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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不伦之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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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不去?!你们不会说是丞相的人吗?一个个笨死的吗?”
“呃,将军,各个宫门都禁止通行了,说是有放火的刺客……”地下的人委委屈屈的汇报,火着都着了,有什么好看的。
“要是真有刺客,蓄意放火倒好了。”许将军闭上眼睛长长叹了口气,怕就怕是天灾无妄之火,那样的话,元夕必会冠上不祥之名,这辈子也别想做皇后了,如今,惟求罗丞相能查出个人为失职的原因了,本想今晚逼萧流云立后,千算万算,没想到萧流云敢动太庙。
“陛下,太庙乃,乃被天火击中,因此,因此……”丞相大人回来了,带着这个让某人欢喜某些人郁闷的消息。
“天火!丞相大人啊,这个,这个,我天朝政治清明,圣上贤德,怎么,怎么会是天火呢,丞相大人可要细细查明,别是有不法之徒毁坏太庙才是啊。”许将军急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许将军,这个,老夫已经查清,确实是,天降陨石,太庙才被天火所伤,好在,已经扑灭,损失不大。”
“啊?天降陨石?”
“这可不是吉兆……”一时间,连宫女太监都窃窃私语,许久年老的寿王开口了,
“陛下,还是请钦天监的人,来看看吧。”
萧流云点点头,等的就是这句话,钦天监。
结局可想而知,什么大婚,什么立后,一年内通通给靠边站。
许将军还想说什么,却又着实无话可说,心中真是恨不得将那个信口开河外加指天望月的钦天监的老太监活活捏死。
“陛下,星相位置竟有更变,二十八宿连带东、南、西、北四宫,以及每宫七宿,皆有异状,古云“天之四灵,以正四方”,如今四灵异动,陨石坠落,毁及太庙,着实……不是祥兆,只怕是有行事不当之处,惹怒天颜,奴才还请圣上恕罪啊。”听着老太监字正腔圆的解释,萧流云一副惋惜之深的样子,摇摇头,微微叹了口气,
“有话直说,朕恕你无罪。”
“圣上可祭天,延迟大婚,再者,皇后人选还要斟酌斟酌……”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一句话,暂时不能立后,即便立也要先交给钦天监看看命相。
薛染夜别过脑袋,强忍住笑意,萧流云,这招真够狠的。
许氏一家的脸色此刻真是比彩虹还丰富,许将军是青加白,许小姐是白加黑,许夫人是绿加蓝,尤其元夕,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即是如此,天意的确不能违,但陛下后宫空虚,也该充盈,老臣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可使得?”眼见许将军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模样,丞相擦擦老脸上的汗,开了口。
“哦?”萧流云淡淡一个字,看不出任何情绪,搞的丞相心里也猛地一紧。
“呃,这个,皇上可先封许小姐做三品侍从女官,每日伴驾,其他的等一年过后,再行商榷。”此言一出,许氏父母面上稍霁,女官就女官吧,天朝不少皇后不都是从女官过来的吗。唯有萧流云深深看了丞相一眼,仍是喜怒难辨。
“丞相的建议,”萧流云故意微微一顿,许元夕已经顾不得矜持了,猛地直视萧流云的眼睛,莫说女官,此刻哪怕是让她做最下等的宫女,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也没什么不可以。我们的元夕小姐非常自信,只要能在萧流云身边,就不怕没有机会抓住那个男人的心。
东窗事发
“准奏。”萧流云笑笑,轻轻吐出这个两个字,许元夕立刻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般,只想软软的躺在母亲怀里,心中却生出丝丝甜甜的味道,只是,那甜的滋味还没开始蔓延,萧流云又发话了,语出惊人。
“刘太师之女荣华,还有洛尚书之女墨兰,姿容清丽,德行懿贤,今封上采女,每日伴驾再侧,日落回府,也好跟帮许小姐分担些。”
御花园静了,尤其是刘太师和洛尚书,这上采女职位虽低,对女子却着实是美事一桩,既能时常得见君颜又不必住在宫中,假若能的皇帝宠幸,将来自然身份不会低了,即便不能得宠幸,也会有个不错的指婚,本以为今晚只有许元夕的戏唱,却突然有这样的好事能落在自家女儿头上,谁不高兴。
“臣等谢主隆恩。”
“臣女谢主隆恩。”
略带着欣喜的女声如出谷黄莺,在玉华台下响起,盈盈一拜更显风姿绰约,又不失庄重,果然是两个德容出众的女子,寿王妃轻轻点点头,满意微笑,唯有许元夕,满脸黑线。
一段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戏台上笑江山的锣鼓又卖力的敲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般,只有三个女子,默默相对,谁也猜不透谁的内心,而萧流云继续半眯着眼睛回到龙椅上喝着小茶,惟一身风华气度,几欲让人沉沦。
“掌柜的,下一个曲目就是《菊花台》了、”刘管事轻轻回禀仿佛在沉思的薛染夜,
“准备吧,‘祝寿’的目的都达到了,唱完这曲估计也就快散了。”
“掌柜的,你放心吧,今天忙完这一场,回去就加派人手,小米虫肯定没事的。”看到染夜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刘管事鼻子一酸,这两年,什么烧厨房,养癞皮狗的,灵奈大大小小闯了不少祸,却没有人不喜欢她,如今失踪了,不但染夜心急,王婶李叔,那个不担心呢。
要说世间的人,总喜欢凑热闹,这一件接一件的事,也特别喜欢凑热闹,譬如说现在,玉华台上的萧流云自前奏一响便死死盯着舞台上低吟浅唱的薛染夜。
假如,染夜知道灵奈给萧流云唱过这首《菊花台》,应该打死也不敢给自己找麻烦吧,委婉的前奏一响起,萧流云手中茶杯微微晃动了一下,这音调好生熟悉。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惨白的月儿弯弯固住过往 ,
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 ,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 。”
半眯的眼睛此刻完全睁开了,很好,这歌词,直戳萌点。
“宣笑江山的管事来见朕。”萧流云几乎是从牙缝里咬出这几个字,薛染夜怎么会唱这首曲子,灵奈离世前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和能力接触过宫外之人,她说过,这曲子只唱给过他一个人听。其实早在两年前,寝灵被烧,灵奈尸体被毁时,萧流云便发现几分疑点,只是阎王令偏偏那时发作起来,再加上灵奈确实是死在他怀中,才搁置下了,如今看来,那场火烧的委实诡异,葬在陵墓中的女子也未必就是灵奈,要说能将宫中的“尸体”偷出宫去,有这种能力财力的人,除了薛染夜,着实没有第二人了。
“谁的江山马蹄声慌乱 ,
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 ,
天微微亮你轻声的叹 ,
一夜惆怅如此委婉 。
菊花残满地上你的笑容已泛黄 ,”曲近终了的染夜似乎也感受到那灼灼的目光,心中一凛,萧流云看自己的眼神怎么这么怪异,怎么,很有gay的感觉。
当然这只是开玩笑,但直觉告诉自己,一定是出事了,而当看到萧流云身边跪着的刘管事时,染夜更是坚定了这种想法,然,假若他知道自己傻不拉唧的唱了首流云灵奈定情曲时,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想抽死自己或者抽死灵奈的感觉。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 ,
被风乱也微摇 ,
你的影子剪不断 ,
独留我孤单在湖面神伤 。”尾音于绕在御花园,缘出一个伤字,听的一众卿家臣子满脸凝霜,稍有些悲春伤秋黛玉气质的小姐眼中已经隐隐有了泪痕,那些出生入死去过阵前的将军武士更是感触颇多,一时间,整个御花园皆沉在这淡淡菊花的哀愁中,唯有三人灵台清明,一位个是满脸阎王相的萧流云,一个是满腹疑云的薛染夜,还有一个便是吓破胆子的刘管事。
刘管事其实很委屈,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人家皇帝陛下问什么就答什么嘛,呃,不就是无意中提了提那首菊花台是小米虫教给掌柜的嘛,不就是提了提小米虫的长相身材嘛,不就是提了提小米虫和掌柜的之间的□,呃,不是,真情嘛。这皇帝大人怎么脸色一下子这么差,一副恨不得将人五马分尸的样子……唉,果然福兮祸所伏这话是有理的,初听那大太监说皇上要召见笑江山管事,还以为是有什么封赏,几个管事抢破头的争这个见天颜的机会,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跟老李争来着,真真是,悔不当初啊。
“呃,我说李公公,你看圣上是不是为什么事情生气了,莫不是与我笑江山有什么关联?”这壁,一曲终了,染夜并不急于去见萧流云,而是先向大太监探了探口风。
“这个咱家就不知道了。”挥了挥手中的拂尘,李大太监摇摇头,
“这圣心岂是做奴才的能猜测的,不过,潋掌柜……你还是稳妥些的好,你看陛下,这眉毛倒竖,这那是生气呀,显然是怒了嘛。”李公公也没扯谎,心中的纳闷并不比跪在地上的刘管事少多少,纳了三个新娘娘,陛下不是挺高兴的吗,变脸也忒快了。
染夜眼见问不出什么道道,只得硬着头皮走上玉华台,心中默念菩萨经,直觉告诉自己,好像出大事了。
“陛下万岁,草民这笑江山内,尽是些山野小民,没见过天颜,难免惹怒陛下,刘管事若是犯了什么规矩,还请陛下开恩呐。”染夜以无限惶恐的语气生动塑造了一个怕被责难的市井百姓形象,同时轻轻瞟了眼刘管事,尼玛真会惹麻烦。(刘管事无限幽怨的瞪着九津,不怪我,真的不怪我)
“山野小民,”萧流云意味深长的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
“潋掌柜乃天朝之功臣栋梁,笑江山内不留无能之辈也是众人皆知之事,怎么会是山野小民?朕早就听说笑江山里有位米虫姑娘,今日才知道这米姑娘容貌清秀,才艺也是绝佳,这《菊花台》竟是她所做,这就怪不得潋掌柜对馨雅郡主之事不肯应允了,也不知今日潋掌柜有没有将你的红颜知己带来宫中,也让朕见见这个让潋掌柜魂牵梦萦的奇女子。”萧流云轻轻喝了一口茶,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已近三伏,却让人感到数九严寒。
染夜一听此言,脸色瞬间巨变,灵奈,萧流云为何会提到灵奈!他知道了什么?他知道了多少?而现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更不清楚对方到底掌握了多少情况,该怎么回答?染夜自然知道越是这种被动的情况越是要冷静、理智,然而所有的理智冷静在听到米虫二字时,完全丧失了。
“回禀陛下,米虫她今日并不在宫中。”
“哦?既是如此,请她来宫中见识见识又何妨?李公公,去笑江山,宣米姑娘觐见。”萧流云淡然一句话,将染夜惊个半死,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李公公去接人,而灵奈失踪的事情也不能走漏风声,否则,不知该掀起多大的波澜。
东窗事发
“陛下,潋河国恳请陛下收回成命,米虫她,不能进宫见众人。”
“为什么?”萧流云死死盯着那个明明有着一身才华却只愿飘荡在江湖的男子,灵奈两年前下葬,而米虫同时在那时出现,同样的性格,同样的年纪,同样眼底有个泪痣,这一切,太巧了不是么,唯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陛下,米虫她,”潋河国头上已经满是汗水,心里犹如千万擂鼓,身前悬崖身后兵,怎么都是一个死字。
同样心如擂鼓的还有萧流云,这一刻,他忘了欺骗的愤怒,甚至有了几分希望,若那个女子真的没死,还能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该是种怎样的风景。
“米虫她其实是官奴,是许将军家的官奴,就是当年闹得满城风雨,与人私奔的杏儿,陛下,草民知道,杏儿她在外人眼中这有伤风化的女子,是该受人唾弃的女子,但在草民心中,杏儿却是最美好的女子,她做官奴受的苦也唯有我知晓,过了两年安静的日子,我也曾答应过她再也不会让她涉足官中,不会再让她受人欺淋,请陛下,不要为难草民了。”潋河国声泪聚下将这段“惨痛”历史讲出,周围的太监宫女们已经傻了,当年那个杏儿私奔,也算是了不得的大事了,想不到原来事实竟是这样。
萧流云微微皱皱眉,那个什么杏儿的事当年从许元夕那里也倒有所耳闻。说来官奴与人私奔可不容易,更可况是从许将军那样的人家,并且若是抓回来最轻也是流放之刑,因此官奴逃窜的事情极少发生,也是无人敢为,也是就潋河国有着个胆子了,再看跪在地上的潋河国并不像说谎的样子,萧流云也动摇了几分,灵奈真的还活着吗?她确实死在自己怀中,那张惨白的脸,无力的手,到现在仍时常出现在梦中,惹人心痛。但,这首歌,这首梦里的曲,又怎么解释呢。
“即是如此,朕不强人所难,即日起,免除她的官奴身份,潋掌柜也不必怕人说闲话。”萧流云继续饮了一口茶,染夜抬头有些不可置信,这未免太容易了。然,不管怎样,今晚算是糊弄过去了,别的且都放下,如今拼死也要把灵奈找回来,再不做商议,只怕他们两个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事实证明,像萧流云这种腹黑大狐狸,可是一点也不好糊弄。这不,夜深人静,夜黑风高,大狐狸伸黑爪了。
“黑落,立刻将笑江山那个什么米虫的所有资料查清。”
“是。”没有一句啰嗦,黑落飞身离去,相信不久便回来带他想要的消息,
“流云啊,来来来,快趁热喝了,这可是我专门为你熬得,来,快喝一口。”
“普渡叔叔,流云自己来,不必,您喂。”萧流云嘴角抽了抽,敢不敲门直接进书房的除了普渡也没有别人了,两年来,一向不在宫中久住的普渡一反常态,三天两头往宫里跑,一住便是半个月,别人不理解,萧流云却明白,他的普渡叔叔表面最乐和,心中却是比谁都担忧,余毒不但清除不出,还有加重的趋势,若离了每月例诊,萧流云自己也不知道还能撑到何时。
“唉,男大不中留啊,听说流云你刚纳了几个什么上采女,真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叔啊……”普渡摆出一张苦瓜脸,萧流云笑了,尽管心中苦涩。
“呃,流云,你还是别笑了,不然今晚又没有宫人敢值夜了。”普渡轻轻摇摇头,这家伙,笑起来还真是妖孽。
话说灵奈自从用了苏洵的药,果然头不那么痛了,满心欢喜的等着萧流云过完寿,染夜就来接她回家,可是一连几天过去了,染夜还是连个影子都木有,倒是苏洵每日温柔的替她敷药吹羹,很是细心体贴,可灵奈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苏洵大人,你说,老薛会不会把我忘记了,要不你再派个人去催催他吧,我觉得其实自己的头也不是很痛了,我想回去……”灵奈轻轻垂了头,作为一个眼睛看不见的瞎子,着实不好意思赖在人家的地盘上光吃不干活。
“你的眼睛不方便,等好些了,我送你回去可好?”苏洵轻轻理了理灵奈柔顺的发,每次都是这样温柔的回答,灵奈即便不愿意,却硬是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可见苏洵真乃太极界第一神人。
苏洵善打太极,搞的灵奈很想改名叫无奈,虽说苏洵这里无论吃穿用度都很舒服,甚至还有温柔的小姑娘专门为她捏腰捶背,每天想睡多久就睡多久,薛染夜不会突然冒出来在床上扔个蜘蛛啥的,也不会有什么雪儿时刻想算计她,但总归不是自己的家,关键现在自己又处于睁眼瞎的角色,苏洵终归是个外人,有些个人以外的仇恨,灵奈不能假装忽视,毕竟人心这个东西,总是难测。算来算去,这些年,还是染夜在身边的日子过的比较踏实。
轻轻摇摇头,灵奈突然心里一阵空落落的感觉,还带了几分烦躁,头上也该换药了,今日怎么还不换药呢?尽管头已经不怎么痛了,灵奈却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对那药粉的依赖性越来越大。
……分割……
深夜,黑落轻轻走进萧流云赏赐给自己的那座院子,摩挲着那扇精致的雕花木门,却始终没有推开,窗楹上一盆盆茂兰生的喜人,朵朵白色的纯洁将沁人的香味散的满园都是,室内一个女子斜倚在榻上合着双目,似是沉沉睡了,只是心中却比天上的明月还清醒。
停驻许久,黑落还是离开了,不想打扰那个也算不上是被迫嫁给他的女子。
那年真的发生了太多事情,灵帝死了,死在那个从来不低头的王者怀中,犹记得萧流云稍稍恢复身体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他,为何违抗命令放兰儿进内寝,黑落无言以对,想领罚,却不想他的主子竟然将兰儿指给他,还赐了一座院子。
新婚之夜,那女子不哭亦没有不满,安静的脱掉自己的衣服,却没有表情,眼睛不看他,满是空洞,仿佛女帝的死,将她的灵魂也抽走了。心中从来只有听命效忠的黑落突然就有那么一种挫败感,默默给女子披上衣服,
“你安心住在这里,我,不会打扰你。”
洞房花烛夜,两人只说了这一句话,两年来,黑落更是不曾碰兰儿一下,只是心中却渐渐多了些牵挂。因见兰儿一个人寂寞,便将那兰花草儿养在窗楹上,闲暇了,两人相对无言,一个安静的浇花,一个安静的喝酒,倒也祥和。
兰儿心里已是如死灰,灵奈死了,一切跟着幻灭了,越王和越王妃应该已经是痛彻心扉了吧。她本以为,萧流云不过是玩弄灵奈,且一定会变本加厉折磨越王爷和王妃,然而,那晚流云唇边鲜红的血,怀中紧紧搂着灵奈已经有些冰凉的尸体,着实颠覆了兰儿本来的一切,已是经年也忘不了流云当时那种心痛的样子,那是装不出来的,至少在那一刻,兰儿恨不起流云。
“昨天你送我的那些昙花开了。”榻上的女子睁开眼睛,轻声一句,语气似是叹息,却不知门外的男子还在不在。
血染夜色
“陛下,皆查清,许氏杏儿,己亥年九月初十自许府走失,从此不见踪影,同年九月,米虫第一次出现在笑江山,从身材相貌上来说应该就是走失的杏儿,但属下也不敢确定米虫的身份,本想找许府管家暗中辨认,又一想来,毕竟两年时间,女子身材容貌发生变化虽说不该很大,却也不小,再加上她并没有什么亲厚的人,着实不好辨认,也许只有曾经被杏儿服侍过的许小姐认得出来了。”
“许元夕?”
“是,但现在……属下暗中查访,发现米虫此人与月前,丢了。”
“丢了?”萧流云皱眉,己亥年九月,灵奈的死,杏儿的出走,米虫的出现,都集中在这个月份,其中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如今,薛染夜暧昧不明的态度,众多解释不了的疑云,又掩盖了什么真相。
猛地,萧流云手指攥紧,
“黑落,去替朕办一件事。”
再说染夜自回到笑江山便心神难宁,仔细回想了所有的细节,杏儿孤身一人,萧流云按说应该查不到什么,唯有流落在外的灵奈实在让人头痛,怎么就如人间蒸发一般,不见踪影呢,难道说这倒霉孩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又穿回去了?
“掌柜,你不要担心了,喝点茶吧,米虫姐姐一定不会有事的。”雪儿端着茶杯甚是贤惠的从后堂出来,脸上满是担忧。
染夜轻轻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忽然道,
“雪儿,这露水好生轻浮,不似一般的露水,倒像是湖中快要凋落的莲花莲叶上的露水。”
“是啊,你能喝的出来?”雪儿欣喜万分,这可是她牺牲了多少休息时间去在湖中莲叶上收集的露水,夜风寒霜,秋夜沉沉,想她堂堂瀚海公主,却在客栈中为人收露泡茶,实也是用情极深。
“原来如此,雪儿真是费心了,你跟小米也算亲厚,她失踪前,你们见过面吗?”
“没有,雪儿怎么会见过米虫姐姐?”雪儿瞪大眼睛,摆摆手,像是与她无甚关系。
“这样啊,那么米虫许是真的出去散心了,雪儿头上的簪子很好看,在哪里买的?”染夜看似漫不经心的站起来,轻轻捻住雪儿头上那根看似普通的玉簪。
雪儿心中猛地一动,薛染夜从来没有这样亲昵的对待她,
“这玉簪是米虫姐姐送给雪儿的。”微微垂了头,说的倒是实话,脸色蓦的红了一片。
“我说怎么如此眼熟,这本是我去和田时,用捎回来的整块和玉亲手雕了送她的及笄之礼,她倒是真大方,也好,你戴这比她合适多了。”染夜轻轻松手,转身离开,瞬间脸色一片阴沉,心弦紧紧绷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灵奈,但愿我还来得及救你。
雪儿却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心中霎时开心,除掉这个米虫果然是正确的选择,现在她死了,永远不会回来,染夜就是雪儿的,谁也不能抢走。
又是夜,沉沉的月色昏黄,美丽的女子手里提着白玉深杯,安静的来到湖边,“染夜,我真想这样叫你的名字,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是喜欢露水茶的,那我就多收些,免得荷叶枯了,就没有露水了。”女子温柔的对着满湖夹杂着惨黄的碧绿微笑,施展轻功飘落在湖心,婷婷玉立而上,真像一朵开的正艳的荷花。
“雪儿,你真是费心了。”猛地,背后响起一个人的声音,那么熟悉带着磁性,不是别人,确是,染夜。
雪儿手中的动作僵住了,什么也无须多说了。凭她的武功,周围有没有人怎么会感觉不到,能够一直在她身后,却让她察觉不出一份来的,轻功之高,武艺之深,也无须多言了,对于一个逃不了也不想逃得人,束手就擒也是个好办法。
“雪儿姑娘的轻功真是出我意料,素衣魄月式乃瀚海王宗的招式,染夜对雪儿姑娘的身份毫无兴趣,只希望姑娘能将小米还给在下。”
“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怀疑我的。”雪儿立在水面上,惨然叹了口气,
“我怎么也想不通,一切那么完美,所有的身份都没有破绽,你怎么怀疑我的?”
“有意义吗?”染夜摇摇头,痛恨自己为何早先没有发现这些疑点,如今,他只希望灵奈还活着,其他的什么都不在乎,尽管凭他对雪儿的了解,知道也许已经来不及了。
“有,我喜欢你,这就是意义。”
“小米在哪里?”
“告诉我,我那里走错了,惹你怀疑。”雪儿旋身回到岸上,染夜紧随其后。
“我早该想到,一个女子在没有船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游泳去湖中收集荷叶露水。”
“单凭这个?”
“凭此足矣。”染夜实在没有心情谈这个问题,雪儿的破绽不止这一出,但现在染夜惟一心想找回灵奈,实在不想啰嗦了。
穿越前出身特工的染夜,无论在心理学还是各种方面都有很广的涉猎研究,他曾问过雪儿的那两个问题,一个关于灵奈,一个关于簪子,两个问题看似没有关系,却是染夜的一种试探。当染夜问及雪儿灵奈失踪前是否与她有接触时,雪儿过于夸张的动作否定,以及摆手的动作显然是一种自我安慰的行为,而提及到簪子,雪儿的反映便比较正常,染夜由此判断出雪儿在撒谎。
“薛染夜,你为何这样对我,我哪里比不上她?”
“姑娘的话,染夜不甚懂,你我之间,何必扯上不相干的人。”
“呵,不相干?哈哈,薛染夜,你是自欺欺人吗?你敢说,你不喜欢那个女人,不爱她吗?”雪儿有些狂乱,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比不上谁,一个公主的自尊骄傲,却这么被一个男人轻易地击碎。
染夜漠然,爱,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个字,对灵奈是爱吗?他只想在这个时代跟想保护的人好好生活在一起,就像对待那年薛家的小妹妹,不想分开,不想有伤害,因为他真的再也不想经历那种面对亲人尸体时的感觉,那真的很痛,比子弹穿透肩胛骨还痛百倍。而恋人之爱,抑或他还没遇到那个女子,或是根本不想遇见吧,对于一个心殇过的人,多一种感情,便是多一种羁绊,或说,他根本自己在逃避。
“我不需要爱,雪儿,你明白吗。”染夜闭上眼睛,
“好,我无话可说,没错,你的米虫,是我的人劫走的,现在,恐怕早就被鱼吃的只剩骨头了。”雪儿怨毒的说出这句话,死死盯着染夜的表情从错愕到悲凉。
“她在哪里?”染夜剑锋出鞘,没了平日的戏谑,四个字,寒如坚冰,比做杀手时更冷酷。女子雪白的颈间已经衬出斑斑殷红。
“呵呵,她被沉湖了,活活淹死的哦,时间这么久了,你真该把她捞上来看看,腐烂成什么样子了呢?对了,她身上绑着好大的石头,自己可漂不上来,捞的时候需不需要我帮忙?今后你想她了,就吃碧波湖的鱼好了,说不定,还能吃到她的滋味呢?哈哈哈!”雪儿笑的疯狂,丝毫感觉不到颈间的痛。
剑锋挑过,雪儿瞬间跌在地上,
“你爱我?那雪儿姑娘你了解我吗?不要以为废掉你的武功就算完了。”
寻灵
染夜漠然扔下这句话,无视雪儿眼中猛然迸发的震惊和恐惧,薛染夜,他可以在萧流云面前,在高官要员面前自称贱民草民,他可以忍让算计争斗,却不是因为怕。
曾还记得当年灵奈说过,他的笑可以遮掩黑夜,然凡是见识过他的人,从来都是说他足矣将晴天染成血色黑夜。
……分割线……
“陛下。”黑落轻身落在书桌前,此刻,他刚刚从陵寝归来,犹疑一下,不知如何向那个似乎已经察觉到什么的帝王交代。
“如何?”承乾宫,萧流云正安静执笔练字,正书下花好月圆四字。其实,流云的字本就遒劲有力,并不必刻意去练,只是现在,他不得不用这种方法,让自己镇静。
“陛下,先灵帝法体,已是白骨。”听的这句,萧流云手下一滞,陵寝里那个人,果然不是她。
中情毒者,本体无痛无感,及身死,鼠蚁不侵,尸身三年不腐。三年不腐啊,即便曾被火烧坏,两年时间,也不可能只剩白骨。
“派人密切注意薛染夜一切动向,务必将那个米虫,给我找出来。”米虫两个字,几乎是从流云牙缝中咬出来,
“是……也请陛下保重身体,夜,深了。”黑落看了眼仍穿着单一的萧流云,轻轻将敞开的窗子关上,又快到深秋了,夜雨寒凉,一团团乱麻也像波波秋雨袭来,外有瀚海即将挑起战事,内有许将军掌握兵权日日施加压力,阎王令的毒依旧毫无头绪,灵帝之事更是不让人省心,也许今年注定有个严冬吧,一声叹息将歇在心里,黑落转身准备离开。
“黑落,你可怨恨朕将兰儿指婚给你。”
“属下无怨无悔,对兰儿亦如是。”黑落毫不犹豫说出这句话,一瞬间连自己都诧异怎的如此坚定。
“如此甚好,朕也算没有看错。”萧流云掷了笔,抬手将刚刚浓墨重彩书下的“花好月圆”四字递与黑落。
碧波湖畔,看着那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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