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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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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宫主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

对面山巅的颜洛娘并没有回天云的话,而是突然问月霞:“月霞师姐,你可还记得祖师遗训?”

月霞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当然记得,只是我们广寒今日境遇只怕连祖师也无法料到。”

风中再也没有话传过来,在他们的眼中,青山之巅的颜洛娘面朝天空,仿佛在看着九天之上的广寒宫,一阵风吹来,衣袂飘动,被藤条绑着的头发受不住风的侵扰四散而开,随风狂舞,而颜洛娘的头高高扬起,身体站的越发的直了。

天云本来还想说话,看到颜洛娘的样子即使有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了,深深地看了一眼之后,朝月霞微笑道:“颜师妹不肯去,我们走吧,这个时候唯有保证传承不断才关键。”

“我知道的,表哥。”月霞低声道,又回头朝山巅看去,她只看到黑发随风飞扬,只看到挺得笔直的细腰,在风中支撑着那一身的骨肉与无形的灵魂。

天云再看了一眼山巅的颜洛娘,转身轻跺脚,一团祥云仿佛自地底冒出将众人托起,扶摇而上天空,转眼之间已经到了海天相接之处,海浪一层层卷起,激荡之间,那一朵祥云也像是被海浪慢慢的吞没,逐渐地消失无踪。

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一片起伏连绵的大山,山海相接处,一座在众山之中并不算高的山青山上,有一个看上去无比娇弱的女子屹立在那里,不言不动。

日夜轮转,忽有风雨来,天空乌云密布,转眼之间天地被吞噬,一道惊雷闪耀而下,照亮天地间,海面上有许多不知名的鱼儿正在一层层的海浪之中跳跃,就像在举行着什么盛大狂欢一样,它们跃出海面,似要迎着天空中的雷光腾飞而起,一阵阵喧嚣的尖鸣夹杂在浪潮与风雨声中,而在雷光划破天地之时,会看到青山之巅有一人女子静立在那里,看着天空。

颜洛娘站在这里已经二十多天了,这二十多天之中她没有任何关于那些广寒宫弟子的消息,然而她却从今天的风雨之中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杀意。

有人自风雨中来。

有妖自风雨中来。

有灵自风雨中来。

有魔自风雨中来。

有神自风雨中来。

海面上层层又叠叠的鱼儿并不是在欢腾,而是被杀气迫于此处,这风雨也不是寻常的风雨,而是已经蕴念了各种法术的风雨,此时虽然无一人出现,却又可以说他们无数不在,法术融于风雨之中,或身融于风雨之中。颜洛娘仿落未觉,整个人在风雨之中看上去那么无力而娇柔,然而背上的剑却有剑气冲宵。如果有人仔细看她的眼神的话,会发现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坚毅。

忽有一风自无形无声处乍然而起,直向颜洛娘头身上裹去,只见颜洛娘头顶突然冲起一团焰光,朝她身上卷来的无形风雨被焰光一逼便进不了身。

焰光灭去,又有斜风细雨卷向她身,焰光再起,这一层焰光无形无质,仿佛有着生命,无需颜洛娘施法掐咒便能感应到风雨落身。

突然风雨大乍,瓢泼大雨席卷而上颜洛娘的身,在黑暗的天地中,一盏青灯凭空而现于颜洛娘的头顶,这灯与当年她拿在手上以丹田灵力吹动灯焰御敌时已经完全不同,一眼看去,这灯并不像个实物,而像是凝结的幻象,然而任谁也知道那非凡物,乃是世间一等一的灵宝。

若是陈景看到此时悬于颜洛娘头顶的琉璃定魂灯的话,自然可以一眼看出与之前的区别,虽然琉璃定魂灯之前在天地间就有了名声,被人们称之这琉璃盏,但是却仍然很神秘,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它的真正作用。

陈景以前看了,也只是觉得这灯非同一般,灵通神异,发出的火焰有着令人心悸的威力,却不知道这灯最大的妙用在于定魂护身。可防一切有形无形的道法秘术,可阻天魔,定魂安神。

这些妙用颜洛娘也是在完全炼化后才知道的,此时她头顶的琉璃定魂灯一眼看上去虽然如幻象,不凝不实,然则在灯身上多出了一些玄奇的纹路,这些纹路既像是上古玄文,又像是大道真言,莫测非凡。

这灯一现,灯光罩下,再无一丝风雨能逼入颜洛娘周身三尺之内。在三尺之外,却有风自四面八方袭来,只是却一入灯光之中就消散无踪。偶尔似能听到有惨叫声响起,而在地上不时有古怪物品凭空掉落,落在泥地里,虽然不非凡品,只是一眼就看得出灵气大损。

颜洛娘却像是不知道这些,只是看着茫茫的风雨,看着茫茫的天地。

任由风雨冲刷着,磨砺着自己那一身娇柔肉骨和脆弱灵魂。

第十二章三陵凶地

在十里之外的风之中,有数人静立,他们正是这一山中潜修的修士,有妖有灵还有道士及神祗。这是个奇怪的组合,在天地间他们虽然并不闻名,但是在这东陵地界却属于谁都不敢轻惹的一方势,他们被称之东陵五圣,他们当然不是那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圣者,而是自封的。虽说是自娱自乐,但是他们能盘踞于这临海极东之地的一片灵气充溢的山中,自然有他们独特之处。

这五人中站在最中间的那人一眼看去颇为清秀,穿着一袭麻白的书生袍,头上扎着书生巾,左右两边各站两人。

“这灯真是好宝贝啊,可天下灵宝之中怎么没有这灯呢?”书生左边的一个身形娇柔的女子惊叹道。

她话才落,书生右边的一个相貌奇古的老说道:“天下灵宝名头最盛的当属罗浮的斩仙剑,和九仙山广成道场的番天印,其实这些灵宝并无高低之分,各有玄奇之处,只是这千年来持有这些灵宝的人名气有大有小,所以其门内的灵宝也就相应的落了名声。这灯名本来的名字不太清楚,因其色泽青绿剔透,天地间的人称之为琉璃盏。这琉璃盏虽是灵宝,但是所有的名声都来自于二百年前广寒宫主与延陵老妖的一次大战。”

其他的人并不说话,看表情似都知道,而那女子却并不知道,忍不住追问道:“啊,你们都知道啊,这么有趣的事你们平时居然都不说,真是的,还说什么东山五圣要休戚与共生死相依,这样的事都不告诉我。”

“这可不能怪我们,只能怪你自己见识少,我们怎么知道大明鼎鼎的五圣之一居然会不知道这么有名的大战。”这说话的则是一个道士,看上去颇为仙风道骨,但是听其话音与话意,显然并不是很严肃的人。

“牛鼻子,没人问你,你回去拜你的三清祖师吧。”那女子翻了翻白眼毫不客气地说着,那道士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作声。

那个相貌奇古的老人这时说道:“要说天下间的神秘之地必有广寒宫的名字,至今无人知道广寒宫的法术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广寒的山门在哪里。二百年前,延陵山中突然有一妖得道,吐气成云,啸声可唤雷,一时间名动于下,即使是那些大门大派中弟子都不敢靠近那延陵山三百里,此妖一时风头盛极,最终惹得风凌州里的九宗十八门齐出手,摆下九宫八卦阵要来将他除去,未曾想这延陵老妖不但法力高法术玄奇,道行更是已经到了一种临危生知的境界,在风州那九宗十八派起杀心要除妖之时他便生了警兆,然后以法术探听到了道门中人商议,在九宗十八派的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最终不但九宫八卦阵未能建功,反面被延陵老妖夺下了阵旗反陷入阵中之时,也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人女子,她身背月白长剑,手托持一盏青灯,青灯被她一吹便燃烧了起来。只见她以手捏焰火,一捏一朵抛下虚空,连捏下四十九朵灯焰的抛在了延陵山中。彼时火光冲天,火光将延陵山完全罩住了,即使是以道法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一柱香后,火光消失去,那女子离去,离去之时有人问姓名,她只说自己是广寒宫主。又有人问延陵老妖是否死去,她却说没有,只是将对方重伤逼回了封印之中。”

“难怪延陵山此时依然是一处凶地,也不知道那四十九朵灯焰布的是什么阵法?”娇艳女子继续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不过天下间有传言说那是天衍大阵。”老者说道。

“天衍大阵?没听过啊,比起传说中的十绝阵和九曲黄河阵来如何?”女子继续问道。

“这阵法哪有高低之分,这得看布阵人的道行以及布阵宝物了。之所以大家认为那是失传的天衍大阵,是因为这天衍大阵是阵法当中为数不多的不苛求布阵法器的阵法,而且阵基同样的四十九个,所以才会有那样的猜测。”相貌奇古的老者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我料不错的话,当年那广寒宫主并没有炼化琉璃盏,因为当时那琉璃盏在她手中虽然看上去很为神奇,却并没有显露出这样的通灵神异来。”

“咦,老莫啊,你知道这么清楚,就像是亲眼所见,莫非当时就在场?”女子问道。

“嘿嘿,当然,要不然我那九宫八卦阵从哪来呢?”

“倒是便宜了你。”

“当时那阵旗在天衍阵下都已经有了损毁,而九宗十八派的人丢了脸面,又不好意思去捡回来,所以才会落入我的手上,你可知道就是为这些受损的阵旗,还在山中造成了一场简短而又惨烈的血战,好些个附近的妖灵都为了争夺阵旗而死。”

“最后还不是都落在了你的手上。”

老者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虽然得了这些阵旗,却有两个哥哥都死在了山中。”

女子看着老者的表情也就没有再问了,旁边那道士说道:“说起来也巧了,风凌州有延陵老妖高深莫测,最近又有传言说九华州霸陵城已经成了鬼域,其内有怨灵恐怖非常,而在我们又是东陵五圣,三处地方共用一个陵字,对于世间许多人来说算是三陵凶地了。”

他的话才落下,十里外的风雨之中突然出现一只怪物,那怪物生着蛇身一样的身体,没有脚,却有毛,而头又如狐狸,它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颜洛娘的身后,双眼泛着狡诈的光芒。这蛇狐看着前方颜洛娘猛然张口,口巨大,一口能将颜洛娘吞下。

腥风乍起,这蛇狐嘴里森森獠牙直向颜洛娘的脖子咬去,速度之快只在一眨眼之间。只是这蛇狐一口咬入灯光之中,沉静的灯光像是被惊吓到了猛然惊爆,闪耀出光华,蛇狐惨叫一声,以更快的速度缩了回来,身体在风雨之中一扭便已经消失了。

十里之外东陵五圣中的道士在看到那蛇狐出现时眼中闪起惊喜之色,当看到蛇狐转身消失在风雨之中时立即笑道:“真是好机缘啊,贫道曾遍寻天下都没有遇到洪荒异种,想到今天居然有灵蛇狐出现在这里,嘿嘿……”

那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道士手在虚空抓了一把风雨,同时默念法咒,将空中抓来的那把风雨往身上一拍,他整个人便消失在了风雨之中。

“老莫,你看到这琉璃盏广寒剑就不心动吗?凭你手中的九宫八卦阵未必不能将她困杀。”她所说的老莫就是那个相貌奇古的老者,老莫眯着眼睛笑了笑说道:“嘿嘿,阵法又岂是那么容易布下的,天时地势只要稍有不合就成不了阵,这风雨之中汇集了方圆几百里之内的妖灵神魔,我又岂能那么容易布下九宫八卦阵,当年凌风州九宗十八派只是被延陵老妖知道他们要用什么阵法,就被延陵老妖乱了天时改了地势致使阵法没布成,还差点反被困入延陵山中。”

“想不到你老莫居然是个胆小鬼,你不敢去,我去。”这个妖艳女子说罢看了一眼站在风雨中一直没有出声的书生,见他没有什么表示后,又娇笑一声后消失在风雨之中,但她的笑声仍没散去。就在这女子离去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那清秀书生说道:“东陵虽非天下名山,也非地上福地,却也是我们的修行成道之地,岂能容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若是今日我们不做点什么,他日东陵五圣还怎么在天地间立足呢。”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倒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背圣贤书。剩下的三人中的那个名叫老莫的老者笑了笑,说道:“大哥你也对那个琉璃盏与广寒剑动心了吗?”

第十三章观浪映天地

这老者看上去年纪比那清秀的年轻人大数倍,却叫他大哥,听上去颇为怪异,但是在修行界这事却是再正常不过了。这清秀的年轻人名叫本是人间的一位读书人,所读的是儒家圣贤书,然而却因家中遭逢大变机缘巧合踏上了修行之路,他入过许多宗门,拜个许多师,最终却在这东陵山占山为王,与妖为伍。

“对于这种灵宝,如果是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就取得的话,没有人能不动心。你只管将九宫八卦阵驱动就是了,如果她能破阵而去就任同她离去,如果不能的话,那我们又岂能放任两件灵宝随风雨而去!”

他虽然长相清秀,看上去并无特别之处,但是他这个时候能够出现在这里,并被其他人称之为大哥这就是最特别之处,老莫没有回答,却消失在了风雨之中。只这一会儿,五人只余下两人站在这里,书生名叫张正凌,访仙山无数,学法术无数,然而只有与他在一起的四人才知道他修有一样神通才是真正的看家本事,这神通名叫驱神赶山。

而这张正凌旁边的那人正是一位神祗,只不过是被人破了神域的神祗,但是他却机缘巧合下没有死,成了一位自由的神祗,与张正凌相遇,被其折服,结伴与另外三人在这东陵山中结道场修行,共号东陵五圣。

风雨依旧,不知从何时起,这风雨之中的雾气更为浓郁了,即使是修行之人也难以看清,只是他们注意力都在颜洛娘的那琉璃定神灯与广寒剑上,所以一时没有注意到。

世间之事总逃不过一个缘字。

缘起水火能相融。缘灭,魂魄可分离。

万物又总逃不过一个时运二字。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陈景对于机缘与时运的理解并不深刻,或者说他根本就从来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东西,因为那是冥冥之中的事物,不可捉摸。而对于他现在来说一切都似要淡忘了,他又开始坐在河神庙前的门槛上了,然而看在大红虾的眼中,此时的陈景阴神就像一缕轻烟,没有任何的思想,没有任何的生命。这是与以前坐在河神庙门槛上讲道释疑时不一样的,那时的陈景虽然也是阴神,但是大红虾却清晰知道河神爷在那里,那是一种看在眼里映在心中的感觉。

而在现则不然,看在眼里,心中的感觉却告诉他那里什么也没有,唯有空气,这是一种极其矛盾的错觉。陈景自己这会儿自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变化,他的心已经沉入了空幻之中,融入了波涛之间。

一只蝴蝶落于小波浪之中,就像是立于花丛之中的花朵上,波浪一波波的向下游涌去,蝴蝶却一动不动,总是在那绣春弯的前那一处位置,不见它动,却也并没有随波逐流。

此时陈景的心境就如泾河中的波涛一样,以一种永恒不变的方式向下流淌着,但是却又有一种异样的安静,安静到他能听到河域之中鱼儿吐泡声,能听到每一朵浪花拍打在堤岸所发出的声音不同之处,只是这些都只如流水淌过境面一样,没有在他的心中留下半丝痕迹。

他脑海之中流淌着千罗山中看的道藏,与及所学的一切东西都像是已经融入到了河浪之中,在他的心里一波一波的涌起,形成一朵朵浪花,又一次次的沉寂,那浪花之中存在的不是河水,而是各种释道理念,是各种法术真言。这其中有并不算高明的《千罗接引诀》,又有专修元神的《神游星空诀》,就连《祭剑心经》也融入一片河浪之中。

这《祭剑心经》中关于剑化形后的祭剑方式,融法、结胎、生灵在河浪之中一一呈现,又有《天妖化形篇》及巫族的《巫咒》在河浪之中翻涌。

然而虽然每一朵浪花之中呈现的都不同,但是终究是在一片绵绵不绝的河浪之中,一浪一波,一浮一沉,融合,碰撞,想互渗透。

修行修行,修的尘世法身,修的是映天清心。

天地间修行的法门从来都不曾缺过,但是踏入长生之门的传承却突然断了。就像是一个人站在泾河这边看着泾河对岸,想过去又不得过,因为河上的桥已经没有了。经过千年徘徊与寻找,人们终于确定那象征着直通大道的桥已经消失,然而他们也终于惊醒,桥并不需要有,在许多年前,河上本就没有桥,想要过去的人都是纵身于浊浊河浪之中游过,过则成仙得道,不过则永世沉沦,迷失无归期。

陈景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生出这种念头:“我是人呢,还是妖?我是神祗,我修的却是道门练气法,我修元神,我收信仰,我的个修行之路又该怎么走。”这个念头一直存在于他的潜意识当中,自他成神祗的那一刻起,他便不知道修行路该怎么走了。自他从阴间归来后,更是几乎迷失。

“那些法门都不足以让我长生,都不能让我从天地间的滔滔洪流之中脱身而出,不能让我看清方向游到彼岸去。”

于是他开始思索,踏上了真正的修行之路,不是依着别的修行方式修行,而是要努力的认清这个天地,形成自己的修行法门。

在这种观心、观泾河浪涛的过程中,他慢慢忘记了一切修行法门,一切的法术,那些修行法门就像是不同颜色的水,被陈景倒在了一起慢慢融合,慢慢的变成一种谁也不知道的颜色。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不知道最终会变成什么颜色。陈景坐在河神庙前,手捧着三页《黄庭》,像是在认真仔细地看,又像是在发呆。

在这种寂静的姿态不知过了多久,在他的眼中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那《黄庭》经,唯有一朵朵河浪,在他的心中也只有河浪在亘古不变的涌动。天地静寂,世间万物生灵都消失,唯有河浪在一波一波的涌动,然而他心中又不知从何时起开始传来一些模糊的窃窃私语声,这声音初时根本就听不清楚,只知道有声音传来,映在他的心中像是镜中的迷雾。

陈景精气神都融于泾河之中,内观心,观的是泾河,外观天地,观的依然是泾河,在不知不觉间沉浸到了一种玄妙的状态。在这玄妙的状态之中,他自然而然的捕捉到了一丝奥妙。这一刻,天地在他心中,在他的眼中,他所见的这一朵朵浪花便是这个世界。

他精、气、神完全融入到了泾河之中,此时他就是河浪,是泾河,感受出泾河的气息,仿佛连通着亿万里之外的地域,连通着一切有形与无形的事物。

一天天过去,突然有一天,他从这窃窃思语之中听到了两个字:“陈景……”

陈景蓦然惊醒,从那种神妙不可言的状态之中惊醒,想到了传说之中有一种神通名叫顺风耳,这种神通能从风中听到千里之外的声音。他不认为那是幻觉,虽然那种状态妙不可言,似幻似真,他是他知道那绝对不是幻觉。

但是他再想听时,耳中却只有呼啸的风声、河浪声及远处树梢摩擦的声音,偶尔而还几声夜间怪鸟鸣声夹杂其中。却根本就不是那种天地静寂的感觉,然而,有些东西一但出现,便是神而明之,那种状态在出现之时已经铭刻在了陈景的心中。那是一种神游天地的感觉,又或者说是精气神都契合到了河浪之中,河浪在泾河之中一波波的涌动,就像是天地音符,在天地的另一边有人触动了这个音符,所以声音在这遥远的泾河响起了。

这种奇妙的状态不同于打坐静神,不同枯坐参禅,而是进入一种似真似幻的状态,当这种感觉一出现之后,就再也不会消失,永远在心中烙下印记,就像是琴的弦,一旦在琴上定下,只要拔动就能发出琴音。

陈景再次触动心中那似有似无烙印时,便慢慢地再次遁入了那种无念无想的状态,在他眼中与心中,出现了一片河浪,河浪越来越清晰,除河浪之外的一切事物都慢慢的淡去,这其中包括河浪声,风声,以及眼眼所能看到的一切事物,唯有一波一波的河浪。

静寂之中,陈景耳中再次听到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声音不止一个,而是多个,初时迷糊不清,当陈景集中精气神去听某一个声音时便能听得清清楚楚,就像是有人在周身说话,仔细的听去,又发现这声音是从那一朵朵的河浪之中传来,每一朵河浪之中的传出来的话都不同,夹杂在一起颇为嘈杂,就像是另一种河浪声。他将心力集中到其中一朵河浪上时,那声音立即清晰了起来,只听河浪之中声音说道:“泾河河神陈景介于神魔之间,非必要千万不要去他的神域之中。”这声音不但分不清从何处传来,甚至连男女老少都分不洽,但是陈景能从那字里行间听出警示嘱托的意味来。

第十四章观大道而生神通

这话很简短,只这一句,并没有听到有人回答,他也不知道这声音是在天地间存在了许久,还是刚刚说的。他换过另一朵河浪,又听到有声音说:“泾河绣春弯那里是魔域,你们尽量不要去那里。”这话中同样有警示之意,陈景依然听不出声音是从何处传来,不知有多远,不知是男女老少。

曾几何时,泾河绣春弯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魔域了,从什么时候起,曾经那个小河神也成了别嘴里尽量不要招惹的存在了。无论是别人还是陈景来说,都说不清,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这一切都是河神庙前那一条条生命堆积而成的。

又听了一会儿,他突然明白,在这河浪之中他只能听到关于谈论到自己的话,在那一句话中还要有自己的名字,除此之外再也听不到别的东西了。只是不知道这些话是刚刚说的,还是早就说过了的。

“如果这些话早就说过了的话……”陈景仿佛此时再次的发现,这天地原来是这样的浩瀚而神秘,飘渺之中,又给他一种触手可及的感觉,只要再进一步,就能了解更多。陈景心中突然想起一句话:“观大道而生神通。”

而他观的是泾河之水,观的是本心,观的是所学的一切。

他思索着自己的这种境界,在千罗山中看过的道书中有一句话来形容:“心如明镜映天地,一念不生晓生死。”

那道书上有说能有这种境界的人就能悟出一些特别的神通,如顺风耳,千里眼,就是通过这种境界而生出的神通。陈景虽然不知道谁练成过,但是那书上会写,就说明一定是有人会。

在初得神位之时他就听到过河前村中的人谈论他,不过那时他们是充满了怨气,怨念深,又离得近,所以陈景很容易就听到了。但是这次却不一样,这次说话的人还不知道是在几千几万里之外,更不知是说于何时。

“本想重修法门,不曾想却悟得这种神通。”陈景暗想:“就叫浊河观吧!观心观浊浪,一浪一世界。”

陈景会的修行法门多,但是要重新创造属于自己的修行法门却极为困难,既然初悟浊浪观,他当然要好好的琢磨一番。再次进入那一心一念唯有一波波河浪的世界之中,将意念集中到其中一朵浪花之中,声音立即清晰起来,只听那声音说道:“陈景,陈景听过没有,你们听过有?”

“这陈景是什么人,没听过,难道还比得上咱们城里的观月道长吗?”

“嘿嘿,仙家之事各有玄妙不同,我们又岂能论高低,既然你们不知道,我就为你们说一说这九华州泾河之神陈景的事。既然要说他的事,就不得不说他的几个名号!”

“什么名号?”

“九华剑仙、蝴蝶魔君,泾河怨灵……”

“这,怎么会有这么号……”

陈景听到这里突然截断了,没有再听了,很显然,这说话的是凡尘俗世之人。陈景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这些号,然而每一个外号都能勾起他的回忆。他选了一朵感念最为强烈的浪花,仔细听去,其他的声音立即消退,但是他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只是从这一朵浪花之中,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仿佛能穿透时空而来的意念。

这意念之中有着思念,有着喜悦,有着羞涩,有怨恨,有不安,这些情绪透过河浪映陈景的心中。陈景立即想到了一个,这人就是霸陵城的顾明微,这种感觉他曾经在去霸陵城头时从顾明微的身上感受到过。

在他一想到顾明微时,那朵河浪立即清晰起来,慢慢有影像在那朵河浪之中出现,越来越明,越来越清,果然是顾明微,只见河浪之中一个碧衣女子站在城头朝远方眺望。城墙斑驳,女子静立,发丝与裙角在风中飘动,给人一种极其孤单的感觉,在女子的身后城中,却是一片黑暗,仿佛是深渊入口。

陈景心中不禁叹了口气,当时他想救下霸陵城中人,最后整个霸陵城依然没有逃脱死亡的命运。顾明微并没有活下来,霸陵城中那些鬼魂并不算是以另一种方式延续生命。因为他们做为人类的思想已经完全散去,留下的唯有临死之前的怨恨,让他们在霸陵城中永远存活下来,活在怨恨当中。

顾明微更是如此,她不但将生前那刻骨铭心的怨恨继承下来,并将生前内心深处的幻想当成了真实的事,她迷失了,迷失在了怨恨与美好的幻想中,永远清醒不过来了。怨灵都是如此,这让陈景不禁又想到了秦广王城中的幽幽与那根青色的竹笛,顾明微与霸陵城中那些只能化为怨气的无形怨灵相比,就是多了发丝上绑着的七彩丝带,与幽幽手中那青色笔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必定是特别的灵物。

陈景一指点出,将这一朵河浪点碎,眼中那一波一波的河浪瞬间消失,回到现实之中,眼中的是漆黑的夜空,河堤下是不知疲倦的朝下游涌动的混浊河浪。

这浊浪观是陈景机缘之下悟出的,初时不过是只能听到有自己名字的话,后面居然能够透过河浪看到霸陵城头上顾明微,陈景忍不住的思索起来,很显然这浊河观并不止于此,现在所掌控的不过是皮毛。天地间没有谁才略有领悟便能成惊天动地的神通,无一不是略有所悟后,努力修行,取其一点为契机最终衍生出通天彻地神通。

这机缘领悟的泾河浊浪观就是陈景多年来的努力下后,突然摸到了天地的规则之线,神秘莫测,朦胧不清。突然之间他想起了《巫咒》之中有一种寻人的方式,又想起当年霸陵城中和道士那灵犀一点的算卦方式。这两种玄之又玄法术,与这浊浪观颇有相似之处,《巫咒》中的寻人方式是以被寻之人的身上的贴身物品为基础,然后向这天地问话,最后得出答案,而霸陵城中那个道士算卦,陈景虽然不知其中的根本奥妙所在,但是却也知道其中要算卦人心中意念牵引是关键点,若是思念强烈,那所寻之人或物便更为明确。

陈景想到这里,决定试一试,眼看河浪,触动心中的那丝道韵,眼中凡水泾河慢慢的出现在心中,一波波的浪,一朵朵浪花,陈景耳中从河浪之中传来嘈杂的声音,随便点了一朵浪花进去,听到的居然是前面听过的话,他顿时明白在这天地间只要谈及自己的话都能听到,而且永远存在于天地之间,这种玄奇奥妙让他心中一动,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契机,如果能够突破的话,必定能够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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