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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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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叹道:“那岂非只有心中有罪孽的人才能在镜前显形了。”

“若我不另行出手,那就是这样。”

陈景想了,说道:“看来这孽镜台前是无好人了。”

虚灵笑了笑,颇为得意的样子,这也是陈景第一次看到了虚为露出这样的神情来。他笑道:“这孽镜台难道就没有别作用了吗?”

“当然有,在你沉睡的七十年里,有过几次他们同时进到城中来。可惜没能留下他们,若非有这孽镜台,只怕你呼唤我时,已经没人答应你了。”

陈景这时才了解到她的处境是这般凶险,说道:“那我唤你,你怎么还要离开这城,去打通阴阳壁障接我进阴世呢?”

“我虽然不知道你这些年去了哪里,但我也不是不知道外界之事,你消失了这么久,突然出现呼唤我,我怕你不知道天地间的情况,被人给围狩了。”虚灵说道。

“围狩?”陈景重复丰这两个字,颇为疑惑。

“千罗万劫显妙清雪大帝的师弟当得起围狩二字,曾在凌宵宝殿凭一已经之力让时下天地间的那些最显赫的神将差点永远醒不过来的人,当得起围狩二字。”虚灵说道。

陈景却是对这个不太在意,他说道:“难道就只有这些吗,你知不知道师姐留下一句话叫我不要再回增,你知道为什么吗?”

虚灵显神闪动,思在思索,过了一会儿,说道:“你这七十年来一直沉眠于黑暗之中,应该没有听过‘种神’这个词。”

“种神?”

“没错,钟神,据说这千年来,不少人被种下了神源。”虚灵说道。

“被什么人种下了神源?”陈景快速的问道。

“不知道,据说是以前的那些在大神通者。”虚灵说道。

“他们不是都死了吗?”陈景惊讶地说道。

“也许没死,谁知道呢。”虚灵说道。

“那有谁是被种下了神源呢?”陈景问道。

虚灵看着陈景说道:“不知道有谁,你呢?”

“我吗,我当然没有。”陈景自信的说道,他说完这一句话之后,竟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就在这时,城的上空突然传来声音:“陈道友既然已经回来了,何不出来与当年熟人见一见呢?”

陈景抬头,不等他说话,却只看到一片座巨大的山自高空之中压了下来。只看一眼,陈景便知道那不是山,那是番天印,印还是那枚印,在凌宵宝殿之中,他手中番天印没有给他任何的帮助,不光是他,其他的人手中宝物也同样的没能给他们的帮助。现在陈景终于见到了这广成道场的传人手中那枚番天印出手是什么样子了。

似山,又不似。山不会有这般的冷漠,下面那般的平整,一看就觉得印下的一切生灵将成为粉末。晦暗的天地无法因番天印的遮盖而显得更加的暗,但是那种遮天蔽日的感觉依然在番天印一出现便形成。

“番天。”

如一块天空坍塌了下来。

番天印所能覆盖的范围竟似刚好就是整座秦广城,陈景在这一刹那间,感觉身体像是被束缚住了。

番天印不断的落下,城中开始模糊,整个城中的一切就像是在番天印的压力下碎散而去,颤动着,越来越不稳,最终化为一片黑色的雾气,化为一片黑暗。

若由城头朝下看去,只会看到幽深一片的黑暗,城中的一切都看不到,而城中的陈景是在一刹那间感觉那番天印远去,就像是深渊的深处看着深渊之外的一片落下的叶子。

陈景知道,这是虚灵出手了,秦广城的主人是虚灵,而他则像一座城中的小蝼蚁,一切都是那么的巨大而遥远。

番天印要将整座秦广城覆盖着,要将整座城镇住,这是他这些年来一直想做的事情,却一直无法直正的做到。每当元真凭着手中番天印要落下之时,总是会感觉印下秦广城变的虚幻不实起来,印落下去后也许只会落入无尽的深渊之中。这当然只是在他出印之后才会有的感觉,在那印还在他手上之时,他从来都只感觉手中的印能够将这座城压的粉碎,将这座城从世间抹去。

但是当印一出后,便觉得这城虚幻不实,又觉得像一个吞噬万物深渊,即使是番天印覆盖面积再大也将会落入其中被吞噬,所以这些年来,秦广城在那里,番天印则是一直没有落。

他没有把握的事是不会做的,印不落,便不算失败。

而这次也有着不同,那印就像一块乌云密布的天空,自天空的乌云之中突然出现钻出一个人来,凭空没出。这人一身紫色道袍,背上背着一把黄剑,从陈景这个角度来看,就像是一个凡人抬头看九天之上的只飞鸟一样。

只听那个道人在出现之后,扬声说道:“贫道元玄子,听闻陈司雨重现天地,不胜欢喜,之前匆匆一面,难睹陈司雨真正风采。多年以来,一直听闻陈司雨于凌宵宝殿之中镇封天下修士的神话传说,今有幸得见,欲凭手中三尽黄龙剑领教陈司雨神通。”

说罢,抬手拔出背上的剑,一片黄光弥漫,剑吟声洒下,元玄子又将手中的剑朝晦暗的天地间一掷,剑在虚空之中微微一顿之后,便朝幽暗的城中刺下来。划过空寂黑暗的长空。

从他那里正好可以看到秦广城中唯一的人,就是站在城最底部的陈景,陈景的四周一片漆黑。

在他的心中,此时的陈景只怕已经被番天印的神威给镇住了,即使没有镇住,也在番天印下会神通大减。在以往,番天印落下之时,许多法力神通都不弱的修行只是抬头看着印落下,连抵抗都像是忘记了,又有些即使要逃,却在印的下方连遁术都使不出来,因为印下的虚空在印未落下之时已经被番天印给封禁。

这便是番天印的可怕之处。

黄龙剑闪逝而下,只一刹那间便已经划过了黑暗幽深的虚空,出现在了城中的陈景面前。元玄子大喜,暗道:“他果然是法力大减,居然已经不然行动。”

黄龙剑黄光大盛,一条黄色巨在这一刹那间出现了。

嘤……

一剑刺下。

咽喉。

他这是要削首。

然而就在剑刺下的站立不动的陈景突然低头,一口咬在了黄龙剑上。玄元子心头一震,就像被人咬在了自己的心肝上。他心中大惊,催动御剑诀,黄龙剑在剑光大盛,从高空中看下去,就像是一只黄色的龙被一个呆站不动的人一口吞了头颅。看上去非常诡异而震撼。尤其是他站在那仿如深渊底部一动不动的样子,宛如巨魔之物。

咔……

玄元子感觉自己的心被咬碎了,身体一颤。

耳中却传来陈景的声音:“剑气外露,你还差的太远。”

说罢,只见陈景朝外一吐,那黄龙剑倒飞而出,化为一道如划过漆黑夜空的流星光芒直上九天。那剑的剑尖已经没了,剑破虚空之声显得格色的刺耳。玄元子还待收回黄龙剑,掐着收剑诀,手中笼罩着莹莹清光,一手抓出。然而那剑却从他的手上一划而过,他的手腕瞬间断去。

啊……

他心中惊骇万分,眼中满是恐惧,一抹剑光朝他的咽喉划来,他连忙侧身,朝天空一纵,便要遁入番天印中逃去,却有那断了的剑光瞬间没入他的额头,随之他的头颅飞起,朝黑暗之中掉来。

第三十章从此陈年是旧景

陈景虽然法力未复,但是境界仍然在。在一口将黄龙剑咬断之时,将剑上原本的元玄子本我意识给封禁,便顺势已经将神念附于剑上,御剑只一个照面便将对方斩杀。也就在这时,那番天印的底头浮现出一个巨大的人像来,乌黑的长须,方面宽额,浓眉、厚唇,整个人一看便知是那种极其严肃的人。对人对己,无论大事还是小都是很严肃。陈景自然是认识他,而且很了解他,当然,这只是了解当的他。

陈景与他也不光是在凌宵宝殿之中见过一次,最早的时候是陈景在霸陵城中出来,压不住心中的那份悸动,挟泾河之灵力直上昆仑,在落回泾河之中时,这个元真便以一枚内里蕴含着三昧真火的印要将陈景镇在泾河之底,那印中的三昧真火,差点将泾河的灵力都烧尽,不过,最终却仍是被陈景凝聚一点真灵断了元真与那印的联系,少了主人的驱动,这才让那三昧真火熄灭。

后来在凌宵宝殿之中出现之时,他几乎是脱胎换骨,手中的印也换成了真正的番天印。在那殿中的众多人中,除了日耀及狮子明王他们之外,元真是对于道门的信仰是最为坚定的,陈景能够看到他的内心深处,他的内心之中竟是只想着一心复兴道门,这种思想非常的坚定。

“七十年不见,却为何躲在城中不敢出来,当年在凌宵宝殿之中风采去哪了呢?”

番天印上浮现的人头巨大,有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感,仿佛那就是天在说话,而陈景站在幽深的秦广城中,看在元真道人的眼中就像一只蝼蚁。

陈景仰着头,他也确实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只是并非是那种感觉自己身渺小的味道,也不是恐惧,他在许久之前已经没有恐惧。那是一种独立黑暗,独自面对着天塌的感觉。

“你还不是天,你的番天印也不是天,所以,你胜不了我,七十年前我能让你连祭出番天印的机会都没有,七十年后,你法力大进,我法力未复,但我依然能够让你的番天印无用武之地。”陈景站秦广城底说道,声音传上天空,依然清晰如在近前说话。

“既然如此,何不出城,若你能接下我的番天一印,我便立即回阳世,永不踏足这阴世半步。”番天印底部浮现的元真道人说道。

他说完之话后,如天的番天印朝上升起,越来越淡,慢慢的消失不见了。

随着番天印的消失,秦广城中也慢慢的清晰起来,原本漆黑混沌一片的秦广城又变成了一座晦暗的城,房屋一排排。虚灵也自虚空之中浮现了。她才一现身便说道:“传说番天印乃是玉清道祖以不周仙山为基祭炼成的。沉重非常,世间无物能承受住它的一击。玉清道祖又在印中祭入了数种神奇的禁法,这使得每当番天印祭起之后,印下的生灵极难逃脱。这些年来,他凭此印纵横于天地间,极少有能逃过他一印的。”

“这些年纵横天地间?他不是一直在这阴间吗?”陈景问道。

“不是,他们三处轮流,每十年一换,这次是正好轮到了元真道人,以他为主攻,其他两处为辅。”虚灵说道。

“这么说,他常回阳世的了。”陈景道。

“曾经的天地十三妖,有两位死在了他番天印下。”虚灵说道:“据说都没能接得了他一印。”

陈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希望我不要去。”

“你才刚醒来,法力未复。”虚灵说道,她虽然没有明说,但也是有意思叫陈景现在不要出去。按理来说,陈景最好是不要出去,他沉眠了七十年,才醒来不久,法力下降,而对方是修行了七十年,法力大进,即使是以前有着差距,也许现在已经被对方超越了,所以虚灵才会有这样的意思,她也是同样能感受到陈景刚刚在吐出那一口黄龙剑时,显露出来的气息要比以前弱了许多,这才会有这样的担心的。

陈景笑了笑,只闻笑声,不见笑容。

他说道:“你放心,虽然我的法力未复,但是感觉却从来没有这么好过。”说罢他转身朝前走去,顺着长街而走,说道:“你守城七十年,今天我就为你城下斩将。为我开东面的城门,你只管在城头看着,若有鼓,就为我擂响,若有号,便为我吹吧。”

陈景脚下不知何时起了黑雾,看不清他脚在动,只见他的身体肩微晃,一步一摇的朝前走去。随着他的走动,前方朦胧的街道慢慢的清晰,寂静的天地,像是只有他一独行。然而,在他走过的地方却有黑雾蔓延,淹没房屋,街道消失,那些黑雾凝结为一个个人,先是巨大无比,慢慢的分散,又缩小,凝结。先无眉眼,慢慢清晰,衣服穿着也慢的显露出来。

一直往前走不回头。

人生本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但是偶尔停下来回头看看,却会发现原来自己的脚印是天下间最美好的风景。

陈景的前方出现了一座城门,他朝门外去。

这阴间十殿据说是巫族的祖巫殿所化,这座秦广城也知是哪一座所化。祖巫殿神秘无比,是绝对不可能会比番天印差的,只要有虚灵在,这番天印就落不下来,若是勉强落下来了,也许就回不去了。

虚灵不能离城,陈景来了,他不能容忍。更何况,当年这个元真在他面前一直是弱者,现在直面的挑战于他,他无法容忍。神与仙都不是绝情绝性的人,他们也有喜怒哀乐,他们是一群追求自身信仰的人。这个信仰与人间信奉神明的信仰不同,神与仙他们信奉的是自己心中追求或梦想,他们不断朝自己心中梦想努力,这便是一种修行。

每一个神明的心,都应该有着庇护两个字。每一个仙,他所追求的都是自由。

陈景踏出秦广城,回头看去,只见城头竟是黑甲兵士排得整整齐齐,虚灵就站在城头,她依然是一袭黑裙,旁边的是那两只山魈,现在看去,一眼就能知道他们比起七十年前来进步了太多,已经可以化形了,只是他们并没有化形,依然是兽形,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本是阳间生灵却修行在阴间,所以他们的身上有着一种诡异的气息,眼睛眨动之间竟是泛着赤红血光。

在他们的后方的城上空,有个巨的大的架子,架子上有面巨大的鼓,鼓漆黑,边纹全都各种凶兽。鼓前是一只头上生角的赤发鬼王,鬼王腰间围着一圈黑甲,手上拿着两个巨大的不知明的兽腿骨。

另一边则有一个巨大的号角在黑雾之中沉浮,黑雾之后有什么,即使是陈景乍看之下也没能看清。他目光只是一扫,便已经重落回虚灵脸上,只觉得这一刻的她英气逼人,有着一股难掩的恢宏之气,森森甲士簇拥之下,宛若暗夜君王,虽处是晦暗的天,虽是低沉黑暗世界,却像是在九天之上飞扬。

他受到了虚灵身上的这份气息一激,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傲气,转身,看着远处一抹如远山的行营,心中却有两句话冒了出来:“悠悠七十载,沉眠初归来。不知天地事,但有心依然。”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身后鼓声响起,长号吹起。

强者自有强者的傲气,陈景也不意外。能成为强者的人,他的一生必定是一部征伐史,不光是陈景,任何人都应是如此,没有谁能静坐练气便一朝悟道天下,而成就绝顶之身。陈景心中会有傲气,元真心中也会有,所以元真在见到陈景之后,迫切地想要与他一战,用战败陈景来洗涮他自己当年在陈景手下连败两次的经历。

陈景的脚下是有一团黑气笼罩着,身体晃动,左一晃右一晃,便已经到了离那行营三里之处,随之那黑烟散开,化为五人小鬼,跪地朝陈景拜了拜后就地一滚,便消失不见了。

在那里有一人站在一个并不高的山坡上,浓眉方脸,宽额厚唇,一缕黑须柔顺的垂在胸前,手拖一枚古朴大印,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景。

陈景到来之后,他看着陈景,许久后说道:“你不应该来,至少来的不是时候。”

“是吗,什么叫该什么叫不该,什么时候来又是时候?”陈景问道。

元真看着陈景,他仿佛这一方空间里的主宰。在他的身后,天兵行营,行营之中清光冲宵,与他身上的气息融合在一起,更让他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威仪不可亵渎感。

“你来了便要死了,所以不该来。你若等法力恢复之时再来,便有活命的机会,所以你来的不是时候。”元真认真的回答着陈景随口说出的反问。

“哈哈……”陈景大笑,他的身体不动,嘴不张,却有大笑之声发出,只见虚空之黑雾翻动,随着他的大笑声起,竟是形成一张仰天大笑的嘴,那嘴夸张的大嘴,不见牙,只见大笑的嘴。

元真看到那个在笑声之中形成的嘴形雾气,只觉充满了讽刺味道。心中隐怒,但是他的脸上绝对不会表现出来,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不能让人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内心所想。

陈景继续说道:“你若觉得站得高些,便有审判他人之力,何不将番天印化为不周山,你便凌立于绝顶之巅,那样,周天之内更有一人可不仰望于你。”

“你的法力未复,不如我。我番天印下,无论何人何物都将化为粉末,你无从抵挡,你唯一能战胜我的方法便是你那曾在凌宵宝殿之中施殿过的法术。但是这里不是当时的凌宵宝殿,我也不是当年的我,你说这些无非是想挑动我心,好趁机施展法术,这种想法,你还是快点放弃得好。看来,你是真的落在了七十年前,记得当年你曾对兆先师叔说过一句‘真人老矣’,现在我却有一句话送给你。”

“请说。”

“可惜一朝风云散,从此陈年是旧景。”

第三十一章轻吹印翻飞

元真叹息着说道,脸上满是可惜的神色,话才落,手中的番天印突然清光耀眼,随之消失,天空之中一暗,一座巨大的山样大印出现了,而元真也不知何时早已经消失无踪了。唯有一座巨大如山的印朝漆黑大地上站站着的一座石像人镇压下去。

远处秦广城头战鼓长号声激昂汹涌的传过来,就如陈景此时的心,他的石像之头在番天印出现在天空之时抬了起来,那一双麻木的石眼之中有着两团幽幽的水韵光华,仿佛不止是在看天空的番天印,而是在看阳世九天之上的那座天宫。

曾几何时,他一直是后辈新人,经几何时,他成了别人心中的挑战对象。

在七十年前,他是那样的耀眼,是那样的辉煌,天下间那些一等一的修行之士,无论仙神妖魔,无论巫佛道灵,在凌宵宝殿之中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他瞬间封禁镇压。

只是一闭眼,一个睁眼便过了七十年,而天地已换。

他看着那如天一般塌压一来的番天印,此时与在秦广城中又完全不同,那时的他只感受到淡淡的束缚,因为大部分的威压及印上的禁法都给虚灵的秦广城阻挡了。而现在则不同,是他独自一人面对。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埋在了土里,沉沉束缚与重压让他不能动。阴间的阴灵之气对于陈景来虽然并没有多大的作用,然而此时却一点也感受不到了,印的下方成了一片寂灭之地。大地突然颤动着往下沉,原来并不平坦的大地变成了平平的,并朝下陷去,就像是软松之地受到了重压而朝下陷去。

同时,在陈景的眼中,这虚空之中不知何时也出现一个个金色的符文,他知道正是这金色的符文让印下的人没法遁走,这是道祖元始祭入印的禁法可禁世间一切遁术。当然,这还得看什么人御使番天印,也得看番天印下是什么人。番天印的巨大的底部除了“番天”两字之外,也有着纵横交错线条,就如陈景见过的那些天道之网。

虚灵站在城头看着,从她的方向能看到那远处如一片天塌下的番天印下一个人抬头看着,像是不能动,又像是呆住了。而那印的上方有着元真道人正不断地打出一串串法诀,也就只有从远处才能看到原来他是在印的上面。从她的方向看得到印下的那一方空间已经扭曲,形成一个方正的禁锢之地。

四周已经有呼啸的风,风中有着元真的祭念法咒的声音。

番天印落下的极快,这一切几乎是在番天印才从元真手中消失,便已经化为一座巨山压下。而陈景也在这时突然说道:“外物,何足道哉。”

这就简短的几个字之中声音并不大,而且听上去也只是很平常的话,然而听在元真道人的耳中却又不同,他只觉得这句话像有魔力一样朝他的心里钻。每一个修行之人想听什么不想的什么,都是由自己决定,若是感觉这声音之中有着法术在,必定也会凭自己的意念抵挡,将声音之中蕴含的法主阻挡,从而只听声音。在声音之中蕴含法术是每一个修行之人都会的,道门更是有着唤灵真言这种法术,一声真言足以喝断别的法术咒语,喝断对手的思绪。坐在神宵玉清府中的南极长生大帝,曾经的长生道君便曾以道灵喝出过一声唤灵真言。

陈景虽然知道唤灵真言,但是他不会。

道门有唤灵真言这种能喝断别人法术和思绪的法术,自然也有相应的抵挡法术,元真当然也会,他会断识禁听法,这种法术很特别,入门便可修,无需法力,然而有些人一夜之间能够修行得会,有些人却要数十年。此法主要在于一个意,不在于努力。

千罗不是真宗的道门,陈景自然不会,元真则那种一入门只不过一夜便已经学会了断识禁听法的人,这么多年来,他与人斗法遇到过许许多的咒法,即使是不能完全凭断识禁法阻止对方的言咒法术,却也能大幅度的消弱,而陈景的这声音非常的干净,干净的不带任何的法术在内,不带丝毫的色彩,但是这干净剔透的声音却如剑一样,将他心中布下的断识禁听法破开,直往他心中、灵魂之中钻。随着这声音的出现,他看陈景的头顶出现了一片神光,神光之中一座石像若隐若现。

当他看到那座石像之时立即感觉警觉起来,他从来没有想过陈景这法术是这么的神异而诡秘,防不胜防。

他闭上眼目,禁断六识,神像的样子依然在脑海之中,虽然变成模糊了,却并没有完全的消除。他念着法诀,御使着番天印朝下空落去。他虽然封闭了他自己的六识,心中被陈景侵入的意念也迅速的退去,但是他并不对外界一无所知。他通过番天印能够感知到一个不是很清晰的天地。

印下的陈景依然还在,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印有意念侵入。

先天灵宝之内许多都蕴含着天地法则,这也是许多得了先天灵宝之后能够实力突飞猛进的原因。这番天印中没有天地法则,却有着其他的后天灵宝所没有的一个空间。这就像是一座洞府,或许是当初祭炼成印的时候,已经被开出一座洞府。

这洞府并非真实的空间,就如陈景身体中的丹田一样。番天印中有一处专门寄宿主人神念的地方,只要占据此处便能控制整番天印,只是现在这个洞府之中是被元真的一缕神识占据。

番天印朝大地上的陈景镇压下去,陈景依然站在那里,抬头看着,一动不动。

番天印内的法宝世界之中一片混沌,最中心之处有一团灵光,灵光之中有着一个人盘坐在那里。样貌正是元真,他手掐着的法诀与外面的元真所掐的一模一样,突然,他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看到了外面的混沌之处有人自黑暗的国边缘而来,越来越近,只一眨眼之间便已经到了近前,他什么话也不说,他当然知道这是陈景要夺番天印。他心中震惊,之前只是努力的防范着自身,没想到他的目标居然是番天印,此时番天印中的那一缕神念自然比他本身要弱上不少。

这是避中就轻,然而在番天印落下的短时间要夺去这对于番天印的控制,同样是千难万难的。

那人不是真人,而是一尊神光朦胧的石像,在这混沌黑暗的空间之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元真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断喝一声“禁”印中那混沌的虚空立即出现了一个巨在大的“禁”字,这字非是凡俗文字,而是当年道祖元始祭炼番天印时祭入印中的禁法,就是为了防止法力高的人凭神念破入番天印中驱散印中的主人意识,禁文如雷霆,划过漆黑的。

“啪……轰……”

石像被击的四分五裂,混沌的天地间一个巨大无边的电光书写的禁字绵延至远处虚无。

然而也就在石像被击碎的一瞬时,元真仿佛看到一个双眼睛出现,看到他,又隐约看到一片虚幻而恢宏的万民祈愿画面,一闪而逝。随之他的耳中仿佛听到了无数人在祈祷着,无数的画面在他的眼中呈现。

他心中惊骇,坚守道心。

他当年在凌宵宝殿之中被瞬间镇封过,后来问过长生道君这是什么法术,又该怎么抵挡。

长生道君告诉过他,这不是法术,再遇上他时,唯有迅速的将他击杀,不要被他挑动了道心,紧守自己的道心,这样他便能无法可施。

然而,这时他的耳中响起了陈景话:“一个神祇,他所庇护应该是周天生灵,你说是吗?”

这声音干净利落,纯粹的就像是寂静的夜。这一句话,是陈景七十年便想说的,可惜那时他只是在心中想到了,没有说出来。此时说出口,是黑暗之中沉淀了七十年的,已对不带了感情,唯有一种直入心田的真诚,这是发处内心深处的一句话,直入元真的心田,他那紧守的道心在这一句问话下瞬间被破开,就像是一道剑光划过漆黑的夜,元真刹那间迷失了,他不明所以的回道:“是。”

他这是字才一出口,番天印外元真脸色大变,突然在心口一按,一口鲜血喷出,鲜血化为一张血符贴上番天印,他刚才这一下是因为番天印中那缕神念已经被陈景所取代,并差点连他的本身都镇封了,所以他瞬间斩断与番天印的联系,然而却又不能让番天印被陈景所得,所以他便要用消耗本身精血的“禁源血灵符”将番天印封印住。

就在“禁源血灵符”就要贴上番在印之时,番天印突然翻起。

风云变色,仿如天地倒转。

从元真突然出手,随之番天印落下,这时间极短。

不光秦广城头有虚灵在看着,另外两处方向也有其他的人在看着,其中有两个是曾在凌宵宝殿之中被陈景的千幻石像镇神法封禁过的,他们自然也想看看消失了七十年的陈景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而更多的是那些只是隐约听过陈景的名字,并没有真正的见识过陈景的人。

他们惊骇了。因为在番天印落下之时陈景还是站立不动,只看到他的头顶有神光浮现,神光之中出现了一座石像,随之又变幻为万民祈愿的景象,再紧接着便见番天印上空元真突然脸色大变,并吐血一口鲜血,凝结出禁源血灵符。

也就是这时,只见站在大地上的陈景突然吹出一口气,自他的嘴里一道如风一样的白光冲起,竟是将番天印吹的掀起。

如树叶、羽毛一样的翻飞而起。

番天印上空的元真转身便逃,双手在虚空之中一撕,晦暗的虚空之中立即被撕开,刺眼的白光自那被撕开的裂缝之透出,元真身子一侧,便钻了进去。只是他的身后是番天印,那一片虚空在番天印翻转之中,都如滚滚燃烧的火焰一样,又像一被搅得翻腾的一片海域。

番天印翻压而下。

自极高的天空之中镇压而下,如天塌。印下是一丝风也没有,而番天印之外却有着狂风呼啸,黑雾如潮,向四面八方涌去。

印下突然有一人自虚空之中翻跌而出,他惊骇无比。人还在空中翻跌,又双手抓住虚空风云朝两外撕开,一道白光出现,但是那白光却在才一出现,便又扭曲,随之散去。

番天印落。

绝世无双。

元真在印下朝大地上坠去,而番天印在他的后面紧追着镇压而下。

“很好,你回来了,这个世界才刚刚开始精彩,怎么能没有你呢。”

远空之人中的赵半妖感叹道。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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