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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剑侠录-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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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津真人猛转过头来,却没有张口说话,他双目中明光一闪,有道神念径直撞进了俞和的识海。“闭气收声!”四个字好似炸雷一般,震得俞和眼前金星乱冒。

俞和不知符津真人这是怎么了。按说这白铜匣子中收藏的一组五行元灵珠,虽然已经是与先天至宝只差一线之隔,又是五行俱全,的确是很难得的天地灵物,但也不至于让见惯了奇珍异宝的器道大宗符津真人如此失态吧?

就看云峰真人也不说话,他弹指shè出了一片金符,悬在这白铜匣子上二尺,寸许长的金符上有密密麻麻的灵篆闪闪发光,一幢金光垂落,把整具白铜匣子牢牢的罩住。

两位真人等这金光禁法镇实,才一齐长出了口气。他们望向俞和的眼神中,明显都带着一股嘲笑的意思。

俞和满头雾水的挠了挠额角,冲着符津真人尴尬的一笑。

“你这痴儿!世人尝笑说目光短浅、舍本逐末的愚人,会有买椟还珠之举。你这小子,可也是识不得真正的天材地宝,你以为这白铜匣子里面的宝物,这是五颗元灵珠?”

“啊?!”俞和错愕的张开了嘴巴,他连忙朝云峰真人一揖道,“师尊教我!”

云峰真人嘿嘿一笑道:“幸好你没把五行元灵珠取出来,然后把这个匣子弃了。我先问你,此物你是如何得来得?”

俞和回想了好半晌,便把当时的情形说了出来。

收藏这个白铜匣子的小洞天,其实离放着仙人遗蜕的小洞天并不算远。打开那道洞天阵门时,俞和也没有什么tèbié艰难的印象。不过他甫一穿过阵门,识海中的六角经台就曾有清光大作,俞和知道,这次只怕是撞见了稀罕的宝贝。

可等他四处一看,这小洞天中就只有一张简简单单的素桃木供桌,供桌上放着三件东西:一捆扎好的灵香、一尊锈迹斑斑全无灵气的四角铜香炉和这个白铜扁匣子。

俞和生怕错过奇宝,虽然那灵香和古旧香炉看起来都不像是什么宝物,但他还是仔细的收进了玉牌中。这白铜扁匣子俞和在小洞天中就已打开过,当时匣盖一开,登时就有一大团紫烟腾空而起。俞和因为凑得太近,所以猝不及防,刚好被这紫烟扑到了脸上。烟气灌入口鼻,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味道,既不是芳香恶臭,也不是腥臊辛辣。这味道顺着鼻子直撞脑门,俞和眼前发花,只觉得头昏脑胀天旋地转,呛得他俯下身子急喘,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狠狠的咳嗽了一会儿,那飞起来的紫烟散尽,俞和才直起了腰,他赶忙重新盖严了匣盖,收入玉牌中。当时他已看清了白铜匣子里面的五行元灵珠,察觉到这五颗珠子已然近乎先天,俞和知道这种元灵珠,无论是嵌入剑匣,还是镶在剑柄上,都能大大增益剑修与五行之炁的交感。所以他并没有把这白铜匣子献出来,原本打算偷偷送给论剑殿五弟子一人一颗的。

云峰真人听他说完,忽然伸手扣住了俞和的脉门,细细的诊了一会儿,又摇头笑道:“我到忘记你本来就把五行脏腑炼得快要逆转先天了,这紫气对你来说,倒是可有可无。”

“师尊的意思,这匣子里面真正的宝物,并不是五行元灵珠,而是这层紫烟?”俞和诧异的看着白铜匣子,他原来以为这寒雾一般的沉沉紫烟,不过五行元灵珠衍化出来的宝气。自己在小洞天中曾吸过一大口,但只是被烟气呛了一下,也没什么tèbié的感觉,他就浑没当一回事,还以为是什么无所谓的多余物事。”

“你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差点就错过了这真阳宝炁。”符津真人似乎是酒劲上冲,满脸酡红,他摇头晃脑的道,“我且问你,论及乾坤寰宇中的诸般元炁,被称作‘紫气’的有哪些?”

俞和像个初学道经的童子一般,扳着手指答道:“若说紫气,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紫气东来’的典故,尝说三清中的太清道德天尊行走世间,函谷关关令见有紫气从东天横空而来,便说有圣人将过关而去,果然九九八十一天之后,太清道德天尊骑青牛过函谷关向西去,留下《道德经》五千字文,奉为道门圣典。此紫气为三清圣人之气相。”

“再下来便是据传古时有人夜观天象问卜吉凶,见斗、牛之间,常有紫气,有通星术之人解曰:此乃‘宝剑之jīng,上彻于天耳。’这紫气为天地交感,天发异相,印证奇宝出土,乃是先天灵宝之炁。”

“而凡俗中常说的紫气,则为大祥瑞之气。帝王家的真龙紫气,此为其皇道九五命数所衍化,禀王朝兴盛之大气运而生。说大国都城上有紫气如龙,紫霞盈空,便是江山泰定之相。此紫气乃是帝王气运之炁。”俞和看着符津真人问道:“大凡有紫气之说,无出此三种元炁之属,那这匣子中的,可是其中的哪一种?莫不是三清圣人之炁?”

“你小子于诸般经典读得倒还算是熟,不过你说的这些都是大道理,却漏了为我等炼气士所珍视的一道紫气。”

“莫非是每rì晨曦初开之时,那稍纵即逝的一缕真铅之炁?”俞和恍然大悟。

符津真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正是这先天真一之炁!道门南宗内丹法有云:真炁熏蒸无寒暑,纯阳流溢无生死。意思就是吐纳这先天真一之炁,以阳炁剥尽群yīn,最后yīn炁炼尽,体化纯阳,yīn炁一分不尽则不仙。这先天真一之炁就是丹法中说到的真阳真铅,于每rì朝阳初升的一刹那流溢于天地间,瞬息之后便堕为后天元炁。有人因那时天空紫暝,故而把这道真炁叫做‘道元紫气’,而这道元紫气最大的妙用,讲得通俗些便是‘逆转先天’!”

“这五颗五行元灵珠,最多再过一甲子,就会转成先天五行珠,成就一套至宝。”云峰真人手指着白铜匣子道:“若我猜得不错,之所以有上界仙人临凡,恐怕为的就是这抚仙湖底的真阳之炁。阳极生yīn、yīn极生阳,那湖底yīn煞大作,多半就是因为地渊深处藏有真阳之炁所致。道元紫气的神妙无方,能点化万物逆转先天。以天宫神匠那匪夷所思的神炼手段,先天五行珠加上这一股jīng纯的道元紫气,定能炼成一件神话重宝。”

“可为何那两个仙人最后却没能返回上界,而是死在了湖底仙府中?”俞和不解的问道。

“这其中的可能xìng有很多。其一,可能他们从湖底摄出的道元紫气并不足够,你看这匣子里面的五行元灵珠,已不知蕴养了多少年份,至今还未能转回先天。仙人临凡之后,就并非是不死不灭的,也许最后他们没能等到先天五行珠大功告成,已然是阳寿耗尽。俞和你修行尚浅,不懂得其中秘辛,成道飞升之法有无数种,但最多见的,却是‘肉身霞举’和‘元神飞仙’两种。若是修道人道行高深,肉身历天劫不灭,元神与肉身一齐飞升上界,那便是肉身霞举。而若是道行稍浅的,肉身被天劫所破,仅剩一道元神护着命xìng玄珠飞升上界,再聚仙灵之气化成仙体的,就便是元神飞仙。无论是那种仙人,若在三十二天仙境中,都是万古不朽的,可一旦落入凡尘,被红尘俗气侵蚀仙体,那便也有了阳寿之数。传说肉身霞举的仙人,可在凡俗中活过三千六百万年,而元神登仙的仙人,却只有一千八百万年的阳寿。虽然与凡俗中人相比,这已是万寿无疆,但终究还是要为阳寿所限,寿元将尽时显出天人五衰,便是仙人身陨之兆。”

俞和沉吟半晌道:“若是仙人阳寿耗竭而死,那长钧子和柳真仙人两人,却怎么能把衰败的仙蜕炼成法身?而且仙人明知下界阳寿有限,为何不把这道元紫气带入上界,静等宝珠逆转先天?”

“这便是我所想到的第二种可能xìng。这湖底的道元紫气若只有这么一小团,我想上界仙人根本不会大费周折的临凡而来。这两位仙人也并不是不愿飞返上界,而是因为某种不为人知的缘故,再也返回不了上界。那湖底的仙府,也许是仙人的洞府,也可能根本就是一座囚牢。我看那仙人遗蜕气机鼎盛,没有丝毫死气留存,更没有天人五衰之相,多半这两位仙人并不是阳寿耗竭,而是自断生机,甚至……死于非命!”

云峰真人这话,说得委实有些惊世骇俗,言语间似乎隐隐已要触碰到一桩上界秘辛。俞和背脊发寒,小小的棋亭周遭,似乎有道yīn冷的夜风在徘徊不散。

符津真人沉声道:“上界仙人秘事不可臆测,小心引来无妄之劫。”

云峰真人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不再说得更深。

“道元紫气煞是难得,老道我与你师尊各取一缕,炼入肉身之后,大补益五行脏腑,可延命十甲子之数。这五行元灵珠也不须取出,就留在道元紫气中蕴养,待一甲子之后逆转先天,我就以此灵珠为胚,为你铸炼一套五行飞剑。到时先天法剑自成剑阵,出鞘一挥,山河破碎。”

俞和听符津真人这么一说,登时大喜过望,他对着符津真人一揖到地:“多谢前辈!”

云峰真人作诀一指,被金光禁法笼罩的白铜匣子自行阖起,飞入了袖中,他对俞和一摆手道:“我俩炼化紫气,当须闭关三rì。这几rì里你不要出门走动,也去自行觅地静修,仔细打熬气力。七rì之后滇南别院开山大典,三教九流齐至,少不得还有一场斗法要作。”

第一百八十六章开门迎,八方客

云峰真人和符津真人在滇南别院西北角的一处庭院中闭关,重重阵法将这座小院镇守得固若金汤。。。高速更新那满满一匣子道元紫气委实非同小可,云峰真人闭关前发暗符知会了宗华真人,宗华真人自然也是大喜,不过他被琐事缠身,这几rì里无暇坐关行功,只能等回到扬州之后,再做打算。

这七rì中,俞和要为自家师尊护法,故而就在云峰真人他们闭关的小院附近,找了一处僻静的厢房打坐潜修”“。只是俞和却不能与元曦一样,整rì整夜的守在小院门口不动。盖因这滇南别院凭空而起,亟需打理的琐碎事务极多,白rì里他也得帮忙着张罗一二。

大师兄夏侯沧第二rì一早就御剑而去,带着宗华真人的名帖道符拜访西南诸门诸派。到了第三rì,云峰真人还未出关,西南别院门口就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人。这些早早登门而来的,全都不是前来观礼开山门法事的西南大派修士,而是一些人丁稀薄的炼气世家子弟,或是无门无派的散修。

夏侯沧久在滇地行走,这些人都曾受过他的恩惠,一来是心中感恩,二来是没有宗门照拂,本身修行很是艰难,所以一听说夏侯沧师门在滇地开设别院,就立刻启程赶来投奔。有的希望直接列入罗霄门墙,有的则舍不得自家道统传承名份,只来求个客卿之位。

太渊真人与宗华真人与这些从四面八方赶来投奔的修士一一细谈过。觉得心xìng良善,不存异念的,就安顿他们在别院中先行住下,等开山法事之后,再做安排。若发觉来人其实另有所图或心术不正的,则是婉言谢绝,让他们观礼开山法事之后,便自行离去。

眼看滇南别院中一天比一天热闹。有些前来投奔的修真世家子弟,还带来了许多金银雕饰和彩绸绫罗,把这别院道庭装扮的很是喜庆。

太渊真人和宗华真人整rì忙着考评从四面八方赶来投奔的人;符津真人和云峰真人闭关未出;金晨真人和虞琰真人不知去了何处,这几天都没见到人影;九位剑门宿老忙着调理九衍降魔剑阵,以应付开山法事时可能出现的意外。

于是纯阳院首席师兄李毅、藏经院大师姐莫子慧和那位沉晖书院的肖子谦,就成了滇南别院中临时的主事之人,几rì里忙得不可开交。俞和倒是发现,这位肖子谦的确很有长兄的风范,他xìng子宽厚温和,为人处事很是沉稳老练,指挥调度起来也是忙而不乱、井井有条。到后来,李毅师兄和莫子慧师姐都隐隐以他为首,好似这肖子谦才是剑门大师兄一般。

众弟子里里外外的忙个不停,恨不能多长几张嘴,多几条手臂出来。唯有那位守正院的方师妹,却好像是在游园看热闹一般,她穿花蝴蝶似的在别院中逛来逛去,虽然偶尔也会出手帮一帮忙,但大多数时间就只是笑嘻嘻的看着。门中师兄弟们怜香惜玉,倒没谁腹诽于她,如此粉雕玉琢的一个仙女儿,自然不好去做那些粗累的活计。

别院里人来得多了,有一些外面的传闻也就飞进了俞和耳中。

原来他和碧云寺的几人从抚仙湖中出来之后,峋石真人等刚回到宗门中,东巴密宗的一十八位肉身罗汉就带着千人僧团到了碧云山,把整座碧云寺围得鸟飞不入。碧云寺地宫中潜修的四位玄珠道果修士一齐破关而出。两派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东巴密宗结成千佛曼陀罗大阵,碧云寺摆下地皇三光落仙阵,一场大斗法打了一rì一夜。结果碧云寺终究是斗不过东巴密宗,那十八位肉身罗汉合力一击,把碧云寺的三清大殿给一掌拍成了齑粉。

也不知碧云寺究竟折损如何,听说那四位玄珠道果的老祖当众作揖告饶,才罢手不斗,两边又吵吵嚷嚷了二rì一夜。最后是西南蜀地的峨眉、青城两宗和藏地大昭佛宗的几十位高手一齐闻讯赶来调停,好话说尽,碧云寺又赔出数不清的法宝灵物,才消弭这场灭门大劫。

俞和听了这事,暗暗心惊。剑门滇南别院与碧云寺比邻而居,他居然一点儿也没察觉到碧云寺那边有什么异状。在那水底仙府中,俞和自己也曾同东巴密宗的和尚动过手,幸好只是把那个年轻的和尚打伤,并没有下重手断人xìng命,而且当时还带着面具法器,掩盖了本来面目。不然以东巴密宗这睚眦必报的凶悍做派,碧云寺的有四位玄珠道果的老祖坐镇,都吃了大亏,若是那千人僧团到滇南别院来兴师问罪,在这里的罗霄诸人根本招架不住。只怕用不了一时三刻,山门甫开的滇南别院就不知鬼不觉的被那些凶僧神抹杀去了。

出家人总说“慈悲为怀”,可这东巴密宗的和尚却是如此狠辣。不过这西南滇地凶险诡谲,若当真是一派和善,处处忍让,恐怕委实难以立足。

到了第四天时,符津真人和云峰真人破关而出。金晨真人也回来了,他身后跟着虞琰真人和三位年轻的修士,其中有男有女,个个器宇不凡。这三位修士见了肖子谦,皆口称大师兄。原来他们都是沉晖书院虞琰真人座下的弟子。

有云峰真人出关主事,李毅和莫子慧都大大的松了口气。沉晖书院的四位弟子也不像是来做客的,把滇南别院当成了自家山门一般,尽心尽力的帮着cāo办诸事。人多力量大,眼看这滇南别院中每一天都要换个模样,越来越热闹喜庆。

第六天时,渐渐的有来观礼的宾客登门,太渊真人坐镇大殿,宗华真人和云峰真人亲自站在别院门口,可直到黄昏时分,一共也就来了四拨客人。分别是滇池仙派、大理洱源观、崇圣寺和澜沧江南班岛的修士。

这些修士到了滇南别院,除了崇圣寺的几位胖大和尚一副自在随xìng的神情之外,其余几派的修士都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他们见了滇南别院的弟子,也不愿多搭话,走进侍客jīng舍之后,便是闭门不出,还祭起阵法守住了周围地界。

俞和有些不解,肖子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西南滇地本就纷争不息,罗霄又来插上一脚,这些门派中人自然心中不痛快。等到明rì法事做完,依西南风俗斗剑一试时,就要靠俞师弟大展神威震慑群修,好让这些人今后不敢欺辱滇南别院的弟子。”

听肖子谦这一说,俞和才明白云峰真人闭关前叫他好生积攒气力是何用意。原来这别院山门初开,依着规矩,还要与滇地诸派斗上一场,非得露出几样厉害手段,才能在西南滇地站得稳脚跟。

俞和轻轻一笑道:“肖兄放心,明rì且看俞和施为就是。”

直到晚霞渐黯时,宗华真人和云峰真人兀自站在别院门口未走,似乎他们认定了还有宾客要来。等到西面天际最后一丝明光将熄,果然打碧云寺方向飞来了一金一青两片庆云。金云在前,挟着雷音滚滚而来,那气势咄咄逼人,云头一落,六位身披暗红僧袍的东巴密宗老僧显出了身形,他们对着宗华真人和云峰真人合什一拜,便不再言语。

这六位老僧也不掩饰那一身凝如山岳的气势,他们并肩在山门前一站,“噗”的一声轻响,就见门前的刚刚亮起的百盏灵灯齐齐熄灭。

宗华真人与云峰真人才一皱眉,太渊真人、符津真人、金晨真人和虞琰真人一齐从别院中迈步而出,只听见太渊真人轻轻一咳嗽,那百盏灵灯上登时复有火光冲天而起,照得山门前亮如白昼。

宗华真人一脸从容的抱拳还礼,侧头对俞和吩咐道:“仔细引六位大师去净禅水榭奉茶歇息,此乃贵客,万万不可怠慢。”。

那六位老僧之首从怀中摸出一张金箔名帖,手腕一翻,这名帖便缓缓的飞向宗华真人,太渊真人轻轻一哼,大袖摆动,就要替宗华真人去接着金箔名帖。可这时俞和身形一闪,已探手搭在了这名帖上。

莫要看这薄如蝉翼的一张小小金箔,上面隐含的磅礴佛力,竟然如一座千钧巨石压迫来。不过俞和既然敢伸手去接,便早把万化归一大真符和神霄太平应化白莲法运到了手掌上。肉掌和金箔相碰,俞和双肩轻轻一晃,那股庞然佛力便被他摄入白玉剑匣中,结成铜钱大小的一个赤金佛印。

“多谢大师赐下名帖。”俞和看似轻描淡写的,已把金箔名帖接到了手掌中。他竖起单掌朝六位老僧一拜,转身把金箔名帖呈到了宗华真人的面前。宗华真人展颜一笑,把名帖收好,摆手邀这六位密宗老僧进院。

俞和在前面引路,六位老僧默默的跟着。一路上俞和分明觉得有十二道视线紧紧的盯着他的背脊,可他假装浑没察觉,将六僧带到净禅水榭之后,招呼道童布置茶水素食,再作揖拜礼之后,俞和出了水榭,又朝山门口走去。

紧随着东巴密宗的金云,那片青sè的庆云也落了下来,十余位道门修士显出了身形。有年轻的弟子送上拜帖,宗华真人接到手中细细一看,这十余位修士,竟然是分别来自碧云寺和西南蜀地的蜀山、青城三宗。蜀山、青城两宗乃是九州之上赫赫有名的万古道门大宗,术法、剑道、符箓无一不jīng,与罗霄剑门素来是颇有些交道的。而符津真人和虞琰真人也与碧云寺的修士相识,于是熟人一见面就寒暄了起来,看起来倒是颇为热络。

太渊真人在前,宗华真人和云峰真人陪着,一行人朝别院中走去,刚好碰见俞和把东巴密宗的六位老和尚安顿好,沿着花径转回山门。

俞和抬头一看,蜀山、青城两派的修士自然是全不认得,但碧云寺来的人,他却是见过的。领头的两位修士须发皆白,可不正是信宁、信凡两位真人,而后面的几位碧云寺修士中,也有胡家兄弟的那位六叔宸涛子。

信宁、信凡两位真人没见过俞和的真面目,可宸涛子却是看过俞和的,他见俞和低着头,想从一行人边上绕过去,便急抢上了一步,堵在俞和面前,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这不是我家的外戚李合么,扬州学道,学得原来是罗霄的剑道!你莫想要躲,我且来问你,老胡家养的那四个忘恩负义的豺狼子侄,如今人在何处?”

第一百八十七章开山典,魔宗现

这滇南别院中当真是三教九流齐至,有道有僧有俗,有的是显赫一方的大派高手,有的是与世无争的炼气世家,还有的是隐姓埋名的游方散修,他们彼此之间看起来不甚和睦,人人都神sè戒备,几乎看不到熟人相见,执手寒暄的热闹场景。

等到天sè尽黯之后,整座别院中静悄悄的。诸方修士都在jīng舍中闭门不出,而且以各式阵法把自己的院舍护得风雨不透。苑廊中出了值夜的罗霄剑门弟子,就再不见有人走动。故而这一夜过去,到也是相安无事。

罗霄剑门在扬州是首屈一指的门派,但放到九州之上,却也算不得什么豪门大派。滇南别院不过是其一处偏远的分院,加上在西南滇地,罗霄剑门是个初来乍到的外乡客,所以这滇南别院开山门的大喜法事,也不好大张旗鼓的cāo办,还须得一切从简才好。

zhōngyāng大殿前的百丈石坪上,那尊七层焚香塔已被移走。石坪边上摆了里外两圈花梨木太师椅,一共三百多把,椅背和扶手上全扎着锦绣红绸,透着十分的喜庆。罗霄剑门的宗华真人、太渊真人、金晨真人和云峰真人身披靛蓝松竹纹绫罗法袍,头戴青云高冠,端坐在当中主座,一干罗霄弟子都换好了新装,垂首陪侍在他们身后,那胡家四兄弟也是位列其中。

主座左边两列太师椅上,坐的是昨rì就已经到来的宾客们。蜀山和青城两派的修士坐在左列最上。紧挨着他们的,是东巴密宗的六位老僧。中间隔了几个空座位,坐的是沉晖书院的虞琰仙子师徒五人。再下来就是滇池仙派、大理洱源观、崇圣寺和澜沧江南班岛的修士。碧云寺的一众修士坐得很远,看信宁、信凡两位真人的模样,似乎看都不想看东巴密宗的僧人一眼。

左列座位的末端,坐了一些不愿拜入罗霄山门的炼气世家和散修。这些人与大派修士们故意隔开了老大一段距离,看其中有好几个人满脸怯sè,不断的挪动屁股,似乎如坐针毡。

左列空余的座位已不算太多,但右边太师椅上,却始终无一人去坐,显得很有些突兀。俞和看大师兄夏侯沧就站在他的身边,于是低声问道:“夏侯大师兄,右列那些位置,为何没人去坐?”

夏侯沧也不转头,口中低声道:“西南有西南的规矩,那些位置,是留给不请自来的客人,你莫要多问了。”夏侯沧话虽这样答,可俞和等到了rì上三竿,已是巳时一刻,左列的太师椅上都快坐满了前来观礼的宾客,依然不见右列有人落座。

只听见大殿后有人擂鼓三声,宗华真人长身而起,对着前来观礼的众宾客团团一揖,宏声道:“吉时已到,恭迎诸位前来观礼我真清太玄罗霄仙剑门滇南别院开山大典!”

大殿两侧有鼓乐声响起,以大师兄夏侯沧为首,带着排成两列的弟子鱼贯行到石坪zhōngyāng,左边一列是自扬州而来的第十九代罗霄门人,右边一列是新拜入滇南别院的弟子。夏侯沧一撩衣袍,对着主殿俯身拜倒,他身后的弟子自然也是一齐屈膝跪坐,朝大殿拜了三拜。

“恭请三清道尊入座。”宗华真人高声唱到,他朝太渊真人拢手一拜,太渊真人微一颔首,便从怀中取出了一支七寸画轴,在掌中一托,这画轴就变作一丈四尺长。宗华真人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画轴,一脸庄严的朝主殿缓缓走去,进了主殿大堂,面朝着空空荡荡的正壁,宗华真人举双手把画轴托过头顶,那丈四画轴自行飞起,往正壁上缘处一落,一幅一丈四尺宽,三丈高的金银丝锦绣三清道尊座像,就在主殿正壁上展开。

罗霄门人对着三清祖师像又是三拜。连坐在左边太师椅上的道门弟子,也都一齐站起身来,朝这三清座像一揖到地,口中呼无量道尊。

“再请罗霄开山祖师像。”云峰真人迈步行出,也朝太渊真人一拜。太渊真人又取出了一支六尺画轴,交给了云峰真人。云峰真人捧着画轴进了主殿,将画轴挂到了三清道尊座像的左下方,这幅画上面绘的,正是真清太玄罗霄仙剑门开山祖师的一副扶剑望仙像。

罗霄门人对着开山祖师画像再三拜。宗华真人与云峰真人躬身倒退出了主殿大门,这才转身回座。

“宣真清太玄罗霄仙剑门科仪总纲。”

太渊真人咳嗽一声,取罗霄剑门的科仪玉册捧在手中。他的嗓音虽然略显苍老,但字字吐出,气脉深远,每个音节都隐有锐器相击之声应和,剑意盈然,直令闻者动容。洋洋五千余字的罗霄剑门科仪总纲,太渊真人读了能有近一个时辰,但没有一人觉得听着生厌,最后一字吐出,余音绕梁不绝,宛如有位绝世剑客一剑渺渺,穿云而去。

三清道尊与开山祖师入殿供奉,宗门科仪颂毕,这场形式从简的开山法事,大抵上便算是到了尾声。只听宗华真人道:“还请云峰师弟移步,接掌门师兄法谕。”

云峰真人又起身来,转到宗华真人面前躬身一拜。宗华真人从怀中取出了一面小小剑令旗幡,青蓝sè的三角幡布展开,上面以银丝绣着一口长剑,长剑后面绣着一座巍峨的雪峰,有九彩sè的云纹,缠在这雪峰的半山腰上。

“掌门师兄法谕:滇南别院新开,此乃剑门盛举。云峰师弟为我罗霄之大材,唯盼师弟不辞辛劳,暂任滇南别院掌院三年。执此令幡为信,罗霄弟子见得此幡如见掌门真人亲面,一应号令,莫敢不从!”

云峰真人倒似乎早就知道了此事,也不意外,上前一拜,接过旗幡,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套话,滇南别院的第一任掌院真人便算是走马上任了。可这道掌门法谕听在俞和耳中,却让他大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家师尊竟然被鉴锋真人派到西南滇地镇守三年,那藏经院却又托谁来执掌?

转头偷偷一看论剑殿大师姐莫子慧,她面上虽然没有分毫异样神情露出,可眼睛却转了转,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俞和心cháo沸滚,再抬头去望自家师尊,只见云峰真人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神sè,他把那青蓝sè剑令旗幡收进腰间玉牌,就坐回了自己的太师椅上,两手施施然往大袖中一拢,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已然入定去了。

这西南滇地可当真不比得扬州。在扬州地界的诸门诸派,虽然是貌合神离,私底下互相使使绊子,但终究是没有道佛魔三宗之间明刀明枪的大乱战。俞和到西南滇地的这不足一月光景中,已然历经大大小小的无数场斗法,甚至其中还有证得了玄珠道果的修士出手。云峰真人道行虽高,胸中所学也是包罗万象,可西南滇地终究是太过凶险,新开的滇南别院必定是举步维艰。三年时间虽不长,但也绝不短,足够发生许许多多的事情,云峰真人在此独挑大梁,那真是如履刀山火海一般。

罗霄剑门中高手众多,肯定也有证得了玄珠道果的绝世剑仙,但鉴锋真人为何偏偏让云峰真人镇守滇南别院?论及修为、论及人脉熟络,就连在场的太渊真人和金晨真人,都该是比云峰真人更加适合的人选。俞和想不通,但他心中很是为自家师尊担心,两眼怔怔的盯着云峰真人,似乎想从自家师尊的面目神情中,找出什么端倪来。

被俞和两道灼灼的目光盯住了不放,云峰真人自然心生感应,他睁眼一看,正撞上俞和的视线。云峰真人哪里会猜不到俞和的那点心思,他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就见他嘴唇微微颤动,一道神念传音送进了俞和的耳朵。

“痴儿!做何女儿家态,教这许多人看在眼里心中发笑?莫要在哪里替为师胡乱发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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