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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剑侠录-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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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木拙子桀桀怪笑,将身子一拧,就脱出了战圈。带头大汉听得身后有风声来袭,猛转头一看,登时骇得心胆俱碎。
那养毒教的蓝衫少女祁昭,一只粉嫩的纤纤玉掌,带着五sè烟云,已然拍到了他身后二尺。而那百越教的司蛊修士,右手裹在一层青黑sè的甲壳之中,屈指成爪,正朝他顶门插下。
带头大汉睚眦尽裂,口中厉喝了一声,白虎法相笼罩周身。那二尺直刀翻手一撩,去挡百越教司蛊的一爪,胸口真元凝集,白虎法相的头颅探出,对准了祁昭的手掌一口咬下。
“咔嚓”的一声裂响。那司蛊修士右手的甲壳被刀气绞得片片碎裂,可他一只手掌犹自完好无缺,那二尺长刀上,却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五指抓痕。而祁昭的一掌,虽将那白虎虚影拍碎,但并没有按实在带头大汉的胸口上,掌上的五毒蚀骨大真气,烧灼得这大汉胸口衣衫焦黑。
这汉子本命灵刀受创,又吃了祁昭的破空毒掌,仰天一口逆血喷出,血光中竟已隐隐带着几丝青碧sè的光芒,显见是被五毒蚀骨大真气侵入了血脉。
可他也是勇悍,硬生生借着祁昭的力道飞退了几十丈,翻手将一把丹丸塞进了口中,和血吞下,脸上五sè毒气一闪而没。
再看他的两位同伴,一位追着木拙子猛砍,身后却紧跟着两个形如鬼魅一般的养毒教弟子。另一个被百越教的蛊修团团围住,身上已爬满了几百只银光闪闪的大甲虫,这些虫子一拥而上,顷刻间竟把一柄二尺灵刀咬碎吞下,那汉子张口yù呼,几十只甲虫趁机从他口中冲进了喉咙,就见他脸颊和脖颈处的皮肉下面翻翻滚滚,尽是爬动的虫蛊,身子颓然抽搐了几下,一对眼珠子竟从眼眶中滚了出来,数十只银甲虫自那空洞的眼眶中涌出。
这汉子倒头栽向地面,那些百越教的蛊修一招手,几百只银甲虫从他七窍中飞出,化作点点流光,投入蛊修们的掌中。那汉子就只剩下一袭衣衫和一张人皮,飘飘荡荡的朝下落去,如此可怖情形,当真是让人心胆发寒。
追砍木拙子的那位大汉,一见头领重伤,同伴身死,猛地大吼了一声:“当家的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只见他身后展开了二丈多宽的一对鹰翼,口衔长刀,双手如鹰爪,朝木拙子拼死扑去。他心知若是能一击打伤这个怪人,那去追自家头领的修士,自会少上一些,说不定就能争得一线生机。
可木拙子把独眼一转,竟转身朝那带头的大汉疾扑过去。这一下,几乎所有的修士,都朝那带头大汉猛冲。玉玦必藏在这带头汉子的身上,而此人眼见已是油尽灯枯穷途末路,此时自然是人人争先。
那身化苍鹰的汉子一愣,扑击的势头就缓了一缓,养毒教的两个男弟子一左一右的扣住了他的肩膀,就看两道碧绿的毒气,沿着颈侧的血脉直冲颅顶。这汉子双眼一翻白,口中哑哑的呼了几声,翻身就朝下面坠落,才跌下十丈,一身骨血连带衣衫都被蚀成了脓水,唯剩一柄黯淡无光的直刀,凄然落向了漆黑的大地。
只剩下带头的大汉一人,周围的众修士尽都红了眼,人影乱闪,奇光横空,当真是各显了神通。
俞和此时不敢怠慢,忽见身边掠过一个黑衣人,手中拿着的是一口明晃晃的法剑,他心中一喜,暗暗欺近身去,照准了这修士的背心处一掌按出。
那修士满心只想着争抢玉玦,哪里料到才飞身而起,就有人暗袭?当场教俞和一掌拍在后颈处,登时昏死了过去。俞和劈手抢过他的法剑,剑诀一引处,真元直贯剑锋,他展开以身合剑之法,化作道足有十几丈长,宛如明河一般的浩瀚剑光,径直朝那带头的汉子飞刺过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玦易主,食人心
那个带头的汉子被蓝衫少女祁昭打了一掌,虽并未被肉掌按实了胸口,可养毒教以毒入道,五毒蚀骨大真气乃是魔宗炼毒化元的无上奇功,掌发罡劲及体,五味真毒便已深深种入了肉身。
就看这大汉身子摇摇yù坠,好似个酩酊大醉之人,几乎连从不离手的本命灵刀都握不住了,脸上五sè毒气一一浮现,眉心凝滞着一团乌黑的死气,自鼻孔中淌下两道黑血,但他咬紧了牙关,兀自泼命催运神通,朝前飞遁”“。
这个时候人人争先,眼见翻手之间就能将这大汉格杀当场,抢得一片玉玦,哪里甘心叫旁人抢占了先机?蓝衫少女祁昭最快,她纤腰一摆,脚踩五sè烟岚,就朝那大汉背心探手抓去。那百越教的司蛊心思缜密,他对着同门弟子作个了手势,自己身后猛然展开六对七彩斑斓的蝉翼,身子一纵,丝毫不比祁昭稍慢,也朝前面飞逃的汉子扑去。
那些百越教的蛊修们转回身,冷眼看着飞掠而来的其余诸修。九人口中颂咒,齐齐把双手扬起,就看无数金银二sè的荧光从他们掌中飞出,每一点荧光见风就长,化作拳头大小的金银甲虫。这千多只甲虫连成了一片百丈虫云,横亘在诸修和九蛊修中间,虫翼震荡的嗡嗡声大作。
诸修都亲眼见过方才那大汉被虫蛊入体,尽噬骨肉,化作人皮的情形。此时一见漫天虫云,人人脸上悚然变sè,生生按住了遁光,不敢再趋近半步。那九位蛊修也似乎并不打算赶尽杀绝,只是满脸倨傲的环抱着手臂,冷眼看着一众修士。
唯独有道明河似的剑光,shè到虫云面前,不但没止住势头,反倒是真火赤光大作,一剑扎进了虫云之中。
此正是以身合剑的俞和,他曾听云峰真人传授过破解寻常虫蛊术的粗陋法子,摄取一道体内所藏的先天五方五行火炁,附在剑气之中。金银蛊虫扑到近前,却哪里受得住先天五行火炁的灼烧?俞和身周五丈的蛊虫,但凡被他剑光拂过,登时化作了一团团夺目的光焰,恍如俞和化身为了一支熊熊火炬,点燃了周围虚空中的朵朵烟花。
百越教的蛊修们见居然还有人敢越雷池,更焚烧虫蛊,一齐瞠目怒喝。离着俞和最近的两个蛊修同时出手,闪身近前,抡臂朝俞和一拳捣去,他们的拳头上覆着暗红sè的甲壳,锋利的骨刺突起三寸多长。
俞和对这西南之地身负奇术的人,心中有大戒备,见蛊修出手打来,他提聚真元,手腕一转,一圈光焰汹汹的剑炁如轮,疾旋而出。
那两个蛊修与俞和的剑炁相碰,同时惨嚎了一声,捧腕飞退。就看他们两人的右手齐腕而断,整只右掌已被先天五方五行火炁烧成了飞灰,连断腕处也不见一丝血迹,早被炙成了一截焦炭。这两蛊修额上冷汗如雨落,伸指在右臂上连点十几下,手臂上残存的彩纹发光,有如蚯蚓一般的白sè长虫自他们皮下钻出,团团裹住了那断腕之处。
再看俞和身化赤练剑光,已然飞得远了,追也追不及。有几位修士望见虫云被烧出了个大洞,偷偷唤出护身重宝,也想趁机纵身穿越。可这下却正好触着了那九个蛊修的霉头,一腔怒火全撒了出去。就听蛊修们嘬口一吹,虫云登时翻滚起来,变成了一道呼啸的虫cháo,往那几个修士身上一扑,就将他们的身形尽数裹住。这些修士周身宝光急闪,死死抵住了虫蛊噬咬,想挣命逃脱,可那九位蛊修连连作诀,几轮手印打下,不出十息,宝光湮灭,群虫一拥,就剩几张破败的人皮飘落。
其余群修望虫兴叹,看了看北面远处,狠狠一跺脚,转头去别处撞机缘了。
话说俞和化剑而行,转眼间追上了养毒教的蓝衫少女祁昭和百越教的司蛊,那百越教的司蛊修士一皱眉,刚想对俞和施以重手,将他打杀,可前面不远处的大汉,猛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嚎声。
只见那个大头婴身的巨颅子,不知何时竟已攀在了大汉的背上,他额前的皮肉裂缝一开,喷出一线五彩奇光,照在这大汉的背心中,登时炸开了海碗口大的一个血洞,皮肉四溅,白森森的脊骨断成了几截,露出兀自收张不休的肺腑。
巨颅子硕大的脸盘上沾满了鲜血和细碎的骨肉,可却浮现出兴奋异常的神sè来。他伸出一条暗红sè的狭长舌头,在唇边一绕,卷起一团血肉,缩回口中,两腮蠕动,似乎在品尝甘美的琼浆一般。
耳听巨颅子尖声一笑,伸出小小的右手,从血洞中直插进了那大汉的胸膛。祁昭“咿”的一声,下意识的举手蒙眼,俞和紧皱双眉,就看巨颅子用力抽回了手掌,大汉背脊上喷血如泉,一颗血淋淋的人心,在巨颅子手中兀自搏动着。
巨颅子看了看手中的人心,口中呀呀直笑,他又伸出左手,再猛力插入血洞中,这次竟然直接贯穿了这汉子厚实的胸膛,直把他藏在胸前处的玉玦攥在手中。
这带刀大汉的首领,喉咙中咕咕作响,四肢犹在狂舞,可人已被挖心而死,一头栽向地面去。巨颅子望了望追来的三人,居然张口朝手中那颗人心咬去,顿时血浆四溅,可他却眯着一对小眼,嚼得津津有味。
俞和见过鲜血淋漓的场面,却也没看过如何诡异的一幕,当下腹中肠胃连连翻腾,有股酸水冲到喉头。那蓝衫少女祁昭和百越教的司蛊,也都是脸上发白。三人齐齐按住了遁光,瞪着埋头啃吃人心的巨颅子。
木拙子飘身而来,伸手在巨颅子后颈一拎,把他抛进了背上的竹篓。转头冲着三人嘿嘿一笑,木拙子作势就要乘风而去。可那百越教的司蛊反应得快,他弹身而起,右手朝前一指,有道黄光从他手腕处飞起,shè出五尺,显化了真形,竟是一只三尺来长,形如蜘蛛,但浑身长满了狰狞骨刺的巨大虫豸。
这道蛊虫,每一根骨刺都闪烁着锋利的寒光,整个就宛如疾驰的刃球,朝木拙子当胸撞去。
“若想要玉玦,司蛊大人自要拿出一点像样的手段才成。”木拙子冷冷一笑,手中藤杖晃动,杖头上冲出乌溜溜的一道奇形咒符。这咒符化作一团玄火飞出,那道张牙舞爪的刺刃蛊虫一头撞进了玄火中,就听见火中传来一阵叽叽咋咋的怪叫声,紧接着有恶臭气味弥散。
百越教的司蛊修士脸上变sè,心知那蛊虫已被玄火烧化,不等他再作打算,木拙子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司蛊大人投桃,老夫自当报李,接招!”
这木拙子伸出左手,对准了百越教司蛊遥遥一掌拍出。那团玄火一转,竟化作一只手掌,直朝司蛊修士的面门打来。
这玄火手掌飞得快极,几乎能赶得上剑修御使飞剑的速度,眨眼间已到了司蛊修士面前三尺。而百越教司蛊变招也快,他双臂展开,大吼一声,身后的六对蝉翼团团合拢,把他的身子裹进了一个七彩斑斓的蚕茧中。
玄火手掌正撞在十二支蝉翼交叠之处,只听见爆发出闷雷一般的巨响声,震得祁昭与俞和尽皆气血浮动。那位司蛊修士面上有青气一闪,虽不见身上有什么损伤,可他双目呆滞,倒头朝后飞跌出去。
九个百越教的蛊修大惊失sè,纷纷纵身而来,奋力架住了司蛊修士的身子,取各种灵丹毫不吝惜的灌了下去。要知左近危机四伏,他们深恐自家头领有什么闪失,成了众矢之的。
养毒教的蓝衫少女祁昭瞪圆了眼睛,定定的望着木拙子。她在抚仙湖畔,是与这形貌怪异的两人交过手的,当时木拙子并没有显出什么高深的道行来,还期望靠着自碎一颗壑砂珠,腾起漫天烟尘障目,从她手下逃得一命。最后是碧云寺的宸云子赶到,一招大天云手印打杀了祁昭的金睛碧蛇,才保着木拙子与巨颅子两人平安进了碧云寺。后来在花厅中,这两人也是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畏缩样子,好似旁人一道眼神都会让他们俩心惊肉跳。
这夜里一场厮杀,几乎所有人都打定了注意,先拿此二人开刀。结果那巨颅子一道大五行罡煞禁神光祭出,当场震得群修退避,挖胸食心,更绝非是常人之举。方才那木拙子的一记玄火破空掌印,将百越教最年轻的司蛊修士,名列滇地十杰之一的木元昌打得生死不知。
这前前后后相差得也实在太大,木拙子与巨颅子两人隐瞒真实修为,故意在人前装出一副弱小的模样,究竟是何目的?莫非要扮猪吃老虎,引得众修士去围杀他们,好以逸待劳?
想到此节,祁昭眼睁睁看着木拙子二人朝北面不疾不徐的遁去,一时间心里纠结追还是不追,两片玉玦的诱惑着实不小,可凭自家养毒教的三人,能不能斩落那两个身负奇术的怪人,祁昭心中没有半分把握。
其实瞒下本身修为的,又岂只有木拙与巨颅?蓝衫少女正犹豫时,忽有一道星河般璀璨的剑光,自她身边掠过,带着滚滚雷音,直朝木拙子与巨颅子贯空而去。
剑修?祁昭忽然眼睛一亮,她自然也看见了俞和冲破虫云,一剑重伤两位蛊修的举动。眼前这位剑修,虽然与之前一掌斩首带刀大汉的那位剑修功法路数迥然不同,但只看这声势浩大的一道剑光,亦可知其修为委实不弱,而且但凡杀伐之事,遇上剑修总须得高看几眼。
尤为玄机之处在于,这个剑修看过了木拙子和巨颅子施展神通奇术,依然敢仗剑去追,必定有其倚仗。
说不定两边厮杀起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蓝衫少女妙目转动,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带着两个随行的男弟子,隔开足足百丈,远远跟在俞和的身后。
前面的人无意真逃,后面的人有意真追,转眼间三十里地过去,回头已望不见碧云寺和竹月经院,只剩下木拙子、巨颅子、乔装御剑而来的俞和与远远跟来的养毒教三人。
那木拙子忽然止住了身形,转过身来,眯起独眼看着俞和与那蓝衫少女祁昭:“又有玉玦自送上门。你们当老夫这便宜,就真那么好捡么?小娃娃,今rì倒要教你们放亮了眼睛,等隔世为人,在外行走时,当看得清究竟是谁是刀俎,谁是鱼肉。”
第一百五十七章玄真子,火剑丸
那木拙子忽然挺直了背脊,独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机。养毒教的蓝衫少女祁昭急一摆手,三人齐齐按住了遁光,不敢再靠前去,可忽听身后有人咿咿呀呀的在笑,忙转头一看,那巨颅子竟已不知什么时候从竹篓中出来,绕到了养毒教三人的身后。
祁昭脸sè大变,只见那巨颅子倒也不祭出额前怪眼的大五行罡煞禁神光来照,只把小小的身子一转,整个人好似个纺锤一般,拿那硕大的头颅朝三人径直冲撞了过来”“。
祁昭身后的两个养毒教男子各张口一喷,吐出一青一绿两面旗幡,这小小的旗幡迎风晃动,自幡中冲出两道烟岚,带着一股奇异的香味,朝巨颅子罩去。
虽然隔着近百丈远,可单只这香味入鼻,俞和便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口中隐隐泛起腥甜味来。就在他微一恍惚的刹那,对面的木拙子独眼中寒芒暴现,突然纵身而来,手中藤杖好似一条玄蟒,“呜”的一声怪啸,直朝俞和胸口点来。
恶风扑面,俞和急提一口真元清气,沿着督脉而上,冲散了那一丝昏眩。
这时当真是你死我活的xìng命相搏,对面来的,又是出手狠辣的木拙子,俞和哪里还敢藏拙?周身经络中的真元呼啸澎湃,十二重真功贯注剑锋,那口三尺长剑直劈在藤杖头上。
“锵”的一声大响,藤杖倒飞回去,被木拙子一把摄住,反震之力迫得他倒退出一丈多远。这木拙子似乎根本没料到俞和一身真元竟然雄浑至斯,脸上忽红忽白的连变三次,才调匀了气息。他咬牙瞪着俞和,冷笑道:“好深的功力!道友是何方神圣,可愿赐下名号,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相残。”
“贫道号玄真子,不过是个游方的散修,偶来此撞一撞机缘。你我素未谋面,当非是什么自家人。”俞和抱剑而立,暗暗运功,化去了自剑上传来的一道炽灼之气。他此时带着云峰真人的皮革面具,这件法器竟然连声音都能改易。俞和看起来像是个年近不惑的黑袍道人,声音也变得低沉,且带着厚重的鼻音。他仿着章炎真人的模样,昂着头,面sè寒沉,目光锐利而轻蔑,摆足了一副剑修高手的冷傲气势。
“玄真子?”那木拙子的眼珠一阵乱转,似乎在搜肠刮肚的回忆着有关这个名字的传闻。可这玄真子三字,无非是俞和从他剑匣符箓之名“玄真宝箓万化归一大真符”中,断章取义截出来做道号的,除非当真有人重名,否则木拙子必定是从未听过。
可木拙子想了一会儿,忽然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他对着俞和拢手一揖道:“原来是玄真道友,久仰久仰!木拙多年前曾听人说起过道友的大名,只是时rì太久,方才便没想起来。这番见着道友当面,倒是记起故友所说的一段惊天秘辛,其中与道友师门传承及道友本身,牵涉颇深。”
“哦,是何秘辛?”俞和眼神一飘,装出被木拙子这话挑动了心神的样子。可肚子里却在暗暗发笑,玄真子这人本就是他随口杜撰,子虚乌有,却哪来的什么与他师门有关的惊天秘辛?就算真有什么隐情,那也是别人家事,也与他俞和毫不相干。木拙子讲出这话,十有仈jiǔ是想扰乱俞和的心绪,趁隙突施杀手,可这一计施得委实拙劣了些,倒教俞和看了笑话。
对面木拙子见俞和目光闪烁,似乎果真被他一句话说得心神不宁,便自以为这位“玄真子”已落入了他的算计中。于是他口中笑笑,故意撇了一眼正与巨颅子纠缠厮杀的养毒教三人,压低了声音,面露谨慎的道:“想不到在此地遇见了玄真道友的仙踪,老夫倒是有心将此事告知道友,只不过……”
木拙子似乎为难的搓动着双手,身子自然而然的,那俞和这边缓缓的靠了过来。俞和也露出了一副期盼的神情,身子微微前倾。
等两人靠近了到二丈不到,木拙子又停下了脚步,略带戒备的看了看俞和,低声道:“此事关系重大,内情诡谲异常,若不是与玄真道友诸般牵扯,老夫是万万不会讲出来的。还望道友听了之后稍安勿躁,免得被心魔所乘。”
“愿闻其详,贫道自有分寸。”俞和作出一副心痒难耐的模样,伸长了脖子,双眼直直的盯着木拙子的嘴巴。
只见木拙子嘿嘿一笑,独眼眯起,把唇口张开,似乎就要说出话来,可从他嘴里吐出的,却根本不是什么惊世秘闻,而是一道直能晃瞎人双目的明光。
亮光猛一闪,紧接着就是一束玄火箭矢飞出,“噗嗤”的一声,正刺在俞和的咽喉处,贯穿出了一个几能有碗口大的洞。残火一撩,血肉化成飞灰,俞和的头颅与双肩之间,只剩一条焦黑的脊骨相连,情形可怖之极。
木拙子睁开了独目,咧嘴直笑,可才笑了三声,便愕然止住了声音。
眼前这个黑袍剑修的头颅一歪,变作寥寥几片飞灰垂落。此人颈间并没有一丝血液喷出,整个身子轻飘飘的一晃,竟然变成了半张金箔符箓,上半幅已被烧得破烂了,下半幅的赤金sè灵文,正化作缕缕青烟飘散。
“这是,代身消厄符!”木拙子大吼一声,猛觉得头顶门发寒,他骇得三魂七魄齐飞,挣命似得朝后一拱,堪堪挪出了一尺远。
一道寒芒,紧擦着他的鼻尖落下。木拙子只觉得从顶门到脐下正中一线,先是发冷,紧接着微微刺痛,温热的血已淌了一脸。
急伸手一摸面颊,从前额zhōngyāng到下颌处,一道狭长的剑伤将他的面目分成了两半。方才剑光裂肤的一瞬,那种剑气与颅骨相摩擦的恐怖声音,令他几乎以为自己已被人一剑分尸,身死道消。
再看胸前,里外衣袍已经被劈成了左右两片,露出他贴身穿的一袭紫金龙鳞软甲。从胸口正中处的护心兽首镜,到下腹丹田处的守真八卦镜,尽都被刻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裂痕遍布在软甲上,眼看这件保命法甲灵光黯淡,已是被一剑毁去了。
但若不是这紫金龙鳞软甲挡住了俞和的一剑,木拙子恐怕难逃开膛破肚之厄。
俞和单手提剑,剑锋直指木拙子的心口,冷笑道:“既然是秘辛,道友怎能信口而言?这下遭了劫数报应,当真是嘴巴漏风了。”
且看木拙子伸手在脸上揉了一把,被斩裂的血肉蠕动起来,左右半边面皮朝中间一挤,就止住了血流,闭拢伤口。
“道友法号,想必非是上玄下真吧。”木拙子咬着牙,独目中迸出一片血光。
俞和冷冷一哼道:“此玄真或非彼玄真,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与我何干?贫道只是一介散修,无师无门,却哪里来的什么师门秘辛。”
木拙子也不答话,忽伸手在他左眼上一摸,摘下了那个铁铸八卦的眼罩。俞和方才的一剑,已斩断了他缚住眼罩麻绳,可那个铁铸八卦的眼罩,却依旧紧扣在木拙子的左目上。这时被他自行摘下,俞和才发现这铁眼罩下面的一只左眼,已被挖去了眼珠子,连眼皮都齐眉割除。在那血肉模糊的眼眶中,嵌着一个铁青sè的圆球。
俞和心中jǐng兆骤生,又看木拙子两手一招,那支藤杖平平飞起,“咔哒”的两声轻响,似乎杖中藏着什么机括,被开启了。
“丙火剑丸,雌雄盘蛇剑!”木拙子厉吼一声,眼眶中喷出一道血箭,直把那颗铁青sè的圆珠顶了出来,这圆珠吸噬了jīng血,自旋了几匝,变化成九寸来长的一具剑形。
“蓬”的一响,团团玄火从这九寸小剑上飞起。木拙子双手齐作剑诀,从那支藤杖首尾两端,各扯出一道白茫茫的剑光。这两道剑光并非是如寻常飞剑一般的笔直,而是宛如两条白蛇一般的蜿蜒扭动着。
一黑二白,三道剑光对准了俞和咽喉与前胸,快如闪电一般的贯刺而来。
俞和一惊,没想到这个木拙子竟然也是个剑修。望这三道剑光法度严谨,气相凌厉,那铁青sè的丙火剑丸所化玄火剑光其势至刚,而那两口雌雄盘蛇剑的剑光却做绕指般柔,此刚柔并济的三剑,当是浸yín剑道多年之士,才能运使随心的。
飞剑刺到近前,俞和凝神引剑而行。脚下踩得是白骨剑冢中的无名步法,更糅合了七步云真篇中飘渺无定的身法意境。他眼中奇光湛湛,运起了已略窥妙谛的读剑之术,灵台内守定一丸xìng光通明,胸中提聚一道剑气浩然,三尺灵剑也不离手,直纵身而起,尽展一身所学,与三道剑光缠斗不休。
这边俞和与木拙子二人仗剑相斗正酣,打得周遭几十丈方圆尽是剑气纵横,寒光四shè。不远处的养毒教蓝衫少女祁昭却紧咬牙关,额前浮起一层细密的汗水,俏脸上一片煞白,连发髻都有些散乱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生得怪模怪样,之前看似人尽可辱的巨颅子,竟显出了如此霸道的一身神通道行,单凭一人之力,生生将她三人迫入了危局。
第一百五十八章五行光,五毒珠
也不知这巨颅子修的是什么肉身神通,那大如簸箕的头颅和婴孩似的肉躯,居然坚逾金钢。养毒教的三人祭使随身短刃,砍在巨颅子头上身上,发出刺耳的金石相击之声,却只能擦起数点火星,留下一道浅浅的白印。
起初祁昭还不信邪,她笃定这巨颅子身上必藏有一处薄弱的照门,可一击打破这铜皮铁骨的护身奇术。于是她从腰间竹篓中摸出了三百六十枚蝎毒碧竹梭,扬手朝天一洒,照准了巨颅子周身上下,好似暴雨一般的攒刺”“。
可接连几轮梭雨卷过巨颅子,却依旧不见奏效。更令祁昭感到诧异的是:不单锐器劈刺伤不到巨颅子,竟连那飞刀竹梭上所附的诸般奇毒,竟也对巨颅子全没半分效用。
蓝衫少女祁昭一咬牙,拧纤腰纵身而起,她一对玉掌探出,想以养毒教秘传的五毒蚀骨大真气打杀了这巨颅子。可她才一动,那巨颅子哇哇怪叫,两只小小的手掌摇摆,头顶上七尺处一片五sè雷云展开,登时便有庚金神雷、乙木神雷、葵水神雷、丙火神雷、戊土神雷朝祁昭打去。
五行五雷轰顶,祁昭不敢硬接,身化烟岚一转,绕着巨颅子疾旋,还想寻隙打出毒炁。
但巨颅子口中咿咿呀呀的不停,似乎是在喋喋不休的念诵雷咒。那五sè雷云翻翻滚滚,宛如一幢华盖巨伞罩在他大头上方。雷音震鸣不休,有五道数丈长的五行雷光,绕着他的身子次第显化,一时间倒似天宫司雷仙官附体。
巨颅子五行神雷罩体,当真是威风凛凛,教人不敢再迫近半步。他小小的身子当空盘膝而坐,手诀连连变化,抬指一点,便有一道雷火飞出。
养毒教的三人近身不得,即便祭使旗幡喷出毒气,被那雷火一搅也化作了青烟。当真是空有一身神鬼辟易的毒功,却不得施展开来。只不过巨颅子的五行神雷,其威势虽然宏大,指使起来却稍嫌钝拙,倒也打不到养毒教三人的身上,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斗过了数息,那巨颅子忽然伸手一拍自己的心口,双眉紧皱,面皮涨红,露出痛苦之sè。他喉头处抽动,竟张口喷出了一道血箭。
养毒教三人见此异状,还以为巨颅子出了什么变故,那模样像是遭雷煞反噬,自伤了经络。三人心中大喜,正待伺机进招,忽自那血箭中冲出一柄不足一尺长的小剑,有丝丝碧火从剑上飞出,化成了一道丈许长的碧火剑光,朝养毒教三人飞刺而来。
这碧火剑光飞得委实快极,有个养毒教的男弟子正朝巨颅子猛扑而去,眼看剑光刺到近前,躲闪已是不及,情急之下挥出随身短刀去挡。哪知道刀剑一撞,那用上好地脉灵铁铸造的法器短刀,眨眼间就被熔成了一团铁汁。玄火剑光一扫过,在那男弟子的胸前斜斩出一尺多长的血口子。
这剑光所挟的碧火甚至诡异,居然见血就燃。那男弟子奋力扑了几下,非但打不灭胸前的碧火,就看熊熊火光愈烧愈烈,就要将他整个人尽数吞没。
这男弟子须发尽枯,回头看了看祁昭,脸上已是一片决绝,他以异族俚语嘶声喊几句,祁昭听了,神sè转而凄然。
蓝衫少女眼眶泛红,叹了口气,飘身飞到这男弟子身后五尺处。浑身碧火的男子对着祁昭点了点头,拱手一揖,便转回了身。他两眼直直的怒瞪着巨颅子,双手捧起那支小小的旗幡,竟猛力将幡柄插进了自己的颅顶天门。
祁昭抽了抽嘴角,终也没说什么,只是身上涌出团团五sè烟岚,聚成一只手印,拍在那男弟子的背心。
只见这养毒教的男弟子带着满身碧火,双目中喷出五sè奇光,整个人化作一件蕴含奇毒的法器,直朝巨颅子撞去。
巨颅子瞪圆了一对小小的眼睛,双掌朝胸前一拢,头顶的五sè云气中有雷光大作,五行神雷齐出,轰然落在这舍身破敌的养毒教男子身上。团团五sè光焰炸开,可这男弟子的半截残躯悍然冲破了雷火,依旧朝巨颅子径直撞来。
眼见这残躯上已被五行神雷炸得惨不忍睹,头颅碎了一半,胸腹之间破开了一个焦黑的大洞,四肢仅剩下半截左腿犹挂在躯干上。可当这男弟子将青幡插入天门颅顶时,他的神魂便渡入了旗幡,肉身已死,整个躯壳中布满祁昭的五毒蚀骨大真气,成了一具硕大的毒囊。
巨颅子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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