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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剑侠录-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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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仙光万丈瑞霞盈空的身影,从虚空中一步迈了出来,其中一人放出凛然杀机,罩定了周遭百里地界。白袍祖师脸色煞白,喉头一抽,艰涩吞下了一口唾沫,颤声道:“无量天尊,这又是哪里来的两位地仙高手?”
第二百一十七章神仙怒,云宫劫
这从天而降两位地仙高人,可不正是俞和请到摩明云宫来替他提亲的长钧子和柳真仙子?他两人竟还都穿着一身金丝锦绣堆花的大红袍子,鬓边各扎着一朵红绢花,像极了凡俗中给人登门说媒的月老红娘。
不过此时长钧子正嘿嘿冷笑,而柳真仙子面罩寒霜,秀眉微颦。她只轻轻一移步,人已横跨虚空,到了俞和身边,撇了一眼那方镇压俞和的东天镇海大印,伸出纤纤玉手一拂,那宝印登时华光尽黯,仿佛变成了一块毫无灵机的顽石,打着旋儿坠入了海中。
柳真仙子一把扶住了俞和的身子,她宛如是一位温柔的长姊,看着在外面受伤回家幺弟,满脸都是疼惜之色。她翻手取出了个小小的银瓶,拔开瓶塞,有道紫色氤氲升起,在瓶口结成一朵九叶灵芝的形状,单凭这药气凝芝的异相,便猜得到那小银瓶中的丹药,只怕要是六转以上的稀世金丹。可柳真仙子毫不吝惜这灵丹妙药,她一翻手,竟把整瓶丹药都灌进了俞和嘴里,接着运指如风,连点了俞和胸腹间的诸穴,助他咽下丹药,行化药力。
做完这些,柳真仙子又取出了一方雪白的锦帕,细细的将俞和的满脸血迹擦拭干净,还替他重新挽起了发髻,再抖开一件丝缎云纹青氅,披在了俞和的肩上。
“幸好我们临时起意,提早了一些时日来东海等你,不然你可就要被这些人给欺负了。好好调理气息,静定心神,有我和你长钧大哥在,便是这天塌下来,也绝砸不到你的身上。”柳真仙子的话语轻轻柔柔,但却带着一股能让人心神宁和的妙用,俞和虽然双目紧闭,还是点了点头,嘴角勉强扯出了一丝笑容。
柳真仙子幽幽的一叹,她一只玉手握住俞和的手腕不放,那传承自终南道宗的洪荒金仙妙法“上清紫真章”在她的神仙法身中运转起来,有一道绵绵然泊泊然的精纯道家真炁,渡入了俞和的周身经络。在俞和丹田内鼎中,落下了一场细细的甘霖,将那熊熊燃烧的真火逐渐浇熄。而在俞和的识海中,则显出了一片紫色的庆云,庆云上端坐着一尊上清妙玄灵宝大道尊的法相。这片九庆紫烟弥散开来,将俞和识海中咆哮翻滚的血海镇住,自那灵宝大道尊法相的双目中,绽出万道上清玉晨精光,这无上仙光扫到何处,何处便回复成一派朗朗清明。
长钧子看了看俞和,也叹了口气,转头一望那几位摩明云宫的真人,脸上登时闪过了一丝戾气。
“你们几个杂碎,居然敢把我家小俞子弄成了这副模样!是不是活了个几百年,就已觉得有些腻了?不过我长钧子是个讲道理的人,恩怨分明,你们谁来跟我说说,我家小俞子为什么这样生气,又是谁下手把他打成了这副模样?”长钧子歪着头,双手拢在袖中,飘身到那几位云宫真人的面前,挨个细细打量了一番。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朝当先的那位云宫白袍老祖一点头道,“看来这里你道行最高,辈分也该是最高的,所以知道的事情也应该是最多的,你来说说,这是为什么?”
长钧子话音一落,那白袍祖师便觉得浑身一松,紧紧束缚着他的可怕气势散开,但他丹田内鼎中的真元玉液,却依旧好似一潭死水,根本无法运劲出招反抗。
不过这时有两位地仙高手镇压当场,试问这摩云明宫上上下下,又有谁敢作那蚍蜉撼树的举动?白袍老祖垂着头,竟不敢拿眼直视长钧子,只是恭恭敬敬的双手抱拳一揖道:“晚辈是摩明云宫上代掌门白虹子,敢问前辈名号?”
长钧子把眼一瞪,顿时那白虹祖师浑身如遭雷殛,仿佛被无形的巨锤擂了一记,歪歪斜斜的飞跌出去七八尺远。长钧子寒声斥道:“我没有半分兴趣知道你是谁,但我却可以告诉你一个规矩,在这里有权发问的人,只有我,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懂吗?”
长钧子眼中杀机毕现,白虹祖师觉得似乎有一支无形的冰冷巨掌,紧紧的攥住了他的身体,只要稍稍用力一握,他就会骨肉成泥。
“你不懂?”长钧子见白虹祖师只是双目无神的在哪里发抖,心里冷笑,嘴角一抽,作势就要出手杀人。
白虹祖师猛一激灵,当空躬身一揖到地,口中大呼道:“懂!晚辈懂!”
“懂还快不说?”长钧子又一瞪眼。
白虹祖师满脸都是冷汗,但他其实在场的云宫修士中,是知情最少的一个人。不过此时生死攸关,哪里还容得他多想?于是这位平时里高高在上的云宫祖师,好似个噤若寒蝉的小童,陪着十二分的小心,把刚才丹鳞真人对他说的那些话,又跟长钧子说了一遍。
“哦?这么说来,我家小俞子是被你打成这个样子的?”长钧子把脸一沉,他目中寒光闪过,右手的袍袖角轻轻摆了摆。
“前辈饶命,晚辈冤枉啊!”白虹祖师一看长钧子摆袖摆动,知道自己的性命就在对方一念之间,他是摩明云宫如今硕果仅存的耆宿高手,也是这摩明云宫自开宗立派以来,在天资福缘上唯一能与开山祖师媲美的人,眼看就要抱得玄珠入腹,更是爱惜羽毛,哪里敢死?
白虹祖师再顾不得什么脸面了。且他摩明云宫并不是什么东海大派,在一位地仙高手的雷霆之怒下,只要能够保命不死,哪就也没什么可说得上是丢脸的。
就看白虹祖师双膝一弯,当空匍匐下去,连声急呼道:“那位俞小友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心火焚神,七窍流血了,晚辈并未对他下过重手,只想生擒住他,回去云宫中再好生盘问详情。前辈明鉴,无论谁家山门外,忽然来了一个状若疯癫,看似走火入魔的修士,而且又得知此人与本门弟子有些渊源,自然都会出手先镇压此人,再去追查其中缘由。晚辈此举也是万不得已,若他心智丧尽,化身成魔,冲到我门中去大开杀戒,以那俞小友的一身修为剑术,在我这摩明云宫中,只怕唯有晚辈一人能勉强保得住性命啊!”
长钧子眼珠一转,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既然你知情不详,我再来问问你的这些徒子徒孙,反正杀一个是杀,杀一堆也是杀。”
白虹祖师看长钧子点头,心中刚一松,立马又听见长钧子冷冷的抛出这样杀机森然的一句话,登时又是一片冷汗涔涔而下。他低头仆在原地,暗中眼珠一转,假装伸袖去擦额前的汗水,偷偷把一颗丹药塞进了嘴里,又摸出一把保命金符攥在掌心。
“你大可试上一试,区区五转祭神升仙丹和七道保命金符能不能让你多活过三息。”长钧子嗤笑一声,顿时白虹祖师的一身真元又能流转不息,但白虹祖师被人点破了暗手,反倒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不单长钧子的杀机笼罩了他的全身,百丈外的柳真仙子也投来一道神念,盯住白虹祖师不放。
白虹祖师心里清楚,此时只要自己稍有异动,这两位地仙高手便会打出绝杀一击。
普天之下的奇人异士不胜枚举,在还丹九转半步玄珠的修士中,或许也有人能与地仙高手对上几招不死,但白虹祖师自忖这个人绝不会是他。何况眼前的这两位地仙高手,那一身气势比他所见过的一些寻常地仙高手,要更加恐怖了数倍。面前的这两位,只怕已然是地仙道果大圆满,一只脚稳稳踏入了天仙境界的人。
丹鳞真人等几位云宫修士也觉得浑身一松,那无形的桎梏撤去。可他们更加不敢造次,一个一个的俯下了身子,脸色白得像蜡。
“你们几个人谁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惹得小俞子生气?”
丹鳞真人迟疑了半晌,结结巴巴的把他知道的事情也说了。可长钧子皱眉道:“我且问你,那姓陆的小女娃娃现在何处?她的师傅又在何处?”
“陆师侄半个月前,与十七位她同辈的弟子去了西北,晚辈实不知何时能归。丹朱师妹不在门中,她与我几位师弟师妹去了东海三仙岛观礼,晚辈已传急讯召她回来,最多半个时辰之后,便会回来。”
“说了半天,你们几个是什么也不知道,就把直接我家小俞子打伤了,还要把他囚入水牢?”长钧子嘿嘿一笑,那眼神看得几位云宫真人浑身发寒,筋骨突突直跳,“我们横跨万里,从南极小光明境回来替小俞子登门提亲,结果那个女娃娃却跑掉了,她师傅也不在门中?这个意思,是你们摩明云宫在耍我们玩儿么,胆子可当真不小!”
只见长钧子怒气勃发,眼瞳中一片金光暴闪。可还未等他施展出金瞳奇术,俞和忽然睁开了眼睛,高声喊道:“莫要伤了这几位前辈!俞和恼的是自己没用,怨不得别人,更与这几位前辈毫无干系。”
长钧子回头一望,只见柳真仙子扶着俞和,已飘到了他身后一丈开外。这时俞和的眼中已然回复了清明,只是呼吸有些粗重,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异常的嫣红色,看起来是内丹和脏腑都受了大折损。
“俞小子,我就跟你说了,人家未必是真心要把那女娃娃许配给你!你看看,如今那女娃娃都不知道去了何处,你小子伤心了吧,难受了吧?”长钧子一摔袍袖,恨恨的道,“这还提哪门子的亲,结哪门子的喜?”
俞和脸上一片黯然。柳真仙子又瞪了长钧子一眼,她伸手拂了拂俞和的背脊,柔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了,不是都说好了的事情么,那陆姑娘为何不在门中等你?”
俞和深深的叹了口气,手按心口摇头道:“等丹朱前辈回来,一并说吧。”
“那好办!”长钧子朝那边的几位云宫真人厉声喝道,“那女娃娃的师尊,是正在从三仙岛回来的路上是吧?你们谁有她的传讯玉符,给我拿一片过来!”
丹鳞真人手忙脚乱的摸出一片传讯玉符,双手捧了,呈给长钧子。长钧子也不去接,招手一摄,那玉符便飞到面前,他伸出右手食指朝玉符上一点,耳听得“蓬”的一声,这片传讯玉符便炸碎成了一团玉屑,漫空一扬,幻显出一片九彩霞光。
长钧子右手屈指成爪,朝那九彩霞光中一捞,便有道人影从霞光中翻滚出来,就地一转,化作了陆晓溪的师尊丹朱真人。
“破碎虚空?”白虹祖师心中大震,“这可是天仙手段,这人莫非已然历劫证道?但他为何还未飞升仙界,却在人间流连?”
丹朱真人本来正与她几位同门一道,心急火燎的朝摩明云宫疾飞,可她忽然心生异兆,被一股无可抵御的大力束住了身形,她只觉得眼前海天倒转,光影缭乱,再眨眼时,脚下已是摩云明宫的四灵镇海锁云大阵。
丹朱真人大吃一惊,又看见自家白虹祖师和丹鳞子师兄等人全都匍匐在虚空中,面露惊诧的望着自己身后,她忙转头一看,就见有两个身穿金丝锦绣堆花红袍,头戴红绢花的修士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前面的是个男子,面貌俊逸雄奇,身材高瘦,眉眼带着三分威严七分煞气,眼角流溢着丝丝金霞。后面的是个女子,生得端庄秀丽,国色天香,可她脸上也是隐隐含着怒气。这位女修还搀扶着一位年轻的修士,那可不正是要来娶走自己徒儿陆晓溪的罗霄剑门俞和?
丹朱真人一见俞和,脸上便露出了极其古怪的神情,她似乎刻意想板起脸孔,摆出一副长辈的威严来,但却又有些尴尬。她扁了扁嘴,皱眉轻声道:“俞和,原来是你来了。这两位就是替你登门提亲的罗霄真人吧,只是晓溪却出门历练去了,我这几天里连发了七道信符,催她回来,不过路途遥远,你可能要在云宫中等上几天了。”
“丹朱前辈,事已至此,你又何必瞒我?给我留下一线希望,却是伤我至深。”俞和深深的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了陆晓溪的传讯玉符和那封书信,扬手抛到了丹朱真人面前。
丹朱真人有些疑惑的展开信纸,越看下去,她脸色就越白,待将整封信看完,丹朱真人呆呆的望着俞和,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长钧子很是好奇那信上写的是什么,却又不好以神念去窥探。等丹朱真人看完了,他一招手,那信纸便朝他飞去,可柳真仙子拂袖一卷,半路上把信笺截了下来。
“我能看看这信么?”柳真仙子转头问俞和。
俞和没说话,只轻轻的点了点头。长钧子飘到柳真仙子身边,探头也朝那信上看去。
丹朱真人看长钧子和柳真仙子读信,他们两人的脸色也是越来越不对。话说这两位被俞和请来提亲的高手,那身子里面似乎都藏着一条洪荒怒龙,此时正渐渐的苏醒过来,周围的天地元气仿佛在惧怕着什么,纷纷从这两人的身边逃散。丹朱真人背脊上升起一道寒气,这才猜到了白虹祖师和诸位师兄为何会是跪伏在空中,她急忙摆手大喊道:“俞和,你听我说,我真的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俞和冷眼看着她,默不作声,可长钧子看完了陆晓溪的信,那一张脸都气白了,手指着摩云明宫的群修厉声喝道:“欺人太甚!你们这是在找死!”
连柳真仙子都红了眼眶,贝齿紧咬下唇,一对秀眉倒竖起来。长钧子抬脚重重一踏,登时异相骤显。这位精通道门正宗炼气术,又把无相天魔神通修入化境,历尽诸般劫数不死的楚国帝君,如今以上界仙人遗蜕寄托神魂,一身苦修万年的道行修为便是与天仙高手相较,也是不遑多让,这一旦勃然大怒,施展开神通,那当真是日月无光乾坤震荡。
只见那湛蓝如璧的天空与海水,一刹那间全都消失了,周遭千里沧海桑田,整座摩明云宫的海岛,仿佛被长钧子以大神通从世间生生挖去,扯进了天外混沌虚空中。
这片虚空中没有日月星辰之光,四面八方尽是一团深黑。突然间“嗤啦”的一声大响,有数不清的赤金色法眼自混沌中圆睁开来。那万万支金瞳中饱含着无边怒气,每一位摩明云宫的修士,都觉得周天金瞳在瞪视着自己,那无数道视线好似锋锐的矛枪,已把血肉之躯刺穿了无数个透明窟窿。
柳真仙子头顶浮起一片九庆紫烟,烟云上端坐一尊上清妙玄灵宝大道尊的法相,这三清道尊亦是满脸忿怒,一呼一吸间,周围的混沌虚空震颤不休。就看这上清妙玄灵宝大道尊法相伸出手指,朝那笼罩在摩明云宫之上的四灵镇海锁云大阵一戳,环绕云宫道庭的四灵虚相登时轰然炸碎,浓密的水炁云霞好似薄脆的鸡蛋壳一般片片飞散,露出了整座岛上孤峰。
偌大的守山灵阵,竟被人一指点破,摩明云宫中的弟子全都骇得魂飞魄散,他们哪里见过这等惊天动地的仙人神通?许多人嚎啕大哭,对天叩头,更有人连站都站不起来,只是瘫软在地上,身子抖得好似筛糠。
首当其中的那几位云宫真人,一看这匪夷所思的混沌虚空异相,再看四灵镇海锁云阵被柳真仙子一击即溃,心里登时彻底的凉了。如此神通,如此手段,让人根本提不起抵抗的念头,看来今日摩明云宫的道统,难逃断绝之厄。
丹朱真人还在嘶声呼喊,长钧子一皱眉,就要将她斩杀当场,可俞和闪身过去,看着丹朱真人道:“丹朱前辈,小溪跟在你身边修行这么多年,这种事情你岂会不知?只怕在你眼中,俞和才是那横刀夺爱之人吧,不然你又怎么会提出那三个条件来为难晚辈?地仙做媒,百万符钱或先天至宝作彩礼,试问天下英杰,有几人能做得到?你只怕是想让晚辈知难而退,莫要再来打扰小溪的生活吧,如此苦心,倒也是为了门下弟子的福祉。前辈,我并无意迁怒于摩明云宫,此事是我俞和一厢情愿,自作自受,与诸位云宫前辈无关。但我想问一件事,还请前辈如实告知。与小溪双修的那位师兄是谁,他现在摩明云宫中,还是也去了西北?若在摩明云宫中,可否请他出来一见?”
丹朱真人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与无奈的神情,她用力的摇着头,举手指天道:“俞和,我丹朱子以天道及历代祖师真灵为誓,我真的不知道晓溪已然同门中弟子双修,她瞒了我这事,我根本不知道与她双修的谁!你刚才说什么地仙做媒,百万符钱或先天至宝作彩礼?我只跟小溪嘱咐过,希望她留下来陪我一年再走,而且怎么也要有罗霄师长来云宫登门提亲,才合规矩,彩礼最好不可少于十万符钱,否则便有些难看,其余我半个字也没跟她多说过!此话如有虚假,天道为凭,让我丹朱子身坠饿鬼道,永不轮回!”
丹朱真人咬牙说完,她从大袖中也摸出了一封书信,拿在手中挥舞道:“这里是晓溪去西北之后,留给我的一封书信,你自己看看吧!”
俞和心中一翻,伸手接过陆晓溪留给丹朱真人的信,展开细读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明真相,断情殇
“师尊,徒儿陆晓溪不肖。当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晓溪已经随师兄们去了西北大漠。不过徒儿此去,也许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有些事情徒儿并未禀明师尊,还盼师尊莫要怪罪晓溪才好。过段时日,若是扬州罗霄剑门的那位俞大哥前来云宫寻我,烦请师尊转告他:‘陆晓溪去了西北极远的地方,莫要来寻,寻也寻不着。若他希望我回来,我自会回来,若他对我失望了,便忘了陆晓溪这个人吧。’我那俞大哥是个性子善良、通情达理的人,师尊把我这话对他说了,他当不会为难旁人的。”
“师尊领着徒儿踏上了一条问道长生的路,并教会了徒儿如何朝前走。可却并没有告诉徒儿,这条路上满是荆棘和陷坑,不仅会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还会刺伤徒儿身边的人。师尊嫌弃徒儿愚笨,且情孽缠身不能自拔,便甩下徒儿一个人走远了,可徒儿却依旧在后面追着师尊的足迹蹒跚前行。没了师尊提灯引路,徒儿只能摸着黑,一路跌跌撞撞的走下去,虽然摔得满身泥污,面目全非,却还是执迷不悟。”
“直到徒儿结成内丹之时,便是走到了这条路的分岔口上。可惜徒儿为了能一步一步的走到这里,已付出了太多不该付出的代价,或许再也不能走向最美好的那个路口。徒儿如今只能站在这分岔口上,去等待哪一条路上会有人回过头来呼唤我,这个人若是愿意领着我继续前行,徒儿便会选择他的那个路口走下去。事已至此,徒儿不悔。”
“师尊,晓溪今后不能在您膝前侍奉,还请师尊恕罪。点化仙缘大恩绝不敢忘,来日若能报,徒儿必报。师尊万万保重。”
俞和读完了信笺,手腕一颤,这信纸便从指间滑落。
“不悔,她说她不悔。”
“蓬”的一声,在俞和脑后又浮现出一圈红彤彤的业火红莲焰光轮,他低着头,脸上的五官纠结在一起,牙齿紧咬,自胸膛中发出了压抑不住的沉痛低吼声。他的一双手紧紧握着拳头,脸颊上,脖颈间,手臂上全是浮突起来的青筋。
“不好!”柳真仙子看俞和似乎又要走火入魔,急伸出右掌,按住了俞和背心的大椎穴,一连九道上清玉晨大真气渡入俞和的督脉,强行镇住了俞和的心神。
长钧子和柳真仙子都看到了那信笺上所写的文字,柳真仙子一面以上清玄功护住了俞和,一面朝长钧子轻轻一点头,目中闪过一丝杀机。
“不管那什么同门师兄在不在这摩明云宫中,今日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长钧子身形暴起,翻手一挥,千丈金霞长河漫卷。那白虹祖师与丹朱真人等云宫高手根本无力抗拒,就好似狂风中的几片败叶一般,身子翻翻滚滚的跌回了摩云明宫的山门院落中。长钧子右手抬起,掌心中一只赤金法眼放出万重奇光,对准了那摩明峰,就要一掌按下。
白虹祖师把眼一闭,心如死灰。他知道这位地仙高手的手掌一压下,从此世上就再没了摩明云宫这个宗门,整座山峰必将被碾成齑粉,连带这片海岛,都要从东海之上彻底抹消。
“手下留人!”
长钧子的手掌才落下二寸,居然见俞和闪身而来。他伸出双手,极力托住了长钧子的手腕。长钧子能感觉到俞和的手掌在颤抖,但从手指上传来的力道,却是那样的坚定。
“痴儿!你还拦我做什么!”长钧子眉毛倒竖,冲着俞和高声喝问道,“这个宗门已经把你伤到了这般地步,还留他们做什么?就算是那姓陆的女娃娃使计刁难你,万一她那个什么同门师兄就在这山门中躲着,我一掌将他拍得神形俱灭,岂不痛快?而且你自己想想,事情会演变成如今这样,那姓陆的女娃娃也是被这宗门里面的人给引入歧途的!既然把人家女娃娃千里迢迢的从扬州带来,却又不好好调教,也不好生看管,门中师长不像师长,弟子不像弟子的,尽做些荒唐事,这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长生大道,是他们这么修的么?如此功利,如此不择手段,那跟魔宗又有什么区别?”
“长钧前辈,俞和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也请听我一言!”
俞和倔强的撑着双手不放,用力的摇着头道:“你不能灭了摩明云宫,他们毕竟是正道宗门,同道相残有违天和。而且这事归根究底,是要怪我俞和自己没用,帮不到小溪。她性子极是好强,逼不得已才会做出这些荒唐事情来,与她师门并没有多大的干系。我辈炼气士皆知问道千难万险,众人只争一线机缘,试问天下又有哪家宗门是真正朗朗清明?即便蜀山昆仑这等上古仙宗,暗处也是藏污纳垢。天道尚且不咎,我们又怎能痛下杀手?而且前辈若是一掌将摩云明宫上上下下尽数打杀,这场天大的杀孽罪过,于因果循行之下,只怕大半要记在小溪的身上,即使她负我,我也不忍看她因此而身遭报应劫数。”
“糊涂!到这个时候你还在为那个女娃娃着想?今日若不是真儿说要早些到东海来等你,你如今已被他们锁入了地牢中,真火焚神,内丹破碎,心神入魔,你在那地牢最多能撑过三十六个时辰,就会天人五衰,被化外天魔噬魂夺魄,破鼎散功而死!那女娃娃就这么一走了之,她可有想过你的死活?”
“不管她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愿让她背负杀孽。既然缘分已尽,何必徒增因果报应?”俞和依旧是不停的摇头。
长钧子气得哇哇直叫,柳真仙子皱了皱眉,飘身过来,一手搭在俞和的肩头,一手握住了长钧子的手掌,柔声道:“俞和,我们俩会到此处,全是为了来帮你提亲,既然喜事不成,你又不愿让我们替你出气,那也就依得你。徒增杀孽固然不美,但你若对此事心存羁绊,将来等你历劫明心、体悟天道之时,恐怕会留下暗疾,你可要想清楚了。”
俞和忽然笑了笑了道:“人家既然不悔,我自然也能做到不念。此心已死,何来羁绊?”
柳真仙子仔仔细细的看着俞和的双眼,似乎想从俞和的目光深处,读出俞和心中真实的想法来,但她的神念中只映出了一片死灰,像是结跏的伤口,又像是焚山大火熄灭后余下的焦土。
“真儿?”长钧子看了看柳真仙子,又斜眼看了看俞和。
柳真仙子叹了口气,她把长钧子的那支手掌推了回去,说道:“只要俞和心思清明,这人杀与不杀,不过是举手之劳。既然这喜事说不成了,我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这些人的面目惹我生厌,走吧。”
“那倒也省得脏了我的手!”长钧子伸手一扯,撕碎了身上的金丝锦绣堆花大红袍,摘下鬓边的那朵红绢花,啐上一口浓痰,扬手摩明云宫抛下。
那数不清的金光法眼阖起,天外混沌虚空的异相隐去,蓝天碧海重新显现出来。摩明云宫中的弟子们以为死里逃生,竟发出了一阵欢呼声。包括白虹祖师在内,许多摩明云宫的修士抬头望着天空中飘落下来的几片大红绸缎,长出了一口气。
长钧子嗤笑一声,他把双眼一瞪,两道湛然金光闪过,只听见“轰隆隆”的一声巨响,那座七百多丈高的摩明峰,被长钧子一道法术,打得生生陷下去足有七八十丈。峰顶上的摩明云宫剧烈摇晃了好几下,大半殿院坍塌,成了一片瓦砾。
那山崖上有无数的巨石剥落,滚入海水中。连俞和之前面拜见丹朱真人的那座观澜阁,也整个垮塌了下来,坠到海礁上,砸得粉碎。
摩明云宫中有不少弟子被碎石埋在下面,登时各种惨嚎声、呼救声此起彼伏,丹鳞真人和丹朱真人忙着救护弟子,白虹祖师远远的对着长钧子这边作揖不止,连声求饶。
长钧子终于出了口心头恶气,仰天哈哈大笑。
俞和把他与陆晓溪的那一对传讯玉符攥在手心里,反反复复的抚摸了好一会儿,最后重重的叹出一口气,扬手将两片玉符抛入了大海中。
“去年此时人如故,再见却成陌路人。走吧,走吧。”俞和用力眨了眨酸胀的双目,脚踏一道剑光,朝西南方飞去。长钧子和柳真仙子对视一眼,紧随着俞和御空而行。
目送这三位煞星的身影消失在海天交际之处,白虹祖师终究觉得浑身彻彻底底的放松了,他飘落到地上时,竟觉得腿脚上阵阵的酸麻无力。
摩明云宫的正殿大堂,已经化为了一片凄凉的残椽断壁。而不远处的祖师灵堂也倒塌了大半,那里面供奉的历代祖师画像和牌位,大都被碎瓦断木砸得破烂不堪。白虹祖师还不敢去想那正殿下面的地宫是否安在,地宫藏珍秘库里面,可是存着摩明云宫积攒了数百年的家底子,更有几位在地下静室中闭死关的云宫真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他满脸铁青的招手唤来丹朱真人,厉声喝斥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她倒是一走了之,逍遥快活去了,这险险就给本宫惹来了一场灭门大祸!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三日之内给我彻查此事,我要知道你那个姓陆的徒儿到底是跟哪个弟子双修了,然后你去给我抓这对野鸳鸯回来,绑到祖师灵堂前,我倒要好好跟他们算一算这笔账!”
丹朱真人一撇嘴道:“查明此事倒是不难。不过师尊若是想要责罚陆晓溪,丹朱以为,还是须得三思而行,可莫要才大难不死,又惹来劫数上身。”
白虹祖师一时语塞,脸色忽青忽红的连变了数次。
且不说这摩明云宫中如何救死扶伤重建道庭,那边俞和一路飞出了百多里,到了青州海岸边,按落了剑光,朝身后的长钧子和柳真仙子抱拳作揖道:“这次有劳两位前辈远赴东海,可没成想却是这么一个结局,无论如何,俞和还是多谢两位前辈赏脸,而且又救下了俞和一命。”
“真是看了好一场闹剧,还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长钧子环抱着双臂,堆起了一脸的愤懑。
“俞和,你可是要回罗霄剑门去?”柳真仙子取出了一个玉石匣子,塞进了俞和的手中,“这是给你炼的那一对两极元磁离合剑丸,还有终南山秘传的剑丸祭炼之法,你且收好了。”
俞和有心不收,可柳真仙子温言软语的劝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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