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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剑侠录-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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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处的道服轻轻一颤,璇玑、华盖、紫宫、玉堂四处任脉重穴,一一被点中,俞和登时觉得胸口一堵,气息难继。忽地上脘、中脘两穴又中了指力,俞和喉咙抽搐,发出“呃”的一声,不自觉的张口喷出了胸中的残气,手臂颓然垂下,三柄剑飞失了依凭,当啷啷一齐坠在脚边。
“可算是着了道儿,你小子一身护身罡气,怎生能炼得好似个乌龟壳?”那灰衣道人长长的喘了口气,拍拍双手,走到俞和面前,单足踏住了地上的三柄飞剑。
俞和把背脊挺得直直的,也不说话,就瞪眼看着那灰衣道人。
“你可千万莫要感到绝望,坏了一身好肉。就要这样倔强,再多一点求生之yù,再多一点憎恨,觉得恐惧吗,一定要恐惧,害怕,颤抖!”那灰衣道人凑到俞和面前,满口腥臭气味直灌进俞和的鼻子里面。
俞和脑中转过了千百个念头,但此刻双腿酸疼无力,又封了数处大穴,白玉剑匣中的雷火也尽数用完,他实在想不到什么逃生的办法。
如今唯有聚集神念,疯了一般的去撞击那祖窍中的六角经台。
“看你的眼神,似乎还有什么手段?道爷我是不会给你留下任何机会的。”那灰衣道士一看俞和眼神有异,毫不犹豫的伸指点出。俞和胸口的膻中大穴被指力一刺,浑身真元尽被镇压在丹田炉鼎中动弹不得。
或许是俞和催动经台威能太频之故,那六角经台只是静静的悬在祖窍中,任俞和如何呼唤,也没有一丝异相。深深的无力感涌起,俞和的眼神中,终于掠过一抹绝望。
那灰衣道人怪叫起来:“莫坏了道爷的好肉!”
只看他袍袖一甩,有道暗劲撞到俞和额顶神庭穴上,俞和耳边轰鸣一声,眼前一花,登时昏了过去。
灰袍道人大喜:“幸好道爷我见机得快,被这小子生了绝望之念,那肉便不堪入口。”
望了望远处昏迷不醒的六皇子周淳风,这道人眼珠一转,伸手挠了挠下巴,“正餐自然要吃好肉。那边的皇帝儿子不过是个泥骨凡胎,腥臭的很,还是先吃了这个使剑的小子。”
想到此处,灰衣道人撩起袍袖,仔细端详了俞和一会儿,忽然伸出手爪,锋利的指甲泛着乌光,对准了俞和下腹丹田,就要活生生的破鼎取丹。
可这灰衣道人一爪才探出,就在堪堪刺破俞和道袍的刹那,自俞和额前眉心处,忽然浮现出一朵白sè莲花的虚影。
“蓬”的一声巨响,无形的滂沱罡力,从俞和的身子中涌出,登时将那灰衣道人掀飞了几十丈远。
灰衣道人哇哇怪叫,嘴角已然渗出了血迹,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朝俞和一看,顿时他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一朵三丈方圆高下的白sè莲花法相,团团裹住了俞和的身子,万千莲瓣徐徐展开,一柱清光从花心升起,直入天穹。那亦真亦幻的白莲花,有千层仙霞四shè,百般奇光流转。流露着一股令人忍不住要伏地膜拜的仙家威严。
“长生白莲,南帝道统!”灰衣道人瞪圆了眼睛,“原来尊上说的竟然是这小子。线下如何是好?道爷我是一口吞吃了他,夺了这道统传承,还是回去禀告尊上?”
灰衣道人跳了起来,在原地一边打着转儿,一边连连跺脚,面上的表情忽喜忽怒,一会偷偷窃笑,一会咬牙切齿。过了足有一炷香时间,灰衣道人叹了口气,望着俞和哇哇怪叫了几声,举足狠狠一跺地面,飞身而去。
“道爷我就算得了南帝道统,也打不过尊上,逃也逃不掉。到时被尊上擒拿了回来,定要受抽魂炼魄之刑,两腿一蹬,南帝道统最后还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这等有命遇见无福消受的机缘,还是算了吧。速速回去禀告尊上,换得奇功一件,那好处自也少不了去!”
灰衣道人一边盘算着,一边猛催真元疾飞,整个人好似流星般的朝穿云破风,朝北面天际shè去。
可才飞了一盏茶时分,灰衣道人愕然望见前面有团金云滚滚而来,云层中shè出佛光万丈。
“哪个老和尚?这个时候堵着道爷我的路,忒不识相!”灰衣道人眼皮一翻,双手合拢,就要凑到嘴边去吹。可那金云中忽然传出了一个犹如金铁交鸣似的语声。
“灭!”
仅仅一个字。
可当这个字的声音,传入灰衣道人的耳中时,他眼前的天地乾坤宛如镜花水月一般的崩碎了,周遭全是赤金sè的佛光,虚空中盘坐着亿万佛陀金身,灰衣道人恍如身临西天极乐佛国。
随着金云中人把这一个灭字诵出,那虚空中的亿万佛陀一齐睁开了怒目,手指着灰衣道人,同声呵斥道:“灭!”
虚空中唯有这一道声音充斥寰宇,灰衣道人脸上凝固着无比的惊骇,身子好似木雕泥塑般的僵在空中,从他的眉心处,忽然剥落了一小片皮肤,飘到鼻尖前,寂然化作了微尘。紧接着,从灰衣道人的眉心开始,眨眼间裂痕遍布了周身,他整个身体好似被巨槌猛击过的瓷瓶一样碎裂,然后化成团团微尘飘扬。
金云中佛光转而黯淡,就好似一朵寻常的白云般,悠悠然的朝定阳城中飘去。
地面上一株梧桐树后,转出来一位黑瘦的僧人,这僧人双掌合什,对着金云飘走的方向遥遥一拜,转身朝典山帝陵谷而去。
第一百零七章帝陵谷,周承云
也不知过了多久,俞和昏昏沉沉中感觉有人一边大声呼唤他的名字,一边猛烈摇晃他的肩膀,他睁眼一看,面前是六皇子周淳风转悲为喜的一张脸。
“俞兄,你终于醒转来了!”周淳风欢呼了一声,把一个灌满人参药酒的牛皮囊递了过来。
俞和一笑,接过酒囊灌了一大口,清凉微苦的人参药酒穿喉而过,落到腹中,不多久便荡漾起一片暖流。
“淳风昏迷之时,俞兄与人斗过一场?可有哪里受了伤?”周淳风一双眼睛在俞和身上扫来扫去。
俞和低头一看,哑然失笑,那一套靛蓝的罗霄道符,如今是千疮百孔,前胸和双臂上的衣袍全是大大小小的裂口,风一吹,浑身凉飕飕的。他腰间一挺,站了起来,愕然发觉周身上下竟全没有一丝不妥,被那灰衣道人封住的穴道没也有半分异样,深吸口气,真元滚滚流过周身经络,全无阻滞之感。两脚轻轻一踮,身子便yù腾空而起,倒恍如刚才那一场凶险之极的斗法,全是南柯一梦。
俞和皱了皱眉头,有些恍惚。方才那灰衣道人一袖甩来,他便以为自己就此身死道消,肉身还成了别人的口食,可眼睛一睁,竟依旧好端端的活着,连伤势都痊愈了,莫非方才那真是一重幻境?
可再看面前的泥土地面上,横七竖八的交错着密密麻麻的剑痕,白莲赤鸢和破甲三柄飞剑,静悄悄的躺在杂草之间,加上自己这一身破破烂烂的道袍,分明在证实着那一场几乎令俞和丢了xìng命的恶斗。
自己和周淳风都人事不省,可那灰衣道人却为何没下杀手,反而不见了踪影?莫非有人暗中保护六皇子,现身出来惊走了那厮?可若真是有人暗中庇护,那又怎会坐视容昭娘娘遭劫?
俞和摇了摇头,他想不通其中关窍,但既然逃得不死,已是万幸。
探手一摄,三柄飞剑轻鸣着从地面跃起,绕着俞和飞旋不休。俞和嘬口一吸,便作三道发丝般的流光,吞入了腹中,自回白玉剑匣中温养去了。
“俞兄,方才发生过何事?何是有人截杀我俩?看情形你与那人已作过一场,可知道对方是什么底细?”
俞和从玉牌中去了一套换洗的道袍,抖手一甩,便换到了身上,“只看到是个穿灰衣的邋遢道人,会使一种极厉害的迷神术,我斗他不过,被制住了。”
“俞兄没斗过那人?那……”周淳风看了看俞和,又看了看自己。
“我也不知为何,那邋遢道人将我打昏后,却没下杀手,反倒不知去了何处。殿下醒来时,可发觉周围有什么异样?”
周淳风细想了想,摇头道:“就好像睡了一觉似的。”
“殿下,供奉阁或者大镇国寺等,是否有高手暗中随扈殿下?”
周淳风不屑的咧了咧嘴道:“怎么可能?乃些世外高人,岂会在乎我这个小小的皇子?恐怕唯有父皇身边,才藏着供奉高手护驾。北宫赋chūn娘娘,料想也该有佛宗高手暗地里护着。宫中其他人,包括我家母后,在那些和尚道士们眼中,也不过就是些裹满绸缎的蝼蚁。”
说着说着,周淳风恨恨的啐了一口。俞和扁扁嘴,脸上有些尴尬。
六皇子赶忙摆手道:“俞兄莫怪淳风言语不周,你自是不同的。你与宁仙子两人古道热肠,仗义援手,大有侠义之风。淳风打心底里,从未将你两人与镇国寺和供奉阁那些人混作一团。”
俞和笑了笑道:“我只是不懂,究竟是何原因让那邋遢道人弃下我们而去。还以为殿下身边藏着高人,出手惊退了他,于是便有此随口一问罢了。”
周淳风耸了耸肩,两手一摊。
“如此我们还是去典山帝陵谷寻四皇子吧。”俞和望了望北面的山影,不知道前面还有没有什么艰险,所以这次也不敢再大张旗鼓的御剑飞行,他身子一转,化作一道朦朦胧胧的青烟,裹起六皇子周淳风,紧贴着地面,朝典山方向悄无声息的飞掠而去。
走了大约一顿饭功夫,便到了典山脚下。前面有条足供八辆马车并行的青石大道,大道两边每隔一丈,便立着一根五丈高的汉白玉立柱,柱子上半段雕着龙虎盘云,下半段刻满了文字,写的是大雍朝历代帝王的丰功伟绩。
青石大道上空无一人,却扫洒得一尘不染。道路两侧,栽满了高大的青松,风一吹过,有松韵绵绵,那肃穆庄严的气氛,好似凝在了虚空中不散。
穿过大道再向山中去,有一大排的宫殿,全是以青石原木搭成,修葺得丝毫不见浮华,宫殿前有人影攒动,是一队队白盔白甲的兵将高举着火把,在往来巡守。那是看护帝陵的禁军。
俞和施法潜行,身化清风一缕,悄无声息的掠过营盘,没有惊动皇陵守军。
去到青石大道尽头处,是一行数百级的汉白玉石台阶,每一道台阶边,都立着一丈来高的石像,左边一列是文臣,高冠广袖,手捧石笏。右边一列是武将,顶盔披甲,手按长剑。台阶顶端是个汉白玉平台,平台上雕着九条大螭,拱卫这zhōngyāng的云座。云座上端坐着大雍开国帝君的三丈黄玉雕像,这雕像双目中镶嵌了明珠,显得炯炯有神,透出两道辉光,千万年遥望京都定阳城。
当俞和挟着六皇子周淳风经过这尊开国帝君玉像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这尊宏伟的雕像。刹那间,俞和身子一震,按住遁法显出了身形。
“俞兄?”周淳风看俞和忽然止步,有些诧异。
只见俞和一脸慎重的挡在六皇子周淳风身前,破甲剑在他手边显出一道淡淡的虚相。
看俞和一副全神戒备的模样,两眼直瞪着大雍开国皇帝的黄玉雕像,他身后的周淳风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死死攥住了手中的那柄法剑,屏息四望。
就在刚才的瞬息之间,俞和的眼神掠过了这雕像的面庞,他分明察觉自那雕像的双目中,游离出了一缕视线,扫过了俞和的身形。可当俞和此时细细再看,却又再找不出任何的异相。
周淳风不敢出声,只是慌乱的到处观望。俞和侧头低声问道:“殿下,这座雕像,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周淳风瞟了一眼那三丈高的先帝雕像道:“自打开国皇帝驾崩,葬在典山帝陵谷之后,这座雕像便有了,除了两眼中嵌了一对东海明珠,可rì夜生光之外,从未听过有其他特异之处。我每次来帝陵谷祭拜先祖圣皇,都会见到这座雕像,雕像身后,就是通向帝陵谷的阶梯。”
“啊,对了!”周淳风忽然一拍脑袋,“皇城大金殿前,也有跟这完全相同的一座黄玉雕像,具说两座雕像遥遥相望,端坐在大雍龙脉上,以示开国大帝威严不散,镇压大雍王朝之气脉。”
俞和绕着雕像缓缓的走了一圈,摇头不语。
“俞兄,这雕像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的错觉。”俞和摆了摆手,“继续走吧。”
周淳风点了点头,带着俞和想雕像背后的阶梯走去。
后面的阶梯便是一路向下行,直转入前面的山谷中,俞和能听见山谷中传来隐约的水声,却又看不见溪流瀑布。
刚下了七八级台阶,俞和猛觉得身后有人冷眼看着自己,背脊一阵发麻,神识中仿佛被根冰冷的铁针轻轻扎了一下。
俞和猛然转身,右手剑诀一引,“呛”的一声轻鸣,破甲剑迎风而现,三尺剑芒吞吞吐吐。
可那高大的雕像只是背身坐着,并没有半分变化。风吹过松林,只有一片沙沙声传来。
周淳风有些诧异的看着俞和,可俞和望了半晌,默默收回了法剑,猛甩了甩头。
“可能是方才那场拼斗太过凶险,我神智有些紧张,总会下意识的觉得附近有什么异样。”俞和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殿下莫怪。”
“俞兄谨慎一些,自是好的。”周淳风点点头,俞和这一番古怪的行为,令他也开始疑心生暗鬼,骤觉得周围似乎有些微冷,左近的树林中暗影绰绰,似乎藏着什么鬼物。
沿着汉白玉的阶梯一步一步的朝帝陵谷中走去,前面徐徐一转,便可望见谷中的全貌。
这大雍帝王陵寝,端是择了一处绝好的地势而建。只见九座不高不低的山岭,团团围作一个数十里的小山谷,山岭上尽是青松,四季都是碧绿的,弥散着沁人心脾的松木香气。
更绝妙的,是九座山岭上,全都垂下一道细细的瀑布,九道瀑布在月光的映照下,好似银链一般。山谷zhōngyāng偏北处,水流自然聚成一个小小的湖泊。而湖泊的南面,以巨石筑起了十里方圆的高台,高台上有石人石马数百,护卫着高台zhōngyāng森严壮丽的宫阙殿宇。
这石台之上是宫殿,石台之下便是陵寝地宫。北方壬癸水位有小湖,南方丙丁火位有开国大帝雕像镇压,西方庚辛金位竖着六只十丈高的四足青铜方鼎,东方甲乙木位则是千柱苍松参天,zhōngyāng戊己土为帝王陵墓,这帝陵谷中半天然半人工的,自成一道五行阵势。而那围绕着帝陵谷的九道瀑布,加上流水汇成的小小湖泊,又自构成风水堪舆学中的“九螭争珠”之相。
加上九州龙脉从山谷下穿过,如此绝妙之地,果真是帝王埋骨的不二之选。
“阁下不必躲了,出来讲话吧。”俞和忽然朝前面的树影暗处沉声喝道。
只见一柱二人合抱的古松后面,转出来一个身披银sè软甲的男子,借月光一看,这人面貌也就三十多出头,眉眼生得与六皇子周淳风倒有七八分相似,都有对细细的丹凤眼,只是这人眉宇间更多了一分威武,身子也比周淳风要健硕得多。
“承云兄长!”周淳风大呼一声,以手中的法剑,直指这男子,“你搞得是什么玄虚,宫中那银镜是怎么回事,母后又怎么了?”
“淳风,这种事情,你非要掺合进来做什么,懵懵懂懂的做你的四皇子,在京都定阳风流倜傥一世,不是很快活么?”
“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母后被人害了!承云兄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周承云嘿嘿狞笑,“很想知道么?那便随我来吧。”
只见他一拧身,竟施展出了道家的神通法术,身形化作一道黑烟,倏地直朝帝陵谷的zhōngyāng石台越空飞去。
周淳风看呆了,他万万想不到自家兄长怎的就学会了这等法术。俞和清啸一声,挥袖卷起周淳风,剑诀一指,身化剑光,直朝周承云追去。
文后语:出差在外,总有诸多不便。能jīng心下来码字的时间非常少,若更新不及时,甚至断更,还请诸位看官海涵!
第一百零八章太子恨,地宫玄
等到了zhōngyāng石台近前,俞和才看出了这大雍帝陵暗藏的玄机。
若说站在阶梯上眺望帝陵谷,除了那汇集凡俗气运的“九螭争珠”地貌之外,便只看得清一道半人工半天然的大五行阵势。可到了zhōngyāng石台上空,俯瞰下去,方能窥见这座鬼斧神工的帝王陵寝全貌。
整个zhōngyāng石台作八卦形状,石台上的宫阙殿宇,也是按易术修建。宫殿分居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先天八卦方位,而围绕着这些宫殿的石人石马、方碑尖塔、花草树木、池塘小桥等等,亦是按照易术六十四卦排列。从天上看,zhōngyāng石台就好似一个没有刻字的巨大玄易罗盘,罗盘zhōngyāng,竖起一座十丈高的白玉盘龙四方碑,碑的四面都雕着九州地形图,下面嵌着赤金文字,写的是大雍王朝每一代帝王的帝号和生卒年份。
在zhōngyāng石台的八个方位,都有一座巨大的石拱门,拱门上雕着面目狰狞的异兽。拱门下面,便是通向陵寝地宫的阶梯墓道。
四皇子周承云身化黑烟,扑到坤位的石拱门下,一转便化作周承云的本形,抱着双臂,冷眼看着俞和按落了剑光,落到他五丈开外。
“那柴禾道人妄称什么高手,看起来似乎被护国真君俞大人轻松料理了么。”周承云鼻子里面冷冷的哼了一声。
俞和也不答话,反手执剑而立,周身道袍在夜风中烈烈飞舞。
“承云兄长,你怎么的学会了这等仙家遁法?你莫不知道皇子不能修真,否则必遭天谴吗?”周淳风上前一步,“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莫不是中了什么邪法?”
“淳风,闭嘴!”周承云厉喝了一声,“你不过是京城一个纨绔小子,懂得什么大事?我周承云堂堂太子之尊,被你所累,发配到西疆参军。父皇还当我心里懵懂,其实我周承云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西疆战事一rì紧似一rì,他不好亲手免了我的太子之位,就希望我干脆战死在西疆。然后他便顺水推舟,让那北宫赋chūn女的儿子,名正言顺的接过太子之位。”
周淳风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孔扭曲的周承云,只觉得背脊上一阵阵的寒流从头顶涌向脚底。
苍白的月sè下,周承云的脸显得越发诡异,眼瞳中,仿佛燃烧着黑sè的火焰:“我狠!我狠你周淳风,是你让父皇终于找到了发配我的借口,我整rì在宫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最后却毁在了你的手上。”
“我狠!我狠母后不争气。北宫赋chūn那贱妇,一心便知道抱着佛宗大腿不放,她想要她的儿子做太子。她还想要诱使父皇皈依佛门,干脆把帝君之位禅让给她,她要做大雍的女帝,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们俩的容昭母后,她却只会眼睁睁的瞅着父皇与那贱妇rì夜厮混在一起,她无动于衷,所以我恨她。”
“不过,我最恨的还是父皇!他给了我一切,却又想把这一切从我身边活生生的夺走。他想长生不死,可是他若不死,我便一辈子都只能是个太子,他不死我便做不成皇帝,如果做不成皇帝,我辛辛苦苦争到这太子之位,又有何用?”
说到这里,周承云几乎是在嘶吼:“皇族不能修真,这贼老天定下的规矩。但是我周承云偏偏要逆天而行!什么天劫,什么天谴,来呀,不敢来么?父皇永远都修不到的神通,永远都得不到的长生,我周承云已然得到了。等着吧,父皇,我不会要你死,你就和赋chūn那贱妇,到大镇国寺去厮守到老死吧,大雍王朝千秋万代的不死帝王,注定是我周承云!”
“而你,周淳风。你便是我踏上王座之前,将要踏过的第一具骨骸!”周承云一指六皇子周淳风,双目一瞪,也不见他掐诀念咒,从周淳风的脚下便涌起了一团漆黑的火焰。
六皇子吓得面无人sè,可俞和眼见危急,伸手抓住了周淳风的衣领,将他整个人硬生生拎了起来,甩臂扔出三丈之外。
“俞和,你道行再高,剑术再jīng,也万万不可能阻止得了我。我周承云成为大雍的不死帝君乃是天命,你已扭转不了。本来你在扬州好好的修你的道,练你的剑,这些与你何干?你却偏偏要来此掺上一脚,趟这浑水。你可莫来怪我周承云,要怪就要我这不懂事的淳风皇弟,是他把你扯上了这条通向黄泉的不归路!”
周承云对着俞和张口一喷,一丝玄火shè出,见风就涨,眨眼间化作百丈玄火怒涛,朝俞和汹涌而来。
俞和见过这神通,在南海外的天涯海眼之上,那黑甲将军所施展的真火神通,与这四皇子周承云所使的如出一辙。只是看起来周承云施展的威力更大,那无边玄火中,隐含着龙吟虎啸之声,夹杂着滚滚雷音。
俞和伸手一拍胸口紫宫大穴,白玉剑匣破虚而出,匣顶的白莲一转,登时犹如长鲸吸水似的,不到三息光景,那滔天玄火尽数被摄入了白玉剑匣之中。
再看那四皇子周承云,已然身化黑烟,朝坤位石拱门下的墓道冲去。
如今看来,这周承云极可能与那在南海作乱的龙门道修士有什么渊源,俞和断不能任他逃走,剑光一起,便要追过去。
“俞兄,带上我!”周淳风狂奔而来,“地宫中机关太多,唯有皇族子弟才识得通路,带我同行,可保你平安!”
俞和点点头,挥袖一卷周淳风,两人身化剑光,朝周承云直追而去。
整个墓道全是用雕花方砖砌成的,左右两壁上,每隔三尺便有一盏防风长明琉璃灯。虽是地下墓道,但因那灯火通明,照得四下里纤毫毕现、如同白昼,凭空驱散了墓穴地宫中本该凝聚不散的yīn冷气氛。
前面四皇子周承云,好似一道淡淡的黑影,贴着地面疾速滑行。沿着墓道阶梯一路下行,百丈之后,突然台阶转而陡峭,前面忽一转折,直朝地下深处去。
俞和加催真元,转过墓道墙角,却愕然发现前面周承云已然不见了踪影。不过由此向陵寝深处去,就只有这一条通路,料想是墓道后面转折太多,只消沿着阶梯,一直追下去便是。
抬头看,临近转折处,有一连九道好似铡刀般高高悬着的yīn阳断龙门,这每一道断龙门,都是以玄铁浇铸,足有一丈多厚,而且雕满了玄奥的道家符箓,可知这墓门一旦落下,yīn阳两世,从此隔绝。
望着充满了未知的墓道深处,俞和有些迟疑,但他狠狠一咬牙,真元再催,剑上华光大作,好似贯穿墓道的一行惊雷,直朝帝陵地宫而去。
再朝前行了几十丈,墓道就成了盘旋而下的阶梯,两边的砖石壁,也成了镶金龙纹的方形小砖,被长明灯光照耀,一大片流光乱眼,金碧辉煌。
前路曲折,再不好御剑飞行,于是俞和收住了剑光,伸手揽住了六皇子周淳风的肩膀,展开七步云真篇的步法,朝下面追去。又走了百多丈,前门有道三丈高的石门,拦住了去路。
抬头一看,这石门顶上雕着一个硕大的“坤”字,两扇石门zhōngyāng,各雕着半边威严的龙头,合拢来就是一副完整的龙首图形。石门左右各有异兽雕像镇守,雕像的胸前嵌着明晃晃的八卦铜镜。这两扇石门半掩着,露出一道数寸宽的窄缝,似乎是四皇子周承云有意在告诉俞和,他刚刚进入了这道石门中。
“俞兄,由此门进去,便是地宫第一重兵马阵仪,其中有大神通者布下了禁法,遁术、腾云驾雾之类的法术都不灵验,料想俞兄御剑术也施展不开,只能步行。这兵马阵仪中,暗藏了许多凶险的机关。此时我们未在外面关闭地宫机关的总枢,所以这些机关一触即发。你且小心跟着淳风走,半步也不可错。”
俞和点点头,让周淳风走在前面,自己则紧紧跟在他身后,倘若万一有什么变故,也好及时出手施救。
周淳风倒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就见他伸手在左右石门雕的龙眼上轻轻一推,那石门便缓缓的朝内面自行滑开。
门后面有点像内外城之间的那种狭长的圆圈状空间,左右都看不到边际,此处离前面的下一道石门,大约有五百步的距离。俞和低头去看,地面上铺的全是二尺长宽的汉白玉方砖,每块方砖上,都浮雕着如意云纹,纹饰zhōngyāng,浅浅刻着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先天八卦之中的一道卦象,相邻的两块砖之间,每每卦象也各不相同。
每隔十步,便有一根长明灯柱立着,上面的灯火莹莹发光。从俞和与六皇子周淳风所站的门边,到远处的下一道石门之间,每三步便有一具兵俑。其中,有双手持刀斧的战士;有张弓搭箭的弓手;有挥锤击鼓的猛士;有扶剑饮酒的将军;有策马横枪的骑士;还有举着盾牌的甲兵。这些兵俑零零散散的分布着,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次序。
六皇子周淳风指着地上的方砖道:“俞兄,你且上眼细看,这每一块地砖,都各雕有一道卦象,这便是此重兵马阵仪的关窍所在。其中乾坤两道卦象都绝不能踩,乾坤为天地,乃是帝皇所拥,他人不可染指,踩上去便是十死无生。若要走到对面去,我们须得紧挨着这些兵俑行走。”
“俞兄你看,若是双手持刀斧的兵俑,兵戈者,利器也,是为金相,对应的是兑卦,我们踩上它身边雕着兑卦象的地砖,就会安然无恙;若是弓手形象的兵俑,弓箭飞shè如风,则为风相,对应的是巽卦,须踩它身边雕着巽卦象的地砖,则不会触动机关;挥锤击鼓的兵偶,大鼓声如雷鸣,则为雷相,对应的是震卦,只能踩那雕着震卦象的地砖;将军饮酒,英雄视烈酒为敌血,则为水相,对应的是坎卦,只有踩雕着坎卦象的地砖才是安全的;骑兵劫掠如火,则为火相,对应的是离卦,可踩雕着离卦象的地砖;盾甲兵守御如山,则为山相,对应了艮卦,只能踩着雕了艮卦象的地砖行走。俞兄你可要切记此中关窍,跟着淳风小心移步才是。”
俞和点了点头,周淳风望了望身边的骑马兵俑,背着手大步踏上了兵俑脚边雕着离卦象的地砖,俞和自也小心翼翼的举步跟上。两人一前一后,格外谨慎的移动步伐,五百步走了差不多二刻,才有惊无险的穿过了这兵马阵仪,面前便是下一道石门。
周淳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脸慎重的对俞和说:“这门里,便是皇陵地宫的zhōngyāng墓室,里面有我大雍王朝历代帝皇的遗骨安葬,机关更是多得数也数不尽。俞兄你须谨记,踏入zhōngyāng墓室之后,切莫胡乱走动或触碰任何物事,否则必会引发机关。里面情形千变万化,淳风自会出声指引俞兄。但若遇上我那承云兄长,俞兄出手擒拿,如有打斗,万万要收束破空劲气,莫要碰到了左近的什么物事,切记切记!”
“俞和省得,殿下放心。”俞和慎重的点了点头。
周淳风这才转过身,深吸了口气,伸手扳动了石门上的机括。
第一百零九章机关启,生机断
这一道石门,比先前兵马阵仪外的那道更加恢弘,左右石门上各用赤金雕了一道五爪盘龙,龙身上镶嵌七彩琉璃作鳞片,从石门上蜿蜒飞腾而出,曲成二龙抢珠之形,龙首相对,刚好便是扣合石门的机括。
六皇子周淳风伸手握住左边石门上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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