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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女配绿茶婊白莲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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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本来就不只是有感情。”莫允儿哼笑一声,不管说不说,都是下场凄惨,还不如膈应倪珈。
只是,她真是觉得自己可悲,就连好不容易牺牲一切勾搭过来的宁锦年都对她不真,可倪珈,却有男人为她死心塌地的。
不公平。
她更不能让他们好过!
她见她不说话,看了半晌,突然笑了。
“脚踝,小腿,膝盖,”倪珈抬起枪,沿着莫墨的身体一路往上,“盆骨,肚子,肋骨,脖子,脸颊,额头……莫允儿,我每问你一次,你不说,我就在她身上打个洞。让你也感受一下,亲眼看着亲人鲜血流尽地死去,是种怎样的感觉?”
莫允儿震惊地面容扭曲:“倪珈你这个变态,你这个疯子,你会遭报应的!”
又是一声枪响,莫允儿“啊”地凄厉惨叫,小腿瞬间被鲜血覆盖。
“不好意思,刚才忘了,我的腿骨折了,也要还你一份。”倪珈手中的枪冒着袅袅的烟,细细的烟雾后边,她的脸,格外的寂寥。
“第二次问你,宁锦年在哪儿?”
倪珈手中的枪瞄准了莫墨的脚踝,后者早吓得没了神智,痛哭着朝莫允儿喊:“你告诉她啊!她是个疯子,她是个疯子!”
莫允儿屈身压着被打断的腿骨,痛得几乎要晕死过去,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倪珈脸色一沉,刚要扣动扳机,身后却有人靠近,她惊觉转身,拿枪对过去,就看见越泽清凌的眉眼。
她像是受惊的动物,警惕地盯着他,完全处于戒备状态。
“珈珈,”他沉稳而清和,伸出手,缓缓向她靠近,“听我的话,把枪放下。”
她握枪的手紧了又紧,却不动。
他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珈珈,把枪放下。”
倪珈愣愣看着他,手缓缓下落,在越泽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她却突然转身:“我要杀了她!”
“珈珈!”枪响的瞬间,他扑过去将她抱住,子弹朝莫允儿的头射击过去,打进了墙壁,发出剧烈的响声。
莫允儿的脸瞬间被子弹灼烧出深深的血痕,顷刻间血流如注,糊了半边脸颊。她的哭喊愈发惨绝,子弹划入太深,火烧一般的疼,她这半边脸是要彻底毁了。
“你放开我!”倪珈骤然间情绪爆发,挣扎着还要开枪,可双手被越泽死死握住,动弹不得。
拐杖摔在地上,她失了重心,跌进他怀里。
倪珈被他紧紧困着,挣扎无用,压抑了许久的痛苦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悲怆地大哭起来: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她们,我要给妈妈报仇,我要给妈妈报仇!”
“啊!”她哭得撕心裂肺,痛苦而无力地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可虚弱的身体却是怎么都拗不过他的力气;
她的哭声像刀一样刺在他心里。
他死死搂着她,心痛得无以复加,却是半分也不肯松开。
他不能让她杀人,不能让她手上沾了鲜血。
他试过,所以很清楚,亲手杀人不会让她有半分的好过,却只会给她留下更深的梦靥。
杀了人,她原来的心,就会真正的,再也回不来了。
她的身体终究还是虚弱,情绪爆发之后便不剩太多的力气,没多久便停了挣扎,只是呜呜地痛哭,哭得全身都剧烈颤抖,哭得心都碎了。
他卸下她的枪,将她的身子转过来,紧紧扣住她的头,抵在自己怀里。
她埋首在他的胸口,仍是伤心欲绝地哭泣着。
“珈珈!”他痛彻心扉,深深低头,狠狠抵着她湿漉漉的颤抖不止的脸颊,“珈珈,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报仇,一定会。”
回去的路上,越泽怀里的倪珈,一直都是哭着的,像是果然水做的,眼泪怎么都流不尽,一点一点把他的衣衫润湿,黏黏濡濡地贴在他的胸口,一如他此刻的心,沉闷,伤痛,却悲哀到无能为力。
究竟怎样,才能让他的珈珈好起来?
这些天他没日没夜地陪着她,把其他所有的事情都抛到一边,只有她是最重要的。
是啊,之前他以为她就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值得交往,各方面都算与他匹配,看上去很复杂实际一眼就看透了,而他对她有点儿动心,这样很好,比相亲或随便找个女人要好,所以在一起了。
他也知道,虽然两人相处时故作轻松,但到了关键时刻,面具都会瞬间戴起来;他以为他们的相处模式无非就是这种;可在澳门的台风桥上,她在他怀里说觉得被保护也很好的时候,他心里似乎有道防线渐渐地垮塌。
而这段时间,她虽然沉默着一言不发,却总是要揪着他的手才能睡着。他才知道,她虽然不说,可其实是信赖他的。
以为离开了澳门就是安全,得知车祸的一瞬间才知道任何时候都应该守着她,如果她死了,他该怎么办?
他,其实是,爱上她了啊!
可是,要怎么才能把悲伤的她救起来?
回去之后,倪珈很快就上床睡了,还是要他抱着才肯入睡。
和过去的几天不一样,这次的她,睡颜十分不安,即便是梦里也拧着细细的眉,白皙的脸上满是泪痕,睫毛始终湿漉漉的,挂着委屈的泪珠。
可怜兮兮,孤苦无依,像是没了妈妈的柔弱小兽。
他一夜无眠,却忍不住往好的方面想,经过这一番宣泄后,她的情绪会不会稍微好一点儿。就这样期盼着,一直到了第二天天快亮,他才蒙蒙地睡着。
没想这一睡,居然又是一觉无梦,竟睡到了大中午,他的生物钟一贯很准,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清醒睁开眼睛的时候,莫名的神清气爽,怀里人还在,还是乖乖缩在他怀里。阳光被白纱帘拦住,室内的光线不明不暗,刚刚好。
倪珈的睡颜较之昨天,安宁了些,虽是脸颊上还有泪痕,眉目间却没了痛苦。他忍不住凑过去吻了吻她的眼睛,下一秒,睫毛划过嘴唇的细痒。
她醒了。
他有些歉疚,亲了亲她的脸颊:“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有,”她嘟着嘴,小爪子胡乱地揉了揉有点儿肿的眼睛,揉了半天,才看着他,因为刚醒而有点儿愣头愣脑:
“阿泽,我肚子饿了。”
越泽心中陡然一喜,立刻起身,赶紧叫人把滋补的米粥送进来,几乎是监督式地盯着倪珈一口一口地吃。
倪珈推了一碗到他面前:“你也好些天没吃东西了吧?”
越泽淡淡一笑:“我不饿。”
“胡说!”她瞪他一眼,拿勺子舀了送到他嘴边,“还要我喂啊,你是小孩子吗?”
越泽稍稍愣住,神情有点儿尴尬地乖乖低头,吞下一口粥,这才把她手中的勺子接过来,自己动手。
他没什么心思地吃着,却听见倪珈突然说:“我昨天晚上梦见我妈妈了。”
他一怔,抬眸看她,见她已经放下勺子,认认真真地说:“妈妈带我上街,给我买了好多漂亮的东西。她还说,希望我成为名编剧后给她写一部电影呢。”
说到这儿,倪珈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瘪瘪嘴:“还是那么幼稚又虚荣。”
越泽定定看着她没事人儿的样子,不免还是有些担心:“所以,你觉得好些了吗?”
“嗯,”她含着粥,模模糊糊应着,半刻之后,才说,“妈妈说生活还是要继续的。而且,妈妈现在还在呼吸着,不肯走,就是不放心我啊。我要过得好好的,让妈妈开心,让妈妈放心。”
越泽见她这样认真又坚定地自我打气,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了,伸手过去,才覆上她的手,她的小手便给与回应,紧紧握住了他:
“阿泽,”她看着他,眼睛里含着温柔,“谢谢你这十多天一直陪着我。我伤心,你也陪着我难过心痛,我应该早点儿走出来的。”
越泽轻轻摩挲着她消瘦的手,没有接话。
好一会儿,才说:“珈珈,他们的事,放心交给我好吗?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我不会让他们再出现在你的世界里了。”
“嗯,我知道的。”倪珈点点头,加了一句,“谢谢你。”
末了,倪珈忽然又缓了语速,道:“我们的订婚仪式,好像只有两个星期了吧?”
越泽垂眸:“我可以往后延……”
“不要。”她突然固执起来,打断他的话,揪着眉心,“我不要因为那些讨厌的人而影响我们原定要走的路,再也不要因为他们而影响我的生活,一点点都不要。而且,”她不经意低了声音,“妈妈会看着的。”
越泽不动声色吸了一口气,再次有种失而复得的侥幸:“我只是怕你需要时间恢复,既然你觉得可以继续,我们就按原定的计划吧。”
“嗯。”她重重地点点头,整个人都变得有精神起来,像是即将扛着枪上战场的斗士。
吃过饭后,倪珈又好好梳洗了一番,换了干净衣服,由越泽开车送去了华氏。
她好不容易走了出来,当然要去看看倪珞的。
推开他的办公室,就见倪珞正在看资料,这么多天不见,他清瘦了一些,眉宇间有淡淡的哀伤,却仍旧坚强。
听见开门的声音,倪珞抬头。
姐弟俩隔着下午的阳光,彼此望着,一时间,全是心灵相通的淡淡忧伤。
“你好些了吗?”倪珞立刻放下手头的东西,几乎是跑着过来,蹲在倪珈的轮椅前边,担忧地望着她。
倪珈还来不及说话,倪珞就握住了她的手,很用力,像是要给她传递力量:“倪珈,不要难过了。你要知道,妈妈她救你,是心甘情愿地开心的。你身上还带着妈妈的生命,你要替她好好活下去啊!”
他执着地盯着她的眼睛,鼓励着:“我们两个都要好好地活下去,活得漂漂亮亮的,这样妈妈才会开心,是不是?”
倪珈没想到倪珞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安慰她也安慰自己的话,感慨这个弟弟真正长大了的同时,更下定决心不能给弟弟拖后腿。
她重重地点点头:“是,我们两个都要成为妈妈的骄傲。”
倪珞见她认真坚强的样子,稍稍放心了一点,又拿手轻轻覆上她腿上的石膏:
“还痛吗?”
“已经好很多了,”倪珈摇摇头,一五一十地回答,“刚才阿泽让医生给我看过,说是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拆石膏了。”
倪珞:“那就好。”
“希望疤痕不要太明显,”倪珈微微一笑,“不然订婚宴就不能穿短裙礼服了。”
倪珞稍稍一愣:“订婚宴?”
倪珈点头:“妈妈随时都会走,我要尽快好起来,让妈妈走得安心。”
倪珞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好,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无条件地支持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苏叶,清越,洛玖,yoyo,虫子爱吃肉扔的地雷,╭(╯3╰)╮咳咳,抚慰人心的小剧场来了。
小狼越小泽蹲在小刺猬倪珈珈身旁,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她软嘟嘟的小鼻子缩了缩,小刺猬拱了拱。小狼一喜,立马蹲坐好。
很快,小刺猬蒙蒙地醒来,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露出粉粉嫩嫩的软肚皮,灰常可爱。她拿小小短短的爪子揉揉眼睛,看着小狼:“咦?你是谁呀?”
“我是越小泽。”
“我是倪珈珈。”
小刺猬一扭头,看见小哈士奇四脚朝天,在转蚊香眼,奇怪:“他又犯二啦?”
小狼心虚地说:“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然后木话了。
小狼想起小哈士奇说的话,于是开始围着小刺猬绕圈圈。
小刺猬奇怪地看着他,结果,没一会儿,就真的给他绕晕了。她也噗通一声倒在地上,肚皮朝天,咯咯地傻笑:“有一只转圈圈的傻小狼。”
小狼:……
他蹲在旁边,看着小刺猬笑得左滚右滚,总觉得她的肚皮粉嘟嘟的,一定很好摸。他想了想,收起爪子的刺,拿软乎乎的肉垫碰了碰小刺猬的肚皮,又很快缩回来。
小刺猬好像是怕痒,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小狼翻过爪子,看看爪子上的肉垫,认真想想,刚才小刺猬的肚皮真是软软呼呼呢,好想再摸一次。
于是,他凑过去,拿肉垫蹭蹭她的肚皮,又揉了揉,小刺猬还是咯咯咯地笑。
小狼再次想了想,这次又把鼻子凑过去,嗅了嗅,小刺猬的肉香香软软的,尊想啊呜一口哇。
于是,他含住她的肚皮,把她叼了起来,不管,先把她带回狼窝里再说。
☆、chapter 65
倪珈坐在落地窗边;望着窗外的草坪出神。
还是走不出来的吧?妈妈的车祸,莫允儿意外的赖药,都和上辈子一样,这是某种预示?她走不出这个怪圈?
可是只有两个月,戴上面具,再撑两个月;就好了。
越泽担心她的心情,把所有办公设备搬了一整套过来;这两三天,倪珈便一直在这儿专心致志地看书写剧本。
今天是和徐贤约好的见面时间;两点整,他来了,走到倪珈的轮椅边;迟疑了半刻,才把一个方形的手提纸袋递到她手中。
倪珈见他脸色不对,问:“怎么了?”
徐贤有些惭愧:“在公司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倪珞先生,他看到这些药了。”
倪珈一愣:“那你怎么说?”
徐贤忙道:“我说那些药是我吃的。”
倪珈这才缓缓舒了一口气,倪珞那种马大哈,应该不会多想的吧。
说到这儿,徐贤担忧起来:“小姐,我的职责不允许干涉你的隐私,也不能调查这是什么药,但是你最近似乎吃的太多了。”
倪珈面色一凝,半刻后,才缓缓解释:“因为车祸,身体有点儿痛……没事,我知道分寸的。”
徐贤这才搁下,又言归正传:
“小姐,因为越家再次确定了订婚的消息,这几天,华氏的股票连续涨停,已经创历史新高了。按这个走势下去,过不了多久,困扰华氏那么久的资金链问题也可以顺利解决。现在,我们的生产设备足够,高级研发人员储备稳定,市场营销策略也得到改善。等财政状况转好后,下个月接下max power项目,完全不成问题。到时候,华氏就会迎来很大的机遇和飞跃了。”
倪珈静静听完,唇角绽开一抹笑:“是吗?那太好了。倪珞最近表现得很好吧?”
“是,董事长奶奶生病的这段期间,已经渐渐淡出华氏的管理,倪珞先生做得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好了。”
“徐贤,”她微笑看他,毫无预兆地说,“这么久以来,你也辛苦了。你是我们家的大功臣。”
徐贤稍稍一愣,不自然地脸红了,这个忠心而不善言辞交际的男人一瞬间被夸得有点儿窘迫。
倪珈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又问:“对了,我叫你查的另外一件事呢?”
徐贤立刻换了严肃的面容,把文件夹递给倪珈,可松手之前,追问了一句:“小姐,你这样查她,真的好吗?”
倪珈的手顿了顿,半刻后,把夹子抽过来:“不然呢?”默了半晌,却不敢翻开,说,“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徐贤离开后,倪珈一个人坐着,盯着那黑色的文件夹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心里渐渐涌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细痒。
她深深吸了口气,努力不去想它,可难以忍受的奇痒像羽毛一样在心底撩拨。
倪珈咬咬唇,看了一下时间,比上次的间隔短,比上次的反应烈。
她强定心绪,手指微颤地翻开文件夹,平平静静地,默默地看完一切,才把资料扔进碎纸机里。
不过五分钟的功夫,她已经颤抖得浑身没力气,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原以为自己还能再忍一会儿的,却终究败下阵来,慌忙拆了徐贤拿过来的药,塞了一把进嘴里。
痛痒难忍的不适缓缓被压制,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坠云端的奇异快感。
倪珈无力地瘫软在椅子里,沉重地呼吸着。
之前的犯困,她一直没搞明白,直到澳门的船上被莫允儿扎了一针后,她才意识到,虽然重生换了身体,可心里的瘾并没有随之散去。
她记得有治这瘾的药,所以叫苏贤找了过来。一开始并不是很严重,她想着,在心理医生的帮助和自己的意志力下,应该慢慢克制得过来。
可是最近妈妈的车祸让她再也承受不住,又开始大量服用药物。她对药物的依赖性越来越重,从毒瘾变成了药物上瘾。
倪珈窝在椅子里,空空地望着天花板,命运真的会和上辈子一模一样吗?那迄今为止她所拼命努力做的一切,又算是什么呢?
原来命运真的不可违抗,那么绝望。
不论你做什么,老天都小看一切,嗤之以鼻,送你“命运”二字,便将你所有的心血摧毁得干干净净。
如果真的要重蹈覆辙,那她也要拼命撑到宁锦年死的那一天,撑到华氏拿下max power的那一天。这辈子,她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倪珞。
只要倪珞的命运有所改变,那她就算是胜利了。
什么老天?什么命运?见鬼去!
除了这个,她还有一个心愿,写一部关于妈妈的电影,现在已经开始构思创作了。
闲暇的时候会给倪珞打电话问问情况,他从妈妈车祸后也随身带保镖了,都是越泽介绍的人,所以倪珈很放心。
倪珞这段时间要整顿华氏,所以格外的忙。
倪珈也只是偶尔打听个只言片语,每每放下电话,她都会忍不住弯唇,这辈子,分明和上辈子不一样呢。
真的,不一样。
倪珈的腿也很快复原拆了绷带。
由于前段时间越泽陪她太多,公司里落下了很多的事,这些天就忙着处理公务,还经常带着文件过来,一边陪倪珈一边处理。
倪珈笑他太过紧张,赶了几次,才好不容易把他赶走。
这天,倪珈经过镜子前,无意瞥了一眼,就看见自己的小腿上留了一道粉粉的疤。或许过些时候会渐渐淡化,但下星期的订婚宴,是不能穿短款礼服了。
她之所以那么快表面开朗起来,全都是因为订婚仪式,这么好的替华氏增长市场信心的机会,她哪能轻易放弃。
只是,为什么心里会有悲哀的刺痛?
倪珈心神不宁,一转身,就见越泽出现在了门口。
倪珈立刻笑了,望他一眼又继续看镜子,微微撒娇地埋怨着:“你看,腿上了留疤,不能穿短裙的礼服了。”
她等着他的回应,却只听见门被稳稳关上,落了锁的声音。
她不解地扭头,只看见越泽的侧脸,垂眸望着门那边,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情绪,不知在想什么。
他在她面前,从来不会这样子。
倪珈自然猜想到不对了,问:“怎么了?”
越泽关好门,转身看她,淡淡的,一如最开始的他,没有和她交往前的他:“我和爷爷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等你的身体彻底恢复了之后再举行订婚仪式。”
倪珈遗憾又心焦,但想着或许是爷爷的决定,他也觉得为难的,所以走上前,挽住他的手,乖巧地仰头看他:“其实我已经好了,不过,还是听爷爷的吧。”
越泽垂眸看她,她这些天气色好了很多,脸蛋红扑扑的,眼睛里也是光彩照人,他心底钝钝的痛,却还是忍不住伸手摸摸她柔软的脸颊。
她乖乖地任他抚摸,清亮的眼睛亮闪闪的,一如平日在他身旁的样子,简单纯粹,一眼就看得见内心。
可,他发现,他好像从来没有看清楚她。
倪珈见他眸光清凛,始终冷淡,疑惑地蹙了眉,抬手摸摸他轮廓分明的脸颊:“阿泽,你怎么了?”
他盯她半晌,突然弯了弯唇角,可深深的眸子里没有半点的笑意:“记不记得,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藏在心里。想好了,就告诉我的?”
倪珈一愣:“记得啊。”
“那,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倪珈脸上的笑意瞬间凝滞,半秒后,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
他原本抚摸她的手就悬在半空中。
越泽缓缓收回手,看着她,她这样瞬间防备起来的样子无疑再次狠狠伤了他,可他仍是波澜不惊,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默了许久,久到太阳都似乎往西了,才问:
“为什么调查我?”
倪珈垂着眸,心内一沉,有些心痛,不是为自己,却是为他,为他的被背叛。
她不想再骗他,肃着容颜,平平静静道:“你早就想到要打垮宁家的,是吧?宋家柳家,你也想吞并,所以我,我会忍不住想,我们家呢,你是不是也想吞了?结果,就查出来华氏有10%的散股分属世界各地不同的公司,其实却全在你手上。”
她突然抬眸看他,伤痛而愤怒:
“你不也是骗了我?如果不是这次姑妈和奶奶对宁家发起攻势,你会怎么样?如果没有我,你会怎么样?坐山观虎斗,看着我们斗得两败俱伤渔翁得利,还是甚至会和宁家联手把我们家整垮掉?”
他眼眸清冷,寂静无声地看着她,直到她把话说完,才风淡云轻地回了一句:“我想要对付谁,还需要找人合作吗?”
还是一副独来独往的样子。
“是啊,”她突然气他的淡定,苦苦一笑,“你太厉害了,你今天想要谁死,谁就活不过明天。如果哪天你想灭了倪家,我和倪珞肯定也逃不过。”
原来他在她心里就是仅此而已?
越泽的眸光渐渐深了,神色莫测:
“你果然知道很多事情。那你知不知道,本来从澳门回来我就可以把宁家毁掉的,因为你,我和蒋娜谈了条件,计划失败了;至于那10%的华氏,是,越家手上各大集团公司的股份都有,自然也包括你们家的。可因为你,我和爷爷准备拿这10%做你的聘礼。”
倪珈狠狠一怔。
她不知道,他说的这些事,她都不知道。
是啊,她单凭姜还宇一句话,就起了疑,想着或许上辈子倪家的覆灭和他有联系也说不定,想着今世或许改变不了上辈子的结局,所以才不相信他。
可她要该怎么解释?
说因为上辈子?
看着他淡漠到陌生的脸,倪珈知道,她对他的不信任和试探,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所以,他才拿出了对陌生人的防备。
分明受伤的是他,她的心却深深刺痛了,她前所未有地痛恨自己的多疑。更多的却是悲哀。是啊,像她这样背负着沉重的过去,像她这样谁都不信任的性格,其实,还是适合孤独一人的吧。
她虽然过得艰难痛苦,可他一个人闯荡多年也是伤痕累累的不是吗?
这样残缺的两个人其实不应该在一起的,不管表面多么小心翼翼,假装的多么温馨亲昵,一到了关键事情上,都会竖起全身的刺。
其实,不应该在一起的吧?
这段时间的灰暗消极情绪全在这一刻爆发。
倪珈瞬间莫名地绝望起来,锥心般的痛,她不知道为何心里痛成那样,他一开始分明只是她想要联姻依附的对象而已,可是有些话想要说出来,为什么那么艰难?
她安静又沉默地立在落地窗前,晚霞像浓墨重彩的油画铺陈在她背后,她仍旧是一袭白裙,圣洁纯真得像是西方壁画里的公主。
被霞光染得绯红的脸上也是宁静的安详,像是某种奇怪的解脱,她微微吐出一口气,如游丝般轻盈:
“是我的错。是我不够信任你,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再在一起了吧?”她说得心都虚了,脑中浮起一丝晕眩感,四肢也开始无力起来。
听了她这句话,越泽仍是没什么表情变化,淡静地看着她,半晌,突然朝她走过来。
倪珈呆呆的,直到他靠近了才想躲,可他手指冰凉,已经伸进她的长发间,扣住了她的后脑,力度大得她根本无法动弹。
被他扣着这么近,她这才发现他漆黑的眼睛里暗流涌动,像是狠狠隐忍着什么,分明看上去风波不起,说出来的话却异常的狠烈而不甘:
“怎么,我做的一切,还不够你安心的吗?”
倪珈被他阴鸷的气势吓到,可偏偏此刻身体里那种蚂蚁吞噬般的痛痒之感潮水般来袭,她止不住浑身一抖,快忍不住了。
她不理他,还要挣扎,却被他控制得更死,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我都爱上你了,你却想逃?”
她内心猛颤,从没想过第一次说爱是在这种情况下,可她没有时间感动,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不能让他看见她那副样子。
她暴躁武断地冲他嚷:
“你放开,我说了要和你分手!”
“我同意了吗?”
说了爱她却还是这种嫌恶的回应,刺激得他几乎要发疯。他指尖的力度加大,握着她的脑袋,猛地拉近。
倪珈推着他的胸膛,想要挣开,可下一秒,他手指一收,就把她带到身边,低头狠狠咬住了她的嘴唇。
“呜!”她齿间溢出一丝模糊的抗议,来不及发音完全,就全被他吸走。
她知道,他是真生气了。
因为他手上的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拧碎,强迫她僵硬地抬着头。
而他深深低头,近乎发泄地吮咬着她的唇舌,前所未有的粗暴而狂野,细细密密的吮吸狠咬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她剧烈颤抖了一下,心像是被谁紧紧攫住,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让她竭力想要挣脱,可他的手臂越收越紧,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一个大步,就将她摁在了落地窗上。
倪珈被他吻得头晕目眩,呼吸困难,酥酥痒痒的感觉一波一波袭上心头,竟分不清究竟是因为他,还是因为瘾。
直到心底由内及外的猛然一搐,她的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一瞬间像有千万只毒虫在她心里咬噬,挥之不去的绝望与悲哀。
她极尽痛苦地呜出一声,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越泽听见她闷闷哀鸣般的呜咽,心一沉,下一秒口中便尝到了咸咸的泪水。
她竟然哭了?
就这么厌恶他?
他骤然松开她的唇,就见她泪流满面,整个人像是遭受过重创一样颓然而悲哀。
他彻底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这才看见,外边霞光温暖,她的脸色白得吓人。越泽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刚要去拉她,没想她突然扑到桌子前,双手颤抖地拉开抽屉,一抽屉大大小小的药瓶。
越泽惊怔。
而倪珈几乎是疯了一般手忙脚乱一个个打开,可全是空的。她不甘心,一个一个地找,空瓶子在抽屉里稀里哗啦地响。
越泽大步过去,拿起药瓶看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
他赶紧抱起她,手伸进衣服里一摸,全是冷汗,他瞬间凶狠得像是要杀人,吼:
“谁给你吃的这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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