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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剑侠录-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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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章炎真人似乎早听惯了百灵叟这话,倒也没什么反应,自走到一张太师椅上坐下,闭目不语。

“那边白袍的胖老头,刚刚打了你一掌,滋味可不好受吧。但他却是个有意思的人,你叫他长桑师伯就是。”百灵叟指着一位身材微微发福的白袍道人说道。

那白袍道人也摘下了皮革面罩,对着俞和一挑眉,竖起单掌,行了个半佛半道的礼:“俞和师侄一身修为颇深,老道于你这般年纪时,可及不上你一成。”

俞和见这位长桑真人,须发灰白,生得好一副慈眉善目,弯弯的眼睛眯起,似乎总也带着一股子和蔼的笑意。他那竖起的手掌很是特异,完全不像是血肉,倒似玉石一般,朦朦胧胧的似乎透着荧光,整只手掌看不见血脉骨骼,倒有一团团的白sè云絮在手掌中浮浮沉沉。

“前辈谬赞,弟子拜见长桑师伯。”俞和举双手作揖。长桑真人受了他一礼,微微笑了笑,也去太师椅上坐了。

“还有这位,是你明素师伯。刚才那玉磬敲得挺好听吧,你小子居然能以慧剑斩破他的玉清自在光音法,当真是了不起,老道我佩服得紧。”百灵叟对着俞和竖起了大拇指。

那身穿白袍的明素真人也撤去了面罩,他一张脸生得端正庄严,竟很有几分神似三清画像中玉清原始天尊大道君的模样。俞和心中知道,他能抵受住那六道奇光和六声玉磬,全仗着祖窍中神秘经台的玄妙。那慧剑破法一斩,哪里是他有意所发?根本是经台幻化的白衣少年替他出手。

“当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见过俞师侄,方觉得我们这辈人,已然年老力衰了。”明素真人对这俞和含笑点头,“莫说百灵兄见到俞师侄心喜难耐,老道我也很是羡慕罗霄门,能得俞师侄这等佳弟子传承道统,当真是福缘。”

“要不等会我们再跟俞小子好生聊聊,他罗霄剑门有什么好,就会使得几路剑法。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且好男儿艺多不压身,你我道统,哪里就比罗霄差了去?”百灵叟舔了舔嘴唇,倒似把俞和看作了一块可口的点心般。

章炎真人忽然冷冷的哼了一声,明素真人淡淡一笑,自去太师椅上坐了。

“来rì方长,原是不急的。”百灵叟耸了下肩膀,指着最后一位黑袍道人说道:“这位不用我介绍了,你们自行相认吧。”

俞和听百灵叟这话,诧异的看着最后那位黑袍道人。

这位道人伸手在腰后一摸,掌中便多了一根黄玉古藤雕成的旱烟杆,足有二尺来长。大烟杆子在他指尖一旋,俞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两眼泛红,口中大呼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俞和一拜!”

第一百一十七章师徒逢,解暗局

“俞和,这才短短两年半的时光,你一身真修竟已有了如此成就,令我极是欣慰。看来宗华与云峰两位师弟,倒果真是花了心思调教。”

这位黑袍道人一手摘下脸上的面罩,另一手把黄玉古藤大烟杆递到嘴边吸了口,悠然吐出一片云烟。他五官眉目生得虽然寻常,但左侧脸颊上,却有一颗硕大的黑痣。话说俞和为何对他大礼参拜?原来这黑袍道士非是旁人,正是将俞和与陆晓溪从尘世之中一把拉出,教他们识字读经,授他们以道德真义,虽没将他自家道统仙法传下,却终还是赐给了俞和与陆晓溪各自仙缘的人。扬州怀玉山左真观观主,自号柏空子的张真人。

这位张真人对俞和有教化蒙昧的大恩,自算是授业恩师之一。以前在怀玉山左真观中,俞和虽只是个洒扫侍奉的道童,但也对张真人执师徒之礼,因而俞和这一拜,张真人也就坦然受了。

“师傅不是云游九州,寻访道统传人去了么,却为何在此?”

张真人微微一笑,伸手拉起俞和,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出了扬州,一路向北行,虽没找到那先天乙木灵根之人,却撞见了几位老友,他们邀我来京都定阳,到供奉阁助拳。我左近也无落脚之处,便在此暂居。这寻徒之事,亦是一场机缘,要么等我去撞,要么便会自来撞我,定阳城如此繁华,倒或可在此遇到那身具乙木灵根之人。”

俞和点点头:“天道感应,师傅如此一番苦心,自会暗结因缘。”

“倒是你这孩子,甫得了仙缘,便当真是一飞冲天。不过两年时光,竟然能连破你章炎师伯、长桑师伯和明素师伯的‘问剑、问法、问心’三道考验,委实难得。”张真人拍着俞和的肩膀,脸上满是喜悦,“只可惜你修不成左真观的木德真君上法,不然若是你承我道统,左真观重振之rì可期!”

“那是弟子无此福缘。”俞和揽着张真人的胳膊,仿佛又回到了二年多前,在山间小观中师徒相处的那段时光。

张真人嘿嘿一笑,“休提福缘之事。你能有今rì成就,为师大慰。只是问道之途遥渺乃无终点,越行得深远,艰险越多。你可得切记戒骄戒躁,今后还须清净束身,禀念修进才是。”

俞和用力点头,“弟子遵命。”

“好了,你我闲话留待rì后再细说不迟。趁那六皇子未醒,此间正事,先与你说了。”张真人坐到一张太师椅上坐下,那手中的大烟杆一指身边的空椅,“俞和,过来坐下说话吧。”

虽然在场的几位都是前辈,但张真人如此吩咐,俞和倒也不好扭捏,侧身坐了小半边椅面。

“你来京都定阳所为之事,我们已然洞悉。先给你吃颗定心丸,你那小师妹和容昭皇后两人,都在此院密室中,多有道门高手护卫,你不必担心,稍待自会引你去相见。”

听了张真人这话,俞和心里一块大石落地,拱手道:“多谢师傅与诸位师伯照拂。”

张真人点点头:“至于那四皇子周承云,他设计将你引入皇陵地宫,趁你等困在大阵中时,yù去宫中掳走容昭皇后与你师妹,如今已被无央禅师出手制住,镇压在另一处密室中。此子虽身中炼尸邪术,但幸有真龙紫气护住三魂七魄未散,因而还未转成尸傀。无央禅师正以佛宗无上秘法施救,却还不知能否祛除邪法,唤回他的本xìng。”

“至于你带来定阳的那两件物事,你可先看看这封信笺中暗藏的玄机。”张真人从袖中取出一封书函,递给俞和。俞和接到手中细看,却正是他呈给同轩真人的那封来自扬州府供奉阁的密函。

信笺上的火漆印封早在同轩真人读此信时,就已被撕开。俞和抖手展开信笺,上面洋洋数百字,简要的叙述了南海海外红砂岛修士的所作所为。可他从头到尾逐字细读了一通,却看不出这信中有什么不妥之处。

张真人笑道:“信上秘法已破,你拿神念一照便知。”

俞和闻言,平息凝神,存想眉心间有第三目睁开。一道淡淡神光,自他前额zhōngyāng溢出,照在这信笺之上。

他以神念一望之下,这信笺便透彻得如同一片薄冰,信上墨迹尽数隐去,只剩下一行淡淡的金sè小字,浮在信笺zhōngyāng。

“晓光镜无功,长生白莲现,南帝道统出世。有罗霄门俞和与宁青凌二子,皆由南海归。疑其一为南帝道统传人,望报尊上定夺。”

俞和一看这字,脸上悚然变sè。他未曾想到,自己和宁青凌来京都定阳,竟是被人有意安排,看那信中的意思,故意要把他和宁青凌这两个可能继承了南帝道统的人,送到定阳城,由那不知所谓的“尊上”来定夺。

是谁暗中安排的这一切?俞和脑中闪过的第一个人影,竟是他的授业师尊云峰真人。

临行前那夜,宁青凌独自吹笛,以排解心中愁怨。俞和去偷听时,正是云峰真人显身出来,命他带着宁青凌同去京都定阳。

张真人见俞和面sè有异,心中早有数。他摆手道:“莫要猜是你云峰师尊或宗华师伯暗中算计,藏字信笺者,绝不是他们二人。”

“师傅因何如此笃定?”

张真人一笑,却没答话,眼睛望向对面闭目而坐的明素真人。只听那明素真人沉声道:“俞和已在此局中,当可知晓实情。柏空兄但说无妨。”

张真人点头道:“俞和,你那云峰师尊与宗华师伯,亦是我等同僚,实为扬州府供奉阁暗府执事。”

俞和一惊,睁大了眼睛。只听张真人接着说道:“此乃顺水推舟、将计就计之策。你看这信笺隐文中,其实全没提及你俩会结伴同来定阳,只是写明了你们的姓名而已。云峰与宗华二位师弟看破了信中隐文,于是便顺势将你两人遣来定阳送信,其中原因有四:其一,你俩安居扬州,你们在明,他人再暗,若心怀恶意之人设计谋算,则难以提防。遣你二人出山北上,一路混迹于尘世中,游山玩水行的来京城,反倒成了双方皆在暗处的局面。而罗霄门人与扬州府供奉阁其余人等,全不知晓送信之人正是俞和与宁青凌,还以为你们都在门中闭关潜修。如此一来,若真有人偷入罗霄山门暗算于你们,定会扑空,那便正落入了宗华与云峰师弟的计谋中,当可一举成擒。”

“其二,当下可不仅仅是那位‘尊上’在寻找南帝传人。我京都供奉阁暗府,亦不知你俩究竟是谁得了南帝道统。而且连佛宗也在探听这桩消息。你们来到京城,便可由我们京城暗府高人暗中保护,暗府中有强如无央禅师这等隐世高人,有他看护,自比你俩在扬州安全得多。”

“其三,如今京都定阳,就好似一顷平湖,水面上无风无波,倒映着宁和的虚相。可水底下却是暗流涌动,很有几条大鱼,在水深处游动,只是谁也不愿探头出来,搅碎了那一池镜花水月。而你这南帝传人,可谓是一颗顶上的香饵,投进水中,不仅打碎了倒影,还会引得大鱼们争相抢夺,那此时正是渔夫撒网捕捞的最好时机。”

“再其四,你又不仅仅是香饵,更是渔夫收网的那一道绳索,唯有借南帝传人的长生白莲之力,才能将最大的一条鱼拖出水面。”

俞和有些疑惑不解,但张真人也没细说,又取出了那半截玄金青龙戟放在茶几上。

“此物更是关键中的关键,幸好我们及时制住了同轩子,没让他把这半截法器带出供奉阁,不然就少了一件紧要的物证。”

百灵叟嘿嘿直笑,他一招手,半截玄金青龙戟就落入他的掌中,“俞小子,有了这根铁棍儿,凉厚那伪君子,可算是栽了。”

“你且看这处,本该有个铭文印记,却被故意打磨掉了。”百灵叟转过戟杆,把横刃侧面亮给俞和看。俞和伸头一窥,果然那处似乎本该浮雕了一个半寸见方的印记,却已被人故意刮去了,留下不甚明显的一小片痕迹。

“可那些武夫并不知道,我道门祭炼的法器,岂会只留下如此笨拙的一个印记?”百灵叟喃喃的念了几句,左手屈起二指,夹住了戟尖,右手食指好似叩门一般的,在这短戟的六寸处轻轻一敲。

“当”的一浑响,好似击打熟铜响棒,这半截短戟微微颤动起来,在戟尖和戟杆连接处,渐次闪过一行小小的青sè符篆,但那字体实在太小,俞和也看不清楚写的是什么。

“这便是祭炼此件法器的修士,所留下的器道暗记。这半截断戟,正是出自定阳供奉阁的兵库。凉厚与那红砂岛的修士,定然脱不开干系。不过,这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我们没让同轩子寻机抹去这件法器上加持的一道符咒。”

百灵叟翻手取出了一个墨绿sè的小小石瓶,刚拔起瓶塞,就从瓶口中涌出一团淡红sè的血炁,尚隔着数尺,俞和都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味扑面而来。只看百灵叟挥手一引,那道淡淡的血炁扑到断戟上,戟杆顿时如同怪蟒出穴一般的翻腾扭动起来,从百灵叟的掌中挣脱,跳到空中。

片片黑烟从玄金青龙戟的断裂处喷出,凝在空中不散,黑烟中浮现出一道又一道狰狞的面孔,传来厉鬼呼号般的怪啸声。

俞和没见过这般情形,脸上露出一片惊奇。百灵叟对他点点头道:“看真切了,这是魔门的炼魂符咒。被这法器斩杀的人,残魂不得堕入轮回,尽数附在这法器上,杀人越多,则此戟威势越凶。”

“如此说来,供奉阁外府、龙门道与魔道修士勾结?”

“然!此戟就是物证之一,加上红砂岛修士cāo使的乌铁机关兵,俱有生魂附体,那他们与魔道勾结,便是确凿之事。”百灵叟翻手一抓,五道金光闪过,那半截短戟嘶叫一声,被他摄回了掌中。

张真人道:“然而仅有此物证还是不够,即便去与凉厚对质,他也自有言辞可推脱得干干净净。不过凉厚虽然藏得深,但他却也想不到,魔道中人并不会任他节度。魔门看不上凉厚图谋的那些蝇头小利,他们有更大的图谋,从四皇子周承云到容昭皇后,恐怕都只是他们的踏板而已。”

“师傅,莫非魔门要的是?”俞和话刚说道一半,忽然见张真人一摆手,五位暗府高人同时带起了皮革面具。

地上的六皇子周淳风忽然动了动,看样子似乎就要醒转过来。

明素真人略有些意外的轻声说道:“这么快便醒了?看来此子身上所承的真龙紫气之厚重,远超了贫道的预料。”

第一百一十八章黑瘦僧,欲借宝

六皇子周淳风一睁眼,就看面前坐了六个人,其中五人身穿各sè道袍,脸上带着皮革面罩,望不见是何容貌神情,唯有俞和笑盈盈的起身过来,在他臂弯里一搀,把周淳风扶了起来。

“殿下莫惊,这五位皆是供奉阁暗府的高人,其中有俞和师门长辈,还有指点我们逃离地宫杀阵的前辈,自然是友非敌。容昭皇后就在后面密室中,已有高人设法施救,殿下宽心,快快请坐。”

周淳风自然信得过俞和,听他这样说,便即放宽了心。“方才画里冲出那光,好生古怪。撩得我眼睛一花,就昏死过去。”

俞和微微一笑:“那是俞和师门长辈考较在下的修为,全无恶意,殿下莫怪。”

周淳风恭恭敬敬的对着那五位真人拜道:“淳风得见神仙妙法,已是三生有幸。”

明素真人点了点头,言语中颇有些赞许的味道:“六皇子如今却比两年前更具帝子风仪,已隐有先皇之相。”

“原来这位仙长还曾见过淳风。”周淳风脸上一红,“昔年xìng子顽劣,不堪回首。”

明素真人道:“容昭娘娘身中邪术,我暗府承护卫大雍帝家之命,自当竭力救治,只是能否令皇后娘娘转危为安,尚无把握。”

“既得高人救治,母后她自会疴祛无虞。”

“四皇子也在暗府之中,只是他亦被邪术所摄,我们暂将他镇在小洞天法境中。”明素真人说道此处,忽然把头微微一侧:“无央禅师出来了,待他自来分说吧。”

也没听见脚步声响,就看后面转出一个黑瘦的和尚。这和尚身穿一套灰麻布的宽僧衣,腰系玄布宽带,黑黝黝的手臂、胸膛和小腿俱袒露着。他身子虽瘦,却看不见半分赘肉,通身骨骼筋肉雄健异常,血络盘如乌藤,好似凡俗寺庙中的护寺武僧一般。和尚头顶和颌下蓄着半寸长的短须发,做灰白sè,一对眸子甚是奇异,左目有层莹莹的金光,右目有层湛湛的白光,眼光扫过,一温一寒宛如rì月交替。

这黑瘦和尚胸前挂着一串念珠,看起来是以骨质琢磨而成,颗颗有成年男子拳头大小,每一颗骨珠上,都雕着意义不明的梵文符号,却不知是什么异兽的骨骼,能磨成这样大小的十八颗骨珠。

黑瘦和尚光着一双脚,他每一步落下,都离地二寸,隐约约有道灰sè的九品莲台虚影,承托着他的一双赤足。

俞和只一看这黑瘦僧人,心中就没来由的一紧。这位僧人步步走近,而他却根本感受不到一丝生气,仿佛黑瘦僧人行走在另一个世界中,只是有道虚影投shè在他的面前。俞和闭目以神念去望,登时吃了一惊。在他识海中浮现出来的,并非是一具人形,而是一尊百丈高的灰sè古佛座像,此佛脑后一道太阳火轮和一道太yīn月轮放出明光万幢,身有三头六臂,三道面相皆不喜不嗔,六只手臂各持一件法器,结跏盘坐在九品黑莲台上,正缓缓朝他飞来。

黑瘦和尚一走进大屋正堂,五位真人便一齐站起,举手作揖道:“恭迎无央禅师法驾。”

那和尚展颜一笑,合什道:“坐。”

和尚这笑容显出,俞和识海中的那尊佛像,刹那间变成了白玉sè,三道面孔一齐露出庄严的微笑来,天降飞花,地涌金莲,令俞和无端的感受到一股大喜乐,在心中弥漫开来。

六皇子周淳风一看这黑瘦僧人,便知这位无央禅师,就是将银锭捏成观音菩萨像交给容昭皇后的那位怪僧人,他抢步走到这和尚面前,抱拳道:“大师,淳风求您慈悲,救我母后和皇兄。”

无央禅师看了看周淳风,脚下退了半步,垂目说了一个字:“难。”

虽然这和尚只吐出了一个字,但他开声讲话之时,却刹那间异相大生。这一字音起,便有隐约约的钟声、木鱼声、诵经声从天外传来。这一字音止,又声息尽敛。仿佛这无央禅师,是站在一座有数百僧人齐声诵经的大殿zhōngyāng说话一般。

五位真人对这异相倒似是习以为常,明素真人拱手道:“以大师之能,亦破不去那区区炼尸邪术?”

“大涅钵盂。”这无央禅师开口说了四个字,异相又显。可他一说完,就自去左边的太师椅坐了,垂头闭目,双手合在脐下,好似入定去了。

无央禅师出来,一共只说了五个字,后面这四个字似乎是一件法器的名字,听的周淳风与俞和迷惑不解。两人望向明素真人,可明素真人却看了看章炎真人。

怀中抱剑的章炎真人把眼睛睁开了一线,寒声对俞和与周淳风道:“我家师兄一向惜言如金,他话中之意,是说当下解不开邪法,非要一件名唤‘大涅钵盂’的法宝,才能救回皇后与四皇子。”

“大涅钵盂?”俞和问道,“章炎师伯,此宝现在何处?”

章炎真人没有答话,只看了看无央禅师。无央禅师睁开双眼,朝大镇国寺的方向撇了一眼,便又闭目不语。

章炎真人就算不说,俞和也猜到了无央禅师的意思:“此宝在大镇国寺中。”

周淳风伸手拉住俞和的手臂,“俞兄,我们快去大镇国寺借宝救人!”

俞和想了想,对无央禅师一拜道:“大师,小子可否去探望容昭皇后?我师妹宁青凌,可同皇后娘娘现在一起?”

无央禅师不言不动。明素真人道:“她们二人就在后屋,你们自可去见。四皇子周承云却在德云小洞天中镇压,他三魂七魄沉寂,人如死体,不见也罢。”

张真人撩袍站起身来,“我带你们去后屋探望吧。”

明素真人点点头:“合该如此。”

于是俞和对着正堂中诸位真人团团一揖,随着张真人转到后堂去,周淳风自是急忙跟在他们身后。

沿着正堂后面的木廊走出几步,张真人推开了左边一扇木门,屋子里面布置做寻常人家的样子,放置着简单的木质桌椅屏风。里间有张桃木软榻,容昭皇后盖着宫中的锦缎棉被,闭目躺着。木榻上悬着一个银铃铛,每隔数息,就自行响一声。枕边有个小小的紫玉扣盖镂花香炉,里面不知填的是什么香料,正散出袅袅的药材香气。

宁青凌坐在床边,呆呆的望着南墙上的窗户。

木门一响,她的眼神就转了过来,看到随着张真人进屋来的俞和与周淳风。

“师兄!”宁青凌几乎是从床边跃起,朝屋门口纵身而来,等她扑到俞和面前,忽然又觉得不好张臂去抱,脸上一红,生生顿住了脚,“你果然寻来这里了。昨夜你俩走后不久,那四皇子便现身在寝宫中。也不知为何,他竟然练成了一身神通道行,很是厉害,青凌斗他不过,险些让他擒住。幸好无央禅师赶来,一掌镇压了四皇子,带着娘娘与我,藏到此处。”

俞和低头道:“师兄照护不周,让师妹受苦了,幸得暗府高人相救,不然师兄我真要急煞了。与四皇子争斗你可受伤?容昭娘娘现在又是如何情形?”

宁青凌道:“我自然无恙,娘娘得了无央禅师以佛门秘法救治,虽然此刻未醒,但已然好转了。只是不知如何才能醒来。”

“大师已然言明,要去镇国寺借一件宝物,才能尽除邪法,唤甦神魂。”

六皇子周淳风已快步走到了木榻前蹲下,只见容昭皇后依然双目紧闭,但脸sè尚算红润,鼻息悠长,似在酣睡。他握住了容昭皇后的手掌,发现皇后娘娘脉搏平实而缓慢,只是掌心有些微凉。

“我在此只是助拳,不打算常驻京城,倒也无所谓被人识出面目。”张真人伸手取下了面罩。

“师妹,这位是我入罗霄前的授业恩师,怀玉山左真观观主,你唤张师伯就是。”

“原来师兄还有长辈在暗府执事。”宁青凌对着张真人欠身万福,“师伯在上,师侄青凌有礼了。”

“免礼,免礼。”张真人指着宁青凌腰间的黄玉六孔笛道:“宁师侄,可否借你笛子一看?”

宁青凌一愣,还是解下了黄玉笛,双手捧给了张真人,张真人斜拈着玉笛,透过第二孔朝笛管中看了看,便将玉笛还给了宁青凌:“你与越寒仙门的广芸仙子如何称呼?”

俞和与宁青凌都是一愣,宁青凌道:“回师伯的问话,师侄的授业恩师法号广芸,不过我却从未听她说起过越寒仙门。自打师侄懂事起,便随师尊住在南海海边,不曾离开。”

“她果然是不愿在提起越寒仙门了。”张真人叹了口气,“以她xìng子,也应是如此。广芸仙子如今还在南海居住吗?”

“恒鼎园被红砂岛的修士打上门来之后,师尊便觉得南海亦不太平,命我拜入罗霄山门,她便去云游,寻找清净福地了。”

“红尘世上纷纷扰扰,哪里有真正的清净福地。她可说起游向何处?”

“只说是去西南或西北,教我在罗霄潜心修行,等她传讯。”宁青凌摇了摇头,神sè黯然,“师伯与我师尊乃是旧识?”

张真人一笑:“六孔九弦芳菲尽,碧霄一阕海山吟。你师尊当年也是名震九州的绝世女仙,只是后来历经挫折,道行折损,许多年没听到她的音讯了。若说有旧,外面那几位中,可至少有一半,当年对你师尊倾慕有加。”

俞和嘿嘿一笑:“师傅也是其中之一吧。”

张真人挥手在俞和脑门上拍了一记,笑骂道:“少来消遣你师傅,我这副面相,当年还入得了广芸仙子的眼?”

“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俞和抱头而逃,嘴上却没饶过张真人,惹得宁青凌抿嘴一笑。

“若是广芸仙子还在南海,这消息传开了,不知多少隐世高道,要飞奔向南海去寻芳踪。话说这凉厚子当真可恶,暗地里指示龙门道四处作恶,他倒不怕降下一道天劫将他劈成飞灰。”

“师傅,那供奉阁外阁,与在扬州和南海作恶的龙门道,其间究竟有什么隐情?”

“说来都是人心贪yù所致!”张真人看了一眼周淳风,见六皇子也侧耳听着,“此中缘由,六殿下知了,当不可再传于他人耳中。”

第一百一十九章外阁堕,万佛殿

话说自大雍朝开国之时,供奉阁便分作外阁和暗府两支。

昔年九州天下七分,中原有七个小国,西北有蛮夷。时占据青州、兖州和冀州的雍国强盛,雍王厉兵秣马,养jīng蓄锐三十年,点燃了逐鹿中原之战火,最后历时六年,终于一统九州称帝。接着挥军横扫西北,打得蛮夷尽皆臣服,开启了大雍王朝的盛世。

那时七国背后,都是各州道门暗中相助,蛮夷也多的是异术奇人。雍王能一统天下,靠的是蓬莱、东瀛和方丈这海外三仙岛上修士的鼎力襄助。明地里,是雍国争霸;暗地里,则是九州修士们的一场混乱争斗,谁都想分那一份王朝气运,于是白rì里战场上流血漂橹,暗夜中,九霄之上就是修士们的厮杀,不知多少长生仙梦化作泡影。

大雍王朝开国之后,那些追随开国大帝南征北战的修士们,因为手上杀孽太重,就一齐隐姓埋名,隐匿起来成了供奉阁的暗府一支。而大雍王朝建立之后,来再投奔帝王的修士们,就成了供奉阁外阁一支。在不知真相的人们看来,先国那些供奉阁的修士们在要么在大战中身陨,要么在建国之后功成身退,要么归隐疗伤,如今只剩下新来的修士们,接替了他们的供奉之位。

这些隐匿起来的暗府修士们,多年随着帝君流血厮杀,打下了偌大的疆土,功勋显赫,他们享受的一应俸禄供给,自然比外阁修士要丰厚得多。起初开国帝王在位时,外阁修士自知理亏,不好非议。等更替了几代帝王,暗府修士们的功绩,渐渐被朝臣淡忘,于是外阁修士便开始合纵连横,手段尽出的与暗府修士争夺俸禄。

这便是京都供奉阁外阁与暗府相互冲突的缘起,这一场明争暗斗,持续了数百年。其中有帝王被外阁以长生之术蛊惑,打压暗府,将龙门道的指挥权,划给了外阁。

可这数百年间,暗府修士一直将外阁中人视作无赖乞丐一般。龙门道划走了,暗府修士也没怨言,省去了调教灵根兵将的职责,他们倒落得清闲。反正历代帝王皆恪守着开国大帝的遗训,无人敢克扣暗府修士的俸禄供给。

外阁得了龙门道,原以为帝王将由此倾心于外阁,可最后才发现,这龙门道根本没有一丝油水可捞。外阁所享的俸禄,也只是可有可无的增加了一点。但调教那些兵将的重任,却让习惯了闲云野鹤的修士们叫苦不迭。

等到凉厚真人接掌这一代外阁大执事之位,据说因为他山门中穷困潦倒,于是就把主意想歪了去。他先是在外面自号“无生坊主”,做那收钱买命的无本买卖,然后假造帝诏,命龙门道的修士到处斩人。可数年下来,不但没收着多少灵物,龙门道的修士倒是死了许多。凉厚真人这才知道自己打错了盘算,龙门道的修士一身杀伐神通,毕竟乃是速成而来,遇上真正的有道真修,取胜不易。于是他很惶恐,终rì惴惴不安,怕被帝君知道这事,苦思了许久,得了一个计谋。

他抓了几个魔道的修士,以炼魂叩心术逼出了几部魔道功法,选其中进境最快的,断章取义之后,让身具灵根的兵将习练,以令他们只消短短一两年,便能修成杀伐神通,维持龙门道人数不减。另一方面,他偶然逼出了一部魔门奇术,名唤离神散魄炼尸法,此法虽是残篇,却仍有二个妙处,一是只要死去的龙门道修士尸骨完整且未腐,就能炼成尸傀,和生人无疑。二是可以将濒死者的生魂摄出,打入机关兵中,让那些迟钝的乌铁战偶威势大增。

有了这道秘法,凉厚真人本打算大干一场,可还未过多久,就被魔门高手察觉了,毫不客气的打上门来。中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之后凉厚真人便不敢抗拒魔门之命,各地都出现疑是龙门道的修士,冒充散修名号,行伤天害理之事,聚敛横财。

“原来如此!”俞和听了张真人一番讲述,眉头大皱道:“我还说那凉厚真人看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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