧实则欠扁异常的德行,唯有眼睛,那双灵动的瞳眸,虚空了再没一丝光泽,流云心中想不起这个女子对他的欺骗,亦不想追究她的假死出宫,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她活着,便是无限安慰……即便被弩箭射穿肩胛,即便痛的不能自抑,即便喉头涌出一口一口的鲜血,握紧的手亦不放开。
  可她呢?这三个字,异常讽刺。
  “染夜,我知道是你,不要管我了,你,你走吧,快走吧,苏洵并没有对我做什么,至少,比萧流云,比萧流云强多了,我没有危险,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也担心你,我们今后的生活还很长,我不要你为我,受伤。”
  “染夜……你走吧,我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看到你有危险。”
  一字字,一句句,比箭还利,比阎王令还毒,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在她眼中,自己竟连敌国的苏洵都不如,难怪当年她冒死也要离宫了。
  收紧双手,唇边染上一丝冷酷的笑,自己真是鬼迷心窍,竟然会喜欢萧家的后人,萧氏一族,早该一个不留的,对不对。
  “陛下,暗卫有书传来。”黑落手中握着一个细小的竹筒,自外殿前来,恭恭敬敬将竹筒奉上。
  修长的手指,甚至懒得旋开竹筒的盖子,两只修长的手指稍一用力,竹筒便碎成粉状,一张便签上,清晰写这一行字。
  萧流云笑了,看不出喜怒,许久,扬手将纸签化作齑粉。
  “黑落,传旨。”
  话说,这几日染夜也不好过,好不容易把每日哭的梨花带雨的灵奈哄好,还要考虑如何跟萧流云交代,斡旋。萧流云的无生楼,暗卫眼线如此之多,救回灵奈的事情根本隐瞒不住。
  要说来,当时在玉华宫,萧流云还是顾念旧情的,且已经暗示不会追究,承认灵奈就是杏儿的身份。虽然将灵奈的名分定为染夜之义妹,但作为一个帝王,已经是莫大的容忍和恩惠了,毕竟若是灵奈假死出宫的事情败露,自己和这只小米虫都难逃一死,这也是为何萧流云不调兵力反而孤身去瀚海行馆犯险的原因,除了避免战前的擦枪走火,亦是不想节外生枝。
  可现在,看着这那一纸诏书,染夜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束手无策。
  庆云三年,九月二十八,霜降,宜安葬伐木,忌嫁娶纳采。
  然无论什么节气,对于圣旨来说,没有什么忌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笑江山薛染夜之义妹,徽柔之质,柔明毓德,安正之美,静正垂仪。今封上采女,伴驾在侧,即刻进宫,不得延误。
  “染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一大清早,灵奈听到外面锣鼓宣扬,鞭炮齐鸣,那气场,活像白云阿姨来开签售会,奈何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身旁空无一人,没有人回答。
  看着那一卷帛黄,染夜怎么也想不到,会来的这样快,甚至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李公公,我家小妹,身体不适,可否通融片刻……”
  “我说潋掌柜,咱家知道你的心思,”李公公轻轻推开染夜的手,悄声道,
  “咱家知道,这米姑娘,说是掌柜的义妹,实则……但,这上头看上的人,又是亲自下旨,怎么好违抗,再说了,上面早也有意将馨雅郡主指给你潋掌柜,怎么可能把留米姑娘留在你身边……再便是听说米姑娘有眼疾,这宫里御医多,能治好也未可知的,总之,这都是天大的喜事啊。好了好了,咱家说的也够多了,来人,接新贵人回宫。”
  李公公大手一挥,染夜想反对,暂时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寄希望于萧流云,望他能稍稍顾念旧情。
  灵奈,今后,染夜不在你身边,不看紫禁城里辉煌炫目,只怕你会受人欺负。
  “恭迎新贵人,恭迎新贵人。”百姓们四面围观,八方来聚,而被强行塞进凤辇的灵奈,脑子里除了那卷悲催的圣旨,已经丧失任何思考能力,新贵人?是在说她吗?老薛呢?在那里?皇叔,不带你这么玩的。
  “老薛,你在那里,我不是新贵人……我……”
  “您这厢进了宫,可不就是新贵人,快闭嘴吧。”身边陪侍的嬷嬷翻翻白眼,一把将灵奈推倒在座椅上,没有一丝该有的敬重,摸摸撞痛的脑袋,灵奈乖乖敛了爪子,有句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boss已经知道她还活在这个世上,他是这么的骄傲,怎么能容忍别人的欺骗。
  “嬷嬷,皇,陛下还好吗?”尽管已经被警告过闭嘴,灵奈还是忍不住想问萧流云的情况,他那天受了这么重的伤,一箭贯穿了肩胛,该是一种怎样的痛。
  “您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进了宫,规规矩矩的做你的采女,哟,这就巴望着受陛下宠幸呢?也不害臊,看看你这副德行,还想跟许小姐刘小姐比肩?得,我倒是忘了,米采女本来就是个睁眼的瞎子哟。”最后一句说完,辇内众宫人皆掩着嘴秀气的笑着,唯有灵奈,欲哭无泪,什么许小姐刘小姐的,她一句也听不懂。
  其实,要说采女品位虽不高,却也是皇帝正规册封的宫人,对外又是薛染夜的妹妹,宫人本来是巴结还来不及,对灵奈却这样向下践踏,也是有原因的。传说,某年月日,圣上曾向馨雅郡主叹息,言不得不纳一女子入宫,只因笑江山掌柜被此女狐媚,为了将来馨雅郡主嫁过去不受气,只得先将其以采女身份纳入宫中,因此,虽名为采女,实则比之普通宫女亦不如。皇帝不喜,再加上馨雅郡主的“情敌”、勾引潋掌柜的“狐媚”这几项罪名,尚未进宫,灵奈已然四面楚歌。

  悲催的宫廷生活

  萧萧几叶风兼雨,离人偏识长更苦。
  欹枕数秋天,蟾蜍下早弦。
  夜寒惊被薄,泪与灯花落。
  无处不伤心,轻尘在玉琴。
  灵奈怎么也想不到,还能再次踏进这宫门,只是辉煌依旧,物是人非而已。摸索着行了几步路,却不料想,猛地被人一推,重重摔在地上。
  “米采女,你这慢吞吞的什么时候才能到储秀宫,这进了宫门,可不比外面市井,懒懒散散,成什么体统,外面来的贱民,就是贱民。”倨傲俯视的语气,加上充分十足的理由,老嬷嬷十分形象的塑造出新一代容嬷嬷。
  灵奈揉揉鼻子,从地上爬起来,心中猛地蹦出一个念头,死去梨容嬷嬷,你真真是最善良的嬷嬷了。
  “咳咳,嬷嬷,我有眼疾自然是走的慢,不像有些人,走的是挺快,奈何明明长了双人眼,却还不如狗眼。”
  灵奈停下脚步,一句话说的不紧不慢神奇十足,靠之,老娘在笑江山不算老板,也算是一霸,除了染夜养的鹦鹉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她讲话。
  话说,其实自一上凤辇,灵奈便忍了一肚子气,只是心系流云不好发作。却不想这些人越发得了意,仔细想想,头回见面,明明没得罪过这些人啊。
  “你,你,你这个死丫头,敢这样跟我李嬷嬷讲话,我,我……”
  “您是不是想说掌嘴啊,不好意思,我是上封采女,您老要是打了我,可是大不敬。”
  “你……你敢说我老!”李嬷嬷今年刚刚三十出头,自恃是许元夕的家人,平素在宫中也有几分面子,如今被灵奈公然挑衅,早已扬起手,要不是听见大不敬这三个字,已经打下去了。
  “我这不是敬称吗?李嬷嬷也该是宫中老人,岂不闻风水轮流转,小米最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言外之意,有恩报恩,有仇的话,自然也是以牙还牙。
  李嬷嬷冷哼一声,对着灵奈从头到脚端详了一个遍,最后,鼻孔朝天,就你这德行,皇上会宠幸你?难道圣上跟你一样眼瞎吗?
  倒是身旁一个年纪稍大的宫女闻言拉住李嬷嬷,以袖掩口,轻声道,
  “嬷嬷,这也说不定,咱们主子那品味,甚是,甚是独特,您陪许小姐入宫的日字短,是不知道,当年连先帝那种姿色,陛下都……这个米采女,我瞧着无论性子相貌,都有几分……”
  李嬷嬷却不以为然,
  “今日看在你初入宫不懂规矩的份上,先不打你,一个贱民,又是瞎子,也敢来要强,奉劝米采女今后还是小心些,这宫里的事,可没这么简单。”灵奈僵了僵,还没深刻咀嚼出这李嬷嬷这段话的意思,便别丢进储秀宫,自生自灭。
  而笑江山,灵奈入宫那晚,便有云尚书的大公子和李将军的小叔子来吃酒。这两位仁兄,本来就因为争逸翠楼的花魁鑫姑娘有些相看两厌,那夜酒醉,更是闹得一发不可收拾,要说砸个桌子椅子的都好说,没想到竟误伤了客人,这要在平日,虽说没出人命,但天子脚下,又是朝廷命官犯案,惹得民怨,若公判下来,连染夜都被连累。
  幽禁一月,与世隔绝,染夜隐隐感觉到,这是有人故意让自己无法接近这只小米虫,让她陷入孤立无援,最令人担心的是萧流云和灵奈两人之间还有这么深的误会。
  “陛下,米采女已经被安置在储秀宫。”李嬷嬷跪在书房外,浑身打了个冷颤,这圣心真是不能揣测,天知道这位又犯了什么病,这个凉的天,却要在这偏僻的御书房批阅公文,四面皆是青翠苍竹,越发显得冷清。
  立侍旁边研墨的元夕,听的此言,手中墨锭微微抖了一下,虽说明明知道他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子,却仍是不免心内失衡,但既然矢志要在后宫争一位,善妒就是大忌,遂平稳下心神,继续研墨。
  “退下吧。”萧流云并不抬头,许久,淡然道,
  “今日入宫的,说来还与元夕有亲,便是当年你府上走失的杏儿,如今,朕替她脱离奴籍,一来是给潋掌柜面子,而来也是为了馨雅郡主,你可明白朕的苦心?”
  “元夕明白,前尘之事,元夕已经不大记得的,只知道米姑娘是潋掌柜的妹子,是陛下的上采女。”元夕忙乖巧的回道,心中却瞬间暖了半分,一直以来,萧流云从来不太叫她的名字。
  萧流云抬眼看了看这个满脸恭敬的女子,心内却莫名一阵烦躁,突然抬手将其拉入怀中。
  “陛下,不要……”女子瞬间羞红了脸。
  “不要?”看着那樱红的唇和粉色的脸颊,萧流云有些戏谑,而元夕的脸却越来越红,双手无力的垂下来,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
  “许氏一门忠烈,朕虽是天子,强人所难,岂非禽兽。”说完,大手一挥,将元夕推开,“下去。”
  事情变故太快,我们可怜的元夕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抛出温暖的怀中,此刻,她怕是悔的肠子都青了,自己怎么会傻不拉唧的说那两个字,不要。
  灵奈此刻是很郁闷的,这眼睛看不见,连个引路的都没有,这种生活,仿佛又回到当年悲催的小皇帝时代。摸索着擦掉桌子上的灰,趴下小憩片刻,从此,灵奈入住储秀宫内最小最破的一件偏室。
  小破屋里,灵奈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自己的人生,咋就弄到这个地步了呢,从皇帝,到平民,再到奴才,还有谁像她这么悲剧,遂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你说当年皇帝当的好好的,出什么宫,做什么百姓,现在好了吧,凤凰变麻雀了吧,麻雀变乌鸦了吧,乌鸦变王八了吧,直接变成奴才了吧。
  锤完桌子,灵奈突然灵台一震,储秀宫啊,就是皇帝的后宫吧,上采女……采女,呃,那万一皇叔大人让她侍寝怎么办???!!!
  正在灵奈数不清的纠结时,房门吱呀一声,轻轻的开了,灵奈从桌子上爬起来,凭想象辨别了一下东南西北,最终背对着来人道了声万福。
  “咳咳,”看着背对自己的灵奈,元夕不得不轻轻咳了一声。灵奈也是神经那个大条,顿了一下,又打了个哈欠才发现声音的来源,忙转过身子,
  “不好意思呐,不知您是……”
  一时有些恍惚,看着面前嫣然而笑的女子,元夕着实难以保持应有的风度,一个眩晕扶住门框,这并不是她府上出走的杏儿,却竟然是她!
  “你,你不是她,竟是她,他竟然让你以采女的身份进宫来,怪不得,怪不得会有灵帝驾崩,怪不得会有云帝继位!”女子阴狠的说出这句话,假如眼神可以杀人,灵奈身上应该已经血肉模糊了,虽然这样对瞎了的灵奈着实有些不公平,毕竟人家不能回瞪过去。
  听着声音有点耳熟,灵奈摸摸脑袋,却还是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只是这话的意思还真是让人不明白,什么是她不是她的。
  “我……您……呃,我不太明白,这什么是她不是她的?”
  元夕理了理心绪,本来是想来会故人,却不想真的遇上故人。

  小白菜生涯

  好吧,假如说,灵奈此生有什么后悔的事情,首屈一指的便是当年不该奚落一个名叫许元夕的女子,说什么风水轮流转,今年转到人家那边。当年那个有皇叔罩的萝莉小皇帝已经变成了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宫女,而当年那个不受待见的千金小姐,如今成了女官。
  “流云从来也不瞒我什么事,已经把你的事都告诉我了,既然进了宫,今后便要守规矩,以前的事,更没必要记得,可明白了?”
  “嗯,我记得了。”灵奈没来由的心里一酸,流云二字,元夕叫的好生亲切。
  “这宫里可没有什么你啊我的,都需自称一声奴婢,做奴才便要有奴才的样子。”元夕看着有些受伤的灵奈,心中越发气闷,不咸不淡的说完这些话,坐在小破屋唯一的一张椅子上。
  “……奴婢,遵命……”灵奈摸摸头上的汗,怎么都感觉,元夕这话耳熟极了。
  “你可饿了?我让人做些点心,咱们姐妹,也说说知心话。”元夕轻轻弹弹她那二寸来长,水葱似的指甲,盯向灵奈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似乎想丛中窥探出什么。
  灵奈咧咧嘴,饿,能不饿吗,一大清早就被强抓进宫,连口水也木的喝啊,只是,面对许元夕这样的人,灵奈宁愿在饿两顿也不想跟她一处。然而,什么叫悲剧,明明预见到是悲剧却无力改变什么,就是最大的悲剧。
  于是,经典的“别人吃着我看着”的现场版发生了,元夕心安理得的坐在那张本来属于灵奈的柳木椅上,手里捻着一块块糕点,不往嘴里添,却捏碎了扔到窗外逗鸟雀,灵奈站在一旁,单薄的小身板举着一巨型托盘的茶点,已是寒秋,脸上仍满是汗水,同时耳朵还要接受一系列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荼毒。
  “你既进了宫,咱们就是姐妹,流云原说只当你是死了,这次为了撮合馨雅郡主跟潋掌柜,只能让你离开笑江山,对外说是采女,不过是给潋掌柜面子,否则,也便由你在外面自生自灭,如今你既来了,便把你交给了我,让我随意安置。”听着窗外抢糕点的雀儿,唧唧喳喳的叫,元夕淡淡笑着,手下又捻起一块糕,
  “皇,皇上还好吗?”灵奈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胸中郁结住一口气,连呼吸都不顺畅,皇叔,你恨我也好,怪我也好,灵奈只希望你没事。
  元夕顿了顿,手下一紧,指甲猛地断裂,他好不好?每日天色一晚,她承乾宫门都近不的,没错,她是皇帝身边的女官,宫内的女子皆怕她,又是众人羡慕的对象,连黑落青落都要敬她三分,可她想要的不是这些,心中念得那人,那份冷淡的客气,每分每秒,蚀骨锥心。
  看看面前这张脸,写满了担忧,甚至毫不知道掩饰,难怪让他着迷,还记得两年前百花宴,她那么骄傲的站在他身边,目空一切,让人咬碎银牙,恨不得将她拆骨喝血,而本以为她死了,他可以稍稍看自己一眼,却不想,这个贱人竟然回来了。
  轻轻拍拍身上的灰,元夕并不回答,只是站起身子,轻轻握住灵奈的手。
  “他既然将你交给我,我自然是要好好□你,你住这样破的屋子,被他知道了,又该说我了。”声音半含羞涩,半是撒娇,将小女儿的心态演绎的甚好,在灵奈听来,无异又是沉重一击,
  “我那里,偏殿还空着,等会便叫人来,帮你搬过去。”
  “李嬷嬷,带几个人,将米采女的东西搬到毓秀宫。”
  “不,不用了,我觉得在这里住的挺好……”灵奈忙不迭的推辞,一双爪子,死死抓着桌子不肯放,住到许元夕那里!?找死吗?
  “李嬷嬷,元夕还要去圣上那里复旨,给我好好伺候伺候着米采女,先教教规矩。”
  元夕瞧了眼可怜巴巴的灵奈,旋身离开小破屋。
  “是。”李嬷嬷恭恭敬敬送走“许娘娘”,瞬间展露出邪恶的一面,可惜,灵奈是无福见识那一脸阴霾和可怖的獠牙。
  “米采女,这毓秀宫可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地方,您怎么不识抬举啊,还有这奴才在主子面前,你啊我的,当咱们许主子是什么人,今后再这么没眼色,小心挨打。”言毕,唤来两个小宫女,将死抓着桌子的灵奈拖向那个华华丽丽的毓秀宫。
  进宫不到半天,灵奈已经第二次欲哭无泪了,皇叔啊,你当真就这么绝情,把灵奈这只小肥羊扔给了红太狼。
  午后的阳光异常温暖,人都道秋色下的天空,高爽逸然,果然非虚。一座小巧略显幽静的庭院,黑落静静站在窗前,看着里面的女子在榻上安然小憩,最近如此忙乱,似乎许久未曾见她了。
  “你回来了?”女子似乎醒了,又似乎本便没有睡着,掀开身上的薄毯。长长的发丝垂下,比柔软的水藻还要光润。
  “对不起,吵醒你了。”
  女子轻轻捡起掉在地上的王摩诘集,
  “上次你说喜欢我酿的梨花白,我又埋了几坛在那颗海棠树下,算算日子,该正好。”说着将花锄递给男子。
  黑落接过花锄,指尖轻轻碰在一处,怦然心动。
  饮一口梨花白,黑落终是开口,
  “她没死,萧灵奈,她还活着。”
  手中瓷杯清脆的在地面炸裂,
  “你说什么?”
  “灵帝她,骗了所有人,假死出宫,噬心散本无解,也许从两年前开始,她就跟薛染夜设计下了这个大骗局。”
  “她在何处?”
  “宫中。兰儿,她不仅仅是欺骗,还让陛下受了很重的伤,很重。陛下怎会放她跟薛染夜在外自由。”
  “黑落,我一直在灵奈身边,她在百花宴上才第一次见到潋掌柜,那里来的什么大骗局!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不管她错也好,对也好,只求你在宫中,不要让她再受人欺负。”兰儿垂了头,萧流云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假若从前尚有几分情义,如今也已然成了骗局,岂不更激起他对萧氏一族的仇恨,灵奈这一入宫,是生是死,说也不得预料了。
  “兰儿,我不能骗你,灵帝现在,确实很危险,陛下把她交给了许元夕。”

  小白菜生涯

  知道什么是洗刷刷吗?不管你知不知道,反正灵奈是知道了,至于许元夕“卑劣”的为人,就好像某年某月某日在某事发生后某人说的那样,“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此刻,灵奈强忍这睡意以及空荡荡的胃部抽搐,擦洗地板,给口水喝也成,问题是,连刷锅水都没有。问及李嬷嬷,答曰,您不是跟许小姐一起用过点心了吗?靠,那叫用点心吗,明明都被许元夕糟蹋着喂鸟了,自己连块渣也没吃着啊,还端着盘子站了半天苦力,这真是□裸的报复啊。
  “李嬷嬷,天也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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