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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侠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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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睹为快。”

  赵晗月冷笑道:“陈帮主,你虽图谋不轨,但也是光明磊落,不欺瞒我们。”陈琦哈哈一笑道:“欺瞒你们对我来说也没甚好处。你们既然得了剑谱,何不也让我看看,以满好奇之欲?”赵晗月道:“只怕陈帮主你看了之后就不会还给我们了。”

  陈琦笑道:“还是赵大小姐你了解陈某。”湘儿笑道:“不单是小姐,就连我跟小鱼哥哥都对你熟悉不过了。不过,这个剑谱,陈帮主你还是别看的好。”陈琦问道:“为何?”湘儿道:“小姐说,书中全是在胡说八道,恐怕陈帮主你练了之后会走火入魔,有百害而无一利啊。”

  陈琦笑道:“依陈某看来,恐怕是湘姑娘在胡说八道吧。倘若各位不愿将剑谱交出,可休怪陈某无礼了。”

  何小鱼厉声喝道:“陈琦,你作恶多端,还欲强抢剑谱,简直就是妄想。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出招吧。”陈琦道:“当心了,陈某的拳头可不长眼睛。”

  二人拉开阵势,何小鱼一招“黑虎掏心”,直奔陈琦胸口而来。陈琦挥掌格过,左手下切掌,右手劈心拳,既快又狠,既刚又奇。何小鱼一边应对,一边心道:“这不是少林的罗汉拳吗。少林功夫向来不外传,怎么他也会?”再一想:“是了,陈琦手下弟子众多,保不准他会派一两个去少林寺偷学武功,再将学来的告诉他。好卑鄙啊。我何小鱼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少林弟子,且让我用纯正的少林功夫来对付你。”

  想到这里,何小鱼凝神静气,发拳盖打陈琦脸部。见陈琦左臂向上格架,他便又一招“炮打龙头”,连拳打去。陈琦还了一招,冷冷地道:“太祖长拳!你怎么也会少林功夫?”何小鱼道:“我幼时曾在少林寺拜师学艺。少林七十二项绝技,每一项都堪称上乘。我何小鱼虽只是初窥门径,但也比你偷学要强上百倍。”

  陈琦一听自己的事情被何小鱼揭发,不禁心头火气,双掌齐向他拍去。见何小鱼一个转身,躲了过去,陈琦哪里还容他喘息,当即使出第五路罗汉拳法。这路拳法声东击西,指上打下,变化不停。何小鱼便见机速进,既以“太祖长拳”应对,又出腿弹踢陈琦心窝。

  何小鱼喝道:“陈琦,你不妨将十八路拳法全使出来,也好让我看看你偷学的如何。”陈琦冷冷地道:“怕是你没这个福气看了。”

  何小鱼不再答话,一招“斜踹山门”,连腿踹踢陈琦要害。陈琦不等他欺来,便已躲过,冷笑道:“你的连环腿练得倒是不错,且让你领教一下我的厉害。”他飞起左腿,猛踢向何小鱼膝部。何小鱼也一招“扬蹄踏膝”,化解了他的招数。

  眼见二人又拆了几招,陈琦已渐渐占了上风。湘儿在一旁看着,生怕何小鱼会被陈琦所伤,便也跑了过去,与何小鱼共对陈琦。陈琦道:“就算你们两个一齐上,也不是我的对手。”湘儿对何小鱼道:“小鱼哥哥,你攻他下盘。”

  何小鱼依了湘儿所言,右腿轻弹,踢向陈琦腹部。陈琦“哼”了一声,左腿微抬,化去了何小鱼腿上的力道。接着猛弹出去,向湘儿心窝出打去。湘儿上身后移,含胸拔背,双臂左右分开,躲过了陈琦的来劲。

  何小鱼赞道:“好一招‘白鹤亮翅’!”话音未落,便抬腿向陈琦小腿处踢去,湘儿则出拳打向陈琦脸部。陈琦不慌不忙,一招“仙鹤独立”,使何小鱼踢了个空,紧接着又将湘儿手臂格开,破去来招。

  赵晗月心道:“陈琦武功高强,小鱼他们万万不是他的对手,只可惜我的功夫也不如他,身上又带着剑谱,若挺身上去帮他们,恐怕剑谱难保。可若是用暗器,难免会伤到小鱼他们,而且暗中偷袭,也不是武林正道所为。”正当她在想怎么办之时,湘儿背部已被陈琦暗袭一腿。湘儿叫了一声,身子被震飞了过去,额头撞到了旁边的一棵树的树干上。

  赵晗月忙跑过去扶起湘儿,却见她的前额被重重地撞了一个口子,血流汩汩。赵晗月撕下衣襟,一边给她包扎伤口,一边问道:“湘儿,你怎么样?”湘儿有气无力地道:“小姐,你快去帮小鱼哥哥。”说罢,晕了过去。

  赵晗月见何小鱼已无力抵抗,忙将湘儿上身靠在树干上,拔出长剑,喝道:“陈琦,你今日伤了我神剑派的人。日后她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神剑派上上下下,都饶不了你。”

  陈琦哈哈一笑道:“你们神剑派虽然人多,但我陈某真正放在眼中的,还只有赵掌门一人。也只有他,才是陈某的对手。其余的人,就算一齐上,于陈某来说,不过是同打苍蝇蚊子一样,何足挂齿。”

  赵晗月闻言,恼羞成怒,一剑便冲陈琦刺了过去。陈琦也拔出腰间长剑,与赵晗月对峙,而何小鱼也不肯放松。于是陈琦便右手握剑,对付与赵晗月;左手握拳,与何小鱼拆招。

  陈琦怎么说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作战经验比赵何二人都多。任凭对方二人一剑一拳,他陈琦也不放在眼里。赵晗月过来一剑,他轻轻一挡便过去了;何小鱼过来一拳,他也轻轻一格也便过去了。

  十几招下来,双方虽是平手,陈琦却已有了主意。待赵晗月长剑刺来,他却也不举剑相挡,而是用了一招“大江东去”,轻轻一引,赵晗月剑上的力道便有大半被带到了何小鱼那边。何小鱼一人如何能承受两人过来的力道,自然被震后退了几步。

  赵晗月既看出了陈琦的险恶用心,自然不再中他的圈套。陈琦的剑一过来,她的剑便滑过去,指向陈琦要害。如此一来,陈琦便非招架不可。不过陈琦老谋深算,也早有计谋在心,他用快剑对赵晗月,将全身上下的要害之处封了个严严实实,赵晗月剑法虽精,一时对陈琦倒也无从下手。

  转眼三人又拆了几十招,犹是难分胜负。陈琦自忖道:“此二人虽不足为惧,但这样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先打伤其中一个,另外一个也自然就是我的手下败将,剑谱何愁不能得之?”想到这里,他面有喜色。念及赵晗月功夫较高,不易制服,他便不怎么理会,而是凝神对付何小鱼。陈琦对赵晗月只守不攻,而对何小鱼则是使出毒辣的招式,似要夺其性命一般。

  适才陈琦独对赵何二人,对何小鱼只用了五分力,何小鱼方能抵挡。此时用了七分,何小鱼哪里招架得过?果不出陈琦所料,何小鱼渐已处下风。陈琦看准时机,一掌拍向何小鱼胸口。何小鱼只觉胸口疼痛难当,“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双腿一软,歪倒在地上。

  赵晗月惊道:“小鱼,你怎么样?”何小鱼用手按着胸口,强忍着疼说道:“我没事。”

  陈琦见自己诡计得逞,不免得意洋洋。他看了一眼何小鱼,虽然面色惨白,但还是器宇轩昂,竟像极了何林少年时的模样。他因而想起了自己少时与弟弟玩耍的情景,心中泛起一丝苦意。他对何小鱼道:“你已中了我的掌,不过只要每日运气调息,七日之后,必无大碍。但这七日之中若与人交手,定会经脉大乱,有性命之忧。你自己掂量着看吧。”

  赵晗月对何小鱼道:“小鱼,他此话恐怕不假。你好好歇着,我去对付他。”何小鱼道:“晗月,陈琦掌力很毒,你可要当心啊。”赵晗月道:“我知道。”

  陈琦笑道:“赵大小姐,现在你单枪匹马,两个帮手又都受了重伤,我看你还是识相一点的好。只要你交出剑谱,陈某马上走人,以后也绝不再找你们的麻烦。”

  赵晗月冷冷地道:“陈帮主,我的剑法确实不如你,可我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就算我死在你的剑下,也一定会在死前毁掉剑谱。陈帮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陈琦不再多言,挺剑而上,用的正是“金龙剑法”,赵晗月便以“寒潇剑法”应对。这金龙剑法是刚阳稳健,寒潇剑法则是轻巧灵动。何小鱼在一旁看着,只觉眼前是两团白光,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招式。刀剑相撞之声,何小鱼听得清清楚楚,他既怕赵晗月受伤,又怕剑谱被陈琦抢走。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啊”的一声,正是赵晗月的声音。何小鱼心惊道:“晗月受伤了。”他定睛看去,只见赵晗月右臂被划了一道伤痕,血正往外流。不多时,赵晗月已占下风,陈琦则是愈战愈勇。

  何小鱼心道:“照这个样子下去,晗月非输不可。依陈琦的性子,一定会杀了她的。我该怎么办呢?”他此时只恨自己当时没有提防,以致受了重伤,不能帮赵晗月。他又看去,却见陈中云一剑向赵晗月徐徐递去。赵晗月正欲躲过,不想已被剑光包围。她一剑挡去,却觉陈琦剑上的力道深不可测。她没有想到,陈琦的金龙剑法已经练到了最高级,就连她爹也难以取胜,何况她呢。赵晗月递去的几招非但不能伤及陈中云,反而都被他的剑气所融。

  陈琦知道赵晗月此时已使出了全力,比之自己的武功,还差那么一截子。他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接着便是一招“吞云吐雾”。这招乃金龙剑法中致命的一招,看似平淡无奇,实则直指对方要害。赵晗月先前从未领教过金龙剑,自然不知其中奥妙。而何小鱼则听何林说过,金龙剑法极其怪异。一些看似凌厉迅猛的招式,不过都是些架子,真正要命的却是那些看似平常的剑招。他看陈琦这一招使得心不在焉,似攻非攻,便已猜出大半。可赵晗月此时还浑然不觉。

  何小鱼看到这里,也顾不得自己了。眼见陈琦的剑尖就要刺到赵晗月的胸膛,说时迟,那时快,何小鱼一个箭步扑过去,用尽全身力气将陈琦的剑给撞偏了过去,正好擦着赵晗月的身子而过。赵晗月与陈琦都不想何小鱼竟会在此时扑过来,二人心下皆是大惊。

  何小鱼只觉胸口如火烧,又吐出了几大口鲜血。之后,便觉得全身骨节如针扎般疼痛。陈琦冷冷地道:“你既已经出手了,此时便是经脉大乱,命不久矣了。”

  何小鱼此时浑身疼痛难当,额头上的汗正大滴大滴地往下落。赵晗月道:“小鱼,你……你真的……”陈琦道:“就算是钟神医在世,他也不行了。”他对着赵晗月举剑道:“赵大小姐,不知你此时心中作何打算。”

  欲知二人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十五回 悲曲终眷属成两散 玉环碎鸳鸯悬一线
话说赵何二人巧得剑谱,陈琦欲抢而相斗。何小鱼因救赵晗月而受重伤,赵晗月落败,正闭目待毙时,只听“当”的一声,似有东西撞到剑上。陈琦只觉虎口生疼,手一松,剑便“呛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陈琦心惊道:“好大的力道,却不知是谁。”正当他疑惑之际,听到一人说道:“阿弥陀佛,施主,此二人都已输给了你,你又何必要取其性命?”陈琦怒道:“明空老和尚,我爱杀就杀,用不着你管。”

  明空缓步走来,说道:“施主,此处乃佛门圣地,岂容你胡作非为?”陈琦道:“你个老和尚少管闲事,看剑。”

  见陈琦一剑刺来,明空却并不躲闪。他衣袖一甩,正与陈琦长剑相对。陈琦只觉剑上的力道已尽数被对方化去,明空的衣袖之中,似乎藏有源源不断的内力。

  这一过招,陈琦已知自己远非明空敌手,于是便放下了剑。明空合掌道:“施主,行事而能生悔,本为难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陈琦道:“这些话用不着你对我说。”明空道:“施主,你还是请便吧。”陈琦知自己武艺不如明空,也就没再多留,转身离开了。

  明空见何小鱼满脸痛苦之色,便道:“施主,你伸手过来,让老衲看看你的伤势。”他将两根手指搭在何小鱼手腕上,细细诊脉。赵晗月问道:“大师,小鱼他怎么样了?”明空叹道:“唉,这位施主受了很大的内伤,此时经脉大乱,恐怕已是活不长了。”

  赵晗月听他所说,果然与陈琦说的不差,便觉有如晴天霹雳,脑中刹时一片空白。她眼中不知何时已流出了两行泪。

  何小鱼因道:“晗月,你又何必悲伤呢。”赵晗月道:“小鱼,我……”何小鱼对明空道:“大师,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不必费心了。只求你将那位湘姑娘带回去医治一下,说不定还有救。”明空道:“好,二位施主保重。”

  见明空的身影消失在林中,何小鱼方道:“晗月,你我自相识以来,并未在一起长谈过。我如今也是快死之人了,你我何不趁此共诉衷情?”赵晗月含泪道:“好。”何小鱼微笑道:“晗月,死的是我,我都不伤心,你又哭什么?”

  赵晗月从怀中拿出手帕,拭去泪水道:“好,我不哭了。”何小鱼道:“晗月,你记得我们当年在京城,为捉女鬼,跑进了一片树林中。当时林中太静了,所以我要你唱元好问的《摸鱼儿》给我听。那支曲子千古绝唱,你可知道元好问为何要问吗?”

  见赵晗月摇了摇头,何小鱼接着道:“太和五年乙丑岁,元好问赴试并州。路上,他碰到一个捕雁者。那人道:‘我今日捉到了两只雁,不过其中一只逃脱了。我杀了所擒之雁,那个脱网的悲鸣冲霄,竟自投于地而死。’元好问因此买下了那只雁,葬之汾水之上,累石为识,号曰‘雁丘’。之后,他作了首《雁丘词》,也就是你唱的那支《摸鱼儿》。”

  赵晗月道:“那只自杀的雁真是至情至性。情到深处,莫非就是生死相依,同生共死?”何小鱼道:“那不过是兄弟之情罢了。还是秦少游说的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回想这一年来,你我行走江湖,不知有多逍遥。能够认识你,我已死而无憾。”

  赵晗月黯然道:“小鱼,你死而无憾,那我岂不是要抱憾终生了。其实死的应该是我,你为何要救我?为什么要死的是你而不是我?”

  何小鱼用手轻轻抚着赵晗月的秀发,笑道:“晗月,你何出此言?你平素不是豪气冲天的吗,怎么如今竟成这副模样了?你武功比我好,你留在世上,比我更能除奸惩恶。你不要忘了我们武林正派的责任,不要忘了你为何而生。”

  赵晗月喃喃地道:“为何而生,我为何而生。”她对何小鱼道:“小鱼,我小的时候一直认为,我投错了胎。我应该是个男儿,叱咤风云,笑傲江湖。现在我明白了,我为何而生,为何小鱼而生。”

  何小鱼笑道:“我是河里的小鱼,你也是,我们两个在水中游来游去,逍遥自在。晗月,你唱《摸鱼儿》给我听好吗?”

  赵晗月当即唱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别离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她唱到这里,想到那句“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竟也唱不下去了。

  何小鱼便接道:“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他唱完最后一个字,突然觉得喘不过来气,不住咳嗽起来。赵晗月忙扶住他,何小鱼又吐出了几口鲜血。他强撑着对赵晗月道:“晗月,我……我已要……命丧于此。从此,你我便……便是天人相隔。生死有命,你……你莫要……莫要牵念……”他说完后,便闭上了眼睛。

  赵晗月只觉何小鱼的头猛一沉,整个身子软绵绵地倒在了自己身上。她心中绞痛,急火攻心,血不归经,“哇”的一声,竟也吐出了一口鲜血,随即便晕倒过去。她虽有江湖四海的豪情,但在此时也都化作柔肠寸断了。

  待赵晗月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她环顾四周,方知自己在静心寺中。

  赵晗月起身下床,刚出门没走几步,只听身后一声娇音道:“小姐,你怎么在这里?”赵晗月转头过去,见湘儿正站在那里,头上缠着白布。

  赵晗月起身走过去,问道:“湘儿,你好些了吗?”湘儿道:“好多了。我受的是外伤,本来就没多大事。再加上静心寺的伤药很灵,我这会儿差不多已经没事了。”她又向四周往了往,问道:“咦,这里怎么只有你一人,小鱼哥哥呢?”

  赵晗月听她提到何小鱼,心中又是一阵楚痛,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湘儿看她如此,心下也明白了###分,于是问道:“小姐,那他现在在哪儿?”赵晗月正要答道“我也不知道”心中突然一震,竟不由自主地道:“我带你去见他。”

  赵晗月凭直觉往东走了数步,进了一间禅房。只见何小鱼正躺在床上,身上干干净净的,嘴边的血迹也被擦去了。

  赵晗月走过去,坐在床边,默默地注视着何小鱼的脸。他的脸色虽苍白,但嘴角却隐约挂有微笑,像是沉沉睡去的样子,竟比平时还要俊美三分。赵晗月伸手过去,轻轻握住他的一只手,并把他冰冷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湘儿在一旁看着,心中也不时泛起几丝悲痛。再看何小鱼时,他脸上已多了一滴泪,并沿着他的脸缓缓向下流,形成一道泪痕。她不禁心道:“小鱼哥哥在天之灵若是见小姐如此这般,心中也一定很不好受。这滴泪也可以算是小鱼哥哥流的。”

  过了一会儿,只见赵晗月抱起何小鱼,神色恍惚地往外走。湘儿见她出了静心寺,忙跟着她。不想没走几步,头部的伤口泛疼,一时全身无力。于是只好作罢。

  湘儿一个人进了大雄宝殿,殿中空无一人。宝殿正中一尊如来像,有几十尺高。那佛面目和善,慈眉善目,栩栩如生,倒让人觉得亲近了不少。

  湘儿坐在一只蒲团上,细细回想当日发生之事。从找到银龙剑谱想到陈轩,又想到灵空剑谱,想到林中的决战,何小鱼之死和赵晗月之悲。她发现所有的这些事,竟都在一日之中发生。昨日人们还都好好的,今日便是生离与死别,有天各一方,也有天人相隔。她只觉人生之短暂,时间之迅速,命运之不公,一时间思绪之乱无从理开。她索性将头贴在双膝之上,悄声哭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有多久,只听得殿外有笛声幽幽响起,低沉回旋,忽仰忽折,凄楚悲伤。

  湘儿听着笛声,心道:“一定是小姐吹的。小鱼哥哥已是如此,轩哥哥此时也不知怎么样了。倘若他也惨遭不测,那……那我也不活了,跟他一起下地府。”

  这时,只见明空将赵晗月带进了大雄宝殿。明空合掌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死者已矣,不必太难过了。”

  赵晗月黯然垂泪道:“大师,你要我如何不难过?你是佛门中人,自然不知。情之一字,太累人了。”

  明空问道:“施主,你有何不解之事?”赵晗月道:“大师,我是痴情之人,因小鱼的死而无法自拔,求大师帮我指点迷津。”

  明空合掌道:“阿弥陀佛。施主,红尘中有三毒,即贪、嗔、痴,人间种种烦恼便来源于此。你本无忧,只因勘不透一个‘情’字,因而被情丝所缠,生出苦恼无数。”赵晗月道:“大师所言甚是。只是我该如何跳出情网,还望大师指点。”

  明空捻须道:“惟有‘慧剑斩情丝’,方能斩断毒龙。”赵晗月问道:“大师此话莫不是要我清心寡欲,心如止水?”明空道:“不错,要知世间之缘分,不过是镜花水月,到头来终究还是一场空。”

  赵晗月听罢,低头沉思了半晌。突然,她拔出长剑,向自己脑后削去。明空不想她竟会有如此举动,忙出手相阻。只是出手迟了些,虽打落了赵晗月手中长剑,但她头上一缕青丝已落地。

  明空合掌道:“阿弥陀佛,施主,你这又是为何?”赵晗月道:“我曾听闻佛经上有这样一偈。身似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也就是说,人因受尘世杂念搅扰,必须通过坐禅,逐渐修炼,方能领悟佛经要旨。因此,我想留在静心寺,潜心学佛,从此远离红尘,断此情念。”

  明空微笑道:“施主差矣。你虽有慧根,但却与佛寺无缘。佛家重在一个缘字,既然无缘,又为何要强求?”

  赵晗月问道:“大师,如此说来,我该如何断情思呢?”明空道:“施主,你虽与佛寺无缘,但身有佛性,与佛还是有缘的。其实禅宗分为南北两宗,北宗讲‘渐悟’,也就是适才你说的那种;而南宗正好相反,主张‘顿悟’。惠能禅师有一偈云: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便是这个道理。”

  赵晗月不解道:“大师,小女子才疏学浅,不知大师此话何意。”明空道:“此乃佛之高界,意思是‘觉悟’不是外在的,而是要向内心寻求。只要领会了佛经的精神,顿时觉悟,便可成佛。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正是如此。”赵晗月合掌道:“谢大师指点。”

  明空道:“施主,其实你只要在这里小住一段时日,听老衲讲解佛经,你便可以像出家人一样,看破红尘,断绝七情六欲。那时,对于儿女私情,自然也就淡若云烟了。你可愿意否?”赵晗月道:“小女子心甘情愿。”

  一个月后。

  钟婉与湘儿将何小鱼的骨灰带到了水镜湖畔,并摆好了酒食,正在那里祭奠。忽听得身后有脚步声,湘儿转过头去,却见来者正是赵晗月。

  二人均让开,赵晗月一个人走到了何小鱼的骨灰前,说道:“小鱼,你放心。下次的剑山比武,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你等着我拿陈琦这恶贼的头来祭你。”钟湘二人听她说已学会《灵空剑谱》,皆是又惊又喜。

  又听赵晗月道:“小鱼,这水镜湖多美,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这里吗?那我每天到这里练剑时都带着你,我永远陪着你。”说罢,起身对钟湘二人道:“走,我们回去。”

  二人听她此言一出,果然又充满了豪气,都是一喜。湘儿笑道:“小姐,这才是寒潇剑。”赵晗月道:“明空大师每日都用佛法对我加以开导。如今我已用慧剑斩断情丝,再不会整日痴情了。”

  湘儿忽想起一事,问道:“小姐,离剑山比武还有多长时间?”赵晗月道:“还有两个月。”湘儿惊道:“糟了。轩哥哥已经去有一个月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消息?”

  钟婉道:“湘儿妹妹,你不必着急。江南那么大,要找到银龙剑肯定要一段时间的。”湘儿急道:“小姐,你有所不知。陈琦只给了轩哥哥一个月限期,并逼他服下了五毒夺命丹。倘若一个月后,他回不来的话,就会毒发身亡。”

  赵钟二人闻言,心下皆是一震。赵晗月怒道:“这陈琦好狠毒,竟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此残忍。两个月后,我若不杀他,实在有愧于武林同道。”

  湘儿又想了想,说道:“轩哥哥答应过我,无论能否找到,他都会回来的。他是决计不会食言的,一定是双龙帮那里出了什么事。不行,我得去看看。”赵晗月道:“湘儿,此事万万不可。双龙帮乃危险之地,你去的话只怕是凶多吉少。”

  湘儿一心只顾陈轩的生死,哪里肯听赵晗月的劝告。她展开轻功,发足狂奔,任由赵钟二人在身后大叫。她正跑着,突觉衣领被人提起,丝毫动弹不得。

  只听赵晗月叹道:“湘儿,你何必去送死呢?”湘儿道:“小姐,快放下我。我要去找轩哥哥。”赵晗月道:“我是不会放你去的。听话,跟我们回去。”

  湘儿突然从怀中拿出飞刀,横在脖颈前端,说道:“小姐,你若不放我,我就立即死在你面前。”赵晗月知她性情,平素虽喜顽笑,但倘若认真起来,便是说到做到的。又看她此时神情焦虑,知道她对陈轩极其关切。于是她叹了口气,缓缓将湘儿放了下来。

  赵晗月道:“湘儿,我是管不着你的了。你一定要小心。要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回来。”湘儿点了点头,又继续往双龙帮方向跑去。

  湘儿轻功虽不弱,但毕竟年幼,待她跑到双龙帮外的树林中时,已是气喘吁吁了。她深吸了几口气,悄悄走到了帮的大墙旁。正当她准备跃上墙头之时,却听得墙内传来二人的谈话声。她定了定神,好在她内功不浅,竟也能依稀便出说话的二人正是陈琦与其长子陈轲。

  湘儿心道:“我不妨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当下屏住呼吸,凝神静听。

  只听陈轲道:“爹,小弟这次找到银龙剑,功劳可不小。”湘儿听他说陈轩已找到银龙剑,心中甚是欢喜。又听陈琦道:“轩儿果然不负众望。不过,哼,他多半是为了神剑派那个臭丫头。”

  陈轲道:“爹,不管怎么说。既然小弟完成了任务,你也该答应他的请求才是啊。”陈琦冷冷地道:“我是答应过他,只要他找到银龙剑,就让他和那个小丫头成亲。只是你看他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我该如何是好?”

  湘儿心惊道:“为什么说轩哥哥半死不活,难道他受了重伤吗?”陈轲道:“爹,我听闻神剑派有个叫钟婉的姑娘,她是神医钟鸣之女,医术高明。不如把小弟送过去请她医治,说不定还会有救。”

  陈琦“哼”了一声道:“轲儿,你别妄想了。我们双龙帮与神剑派向来都是势不两立,她肯医治吗?就算她看在那个小丫头的面上,答应救轩儿,也是徒劳。”陈轲问道:“那为什么?”陈琦道:“他胸口中了两掌,经脉已断,受伤极重。就算是扁鹊在世,华佗重生,也救不活他了。”

  他此言一出,湘儿陈轲皆是“啊”的一声。好在湘儿声音低,陈氏父子都没有察觉到。

  只听陈轲道:“爹,小弟的伤如此之重,你为何不早告诉我?”陈琦道:“他已受伤,我早告诉你与晚告诉你又有何分别?再说了,我还正纳闷那个江南霸剑是怎么把剑谱从剑柄中弄出来的。难道他知道里面的机关?可那又是谁告诉他的呢?”

  陈轲早已无心听他自言自语,他回屋抱起陈轩,欲往外走。陈琦问道:“轲儿,你要上哪?”陈轲冷冷地道:“爹,你既然不管小弟死活。好,那我去神剑派求钟姑娘救他。”

  陈琦道:“轲儿,你去了也是白忙。为父已经说过,他已经没的救了。最多只能活三天。”陈轲冷笑道:“爹,小弟在这里跟你呆下去,纵然不死却也活不长。在神剑派,有湘姑娘陪着,虽死无憾。”说罢,走门而去。

  湘儿闻言,忙走到门口,眼见陈轲抱着陈轩走来,她便低低地说道:“陈大少爷。”

  陈轲乍一眼见到湘儿,先是一惊,随即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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