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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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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地上的事小的不知,三个月前有一只路过的白鹭说在很远的地方看到有风暴,风暴之中有人正在斗法,其中有一个女子衣服比白鹭的羽毛还白,人比白鹭还漂亮,会白鹭最害怕的雷法,挥手间雷光落下杀人,就像鸟吃虫一样利便。”大红虾大声地说着,但说到最后一句时却是低下了头,因为当时白鹭是说:“像鸟吃鱼一样利便。”

大红虾寻思那白鹭是在说自己,心中不爽快,所以就改成了虫。大红虾没有听到陈景的回答,又抬头看陈景,只觉得自己这河神爷看上去虚弱了许多,但是眼神却更加的锐利了,就像能看到自己心里去。

“嗯,那这两年还有没有什么事发生。”陈景问道。

“一年前不知从哪里来了个女道人,在河神爷的神庙之中打坐三天,带走了河前村一个女孩。”

“女道人?是什么装扮?”

“那女道人中年模样,看上去冷冰冰的,穿月白道袍,来时如风,不知其从何而来。坐神庙中时有杀气溢出,能冲散河神庙中的香火愿力。可伸手招云,可迷众生之眼而不视其身,去时踏云飞升,直上九天,不知没处。看上去法力极高,只怕是要入仙道了。”大红虾说的极快,看来它对于那女道人印象深刻,又或者是被那女道人吓到了。

陈景沉思,他对于天地间人的物并不怎么了解,小时随老剑客流浪天间,老剑客却极少说话,偶尔说的话也是自己所听不懂的。并不能想出那女道人是什么人物,又听大红虾说道:“仙不入神庙,神不入道场。那女道人坐在河神爷庙中打坐三天,杀气冲散香火愿力,这是对河神爷有敌意啊。”

大红虾还待再说,陈景已经挥手让他们退去,心中暗忖自己并没有得罪什么人,思索良久,没有所得,便不再考虑。心中想道:“且不管是什么人,我只静心修行,若真有被人欺上门的一日,杀回去就是了,就算真是不是对手,也不过是一条命罢了,现在只管努力修行,当不至有后悔之心。”

抬的将剑举起,剑身修长轻薄,剑刃锋利似霜雪,淡淡的白雾笼罩着剑身。只是任谁见过这剑两年前的样子,都能看的出这剑身的灵气弱了许多。若不是剑已经炼成了剑煞,又没有离开陈景的身体,有灵气通融流转,此时这剑已经成了凡铁了。

可是让陈景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这剑身上竟多了一只雪白的虫子,在剑身白雾之中活灵活现。

他顿时想起了那幻境之中蝴蝶与花海,直到现在他仍有一种能以释怀的感觉。心中觉得那不是幻境,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就存在于这天地间的某处。

“梦蝶舞花海,我身迷天地,也不知那个世界是真的,还是现在这个世界是真的。或许我本是一只蝴蝶,现在的这一切都只是幻境。纵然不是,谁又能保证现在的这个世界不是别人的心念空间。”

陈景轻抹过剑身上雪虫,心中清灵,却又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迷惑,抬头,透过河浪看天空,天空迷着一层朦胧色彩。他不知道自己是被剑上的雪虫迷惑了,还是心灵上已经有了那个世界的烙印。

突然心中一动,叹道:“剑既已有灵,当有名字,就叫‘迷天’吧。”

梦幻非空,他分不清真实与幻境,又或者真就是幻,虚无与真实只有一念之间。

时间如浪花,一浪一浪扑在河堤上,催促着万物生灵腐朽、老去。

绣春弯中的鱼虾越来越多,乱波坡的敕符已经河影慢慢的成型了。

陈景自醒来后,养了一个月的神魂,便开始练剑。他不是没有想过找那土地神秦护,只是当时醒来时他自己全身虚弱无力,而现在想要刹秦护的话,仍然是不可能。

星空下,河面上,雾气层层而起,剑势在雾气之飘飘渺渺。不知从何时起,他感觉自己手中的剑是有生命的,似乎正有一个生命在孕育着。

剑影迷朦,雾气渺渺。

他在河面上练剑,这即是养神,也是养剑。以山河灵气洗练剑身,又洗练着自己的神魂。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那种不知身在虚幻中还是真实世界的感觉并没有半分消散。以至于他的剑势之中多了一层迷幻色彩,总是喜欢看着陈景练剑的大红虾与贝壳则是每当剑舞起时,便沉迷其中而不自知。

当剑舞止时,他们醒来却只以为自己睡着了。

在绣春弯之上的乱流坡与恶龙峡的河面上,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总是迷蒙着一层河雾,河雾之中人陈景的身形宛若仙人,剑影晖映日月星辰,剑光鳞鳞,在雾气之中焕出五彩。

春去秋来,河水奔腾。

恶龙峡两边峡高几十丈,一阵风吹来,悬崖之顶突然跃上一只斑斓老虎,老虎身上斜坐着一个女子,仪态空灵,轻纱蒙面,眉如远山,眼若秋水,墨色裙衣,一对青色小鞋露出来,两条手臂却洁白莹莹,光溜溜如雪似脂。

她坐在斑斓猛虎的朝恶龙峡中看去,茫茫的雾气之中,一个青衣人身随剑动,飘幻如烟。离他不远处的河面还有一只大红虾在河浪之中显隐不定,又有一个贝壳沉浮。

女子看着他舞剑,并没有打扰,心中惊讶,只觉得这剑势飘渺之中透着凌厉,杀机暗伏,却给人一种飘渺梦幻的感觉。天空之中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她静坐虎身不动,那猛虎竟也人性化的看着河面上的舞剑人。

烟雨蒙蒙,整个恶龙峡都被雨雾给笼罩了,天地渺渺,空灵浩瀚。一个墨衣女子静山崖之巅,身边一头猛虎坐卧不动,丝丝细雨之中,安静的看着峡谷河面雾雨之中一个青衣人舞剑。

突然,河面上雾雨之中舞剑的青衣人消失,墨衣女子还没回过神来,耳中便传来淡淡的轻吟声,抬头,雾雨中似有一抹亮光自耳际划过,带来一溜凉风,将她脸上蒙着的轻纱吹起,露出朱红樱唇,挺秀小巧的鼻子。那抹亮光所过之处寒意传遍全身,就像一片雪落在颈脖之上。

她微微皱眉,可还没有来得及思考那抹亮光是什么,便有一道声音响起:“神女从何而来。”

峡谷中的瀑布之顶同时出现了一个,青衣卓然,腰悬长剑,黑发束于脑后,双手负于身后,静立于瀑布之顶,衣袍垂在水中顺瀑布而飘动。正是刚刚在河面舞剑的那人。

“我从巫山而来,要到东岳大帝那里去听道,路过宝河,欲借路而行。”她声音轻灵,在细雨中给人一路梦幻的感觉。

“东岳大帝?泰山吗?不知讲的是何种道果?”

“东岳泰山大帝讲的是神道,不谈仙,不论魔,不驱妖、灵,不见人,”她脸蒙轻纱,静立数十丈的山崖,在细雨蒙蒙的天地间,声音在瀑布声中都是那样的清晰。

“多谢见告,请!”

墨衣女子斜坐上斑斓猛虎的背上,朝山峡中微微一点头,轻拍虎头,猛虎仰天狂吼一声,纵身而起,腾空雾雨之中,一跃而过山峡,转眼之间消失在了雾雨茫茫的天地间。

陈景站在雾雨之中的瀑布顶上,衣袍如浮萍在水中飘动。

刚刚那女子看到一抹亮光其实是迷天剑自她耳际划过,只是她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是太出乎她的意料,还是受剑影所迷。

陈景对于神道方面的事知之甚少,就连神灵过境要借路都不知道。

飘飞而起,如青鸟翱翔于雨雾之中,突然朝河面落去,无声无息的没入。

第三十五章秩序

日升夜降,星移斗转。

一天一天地过去,又有三个神形各异的人来到恶龙峡边上,其中一人头戴金冠,手持三尖黑叉,黑叉上铭刻着“海魂”二字。他眼泛着金光朝峡谷之中看了一会儿说道:“这峡谷险恶,水势急湍,灵气难以留存,又无灵脉,灵气匮乏,并无生灵聚居,若有河神也必是心胸狭隘,性格狠辣之辈,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小心什么,料来这一贫瘠河域之中的河神也没有什么法宝,可御使的灵力也有限的紧,我们兄弟三人还怕他不成。”说话之人身量高大壮实,虽然是人身,但是手却是熊掌,黑色的毛又浓又密,那黑毛浓密的手爪间握着一根粗大的狠牙棒,显然是一个还没有完全化形的熊精。

“三弟,莫要大意,穷山恶水常有凶神驻留。”这是一个留三缕长须的道人说的,眼睛狭长,从后背看上来颇为仙风道骨。

“哪里来的毛神,敢在恶龙峡撒野。”奔腾的峡谷之中,一只大红虾举着一对大红钳子出现在水面,说话间,一对钳子开合不停。

“哼,找死。”那手掌仍然是熊掌的人手中狼牙棒直击去出,仍然握在手上,但是却无限伸长,直击向山峡之中的大红虾。

一念不合即大打出手,可见脾气爆裂。

大红虾在狼牙棒还没有击下就迅速朝河浪中潜去,就在这时,那瀑布突然横飞卷起,如银帘一样将那狼牙棒卷住吞没。那熊精大怒一声,用力一拔,却无法拔出,就像被埋入了地底深处。同时之间,那瀑布已经朝山崖上卷去,银河倒卷,水浪哗哗作响,气势吞山。另两人同时大喝一声,一掌拍出,手掌之下各浮现出一座巨山景象来,就像是两座山压了下来。河浪缩回河中,但是那熊精的狼牙棒却被吞没在的了水中。

“三才岭胡风及兄弟二人路过宝河,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朋友见谅。”那个有了三缕长须的道士打扮的人朝山峡之中抱拳说道,他刚才一掌拍下去,根本就没有感受到反击之力,就像是普通人一掌拍在水面上,这说明他的法力完全被吞没了。

在他话落之时,那大红虾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人,青衣法袍,黑发似被一根灰色的藻类水草束于身后,腰悬长剑,剑鞘漆黑,上面铭刻着“泾河水域绣春弯河神”。看在胡风的眼里高深莫测,只觉他身上有种朦胧感觉,不知是水雾还是什么东西,明明看的真真切切,却有种不真实感。

“诸位请了,那兵器就算是买路钱吧。”声音清朗,却又听不出喜怒哀乐。

“好大的胆子……”那熊精的声音戛然而止,被那胡风以的阻住了。

“区区兵器,能入神兄法眼,不胜荣幸,多谢借路。”胡风一手拖着熊精,化一团清光而走。

他们过了恶龙峡后,黑熊精却是大声地说道:“大哥,我们凭什么对他那样恭敬,凭我们三兄弟的手段未必就会输给他。”

“三弟莫要急燥,你没有看到他腰间剑鞘上写着绣春弯河神的字,绣春弯河神却出现在了恶龙峡,想必他已经一身得三处河神位了,又是在他地界,我们不是对手,区区兵器,又何足道哉。”

“二哥你说的倒轻巧,那可是我以精铁炼了十多的才成的兵器,用着趁手。”

“好了,回去再炼一把,他日若异地而遇,再找回今天这一场。”

胡风深深地看了一眼恶龙峡,转身便化清光而走。

陈景自那天巫山神女借路后就有一个疑问,后来又有三人借路,这让陈景疑问更重,问大红虾,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贝壳就连话都没有回。

这一天,又有一人踏着月色而来。他肩上抗着一柄金色长柄大斧,赤着上身,以虎皮围在腰间,赤着双脚大步行来。来到恶龙峡时,一跃而上崖顶。他朝恶龙峡中看了看,便立即大声道:“吴蒙峰山神吴蒙路过宝水,借路一行。”

随着的声音落下,峡谷是的湍急的瀑布顶上出现了一人,青衣法袍,腰悬长剑,静立水中,法袍的下摆随着水流而飘动。瀑布的水烟飘起,笼罩在他身上,让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朦胧的感觉。他的左边有一只大红虾舞动着大红钳子,红钳上夹着一根幽黑的狼牙棒,耀武扬威,另一边则是一个长满了青苔的贝壳,安安静静,如一块青色石头。

“我新得神位,有些事情不明白,想请教吴蒙山神。”

“请说。”

“最近各地神祇都要去听东岳大帝讲道,路过这里时,为什么一定要借路?一遁而过的话也没有谁会拦吧,而且,若是遁飞的高了,又有谁会在意呢?”

“呵呵,看来你真是新得神位。在千年前,大地上的神祇本是不能离开自己神域的,若有任意离开的神祇得领调动神符,不然的话,将会受天罚。但是近千年来,天庭消失,神祇没有了约束就可以随意走动了,只是仍然不能离大地太高,曾有神祇想飞到九天之上,却凭空湮灭,后来就再也没有神祇飞在高空了。而现在东岳大帝讲神道妙法,曾有言,所有要来听法的神祇过境之时都要借道。”

“为什么都要借道?”

“因为千年前,即便得了调令神符,过别的神祇神域之时也是要向那一地神祇借道的。东岳大帝曾说过,虽然天庭无故消失,但是天庭昊天玉帝定下秩序不能乱。”

吴蒙山神看起来粗野,回答的却仔细。

陈景微笑道:“多谢相告,请。”

吴蒙一抱拳,手中的长柄巨爷朝虚空一劈,一道金光如轻纱铺出,延伸到极远,他一步踏在金光上,瞬间消失不见。

黑色的山峡之中,飞流直下三千尺,瀑布顶端站着一人两妖。

“河神爷,我们也去听吧。”大红虾将狼牙棒扛在背上,突着一对大眼睛说道。

陈景早就有去听道的想法,只是一时还没有决定,当下便问道:“你们留下来守府祇,我一个人去。”

“河神爷,府祇有贝壳妹妹一个看守就行了,就让小的陪你一起去壮声威吧!”它才说话,陈景只感觉身边灵气微动,那贝壳消失,随之便见大红虾突然惊弹而起,速度极快。

可是才在水中弹出一点距离便被突然出现的贝壳夹住了尾部,只留上半身在外面。

“你这长青苔的贝壳,还想吃俺老实人,看俺不敲碎你的壳。”大红虾扬起手中的狼牙棒就要砸下去,陈景轻喝一声,大红虾手中的狼牙棒便没有砸下去,而贝壳也放开了他。

“你们两人都随我去,一路上不得惹事,收敛心性。这不比在我们的河域之中,凡事隐忍。”

“是河神爷,小的记住了,决不与人吵架。”大红虾信誓旦旦地说着。贝壳则是一声不吭,就在旁边听着。

陈景在河中又来回巡视了几天,又见到数人借路而过,在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带着大红虾下贝壳朝东岳泰山赶去。

水雾朦朦,将三人裹住。在三人脚下出现一团水雾而成的云,大地上有人抬头看去,只会看到一朵低压压的灰云,并不能看到云上的陈景与一只大红虾和一个长着青苔的贝壳。

陈景也不想破了东岳大帝那来听道就要借路的规矩,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停下来借路,只是也不知是他来去的晚了还是怎么,竟是一路都没有遇上什么神祇,偶尔遇上的也是极好说话,甚至有些根本就不理陈景。陈景心中猜测愿意停下来借路的只怕只是少数一些还遵守天庭秩序的神祇。

泰山雄伟,陈景虽然没有到过,却知道方向。一路向北,经过数日不分日夜的赶路终于看到一片恢宏雄壮的山脉。其中一座主峰高万刃,尽显万山之主的霸气。那座主峰四周的山就像是巨服于王者身边的臣民,安静的供奉匍匐,收敛着自己的气态。

陈景远远的就落于地面,一路朝泰山行去。

若有若无间,他两脚之间仍然是缠绕着水雾之气,一步行数十丈,只几步之间便来到了泰山山脉最外围的山脚下。

就在这时,突然出现四位金甲卫士,身背精铁宝弓,斜插幽黑箭矢,腰悬五尺长刀,手持金精炼成的长戟,个个静若凝岳,眼神锐利,身上铠甲有避水火的符文。

“来者何方神祇。”当先一位金甲卫士冷冷的问道。

“九华州、霸陵地界,泾河水域绣春弯河神陈景。”陈景回答道,对方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虚空一抹,手中便多了一本玉册,只见他虚空画符,低声念动咒语,玉册突然飘飞而起,幻出一片金霞,书页翻开,玉页清洁如镜,金光一闪,陈景三人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玉页上面,一个青衣人,腰悬长剑,样貌颇为英秀,左右分别是一只大红虾,一个青色贝壳。图像旁边还有着一行标注:“九华州、霸陵地界,泾河水域河神陈景。”

第三十六章力有尽时

自四位金甲卫士边上经过,一路向山里走去,转山坳,又看到有八位金甲卫士静立,再过石壁峡谷,又有十六位金甲卫士持戟而立,神情肃穆,渡过溪河,来到一处两座如门庭耸立的山前,建有一座高辕门,辕门高九丈,由巨石建成,门辕之上阴刻有泰山山脉景图,正中间铭刻两个大字:“东岳。”门辕下面站着三十二位金甲卫士,分两排而立。个个如法如渊海,眼神冰冷。

大红虾那突起的眼睛看着眼前三十二卫金甲卫士,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跟得陈景更紧。贝壳倒似见过大场面,仍然是安安静静的跟在陈景左边。

过辕门后,映入眼中的是一座巨大的祭台。祭台是以玉石铺建而成,只是此时祭台上已经坐满了人,一排排,安安静静,闭目打坐,面朝正北方。

正北方有九十九层台阶,顶处是一座青石台,石台上铬文刻符,有虎啸山河和有蛟龙翻江图,花鸟鱼虫云纹铬于四角。这位置料来一定是东岳大帝所坐的。

祭台四周还有不少人自己找地方坐着,环目一看,竟是不下于千人。千多人聚集,场面竟是如此的安静。

陈景四下里看着,寻找一块人相对少的地方。只是他来的晚,好一点的地方都被人占了,四处走动看着,只找到一块偏远的角落。好在这里离祭台有点远,并没有什么人。不过陈景却看到那个曾路过恶龙峡的巫山山神也在这里,墨裙静谧,轻纱蒙面,皓腕玉臂裸露,猛虎卧于身前。她看到陈景来,也只是微一点头,便又继续闭目养神。

陈景一掀衣袍,盘坐而下便有一团水气漫延出一个圈,如一张青灰色的荷叶浮于水面上,而陈景则坐在上面,淡淡水气飘起。

身上长满青苔的贝壳如没有重量一样飘在水气之上,而大红虾则围着陈景绕了一圈,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圈,表示这地方已经有人占了,然后才在陈景的右边定下来,只是身子是定下了,而虾头却东张西望。

陈景不知道什么时候东岳大帝开讲,大家都坐在这里安静的等着,想必已经快了。果然,一天之后,东岳大帝从天而降,一身帝王袍服,相貌威严,额头一道金色山型烙印。

眼神开合之间,便似看透了每一个人,并不见他有任何的法力显露,却感觉如泰山压下,不敢抬头直视。

无论是祭台上的还是祭台上的都一个个站起来,躬身参拜,齐呼:“恭迎大帝。”

神祇参拜,天地变色,每位神祇头顶都浮现出各种敕符景象,连在一起,形成一片大地,高山、群川,大江、长河,城镇、宗庙,包罗万象。

颜色各异,五行光芒汇集成霞光瑞气,招得千里之内灵气涌来,瑞气千条,霞光冲天。

东岳大帝环顾一周,双手轻托,诸神直身。陈景自然也是随着大家一起参拜,再抬头时看着站在高台上的东岳大帝,只觉得天地上下,再也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了。

千多位一方神祇,在他的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天庭消逝,天地混乱,本帝开坛讲神道,不为千古青名,只想诸位能护一方水土平安。今在此讲地神之道,望诸位能永镇邪魔,护天下太平。”

东岳大帝说完便坐于青台之上,众神也盘坐。

陈景眼睛半开半合的盘坐着,东岳大帝又讲了一番诸天神校闹霸穑床⑽唇蔡焱ダ蠢胂У脑颉6刑哦来蟮弁系纳簦砭弥螅来蟮劢驳溃骸吧竦o与仙灵妖佛都不同,神祇的法力便是天地山川之力,全凭与神魂融合的敕符来调用,最终形成神力……”

接下来讲的便是神力应该用之法,虽然陈景成河神才几年的时间,但对于神力的应用自觉还错,可是现听东岳大帝一讲,才发现其实有许多方面自己不知道。现在一听,立即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还有就是各种咒术,法术,让陈景生出一种原来还可以这样用的感觉。

东岳大帝又对各自敕符中的咒术进行解释,将一个个咒文分拆讲解,这让陈景如沉浸在山河画卷之中,每一个咒文都代表着一种天地之言。直到此时陈景才明白,原来大部分神祇的《祭神咒》都是一样的,只是敕符不同而已,但是关键的却是那个天庭敕符,没有敕符,即便是知道那《祭神咒》也根本就同有用。

偶尔陈景还会想,这敕符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似实似虚,凡俗之人看不见摸不着,而对于神道中人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存于神魂之中。

时光如隙,总在人们最专注时流逝的最快。

这里就像已经自成一个世界,无论天空中的太阳还是月光都无法照进来,而阴雨天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些阴雨云早已经被众神祇的瑞气冲散。

“力有尽时,神祇亦不能改变。但对于一方地界地脉灵力使用只是最次级的应用。力有尽,势无穷,今天本帝再讲山川河流意识形态中势的作用……”

东岳大帝声音飘荡在虚空之中,却又给人一种极度的质感,如一滴滴水直落落在众人心中。

天空之中霞光万丈,瑞气千条。

陈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清晰之时东岳大帝已经神踪杳然,而祭台上下千多位神祇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旁边那骑猛虎的巫山山神也不知何已经走了。

“河神爷,您醒了。”大红虾惊喜的说道,不等陈景说什么,他又低声说道:“河神爷,三才岭的三兄弟走的时候看到了我们,俺看出来了,他们眼神中带着杀气。”

陈景微微一皱眉,大红虾却是又说道:“要不,小的将那兵器还能那黑厮。”它将那已经炼化之后,缩小藏在鳃売下的狼牙棒拿出,肉痛的说道。

陈景轻笑一声,说道:“那倒不用,走吧。”

“河神爷,很多人在离去时看您的眼神都怪怪的,依俺看,他们也是不怀好意。”大红虾认真地说着,陈景笑道:“你这虾心也太多疑了,我与他们素不相识,从未见过,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会对我不怀好意。”

话落便当先朝山外走去,而大红虾则是警惕的跟在陈景身,钳子上夹着的狼牙棒高高竖起,贝壳仍然是安静的跟着左边,直到现在,陈景都没有听它说过几句话。

那些金甲卫士仍然静静的守卫着,仿佛亘古就存在于那里,要站到天荒地老。

山中青山绿水,花红草翠,和煦如春。

可是陈景一出来扑面而来的却是呼啸的风雪,灰蒙蒙的天空,大雪如在天空中如灰尘,朦胧笼罩着天地。陈景记得自己离开恶龙峡来到这泰山之时仍是春末夏初,而现在却已经大雪纷飞。

雪花落在脸上,感觉到丝丝凉意,陈景大步脚踏入风雪之中,说道:“走吧,回绣春弯。”

一人一虾一贝壳迅速的被漫天的风雪淹没,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走出来没有看到那三才岭的三位山神,大红虾便将狼牙棒收了起来,跟在陈景右边,大声道:“河神爷,这大地上好无趣,一点也没有我们绣春弯好。”

“这么久没沾河水,浑身痒得很,小的回去一定要跟虾子虾孙们讲大地上无趣的紧……”大红虾一路上滔滔不绝,就像要将这些日子以来憋着的话加倍的补回来。

“我来这里是为了听道,你当时争着要来,可曾有什么收获。”陈景问道。

大红虾顿时吱唔道:“小的天资鲁钝,听到大帝讲经,只觉得如果千万只蜜蜂在耳边嗡鸣,心烦意乱,后来难以忍受,就封闭六识睡了一觉,睡醒时大帝已经快讲完了。”

陈景呵呵一笑,也没有说什么,大红虾却连忙说道:“贝壳也一定睡着了。”

“胡说,我没有。”贝壳突然开口否认道。

“你睡着了也没有人知道,河神爷又不会骂你。”大红虾大声道。

“我没有,你再胡说,我就吃……”贝壳说到这里,却是突然停住了。

“又想要吃俺,欺负俺善良,告诉你,俺现在有狼牙棒,重九百斤,你要是再敢乱来,俺就砸碎你的壳。”大红虾说着就拿出狼牙棒来,得意的朝路边一块巨头砸去,“轰”,巨石瞬间四分五裂。

贝壳不再做声,大红虾得意洋洋一番收起狼牙棒便朝陈景问道:“河神爷,小的见其他的神祇也有睡着的,像河神爷这样打坐不动的少之又少,又见到河神爷头顶云气翻腾,身上总是有骇人气势涌出,莫非河神爷领悟了通天彻地的大神通。”

“呵呵,通天彻地,现在的天地间又有谁敢这么自称呢,领悟是有一些,但是说不上是大神通。以前只觉得自己只要在河域之中便不惧任何人,现在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天地何其广阔,光这山川河流灵力应用之道我尚且有许多不明了,更何况还有力之上的势,能听得出来,势之上一定还有高深的境界,只是大帝没有讲而已。”

天地苍穹,茫茫无穷,无论是仙道修士,还是神灵妖魔,都只是其中有的一粒微尘而已。就像这雪花,自九天而落,纷纷扬扬飘洒于天地间,这便是它一生之中最绚丽的时刻,当它落地之时,便是它生命的末期。

第三十七章斗法

不知何时,陈景越来越喜欢水中的感觉,那河水温柔的缠绕在身上,如春风般柔和,又似有生命一般,温驯听话。无论多么汹涌的河水都是如此,而且,在水中还有一种力量无穷尽的感觉让他心安。

突然,前方狂风嘶吼,灵气混乱。雪花凌乱倒卷向灰蒙蒙的天空。

一路向南而走,漫天风雪不减半分。

“河神爷,前面有人战斗。”大红虾快速的说着,陈景没有做声,脚步没有丝毫的停止,大红虾又说道:“河神爷,我们还是先躲到一边吧,等他们打完了,一定会元气大伤,我们再杀出来,抢了他们的宝贝,夺了他们的敕符,以后有机会也封个神耍耍。”

“好大的口气,封个神耍耍,也不怕雪大冻住了舌头。”前方纷舞暴风雪之中传出这么一句话,劲力凶狠。大红虾顿时将鳃中的狼牙棒拿了出来,喷出一道灵气,狼牙棒迎雪而涨,虾身也变成了大象一样大小。

“河神爷,我们还是换一条道走吧。”大红虾在陈景的身边如临大敌,可以肯定若不是有陈景在的话,他现在已经早就转身而逃了。

“呵呵,没人时口气那么大,怎么现在只是听到别人一句话就吓的要绕道呢。”陈景笑道。

贝壳轻笑一声,似在讽刺。大红虾顿时语塞,吱唔一声后,狼牙棒左钳交右钳的躁动,发儿了个狠,大声道;“俺这就为河神爷开道,哪个敢对河神爷不利,俺老虾一棒打下去,定叫他以为破了天。”

陈景轻笑一声,一拍腰间的剑拿在手,一步跨出,人已经来到了大红虾的身上,右手一掀衣袍,悠然坐下,左手持剑鞘搁在膝盖上,说道:“走,回绣春弯。”

“好勒,回绣春弯。”大红虾似乎一下子就不再害怕任何人了,右钳中上的儿狼牙棒高竖起,大有一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长着青苔的贝壳在白茫茫的天地间,显得格外的安静,又分外的醒目。

风雪狂舞,寒意如刀。

绵绵群山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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