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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剑侠录-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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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提来炭火盆,汪山根奉上热茶,那老者殷勤的招呼通辰道宗的两人,坐到居中的八仙桌旁,好一阵子嘘寒问暖,可姓谢的修士也只是垂着眼,偶尔点点头,吐出一两个字作答而已。

“其他门派的人,可曾到了?”锦袍老者忽回头问汪山根。

没等掌柜的答话,彭明已经站了起来,俞和也靠在楼梯栏杆上,轻轻咳嗽了一声。

那老者这才看见他们两人,打量了几眼,拱手道:“老夫是扬州府供奉阁沈知秋。”

“晚辈正玄观彭明,见过知秋大师。大师乃是九州堪舆学大家,手著《观岳理脉经》博采罗罗、rì课、玄空、葬法、形家及星数等诸家jīng髓,晚辈拜读之后,神往不已。今rì得见大师本尊,还望大师不吝点拨。”

“炼气修真才是长生大道。我一具凡胎,身无灵根,仙道无缘,只是粗通望气堪舆这等凡间小术而已,不足挂齿。”那老者被彭明一夸,显得很是受用,捻须含笑,抬手虚引,示意彭明也坐到八仙桌旁。

俞和走下半截楼梯,也做了个揖,道:“晚辈罗霄剑门俞和,见过老先生。”

“好说好说。”沈知秋撇了一眼俞和,略略点头,还未招呼俞和落座,俞和便径自走过来,撩衣襟施施然坐到八仙桌旁,端起面前的茶杯,吹了吹浮沫。

沈知秋眉头微微一皱,不再去看俞和,转头对彭明说道:“这边两位,乃是通辰道宗的谢年生谢执事与吴华吴执事,谢执事是我扬州声名赫赫的有道真修,堪称年轻一代炼气士中最为惊采绝艳的人物之一,为通辰道宗南院首席真传,乃是东阳掌教最钟爱的弟子,一身道行高深难测,足与罗霄剑门的秦奇比肩,你可有耳闻?”

彭明先对谢年生拱手行了一礼,这才回沈知秋道:“谢师兄盛名,自然如雷贯耳,在下早年还曾有幸亲睹谢师兄独退群魔的英姿,至今犹历历在目。”

沈知秋又瞟了俞和一眼,笑道:“谢老弟的成就,的确是令人艳羡。”

谢年生对这番倒也不置可否,那手中茶杯往木桌上一搁,略扯了扯嘴角:“知秋先生过奖了,你可是此行的向导?”

“正是老朽,听说此行谢老弟亲至,那自然是马到成功,我可是向阁内大供奉主动请缨而来。”

说着沈知秋一摆手,自有旁边的锦袍侍卫取出了一方白绢,在桌上展开。白绢上勾着山势河流,乃是左近的地图,右上角一处写着牡山坳的地名,旁边以朱砂重重的画了一个叉。

沈知秋指着那个红叉道:“牡山坳离此约六十里,乃是一处地脉隐穴,曾有侯王大吏想在牡山坳修掘yīn宅,但此地低洼易涝,水脉浅薄,泥土稀疏,有许多深不可测的暗沼,不易掘地造墓,因此倒未听说有人埋尸于此。我几十年前也曾来牡山坳看过,此处南边山头原有一片古松,棵棵苍劲挺拔,乃是镇压地势的关窍。可三年前一场晴天落雷,引发了山火,将古松林烧的干干净净,于是木气一泄,五行大乱,地下之水喷涌,冲走了浮土,隐穴现世。”

“隐穴出世,又无近代阳墓,知秋先生的意思是陈年尸妖出土?”谢年生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

“大供奉原是如此推测,依我看倒有十之仈jiǔ。其一,这地脉隐穴千万年沉在淤泥下,出入不易;其二,地穴上原有古松木气镇压,望其势非yīn煞之属,所蕴地气于魔道妖邪无益;其三,此地左近,多的是正道真修大派,邪魔外道退避不及,岂会在此盘踞?若老夫所猜不错,必是沉沼古尸,刚巧陷入这隐穴窍口,为地气所养,rì久妖变。天雷一降,木气破,生火气,土气压不住水气,则水火相济,坎离一交,古尸灵起,隐穴开窍,尸煞冲霄,这才成了如今模样。”

这边沈知秋一番话,说得通辰道宗的谢年生与吴华连连点头,那彭明低头思量不语,唯有俞和、汪山根和那店小二,满脸煞白。

他们三人哪里听过尸妖一说,而且还可能是几千年前的古尸,脑中早全是青面獠牙的骇人模样,汪山根和那小二满头冷汗,不时的朝驿站外瞄几眼,好像随时便会有什么可怖的物事闯进来一般。

俞和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张脸绷得紧紧的,手臂上寒毛倒竖,觉得似有丝丝yīn风罩体,本来外面大雨云暗,这时更觉得yīn森湿冷。他下意识朝炭火盆边挪了挪凳子,左手紧紧的攥住长剑,手背上青筋突突直跳。

沈知秋看了他们一眼,满脸鄙夷,这汪山根和店小二那是凡夫俗子,倒还罢了。罗霄剑门可是附近最大的门派,且是主修剑道,杀伐决断作风果敢,这出门斩妖的弟子,却被自己一番话就吓成了这个模样?

又偷偷仔细看了看俞和腰间的门派符印,确是罗霄剑门的内门弟子,沈知秋不由得皱紧了眉毛。

“尸煞yīn云遮盖五里方圆,这不是一般气候,只怕是万年古尸。”吴华忽然yīn森森的冒出一句。

这一句话彻底击碎了汪山根和店小二的最后一丝勇气,那汪山根是个瘸腿,浑身一抖,踉跄一下跌坐在地上,额前汗水滚滚如雨,店小二怪叫了一声,抱头朝后面疯了似得跑去。

吴华重重叹了口气,伸出左手,虚空点了二记,汪山根与店小二身上一震,翻了个身,人事不省。

“没用的东西。”沈知秋骂汪山根,可却和谢年生不约而同的扫了俞和一眼。

“管他什么尸妖,它尚在此地不逃,要么是灵智未醒,要么根本就是神魂不全,过去斩了完事,今rì大雨封山,明早出发。”谢年生撇撇嘴,看了俞和一眼,“胆小怕死的,倒不必跟来,省得碍手碍脚。”

俞和心知是说他,脸上一红,忍住没吭声。

通辰道宗的两人一拂袖,起身上楼,闭门不出。沈知秋和那三个锦袍侍卫就着炭火盆,烤干身上的湿衣,俞和去后厨寻了些吃食,包起来也自回房间去了,只剩下彭明,和沈知秋聊着堪舆望气的学问。

窗外雨声淅沥,俞和看房间里倒宽敞,就练起云峰真人临行前所赐的《七步云真篇》来。他并非是罗霄剑门中宿老一辈,以科仪规定,出山门百里只能步行。因此出山前一晚他就将口诀背熟,那一路上,倒是将步法踩熟。这《七步云真篇》脱胎于凡俗的轻功提纵术,但步法倒是与炼气士的禹步有些相通,俞和干脆将步法剑术混在一起,脚下是七步云真,手中是元神御剑,一时间人也渺渺,剑也渺渺,整个屋子里影绰绰的。

这门步法的确简单,练了约莫半个时辰,俞和自觉在这小小的房间中闪转腾挪随心如意了,脚尖一点,整个人倏地凭空没了踪影,再现出身形,已是盘膝坐在木床上,那床边的油灯,竟是晃也没晃一下。

窗外风雨飘摇,驿站木楼被夜风吹得整晚嘎吱作响,也不知那汪山根等凡人这夜里可睡得安稳了。俞和颂了几遍《清净坐忘素心文》,脑中杂念尽去,内视祖窍,那六角经台灵光熠熠,安宁祥和。

又是一夜过去,晨曦初来,天空也转晴了。

辰时有小二轻敲房门,俞和下床去看,只见那小二面sè青白,眼圈泛黑,两只眸子全是血丝,一副憔悴的模样。

小二将白粥咸菜放在俞和房内的桌子上,道:“仙师,方才沈大人吩咐小的来跟您说一声,半个时辰后出发,请仙师早行洗漱。”

俞和点点头,抓起碗来喝了粥,便下楼去。

那沈知秋和三个锦袍侍卫早就坐在大堂等候,俞和坐了一盏茶功夫,彭明也下楼来,倒是通辰道宗的两人,足足过了半个多时辰才施施然走下楼。

自有伙计备好了八匹健马,一行人出了驿站,沈知秋在前面引路,沿着崎岖的小山道朝北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的光景,便到了一处方圆十里的小山坳,周围到处是湿沼,有许多齐腰高的灌木丛生。

“此处便是牡山坳,现在是初chūn,到了夏季,左近漫山遍野都是蓝白sè的凤鹃花,煞是美丽。”沈知秋从怀里掏出一个朱漆盒子,掀开盒盖,里面是乌金打造的罗盘,沈知秋对着山坳比划了一阵子,指着东边五里一处洼地道:“这地脉窍穴,便是那边了。”

俞和抬头,只见头顶果然有一片yīn云蔽rì。本来雨过云消,一路走来都是晴空,可偏偏这边还有一团乌云压境,的确显得突兀而怪异。

“恕老夫无能,就在这里等待诸位了,祝各位此行顺遂。”沈知秋抱拳说道。

俞和他们跳下马来,朝沈知秋招呼了一声,自有锦衣侍卫牵住缰绳。前面灌木荆棘密布,暗藏泥沼,这马匹是进不去了,可四人都是有道的真修,自然拦不住,当下各出神通御空而行,只半柱香功夫,就到了沈知秋所说的那地脉隐穴处。

“好浓的尸煞!”吴华喃喃一声,面露凝重。

第二十七章尸起香;剑生光

面前是一处倒塌下来的山壁,露出五尺方圆的一个黑漆漆的洞口,看起来里面似乎是个地下溶洞,也不知向下有多深。

站在这洞口前,俞和浑身寒意骤起。自那洞口中不断的有道道冷风白气涌出,扑到身上,一片yīn冷直透骨髓。俞和抽了抽鼻子,忽然隐隐约约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这香气与道观中的灵香迥然不同,闻起来很是撩人心神,但又说不出像什么香料发出的气味。

“寒烟尸香!”那正玄观的彭明似乎也有所察觉。

“这是尸香?”俞和登时觉得有一道寒意自背脊逆行而上,汗毛竖起,脸上也没了血sè,下意识伸手紧紧捂住口鼻,闭起了呼吸。

谢年生冷哼一声,也不说话,背着手,迈步就朝溶洞中走去。

吴华轻轻摇了摇头,紧紧跟上,那彭明刚想迈步,可俞和不愿落在队伍最后,便急急的抢了一步,紧跟在吴华身后进洞去了,彭明抽了抽嘴角,只好最后一个走入洞中。

进了洞穴,吴华口中念念有词,把手一招,便有六具古铜灯盏冉冉祭起,围着他头顶绕了一匝,六团杏黄sè的真火便在灯盏上燃起,照得四周亮如白昼。

明光大作,眼前看得真切,俞和心中的恐惧也少了一分,转眼去看周围,这洞里很是宽阔。头顶有钟rǔ石垂下,石壁上全是湿漉漉的水迹,脚下是一片寸许深的泥沼,鞋底踩上去咯吱作响。

洞里寒气更盛,激得俞和牙齿颤抖,连忙纳气调息,丹田热流分注周身经脉,这才稍稍觉得适应。深吸了几口气,俞和忽发现这洞中元炁充盈,竟连罗霄剑门那等修真胜地,都犹有不及。想来这地脉窍穴中,果然有其玄妙之处。

谢年生当先行走,看起来好似闲庭信步一般,可他那一袭紫缎云纹道袍翻翻滚滚,似乎有气浪在衣衫下奔流不休,他发髻上的绿云发簪透着层层碧sè霞光。

俞和回头瞅了一眼彭明,只见一面白铜八卦镜在彭明脑后浮浮沉沉,放出一圈一圈的微光,彭明手中还拿着一杆尺许长的黑sè旗幡,不时摇晃几下。俞和没有这些通灵法器护身,他只是左手握着剑鞘,右手握住剑柄,一道真元在长剑中流转不休。他整个人此时就像一张拉成满月的弓,稍一触,就会爆出雷霆一击。

洞里只有四个人微不可查的脚步声,那怕只是旁边有滴水的声音响起,都会惹来几道目光同时扫去。

就这么小心翼翼的走了大约几十丈,洞穴朝左手一转折,背后洞口方向的亮光便再看不见,除了吴华用灵灯真火照亮的几丈地界,周围全是化不开的黑暗。

转过弯后,那种被彭明称作“寒烟尸香”的诡异香气,变得愈发浓郁了起来,即使俞和已经封了口鼻,改作闭息,那香味竟也会随着元气自周身毛孔渗进来。

又走了十余丈远,前面的谢年生猛然一顿,停住了脚步。

俞和心里甫一跳,急忙聚集目力朝前望去。可忽然“噗”的一声轻响,吴华的六盏灵灯没来由的全部熄灭了,顿时满眼漆黑!头顶和周围的石壁上,传来一阵好似野兽利爪摩擦岩石的轻微声响,刹那间,俞和心中的恐惧如cháo水般的涌上来,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几乎有些扭曲的惊呼,右手一紧,就要拔剑出鞘。

“哼!”谢年生又是一声冷哼,但这次乃是运足了真元所发,直震得洞中嗡嗡作响。自头顶,也不知道是水滴还是碎石纷纷落下。俞和耳膜发疼,可眼中也又显出了光明。

只见谢年生头上那支发簪,忽地绽出了斗大的一团碧光,暗黑中宛如一轮明月升起。紧接着,看见吴华双手连连变幻了几个指诀,口中喝斥一声,那六盏灵灯在他头顶急转,真火重燃。这次声势更大,几乎是六道火柱从灯盏上喷出,紧贴在他身边站立的俞和,就感觉一重重灼热的气息滚滚而来。

左近十丈方圆被照得纤毫毕现,可这看不见倒也罢了,俞和朝四周只一看,又是一竦。

身外几丈的石壁上,布满了一个又一个寸许见方的小孔,自那小孔中,汩汩的有些水流渗出,其间掺合着丝丝缕缕如血一般赤红sè的浓浆,流在地上,和泥土混在一起,如血肉糜一样,沾了满脚都是,好像身临屠场。

回头再一看彭明,俞和登时浑身筋骨战栗,脚下一跄,“呛”的一声拔剑出鞘。

那彭明的左肩上,分明挂这一个黑乎乎的诡异物事,也不知是个孩童,还是只猿猴。整个身子好像是一团黑雾,又好像是披着一层黑sè绒毛,通体只有二尺来长,可那头颅却有酒坛子大小,看不见有眼鼻耳朵,只有一张大口咧开,作势就要朝彭明的脖颈啃咬下去,但那彭明兀自茫然未觉。

俞和剑诀一引,长剑化作一道飞火流星似的,尖啸一声,从那黑漆漆的怪物身上一穿而过。彭明犹不知自己左肩上坐着这么一个诡异的物事,见俞和突然出剑刺来,吓了一跳,想挡却也来不及,惊呼了一声,闭目待死。

可这一剑刺过,那黑sè的物事却好像并不是什么活物,倒如一团凝聚起来的雾气似的,只略略晃了一下,便从彭明肩上一跃而起,朝俞和面门扑来。

俞和那一剑情急而出,没什么章法,斩在彭明身后的石壁上,剑锋嵌入岩石,一时间难以回转,见那黑sè的怪物扑来,就要去抹腰间的玉牌,想祭起另一把飞剑抵挡,可身边的吴华举手一指,六盏灵灯火光大盛,分出一道烈焰来,直撞在黑sè的怪物上。

众人耳中,分明听见了一声宛如野兽濒死的惨嚎。

真火焚烧,黑sè的怪物在半空中翻了翻,便化成了一篷飞灰散开。

“小子,你这一剑可惹了祸事。”吴华沉声道,头顶六盏灵灯真火贯通,成了一个丈许火圈,悬在空中。

俞和见那黑sè的物事被烧化,刚舒了口气,闻言不解的看着吴华。

吴华也不多语,只是看着被俞和刺破石壁的那处。

那边洞壁上,被俞和一剑刺出了五尺宽,三尺深的一个裂口,暗红sè的浓浆大股大股喷涌而出,周围的小孔也都一齐涌出许多这种脓血似得东西来。

谢年生紧皱着眉头,似乎很嫌恶这种东西沾上他的鞋子,提气御空而立,那绿玉簪子化作一道梭形的碧sè宝光,绕着他周身飞旋。

看通辰道宗这两人的架势,俞和和彭明虽然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何等变故,却也不敢松散,俞和两柄飞剑齐出,剑上光华湛然,隐隐有烈焰升腾。他见吴华方才只一缕真火便把那黑sè怪物焚尽,便聚起脏腑中所蕴的一道先天五行火炁附在剑上。

彭明一指头顶的八卦镜,镜面放出一注黄光,罩住他周身,手中那旗幡一晃,化作五尺长,旗幡展开,上面有无数符箓闪闪发光。

猛然间,那些脓血翻滚起来,竟幻作几十只血红sè的手臂模样,指爪如钩枪,朝四人抓来。

谢年生身形一晃,不退反迎。伸手一挥,那绿玉发簪飞出,莹莹碧光中,有无数的刀剑虚影,好似绞肉般的,将当先三支血手利落的搅成一片碎屑。吴华头顶真火飞腾,二道火光一闪而出,碰到血手臂就炸裂来开。

那彭明好生自在,八卦镜的光幢垂下,那些血手臂似乎很是畏惧,只是在他身外三尺游曳徘徊,不敢靠近,彭明手中旗幡一晃,有淡蓝sè的寒气飞出,缠上一支血手,便将它冻成冰块。

俞和心知是自己鲁莽出剑,惹来的事端,当下不敢怠慢,浑身真元鼓荡,双剑发一声轻鸣,两道足有三丈的朱红sè剑光呼啸而出,更有层层叠叠的焰光相随,好像割麦子一般,把十几只血手臂斩断,剑上的先天五行火炁霸烈无比,直可以焚烧万物,也不管是什么物事,沾到一点就是轰然一团大火燃起。

俞和这双剑一出,顿时石洞里面一片焦臭的味道弥散,剑光斩在对面的洞壁上,留下不知多深的两道剑痕,石缝中犹有真火四shè。整个山洞好一阵颤抖,碎石滚滚。

“山洞里面狭小,你在那里耍什么威风?手底下收拾干净一点,若这洞穴塌陷,大家都出不去!”谢年生对着俞和怒吼道。

他之前见俞和不过是个籍籍无名之辈,在驿站中听到他们谈论尸妖,竟会被吓得满脸苍白,心里全是鄙夷。

可俞和这两剑斩出,把他给惊了。

谢年生心中暗想,如果是自己面对如此恢弘霸道的两道剑气,只怕若不祭出保命的手段,就是一个有死无生的下场。当下他看俞和的眼神就不同了,谢年生转头与吴华对视了一眼,竟发现彼此眼中全都是惊骇。

所以这一声呵斥,既有责怪的味道,却也带着心中一片没来由的恼怒。

“吴华,当先开路!”谢年生探掌按住吴华背心神道穴,两人修的本就是同出一源的功法,当下真元贯通。吴华低吼了一声,手诀连变十八次,头顶六盏灵灯聚拢,那真火圈一缩,再涨,吴华张口喷出一道jīng纯的真元,犹如把一瓢灯油泼进了火盆似的,那团灵灯真火轰鸣了一声,化成二丈方圆的一个火球,一时间好似烈阳降世。

吴华双掌提在胸前,平平推出,火球便不疾不徐的朝着洞穴深处飞去。谢年生一收手掌,和吴华两人毫不怠慢,提气御空,追在火球后面,朝洞穴深处冲去。

这真火球的声势,自然比俞和的两道剑光更猛。谢年生露出这一手,一方面固然是要辟开道路,另一方也多少存了些较量的意味。火球熊熊滚过洞穴,那些血手臂稍一沾到真火,就被纷纷烧成飞灰。俞和与彭明追在通辰道宗的两人后面,四个人借着火球开道的势子,又朝洞穴里深入了百丈。

第二十八章水克火,发缠丝

这一路猛冲过来,真火在石洞中蔓延,许多垂下的钟rǔ石被烧得隐隐泛红,原本cháo湿滑腻的石壁烤得焦脆酥松,浮起大片灰白sè的石皮,地下原本湿滑的黑泥被滚滚真火炙得开裂,发出刺鼻的焦臭味,很是呛人。

通辰道宗的两人推着真火球,朝前猛冲了有百多丈远,忽然发觉火球被滞,好似被什么阻住了,并发出剧烈的声响来。四人停下脚步,凝神一看,原来前方是一个十丈方圆的深潭,估计是地下水脉汇集之处。水潭中也不知道怎的,好似地泉爆发样的,翻翻滚滚的喷出了百道水箭,一下子如藤蔓般裹住了真火球。

水火相激,刹那间白茫茫的水汽扑面而来。

“只有这等手段吗,区区凡水也想扑灭这道家炼魔真火?”谢年生嘴角一撇,伸掌按住吴华背后,两人内息贯通,吴华张口又一道真元喷出,那真火球登时再涨大的一圈,光焰四shè,朝水潭罩下。

可真火球虽然声威大振,却也不见那些水箭被蒸化,反倒是不断的喷涌出来,越来越多。水sè中隐隐的泛出一层玄光,到后来竟完全变作一团黝黑的玄水,寒气弥散,将熊熊真火包裹在中间。

“水火相济,坎离合合!”正玄观的彭明忽然惶急的大吼了一声,“谢师兄、吴师兄,快快施神通,若让那尸妖收去了这道真火,那便反会助它凶焰大涨!”

谢年生眉头大皱,双掌一齐按在吴华的背后。吴华周身光华缭绕,一连三口真元喷出。

可真火球只是在玄水中微微震颤了三下,眼见变得愈发昏黄黯淡起来。

玄水已漆黑如墨,几乎完全掩盖住了火光。凝神细看,水中竟有无数乌黑的长发游曳,似乎是从深潭底下伸出,密密匝匝的裹缠在火球上。

“诸位一起出手吧!”

吴华伸出大如蒲扇的右掌,中指上的白玉戒指一闪,飞出七道黄纸符箓,那符纸上蜿蜒的字迹做银白sè,好似星河闪耀。他左手凭空指点,七道符箓排成天罡北斗七星的阵势,扑向那团翻滚的玄水。

彭明口中念念有词,那八卦铜镜落在手中,他伸指在口中一咬,以指尖血在镜面上点点划划,翻过镜子朝玄水一照,一个斗大的淡金sè符篆就印在了玄水上。

谢年生一指绿玉发簪,那发簪登时颤动连连,凭空微微一圈,便有六道乙木神雷绽出。

俞和留下玄铁法剑护身,右手剑诀指点,幻起千重剑影朝玄水斩去,当中一剑直刺,剑光明如皓月。

玄水球受吴华七道天罡镇魔符和彭明的八卦破邪印一压,顿时凝滞不动。还未等它蓄力反击,谢年生的六道乙木神雷轰然而至,东方甲乙木克北方壬癸水,玄水被jīng纯的乙木雷气炸散,便难聚形,飞溅得到处都是,露出里面乌黑的发丝。

趁那玄水还未重聚拢,俞和的浩然剑光如期而至,一剑直刺进黑发中,飞剑搅动如刃轮,锋锐的剑气纵横交错,斩在那些诡异的黑发上,竟发出切割铁线似的刺耳嘶鸣。那黑sè发丝虽然坚韧得不可思议,但终究细软纤柔,呼吸间被剑气割裂搅散开来,团团柳絮似得纷纷落下,剩下的半截黑发,好似灵蛇般一扭,缩回深潭中不见了踪影。

四人联手一击,虽是破了玄水,斩碎了诡异的黑发,可里面一道真火早已熄灭。六盏古铜灵灯跌落在地面上,满是斑驳的绿锈。吴华伸手摄来,细细一摸,满脸疼惜的叹了口气:“这丙火道灯被污了,灵xìng大亏,没有七七四十九天祭炼功夫,是用不成了。”

“刚才那股头发定是一件法器。这穴中藏尸,只怕是一具古修道士的尸首。在这地脉窍穴中温养了也不知多少年月,随身法器灵xìng不灭。你倒大可不必心痛这小小灵灯,等会斩了尸妖,你且把那青丝法器拿去就是,这等被地气温养过的法器,威能自然远胜你的这几盏灯。”谢年生依旧背着手,一副从容泰定的样子,他倒混没考虑同来的彭明和俞和,张口就把战利品许给了吴华。

吴华嘿嘿一笑,自是拱手谢过自家师兄。

彭明眼角一挑,转头看着别处,也不言语。俞和是剑修,混不在乎那些法器,他摄回自己的飞剑,细看剑刃上带回来的一截头发。

这一小截头发有二寸来长,即使被斩断了下来,竟也不似死物,在剑锋上连连扭动。俞和生怕那是死人的头发,不敢用手指捻起细看,只用剑脊托着凑到眼前。

眉心微冷,一段不甘、怨恨、绝望、恐惧的意念刺进了灵台祖窍中,仿佛有一个人在俞和的神念中嘶声泣诉,却又听不真切。被断发中附着的一缕残念所扰,俞和心神恍惚,那一截头发忽地好似铁针般,从剑脊上弹起,直直的朝他左眼刺来。

相距不到一尺,俞和完全是下意识的甩头闪避,只觉得一道寒风堪堪掠过左颧骨,伸手去抹,面皮生疼,已有一片鲜血淌下来。回头去找那头发,却早隐入黑暗中,不知所踪。

“这些断发还有古怪!”

众人见俞和受伤流血,急忙转头去看那些被斩落的诡异黑发。只见那些黑发湿漉漉的,好像蛇类一样扭动,相互纠结成团。黑乎乎发团就地一翻滚,竟变成了豺狼虎豹和鹰隼的模样,通身漆黑,足有几十只之多,围成一圈,对着诸人无声咆哮,作势yù扑。

“脚莫要沾地!”谢年生忽然大吼一声,高高跃起,踏空而立。吴华和俞和情急之下,也不问究竟,脚尖急点,跳到空中,玄铁剑自然飞到俞和脚下,托起他的身子。只见地上有一层黑发交织成蛛网般的模样,破土而出。彭明只稍晚了一线,他低头朝地上瞟了一眼,便来不及跃起,被那诡异的发丝一下子裹住了脚踝,牢牢的捆在了地上,黑sè发丝沿着彭明的小腿攀上,眨眼间就缠到了膝盖处。

三人刚要施展神通前去解救,那数十只漆黑的野兽便同时扑了过来。

通辰道宗的两人背脊相抵,谢年生一指碧玉发簪,乙木神雷轰然再绽,一头跃扑而来黑虎被震得四分五裂,可那化作猛虎之形的发丝却不枯萎,借势伸展开来,凭空化成一张黑网,朝两人兜头罩下。谢年生张口一吐,一个小小白玉石镶金的印章飞出,迎风一旋,就变作四寸见方,玉印上有龙纹虎钮。这玉印飞到谢年生的头顶,当空一镇,金光四溢,那黑发蛛网登时如遭雷殛,滞在半空中不动,颤抖不休。

“真武镇邪印!”谢年生指诀一掐,对这黑发蛛网虚按过去,一道朱红sè符箓虚空凝现,烙印在黑发上。就好似有一支看不见的符笔,饱蘸着朱砂,将这符箓一笔绘成。

那诡异的黑发被这道符箓镇压,渐渐干枯断裂,化作一滩灰白的碎屑。

吴华失了灵灯法器,右手中挥着一柄深褐sè的桃木符剑,左手拿着厚厚的一叠黄纸符。他张口对着符纸喷了一道真元,扬手便将这上百张符纸洒了出去,那些灵符纷纷扬扬,脱手就自燃烧起来,化作降魔杵、八卦镜、七星剑、玉如意等等模样奇异的天神兵器虚影,或闪闪放光的符篆灵文,朝那些黑发结成的猛兽群铺天盖地的压下。

这吴华也不知道随身带了多少黄纸符,只看他指间的几个戒指连连闪烁,一沓又一沓的符纸落在手里,毫不怜惜的洒出去,虽然这些灵符远不及他之前所用的七道“天罡镇魔符”珍稀,可数量也忑多了,道道灵光宝气好似烟花般绚烂,一时间威风凛凛,打得那些化形的野兽飞禽到处逃窜。

那边俞和被七八头黑兽围住,他虽一时难以脱身,到并不觉得难以应付。刚才俞和被一小截黑发骤起割伤了面颊,心中已晓得此物厉害,这时自然更加谨慎应对,自脏腑中摄来一道先天五行金炁附在剑锋上,那剑光更加锋利难当,发丝一触即断。俞和取了个守势,将一柄飞剑舞得好似个光球,那些黑兽一近身过来,就被利落的斩成碎片。

那边彭明自己挣脱不得,其他三人都忙着各自应付黑兽扑击,一些黑兽被他们打落地面,便就不再跃起,反而化入地上的发丝蛛网中。一转眼间,彭明胸口以下就被全部裹成了一个黑sè的毛发团,那边三人束手束脚的,唯恐伤了彭明,也不敢冒然出手。彭明发猛力挣了几下,却丝毫动弹不得。

“诸位师兄可要救我!”他对着三人大吼了一声,忽取出一张金sè的玉符,含在舌下,头顶的八卦镜一晃,缩成只有半寸大小,贴他在眉心上,接着两眼一闭,再不出声。那黑发翻滚如浪,霎时将他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一丛黑发自那深潭中悄然探出,将好似黑sè蚕茧模样的彭明摄入了深潭。

“这妖孽!”谢年生怒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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